2005, 春。
入学高专那天，二年级的学姐为我们办了一场欢迎会。
“好罕见，你们这一届居然突破了历史性的3人！”
身穿巫女服的庵歌姬兴奋说。
“居然……？”
一直就读于非术师学校的夏油杰却对于稀少的人数感到意外。
“还以为至少也得有十来人。”
第一次上学、感受到群居氛围的五条悟, 则表现得像只停不下兴奋劲的陀螺，一年级的教室里东窜窜西扒拉，时不时作出一些，列如“反复打开和关上储物柜的拉门”、“来回推拉教室前后的窗”和“把桌子跟椅子挪来挪去”的无意义举动。
“他在干什么……”满脸黑线的家入硝子问我，“小学生？”
我保存刚交换完的Line备注，这时才抽空往一个人满教室乱窜的五条悟看去。
这会儿他已经迈着大长腿溜达到教师的讲桌前, 眼睛睁得大大的, 歪头打量一下挂住的黑板, 便将其中一只插在兜的手伸出, 抬指在上边画出一个笑脸。
弄好后, 他从侧面都很明显看得到的睫毛就随着眨眼动作颤了颤，旋即像把自己逗笑, 唇角弧度勾起来。
“他一定是在检查教学设备的质量。”我重新转向身旁少女，认真说，“六眼很方便。”
“……”家入硝子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他人还怪好嘞。”
忽然，手机里传来一声提示音。
我低头，Line标着“史上第一超级大帅哥”没印象备注的联系人发来一张图片。
点进去，是个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画出的笑脸。
下意识抬头往黑板, 白发dk已面对向这边, 咧嘴朝我笑出一颗虎牙尖。
我顺着他之后无声示意的方向看, 站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夏油杰和庵歌姬头顶，身后的黑板处多出两对粉笔画出的猫猫耳, 就连旁边自顾玩手机的冥冥也没放过。
我：“……”
还真挺小学生。
*
*
之后，接风宴。
一团人闹闹哄哄在简单装饰过的教室吃完前辈们做的蛋糕，就又立马转战KTV。
按道理我们没有一人年满20，店内是不会提供酒饮的。
可是显然其中有一端来的饮料出了差错，本是无酒精的粉色果汁被错上成了含有酒精浓度的果酒。
虽然浓度极低，几乎是小学生偷喝完整杯也不会被醉倒的程度，可问题出在，中招的是五条悟。
就算他只尝了一口就掐着嗓子跳起来说“好辣”，之后也换成了草莓牛奶没有再喝，聚会后半他也还是看着明显晕乎迷瞪了。
顶着一张午睡被吵醒同款的起床气脸，走路摇摇晃晃，轮到他的歌时无视掉递给他的麦克风，抓着夏油杰的丸子头旁若无人开始唱。
在五条悟被彻底激怒的夏油杰打死前，我好容易将醉鬼扒拉回。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唱歌被打断，一只手仍伸长了要去拽别人刘海，想添乱。
我完全拦不动他，又想叫人安静些，随手往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根备用的小皮筋就套上他手腕。
似乎感觉到手腕有被勒到一点的力度，五条悟突然就不闹。
“这是什么？”
睫毛还是耷拉的，他低头看一圈抬起来的手，眨巴着蓝眼睛问。
“眨”的举动好像是因为有重影，看不清，所以就看着茫茫然然，还眨了好几下。
“手铐，”我趁他醉，直接忽悠，“你乖一点，等结束就帮你打开。”
他眯起眼，没吭声，似乎又仔细对着看了看，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总之最后安安静静，乖乖被我拉着退到休息区。
之后一直是其他四人轮流唱，我没有点歌，就叼着吸管喝饮料，在沙发上和低头用一只手爪子那样扒拉橡皮筋玩的五条悟并排坐，听他们唱。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大腿压住的软垫下陷了些，类似于面包圈上糖粉的糖霜味道也凑近些，带点微微果酒的醺香。
我下意识扭头，五条悟已经完成了贴过来的动作，很自然像猫搭爪子将脑袋搭在我肩膀，眼睛半睁不睁，困恹恹地打哈欠。
“要出去吹吹风么？”
见他没精神，我抬手蹭了蹭那头有点蔫哒的白毛，因为它们的主人看起来萎靡不振，平日里都张扬倒翘的翘毛这时就软软塌塌的，难得显老实。
“不要，”他抬头又往我手心送了送，回蹭一下我手腕，有点享受地仰起脸，“再多摸摸我。”
说完毛嘟嘟的发丝贴到我脖颈，有点痒，我抬手随意抓抓他耳朵，撸小猫那样的，挠挠他下巴。
又去轻抚他的背，顺着背脊慢慢摸下去。
五条悟现是闭着眼睛颇为享受呼噜呼噜享受过一阵，之后就睁开眼，苍蓝色的眸子看过来，些微思索的神情。
“怎么了？”我问，“不舒服？”
他摇摇头，依旧皱着眉，一脸想事情。
“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
“你好像在撸猫。”
“？”
不然还能怎么样？
见我不理解，五条悟撑坐起，猫咪一样视线追着我看，似乎有话说。
“又干嘛？”
我觉得他比平常难对付，应该是酒精的缘故，要更粘，要窝过来就算了，眼睛都黏着。
有点警告地掐了掐他一侧脸颊。
他的脸肉没有以前那么明显，婴儿肥基本褪得差不多，但揪起来还是会出现一个可爱的弧度，看起来傻乎乎。
被我轻掐着脸维持微鼓起，五条悟没去管，只是维持着好像任给我欺负的姿势，身子矮我一些，头仰起，继续说话。
“我们已经高中了没错吧？”
他略皱眉，忽而显出有点不合时宜慎重的样子。
“所以呢？”
我没明白他要说什么，只抬抬眼，感觉手感好，就又用上另一只手去捏他脸颊。
五条悟给我推挤得两颊肉肉的，像个包子。
嘴也被迫嘟起来，变得搞笑了。
他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不知是嘴成那样难发声，还是本来就气呼呼，语气听上去有点闷闷的。
“你果然忘记了！”
“忘记什么？”
“就是你之前答应的！”
“……？”
“看吧看吧！好过分！”
我仔细想了想。
还是没想清楚我答应过他什么。
“你直说吧，”我放弃回想，说，“我再答应一次就是。”
这多简单。
“……”
可是五条悟却好像没话了。
他脸已经被我玩腻松开，但还是自己微鼓起，眼睛看向稍稍避开我脸的方向，一副有点闹别扭的神态。
“千鲤是笨蛋。”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谜语人，鼓脸嘟哝了句傲娇教科书般的台词就摆烂。
一脑袋倒在我膝盖上趴好不动。
我心不在焉地继续给人摸脑袋，一面还是没想起忘记了什么。
五条悟脸颊蹭了一下我撑住他的腿，似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挨着睡下，彻底不动弹。
他脸颊暖呼呼，刚开始还睁着眼静静在眨，微微贴到我肌肤的睫毛偶尔会扫过，就会痒痒的。
或许是喝了酒，也或者包厢里升温的气氛太嘈杂，腿部不断有睫毛扫的痒意消失了，五条悟应该睡着了。
手来回摸猫头有点累，我抖了抖指尖沾上的几根白色毛。
似乎感应到我停下，没被摸到的五条悟睡梦里也顿时不高兴，抱怨一般咕哼哼了两声，还磨牙，但终究没有醒，适应了之后表情松懈下，缩得离我近些继续睡。
最后真的就像只暖宝宝，毛绒绒带着热度的脑袋贴在我小腹，试着挪开也会本能地紧贴上，再推就重复哼唧和磨牙，梦里也像像威慑。
直到我放弃，他最后心满意足不仅脑袋粘着我，两只胳膊还圈住我腰，围裙一样死死扒拉住才愿意老实睡，我无奈。
只是好在现在是开春，倒是不太热。
我也就随便他去了。
*
*
*
欢迎会之后的第二天，高专生活正式步入正轨。
早8点，到教室。
和班主任夜蛾正道初会面，听这位长得可以完美融入甚尔和隔壁不死之龙大叔的壮汉教师介绍完自己后开始对方的文化课。
8点10，感到无聊，听到其他同窗的哈欠声，逐渐犯困。
8点13，对着教科书上的两面宿傩画像看了三秒，用水笔给他画上比基尼。
8点15，画完比基尼，拿起红笔开始在对方二十根手指和嘴唇眼部等处涂上大红色指甲油、眼影和大红唇。
8点16，将教科书上两面宿傩称谓全部改成两面魅魔。
8点17，失去意识若干分钟，被夜蛾用粉笔砸醒。
8点20，被五条悟戳后背提醒，脸颊沾了墨水。
8点21，硝子找出湿巾帮我擦掉了。
8点23，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互踩脚丫子动静闹太大，被轰去走廊罚站。
8点33，硝子刘海下贴的假眼睛被发现，偷睡被发现，被夜蛾要求站起来上课。
8点36，硝子站着睡着了。
8点37，感觉神奇，拍照留念。
8点38，我被传染，也睡着。
8点40，下课，夜蛾被气走，因为他发现走廊上的二人也睡着。
之后又是类似的文化课，换的其他老师，上课状况基本大差不差，困神附体。
下午则换成训练课，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
之后也差不多这样。
等到第二个星期，弄清楚高专规定的任务注意事项后，就被陆陆续续安排任务，和不同的辅助监督去现场。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组，硝子被分配到救治善后相关，我单独一人祓除。
同样没什么好赘述的。
都是虫子。
像是吹气球一样填满，等到撑爆就好。
任务作得飞快，但我不会第一时间告知监督。
四处溜达一下，逛逛当地土产店，公费旅游，到差不多时间了再联系说咒灵已祓除，免得又被调派到其他地方加班。
憨憨才上赶着加班。
虽然我已经很尽力在摸鱼，能摸鱼绝不支棱起来勤奋，半个月后我还是积累了许多没写的任务报告。
被夜蛾告诫是最后期限，我无奈，只能抽出一节午休无精打采趴桌子写。
根本编不出，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艰难咬笔头，才写下一小段，五条悟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
“千鲤！”
“昂？”
看到他举起一只菠萝包。
“你看它像不像只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我：“？”
伸头瞅瞅我，见我苦手写报告，他放下那块很像王八的菠萝包，没有再打扰，就悄悄乖乖走掉了。
之后，我又憋了几行字，脑细胞死太快，也没顾得上吃午饭，有点饿，顺手就打开那只菠萝包，打算稍微补充一下糖分。
哈密瓜味的，所以是绿色，确实挺像王八。
才咬一口，五条悟就又一阵风跑过来。
“千鲤！”
“什么？”
“你喝不喝牛奶？”
“要巧克力味的。没有的话就……”
“我去买！”
才反着在我前边椅子坐下，就又“唰”一下站起，蹦蹦跳跳跑出门。
我又咬下一块菠萝包，才抬笔写下一个字，五条悟就从外边风风火火回来。
“这么快？”
“路上撞见有人有，我直接抢来的。”
“谁？”
“庵舞姬？”
“……人家叫歌姬。”
“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给了六倍钱。”
虽然私心是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让他被讨厌。
我想了想，说：
“如果你走路上，刚买的喜久福被抢了，那人给你六倍钱，你乐意不？”
“当然不！”五条悟气炸毛，好像甜点抢走确有其事，“喜久水庵队很难排的！”
我说：“学校巧克力味的牛奶也很容易卖光。”
五条悟撅着嘴，有点像被教训而反省的小孩。
半晌后他才点点头，不情不愿把放我桌上的巧克力奶又拿走，不情不愿但仍就乖乖的。
“我现在就去还给那……歌舞姬。”
我：“……”
我怎么觉得他还是要挨一顿打？
这回甚至比上次更快，五条悟就带着新的牛奶进来。
是抹茶味的，五条悟说巧克力的好好还了回去，冥冥告诉他小卖部巧克力味的已售罄，所以给了她自己的，她很乐意拿那六倍钱。
挺好的。
是大家都获得幸福的世界。
“谢谢，”我接过抹茶牛奶，插上喝过一口，“这个味道我也很喜欢。”
他发丝下的耳朵动了动，之后就又回到我身前的椅位，反坐着双臂交叠趴在我桌上，不吵不闹戳我橡皮玩。
整体是安静，但小动作不断。
我看一眼他那颗就斜搁在我面前的白毛脑袋，想了想，有点奇怪。
“你不回寝睡午觉？”
他摇摇头，蓝眼睛抬起来就看我。
“不去，”又是那种猫猫凝视的盯着看，“感觉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在一块。”
我眨眨眼：“上课和训练不都在一块？还有食堂。”
五条悟将脑袋歪了歪，脸颊就离我没写字的手近一些。
“单独一起啦单独。”
他不高兴似的鼓起脸，撑起来的脸肉刚好贴到我手背，嘟着嘴小声嘟嘟囔囔。
“每次不都还有杰和硝子在么，好久都没像之前在家一样了……”
