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梁闻序的吻来势汹汹, 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来,将南婳惊慌失措的轻呼全都碾碎在紧密相贴的唇齿间。
黑暗吞噬了逼仄角落中两道一高一矮重叠的身影,无形中放大了人的感官, 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也被昏暗的阴影笼罩, 一向引以为豪冷静和克制在这一瞬分崩离析,任凭嫉妒和怒意淹没。
梁闻序压过来的一瞬, 南婳心脏短暂的骤停之后狂跳不止, 让她不得不怀疑, 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
面前的男人逼得太近,南婳的身体紧绷,脑袋只能被迫贴着墙壁, 只感觉到仅有的氧气被面前的人强势又粗野的攫取, 卷着她的舌尖带出, 夹杂着轻微痛感。
南婳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恼, 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 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的哆/嗦,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抵在梁闻序身前,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她反抗一下, 换来的是男人愈发强硬的亲吻, 那只箍在她腰上的手也一寸寸收紧。
梁闻序早就想这么做了,理智尚存时, 即便冲动也能很好的控制, 可当看到南婳身边出现的异性,终归是冲动占据了上风。
以前他从不会理会虚无缥缈的传言, 更不会费心思猜测其中几分真假,可看到南婳和其他男人的名字同时出现,梁闻序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俗人。
“梁闻序!”
换气的间隙,南婳又急又恼,低低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潮湿的眼尾憋得通红,明明想阻止他,可身体却并不抗拒这样的接触,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斥责她,这样做不对。
换作以前,南婳喜欢梁闻序所有靠近她的举动,拥抱她时的体温,亲吻的每个瞬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骤然亮起。
意识到附近有人,南婳握着拳头焦急不安地去锤梁闻序的肩膀,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可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继续攻城略地,无所顾忌。
以前的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不会这般失控,南婳急得快要哭出声,慌乱中无可奈何咬了他一下。
南婳忘了收住力道,只觉得自己咬得有些重,紧跟着就听见面前的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停。
直到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南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没轻重,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梁闻序微垂着脑袋,坚实挺括的背脊微弓,低低埋在她肩窝,呼吸沉沉。
南婳只觉得嘴唇发麻滚烫,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肯定又红又肿,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着,刚才一度缺氧以至于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一直晕染到莹白纤细的脖颈,都在发烫。
梁闻序舌尖舔过唇上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眼底仿佛有一片寂静深邃的海域,藏着蠢蠢欲动的汹涌暗流。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捻起南婳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没有给对方丝毫躲避的机会。
头顶上方冷白色调的灯光映着他清隽如玉的面庞,眼窝深陷,衬得优越的鼻骨高而挺拔,似连绵的高峰。
南婳微仰着脑袋,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水光潋滟,掀起长睫,倔强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哑着声问:“梁闻序,你疯了吗?”
他眸色阴暗晦沉,极淡的扯了下嘴角,黝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我没疯。”
梁闻序静静睨着南婳的脸,一字一顿哑声开口:“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下嘴唇被她咬破一块皮,此时渗出猩红的血丝,仿佛薄唇上的一抹红痣,透着一丝诡艳靡丽。
南婳看了心疼,后悔自己刚才咬了他,可还是压抑心底的酸涩,试图将他推远:“你既然清楚,难道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梁闻序顿了顿,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分手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做错事的是梁闻柯,是梁家的其他人,不是他。
梁闻序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无论名利还是地位,都是他生来便有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竭尽全力求而不得的,直到遇见南婳。
她不该因为梁家放下的错,也一并给他定了罪。
南婳神情微怔,静静地看向梁闻序,轻轻屏息。
梁闻序:“如今梁家我做主,梁闻柯的父母远在国外,不会再回来。”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至于梁闻柯,这几年他放下的错事不少,不久后就有一场牢狱之灾。”
国外的证据还在搜寻中,只要找到最有利的人证,梁闻柯未来再无翻身出狱的可能。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嗓音磁沉低缓:“这些你不喜欢的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梁闻序想了很多,也竭尽所能为南婳铲平了所有顾虑。
所有的可能性中,梁闻序从未想过,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只要是她,他便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南婳愣在原地,睫毛低敛,安安静静听着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勒在她心脏上的弦,悄无声息地一寸一寸收紧。
她没想到,梁闻序竟会做到这一步。
南婳已经数不清,自从两人分手后,她做了多少次噩梦,梦到她的父亲,梦到梁闻柯,梦到梁闻序。
只要她对梁闻序的感情抹不去,那些噩梦就一直都像笼罩在她头顶上方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南婳微仰着脑袋看向他,一双清凌凌的眼潮湿泛红,似覆了层朦胧水雾。
梁闻序神情静默,冷白修长的颈线紧绷,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许久,南婳努力睁大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压下眼眶的酸涩,好半晌才艰难开口:“可我过不了自己心底那关。”
梁闻序微微垂着头,心脏某处好像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直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熄灭,冷白的光芒再次被黑暗覆盖。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南婳依然清晰的听见男人缓慢微沉的呼吸声,和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
短暂的沉默后,梁闻序倾身弯腰,垂头靠近,平静的温柔里夹杂着隐忍克制的淡淡苦涩:“南南,真的不要我了吗?”
第72章
南婳呼吸微窒, 发紧的喉咙仿佛吞了针般传来阵阵刺痛,她没有说话,温热潮湿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溢出来,顺着眼尾, 从她苍白清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梁闻序残存的念想, 不安,终于在女孩长久的沉默中找到了回应。
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缓缓起身, 冷白修长的手指抚平南婳衣服上的淡淡褶皱, 沉声开口:“我知道了。”
梁闻序转身离开,终究还是不忍心为难她。
空荡荡的安全通道寂静无声,偶尔有风从窗口涌进来, 吹乱南婳散落的长发, 露出那截瓷白纤细的脖颈。
梁闻序离开后, 南婳在原地呆站了许久, 脸上的泪痕也干涸, 直到有保洁阿姨经过,见她脸色不对劲,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才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 轻声道谢后转身往回走。
房间里, 老太太见孙女迟迟没回来, 于是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南婳进来时, 电视里还在播放广告, 老太太微垂着脑袋,正困得打盹儿, 似乎快要睡着了。
南婳的目光倏地一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牵起老太太干瘦嶙峋的手,低声将人唤醒:“奶奶,去床上休息吧。”
听闻声音,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微笑:“小梁走了吗?”
南婳搀扶奶奶起身,走过去坐在床上,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嗯,走了。”
梁闻序最终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太太一边解着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念念有词:“囡囡,小梁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你吧?”
南婳:“”
老太太笑了笑:“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南婳弯腰俯身,借着帮奶奶拖鞋的姿势,微垂着脑袋,没有吱声。
老太太头脑清醒的时候,看事情总能一针见血,南婳就算否认也没用。
“我觉得小梁这人挺好,至少对你是认真的。”老人家背靠着枕头,见南婳起身,随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孙女坐得离她再近一些。
“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也放心。”老太太说得认真,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南婳。
很显然,刚才孙女对梁闻序的态度十分冷淡,两人的互动也很少,和春节在桐市那会,有了很大变化,但她还是能看出来,梁闻序对南婳的感情并没有变。
南婳眼睫轻颤,心口酸酸胀胀,压抑的声音有点哑:“奶奶,我跟他不合适。”
老太太眉心微拧,静静看了南婳好一会,神情有些担忧:“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了?”
南婳眨巴眼,笑着对奶奶摇了摇头:“没,不过是刚才外面的风有些大,吹得眼睛有些酸。”
说着南婳起身,莹白清丽的小脸平静疏淡,跟个没事人似的:“奶奶,时间也不早了。”
“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学校了。”说着,南婳拎起包包就要走。
老太太将南婳从小养大,最了解自家孙女的性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都不用特意去猜。
南婳正欲离开时,犹豫片刻的老太太忽然开腔,缓声说:“其实,我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南婳的身形猛地一僵,怔怔回头看向奶奶,心脏悬了起来,迟疑地问:“您都知道什么了?”
老太太注视着南婳,低低叹了口气,沧桑的眼底黯淡无光:“知道梁闻序的弟弟,就是当年你父亲车祸去世的肇事司机。”
南婳愣在原地,掀了掀唇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伪装被揭开的无措,还夹杂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南婳父亲去世后,老太太伤心欲绝,之后却很少在南婳面前主动提起,只有在南婳父亲祭日的那天,一个人待在房间,不吃不喝一整天。
怕老人家再受刺激,南婳从未跟奶奶提起过,她跟梁闻序分手的缘由。
南婳艰难地开口:“他都告诉您了?”
老太太静了静,没有否认,提及往事,她那双被岁月雕琢过的眼眸里浸满了沧桑悲怮的颜色,眼眶微微泛红。
搬来这家敬老院时,因为被这里的工作人员优待,老太太能感觉到,梁闻序的身份不一般,后来从身边工作人员的只言片语中,她听到最多的就是梁闻序的家境极其显赫,京都出了名的豪门世家。
而京都能有几个家世背景雄厚的梁家?
