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第 41 章
胭脂红一怔, 侧过头,“思思……”
“我刚才找你花了三个小时,现在腿酸的很, 这都是你的错, 你不能让我靠一下吗?”
“我在叠衣服……”
楚思不说话, 只是把脸靠在她背上,嗅着鼻间好闻的女人体香。她开始嫉妒起那个男人, 嫉妒他曾经拥有过她, 嫉妒他能让一个女人对他念念不忘一千多年。那个人该有多么的优秀和幸运啊。
胭脂红拉下她的手, 转身:“腿酸就躺下吧,今夜早点歇着。”
楚思抿唇看着她。
“好吧……”胭脂红重新拉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然后转身自顾自地整理衣服。
楚思:“……”
叠完衣服, 稍稍整理了一下床褥, 胭脂红转回来,一手穿过楚思的腿弯, 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干、干嘛?”楚思下意识圈住她的脖子稳住身形。
胭脂红把她放在床上, 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含笑看了她一眼, 然后站起来,把叠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里。
楚思愣愣地摸着自己的额头。
胭脂红不知在客厅忙什么, 时不时传来拖鞋走动的声音。楚思竖起耳朵,在心里默数她的脚步声和走步频率。
走到第十步的时候, 楚思想, 胭脂红应该去了厨房, 准备倒水喝。下一秒,果然传来了饮水机出水的声音。走到第二十步时, 胭脂红又弯下腰,在收拾茶几上的作业本。随即,又走了八步,“唰”一声拉开落地窗,去阳台外面晾洗好的衣服。
如果现在客厅外面有第二或第三个人,楚思也能第一时间分辨出胭脂红的脚步声来。
就在楚思数到第五十八步的时候,虚掩的房门轻轻动了一下。
“喵呜~~”
这个浑身毛发雪白的小家伙显然被从客厅赶过来了,她们回来的时候顺便给它买了个猫窝,胭脂红把原来那个快递箱扔了,小家伙看起来很不满,一扭一扭地走到床边,跳到了楚思身上。
楚思掀了掀被子,嫌弃道:“下去!”她是有洁癖的。
小家伙感到自己不受欢迎了,在楚思身上打了个滚,掉到床下柔软的地毯上,报复性地叼走了她的一只拖鞋。
楚思看着它扭着小屁股往门口走,直想往它屁股上踹一脚:“坏猫!”
小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客厅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和傻蛋四处乱窜的叫声。客厅灯“啪”一声关上,接着胭脂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她的拖鞋。
楚思憋笑躺进了被窝里。
翌日,楚思准时到店试驾。她临时决定增加点预算,于是,试驾一小时过后,就很干脆地直接定了一台。全款九万九,下周提车。
回去的路上,江婉又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楚思给了胭脂红一个眼神,随后接起,“妈。”
“车子定了吗?”
“定了……妈,你看什么呢?”江婉的眼神四处乱瞟,看着有些不对劲。
“我看你像在车上,还没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了。”
“你旁边坐着的是谁啊?”江婉其实没看到楚思旁边有个人,楚思的摄像头只对着自己,胭脂红连跟头发丝都没入镜。但江婉了解楚思,这人一心虚就管不住嘴,说不定就能炸出点什么来。
没想到楚思真的入套了,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被江婉看的清清楚楚,连狡辩也没用了。
“公司同事……专门陪我去看车来着。”
“那你可要请同事吃个饭什么的答谢人家……你同事姓什么,怎么不说话?”
“她社恐……妈,没事我就先挂了。”
“你还没说你同事姓什么呢?”
“她姓……”楚思想起胭脂红的户口本是经江婉的手寄过来的,那么她肯定看到了上面的资料,于是她随口道,“她姓云,蓝天白云的云。”
一直没做声的胭脂红抬头看了楚思一眼,抿紧了唇。
挂掉电话,楚思松了口气。这两天江婉的视频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平常都是微信或者打电话,这两天竟然给她打了好几通视频,每次通话的时候眼睛还四处乱瞟。
楚思凑上去问胭脂红,“你那天是不是漏了什么马脚,被我妈发现了?”
“我不晓得。”胭脂红把脸转向车窗外。
“我感觉我妈好像知道你住在我那……”楚思自顾自地嘀咕,“她这个人疑心病可重了,而且突然一下子给我转那么多钱,总觉得怪怪的……”
胭脂红转过来,轻轻叹声,“思思,我住在你那里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倘若是的话,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住。”
楚思惊道:“你……你干嘛要搬出去?”
“我搬出去,也免得你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被你母亲察觉。”
“我又没说不让你住,我妈那边我会解决,你不用操心。而且你欠我那么多钱,说搬走就搬走,是不是不想还钱了?”