脸不鼓时脸肉就不会碰到我，试着鼓起就又贴贴。
五条悟也似乎察觉到这点，觉得有意思，接下来就一直学青蛙，一鼓一鼓撑着自己脸颊玩。
“没差吧？”我想一下，说，“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说完就想去戳他一直叨扰我手的那脸颊，结果发现突然没动静，他也不再反复包子脸鼓着玩，而是停在那，愣愣的有点呆。
我还是戳了他脸一小下，戳完收回手，小指一没小心擦过他耳垂，感觉温度有些高，热热的。
还没反应，五条悟就立刻一激灵，身子突然撑坐起，把我吓一跳。
“怎么了？”
我就看他脸颊和发丝底下的耳根都有点红，像是训练课下来总会微微染上的颜色。
只是没有摇摇欲坠的汗珠，也没有喉头滚动吞咽时，让我在意不住盯着看的、从水壶口顺着唇角留到下颌的水滴。
但也足够了。
足够让我记起自己之前答应过什么……
起因还是几年前，我们第一次看电影。
当时影片太无聊，无意察觉前座情侣粘在一起在亲吻。
五条悟刚巧也注意，从最开始的大受震撼而炸毛、到好奇偷瞄、到最后明目张胆瞪大眼睛在后头认认真真盯着看完全程，回家后就一直毛毛躁躁绕我周围走来走去。
“那个，我也想要那个。”
他最后终于别别扭扭拽住我衣角，明明白白说出口。
虽然也有一点感兴趣，但当时我觉得对方绝对只会啃，他牙也尖的，搞不好磨破皮。
再一点是观念不同，虽然同龄人早有在恋爱，但是我觉得太早，所以就敷衍他说等以后。
至少是升入高专再说。
他被画大饼也很高兴，总算不再时不时直勾勾盯人看。
结果谁想到一直记到现在。
“你最近隔三差五黏过来，就为这？”
之后，话说开，思考过一下，我就装生气，质问他。
五条悟耷拉着脑袋，有点认错但没完全认错的样子，猫猫眼眼尾垂着，显得委屈。
“也不是……就想呆一起。”
声音小下去，像知错的小狗狗那样小心翼翼偷瞄我。
“好吧，”我立刻说，顺水推舟把写得乱七八糟的报告推给他，“你帮我把这个搞定我就不气了。”
他抬头，苍蓝眼一下亮起来，亮盈盈看着我，眸中带些隐隐期待与询问。
“写吧，”我鼓励性质点点头，把笔塞进他手里，“写完我们明天去约会，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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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真的到了第二天要去约会的时间, 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总之，要亲么？”
我开门见山问。
刚刚还欢快像是小学生出游般兴奋地准备牵我手的白发dk脚底一滑。
“可、可以吗？咦？嗳？这个……我…唔哇！”
一开始还只是磕巴和语气词增多，之后突然痛苦面具, 眼睛闭起冒出生理泪。
咬到舌头了。
我默默看着五条悟像是被烫到舌头的猫一样，闭眼吐出舌尖直嘶气，有点无奈。
他有时候的确就是一副笨呼呼的样子，毛躁高中生吧。
“那就再说吧。”我说，看手机。
五条悟耷拉下脑袋，似乎从喉咙里发出遗憾的咕噜。
见我在查看, 也将脑袋凑过来, 挤到我头边探脑和我一起看手机屏。
“这个是什么？”
“参考攻略, 《情侣必做的100件事》。”
“感觉很像千鲤的风格……”
“听到你在吐槽了。”
“哈哈, 这什么, ‘为彼此剪一次指甲’，好怪。”
“要来么？刚好我有随身带。”
“咦？……要！”
我拿出放在随身挎包里的宿舍钥匙, 作为钥匙扣的毛绒小挂饰婴儿蓝的口水兜底下有个隐藏的小拉链。
拉链拉开里边就是指甲刀。
五条悟伸手rua了一把那只毛绒绒的钥匙扣：“嗳这个是什么？居然还有口袋。”
“猫，”我说，“拜托硝子教我手作的。”
“为什么感觉像个球，耳朵呢？”
五条悟抓着那只绒球猫在手里玩来玩去，他手太大，玩偶在他那里就显得格外小，被他戳得整张脸连同里边的棉花一起瘪下去。
“有耳朵的，”我说, 伸手往猫猫头顶两边拎了拎, “只是毛太多所以挡住了。”
五条悟似乎得到要领, 拇指按住猫脸中央往外搓了搓，把猫猫球五官从长长的毛发里就一下搓出来。
“它怎么还戴墨镜？”他发现了里边的小玄机。
“因为黑色的线最后剩很多。”我毫无破绽说。
五条悟：“真实。”
……
五条悟个人卫生挺好的。
应该是有定期修剪指甲, 虽然看得出不是近两天剪的，但休整过的圆润弧度还是看得到，长度也不长，不需要剪多少。
“那我就只帮你剪一点点。”
“好~”
我轻轻碰了碰他乖乖伸过来的大手，手指白白嫩嫩的，指甲片也是粉粉的，几乎每一片都有小小的月牙。
握在手里时的感触也不是特别粗糙，除了有部分地方有一点点薄茧，整体感受起来和他小时候牵住时的触感没太大区别。
“你是不是经常有给双手开无限？”
给指甲刀用包里的酒精棉棒消完毒，再次抓过他手时，我顺口问。
五条悟点点头，有些怕我剪疼他一样眼睛盯我这边看：“怕你牵着不舒服嘛……”
他后一句是自语，声音放很低，我并没太听清，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将身子凑过去一些，耳朵想听到。
“好痒……我说好痒啦！”
五条悟一下身体竖起来，忽然很大声。
我条件反射缩回去，耳朵有点被误伤到。
“因为有在帮你磨，”还是放轻了手上动作，“稍微忍耐一下吧。”
等到帮他修理到最后一根手指，五条悟已经无聊到扒拉我发带末端垂落下的一只小毛球。
毛球被他挠到动起来就阴差阳错像个催眠怀表，一晃一晃，他蓝眼睛盯着看，就被整得有点犯迷糊，最后困恹恹干脆半靠在我身上，脑袋塞进我肩窝，贴着脖子悄悄蹭。
“好了。”
我把那只快把我发型都压散的毛脑袋推开，示意弄完了。
“好耶，”听到终于被释放，白发dk兴奋地“咻”一下坐起，朝我活泼举双手，“换我啦！”
“不用了，”我说，将指甲刀又用酒精擦一遍，就收回，“我昨晚已经剪过了。”
手伸出，给他仔细看看我休整到完全打不开易拉罐的指甲，在他一脸“被骗了”的表情里，我转而扯下已凌乱的发带，咬住重新打理好头发。
*
攻略上，第二件事是互相给对方买礼物。
我们打算去银座。
因为是翘课所以无法蹭辅助监督的车，干脆就选择电车。
恰巧避开高峰期，车厢里基本没人。
随意挑了个座就坐下，五条悟也挨过来，坐旁边，手里还在揪住那只猫毛球薅着玩，似乎很喜欢，猫脸都快给他rua圆一圈，倒是比先前被我挤包里时的状态好看。
我见差不多了，就向他伸伸手。
“给我吧，毛很容易掉。”
五条悟倒也没留念，听到就很乖还我了。
可是他好像手里没个东西玩就浑身不舒服，只是静静坐了秒，就又转头戳我发带缀住的毛球玩。
那是和硝子第一次逛街时她送的，不想那么快就弄坏。
我将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扒拉下，这时发现将它用两只手才能完全罩住。
五条悟的手在我手心动了动，像是要挣出。
我只随意揪住他其中一直指肚捏了捏作为警告，也就将他放过了。
应该是被弄痒，手飞快溜走后就只老实了一会儿，五条悟就又将手悄悄伸过来。
戳了一下我手背，眼睛瞅瞅我，见我没反应，又戳一戳。
知道他是闲得慌，也没要紧事，我就没有理。
见我真没在意被他碰，五条悟又试探，学着也揪起一根指肚捏了捏，之后彻底将我一手抓过去，摆弄那只猫球一个样，托在两只大掌里翻来转去开始掂着玩。
“……好小。”
稍微有些痒，他手正贴着我，掌心对掌心，手指对手指一寸寸地比对。
我转头也看去，和他对比下，我的手就像小孩。
视线往下挪，两条腿就像延绵无尽的两条轨道，从座位自然撑出去，简直怀疑是不是要一直撑到对面座的程度。
沉默一秒，我由衷：“是你太大只。”
换谁一坐边上都对比成小学生。
想了想还是抬手摸摸他脑袋。
明明以前还黏腿边上……奶狗变巨型犬的转变应验了。
“可不可以握一下？”
正想着，五条突然问。
我眨眨眼：“可以。”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要询问。
是礼貌小猫了。
之后我就知道和我想象得有点不一样。
不是平常自然握住手时的那种握，而是五指挤进手指缝，更加亲密的交扣握。
“……”
感受到举动，我微微打了个激灵，呼吸滞一秒。
“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我身体细微的哆嗦，五条悟侧过脸，有点好奇问。
我摇摇头，看向已经被握好，亲昵地贴贴，指节摩挲着微微蹭住我的那大手。
“没什么，”有些略苦恼地解释道，“只是有点粗，最开始那下有点被撑到。”
——刚才对方五根手指扣来时，是真的感觉指缝好像被撑开。
稍微有些被吓到。
“……”
见五条悟愣住不说话，以为对方误会我在嫌弃，又解释：
“没事的，适应就好了，现在没有不舒服。”
怕他过于在意不开心，我想了想ぅ|く缾03零㈤，就回应地扣回他的手。
也学着样子亲肤蹭了蹭他手指，维持着手交握，更加亲昵全牵住。
可奇怪的是，身边白发dk的脸“噌”一下，速爆红。
“？”
我看看五条悟发丝底下也开始变得泛红的耳尖，有点不明白。
明明之前主动握，还贴贴，也没见害羞。
怎么突然就这样。
“永远猜不到你害羞的点。”
我虚眼，打量他。
不愧为高攻低防代言人。
五条悟一手还被我握着，脑袋一点一点埋进另一只捂住脸的手里。
“所以说你笨蛋。”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有点像示弱的抱怨。
“居然说出那种话……”
“什么话？”
“没什么，忘掉吧。”
*
由于一早就想到要送五条悟什么，没费多少时间我就搞定。
“为什么是墨镜？而且样式好怪嗳。”
他打量着镜子里戴着我为他挑选圆片墨镜的自己，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照镜子的小动物。
“因为你之前说过甚尔邻居家的阿龙大叔戴墨镜很帅，”我随意说了个理由，“刚刚突然想起来，就买了。”
“……嗷。”
他好像被说服了。
但明显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垂眼往我手指挂住的猫猫钥匙扣扫去。
“不喜欢吗？”
我问。
“倒也不是啦。”
五条悟又在商场的镜子前晃了晃，欣赏自己的毛发大猫似的，看来看去。
“但是总觉得这样子，我这张美貌的脸不就直接挡去一大半了吗？”
自照了半晌，他终于指指自己，孩子气地认识道。
我：“……”
确实是这样不能否认，但我又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他。
果然还是有墨镜比较顺眼。
就跟刘海是夏油杰本体，烟是硝子本体一样，不同时出现，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不会啊，”于是我哄他说，“你这样也很好看，而且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把墨镜摘下来盘。”
这样就不会总要临时去找安抚玩具了。
五条悟闻言呆呆眨了眨墨镜半遮的蓝眼睛，看似思索地摸了摸下巴，又转头往镜中墨镜版的自己仔细瞅了眼。
“那好吧，”最后认可地点点头，“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最帅的！”
我：“……”
我觉得他其实可以表现得不自知一些的。
*
接下来是五条悟拽着去买送我的东西。
虽然他最开始问可不可以叫家里直接给我定制一套新和服，被我拒绝了。
以前住五条宅，基本每天都要穿。
有的款式光是早上就要侍女帮忙换上一小时，我觉得麻烦。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是，我已经有很多套和服了。
“好敷衍，”我吐槽，“每年生日礼物都这个，这次我不想要。”
结果被五条悟反吐槽：“每年都送你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么……”
我没在意他小声的嘀咕，因为发现一个好玩的。
“你帮我做那个。”
指指不远处能做小陶人的小摊子。
可能是见我要求有点低，五条悟迟疑：“只要那个就可以吗？”
“没关系，”我说，“反正送你的东西也是用你钱。”
那个墨镜好贵的。
“心意到了就可以。”
于是找老板要到材料后，五条悟就开始捏小人，我在旁边看。
他的手太大，做这种反倒成障碍。
全程像个偷骑小孩四轮车的大人，缩成一团，胆战心惊，专注着手里特别迷你的小泥人，一不小心就会把刚做好的鼻子耳朵给蹭歪。
抬指戳一下企图安回，小人的鼻子耳朵又会直接给挤瘪。
做到最后他都快炸毛，不高兴地将墨镜推头上，双腿乱蹬，额前的白毛压得一团乱也不管不顾，和那几坨泥死杠上了。