老太太自然而然想到当年那起车祸,撞死儿子的肇事司机也姓梁,当时事故处理的全过程,肇事司机和家属都未曾出面,事后更没有一句道歉。
而与她们交涉的只有肇事方派来的律师和助理,处理事故的相关人员也对肇事者的信息有所隐瞒,只有在警方的只言片语中老太太才知道,肇事者姓梁。
与梁闻序有着相同的家世背景,在京都的地位不可小觑。
一开始老太太只是心中有所怀疑,又不肯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直到上一次梁闻序来这里看望她。
代表梁家,为当年的事道歉。
南婳的胸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从知道其中缘由那天起,她再回想起和梁闻序的这段感情,心情都无比复杂纠结,像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和抛弃。
“奶奶,对不起。”南婳的声音很低,微不可闻。
看着孙女眼眶中溢出的水光,老太太既心疼又难受,南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乖巧懂事,早早替她抗下生活中的苦难,如今连感情上的事,都要因为别人犯下的错事来为难自己。
老太太一只手牵着南婳的手,另一只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认真道:“囡囡,不要因为这件事自责。”
这么多年过去,老太太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也知道逝去的亲人不会再回来,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走完接下来的路。
“犯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梁闻序。”老太太的笑容含着满满的心酸和苦涩,温和道:“你父亲如果现在还活着,他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其他并不重要。”
听奶奶说完,南婳低低垂着脑袋,克制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塌,眼泪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细细的哽咽溢出唇齿,微弱而清晰,在奶奶面前抽抽噎噎,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礼物的小孩。
南婳很想告诉奶奶,她舍不得梁闻序,原来分手竟会这样痛苦。
此时她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哭得完全不能抑制
从养老院回来,南婳消沉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林锦棠也都看出她的反常,只是问起,南婳却不愿意多说。
学期末,南婳忙完所有的考试,终于有时间跟着方存正交接工作方面的事。
南婳参加《原创练习室》的所有作品都会收录在她的首张个人专辑中,除此之外,方存正建议她再创作几首全新的作品,满足粉丝期待的同时也有利于专辑销量。
南婳一一应下,当即开始准备起来,方存正忽然想到前阵子收到的合作邀请,询问起南婳的意见:“对了,有部都市爱情剧的制片人来找我,想跟你合作这部剧的主题曲,你有想法吗?”
若是手底下的其他歌手,方存正早就一口答应下来,但南婳不同,他答应过梁闻序会用心带她,所以大部分合作都是让南婳自己选择,接或者不接。
南婳抬眸:“大概什么时间?”
方存正:“八月末吧。”
八月末正好是暑假的末尾,那时候应该不忙,南婳随即答应下来。
见小姑娘对自己事业积极又主动,方存正还是挺欣慰,笑道:“那就先这么定下,到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合作的具体内容再慢慢商议。”
“好。”-
整个暑假,南婳一直都在京都,除了写歌录歌,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养老院跑。
她跑得勤,奶奶也开心,有时陪老太太散步,祖孙俩总会聊起自己最近的生活,偶尔也会聊到梁闻序,只是他自那次之后,再没来过养老院,吴助理倒是时常过来看望。
带来的礼物有时是老人家最喜欢听的戏曲,有时是手工绣花的摆件,再到装有几条漂亮金鱼的鱼缸,看得出来,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人精挑细选过的。
南婳敛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鱼缸里缓缓游动的红白锦鲤,白色的鳞片上仿佛镶嵌了深红色的玉石,两种颜色在阳光覆盖的水面下,相得益彰。
不多时,耳畔传来奶奶年迈温和的声音:“囡囡,你跟小梁最近怎么样?”
南婳粉唇微抿,清凌凌的目光追着那两尾嬉戏的锦鲤,轻声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在养老院,被她拒绝后,梁闻序好像真的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无音信。
老太太顿了顿,蹙了蹙眉头而后缓缓舒展开,轻拍了拍孙女的手,眉眼慈祥,平静温和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第73章
八月末, 南婳收到方存正发来的消息,和剧组的投资方和导演等人见个面。
这部剧的主题曲有两个版本,都是男女合唱,除了南婳和另一位男歌手合唱的版本外, 另一版则由剧中男女主演来录制, 所以两位主演也会来。
南婳提前半小时到了剧方订的酒店,跟着侍从走了一路, 包厢门推开的一瞬, 里面已经坐了人, 到得竟比她还要早。
“南婳。”施卓逸起身,眼底划过抹惊喜,笑着看向进门的女孩:“没想到真的是你。”
没想到会在这看见熟人, 南婳心底的紧张在看到施卓逸时明显缓解了不少, 她眉眼弯弯, 粉唇扬起抹清浅的笑痕:“施老师, 好巧。”
施卓逸也是最近才收到剧组的邀请, 参与主题曲的创作,至于与他合作的女歌手,剧组反倒卖起了关子,只说对方与他相识, 也会来参加饭局。
如今在这里看见南婳, 竟和他心中猜测的一样。
前阵子, 施卓逸的新专辑终于发布,与南婳合唱的那首作品自发布以来, 就一直稳居各大音乐排行榜top, 热度很高。
随之而来的是关于南婳与施卓逸的热议,甚至还有粉丝为两人创建了CP超话, 期待两人的二次合作。
正因为如此,南婳之后很少跟施卓逸在社交平台互动,有意避嫌。
两人寒暄了几句,聊的内容也都跟工作相关,说话间,包厢门被外面的侍从轻轻推开,传来一行人的笑谈声。
南婳循声抬眸,只见剧组的投资方,导演制片以及两位主演都来了。
被人簇拥在C位的正是博誉影业的周总,也是剧组的投资方,跟在其身侧则是剧组的总导演。
南婳和施卓逸起身,一一跟剧方的人打了招呼,跟在那位周总身后的女一号姗姗来迟,南婳眼睫轻掀,跟迎面进来的徐遥视线相撞。
徐遥微微挑眉,见到南婳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意味不明的将眼前的女孩从头到脚不加任何掩饰地打量了一遍。
南婳的脸上无波无澜,对徐遥眼神中传来出的不善视而不见,她平静地移开目光,跟随大家落座。
南婳最不擅长这样的交际,好在有一旁的施卓逸提点,坐于主位的周总看了眼南婳,笑道:“大家不要太拘束,这场饭局都是自己人,随便聊。”
总导演笑呵呵地附和,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到两位主唱身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听说南婳是《原创练习室》史上年纪最小的冠军?”
“真是后生可畏啊。”
南婳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谢王导的认可,其实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王导演摆摆手:“别这么谦虚,你跟小施合作的那首歌我都听了,很不错,你俩来唱我们这部剧的主题曲准没问题。”
大家自然而然聊到接下来合作的事,施卓逸一边应着,时不时也会给南婳主动夹菜,或是帮她盛一碗汤放在一旁。
一举一动落在旁人眼里,徐遥的神情若有所思,忽然听见身旁的周总开腔:“小南还没毕业吧?有男朋友了吗?”
南婳用餐的手顿了顿,如实回答:“没有男朋友。”
周总握着红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看向南婳:“长这么漂亮居然没有男朋友?小姑娘的择偶要求肯定很高吧?”
南婳正要否认,一道娇柔含笑的女声率先开腔:“那可不嘛,南婳的前男友可是梁氏那位,先前比赛的时候,还来《练习室》探班呢。”
徐遥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手指撩起耳畔的碎发,看了眼南婳,笑得温柔无害。
南婳粉唇微抿,知道徐遥是故意的,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得干净。
果然,她一提起,那位周总果然来了兴趣:“梁家那位?该不会是梁闻序吧?”
徐遥笑着点头:“是呀,梁总多优秀?其他追求者哪能让南婳满意呢。”
她话音刚落,众人神情各异,南婳听出女人字里行间的映射和讽刺,目光冰冷,一旁的施卓逸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他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在一起过,只是并未在意。
圈内艺人跟资本那些桃色新闻,他早就司空见惯,施卓逸喜欢南婳,想趁新鲜感还在谈场恋爱,至于其他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徐遥三言两语就引得在场所有人对南婳和梁闻序的关系浮想联翩,更像是坐实了先前网上那些南婳被金/主包/养的传闻。
说体面点,南婳跟梁闻序是分手,可事实上,不过是被金/主抛弃罢了。
周总听得挑眉,和徐遥对视一眼,轻啧了声,颇为感慨道:“没想到,小南以前还有这么一段,那择偶要求肯定是高的。”
徐遥拿起热毛巾仔仔细细擦手,笑着应:“谁说不是呢。”
南婳放下筷子,深知这样的饭局中她地位最低,自己心中就算有不满也该忍着,顾全大局。
南婳克制着情绪,暗暗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今天在这是来谈合作的,没想到几位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既然这么感兴趣,南婳索性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说到梁家,徐小姐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闻言,徐遥依旧笑着看着南婳,脸上温婉娇柔的表情未变,看着坐于对面的女孩粉唇一张一合,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徐小姐和梁闻柯在街头热吻上了热搜,想来感情应该很好吧?”
南婳的话瞬间勾起了在座很多人的记忆,毕竟当时徐遥和人热吻的话题在微博首页整整挂了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以为她拥吻的对象是梁闻序,没想到是梁家另一位,最不受宠的小儿子,如今梁闻序继承家业,那位更是查无此人。
提及这个热搜,徐遥神情静默悄然变了脸色,南婳有模有样的学着她刚才的一颦一笑,说道:“徐小姐总提起梁家,该不会和梁闻柯好事将近了吧?”
徐遥冷哼了声,轻嗤:“你才出道,难道公司没教过你,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南婳嘴角的笑意收敛,轻声道:“原来徐小姐也知道,说话要看场合。”
徐遥:“你——!”
徐遥的怒意和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包厢内的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中,施卓逸皱了皱眉头,给南婳递眼神。
示意她少说两句,在场的毕竟是总导演和投资方,在这群人手底下做事,他们跟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区别,总要学会对现实低头。
“这是怎么了,聊着聊着怎么还吵起来了?”周总笑着摆摆手打圆场,举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这事儿全赖我,不该提起这茬。”
“我跟小南喝一杯,就当赔个罪好吧?”
