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澄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舀一勺蛋糕放进嘴里，“为什么？”
“您昨天体检，体重已经超过公司对旗下女演员的标准了。”
付澄伊自顾自吃着：“是吗？标准是多少来着？”
白晓晓一板一眼地说：“您现在的身高是167，要求体重不能超过100斤。”
“这样啊。”付澄伊喝一口果茶，抬头看白晓晓，“还有吗？”
白晓晓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付澄伊翘起二郎腿，背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气势十足：“元思思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那行吧。”付澄伊嗦完最后一口果茶，直接站起来，“走吧。”
“去哪？”
付澄伊淡笑：“吃烧烤。”
“伊伊姐。”白晓晓不知该怎么办，急得快哭出来了，“思思姐会骂我的。”
“怕什么，你是我助理又不是她助理，硬气点。”付澄伊声音软下来，“我心情不好，陪我喝点。”
白晓晓拗不过她，极不情愿地被付澄伊拉到楼下的烧烤摊。
“老板，来二十串五花肉，二十串鸭肠，十串牛肉，两只鸡翅，一盘锡纸鸭血，一条烤茄子，还有两提冰啤酒，打包。”
“好嘞，102，您给我一百就好。”
“扫过去了。”
声音听着很愉悦，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
白晓晓暗自嘀咕。
十几分钟后，付澄伊提起烧烤，朝她扬了扬：“走吧，回去吃。”
“伊伊姐。”付澄伊走在前面，白晓晓紧随其后，“您就算不为事业考虑，也得想想您的身体啊。”
“你说得对。”付澄伊附和道，“我觉得我还是太瘦了，不健康，得多吃点。”
“伊伊姐！”白晓晓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不开口了。
嘀嘀——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付澄伊看了一眼手机，又调头往回走：“走，再买点。”
白晓晓放弃挣扎了，低着头不说话。
等她们回到酒店，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
“嘿，伊伊。”林琳笑着挑眉，“好久不见。”
长生诀下个月就要开播，她们来这里拍一档宣传的综艺。
“四个多月，不算久。”
林琳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怎么这样？”
付澄伊没理她，看向她身后沉默站着的助理：“欣晨，一起吃烧烤吗？”
林欣晨没说话，转头看林琳。
“吃，当然要吃。”林琳笑眯眯地凑过来，“难得你主动邀请我们吃东西。”
付澄伊嫌弃地看她一眼：“没问你。”
“我和阿晨是一起的。”林琳理所当然地搂过林欣晨肩膀，“你邀请她就是邀请我。”
“你脸皮倒是厚。”付澄伊拿出房卡，带领她们往房间走。
一进房间，林琳便毫不客气地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开吃吧，我晚上急着过来，都还没吃饭。”
“你要减肥。”
一直没说话的林欣晨终于开口。
林琳委屈地撅起嘴：“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林欣晨冷冷地说：“烧烤热量太高。”
“我就吃一点嘛。”林琳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小小的范围，“一点点。”
这番操作把白晓晓看得很是委屈，怎么都是助理，待遇差距这么大？
“好了。”付澄伊把一串五花肉放在林欣晨碗里，“吃吧。”
眼看林琳又要开口，付澄伊也给她塞了把鸭肠，顺便雨露均沾地递给白晓晓一支。
“斯哈-”林琳喝了口冰啤，“你这酒不带劲啊。”
说着，她变魔术似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我就说你那点行李为什么要托运，你什么时候带的？”
林欣晨瞪着她。
林琳缩缩脖子：“这不是和伊伊好久没见面，带过来叙叙旧嘛，你懂的。”
林欣晨冷哼一声，灌了一大口啤酒。
付澄伊从小厨房拿来四个高脚杯，林琳狗腿地接过杯子，第一个给林欣晨倒上。
林欣晨冷着脸，一口喝完。
“诶诶。”林琳拦住她要倒酒的手，“你慢点喝，这样容易醉的。”
付澄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互动，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尝。
结果没想到，第一个喝醉的是看起来最会喝的林琳。
“阿晨。”她树獭似的紧紧抱着林欣晨的胳膊，“你理理我嘛。”
林琳平时有健身，力气比较大，林欣晨怎么也推不开她：“你放开。”
“不放。”林琳眼神迷离，但瞳孔中始终只倒映着一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被林琳纠缠，林欣晨的火气也上来了，胸膛剧烈起伏：“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是第几次了？”
“我有苦衷的，阿晨，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你上次去相亲……”