到最后，烧制的成品出来了。
比当年慕容O海送给楚雨O的那俩小人还难看。
“怎么样怎么样！”五条悟却是对此毫无所知，大概是有女娲滤镜，骄傲，“我做了千鲤还有我！”
那个特级咒灵旁长得像歪斜消防栓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我么……
虽然很想这样吐槽，但我还是很慎重地收下了。
“谢谢，我好喜欢的。”
试想一下，就算是一团被猫爪子挠得乱糟糟的毛线团，由喜欢的猫好好叼住送到自己面前时，也一样会喜欢。
听到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被肯定，五条悟看着很高兴，“哎嘿”露出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他抬手擦一下自己沾染上一些泥点的鼻尖，反而将灰灰的泥晕染开，变得有点花。
我盯了两秒，他不明白我在看什么，也停下，懵懵懂懂地回盯了我两秒。
我没忍住，抬手左一撮右一撮抓散一点他头发，让两边各有一揪毛尖尖。
做完后，“咔嚓”一声。
我举起手机，对着拍。
“干嘛啦。”
五条悟以为我在留他黑历史，鼓起脸，装作有些气哼哼的样子凑来看。
我没打算藏着掖着，见他一手搭在我手上，爪子一样刚想过来刨，索性就将屏幕转向他。
“可爱。”我说，“像糊掉的猫。”
听到这，他好像非但气没消，看着还真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是‘可爱’啦！”
纠结点放到了奇怪地方上，他撑开手臂，腿也撑开蹬了蹬。
“我现在超高哦！超级超级，你应该夸我‘厉害’或者‘帅气’才对吧！”
“好吧，”我无起伏，顺着他，“你超厉害，超帅气，超级超级。”
鹦鹉学舌完我就朝他招招手，已经抽出了一张湿纸巾。
五条悟哼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就心满意足，乖乖凑头过来让我擦。
还怪好哄。
晋江文学城独发
“好像有点晚, 现在回去吗？”
做完第三件事的“交换吃冰淇淋”，我看看时间，将已挖过一小勺另一种口味冰淇淋还给五条悟。
嘴里嘟哝着“为什么要给勺子”怨念地看着冰淇淋车老板的五条悟从我手里接回他那份, 啊呜咬掉一大口。
“我不要，今天都没做什么，”他一屁股坐在路边栏杆上，腾空的双脚一晃一晃，“再做两件事。”
我在手机的攻略表上翻了翻，找到个简单的：“互相给对方系一次鞋带, 来吧。”
伸手拽掉他鞋带, 两三秒系好, 看他：“该你了。”
五条悟虽然露出一副“你赖皮”表情, 但还是跳下来, 蹲下给我系鞋带。
系好后，我晃晃脚, 有点松，看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散。
果然，电车上，我坐下就发现有一只散掉了，低头打算弯腰系。
结果是，“嘭”一声，我眼冒金星，和另一颗脑袋撞上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 发现五条悟正捂住被撞到的脑袋, 有点晕乎地也看我, 表情显得无辜又受伤。
“抱歉，不过这个我自己系就可以。”我无奈。
怎么让系一次就给系出条件反射了……
未免太好讠周教了吧。
五条悟似乎也奇怪自己的手快, 还被撞得有点懵，就摸摸后脑勺，呆呆“喔”了声，转而专心旋转他的墨镜玩去了。
回到学校。
我将手试探性往五条悟手里抽抽。
拽了一下没拽动，我看过去，他也眨眼看看我，我再动，这才顺利抽出。
一路上都牵着，这会儿有些热热的，掌心都带上温度。
“今天很开心，我先回寝了？”
我说，指指分配给女生的宿舍楼。
“好。”
他嘴上应着，看过来的眼神却有点眼巴巴。
“怎么不高兴？”
我问他。
眼睛都好像变成垂垂的狗狗眼。
五条悟低声咕哝了好一阵，脚尖磨地不自觉画上几个圈，才看看我，小声提：
“可以抱一下吗？”
他抬抬手做出一个“要抱抱”。
但是做得很收敛，所以看起来就有点像小海豹吧嗒手。
“可以啊，”我答应，走过去，觉得有点好笑，“我也没跑吧？”
他好像生怕我反悔，才一接近就被双臂环圈抱住了。
不像以前的那种取暖的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托起，白毛脑袋就开始像大狗狗一样埋过来，蹭脖子，贴贴脸。
带着点冰淇淋和糖果甜味的温热气息扑撒在我脸颊边
“好啦，好啦”
我像被过于黏的大型犬拱住，简直都有点应付不来，稍稍抽出一只手轻拍他后背。
“脚要够不着地了……”
不仅如此还搂得有点闷，刚将另一只手伸出本能地想要推推，分开点汲取些空气，就听到类似于小狗委屈时喉咙里那种发出的闷闷呜呜。
我瞬间就卸了力，任由他继续狗狗蹭。
感觉到对方确实是想要亲亲，但是犹犹豫豫，也想不出合适的开头部位，于是就用咬。
温热的吐息洒到耳朵时，耳垂就被轻轻咬了下。
牙齿尖尖的，但是刻意就放轻，好像怕把我弄疼，就只是乳猫玩闹的那种轻轻咬。
之后脸颊也被咬，是被往上推挤了一下，他手攥住我半边脸，掌心包裹住被推得有点鼓鼓的脸肉，就开始像吃点心那样咬咬，啃啃。
痛倒是不痛，就是有点怪。
“其实可以直接用亲的……”我迟疑提议，“这样感觉你好像要吃人。”
五条悟顿了下，明显在纠结。
贴过来的心脏声音顿时就变好大，挨近的脸颊之前就有点热热的，感觉是害羞了。
觉得挺罕见，我摸索着就去找他耳朵，刚想摸摸确认下，被发现意图后就捉住了。
我不甘心，另一只手也去够，也给攥住并在一块。
他力气好大，我彻底不能动。
有一瞬间我都以为他这样应该就会亲，好歹亲脸颊也行，但他还是放弃了，只吸猫那样往我脖子吸了一小会儿就退开。
我看到他头发都在刚才蹭蹭蹭时候蹭乱了，应该是也把自己蹭迷糊，现在睫毛耷拉着站在那，有点像只晕晕乎乎的大猫咪。
“这就好了吗？”
我静静地看他平复了一两秒，等呼吸平缓下，脸上的红晕也褪去，问。
他看过来，点点头。
不说话的样子显得好像还有点乖。
“那该我了？”
我知会一声，就又离他近些，伸手圈住他脖颈。
踮脚的动作有点泪，穿了有厚底的鞋也还是有些勉强，我揉揉他后脑勺，示意他下来一点点。
五条悟就顺从的俯下了，眼睛这时却紧闭，雪色的睫毛还颤颤的，似乎有点紧张。
看了一会儿，我就将唇瓣覆过去，先是亲亲他睫毛。
雪睫颤抖的幅度更明显，好像随时要飞走掉的蝴蝶。
同时我感觉到后背似乎被试探地圈搂上，他将我往上带着托了托。
睫毛抖得太厉害，它们又真的太长，弄得我有点痒，我不高兴了，于是换个地方继续亲。
踮脚得稍微没有那么厉害，我身子就矮下，但头也还是仰着，唇这回触到他眼睑。
因为这时已经踮得有点累，就只是轻轻地碰碰，就又下来一些，亲到他脸颊。
这里感觉好亲些，触感软软的，我就尝试像盖章那样，亲了一小口。
不想太夸张，但是自己还是能听到一声“啾”，像笨笨的小孩子，我感觉有点耳热，下意识去摸五条悟的耳朵。
这回他没顾上拦，我成功摸到，确认绝对烫过我耳朵，感觉自己没有输，就又开心起来。
只是这时我终于撑不住，脚要踮麻了，全脚一下子落地面，唇瓣刚好只能到下巴。
我又顺势贴近亲了亲，因为有点累，就停在那蹭蹭他下巴，当做中场休息。
等休息够，我又可以踮脚，唇瓣往上挪，最终碰到对方一小下嘴唇。
冰皮蛋糕外的冰皮一样软软嫩嫩的，似乎还尝到一点冰淇淋的甜。
我刚在纠结要不要继续，是深入亲亲还是只在外边敷衍一下亲几口算了，面前的dk突然一整个跳起来，像极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等…等一下！”
我眼前一花，炸毛猫就已经滋溜一下蹦好远。
“太……太超过了！”
“这、这样就可以了！！”
“我是……我是说——”
他头毛全部蓬松起，一只胳膊举起来曲着，盖住大半张红透的脸。
“我今天也超开心的！！！”
正当我以为五条要落荒而逃时，他突然以窜出去那般的速度飞速又窜回。
伸了手一下将我从地上搂抱起转了好几圈。
我直接就给他转晕，被放下来后都顾不上看他之前脸上好玩的表情，五条悟就立马以背对我的姿势，飞快跑远了。
他自己应该是也给转晕，歪歪扭扭仓促离开时，左脚还绊了右脚，旋即脑袋就撞墙。
最后他只是摸摸鼻尖，就又迷迷瞪瞪往前走了，虽然下一秒险些跌跌撞撞又跟拐角迎面过来的夏油杰撞上。
“嘶。”
背后传来一道困惑音，我回头，正好见到叼着烟从另一侧路过的硝子。
短发少女对着五条悟同手同脚窜往对面男寝的方向，看不明白地眨眨眼。
“他这怎么了？任务时被咒灵击到小脑了？”
眉是皱着的，语气也无嘲讽，看得出是一个治愈师的真实关切。
“没，”我摇摇头，也才缓过那晕劲，随口说，“估计苦夏了。”
“这样啊”
走过来的夏油杰将好奇的注目从顺拐的挚友背影拉回，面带同情评价道：
“那还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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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早课, 也暂无任务，我就起很晚。
直到饿到不行，得觅食, 才起床洗漱了准备出寝。
然而刚一打开门，我就被惊到。
白色头毛的一大团，蜷缩着蹲地上，像只自抱成一个球的大狗狗，就守我门口。
“……小悟？”
我走过去俯身，扒拉一下他的背。
感觉到扒拉, 原本埋手臂里的脸就抬起。
五条悟一副困恹恹的表情, 人还有点懵, 看样子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 额前的几撮刘海毛都被蹭翘, 整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游走般的神态有点像是醉奶的小宝宝。
过了会儿, 他眼神好像终于变清明，辨出眼前人是我，看着呆乎乎那种朝我露出个没防备的傻笑，鼻音很重唤了声“千鲤”。
清醒了五条似乎就想要立刻站起，才发力腿就一哆嗦，“麻麻麻”低呼着龇牙咧嘴差点又一屁股坐回。
我条件反射上前撑了他一把，拖着胳膊把人往上拽。
“过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我费很大劲才将他弄起来，他也没客气, 见我蹲下抱, 就顺杆子上, “嗷呜”一下扑过来，基本将整个重量压我伸上那种挂上来。
“因为你还在睡嘛~”
五条悟一边回, 一边取暖那样将我抱实住，因为腿还麻，没有完全撑站起，脸刚好和我脸一样高，索性直接凑过来，贴上蹭。
我都怀疑他没完全醒，说话动作都好像带着一层撒娇劲，黏黏糊糊，一面蹭还一面哼哼哼地发出乱七八糟的高兴音，好半晌不消停。
“好了，好了，停下来。”
直到感觉自己脸都要给蹭破一层皮，我才搓搓他脑袋，企图将人从我身上扯下来。
“嗳——我不要——”
这次回收到的直接就是不加掩饰撒娇的拉长音，五条悟蹭腻我脸颊，就换到脖子附近接着蹭。
“是在干嘛啊……”
“就是想你啦。”
“这才一晚上。”
“现在都到下午了。”
“你几点杵这外边的？”
“八点？七…啊咧？”
“……笨蛋吗？”
*
犯完狗狗瘾，五条悟就兴冲冲拉我出去吃早午餐。
其实也没多远，就楼下学生食堂。
这么点距离，他手也还是要握着。
天气不凉了，被攥着说实话有点热。
再加上他本来一年四季就都热乎乎，掌心也温的，还要时不时悄悄蹭，整个手心都给蹭升温，每根指尖还要被黏住紧贴上，牵了一会儿我就有点招架不住。
“松一下。”我晃晃他，“很热。”
五条悟刚才一路都还很亢奋，走路几乎连ぅ|く缾03零㈤蹦带跳，这时听到被嫌弃，脸一下垮下来，整颗脑袋都耷拉。
“可不可以牵另只？”
他可怜兮兮看下来，却也还是乖乖松掉我，动作变成揣手手，头毛都有点蔫蔫的，像只被人丢路上，不知所措的大玩偶。
我：“……？”
怎么一谈恋爱就变三岁？
被他猫咪眼攻势实在盯缴械，我想了想，就提议：“换一个姿势好么？”
说完我扒拉一下他手臂，将它弄成打弯状，然后一手伸出搭上去。
是一个很简单的搭臂弯的姿势，这样没有那么热，最起码不要被他整个掌面给包着。
“喔喔！”
五条悟露出一副“居然还能这样”仿若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旋即再次变得超开心，也找到好玩的，走一段就要时不时扭头，伸出指头戳戳我搭住的手背。
我被轻轻戳了好几下，看不明白这含义，抬头问：“干嘛总是戳？”
“好软一小只，”他说，兴致勃勃又戳戳，“跟猫爪子搭我一样的。”
我眨眨眼，有一点讶异。
他居然还用猫来形容别人……
动来动去总在找玩的，到底谁最像。
*
起得比较晚，吃完饭，基本就要到上课。
下午两节文化课，都是夜蛾的，还是要给班主任面子，我和五条悟没有再翘课。
没什么事做。