说着周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以表诚意。
南婳酒精过敏,本想拒绝,但也意识到这是对方在给她台阶下,若是真的拒绝了投资方的这杯酒,这场饭局算是白来了,不仅如此,连带几位导演制片都会得罪。
南婳被在场好几双眼睛盯着,大家都在等她的反应,就连一旁的施卓逸也在给她暗示,示意她赶紧喝下这杯酒,就能息事宁人。
短暂的犹豫之后,南婳拿起面前的红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酒全都喝完。
冰凉酸涩的液体滑过口腔,淌过喉咙,灼烧感静静翻涌过,然后堵在了胸腔。
南婳忍下心头的不适,在众人的笑谈声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尴尬微妙的气氛此时终于有所缓和,大家言归正传,也开始聊工作上的安排。
施卓逸倒了杯茶水放在南婳面前,以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低低开口: “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南婳轻声道谢,唇齿间仍残留着葡萄酒的涩然。
饭局上大家相谈正欢,说到尽兴处,王导演带头举起酒杯跟大家碰杯,南婳能感觉到这酒的度数高,每次都只浅尝一点,几轮碰杯之后,即使有所控制,但还是喝了不少。
席间,南婳听着导演和制片的讨论,偶尔他们也会询问她和施卓逸的意见,南婳只觉得头重脚轻,大脑昏昏沉沉,听见施卓逸赞同附和,她便也强撑着,点头回应。
说话间,投资方周总看了眼一旁久未说话的南婳,小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昳丽,丝毫不输顶级女明星的漂亮脸蛋,无论是骨相和五官都十分标致,此时因为醉酒,脸颊两抹嫣然的酡红,更像是天然的腮红,明艳动人,也难怪梁家那位会看上。
至于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断,周总没有细想,只是心中忽然有了打算。
酒过三巡,南婳不胜酒力,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连旁人说话也都无法集中精力去听,就在这时,周总端着酒杯过来,笑着为两人之后的合作再敬一杯。
“抱歉周总,我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
南婳起身,拿起桌上那杯茶水,轻声道:“我以茶代酒——”
周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改先前温和随意的态度,不满地将南婳打断:“一杯酒而已,凭什么别人能喝,你不能喝?”
一旁的徐遥懒懒靠着椅背,不动声色打量着南婳,扯了扯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想当初对方有梁闻序撑腰的时候,她和妹妹在南婳面前毫无尊严可言,现在她倒是要仔细看看,南婳被人肆意践踏,是否还能像从前那般如意。
南婳忍着头晕,手扶着身旁的椅子才勉强站稳,酒精似乎给了她拒绝的勇气,她掀起纤长卷翘的眼睫,一双清凌凌的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顿地回答:“不能。”
周总脸色骤变,他投资过的影视作品多了去,合作过的导演艺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是一线大咖,也得对他毕恭毕敬,更何况是南婳这种,刚出道才几个月的小透明。
包厢内的气氛过于寂静,施卓逸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起身替南婳解围:“周总,南婳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我替她喝。”
周总看了眼施卓逸,阴沉的脸色不见好转,恍若未闻,一旁的王导演也示意施卓逸先坐下,不必为南婳出头。
见面前的女孩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周总轻哼了声,嘴角勾着抹讽刺的弧度:“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谁惯的臭毛病?”
周总话音刚落,在座众人没有一位主动站出来缓解气氛,对于这种投资方刁难新人的戏码早已见惯不怪。
一片静默中,包厢的门忽然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众人听闻声响纷纷回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向那抹修长高大,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所有人眼睛微微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照亮男人冷白清隽的面庞,刀刻般的五官立体深邃,棱角分明,唯有漆黑的眼底却一片阴沉晦暗。
南婳的手撑着椅子,纤瘦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脑子里还在担心,今晚这场饭局估计真被她搞砸了,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方存正打个电话求助,恍惚间才察觉此时的包厢静得出奇。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南婳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有了可以依附的支撑,薄背抵上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而易举带入怀中。
南婳虽然醉得不轻,但还有点安全意识,感觉有陌生男人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她慌忙挣扎,试图摆脱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臂。
梁闻序稳稳抱住南婳,闻到女孩身上浓浓的酒精气味,怒意瞬间在胸腔内翻腾,他冰冷的目光似裹了层冬日的寒霜,扫过在座众人,最终停在那位大气也不敢喘的周总脸上,瘦削的薄唇懒懒轻掀:“我惯的,你有意见?”
话音落地,周总的脊背已经开始发凉,没想到梁家这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短暂的震惊意外之后,只剩慌张不安。
“梁、梁总,您误会了,我跟小南开玩笑呢,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周总低了低头,战战兢兢解释,脸上堆满了尴尬讨好的笑意。
包厢内其他人神情各异,施卓逸看清来人是梁闻序,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徐遥脸上原本看好戏的表情此时隐隐有崩塌的迹象。
“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清楚。”梁闻序眉骨压低,竭力压制着怒意,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他刚下飞机,从方存正那得到消息,紧赶慢赶过来,南婳还是被灌醉了。
“她喝了多少?”
周总面露难色,用手比划,磕磕巴巴道:“小、小半瓶红酒。”
梁闻序抿紧的唇线僵直,垂眸扫了眼南婳杯中的红酒,对周总沉声开腔:“这笔账,明天再跟你清算。”
许是喝了太多酒,南婳两条胳膊都是软的,没什么力气挣扎,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她挣扎的动作停了停,也不知是自己醉了酒,还是耳朵不灵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梁闻序的?
南婳反应慢半拍的抬头,仔细去看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惜眼前的人太多,一道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不断重叠在一起,让她实在看不清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看着眼前不太清醒的南婳,梁闻序清隽如玉的眉眼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而后弯腰俯身,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在怀中。
见梁闻序抱起南婳就要走,施卓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抬手将人拦住:“你要带她去哪?!”
从见到施卓逸的第一眼起,梁闻序就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先前跟南婳从传绯闻的那位。
他缓缓勾唇,皮笑肉不笑:“我带自己的女朋友走,你管我去哪?”
施卓逸顾不得包厢内还有别人,扬声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梁闻序长睫低敛,薄唇懒懒轻启:“即便分手,也轮不到你。”
第74章
施卓逸阻拦的话全都梗在喉咙, 连周总都对梁闻序如此忌惮,他再坚持,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在包厢内所有人的注视下,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南婳大步离开。
梁闻序一走,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周总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已经开始为明天担心, 一旁的徐遥更是久久没缓过神来, 面如死灰。
电梯里, 南婳的脑袋昏昏沉沉,懒懒贴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靠着,鼻尖飘溢着那丝清冽好闻的雪松香, 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 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的嗅觉, 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南婳迷迷瞪瞪睁开迷离的双眼, 干净清澈的目光掠过男人挺括的胸膛缓缓上移, 当看见那张英俊深邃的脸放大N倍出现在她眼前,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棱瘠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确定抱着她的人是梁闻序不是别人,南婳心底那堵高高筑起的城墙瞬间坍塌, 许是知道这是梦境, 南婳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掩。
她耷拉着嘴角, 酸涩泛红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眼眶渐渐蓄满温热潮湿的水雾, 静了片刻, 南婳才慢慢伸手,回抱住男人劲瘦的窄腰,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梁闻序,我好想你。”
女孩细细软软的声音微带哽咽,听起来难过极了,梁闻序差点没站稳,身形猛地一顿。
因为这一句,心底顷刻间仿佛掀起一片巨浪,将他狂跳如雷的心脏整个吞没。
梁闻序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绷,缓慢克制着呼吸,沉声安抚怀中的女孩:“乖,我们回家。”
电梯门打开,吴助理早早等候在地下停车场,见老板抱着南小姐出来,他连忙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后,南婳紧紧抱着梁闻序一直不愿意撒手,深怕梦醒后他就会消失不见。
梁闻序保持两人这样的姿势,单手揽着女孩柔软纤细的腰肢,任由南婳抱着,一动都不敢动。
怀里的小姑娘枕着他的肩膀,闭着双眼,浓密纤长的眼睫仿佛两把低垂的折扇,唇瓣一张一合,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梁闻序没听清,索性低头凑过去,终于从女孩含含糊糊的声音中隐隐听见“梁闻序”“对不起”这样的字眼。
梁闻序眸光微顿,心口酸酸胀胀,而后情不自禁俯身,瘦削的薄唇轻轻吻在女孩嫣红滚烫的脸颊上,哑声开口:“不用说对不起。”
他看向南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黑色轿车缓缓汇入车流,夜幕下霓虹灯光闪烁,璀璨耀眼的光芒透过半开的车窗落进来,铺在女孩精致昳丽的面庞。
梁闻序依旧记得,上一次南婳这样亲昵地靠在他怀中,竟是半年前的事,如今画面重现,他却只敢在她醉酒意识不清时,同她靠这么近。
回到住处,梁闻序抱着怀中的人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就在他正欲起身时,南婳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要走,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梁闻序的衣角,低声嘟囔着:“别走。”
梁闻序心念一动,双臂撑在女孩身体两侧,漆黑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婳,眼底暗流涌动,压低了声线再一次向她确认:“南南,知道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吗?”
南婳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眸弯成两抹弧度好看的月牙,清丽的眉眼间光芒潋滟,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男人的脸,温热的指腹轻抚过他俊逸高挺的鼻梁,笑盈盈道:“当然知道,你是梁闻序呀。”
话音刚落,南婳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酒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梁闻序,乐呵呵地笑,梦中的他竟一点也没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梁闻序牵住小姑娘流连在他脸上的手,牵至唇边,轻轻吻了吻南婳瓷白柔软的手背,喉间溢出的声线是低沉温柔,一字一语间暗含某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我们就这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南婳目光怔怔,静静地看了梁闻序几秒,而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她忍不住想,做梦真好,只有她和梁闻序的梦更好。
梦里她不用再对着喜欢的人说违心的话,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丝毫愧疚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若是这场梦永远不会醒就好了。
酒劲上头,南婳沉重的眼皮不断往下耷拉,昏昏欲睡,梁闻序安抚完身/下的人,帮南婳盖了条薄毯在身上,才起身去卫生间拿热毛巾。
南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浑身上下热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像是藏了团火,她半睁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扒拉掉身上那条薄毯,手还在继续摸索,潜意识里想把衣服脱了。
梁闻序拿了条热毛巾过来,本以为小姑娘正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属实没想到,这姑娘醉酒之后一点也不老实,薄毯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南婳身上那件蓝色的针织外套随意地搭在床边。
南婳底下穿了条白色吊带连衣裙,莹润无暇的皮肤瓷白胜雪,在光下宛若上等的羊脂玉,这会左边那条纤细的肩带也被她扒拉下来,松松垂落在手臂,再扯两下,胸前的大片春色暴/露无遗。
梁闻序脚步顿住,沉沉的视线落在女孩暴/露在光下,莹白柔美的锁骨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就在南婳急着又去拽肩带的时候,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大步走过去,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才发现南婳此时的体温烫得惊人。
南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一双杏眼睁大睁圆,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娇声嘟囔:“梁闻序,我好热。”
准确来说,是又热又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梁闻序清隽的眉眼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担心南婳发烧,脑中刚才冒出的那点旖旎念头消失得干净,很快反应过来,这姑娘多半是酒精过敏。
他揉了揉南婳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低,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像是在哄小孩:“南南乖,先别乱动,我去给你拿衣服。”
南婳先前在这留宿过,睡衣等生活用品都在,梁闻序转身就要去拿睡衣,却被南婳抓着衣角。
小姑娘黛眉轻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有些着急:“不穿衣服,我要洗澡。”
梁闻序眸色漆黑,骨节匀称的长指扣着南婳纤细的手腕缓缓收紧,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此时两人滚烫的体温不相上下。
见面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迟迟没有动作,南婳伸手拽着他垂落下来的领带,小心翼翼扯了扯,眼神有些委屈,耷拉着嘴角央求:“梁闻序,我想洗澡。”
梁闻序清楚南婳今晚醉的不轻,即便胸腔内那股燎燥的火快要将他点燃,但他脑中依然尚存一丝理智,眼睫低敛,语气无奈又宠溺:“确定?”