林琳的嘴被捂住，她醉糊涂了，林欣晨可没有：“你闭嘴。”
“......”林琳眼神湿漉漉的，舔了一下捂住她嘴的手掌。
“你干什么？”林欣晨的手像被电击似的，猛地收回。
林琳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困。”
“困就睡觉。”
林欣晨刚想把她扶回房间，就见林琳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揉揉抽痛的额角，站起来对付澄伊说，“我去阳台吹会风。”
“嗯。”付澄伊笑着，“我和你一起。”
语罢，她跟着林欣晨往阳台走，只留下白晓晓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没喝多少酒，只觉得今晚的气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包括看戏的付澄伊，虽然表情是笑眯眯的，浑身上下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吵架了？”
付澄伊背靠阳台的栏杆，笑眼弯弯。
林欣晨声音闷闷的：“嗯。”
“发生什么了？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分忧。”
“付小姐，我想自己安静一会。”
“又来了。”
林欣晨拧眉看她：“什么？”
付澄伊眉眼弯弯，但笑意不达眼底：“不知道你自己发现了没，你看我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敌意。”
“怎么会？”林欣晨慌了一瞬，又很快恢复镇定。
付澄伊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一瞬慌张，微微一笑：“我就是搞不明白，林琳的热度明明比我大得多，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欣晨眼神变幻，最终定为释然：“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林琳一直在刻意接近我。但是因为思维盲区，我没想到女性和女性也可以炒cp，还是你家艺人提醒了我。”
“你很聪明。”林欣晨垂眸，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我们之前联系过你的经纪人，她说你不想和任何人炒cp，替你拒绝了。”
“是吗？”付澄伊有些意外，元思思竟然会帮她拒绝这些。
“你很幸运，遇上一个这么好的经纪人。”
付澄伊不置可否：“所以你还没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我们的事情。”林欣晨冷声说，“总之，瞒着你炒cp，我们很抱歉，但你也不吃亏。你刚刚也说了，琳琳的粉丝比你多得多。”
“好吧。”付澄伊耸肩，“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先说好，涉及隐私的我不会回答。”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啊？”林欣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都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对。”
“喜欢……”林欣晨陷入回忆，“明明每天都在见面，却总忍不住想她。发生什么事都想第一个找她分享，发现她和别人走太近，心里就会酸溜溜的，很难受。可当见到她时，就会觉得心里满满胀胀的，好像装下了全世界。”
“这样啊。”
付澄伊低头思索。
林欣晨好奇问道：“付小姐有喜欢的人？”
付澄伊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能吧，谢谢，我先进去啦。”
“嗯。”
“伊伊姐。”白晓晓正坐着发愁，见付澄伊走进来，连忙开口，“林老师她……”
付澄伊撸起衣袖准备收拾一桌狼藉：“不用管，待会她助理会带她回去。”
白晓晓哪能让她收拾：“伊伊姐，我来就好了，您去休息吧。”
付澄伊也喝了不少酒，大脑昏昏沉沉，便也没推辞，直接走进卧室。
里面有单独配备的淋浴间，她随意拿一身睡衣就走进去。
花洒流出的温水从头淋下，将付澄伊一身的酒气洗掉。
以前村里那些男人总喜欢喝得醉醺醺，说借酒浇愁，如今看来一点用也没有。
难喝又难闻，心绪却依然是一团乱麻。
连月来压抑的心情没半分好转。
三次。
她总共三次邀请江舒见面，都被拒绝了。
她总觉得江舒在刻意躲着她，网线带给她的安全感越来越稀薄，见面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自从五个月前，林琳告诉她女性和女性也能在一起后。
她的脑子里便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带着以前从未考虑过的情感问题，也成了她患得患失的罪魁祸首之一。
姐姐会不会某天谈了男朋友，就不理她了？
这种毫无厘头的想法强势地占据付澄伊的大脑。
像一只大手，把她的心脏捏得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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