报告早就被五条悟帮写完，他还挺贴心，顺便字迹都给模仿了，连我都看着像我写的，突然就觉得这男友交得不亏。
确认完把报告放桌左上角，打算等夜蛾来了直接给。
看看钟，虽说很快就上课，但实则还剩半小时，完全还能干点别的。
想起包里还有个口水兜没有做，和硝子逛街那次随意买来做着玩的，我打算趁此机会弄一弄。
“起开一下。”
打定主意，便对脑袋压住我手臂的五条悟示意。
刚刚坐下来，他就趴着玩手机。
本来还是正常趴桌子，玩着玩着就又黏过来。
他头发很软还冰冰凉，贴着很舒服，刚刚我就没有理，这会儿要活动，索性才叫开。
闻言五条悟撑起身，表情显得还有些不情愿，见我拿出材料包，将东西都摆开，准备大动作，又好奇上。
“在做什么？”
蓝眼睛瞪着看过来。
我：“做着玩。”
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对了，看这个。”
五条悟就凑过来，扫一眼屏幕。
他念出我所示“情侣必做100事”其中一条：
“向对方展现你的……男友力/女友力？”
“对，”我点头，“顺便就做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攻略今天又被我重新拿来玩。
五条悟眨了眨眼，视线转向桌上材料包：“这是给我的？”
我心虚，模棱两可道：“会给你做的。”
他听出不是，脸颊鼓起来：“这是给谁的？”
“拿来练手的。”我说。
他这才没再不高兴。
我穿好线，看图纸，静静做了几分钟，就又再次被叨扰。
五条悟像一只不给人好好工作的猫，集中精力做正事时，总要过来掺一脚。
“干嘛？”
我问又贴我脸边的那脑袋，他下巴现在再次搁在我肩上。
窸窣阵，两条手臂就试探地圈过来。
“抱抱。”
先斩后奏，他为他的举止解释。
“用针呢，很危险。”我无奈。
还是放下针，偏头专注回蹭一下他脸颊。
五条悟似乎很傲娇地“哼”了声，贴上的一侧脸颊又鼓起，挤到我。
“那就别做了，陪我。”
他视线瞄瞄我刚缝好的一个小海胆，墨镜后的蓝眼睛眯起来，语气又变得有点气哼哼。
“我有在陪啊。”我说。
发现被他注意到，就将小海胆的图案往图纸下边藏了藏。
这动作反而算自爆，更加坐实我心虚，五条悟好像真有点不高兴，“啊呜”一口就咬我脸颊上。
我被尖牙磨到的触感吓了一小跳，本能一激灵。
没等我挣扎开，被抱的力道大了些，我被对方胳膊整个禁锢住，五条悟几乎是强硬性质将我摁在座位上。
“……你几岁啦？”
我哭笑不得，脸只给他咬一下，就真怕他继续深入咬，赶忙摸上他袖子往下拽。
“别，疼的。”
好在我一说，他就停下来，没再咬更疼。
但刚才还是真的切实咬了下，大约是留下浅浅的牙印，五条悟退开些，歪头看了看，就又凑来，轻轻对着上边亲了一小下。
亲完就又看看我，像在等反应。
即使被亲了，但还是不能掩盖咬，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干嘛总咬人？”
我揉揉脸，看过去，装出有点生气。
他脸虽和我分开一点点，但手臂仍就扒住我，被我问时又下意识带着我往自己那边抱了抱。
“没什么特别的，”五条悟说，理直气壮，“感觉你全身都好软，就会想要咬。”
这是什么歪理？
“是你太应了，”我伸手戳戳他有点薄肌肉的肚子，“相比之下所有女孩子都很软。”
“什么啦。”五条悟好像误会了，“我只抱过你一个，其他怎么会知道？”
我无奈：“不是那意思……”
唉算了。
反正他有时就是这么蠢蠢的。
被这么一搅合，我也懒得做正事。
“可不可以让我吸吸你肚子？”
于是贸然开口，我对五条悟提要求。
“……”
对方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愣在那，再之后是惊愕。
白发dk的眼眶连同瞳孔都扩大，他可能觉得自己听错了：“啊？”
“肚子，让我吸一口，”我淡定重复，怕他不懂，还比划，“就是用脸贴一下，或者你怕痒，隔着衬衫也可以。”
双手托举，我作出假装手里抱着一只猫猫的动作。
脑袋里已经脑补出很可爱的肚子，还有整张脸埋进去蹭蹭蹭的幸福触感。
“我……我不要啦！”
结果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
我低落。
“很怪嗳！”五条悟脸有点红，好像又快要炸毛，“而且就算要来，也不能就在这里吧！”
我思索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就摸一下，”我退而求其次，“隔着衬衫摸摸可以吗？我只轻轻摸一下，不会捏的。”
虽然刚刚玩闹时，瞄到露出一小截白白腰侧的那一瞬，实在很好奇触感。
“究竟为什么会对老子的肚子感兴趣啦！”五条悟突然很大声，很明显是在掩盖害羞，“你很奇怪耶！”
“不奇怪啊……”我直视他眼睛，正色说，“我对你哪里都感兴趣的。”
因为哪里都是最可爱。
世界第一宇宙第一。
“……”对面五条悟张张嘴，默一下，见我直勾勾盯住看的眼神，顿时知道不是在玩笑。
不知想了什么，垂了头，渐自又把巴掌脸埋到手心里。
之后跟烧开的热水壶那样，发出了一连串意味不明的闷闷音，耳根也冒红。
我凑去，好奇地听了听，又观察瞅了瞅这只白色的鸵鸟，就伸手去把他手掌摘下来。
“好啦，不愿意就算了。”
我看看他，蓝色的瞳孔前方好像蒙上一层水膜，不知道的还以为快要被人欺负哭。
“我也没要勉强你。”
怕他真给吓出应激了，觉察自己兴趣也确实挺奇怪，我就打消突如其来的念头，顺便抬手揉揉他脑袋，算当做安抚。
摸摸果然有效果，五条悟很快就给我顺平静，毛也不炸了，但还是撅着嘴，睫毛掀起看过来，感觉是那种倔强的小孩子输掉不服气的表情。
“可……以啦。”
闷不吱声又被我摸了阵子脑袋毛，他才含含糊糊地嘟囔出声。
我以为他是叫停，就停下。
刚打算收回手，掌心就被那颗探伸过来的白毛脑袋蹭住重贴上。
“不是让你停下来！”
有点气鼓鼓地又扑来，还将我手强行拉回去，放回头顶要求继续摸。
“那你刚说什么可以了？”我有点没明白。
“可以……可以——”
像是豁出去，白发dk红着脸，耳尖也铺上一层薄红晕，大声：
“可以给你摸肚子！”
“给你摸摸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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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之后我还是没有摸到五条悟肚子, 因为有人过来了。
虽然进教室的夏油杰很礼貌地说了句“你们继续”，放下背包后就又倒退着笑眯眯出教室
但过了会儿硝子也进来，估计夜蛾很快也到场, 我和五条悟打个招呼，就起身去找硝子坐一桌了。
下午就一直都是四人活动。
晚上临时来了个任务，需要在外呆一晚，原本说好打算去五条悟寝室继续摸肚子的计划也泡汤。
我坐在辅助监督的车上去往任务地点时，对面就在消息轰炸，发一堆表情包哭唧唧表达不高兴。
直到我安慰明天就能赶回并会给他带伴手礼, 才终于算是被哄好, 也没再吵着要过来找。
等祓除掉“窗”发现的咒灵, 已经凌晨两点。
我随意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要了份关东煮垫完肚子, 便回学校安排的旅馆准备睡觉。
洗完澡。叼着电动牙刷刷牙, 我习惯性扫一眼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
一条信息是夏油杰的, 他告诉我这几天咒灵玉的味道又有点变回去，离上一次帮他调整也已经过去一些时候了，拜托我明天再弄一次。
我回了个“ok”，并告诉他如果第二天和五条悟有任务，直接到他们任务地点碰头就行。
另一条消息是硝子的。
她发了我一些课上没说完的缝合小技巧，我发回一个贴贴的表情，又和她聊了些裙子美甲一类的小事，就互道晚安算是结束话题。
等到嘴里堆满积蓄的泡沫, 我折返盥洗台吐掉, 捣鼓过一阵彻底把牙刷完窝进被窝, 事做完，才专心打开五条悟的消息。
基本上是在吐槽“为什么卖章鱼小丸子的大妈给杰比我多放一个”和“跑完气的百世可乐真是难喝到爆”这样一类没营养的内容。
我看过几遍刚打算回复, 电话接入的提示音就响起。
是五条悟。
“千鲤！”
接通后那边传来很精神的声音，一听就是也没睡。
“你在和杰打游戏吗？”我问。
男生们经常半夜不睡打游戏，有时还会拉上我和硝子一起。
“没啦，我现在在写作业~”
五条悟高兴回，语气明显透着一副“我是不是很棒，快夸”的意味。
但这显然很不五条悟，我困惑：“怎么这个时候写？”
正常画风应该是第二天课前抓到夏油或硝子的作业直接抄。
“不做点事情我就睡着了。”
五条悟说，说完好像真就立马困，我听到他那边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接下来说话声音就有点黏。
“睡着还怎么看得到有没有已读嘛。”
我好像有点听明白。
“你是在等我吗？”
这么直白地问过去对面反而顿了下，过几秒才用有点不好意思的语气。
“是……是啦，就是这样，不行嘛？”
我眨眨眼，面前仿佛浮现白发dk抱臂别过脸，别扭噘起嘴的画面。
“当然可以，”我说，“睡前能听到你声音我超开心。”
那边静了下，再次没人声。
直到我听到一阵窸窣，应该是翻身。
我于是问：“你要睡了吗？”
这次回我了：“躺着了，但还没。”
“我也是，”我说，也翻了个身，“想再和你多说一会儿话，可以吗？”
“好！”五条悟答应下，很体贴地说，“你睡着以前我不会挂。”
但是声音听起来总有点咕噜咕噜的，感觉比平常听起来要可爱。
我只当这是要睡觉前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再加上电话处理才变成这样。
想要多听听，我顺手就打开录音。
“小悟。”
“嗯？”
“能先背个出师表么？”
“嗳？”
“没什么。”
说那么久大概会累到。
但扯到这上面，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之前就很想做的事。
不过这回我学乖。
为了不再让对面加深我奇怪的印象，我先故意哄：
“来玩一个游戏好么？”
那边似乎一头雾水：“还是那100件事里的？”
我：“！”
居然还能这么套路？
“是的，”于是我立刻肯定下，“等一下你学我说一样的话就行。”
“好喔。”
“你要翻身就现在翻，等下最好不要有杂音，好吗？”
“？”
他虽然没明白，但还是传来布料摩擦声，似乎真就很乖翻了个身。
“好，那我说了。”
我按下一个新的录音——
“早安。”
“早安？”
“充电开始。”
“充电开始。”
“充电结束。”
“充电结束！”
“来电话了。”
“来电话了～”
“来短信了。”
“来↗↘短信了”
“晚安。”
“晚安——”
……
我：？
怎么还顺势开始自由发挥了。
总之，几乎是把所有我能想到的全都让他说了遍。
大概是奔波祓除累到，不记得说到哪一句，我就直接没声音，贴着枕头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我因生物钟自然睁眼。
看看旅馆钟，发现时间也才六点多，今天没课没任务，翻个身，美滋滋刚想回笼觉。
闭眼静躺不到一秒钟，便被耳边的呼吸声吓到。
那声音就好像有个人贴在我耳边，睡同一只枕头那种，隔太近，仿佛都有呼吸落耳根。
我一下就起了鸡皮疙瘩，捂着耳回过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紧贴我。
昨晚睡觉肯定睡姿不佳，原本放置得离自己有些远的手机和充电器现在全部给被子卷黏我身上。
将有点搁到背的充电器从身下扣出来，我又扒拉出那手机，上边是一个时长恐怖的通话界面。
**，我的电话费！
我猜是昨天我睡着，差不多同一时间五条悟也睡着。
这就导致两个人都没办法掐通话，所以才这样。
拿起手机，我刚想要点挂断，想了想，又放弃，躺在床上将耳朵凑去听。
呼吸声很小，但是稍稍放轻自己的气息，又或者直接贴耳边，其实还是能听到。
很偶尔还会有一两声磨牙，和鼻子堵住时的不舒服闷哼。
其他情况下频率很均匀，总体挺单调，就很像催眠，我听着听着就感觉眼皮重，意识昏昏沉沉，又马上要睡着。
这时，“咚”一声。
手机坠地的动静，我一下子睁开眼，瞌睡全跑掉。
惊恐地左右看了看，发现不是我手机，我又躺回去，凑到那边侧耳听。
五条悟非常短促的“呜”了声，之后就是窸窣的声音。
我猜他指定是从床上滚下来，现在迷迷糊糊摸被子，顺带还有可能揉他被撞疼的额头或是屁股。
取决于哪个先着地。
那边嘈杂音响了会儿，就安静，应该是没听到我呼吸声，五条悟刻意压低的气音传过来，带着小心的试探。
“千鲤？”
“嗯。”
“我把你吵醒了么？”
“没，我比你早些醒。”
“噢。”
他似乎放心下，打了一个挺长的哈欠，之后又问。