小姑娘眼睫簌簌扇动,微仰着脑袋看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眉眼弯弯笑得单纯无害:“我要跟你一起洗。”
“”
梁闻序呼吸微窒,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又快又重,深埋暗处的欲念在这一瞬就要破土而出。
“好。”他顿了顿,薄唇轻启:“我们一起。”
听到自己的请求终于被同意,南婳眨了眨眼,唇角扬起的笑痕盈盈动人,随即朝梁闻序伸出双臂,像从前那般,等他来抱她。
以前倒是没发现,小姑娘醉了酒,乖得不像话。
梁闻序的心脏顿时软成一滩,静静看了南婳一会儿,哑声笑了笑,认命一般,老老实实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南婳这会还没完全清醒,两人如今的关系还处在分手,梁闻序想过无数种寻求复合的方式,唯独没有趁人之危这一条。
至于这姑娘说的“一起洗澡”,梁闻序就算真有这心思,也尽数收敛,两人在浴室待了多久,梁闻序就受了多久身心上的考验和煎熬。
帮南婳洗完澡,梁闻序的衬衫也被打湿一大片,他拿了条浴巾裹在女孩身上,将人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等他拿来吹风机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床上的小姑娘脸颊贴着枕头,也不管头发还是湿的,闭着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过去。
梁闻序眉骨轻抬,担心南婳湿着头发入睡会着凉,随即将吹风机调到声音最小的一档,仔仔细细将女孩乌黑柔软的长发尽数吹干。
等南婳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梁闻序才关掉手中的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停止,偌大的卧室陷入一片静谧安宁中。
梁闻序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垂眸静静注视着女孩沉睡恬静的睡颜,眼底流淌的光芒温柔缱绻。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南婳垂落在脸颊的碎发,而后弯腰俯身,薄唇轻轻吻在女孩柔软莹白的脸颊。
这一吻,没有丝毫欲念和占有,只有理智尽数回归后的珍视,小心翼翼。
梁闻序垂下眼,缓缓勾唇:“晚安,小酒鬼。”
第75章
这一夜, 南婳睡得并不安稳,半夜胃里实在是难受,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想吐,翻来覆去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梁闻序寸步不离的陪在南婳身边, 喂她水喝, 安抚她入睡,将女孩轻轻柔柔的搂进怀里, 全程都像在照顾生病的小朋友。
不知为何, 南婳即便是在睡梦中, 眉间依旧蹙着一道淡淡的褶皱,似乎装满了心事。
梁闻序薄唇微抿,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孩眉心, 想帮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就在这时, 睡梦中的女孩嘴唇一张一合, 咕哝说着梦话。
梁闻序低头凑近, 下一秒从南婳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梁闻序先是一愣,确定这姑娘的确是睡着的状态,他兀自勾唇低低笑出声,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笼罩在心头很久的那片阴霾, 忽然在这时浅浅散开, 有些姑娘明明连梦中都有他的存在, 却还总一本正经的跟他撇清关系。
梁闻序深邃寂静的目光缓缓描摹过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唇角的笑痕愈深, 小骗子。
折腾许久, 南婳终于不再闹腾,梁闻序眸色深敛, 静静注视怀中的女孩许久,忽然希望这一夜能再漫长一些,至少天亮之前,他还能假装两人从未分手过
第二天一早,南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明媚刺眼的阳光透过深色窗帘的缝隙落进来,蔓延到床上,南婳睁开惺忪睡眼,大脑仍昏昏沉沉,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仿佛被卡车碾压过,一点力气都没有。
南婳定定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当留意到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和周围同样无比熟悉的环境。
她足足愣了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梁闻序的住处!
意识到这一点,南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她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昨晚那场饭局发生的一切,从喝下第一杯酒后,她的红酒杯就没有空过,只知道大家一直聊着工作上的事。
但对于聊的具体内容,南婳只记得清醒时的前半段,后半段只有零零碎碎的记忆,难道梁闻序昨晚也来了那场饭局?
方存正和剧组的人没提过这事,南婳对此也没什么印象。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成这样,南婳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目光四处搜寻一圈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终于留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换了身睡衣。
或许是她昨晚醉酒之后自己换上的?
南婳虽是这么想的,可脑海中却搜寻不到自己换衣服的记忆,反倒是冒出零星一点,她和梁闻序在浴室的片段。
越往下想,南婳不由得屏息,瓷白清丽的小脸慢慢红透,嫣然的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朵根。
梁闻序这会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吧?她这会悄悄离开,也算避免了正面相撞的尴尬。
南婳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滚烫的脸颊轻扇,试图给脸降温,起身下床时,卧室的房门在这时推开,男人温沉清越的声线自耳畔传来:“醒了?”
南婳眼睫轻颤,抬眸便看见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人不急不缓地朝她走过来。
梁闻序没去公司,穿着一身休闲舒适的纯黑色家居服,衬得他黑眉清目,肤色冷白似玉,没有一丝瑕疵,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也让他周身散发的清冷有所收敛。
梁闻序自然而然拿起那双小熊图案的女士拖鞋放在南婳脚边,淡声问她昨晚休息的好不好。
南婳乖乖穿上鞋子,脸颊实在烫得厉害,抬眸看向梁闻序,轻声问:“昨晚,是你带我来这的?”
南婳最怕是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主动上门找梁闻序,那真是说不清了。
梁闻序黑睫低敛,目光不动声色看了眼女孩红得滴血的耳垂,最后停在南婳贝齿轻咬的唇上,淡淡“嗯”了声。
南婳顿了顿,迟疑开口:“那我身上的睡衣”
梁闻序的俊脸平静无波,语气温和从容:“也是我换的。”
“”
听到对方的回答,南婳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念头,只当是自己记忆发生错乱,这下心脏沉入谷底,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己埋起来。
梁闻序:“先吃早饭吧。”
许是担心面前的女孩会拒绝,梁闻序又慢条斯理补了一句:“我准备了两人份,有你爱吃的蟹黄包。”
南婳穿好鞋子,心情复杂的跟在梁闻序身后,身体还有宿醉的后遗症,对于昨晚,她能回想到的片段并不完整,只记得她的确跟梁闻序一块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我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南婳斟酌了一下语句,语气不确定的开口,问得小心翼翼。
两人到了餐厅,梁闻序将热牛奶放在南婳面前,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南婳眨巴眼,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紧跟着又见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薄唇懒懒掀动:“吵着闹着,要我跟你一起洗澡。”
“”
南婳刚咬了口蟹黄包,听得喉咙一梗,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咳得脸颊脖颈都红了。
“慢点吃,别噎着。”梁闻序连忙伸手轻拍着女孩纤瘦单薄的背脊,有些后悔说这话逗她,随即将蟹黄包推到南婳面前,柔声道:“这些都是你的。”
南婳又羞又恼,实在不敢想象昨晚的画面,看向梁闻序的眼神心虚又充满歉意:“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说的那些胡话希望你别忘心里去。”
说完,南婳深深埋着脑袋默默吃东西,根本不敢与梁闻序对视。
梁闻序神情稍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当看到女孩脸颊的绯红,却欲言又止。
早饭后,南婳再次对梁闻序道谢,语气疏离又客气,似乎昨晚的荒唐,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
南婳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当做无事发生,可梁闻序却根本做不到。
在南婳准备离开时,他拿着车钥匙起身:“我送你回去。”
南婳抬眸,静了两秒,和先前的反应不同,这一次没有开口拒绝。
上学期暑假开始前,南婳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精装修的小公寓,平时来往学校,去养老院看望奶奶也很方便。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显得格外沉默,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南婳的双手紧握着手机,其实挺想问问开车的人,这几个月来他过得好不好。
可转念想到,分手是她提的,也是她自己将他越推越远,现在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有些虚情假意。
南婳在心底悄悄打草稿,正要开口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车厢内的寂静。
看到手机屏幕中弹出的备注,是施卓逸打来的电话,南婳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南婳,你昨晚回去以后还好吗?”
