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小?”楚思偏不信这个邪,她接过来,在女人身上比划了起来,绕到她身后,使劲一拽……
差了一大截。
妈的。
楚思气急败坏地扯下来,往沙发上一丢,“那你就不用穿了吧。”
“你怎么不擦干头发就出来了?搞的地上都是水!”她把人拖进卧室,丢给她一个吹风机。
女人似乎没见过任何现代化的物品,对吹风机也是好奇得很。楚思只好认命帮她吹,边吹边发牢骚:她这辈子也没这么伺候过谁啊,连她亲妈都没这待遇!
话说回来这头发也太长太密了,怪不得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估计洗头占了一个小时。
吹了十几分钟才吹干一半,楚思的表情也显得越来越暴躁。
真想一剪刀给咔嚓了!
吹完头发,楚思招呼女人出去吃饭。
她收起吹风机往外走时,瞧见对方走着走着,就用脚拇指夹着另一条腿的裤管往下拽,很不起眼的一个动作,透着那么点小可爱。很显然这身衣服对她来说并不合身,裤腿只穿到脚踝往上一点,短了一小截,袖子也短了小半截。
楚思的目光不自觉往上移,锁定在她身后——到底穿没穿小裤裤?
“那个……刚才我给你的那件小的……你穿上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点点头。
“哦。”那还不算太傻,楚思心道。
“平日见你穿过,晓得该怎么穿。”
楚思:“?!!”
“你有时沐浴不关门,经常光着回到卧室穿衣。”
楚思真想一脚把她踢出去:“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看了就看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你若觉得吃亏,我也可以让你看我的。”
女人的表情十分真诚,楚思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耳边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紧接着,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楚思惊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说脱就脱,她又不是江女士,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好吗!
“你可真是……放浪。”楚思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词来。
女人愣住:“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说我放浪?”
“我……”
女人默默地弯腰捡起衣服,不置一词,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楚思小声嘀咕。
吃完饭,楚思想让她收拾碗筷,毕竟自己好心收留了她,她还白吃白喝,没有不干活的道理。可那人从卧室出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楚思理亏,只得咬牙自己干了。
楚思收拾完碗筷,把她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再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又洗了一遍自己的衣服。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
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女人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连姿势都没变过。
“喂。”楚思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于是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桌上的纸笔。她似乎不会写硬笔字,用握毛笔的姿势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秦灧。
胭脂紅。
楚思纳闷:“哪个是你的名字?”
女人斜乜楚思一眼:“旁人唤我胭脂,亲近之人唤我……”
“亲近之人叫你什么?”楚思好奇道。
胭脂红平静地看着她:“你又不是我亲近之人,我为何同你言说?”
楚思“切”了声,咕哝:“谁稀罕听……”
“我叫楚思。”她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了上面。
相比之下,她的字迹就工整的多。
胭脂红淡淡地扫一眼,点了点头,就又转向别处。
楚思郁闷道:“你不会还记着刚才的事吧?我刚才就是嘴瓢了,又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你害我没了一个礼拜的薪水,虽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可间接是因为你啊。你还几次扮鬼吓我,让我白忙活一场,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我刚才还帮你洗衣服了,还煮饭给你吃,就因为这么点事记仇这么久,太小气了吧?”
胭脂红:“我没有记仇。”
楚思:“那好,我就是想跟你说……”
胭脂红:“我不会生你的气。”
楚思哑声。
说话就说话,干嘛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她啊?
她本来想问她有没有亲戚朋友之类,没有就送她去警察局解决今晚住宿的问题。她可不敢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家里留宿,而且她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她睡,现在说不出来了。
“我是想问问你……”
胭脂红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两只手自然地垂放在腿上,显得异常乖巧,像在等她判罪似的。
楚思咬牙。
算了。
以前她还不信“长的好看的人有特权”这话,现在信了,如果这是个丑八怪,她早就报警了。
楚思转身回房,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对了,那天在车上,你为什么扎我?”
既然变成发簪的时候能看她换衣服,那肯定是有意识的。
“因为……”女人卷曲的眼睫毛不自然地动了动,“你咬了我。”
“我什么时候……”楚思话音未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张大嘴巴。
这也行??
“那我当时如果把簪子掰弯,或者把它融了,你是不是就嗝屁了?”
“也可以这么说。”胭脂红想了想,“所以,你要把我融了?”
“哪能啊,当金子卖不值钱。况且你这都成精了,万一半夜来找我索命怎么办?”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顿了顿,又说:“不记仇。”
楚思:“……”
信你个鬼。
楚思在衣柜里翻出一床毯子扔在沙发上,“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胭脂红看了看客厅短窄的沙发,又看了看卧室里那张一米五的床。
楚思急道:“喂喂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收留你一晚上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不是想睡我的床吧?”
“不可以吗?”
“可以个屁!你睡床,我睡哪?”
“床很大,够睡两个人。”
“你想得美!!”
楚思把她推远了,进卧室准备关门,“你要是嫌沙发小了,就变回簪子啊,在上面滚都不成问题。”说完“砰”地把门关了。
——咔哒(落锁声)。
女人在门口呆站了几分钟,回到沙发坐下。
“你又忘了我……”
她抱起那床毯子,慢慢地蜷缩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毯子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有太阳的味道,还有……她的味道。
很香。
楚思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回到电脑桌前,继续在网上投简历。
第二天闹钟响了两声楚思就醒了,她悄悄打开门锁,探头探脑地往沙发那边看,不料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得,还想着能不能变回簪子呢。
楚思缩回脑袋,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去阳台把那几件不属于她的衣服收了,其中一件小衣丢给胭脂红,“干了,穿上吧。早饭出去吃,吃完我送你去警局。”
胭脂红不知道警局是什么,只记得她昨天说过的“警察”,就明白了过来:“你要送我离开?”
“不然呢?”楚思把她的衣服叠好放进准备好的纸袋里,“你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吧?”
“不可以吗?”
楚思笑了,笑容里带着点嘲讽的意味:“大姐,我们好像不是很熟,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赖在我这里啊?”
“你应该唤我姐姐。”
楚思一怔,嗤道:“你才大我几岁,你就……”
“一千一百一十八岁。”
楚思:“……”
“一千多岁的老太婆,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叫姐?”
“你不愿意唤我姐姐的话,也可以……”
“打住!”楚思觉得不打断她,自己就要多个祖宗出来了。
她掐着下巴打量胭脂红,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活了一千多岁?”
到现在为止,她对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存在质疑的。昨天的一切如果是变魔术的话,那也太牛比了点,况且这女人看着愣头愣脑的,也不像会变魔术。
要么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她向来不信奉神鬼论。万一真的是鬼,就更不能留在身边了,把她的阳气吸干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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