“你还睡么？”
我听他鼻音特别重，一听就还困，就说：“睡的，再陪我睡会儿可以吗？”
“好～～”
之后五条果然很快就睡着，没挂的手机里气息再度变平静。
见时间差不多，我蹑手蹑脚起床，用毛巾将手机裹起来，洗漱完再回来，又把手机从毛巾拿出来，贴在耳边又听了会儿呼吸声。
还是很小的呼吸声，大概睡很沉，连牙都没太磨，我听了会儿，看眼时间，就又塞回毛巾。
隔片刻就有轻轻的敲门声，响一声就没了。
是我昨晚预定的旅馆早餐放门口。
打开门，我拿到坐小桌前静静吃，这时又把手机从毛巾拿出来，微微依旧能听他呼吸。
直到我又听了会儿，伸手去够有点融化架势的鲷鱼烧冰淇淋，手机那处传来动静。
我听到夏油杰有点不耐烦的一两句“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监督先生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之后就是五条悟哼哼唧唧的抗拒起床音和类似两只猫猫打架的响动。
又过了会儿，声音总算小下来，两个人在远处说话，听不清，片刻后有脚步声传来。
“咦？”
是夏油杰的声音，他似乎发现还通着话，把不知道被踹哪的手机捡起来。
“小千？……呃，”那语气应该是被通话时长惊了下，“你们电话pla…咳，连了一晚上？”
“嗯，”我随意应了声，问，“你们有任务了？”
“对，早上刚来的，”夏油杰说，“发信息给那家伙一直是未读，就直接过来了……总之，他现在总算愿意去洗漱。”
“辛苦了，”我说了声，“你记得提醒他别空腹喝牛奶。”
“好，”夏油杰说，“地点我发你，你也别总大早上吃凉的。”
我去咬冰淇淋的动作一顿，反驳道：“我没吃。”
然后匆匆心虚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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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间, 我找到夏油杰手机传来的地点。
我刚到，手机就没电，早上临时充的果然不够用。
左右看看, 也没找到人。
使用了一下“虫”大范围搜寻的能力，费了点力气才从到处是人的钢铁森林里勉强找到一颗显眼的丸子头。
我过去时，他似乎正被一个男人纠缠上，对方满脸激愤和他理论着什么。
见夏油杰无奈地拿钱包，我径直走过去，问：“怎么了？”
聒噪的男人停下, 看向突然打断话的我。
夏油杰低头, 也注意到。
“你来啦？”他略有些疲态地苦笑一下, “没什么, 死亡人员里有他女友, 过去时已经来不及……”
我点头，左右看了下, 又问：“他呢？”
“我提前支走了，现在应该还在甜品店。”夏油说。
我向他伸手：“手机借一下。”
夏油杰摸兜拿出，刚要给我，就被旁边男人一把打掉。
“当我不存在是吧！？喂！小子！说好的……”
他猛然摸上衣兜的举动使我皱皱眉。
“闭嘴，你很吵。”
话闭，那人的瞳孔猛扩大，口鼻和耳一下就有血流出，一下倒地上。
夏油杰吓一跳, 蹲下忙去试探男人鼻息。
确认无事后有些复杂地朝我看来：“小千, 他是非术师, 你不该对他用……”
我打断他：“我让不可理喻的家伙住口了，耳边清净了, 如果可以，还能帮你踹他一脚，你爽吗？”
夏油杰愣了愣，停下来，似乎还真想了下。
才诚实：“爽。”
“好。”我说。
走到不省人事的那人前，抬起一脚狠踹他。
夏油杰惊了：“你来真……”
只是他话没说完，便见到被我踢得地面旋转着翻滚出一圈的男人，衣兜掉落的折叠刀。
……
之后这人被我随意治回去，就被辅助监督弄走了，后续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这事就算完。
我帮夏油杰又调整了下对咒灵玉味道的敏感度，确认他吞下不会再有异味后，我们就找个六眼方便找到的空旷处等五条。
“小千，”夏油杰递给我一罐从贩卖机买到的蜜桃汽水，突然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接过已经被贴心拉开拉环的粉色易拉罐，仰头看：“你问。”
他紫色的眼睛回看我：“为什么你对悟，和对其它人那么不同？”
我喝下一口气泡水，想了想，才问：“你指哪方面？”
“从以前就发现了，你对其它人都冷漠。”夏油杰说。
我皱眉：“我对你挺好的吧？”
“算好的。”dk颔首，没否认。
“我喜欢谁，就对谁好。”
我想了想，说。
“你不讨厌，所以虽然很麻烦，还是会对你好。”
他深看我一眼：“谢谢了。”
我看看他，又抿了一口饮料，才坦言：“我反倒觉得，杰才比较奇怪。”
“我么？”
“你对谁都那样，不累么？”
“被你问之前不觉得，”黑发dk垂下眼，“但现在……是有点。”
他看向我一手在玩的折叠刀：“觉得自己有些蠢。”
我看向他，神色复杂，没说话。
何止蠢。
你原著简直逆天。
*
我和夏油杰又聊了会儿，五条悟就自己找上来。
他身上带着蛋糕店热乎乎的烤蛋糕味，我先是闻到，再然后感觉肩膀熟悉的一沉。
“嗳你们在聊什么？”
那颗白毛脑袋就突兀出现在我和夏油杰之间，偏移着还将我往后者方向带远些，胳膊圈过来把我扒拉靠近他那边。
“没什么，”夏油杰摆摆手，“我现在坐虹龙回校，你们什么安排？”
五条悟一下将下巴压上我脑袋，大棉袄一样从后边将我整一个搂住，像只抱蜂蜜罐的□□熊，嘟嘟说：
“先不回，鲤鲤答应和我看电影。”
夏油杰点点头，说了句“你们玩，别回来太晚”，就离开。
人走后，白发dk仰着头，呆呆看一眼天上夏油和咒灵越来越小直至变成点的身影，又和我对望看看。
“怎么觉得他和老妈一样……”他若有所思摸下巴，“一下就放心了。”
我：？
之后，轻拍一下五条悟还箍我脖子上的手，我示意他撒手。
他先是赖皮地黏住，大脑袋往我脸边蹭了阵，落了我一脸白毛，又咬我一口耳朵示意一下他被赶不高兴，才放开。
“你一点都不想我？”
黏完了，把自己蹭歪的墨镜扒拉下，五条悟显得气呼呼，眼神略责备。
我想了想，貌似的确有点无情。
刚才鉴于夏油在，也没能好好迎接他。
略一思索，我索性朝他张手臂：“那抱抱？”
他一下子高兴上，刚刚还有点像猫科动物龇牙的脸一下软和下。
“抱抱！”
像个小朋友也就过来了。
热烘烘的大狗狗那样搂住我，腰弯下，头埋住，耳朵和发丝贴上我下巴，乐颠颠就又开蹭。
他一晃动，头顶毛绒绒发丝也跟着晃，飘出点洗发水的香气，再加上身上也总都甜甜的，总让我有种在被大型沐浴球怼脸狂擦一样。
我回抱住他脑袋，伸手摸摸揉揉了好一阵，才让人冷静下，不再压着我到处蹭。
“够了吗？再蹭我要打喷嚏了，你掉好多毛……”
什么掉毛猫。
我揪了一下他脸颊，把那脑壳从我胸口揪下来。
他原本贴住我而压迫得有点鼓起的那边脸因分开而恢复原来弧度。
只是企图强行将他从身上弄下来的举动显然又让他撅起了嘴。
“不够！”五条悟半眯着眼，像是享受晒太阳的猫，摇摇头，“完全不够！”
他说完，就一下窜起来，高度又恢复到我上边，突然像作出一个决定说：“我要亲亲你！”
我：“？”
为什么还要提前做预告。
“可以，”我说，“但你确认要站着？腿会弯得有点累。“
而我也不太想一直踮。
“有道理。”五条悟认真点点头。
尔后几乎像是遛主人的大型犬，牵着我手兴冲冲拖到一贩卖机旁座椅上。
我们并排刚坐下，他就凑来脸，先是兔子那样，只鼻尖触了触我脸颊，似乎又觉得高度不够，他还是要弯一点腰，双手忽然就握我腰，在我吓一跳前，直接把我人抱来放在他膝上。
我在他膝上坐好，有他腿垫着，顿时高好多，他像是满意了，脑袋窣窣靠过来一点，又亲昵地贴住我蹭了一小下。
我抬眼看，从这个角度，能将五条悟两片雪色睫毛看很清。
因为离得近，颜色就愈发显纯白，纤长且极薄，阳光落下来，加重那份易碎的美感。
还没有盯够，视野里那两片羽毛就靠近，扫到我眼睛上方一点点微微痒。
我鼻尖察觉到唇瓣的触感，五条悟飞快亲了我一口。
之后睫毛就到处扫，他像只啄木鸟，又表现得像个玩水的蜻蜓，到处都是一小下，试探用唇瓣点一点就换下一个。
脸颊、眼睑、睫毛、额头、下巴和耳垂，都被小宝宝一样啾啾给亲到。
倒是不讨厌，因为他嘴唇比较润，贴上来时就明显感觉软软的。
只是睫毛总扫到，弄得痒，我难免一直缩。
哪里都亲完，他好像想不出再要亲的地方，只剩下唇瓣最后没有碰。
我原本一直闭着眼，怕被睫毛戳眼睛，这会儿察觉到他停，就把眼睁开，抬眼看向他。
“嘴不要么？”我问。
“要的。”五条悟忙说，但眼挪开磕巴，“我我我准备一下。”
我：“？”
准备什么？
“是要涂唇膏么？”我猜，说，“我这里有。”
“不是，”他猫眼瞪大了一下，“我不用，那种是女孩子用的。”
“噢，”我懂了，又仔细打量一下，“你天生的。”
他没听懂：“什么？”
我：“天生嘴唇就好看，粉嘟嘟的。”
被一夸，果然又脸红。
最后还是亲了。
其实也就凑过来，在外“啾”地触了一小下，也很快，好像都不敢碰太久。
除了唇瓣湿了点，感觉被家猫舔了一小下，完全没感觉。
但dk看起来这就已满足，没再黏着了，看样是想把我完好从膝上放回座位去。
我伸手，一下勾住他脖子，他愣了愣，就没动，我稍微往下带了带，察觉我还要亲，于是乖乖将身子低下来，脸又凑近我一些。
我仰头，唇瓣触上他嘴唇，感觉到他好像怕冷似的一激灵，我就摸摸他后脑勺留住的一点短毛毛，安抚的意味，他这才平静下，没那么僵硬。
接下来我继续亲，贴着他唇瓣轻轻蹭，是和小猫用胡子蹭人差不多的力道，因为感觉他唇确实嫩，我怕弄疼他。
我又开心地蹭了会儿，察觉五条悟紧张得都没敢太呼吸，觉得自己得快点，怕他又在奇怪的地方蠢蠢的，不呼吸给憋死，就迅速仰头盖章亲了好几口，结束时不忘记表示亲昵地咬一咬，不疼的那种，立马分开。
分的时候感觉犬齿和对方唇瓣牵线了，我有点尴尬，幸好那边没察觉。
因为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呆了，戳戳都没有反应，按下暂停键的震惊猫一样。
直到我看看天色，觉得再不看电影，可能回学校就要很晚了，这才把他拽起来，往前拉。
他一路上依旧没有在状态，只知道晕晕乎乎和我走。
我有点拉不动，就试探着松手，冲呆滞情况下的五条悟招一招，他倒也知道乖乖地跟过来，不会丢。
我这才放心下。
直到把人弄到电影院座位，爆米花可乐全都塞到他手里，他也还是看起来呆呆的，魂都没在这，但也还是本能吃。
嘎吱嘎吱的。
有一点不好的是，爆米花屑最后吃了满脸，像那种脑袋塞奶盆、喝到奶滴沾一头的猫。
我不得不一次次在看电影途中，将它们一块块摘掉，再一块块喂进他机械张开的嘴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学校，五条悟也还是梦游没醒的状态，我把他送男寝，确认他没有撞玻璃，安全进自己门，这才回宿舍。
“小千。”
草丛这时伸出一只手，把我拉进去。
我震惊，转头看到叼着烟的硝子。
“你蹲这干嘛呢？”
“躲夜蛾。”她努努嘴上的七星，又问我，“你们刚刚做什么了？那家伙咋成那样了？”
脸上有种jk间特有的八卦。
我摇摇头：“也没干嘛，就看电影……亲了下。”
“哈？”她一屁股坐草坪上，顿时索然无味，“就这？”
又看看男生寝，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旅馆大d*特d*了呢，他行不行啊。”
“我也挺意外。”我说。
比想象中还要纯情。
明明有次去他寝，好奇往床下悄悄扫了眼，种类还挺多。
不过倒也不算坏。
今天后面就一直呆呆的，我还趁机rua了好几下，掉线了一样，都不会反抗的。
“有伸么？”
隔了会儿，硝子问。
“什么？”
“舌头。”
“没嗳。”
“小学鸡无疑了。”
和她边聊着，我一面揪下一根草。
随意擦干净，就含嘴里玩。
玩了会儿，不知第几根，我吐出，发现已经打好一个结。
有点小开心，眨眨眼，我对硝子：“成功了，终于。”
我鼓了鼓脸，舌头腮帮都觉得有些酸。
“你那100个情侣小游戏么？”硝子看一眼打结草，比拇指，“挺厉害。”
我兴奋：“明天我让小悟也试试。”
虽然学会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不过他对什么都好奇，估计也会感兴趣。
硝子却摇头：“最好别……”
“为什么？”我问。
“以那笨蛋的阈值，”她耸耸肩，虚眼喷出一口烟，“我觉着会原地爆炸也说不定。”
我：“？”
晋江文学城独发
我发觉五条悟真的是挺神奇一人。
他脑筋好, 学东西快，适应能力强，这几点同样体现在恋爱上。
最起初是亲脸都害羞, 第二天就主动来，碰嘴唇也是，昨天还一副亲懵掉的样子，今天立马没事人，蹦蹦跳跳凑过来，主动提出要亲亲。
“要像昨天那样的！”
他要求, 白毛脑袋趴在我窗台。
倒是学聪明, 没有再和笨狗狗一样在外蹲。
“等一下。”
我让他先进来, 转回洗手间想要先解决掉自己满嘴的牙膏泡沫, 没想到五条悟亦步亦趋像个小鸭子似的就跟过。