南婳礼貌回应:“施老师,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意识到这通电话是施卓逸打来的,梁闻序俊脸微沉,骨节匀称的长指握紧了方向盘。
施卓逸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打来这通电话,自责道:“昨晚饭局的事都怪我,没帮你拦着,才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南婳笑笑,语气温和:“施老师你不用自责,我就是酒量不太好。”
身旁的女孩一口一个“施老师”,巴掌大的小脸笑意盈盈,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还说了什么,南婳轻声应下,随即跟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梁闻序静静听着,冷白俊逸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眉骨压低,黑眸定定地望着前方。
南婳挂断电话,抬眸望向车窗外,熟悉的街景渐渐出现在眼前,她目光微顿,看着梁闻序的车就这样稳稳停在她住处楼下。
两人上车后,她忘了对梁闻序提及现在的住址,而某人却对这里熟门熟路,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直接将车准确的开到这里。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梁闻序曾来过这里。
思及此,南婳的心口忽然闷闷的,像是堵了团棉花。
南婳慢慢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坐在副驾,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抬眸,望向镜中驾驶座的男人。
梁闻序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两侧的车门也在这时落了锁。
他侧目看向副驾的女孩,淡声开腔:“你喜欢施卓逸?”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认真回答:“不喜欢。”
梁闻序兀自点头,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昨晚那些话,你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流畅利落,眉眼尽数落在明媚温暖的光影之中,却难掩挥之不散的阴霾。
“那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跟我再也不分开?”
男人一字一顿,沙哑低沉的声线回荡在静默的车厢,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南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蜷紧,心跳忽的漏了半拍,接着又听见梁闻序语速不急不缓的开口:“明明是‘酒后吐真言’,为什么不肯承认?”
第76章
梁闻序俯身靠近,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安静无声的注视着南婳,似乎想从她躲闪的目光中找到些别的东西。
南婳虽然喝酒喝断片,可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仍能拼凑出零星的片段, 其中就有梁闻序提到的这句话。
南婳抬眸, 静静对上沉沉的视线,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对于她和梁闻序的关系, 这几个月南婳想了很久, 她试过很多方法, 最终却不得不承认,她放不下他。
那天在养老院,与奶奶的谈话让南婳醍醐灌顶, 让她开始重新认真审视自己和梁闻序的关系, 以及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置于腿上的手机“咚”的一声闷响滑落脚下, 南婳缓慢回过神, 对着梁闻序轻声开口:“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等她真正走出父亲去世的阴霾, 不再被梁闻柯的话影响,等自己变得再优秀一点,至少能够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
那时候南婳或许就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和勇气, 不再遇事只想成为逃兵。
虽然没有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 但这一句就已经让梁闻序看见了转机。
他呼吸微沉, 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好,我答应你。”
梁闻序的语气无比认真:“无论多久, 我都等得起。”
那场饭局之后, 南婳本来还担心自己酒后失态,会影响和剧组的合作, 好在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剧组发来的电子版合同。
主题曲的演唱敲定了南婳,只是南婳的搭档有了变动,从原先定的施卓逸,改为另外一名当红男歌手。
听闻剧组的投资方也从博誉影业换了另一家投资公司,从方存正那了解到,这家投资公司,背后的控股人是梁闻序,南婳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这倒像是某人的处事作风。
九月初,南婳开学后,一边着手准备毕业作品展和论文,一边又在方存正的指导下开始新专辑MV的录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期间,她和梁闻序虽然没有见面,但南婳的生活中却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梁闻序时常飞国外出差,有时遇到好吃好玩的,总会派人第一时间送到南婳身边,大到价值连城的大师级名画,小到小女孩最喜欢的衣服首饰。
就连南婳如今摆放在客厅的那几捧香槟色的玫瑰,都是梁闻序托人从土耳其空运过来的。
周五那天,南婳忙完新专辑的事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已经夜深。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南婳打开电话准备再忙会儿,一旁的手机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声,漆黑的屏幕也亮了一瞬。
南婳侧目看了眼,是梁闻序发来的消息。
她敛眸,唇角微微翘了翘,葱白指尖划开屏幕,当看到对话框中弹出的内容,南婳呼吸顿住,视线慢慢定格住。
这些天,她渐渐习惯了,和梁闻序隔着屏幕分享彼此的生活,她以为梁闻序又会给她分享一些奇特好玩的东西,没想到,某人发来的竟是一张摆放在橱窗里,光彩夺目的白色婚纱。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但依然难掩这件婚纱本身的光芒,重工的钉珠,蓬松的裙摆,层层薄纱配上长长的拖尾,在明亮的光下犹如坠入童话仙境,
梁闻序虚心好问:“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暗暗腹诽,好端端的发什么婚纱呀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复:“挺好看的。”
梁闻序:“你穿上肯定比模特好看。”
看着对话框里弹出的那行字,成功让南婳的脸红了一瞬,她抿紧唇瓣,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编辑好内容又全都删掉。
实在想不到回复什么,南婳只好将手机放在一边,假装自己没看见,当无事发生。
异国他乡的街头,梁闻序坐在车上,淡淡看了眼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那件摆放在橱窗里的婚纱,兀自勾唇轻笑。
迟迟没有等到南婳的回复,梁闻序不用猜都知道,那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夜色渐深,南婳却丝毫没有睡意,而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与梁闻序的对话框,将那张婚纱照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梁闻序再次发来消息,问她:“睡了吗?”
南婳眨巴眼,几乎秒回:“还没。”
消息刚发出,屏幕弹出语音通话邀请几个字。
南婳的手机差点没拿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准备照照镜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语音通话并不能看见她的脸。
南婳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按下接听键,震动声停止时,她也跟着静了一瞬,不由得轻轻屏息。
静了几秒,男人磁沉好听的声线传来,闲聊般提起:“今天合作方邀请我去看了塞纳维尔的音乐会。”
南婳知道这位钢琴家,先前和梁闻序一起,在周明森开的那家会所,见过塞纳维尔的画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钢琴大师。
“音乐会很精彩,可惜你不在身边,只能等下次了。”
梁闻序握着红酒杯,抬眸静静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语气中有遗憾,声音夹杂着足以穿透黑夜的温柔。
以前,他向来没有听音乐会的喜好,只是认识南婳以后,他总在不经意间愿意去尝试南婳的喜好。
也不知合作方从哪打听来的,知道他喜欢音乐,便安排了这场音乐会。
南婳唇角弯了弯,心念一动,轻声开口:“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
她话音刚落,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南婳黛眉轻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两人还在通话中,只是信号不太好。
南婳拿着手机起身,想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语音通话却在这时中断。
见时间已经不早,南婳盯着手机看了会,想着梁闻序待会还有工作要忙,开始犹豫这通电话要不要重新拨过去。
梁闻序则在这时,重新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南婳柔软的声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我还怕你不在了。”去忙别的事。
梁闻序眼尾轻挑,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语速不急不缓:“我人都是你的了,断网怕什么。”
“”
南婳红着脸默默握紧了手机,两人认识这么久,梁闻序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三言两语总让人多想。
两人之间隔着时差,梁闻序看了眼国内的时间,温声叮嘱南婳早些休息,重新打来电话,不过是想跟她好好说声晚安。
南婳眼睫低垂,莹白清丽的小脸似在思索着什么,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就在手机另一端的男人即将挂断通话时,南婳终于开腔,问:“梁闻序,你什么时候回国?”
梁闻序顿了顿,淡声回应:“下周三。”
“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就回去。”
南婳垂眸,目光缓缓落在客厅桌上那瓶香槟色的玫瑰上,午夜时分,玫瑰依然鲜活好看,散发出清幽淡雅的阵阵花香,丝丝缕缕,蔓延进四肢百骸。
南婳克制着心跳和呼吸,认真道:“下周三我不忙的。”
她说:“我想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身形一顿,很快意识到南婳表达的意思,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清浅的笑意自黝黑深邃的眼底蔓延开,说:“好。”
梁闻序回国的前两天,接到京都老宅管家的电话,被软禁许久的梁闻柯失踪了。
梁闻柯的犯罪证据以及证人,原本不久后就将移交给国际警方,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梁闻柯趁老宅内看守的保镖没留意,翻墙逃离了老宅。
管家查看了监控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边派人出去搜寻,一边忙将电话打给梁闻序。
梁闻序听得眉心紧锁,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梁闻柯此时还能逃到哪去,静默片刻,他忽然想到南婳,心脏猛地收紧。
通话结束,梁闻序随即打电话给国内的助手,吩咐下去,务必跟紧南婳,留意她最近出现在身边的人或事,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梁闻序仍觉得不放心,眉间拧起的褶皱久久不散,梁闻柯这一消失,更像一颗随时随地会引燃的炸/弹。
梁闻柯的疯狂他是领教过的,逼到绝路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见自家老板神色晦沉,一旁的吴助理忍不住安慰:“梁总,您别担心,南小姐现在很安全。”
梁闻序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可但凡有一丝坏的可能性,发生在南婳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他垂眸看了眼第二天的行程表,从早到晚都被排得满满当当。
静了半晌,梁闻序心下有了决定,不再犹豫,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对一旁的吴助理吩咐:“帮我改签今晚最快一班回国的航班。”
吴助理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梁总,您明天还有两场重要的会议——”
梁闻序沉着脸,薄唇微抿:“听不懂我说话吗?”
第77章
周六, 南婳待在家写论文,她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将长发扎成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盘腿坐在地板上, 回复完林锦棠的消息, 低着头继续翻看面前的资料。
窗外温暖的阳光洒进来,在干净的木地板上铺满一地金辉, 一直蔓延到南婳身上, 映照得她纤细的脖颈瓷白如玉。
就在这时, 耳畔门铃声响起,南婳估摸着多半是自己下单的外卖到了,随即放下课本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 看见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南婳的脚步顿在原地, 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大睁圆, 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门外的男人西装革履, 身形修长挺拔,风尘仆仆而来,冷白英俊的面庞浸在温暖明媚的光影之中,清隽的眉眼如画。
南婳神色惊讶, 小声讷讷:“梁闻序, 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 便被面前的男人轻扣住手腕,用力一把捞入怀中, 紧紧箍在怀中。
这个拥抱太突然, 南婳有些失神,轻抬的下巴尖抵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 就这样任由梁闻序将她拥入怀中,隔着单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想着抱着失而复得,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南婳隐约感觉到梁闻序情绪的紧绷,跟平时的冷静从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抱到南婳的一瞬,梁闻序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悄悄落回原处,他肩膀微沉,自言自语般低声轻喃:“还好,还好。”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南婳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轻抿了抿唇瓣,下意识地轻拍了拍男人微弓的脊背,迟疑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鼻尖嗅到女孩身上清雅好闻的发香,脑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淡声道:“很想见你。”
闻言,南婳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冲动:“不是说好,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缓缓起身,那双黑黢黢的眼安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薄唇轻掀:“一天也等不了。”
南婳眨巴眼:“那你在国外的工作都忙完了?”