倒是不闹人, 只是好奇宝宝上身在背后探头探脑看。
“你在抹什么？”
“香香。”
“香？”
“儿童霜，要抹么？”
“不要啦, 黏糊糊。”
“抹上就不黏了。”
“为什么是儿童的？”
“误食一点也没事。”
“谁会误食啦？笨蛋吗？”
见我漠然表情看向他，五条悟眨了眨眼。
半秒后似乎明白过来，不自觉舔了舔一侧的尖牙。
“嗷……是甜甜的。”
抹完后我就回梳妆台，对着镜子绑头发。
我一般都不在意发型，随意弄弄了事，只要不妨碍活动和热后颈。
反正认识硝子后，她每次上课前也都会心血来潮帮我弄，很快就能好。
可就算我说“很快”、“再等等”, 五条悟却已完全不听。
他就像个但凡相中玩具就一定要第一时间, 让家长买下的小朋友, 一秒钟也不愿意等，我还在弄另外半边头发时, 非常自觉就挤我边上，挨着坐下后就抱住。擵羯○③0⑤
我手肘被五条悟黏过来时蹭了下，感觉有一点碍事。
但见他蓝眼睛张望来，带着喜悦和亲近盯住看，又觉得有点像只愣头愣脑的小猫，终究还是没责备。
有谁会责备小猫咪。
“干嘛总是贴？”我迅速弄好头发，抬手就摸摸他脸颊，“不热么？”
“不会，”他一下子猫猫嘴，眯眼回蹭我手心，“你身上凉凉的。”
我一副“笨蛋么”的表情：“你贴一会儿我就不凉了。”
“不管不管！”五条悟直接耍赖皮，又是一整只挨过来，全黏上，“你之前都答应好了让我亲。”
他是真的很大一只毛发也很多，还喜欢用脑袋蹭人脖子耳朵那些，夏天简直是灾难。
我一面被他玩闹着咕噜咕噜瞎蹭过，抽空伸手去摁电风扇，恰巧赶上他进入下一个流程，准备咬过来。
结果是，风扇运转起，风一吹，五条悟直接被吹一嘴我头发。
他被弄得察觉痒，条件反射别过脸，但那时已经咬住几根在齿尖，我略一痛，发丝直接断掉了。
他愣住，我也愣住。
愣了会儿，五条悟就将舌头伸出点小舌尖，上边挂着几撮我发丝，有点无助地看着我，一副做错事不知道怎么办表情。
“没关系，不怪你，”我说，伸手就去帮他捻，并安慰，“我昨天洗头了。”
五条悟这下表现得格外乖，一点没动弹，任由我把那几根发丝从舌尖摘下来。
过程中，舌头难免碰到我指尖，热热的感觉有点像兔子的舌尖，而且他只伸出一点点，就看起来小小短短的，嫩粉色，居然还有点可爱。
头发全弄完，五条悟把舌头收回去，嘴小幅度动动，眨眨眼，转过头，忽然告诉我：
“又吃到了。”
“什么？”
我没明白。
“儿童霜，甜甜的。”
他冲我高兴张了一下嘴。
我：“……”
你不要品味啊！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染上陋习，再接下来流程不仅限于咬，五条悟还会尝试舔舔。
是那种以为没被任何人发现，悄悄咪咪舔一下，好像就想尝尝味道，像个小狗狗。
“最好不要舔，”我提醒，“会闹肚子。”
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没听清，耳边全传入粘乎乎的舔舔声。
五条悟察觉被我发现，直接就更无顾忌。
我现在只感觉肩膀重重的，就好像趴了一只猫。
那猫不仅会咬人，啃完后，还要舔毛一样小口舔。
我被弄得耳垂一直痒，下意识地想要缩，肩膀就又会被按下。
“行了，”我又忍着痒任由对方玩闹过一会儿，才总算消耗光脾气，“再嘬我要生气了。”
这才停下来。
好像怕我真生气，五条悟维持着抱姿势，没松开，小心翼翼看我脸色。
我抬手，摸了把自己被摁上几个浅牙印的那只耳，一手湿乎乎，有点报复心理地又将手往dk脸上抹了抹。
“还给你。”
他“嗷”地叫了声，居然嫌弃自己口水，抬袖擦了擦，又偷偷看眼我。
“千鲤……”
“什么？”
“你真生气了吗？”
“有一点。”
五条悟动了动他机智的小脑瓜，最后建议极限一换一，高兴说：
“那我给你咬回来，你就不生气了，还是让我亲，好不好？”
我：“……”
我没有咬人的习惯，其实并不感兴趣。
但是一想到被啃那么多次，不啃几口回去的确多少有点亏。
我又属于绝不吃亏的烂性格，想了想，还是就答应。
“那你别乱动，就会轻一点。”
我说，也不给他回应机会，直接一口啊呜咬人脸颊上。
因为是第一次，没轻重，我又含着一股怨，一没小心好像真把他给咬疼。
被我咬，五条悟喉咙里发出一小声咕噜，身体也非常小幅度颤了下，我发觉不对，就停下，分开查看他脸颊。
有牙印，而且好像是一时消不了的那种，虽然看着挺浅的，但如果凑近了，还是能看到。
……玩过头了。
“抱歉，”我问，揉揉他脸颊，“你疼吗？”
“不疼啦，”五条悟也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牙印，似乎回想了会儿，认真告诉我，“好像还有一点爽？”
我：“？”
这人怎么回事？
“好了，你没生气，我也不气了，”我说，“我们算扯平。”
朝他招招手，示意可以亲。
“好耶！”
“要快点，亲完还得上早课。”
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买早餐……
不安地看了眼时间，估算下，应该是不可能了。
于是，等五条悟在那慢慢悠悠研究亲，小心翼翼贴我唇瓣试探开蹭时，我用环圈他后背而绕到人身后的两只手，摸索着手机键给盲打字，发硝子。
过了会儿，我感觉字打好，也懒得确认内容了，点发送。
感觉五条悟那边也差不多，嘴唇已经变得有点湿湿的，隐约记得之前有过一瞬小猫拿舌尖舔过的触感，只是这只小猫比较胆小，很短的一下就羞怯地跑掉。
现在是眼下和脸颊痒痒的，五条悟像个小婴儿一样到处亲亲，亲一小口就换地。
直到到脖颈，感觉到一小下像羽毛的亲亲，软软的，再之后就变成毛绒绒，没有动静了。
我正奇怪，就觉得身体微微一重，很沉的重量压下来，低头看，愣了愣。
白发dk此时脑袋就窝我肩窝，蹭在那，身体微微蜷，眼也是闭的，居然是……
直接睡着了。
怎么回事？
“别睡呀，”我抚抚他脑袋，“等下还要上课的。”
他困恹恹哼哼了两声表抗拒，连眼都没睁，意识不清地回抱我一点，身子不住往下滑。
我只能将人抱好支撑起。
“叮——”
手机提示音忽然响了声，我扫一眼，是硝子发的。
是分别丢我和五条课桌上的早餐图。
腾出手，我回了个“谢谢”加一个表情包，提示音又响了下。
五条悟被动静惊动一小下，闭着眼，往我怀里缩了缩，梦呓般从鼻腔漏出一点近乎撒娇的闷音。
我反射性抬手揉揉他后背作安抚，又去看硝子新发来的信息。
【硝子：不是吧，你们一大早就这么激烈的吗？】
正疑惑，我才想起去看我上一条发的消息。
【我：时间jslh可能*(#Y来不及，可以。帮我们。带khkhj早餐么#&$%】
我：“……”
这误会挺大的。
毕竟这边只有一个亲累到睡着的笨蛋。
*
之后，我把五条悟暂时放床上，转去浴室找毛巾。
脸上被玩闹时给猫舔得湿乎乎，耳朵也是，脖子身上还沾了白毛。
简单擦了擦，毛也给拍掉，我又拿一条新的，弄湿也想给五条擦一擦。
我回去，见到原本随意被我放床边的dk，现在缩一团拥住我被子，眉眼全舒展，睡得很舒服的美滋滋样，脸颊软绵绵蹭住我枕头呼呼睡。
走过去毫不客气把他脸掰下来，不顾对方睡梦中难受地把五官皱一团，一通狂擦。
干净后，我收好毛巾，拿到面霜又给自己涂了点，想了想，走回五条悟面前。
见人还睡熟，脸颊鼻尖额头各自给他点了点准备悄悄涂。
他似乎感觉到皮肤触到的冰凉，微小动了动，还是没睁眼。
我看看，觉得对方这副样子有点像鼻尖沾了奶油的小困猫，蠢蠢的，总之看着不聪明，抬手顺势拍了张。
收回手机前，看了眼时间，觉得不能再磨蹭，不然夜蛾会打人。
我迅速将五条悟的脸捧起来，当做面团乱七八糟揉。
他中半途就给揉醒，挣扎着想抗拒，我说声“别动”，他也就乖下来，任由我把霜抹开
但还是哼哼唧唧的有点抗拒，被脸肉挤得撅起的嘴里发出“姆姆姆”的奇怪音。
等到拿手背蹭他脸颊，触感是嫩嫩的，感觉不到黏腻，算是抹匀，我停手，这才把他放过了，伸手去拿我课本。
五条悟被我刚才一通揉，瞌睡算醒了大半，这会支着脑袋左右嗅嗅，找了镜子对着好奇也去揉自己脸。
“走了，”我收拾好，拉拉他，“要迟到了。”
直到走出寝室楼，他也还在摸摸索索揉自己脸，像个自恋鬼。
“好嫩嗳，”他嘟嘟哝哝，继续兔子洗脸揉个没完，“之前都没有这么滑，好厉害，和你一样了。”
掐着点到教室，夜蛾还没来，我松出一口气，走到硝子边上座。
一坐下，硝子就察觉到奇怪。
她看一眼还在各种捏自己脸，两手托住堆脸肉，走来走去跑到玻璃前对着照的五条悟，迟疑：
“这人干嘛一直对着空气卖萌？”
我也看一眼，便附和：“确实挺萌的。”
硝子张嘴看了我一两秒：“你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这话题之后倒也没继续，硝子开始帮我弄她今日想要尝试的发型。
我背过去任她玩，自己便啃早餐边刷论坛。
【我家猫猫和我玩着玩着总是咬我一口是为什么？虽然不是很痛那种，也不会破皮，但总害怕它是不是嫌弃我QAQ】
视野偶然飘过一个贴，我眨眨眼，点进去。
刷掉一长串“曝光它，让它愧疚”和“寄来我帮你看看”的相似回复，我刷到一条有在正经解惑的。
【107L：揉揉小猫咪！这个其实叫做“爱抚咬人综合症”啦，幼猫因为童年时被猫妈妈舔毛会时不时咬一口的记忆，还有或者干脆会被猫妈妈叼着后颈挪位置，所以长此以往误将咬咬当做是表达喜爱的方式，LZ你的猫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总是想要咬你呀=w=】
……
帮我飞快弄好头发的硝子这时注意到我刷手机，探过脑袋问：
“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开心的？”
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嗳——”她有点不乐意没被满足好奇，抱住我伸手过来戳戳我脸颊，“说啦说啦！”
“就是……”
我侧头看，注意到白发dk这时正好也在望向和硝子正玩闹的我，小声。
“好像被喜欢了，很高兴。”
硝子也望一眼那边，翻起一个白眼，抱我的动作松了松：
“哈，这点就连猴子都能看得出来吧。”
晋江文学城独发
五条悟昨晚看来是真没怎么睡, 上课不久，又兴致勃勃玩了下自己的脸就累睡着。
估计昨晚通宵打游戏。
开学那么久，夜蛾不知是已经习惯还是懒得气, 只是怒瞪了五条一眼，便没再多说，又讲他的课。
……
四十分钟课结束，下课铃响，教室没有一个立的头。
我们全趴了。
夜蛾见了，也只是叹口气。
没骂没扔粉笔, 相比起开学, 脾气真的好太多, 看来迅速适应了我们。
“下节课临时改成室外训练了, ”走之前, 他不忘告知，“你们准备一下赶紧去训练场, 有京都校的学生过来进行交流学习。”
不算什么大事。
大家都没放心上，依旧是懒懒散散。
我背对向硝子，任她给我绑睡乱的头发，一面打手机里的小游戏清醒。
正悠闲，后座突然传来“噗”一声喷笑。
我和硝子下意识回头，看清情况，硝子也掩嘴笑出声。
座位上，五条悟似乎刚从闷头大睡状态醒, 头毛乱翘, 表情迷迷瞪瞪, 呆呆的尚且发懵。
只是他这时习惯性摸索到墨镜要戴上，发现一只墨镜腿怎么也架不好, 试了几次也不行，神色就逐渐转为困惑，还有点起床气那种不耐烦，总之整张脸不高兴垮着。
他自己当然不明白墨镜戴不上的原因，旁观者能一眼看出，问题出在耳朵上。
五条悟的左耳朵——可能是睡觉时和手臂紧压住，并且还是盖上去的紧压住，压久了，这会儿就像个闭合的盖子，就算坐起来，也还维持着原来被压迫的状态。
牢牢粘一起，像只被压瘪的饺子。
等到夏油杰和硝子围观着笑够，拿出手机拍下留黑历史，我才伸手去把仍就一头雾水的五条悟耳朵摘正常，顺便给他把那头快翘上天的白毛薅平。
“过分！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
终于也意识到二人在笑什么，乖乖仍我薅完，戴好墨镜的五条悟嚷嚷着和夏油杰吵了几句，不过几秒就打起来。
之后两人你踩我我绊你就在教室里乒乒乓乓闹翻天。
日常的景象了。
小插曲过去，硝子继续帮我梳头，我依旧玩手机。
发现有条新消息，是硝子的，刚刚拍照时，她把五条悟缺耳的照片顺手也给传我了几张。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挺好笑。
少掉一只耳朵的样子，很像被吓到耳朵贴脑袋、正面就只剩只毛绒绒毛球头的小狗狗。
另外，因为一只耳朵缩下去，另一只耳朵正常，对比之下也就更明显。
……是精灵耳嗳。
*
等上课铃都响好久，我们四个才磨磨蹭蹭走向训练场。
在那果然见到几个生面孔，也穿基本差不多面料的制服，大概就是所谓京都校的学生。
值得在意的是，在那些人中我看到了禅院直哉。
染金发，吊梢眼，习惯将头昂得高高的俯视着看人，很好认。
“……那人落枕么？”
神色恹恹的硝子也一眼注意到直哉，随口问。
我们身后站着的俩dk听去，一下笑出声，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长得很欠打。”
“像只金孔雀。”
“他笑得好自信。”
“他一定没朋友。”
……
“悟，杰。”
听到细碎声，夜蛾警告意味地看了这边一眼，示意安静。
二人吐了吐舌，都噤声。
之后简单安排了□□术对练组合。
因为人数不巧是单数，所以安排其他人和人打，五条悟和龙打，这么分配下来后，众人就开始各自散开切磋。
和我一组练习的女生很随意，吃肉文海棠废文txt在7饿群依五而尔期无耳把以交谈后发现二人都不是大想出汗，班主任也没在，无人监管，于是一拍即合，尽情摸鱼。
摸鱼期间，我视线扫到其他组。
京都校那边似乎有个热血dk，表示不太想欺负女生（和硝子打），便要挑战五条悟。
夏油杰原本被分配和直哉一组，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夏油一副想揍人的和善脸，禅院直哉则像个小王子，不屑一顾地离开，走向那边五条悟和热血dk，似乎也要参一脚。
到最后，情况自然而然演变成两校男生各自一波，看来是准备四人团战。
“让你们一条龙，输了老子一星期不吃小蛋糕。”
隐约还传来五条悟自信的放狠话。
总之那边最后是“轰轰轰”打起来，好像谁都忘记了这节本来只是单纯的体术对练，“不准用术式”的规定。
那边闹得太厉害，硝子插着兜过来避难。
“真受不了……”她摇摇头，在我身边坐下，“这学校迟早给这些人给拆了。”
我想起上一次五条悟和夏油杰打架，他们就拆了一旧楼。
之后还是五条家出钱重建的。
不由合理怀疑，到最后，高专是不是要都被五条家全部翻修一遍。
考虑到夜蛾回来时免不了对这些人一通责骂，我们并不想被波及，和京都校的女生说了声，二人便带着她到处逛校园，远离是非地。
等我们散完步，提着买到的饮料溜达回，夜蛾和京都校那边的班主任果然在训话。
几个少年站成一排，背手作认错状，身后是坍塌的训练室。
“呜哇，你看他们，”京都校的藤原梦子说，“全都汗津津，男生果然好脏好讨厌！宽君连衬衫都湿透了……”
我看去，一眼就看到个头最高的五条悟。
他有几撮白毛都打湿成一缕一缕的了，软趴趴得翘不起来，像是长毛猫刚舔完脖子一圈毛，有点湿哒哒的状态。
眼睫和发梢细看还在啪嗒啪嗒滴汗珠，被教训时不服气的脸上水泼一样下雨，像刚从水池里捞出来的落水大狗狗。
“挺可爱的啊。”我小声。
梦子见鬼一样看着我。
“这家伙滤镜扣下来能当城墙。”硝子喷出一口烟，对梦子耸肩。
等老师们一走，我想去给五条悟递手帕。
让他先用来擦擦脸。
感觉对方的睫毛都快沾湿到挡视线了，眼睛一直眨，应该是汗掉眼睛弄得有点疼，怪可怜。
只是令我没想到，我刚一靠近，他就跟躲避球一样往后躲。
避得太着急，几乎是倒退着往后跳。
我困惑了下，抬眼看过去。
五条悟触碰到我视线，一下子就避开，运动过后的脸和耳根更加红。
之后别扭着，极其极其小声咕哝了句“我去洗澡”，溜也似的跑掉了。
我：“？”
左右看了看，退而求其次，我把手帕递给了一边好笑地看这边的夏油杰。
“谢了。”他倒接得很坦然，抬手擦起来，“下次还你一条新的。”
“不用，”我说，“你要不要喝电解质水，我和硝子有买。”
黑发dk微笑地应了声“好”，我和他正要往拎着塑料袋迟一步过来的硝子梦子方向走，这时有道不屑的声音响背后。
“你就是悟君的未婚妻么？那个寄生虫一族的花开院家？”
我疑惑，就回头，对视一双眼尾上扬的吊梢眼。
“你好。”我礼貌，对禅院直哉，“有事？”
“没，”他勾了勾唇，语气不屑，“不过是觉着，像你这种资质的女人，实在不配呆在悟君身边。”
视线在我胸口停留一瞬，像是打量一件是否合格的生育工具。
再要往下，被上前一步的夏油杰给挡去。
“禅院，”黑发dk皱起眉，“别把你那恶心的视线往她身上黏。”
金发少年只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傲慢的一张脸上神情不可一世。
我低下头，直接看到自己脚尖，视线又落到禅院直哉的胸前。
好吧。
我承认，至少这方面我完败。
一边，夏油杰和禅院直哉话不投机，说了两句，又要吵起来。
“等一下，听我说。”
我插/入话头道了声，二人停住，看向我。
我于是从夏油杰身后走出，重新走到禅院直哉眼前，面对他。
他低头，失笑，逗小动物的语气：“怎么？”
我抬手，直接一拳。
“嘭。”
禅院直哉没防备，脸接住，被我揍后仰，鼻血掉一地。
见得逞，我不讲武德，掉头跑。
“混蛋！给我站住！！”
后面有脚步声，我不顾，一个劲往硝子和梦子那处跑。
两个人都是一脸吃惊又不明状况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别打架啊！”
又一个声音，似乎是那个热血dk。
他往我身后方向赶，像要拦下发狂的同窗。
突然，“咚”一声，人摔地的动静。
我停下，回过头。
“天呐！直、直哉君你……”
热血dk的鼻血唰啦一下就流下。
“天啊！”看了眼的梦子也惊恐捂住嘴，“禅院同学你的……胸？”
硝子将塑料袋递给在憋笑的夏油，敬畏般的对我说：
“这规格……都得赶上本子了。”
确实是很重。
所以最后，禅院直哉跑不动，直接被拖累摔地上。
到现在也爬不起。
我低头，看着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负重着爬起的禅院直哉。
确信了：这里还归牛顿管。
“这是你的术式吗？好方便！”
惊讶过后，梦子竟然星星眼看我。
“能帮我这里也调大……啊，我只要稍微一点点就好，不用那么夸张的。”
她羞涩地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
我：“……”
什么整容院用法。
未曾设想的道路增加了。
“混蛋！杀了你！！”
那边，禅院直哉已在无能狂怒。
只是话出口，便立刻捂住自己喉咙，一整个惊愕住。
将娇滴滴的少萝音吞下肚，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恭喜你。”
我蹲下，盯着他气球胸，面无表情鼓掌祝福。
“好好成为了自己理想中的优秀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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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乱用术式, 被夜蛾教训了。
碍于禅院直哉的身份，京都校那边的班主任也很苦恼，希望我帮他解除。
禅院直哉依旧是一副要杀我的眼神, 但是不说话，估计受不了自己发女声。
两位老师压力都给到，我没办法不从，只能解开。
但显然仅仅是这样，也太便宜了直哉，我会不高兴。
不高兴谁也不能不高兴我自己。
于是我和老师们商量“不想在解除术式时被别人看到”, 希望能让我和禅院直哉单独一个空间进行解除。
夜蛾老师怪异地看看我, 一副“自家问题学生又要作什么妖”的复杂表情, 我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装傻。
京都校的老师却只以为是我术式的特殊性, 毕竟在咒术界不少见，欣然答应下。
如此种种, 现在，某间空出来的教室里，只有我和行动困难的禅院直哉。
他恶狠狠地瞪视我，我则平静注视他，和他说：“求我。”
金色的眼睛微微扩大了，或许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讲话。
眼神仍就刻毒，他唇瓣张了张，刚要开口。
不等他喷出毒汁对我进行辱骂的话语, 我对“虫”下达了指令。
禅院直哉仿佛一下子支撑不住身体, 跌坐在座椅里。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咬牙切齿。
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像是品味到某种欢愉, 双颊红晕，神情隐忍。
“你身体现在被‘虫’额外增加了女性的构造, ”我说，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是在体验什么？”
禅院直哉捂住腹，像是被刀子捅到一般抽搐几下，之后金瞳就涣散，还弄脏地板。
只有嘴硬的样子真难看。
我退后一步，像在打量一条狗，轻蔑又鄙夷地睨着他，居高临下。
时钟滴滴答答转过半晌，他似终于承不住，唇角挂着口水，张了嘴。
“求……”
“求你。”表情几乎快昏过去，金色的瞳孔淌出泪，“放过我…放过……呜、”
觉得差不多，报复效果也达到，懒得再耗费过多的咒力，我让他体内的“虫”全停下。
走过去一些，但仍就觉得脏，保持着距离。
“可以，”我蹲下，把手背伸到他面前，像在命令一条丧家犬，“舌忝。”
微微偏头，依旧仰视的角度：
“我高兴了，就放你。”
他一愣。
弥漫着水雾的金瞳望上来，羞耻而又纠结，估计从小养尊处优，还从未自他人那处碰过这种壁。
而显然，刚才那番长达十数分钟的羞辱显然挫了他锐气，只是迟疑了一秒，便摒弃了尊严。
凑过来，头垂下，金发乖顺地耷拉着，唇瓣就要往我指尖靠。
只是，被碰到以前，我直接扬起手，一掌拍他脑袋上。
他猝不及防，被拍得“啪”一下，脑袋砸地上，发出沉重一声“咚”。
“想什么，”我嫌弃，“脏死了，舔鞋都不配。”
站起来，从他背上踩过去，走了。
*
出教室，走一段，才遇上等在那的俩老师。
我告诉他们术式已经解除了，人太脆弱现在在教室晕着。
禅院直哉的班主任匆匆地离开了。
夜蛾看了我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提醒声“报告记得及时交”，便也离开。
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后，我心情好多了。
看了看手机信息，去食堂找硝子，她已经帮我点好套餐。
我盯了会儿套餐里配的饮料，今天居然是木瓜牛奶。
我不喜欢那味道，硝子见我瞪视着盯着看，抬手将她套餐里的葡萄汁和我换。
我转头又盯了盯硝子，想了想，唤：“硝子。”
“嗯？”她插好吸管，回头，“什么？”
“可不可以抱抱？”我冲她比划。
她笑了笑，直接张手臂：“来。”
我小心翼翼扑过去，被抱住。
嗯，幸福。
“小千怎么了？”
这时，两个学姐也过来，估计是远远看到我们，端着餐盘来拼桌，在旁边坐下。
来得正好。
我转头又对庵歌姬：“歌姬学姐，可不可以抱抱？”
庵歌姬一愣。
“撒娇吗？好可爱！”
一下就抱住我，蹭蹭蹭。
还剩下一个冥冥，我说：“学……”
对方二话没说，一胳膊揽过来，我就被洗脸了。
“……”
大姐姐真好。
*
之后就吃饭，快吃完，两个dk也来了。
他们训练课都估计都洗过澡，过来时身上飘着香波味。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硝子好奇问了嘴。
“没什么，”夏油杰笑眯眯，不着痕迹看我一眼，“稍微算了一点账……”
另一边，五条悟跑到甜点处买了一袋甜东西，拿出一个甜甜圈，叼着就窜来。
我正好吃完，在喝最后一口葡萄汁。
“我借走咯～”
和几人打过招呼，五条悟就伸手，将我从座位里扒拉出，跟着他出食堂。
“去哪里？”
我问，被他牵着只是走。
“不知道嗳，”五条悟完全漫无目的，叼着面包圈含含糊糊，“只是想嗷你单独呆一块，就把你拉走啦。”
最后上了天台。
这里风很大，凉快。
阴凉处也不晒。
怪不得动漫主角都爱来。
我坐下，五条悟就靠过来挨我坐，一只胳膊黏住，悄没声息解决他午餐。
他吃得很快，面包有多大，嘴就能张多大。
一只甜甜圈两三口埋头就解决，蛋糕喜欢把巧克力点缀留最后吃，有一种双夹层的面包买了两块，一块双层咬住一口气一起吃，另一块两层掰开分别吃。
见我盯着他，五条悟看看我：“千鲤是不是没吃饱？”
他伸手往他纸袋翻了翻，翻出一块红茶味的毛巾卷：“这个不算甜，你吃。”
我其实不饿，但还是好奇他说的“不算甜”到底是什么程度，于是打开咬了一小口。
……还是挺甜的。
见我啃了一口就犹豫没再吃，五条悟就把脑袋凑过来，张大嘴，“啊呜”两三口脸往我手心埋了几下。
撤走时，手里毛巾卷那么大小的毛巾卷已消失。
等到他全部吃完，喝完袋子最下边的草莓牛奶，站起来抖抖身上掉的屑，撑高手臂满足伸懒腰。
我也站起来，抬头看看他，拽一下他衣角，把人拽矮下一些。
“什么？”
五条悟被我拽低头，蓝眼睛望下来。
“你喜欢什么样的身材？”我问。
“嗳？”他困惑，“怎么突然问这个？”
“虽然不会改，”我说，“但还是会在意。”
五条悟眨眨眼，看了我一会儿。
忽又蹲下一点点，直接将我抱起来。
脚离地，视野高度一寸寸攀升，直到稍朝他头顶一点点，五条悟仰起来，上望着笑看来。
“和那些有什么关系嘛，喜欢就是喜欢。就只是喜欢千鲤啊。”