梁闻序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还有两个会议,不过改为线上了。”
南婳心念一动,缓缓伸出手臂回抱住梁闻序,又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胸膛,静了片刻,柔软的声线闷闷道:“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梁闻序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想好了吗?”
他问得认真:“要不要重新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未来的梁太太。”
南婳慢慢抓紧了他的衣角,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怪过我?”
怪她因为迁怒,不断将他往外推,怪她辜负他用心付出的一切。
梁闻序兀自勾唇,清隽的眉眼平静而温和:“没有。”
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轻笑:“这样就很好。”
南婳忽然想到什么,从他怀中退出来,微仰着脑袋看向他:“如果今天我还是拒绝你呢?”
梁闻序幽暗深邃的眸光微顿,俊脸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没有任何犹豫,缓声道:“那就给你时间,继续等。”
他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痕,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一股执拗和坚定:“反正,我已经做好了等你一辈子的准备。”
南婳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想说他傻又忍不住心疼,她望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万一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这个可能性梁闻序也想过,甚至想过不止一次,自从两人分手后,南婳身边出现的每一位异性,他都有种危机意识。
以前见多了朋友兄弟身边的女人争分吃醋,梁闻序看在眼里,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可当看到南婳跟别的异性同框,他才意识到,男人吃起醋来,可一点也不比女人少。
梁闻序眉眼低垂,似在认真思索,静了两秒才开口:“那肯定是我不够好。”
“所以才让你不想回头。”
以前梁闻序从不信会有什么爱情,不过是有钱人闲来无事时的消遣,即便是结婚,归根结底也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买卖,然而遇到南婳以后,他的想法变了。
他相信这世间的确有这样的爱情,也坚定,他想娶的人是南婳,无关任何利益。
正因为遇到了,他又怎么肯轻易妥协将就呢。
闻言,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酸涩的眼眶慢慢氤氲出一层温热潮湿的水雾,许是怕梁闻序看见自己哭鼻子,南婳的脑袋深深埋进男人的胸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抱紧了他,也算是一种回应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断此时无声发酵的暧昧。
南婳连忙起身,整理好情绪才去开门,这一次,门口站着的人是送外卖的小哥。
南婳的外卖准时送达,可惜只有一人份,毕竟梁闻序来得太突然。
见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只吃外卖,对于梁闻序这种,从小到大连外卖盒都没碰过的人来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平时就吃外卖?”
南婳点点头,自然看见男人眼神略带的嫌弃,小声嘟囔:“这家餐厅我经常点,还挺好吃的。”
“要不你也尝尝?”
梁闻序自然是拒绝的,一边跟南婳科普外卖有多不健康,一边带小姑娘出门去觅食。
出发去往餐厅的路上,梁闻序一同电话打给老宅的管家,让他派老宅一位厨艺很好的阿姨过来,照顾南婳的生活起居。
一听有阿姨会过来,坐在副驾的南婳连忙朝梁闻序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麻烦。
见梁闻序挂断电话,南婳才开口:“我这儿太小了,阿姨过来不太方便。”更别说,给阿姨提供住宿的地方了。
梁闻序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停在十字路口处,他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孩,趁机提议:“我那不小,住我那?”
第78章
考虑到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虽然小了点, 但在地理位置上却很方便,于是南婳拒绝了梁闻序的提议。
没想到隔天一早,某人便在同个地方,甚至同一栋楼, 买下一套230多平的大户型, 直接住了过来,美其名曰, 他不想谈同城异地恋, 南婳搬家也方便。
南婳忍不住嘀咕, 两人不过距离10公里,这算哪门子异地恋呀。
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架不住某人厚脸皮, 两人刚和好, 紧跟着便住在了一块, 进展飞快。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南婳总觉得, 现在的梁闻序似乎比以前更粘人了,无论工作再忙,总会抽出时间陪她,就连在家办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变化让两人更亲近, 也会某人是想将之前分开时的空缺全都补回来, 这样想, 南婳倒觉得挺正常。
晚饭后,梁闻序回书房开会, 南婳的论文终于告一段路, 便抱着平板在一旁追剧,屏幕上方不断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
林锦棠是第一个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和好的人, 顿时有一种嗑cp嗑成功的感觉。
“南南,你跟梁总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激情和冲动?”
南婳眨巴眼,看到“激情和冲动”几个字,默默陷入沉思,两人的确比以前更亲昵了,但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情绪从不会写在脸上,在她面前极少出现激动冲动的情绪。
唯独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她在养老院的楼梯间被他强吻。
南婳也是事后才知道,梁闻序之所以会冲动,是因为看见了她和施卓逸上热搜。
思及此,南婳抬眸看了眼正在不远处办公的梁闻序,男人黑眸盯着屏幕,手握着鼠标缓慢移动,正跟公司其他几名高层商议着什么。
屏幕明亮的光线映着男人俊美如画的面庞,衬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而挺拔,五官棱角分明。
南婳的目光不经意间变得柔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和梁闻序还能走到一起,这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的感觉真好。
南婳敛着嘴角的笑痕,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林锦棠:“现在的生活平淡安稳,每天都很幸福。”
“你这话说得,听着你和梁总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林锦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脸坏笑:“梁总那体型看着体力很好的样子,你确定说的不是□□吗?”
“”
林锦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南婳的脸倏地一热,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尖,努力让自己别那么慌张,连忙否认:“别乱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这回轮到林锦棠不可思议了,南婳和梁总兜兜转转这么久,两人如今更是住在一起,居然还没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
林锦棠十分好奇,那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你俩都没主动提过吗?”
南婳抿唇:“这种事怎么主动提呀”
林锦棠:“其实不用提,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南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几次,两人接了吻,梁闻序第一时间便去了卫生间。
思及其中的细节,南婳忽然福至心灵,脸跟着一红,一下明白过来。
林锦棠:“你家那位也太能忍了。”
南婳眼睫簌簌扇动,忍不住又朝梁闻序看了眼,清凌凌的目光停了停,接着鬼使神差地下移。
不远处的梁闻序刚结束发言,许是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不偏不倚地撞上小姑娘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南婳的目光来不及撤回,看到男人俊逸的眉骨轻抬,她欲盖弥彰的轻咳了声,故作镇定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对话框里再次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是一条网站地址。
南婳:“这是什么?”
林锦棠大力推荐:“这个网站是我在外网淘来的,你懂的,里面风格很多,强推那部《背德男女》。”
“不仅有剧情,主角的颜值也高,尤其男一轻喘的时候,真的超性感!”
看到林锦棠发来的第二句,南婳这才反应过来,是关于什么的网站。
林锦棠坏笑:“保准你看完就有激情和冲动了。”
明白林锦棠的好意,南婳道谢之后随即点了收藏,她长这么大,的确看过些带点颜色的视频,只是南婳比较挑剔,要是主角与她的审美不符,一律不看。
所以听到好友的大力推荐之后,她心里已经开始好奇,那部影片到底有多好看。
南婳先是看了眼梁闻序,见他还在忙,于是放下平板起身,趿拉好拖鞋哒哒哒跑去了书房外,梁闻序看了眼小姑娘消失的方向,并未多想,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会议。
过了两分钟,南婳回到书房,耳朵上多了一副耳机。
准备好一切,南婳抱着平板,盘腿坐在贵妃软塌上,小脸严肃地点开林锦棠发来的网址。
最先弹出的网页界面花里胡哨,无数露骨/香艳的图片和视频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南婳眼前。
南婳轻轻抿唇,指尖滑动屏幕大致浏览了一遍,随即在搜索框输入林锦棠大力推荐的那部影片。
影片进行五分钟,看着女主和两个男主的颜值,南婳表示非常满意,没想到这种带剧情的片子也挺好看。
古色古朴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沁人心脾,梁闻序的会议终于结束,他抬手捏了捏鼻骨,意识到室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软榻上坐着的小姑娘安静乖巧地不得了,此时正专心致志盯着平板看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神情还有点严肃。
梁闻序不急不缓起身,朝自家女朋友走过去。
影片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女主在办公室勾引男主,以为男主对她不感兴趣,就在女主在茶水间冲咖啡时,男主忽然进来,反锁上茶水间的门,拥住女主的同时,也一把撕坏了她的黑色丝袜。
不得不说,岛国人很会拍这种类型的影片,男女主一举一动都充满性张力。
梁闻序走过去,目光无声落在女孩亮着的屏幕上,看清其中的内容,他眉骨轻抬,俊脸划过抹诧异,随即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了眯,正欲伸向南婳的手也在这时停住。
南婳耳机里的声音开得有点大,丝毫没有留意身后有人走过来,脑子里全是片中男主性感的低喘,仿佛自带3D循环特效,刺激得南婳抱着平板的手都有些出汗。
梁闻序微歪着脑袋,薄唇克制着笑意,俊脸好整以暇,淡定地跟着瞧,似乎在等这姑娘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南婳对这部影片很满意,暗自夸林锦棠眼光不错,男主的声音果然很好听,就在这时,余光里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婳的心脏咯噔一下,心虚地手一哆嗦,平板差点没拿稳砸在地上,就在她想关掉视频界面时,身后的男人憋着笑,俯身靠近。
梁闻序一只手搭在南婳肩膀,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握住小姑娘慌忙去关界面的手,顺势握住。
南婳的眼睛睁大睁圆,不安地转动,像是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学生,慌得不得了,脸颊的红晕像极了两团火烧云,偏偏某人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关!