像举小猫一样，他又将我玩闹着举高些。
“你要在意的话，以后就都这样说话就好啦。”
我：“……”
突然有一瞬觉得会在意那些的我也是笨蛋。
“好了，”我轻拍他胳膊，“放我下来，我没有不高兴了。”
他乖乖把我放回地，好奇伸脑袋：“嗳你不高兴么？”
我颔首：“我经常不高兴，脾气差。”
五条悟有些吃惊：“我觉得你脾气很好耶？”
“谢谢，”我摇头，“但其实不是的，我早上起床就吃冰淇淋。”
“为什么？”他问。
“因为不高兴，要降温。”我说。
“起床气吗？”五条悟“噗”一下笑出来，轻掐一下我脸颊，“我也不高兴，会揍枕头。”
我想一下，又说：“我还有一件事情不高兴。”
“什么什么？”
“你今天躲我了。”
“那个是因为那时好脏的！”
“那也躲我了。”
“我洗完跑去把他揍……我洗完就立刻过来找你了，现在香香的！”
五条悟弥补似的，慌忙说。
然后就将手张开，示意可以检查。
我看了看他，等了等，见他没动弹，就挨过去，手臂轻轻环他腰。
他依旧没动，我踮了一下脚，鼻尖磨蹭着寻到他脖颈，贴住皮肤嗅了嗅。
确实香香的，但不完全是沐浴露的香。
底下还压着一层像甜奶油蛋糕的，掺杂着温度的糖霜淡甜香。
其实总是能闻到，就算是体术训练后湿漉漉的状态，稍微靠近就会飘过来，若有若无。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总是吃甜食，和甜食一起出场时间占大多数，我大脑脑补的气味。
我没多想，嗅着嗅着，本能咬一口。
五条悟动了动，没躲开，反而又弯下一点腰，方便我继续咬。
脖颈没什么肉，不好啃，我换了一个地，推挤他脸颊，让脸肉堆成一个小包，含住轻轻咬。
没忘记另一侧脸颊还有我留下的浅牙印，虽然同学老师都当没看到，这次我也小心了，怕留印，也怕弄疼他，单单只是表示亲昵地用虎牙蹭了蹭，就松口。
我学他咬耳朵时，五条悟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我没多余的嘴说话，鼻腔里闷闷发了声，表示自己不高兴，他就没再躲，反而将我撑高些，更方便下口。
耳垂触感是软软的，起先很冰凉，之后就渐渐烫一些，我没嘬太久，就换亲亲，唇瓣点触着，表示喜爱地轻轻亲过几小下。
慢慢觉得心情好起来，彻底没有不开心，最后碰碰他嘴唇，盖完章，才分开。
又抬袖帮他擦了擦耳朵，擦擦脸，才从五条悟怀里撤下来。
“下午出去玩，”我鞋尖蹭蹭他鞋尖，说，“还没有做完100件事。”
五条悟被蹭到，低头看，觉得好玩，也拿鞋尖追着回蹭一小下，手背触过来，手指试探碰碰我手指，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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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贴贴玩了一阵, 五条悟生物钟上来，要午睡，精神有点蔫蔫的, 但还想和我玩，变得迷迷糊糊身子矮下来，开始拿脑袋毛蹭我脸和下巴，动作也慢了，渐渐犯起困。
我们是坐着的，见他支撑过几下, 终究还是没顶住, 脑袋最后垂下来, 埋我身上睡着了。
我帮他调整了下靠的姿势, 尽量让人睡得舒服些, 听着耳边平静缓慢的呼吸声，打开静音开始随意刷手机。
……
其实也不需要多久时间, 五条只眯了一会儿就醒了，脑袋窸窸窣窣有动静，抬起头，维持着一侧脸颊被挤到一点点，有点迷瞪地看我。
“要先回寝呆下么？”
我收好手机，看着头顶一片云已经走掉，毒辣阳光洒下来，气温渐有升上去的苗头, 就提议。
顺手往他兜里摸出一颗糖, 帮人拆了塞嘴里, 让他含着醒醒神。
五条悟张嘴很乖地吃下去，另一边腮帮微鼓着吃着草莓味浓重的水果糖, 高兴地闭了眼，下意识又往我怀里讨摸地蹭过一小下。
只是，本来还好好的，他突然像缓过刚睡醒时那点不清醒的劲，愣了下，又像想到什么，倏然睁开眼。
“？”
我以为他是吃糖日常咬到舌，弯了点腰想要查看情况，白发dk恰好惊恐地望上来与我对视。
顿片刻，脸颊肉眼可见一下“咻”地红起来。
“哇啊！！！！！”
突然鬼叫了一声，人和被惊吓到的猫咪那样窜高了，一长条猛地跳起来。？
我给弄得有些不明白，拍了拍衣服落下的白毛，也站起，问：“怎么了？”
五条悟一副欲言又止、磕磕绊绊的模样：“就，我……刚才……那个、那什么……呜哇！”
又变得像人形热水壶一样，脸温度噌噌噌往上涨。
见他视线一直往上游，原先蹭住我的那半边脸颊也比另一边更加红，我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前衣料上一撮剩下粘上的白猫毛，回想起之前的话题，有点明白了。
“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我有点失笑，“以前你不也总这样？”
玩着玩着就扑人怀里小宝宝一样的蹭人，黏黏糊糊撒娇。
原来那是自己也无意识、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蹭哪里么……
果然，被我一提，五条悟愣住陷入到几秒的回想。
之后那对彻底清醒的苍蓝眼又瞪大，他指指自己：“我、我以前也这样？？”
我仔细看了看，不像在撒谎。
并且脸颊看着就更发烫，似乎真的越回想越害羞。
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我细想，想着想着也觉得不对。
有点生气。
既然今天提到他才有意识，也就是说，存在感这方面……
我：有被侮辱到。
“……你不高兴了吗？”可能注意到我臭脸，五条悟小心翼翼问，羞赧中这会掺杂了一点胆怯。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对不起嘛。”他举起一只手，嘟嘟囔囔小声着发誓着保证。
提起来耳根又红了一点点，白色发丝衬托下很明显，偷看我一小眼。
虽然察觉到对面误以为的生气点和我实际上的生气点并不同，但这并不重要，我想了想，只是哄他说：
“那你也给我埋一下，扯平了，我就不气了。”
极限一换一。
“……咦？”五条悟一愣，脚尖不自觉悄悄往地上磨蹭着划出一个圈，“你会对这个感兴趣么？”
我点头：“我超感兴趣的。”
五条悟姆了声，腮帮鼓住包起的糖块从一边换到另一边，别扭着脸看着纠结过一小下。
最后咬咬牙，朝我大方张开他手臂，相扑选手那样震声：“那来吧！！”
我：好嗳。
虽然有点热血是怎么回事。
兴冲冲也就挨过去了，我搂实住，脸侧去，让脸颊贴住开心蹭。
和女孩子们抱抱时的感受不一样，多少不是特别软，但也香香的，好贴，心情都变好。
怕人等下反悔又害羞地跑掉，我抓紧时间又抱住，吸猫咪肚皮一样，埋头尽情蹭过好几下。
“…呜呜……”
被我蹭，隐约听到自鼻腔传来的那种闷闷音，委委屈屈的，但仔细听好像又不是，我收敛住继续贴贴的念头，抬了头，刚好撞见白发dk垂头与我对视上。
“怎么了？”我问，“把你弄不舒服了吗？”
虽然看起来是在关心，但依旧不撒手。
只顾自己任性地又抱紧住一点点，防止他跑掉。
“没，只、只是……”
五条悟将脸别开一些，支手挡了一小下半张脸，晃荡的蓝眼看起来有点晕晕乎乎。
“突然就有种被激发了母爱的错觉。”
我：“？”
什么奇怪的描述？
既然没有不愿意，也没有阻止，我就开心继续蹭，也学着dk撒娇时狂贴住，将脸蹭挤成堆肉肉的样子。
侧脸贴去时，耳朵刚好能听到心脏跳。
因为贴在一起，基本也可以说是骨传播，听得格外清晰，扑通扑通的，越来越快，彰显着少年蓬勃的生命力。
五条悟那边没呼吸，似乎屏住那样任由我挨着黏了一阵子，忽然低头凑过来，捧住我脸掰正托起来，蓦地闭眼对着我一侧脸颊飞快咬了一小口。
“啊。”
我被放开，才摸摸自己脸，以为他是在报复刚才的，也或者是不好意思继续让我听心跳。
有点无奈看上去，后背便被用两条胳膊整个圈上搂住了，脸也给整个洗面压住。
感到收紧我的五条悟好像原地蹦了一两下，跺跺脚，突兀有点孩子气地一字一顿说：
“超.级.喜.欢.你！”
天台喊话基本都能传下去，考虑到这点，我被吓了跳，连忙从他怀里挤出伸手就去捂他嘴。
“别那么大声啦……”
我小声。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最开始的害羞劲过去，现在整个人都亢奋。
被我捂了嘴，反而恶作剧似的嘟嘴，对着我掌心只是啾啾啾地亲。
“嗳？为什么要小声？”亲完还要追着问，“鲤鲤难道不喜欢我吗？”
要不是紧贴上的胸口还能感触到鼓敲击般的心跳，都以为他真的改性不会再害羞。
是在逞能吗？
我直勾勾盯他了会儿，见他有点褪去晕色的脸果然又红了。
想欺负。
今天亲过了，其实不亲也可以，但就想再试着亲亲。
凉的和热的还是有区别，烫到那种程度的脸没亲过。
我轻拽一下他胸口的衣料将人扯得微俯身，另一手摸索着去握他的手。
手指扣住那样亲密交握时，唇瓣刚好触到他脸颊。
果然感触不太一样，要说平常感觉是在亲小蛋糕，现在带点温热的脸蛋，就像是刚烤好出炉还散发着热气的小蛋糕。
我亲了一下，就停了，看他雪睫颤巍巍地垂向我，眼睛也盯来，有点快超出阈值那样，眸内水色晃晃的，就又飞快碰了一小下他的唇，这次稍带一点力，表示强调地咬了咬。
“我也超级喜欢你，”退开来，我才认真说，“世界第一超绝喜欢。”
察觉到言语间不自觉也染上一点他的孩子气，耳朵就有点红，我悄悄握紧他手指，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不过确实应该注意不到了。
被亲了两口，dk就看着又有一点呆。
愣在那，低头看看被我扣住的手，又抬眼木木看着我，没说话。
只鼻尖一道红，“唰啦”一下流出来。
我：“？”
我：“！！！！”
流鼻血了！
应该是呆在室外太久，有点中暑了，我慌忙去找手帕。
找了一阵都没有，想起是对练课那时顺手给夏油了。
扫一眼还杵在那恍恍惚惚哗啦啦流血的dk，傻憨憨一样，根本不懂得做一点补救，我有点害怕他血给流光，顾不了那么多，一着急，直接抬袖暂且帮他捂上了。
*
兵荒马乱一阵后，回寝。
五条悟的血总算止住，我开了空调降温，又给他拿了只冰棍吃着，看起来人好不少，没再像刚才那样呆愣。
虽然鼻子已经没有在流血，我们还是拿着纸巾到处擦擦，收拾残局。
等地板桌面都擦完，注意到自己制服上也多多少少沾了几滴血。
“把你弄脏了……”
五条悟将冰棍摘下来，有点过意不去瞅瞅我。
“洗掉就好了。”我说，简单用纸巾摁了摁。
见他视线没挪开，在盯某一处，我看去，发现自己裙摆下一点点的膝盖和腿上也沾了几滴血。
夏天没有穿筒袜，直接掉在皮肤上，刚才不知怎么又给蹭过，现在晕染开一片糊。
“给。”
五条悟眨眨眼，乖乖递来一张湿纸巾。
我道了一声谢，就接过，盖在腿上随意擦干净。
见他垂眼看我擦，依旧有点过意不去的样子，睫毛微耷着，我安慰：“别在意，被你弄脏没关系。”
顺手揉揉他脑袋。
一想到之前迷迷瞪瞪流血的样子也好可爱，我就又忍不住多薅过几下。
五条悟任我安静搓了搓，不知在想什么，看看我，粘住一样又凑近。
先是快速亲了一下我脸颊，之后矮下来，比闪电还快咬了一下我唇瓣，仓促就分开，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啃冰棍。
我眨眨眼。
被亲虽然很高兴，但觉得嘴唇湿湿的，估计沾到了一点刚才五条悟唇边融化的糖水。
条件反射抿抿唇，我不着痕迹就舔掉，口腔里尝到一点柠檬苏打的甜味。
我抬头，正想给自己也去拿一支过来吃，发觉五条悟瞪大眼，又是那种呆傻表情盯着我。
我没理解地眨了一下眼，隔半晌，我眼眶也扩大。
“怎么又出血了啊？”
五条悟鼻血哗哗流下来，叼住的冰棍也一下不能吃。
……
之后。
差不多的流程。
这次处理好，我将两团纸塞进dk鼻子里，避免对方再流血。
“是夏天鼻子比较脆弱的体质么？”
将空调温度又调低，我有点忧心忡忡，摸着蔫蔫往我肩膀贴住蹭脑袋、寻求起安慰的dk。
他又蹭过我一小下，才闷闷地小声：“不是，因为太过刺激了……”
我有点没明白。
是指埋胸么？
可是埋的那一方是我嗳。
会不会我这边来流才比较礼貌？
我又给他摸摸毛，发现手心落下来几小撮，又去看纸篓里堆砌起来的血纸巾。
……不管怎样，还是最好快点学会反转术式比较令人安心吧？
“摸摸。”
靠着我坐了会儿，吹凉快的五条悟就来抓我手，将两只手全部放在他脸颊，蓝眼睛看上来眼巴巴。
“摸摸。”
我也说，给他揉小猫脸那样揉揉他还有一点点没降温的脸。
见他小动物一样闭着眼，呼噜呼噜的享受样，我不由想：
果然，还只是个宝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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