南婳轻轻屏息,羞耻得快要哭出声,她从没想过会让梁闻序撞见这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
令人社死的沉默中,南婳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努力想措辞向梁闻序解释,以此来挽回自己受损的形象。
就在这时,梁闻序气定神闲地取下南婳左耳朵的耳机,南婳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某人将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
梁闻序耳机刚戴上,影片中男人的轻喘随之传来,他眉眼低垂,笔直绵密的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神情意味不明。
面前的男人看的越是认真,南婳的脸颊就越是烫得厉害,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忙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那道要人命的喘息,语气弱弱地开口:“那个,你听我解释。”
梁闻序才不想听她解释,虽然震惊自家小姑娘居然对这种影片感兴趣,但他更多的是想笑,心情莫名很好,就连今天工作产生的疲惫,也在这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
“喜欢这种?”梁闻序舔了下下嘴唇,慢条斯理地开腔。
南婳抿紧了唇瓣,实在想不出为自己辩解挽尊的说辞了,索性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忏悔的表情:“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当然了,看这种淫/秽色/情的东西的确很不好。
梁闻序才不管这姑娘说什么,他坐在南婳身侧,随即将身旁的人揽腰捞起来,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握着女孩柔软纤细的手自娱自乐似的把玩,淡声道:“想不想试试?”
“”
听到这句,南婳不由得挺直了身板,下意识摇了摇脑袋:“不用,真不用。”
梁闻序倾身靠近,高而挺的鼻骨凑到女孩耳畔,距离近了,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脸颊乃至全身,烘出的热气。
梁闻序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心口也跟着发热,他继续靠近,南婳的身体也哆嗦得更厉害,只感觉到男人落在她腰际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沿着纤薄的背脊缓缓上移。
南婳的心脏怦怦乱跳,急促到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然而却在这时,听见抱着她的男人附在她耳畔,对她说:“南南难道不想听听吗?”
男人的声音磁沉沙哑,带着沉沉欲念和蛊惑,温柔含笑:“我喘得比他好听。”
南婳:“!!!”
梁闻序话音刚落,南婳的心脏跳得更厉害,手一软,怀里的平板“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南婳红着脸,借着要捡平板的动作,起身就要逃,奈何还没站起来,便被身后的男人牢牢锁在怀中,困进小小的方寸之地。
“你工作忙完了?文件肯定还没处理完吧。”南眼睫簌簌扇动,像是没听见梁闻序刚才那句话,连忙转移话题。
可惜一眼就被梁闻序给看穿,他暗示意味满满的捏了捏小姑娘腰间的软肉,笑着将她拉回正题:“问你呢,要不要试试?”
南婳抿唇,羞得要死,她并不排斥和喜欢的人做这件事,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期待,有好奇,同样也有害怕。
见小姑娘不说话,梁闻序以为南婳是害羞,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缓缓勾唇,低声道:“我可以教你。”
闻言,南婳神色微顿,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的望向梁闻序,忽然认真地问:“你有经验?”
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一句,南婳的心也不经意间悄悄悬了起来,心情有些无法言说的微妙。
见小姑娘昳丽的眉间蹙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褶皱,梁闻序眼尾轻扬,忍不住笑了:“实战自然没有,不过这种事儿——”
他懒懒道:“无师自通。”
“”
什么“无师自通”呀,南婳撇撇嘴,娇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然是能的。
梁闻序敛起唇边的笑意,正色道:“如果不想,我绝不勉强。”
说着,他顿了顿:“不过就是——”
南婳坐在他腿上,一直动来动去,丝毫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懵懵懂懂的问:“就是什么?”
梁闻序的长臂圈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瘦削的薄唇轻掀:“我憋得辛苦点儿。”
说着,南婳的腰随着某人手臂的收力,身体往下沉了沉,也是在这时,她感觉到了某种清晰的变化。
就算她装傻充愣,也无法忽视。
梁闻序太明显了,以至于南婳吓了一跳,顿时脸红心跳,乱了阵脚。
“你、 你”南婳张了张唇,说得磕磕巴巴,想起身离他远点,偏偏梁闻序就跟故意使坏似的,又将她往下按了按。
南婳无奈,小声讷讷:“我是有点怕,但也不想你一直憋着”
梁闻序心念一动:“真的?”
小姑娘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娇小纤薄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此时的梁闻序的确心思不太单纯,只是小姑娘胆子太小,他明明还没做什么,这姑娘就已经慌得不行。
梁闻序眸色深敛,清隽如玉的眉眼浸透在温柔暧昧的光影之中,骨节匀称的长指在小姑娘温润白皙的掌心中慢条斯理地画圈:
“其实,除了那,还有别的方式。”
南婳呼吸微顿,那双光芒潋滟的眼怔怔地望着他。
梁闻序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痕,柔声道:“我手把手教你。”
第79章
话音刚落, 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起身,大步朝书房外走去。
南婳的身体突然悬空,她忙伸出胳膊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手把手教”是什么意思。
到了卧室, 南婳以为梁闻序会放她下来,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竟直接走向浴室。
南婳抬眸, 视线刚好停在男人棱角分明, 线条流畅的下颌, 语气有点不大确定:“这是要,一起洗澡吗?”
梁闻序“嗯”了声,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洗澡只是开始。”
他忍不住笑:“手把手教学在后面。”
进了浴室许久, 南婳才后知后觉, 梁闻序说的“手把手”指的是什么。
有那么几分钟, 她羞耻得想要尖叫, 根本顾不得打湿的头发和衣服, 只觉得浴室很暖和,甚至周遭的温度都高得惊人。
偌大干净的浴室被朦胧潮湿的水雾填满,缓缓流动的空气里都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暧昧四溢。
两人在浴室待了许久, 结束时, 南婳浑身湿了个透, 乌发潮湿,莹白光洁的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 不知是积聚的水雾还是细汗。
离开浴室前, 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在哗哗流动的温热水流下细细冲洗, 清香滑腻的洗手液自南婳摊开的掌心滑落。
熟悉的触感让南婳葱白纤细的指尖再次战栗,她红着脸偏过脑袋,不想去看,偏偏梁闻序帮她清理得耐心又细致,勾着唇低低的笑,声音还有些沙哑:“手怎么这么软?”
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就跟没骨头似的。
南婳蹙了蹙眉心,刚才咬紧的唇瓣此时泛着明艳昳丽的红,她努努唇嘟囔:“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脑子里这会全是刚才的旖旎片段,她以为很快就好,没想过一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她这会手腕还有些酸,掌心更是被磨得有点发麻。
梁闻序敛睫,扫过女孩眼尾潮湿的红晕,眸色深敛,温柔又配合:“好,不说。”
只是可惜了小姑娘这双纤细漂亮,最擅长弹吉他的手,竟然做了这种事。
梁闻序将南婳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又拿来吹风机,将小姑娘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南婳乖乖闭上眼睛,纤长卷翘的眼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任由热风吹过耳畔,空气里飘逸着淡淡的冷松调香,她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
梁闻序冷白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像是指尖滑过上等的丝绸。
看着自家女朋友安静温顺的闭着眼睛,梁闻序心念一动,情不自禁俯身,薄唇轻轻吻上女孩柔软嫣红的唇。
南婳睁开眼睛,梁闻序的脸近在咫尺,灵活的舌尖也在这时撬开她的贝齿探进来。
南婳眼睫轻颤,心脏咚咚狂跳,却还是在这一瞬轻扬起下巴,一点一点回应着他。
静谧的卧室隐隐传来两人浅浅交融的呼吸声,暧昧又缱绻,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一寸寸收紧,两人再次贴近。
这一次,南婳清楚地感觉到梁闻序的变化,许是有了刚才的经验,她眼睫轻颤,深怕再来一次。
意外的是,伏在她身前的男人克制地停了停,敛着沉沉的呼吸,没有说话。
趁着停顿的间隙,南婳连忙从某人怀里退出来,跟只兔子似的,慌慌张张钻进了一旁的被窝。
过了会儿,她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那双玻璃球似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梁闻序,一本正经的提议:“我有点困了,早点休息吧。”
“”
怀中落了空,梁闻序挑眉,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无奈,兀自勾了勾唇,随即俯身,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带着点故意,将她吹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你先睡,我待会就来。”
说着,梁闻序起身离开。
目视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再次进了浴室,南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紧跟着浴室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南婳轻轻抿唇,小脑袋转得飞快,很快算到某人今晚的次数。
这也南婳又羞又臊,冒着热气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耳朵根都是烫的。
不过经过今晚的手把手教学,南婳倒是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冷水澡的作用对梁闻序来说微乎其微,上床后,他习惯性将一旁的小姑娘捞进怀里。
南婳还没睡着,索性转过身与梁闻序面对面,安安静静看着他。
借着昏黄温暖的壁灯,梁闻序屈着手指,轻轻蹭了蹭女朋友精致小巧的鼻尖:“刚才不是嚷嚷着困?”
南婳眨巴眼,粉唇微微翘了一下:“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梁闻序:“什么?”
南婳顿了顿,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男人上下缓慢滑动的喉结,粉唇一张一合:“你有句话说得挺对。”
梁闻序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低哑温沉的尾音懒懒上扬:“嗯?”
南婳粉唇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喘得更好听。”
尤其是微仰着脖颈,情难自控时的轻喘,说不出的性感,梁闻序的身材也很好,线条利落流畅的八块腹肌,肩宽窄腰,远远碾压影片中的两个男主。
冷不丁听到小姑娘这句评价,梁闻序的心情颇好,微歪着脑袋,指尖游走:“那要不要再听一次?”
南婳:“”-
周末结束,南婳又去了唱片公司录制,这学期没有安排课程,主要是实习,所以她很少回学校。
梁闻序照例送南婳先去唱片公司再去上班,只是今天有了些不同。
除了他的车,一路上还有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全程跟着他们,车上有两名身手不错的保镖。
南婳觉得奇怪,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看起来很安全。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安排保镖了?”她好奇地问。
梁闻序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南婳忍不住笑,觉得梁闻序担心过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没人会伤害我的。”
虽然娱乐圈里很多艺人身边都有保镖,但她才刚出道,不算红,甚至连黑粉都很少。
梁闻序斟酌片刻,还是认为有必要告诉南婳,起码让这姑娘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梁闻柯的犯罪证据,只是他牵扯到的事情大多都发生在国外,取证费了不少时间。”
说着,梁闻序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缓声道:“现在证据齐全,但梁闻柯失踪了。”
闻言,南婳愣了下,也很快反应过来,梁闻序突然派保镖跟在她身边的用意。
梁闻序:“让他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梁闻柯就是个疯子,逼到绝境最怕的就是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南婳一脸担忧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轻声问:“那你呢?”
两人在明,敌人在暗,梁闻序的处境并不比她好。
梁闻序:“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倒是你,没找到梁闻柯之前,你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
南婳抿唇,而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南婳新专辑中最后一首歌录制完成,终于进行到宣传发行阶段,和方存正以及宣传组的人开完会,南婳从公司出来,刚好是傍晚。
回家的路上,南婳给梁闻序发消息,询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南婳低头正看手机,丝毫没留意,自她从公司出来,就有一辆白色的轿车一直跟在她身后。
彼时的梁氏大厦
梁闻序刚和合作方交接完合同的事宜,一行人走出会议室,合作方的领导人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港普,诚邀梁闻序今晚一同用餐。
梁闻序淡声婉拒,垂眸扫过亮起的手机屏幕,正好是自家女朋友发来的消息,他缓缓勾唇,清冷疏淡的面庞不经意间染了抹温柔。
一旁的合作方看见男人眉眼间的变化,顿时神色了然,笑道:“看来梁总已经有约了。”
梁闻序缓缓勾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淡声道:“我女朋友管得严,得回家陪她一块吃饭。”
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震惊。
梁总不仅有对象,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平时冷清冷面,实在是看不出来。
众人心中暗暗感慨,梁总和女朋友的感情真好。
吴助理最清楚状况,毕恭毕敬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笑而不语。
送走合作方,梁闻序回到办公室,正想给南婳打电话,带她去最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吃晚饭,下一秒,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来电提示。
看着那串陌生号码,梁闻序眸光微顿,静了两秒,他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周遭仿佛都跟着静了一瞬,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这短暂的沉默,梁闻序唇角低敛,暗自握紧了手机。
很快,耳畔传来一道低沉阴恻的男声:“梁总,梁家大少爷,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意外?”
第80章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梁闻序眸色深敛,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手上有梁闻柯的把柄,无论对方失踪多久,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 梁闻柯必然会主动联系他的。
梁闻序第一时间朝身旁的吴助理递了个眼神, 吴助理会意,连忙将电话打给南婳, 确认她此时的安全。
梁闻序拿着衣服起身, 大步走出办公室:“说吧, 你想做什么。”
闻言,梁闻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和聪明人对话, 果然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
“大嫂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吧?她这时候要是车祸人亡, 大哥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梁闻柯慢条斯理地开腔, 摘掉自己头上的鸭舌帽, 黑眸静静盯着不远处那辆黑色商务轿车。
只见南婳从车上下来, 进了一家甜品店,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形魁梧的保镖,看得出他这位大哥的确对南婳宝贝得紧,深怕他有可乘之机。
梁闻序上车, 直接往南婳所在的地方赶, 听到梁闻柯威胁意味满满的话, 他神色渐冷:“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自然会让你偿命。”
梁闻柯扯着嘴角笑:“用我一命抵大嫂一命, 就能让你痛苦一辈子, 倒也值了。”
梁闻序:“你在威胁我?”
梁闻柯目视正前方,那抹纤瘦轻盈的身影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上车。
“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梁总, 而我,即将沦为阶下囚,怎么敢威胁你?”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梁闻序所赐。
梁闻柯虽是笑着的,可说这话时,脸上一片冰冷,眼神中满是恨意。
梁闻序身俊脸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你如果向警方自首,或许还有可能保全性命。”
梁闻柯早就不是三岁小孩,梁闻序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贩/毒是重罪,这几年他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必然逃不过死/刑,又怎么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他和梁闻序虽然都姓梁,可人生却完全不同,早在梁老爷子将他扔在国外,几年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梁闻柯就已经认清,梁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老爷子心中唯一认定的孙子,只有梁闻序,没有他。
老爷子去世,梁闻序上位,更是连父母都送出国,这辈子让他们都再无见面的机会。
梁闻柯坐在车里,目视那辆载着南婳的车渐行渐远,并没有开车追上去,而是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开口:“梁闻序,我是被你一步步逼上绝路的。”
他冷哼:“欠我的,我一定要你一笔一笔还回来。”
未等梁闻序开口,梁闻柯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梁闻序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南婳,再次确认,此时的她是否安全。
南婳这会快到家,先后接到梁闻序和吴助理的电话,知道对方是在担心,她柔声安慰:“你放心,我这一切安好。”
梁闻序不自觉握紧手机,沉着脸望向窗外,深知梁闻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路灯接二连三亮起,连成一道明亮耀眼的光线,斑驳的光影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射进来,印拓着男人眉间拧起的淡淡褶皱,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孩轻软含笑的声音,对他说:“我等你回家吃晚饭哦。”
梁闻序抿唇,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回应道:“好。”-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南婳拎着袋中的甜品,正欲下车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车厢内。
南婳本以为又是梁闻序打来的,拿起手机才发现,屏幕中弹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许是梁闻序这段时间对她的提醒,对于陌生号码的来电,南婳也显得格外戒备和谨慎。
电话接通,出乎意料的,对面竟传来一道熟悉年迈的声音:“囡囡——!”
老太太的声音慌张不安,像是在挣扎,很快声音遏制住,只传来零碎的唔唔声。
听出这是奶奶的声音,南婳呼吸一紧,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奶奶!是你吗?!”
南婳着急确认,瞬间坐立难安,然而老人在喊出那句“囡囡”后,支吾着再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南婳心头的不安和恐惧忽的席卷全身,握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哆嗦,脑子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奶奶现在有危险。
就在这时,一道懒散含笑的声音不慌不忙传来:“大嫂,还记得我是谁吗?”
与梁闻柯的淡然不同,南婳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后,心也跟着乱了,理智全无:“梁闻柯,你到底想做什么?!”
奶奶这时候应该在养老院,和她的朋友喝茶聊天,而不是跟梁闻柯在一起,除非奶奶已经被这个疯子绑架。
听出女孩话语中的颤抖,梁闻柯给手下递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将老太太绑起来,先带到一边去。
老太太是被他们敲晕了才带出养老院的,这会耳后还有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梁闻柯拿起手帕擦了擦沾了血的指尖,暗青色的眼睑下方笼着淡淡阴翳,嘴上却勾着抹森冷的弧度:“大嫂别急啊,我当然是想见你。”
南婳浑身都在哆/嗦,一边克制自己冷静,将两人的通话按下录音,然而一想到年迈的奶奶,她唯一的亲人在一个疯子手里,她便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梁闻柯随手扔掉手上沾了血迹的手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懒懒道:“老太太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听到奶奶受伤,南婳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既然你的目标是我,就不该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你知道的,杀人犯下手肯定没个轻重。”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手机,不想再浪费时间:“我的人就在停车场外等你,你乖乖上车,他们会带你来见我。”
南婳下意识看向车外等候的两名保镖,正想示意,电话那头的梁闻柯早就猜透她的心思:“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告诉任何人。”
男人不急不缓的语速透着阴毒,一字一顿慢悠悠的开口:“你要是敢对保镖泄露半个字,我不介意将老太太的四肢砍下来,送给梁闻序当见面礼。”
梁闻柯短短一句话,却让南婳听得心惊,照梁闻柯的性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挂断电话,梁闻柯轻笑,梁闻序严防死守又如何,不代表鱼儿不会上钩。
车里,南婳整个人如坠冰窖,耳畔不断循环着奶奶年迈无力的挣扎声,还有梁闻柯的句句恐吓,像是沉沉的阴影在她心头挥之不散。
她深知去见梁闻柯的后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可一想到自己最爱的亲人就在对方手里,南婳就无法坐视不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奶奶。
短暂的挣扎犹豫之后,南婳将刚才的通话录音发给了梁闻序,并删掉了这条聊天记录。
如果报警,惊动了梁闻柯,南婳无法保证对方真的不会对奶奶做出些什么,眼下,她最信任的人,只有梁闻序。
南婳推开车门下车,没有让保镖跟着她,而是一个人走出地下停车场。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轿车。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帽子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蒙住南婳的眼睛,将她一把推上了车-
梁闻序收到南婳发来的录音时,还在回家的路上,当听见这条录音,他猛地踩下刹车,心脏骤缩。
录音中,南婳和梁闻柯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里,梁闻序牙关紧咬,握紧的拳头青筋绷起。
南婳的奶奶是南婳最重要的亲人,梁闻柯这样威胁,她不可能不去。
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梁闻柯钻了空子,意识到南婳这一次凶多吉少,梁闻序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周身环绕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报警,紧跟着收到吴助理发来的消息,梁闻序迅速踩下油门,朝那个号码所在地址疾驰而去
南婳刚上车,手机和包包便被人全部拿走,车厢里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烟草味,浓烈的仿佛能浸入骨髓。
载着她的车子驶过弯弯绕绕的路线,从喧嚣车流渐渐变得僻静难行,经过一阵颠簸的路段之后,车终于停下。
南婳被人推下车,眼睛上蒙着黑布,完全看不见,只能沿着脚下的路一直走,空气里浮动着发霉潮湿的尘土味,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紧绷的神经。
耳畔传来铁门推开时吱呀的声响,显得周遭寂静空旷,南婳的心脏狂跳,却还是攥紧了手,努力克制着呼吸,试图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
从声音和味道来看,这里更像是一间废弃许久的仓库,离市区很远,格外偏僻。
南婳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暗自担心,她和奶奶今天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南婳被人捆绑住手脚固定在一张木椅上,嘴巴也被胶带牢牢封了好几次,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绑她的两个黑衣人交谈声很低,渐渐没了动静,静默片刻,周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南婳稳了稳呼吸,尝试着去挣脱手腕上的麻绳,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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