胭脂红道:“我会将我的手镯卖掉,钱一分不少地还你,决不欠你的。”
楚思有些急了:“不行!”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胭脂红率先拉开车门下车。
司机是位女士,在前面吃瓜吃了大半天,嗅出两人的关系不寻常,遂好心提醒,“你女朋友跑了,还不去追。”
楚思傻愣着,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解释,“她……她不是……”余光见胭脂红走远了,也顾不上解释什么,急匆匆地下车追去了。
第042章 第 42 章
不知道是不是腿长的缘故, 胭脂红不慌不忙地走着,眨眼就进了小区,楚思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
“你怎么突然就说要搬出去, 是不是我刚才哪句话说错了?你告诉我我向你道歉, 好不好?”
“你没有说错话, 不必道歉。”胭脂红神情平淡,看过去好像真的没有在生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 楚思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她的, 这个人就是生气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有等自己去发现。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
“那个手镯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舍得卖掉?我妈又不和我一起住,偶尔打个电话糊弄过去就行了,你没必要搬出去。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 万一遇到个黑心房东, 被坑了还替人家数钱呢。还有,有些变态会在偷偷在租客的房间里安摄像头, 摄像头你不知道是什么吧?到时候你换衣服啊, 去上厕所都会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你就不怕吗?”
“俞城的房价很高的, 一个人租房不划算,还是咱们两个合租划算一点, 大不了以后换房子了,主卧让给你。”
……
楚思进屋喝了口水, 拎着杯子来到电视机前挡着她。
胭脂红侧了侧头, 楚思也往那边挪, 胭脂红侧向另一边,楚思又挪到另一边。
傻蛋在旁边左看看, 右看看,觉出气氛不对,赶紧回自己的窝里呆着。
“你倒是说句话呀。”
胭脂红终于掀起眼皮,赏了她一眼。楚思立马端正态度,笑盈盈的,“不搬了吧?”
胭脂红沉默地看着她,眼眸像寒潭水一样平静,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似的。楚思有些发憷,低低地看了她一眼,脑子里九曲十八弯,已经脑补出了一段丈夫抛妻弃女搬到情人那里鬼混,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剧情了。
咦,她为什么是那个妻子?
“为何不要我搬,仅仅只是因为我欠了你钱吗?”
楚思动了动嘴唇,一时答不出来。如果是因为钱,她大可把胭脂红的手镯卖了,那样,她们之间的账就销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楚思突然发现这是件很可怕的事,一想到家里没有这个人了,那每天临近下班的那两个小时,就不再是她最期待的时间了。晚上多出来的那一个小时又要用来做什么?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地做那么多菜,还要考虑营养均衡。她一个人,一包泡面,一份外卖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弄的这么麻烦。她突然想到,原来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胭脂红站起来,楚思仓皇地扯住了她的袖子:“是……你欠我钱,不能走。”
“我说过,会把钱还你的。”
“不……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不走了?”楚思改捉住她的手腕,再一点一点地,攀上她的手臂,然后,抱住了她,“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
她又一次在胭脂红面前丢脸了。
胭脂红拭了拭她睫毛上闪着的水光,轻轻叹息,“不走,我还能去哪?”
楚思埋进她胸口,把眼泪蹭到她的衣服上:“你都答应过我了……”
胭脂红道:“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衣服擦?”
“因为是你把我惹哭了。”
胭脂红哭笑不得:“我瞧你两天哭了两次,还从未见过你这么爱哭的,以前……”
“我以前不爱哭的,都是你害的。”
楚思放松了依偎在胭脂红怀里。她的怀抱好温暖,比母亲的怀抱还要温暖,母亲的怀抱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而胭脂红……楚思不止一次有过这种错觉,胭脂红的怀抱是属于她的。
楚思开始迷恋上这个怀抱的温度了,晚上临睡前,主动靠了过来。
床头的暖灯把胭脂红的侧脸投出了一片阴影,胭脂红的睫毛轻微地动了动,“越界了。”
楚思枕上胭脂红的枕头,发现胭脂红的眼睛是闭着的,于是大胆地盯着她瞧,“又没有界……”
胭脂红没理她。
“你觉不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
“嗯。”胭脂红发出一声鼻音,“入冬了,自然冷。”
“我听说抱在一块睡比较暖和。”
胭脂红睁开眼,楚思迅速看向别处,只听胭脂红一本正经问她,“听谁说的?”
“哎呀你管谁说的,你就说人家说的对不对?”
胭脂红认真地看了她两眼:“对,睡吧。”
楚思:“……”
梦里楚思又回到那座酒楼,她已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熟门熟路地摸到二楼。
没等进门,发现今天酒楼的场景有点不对劲,满屋满走廊贴满了大红喜字,大堂正中挂着一长串红灯笼,门口小厮敲锣打鼓吹唢呐,整条长街热闹非凡。
“一拜天地!”
楚思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喜婆洪亮的嗓音响了起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新人已在堂前拜堂了。
新郎官意气风发,是上次见到的“穆将军”,新娘子蒙着盖头,看不清模样。
楚思“砰砰砰”跑下楼,一把掀开新娘子的盖头,惊道:“秦同学,你结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胭脂红摸摸她的头,说:“乖。”然后把盖头盖回去。
楚思还想说什么,就被左右两个小厮架着胳膊扔出去了。当她冲破人群再次挤进来,新郎新娘已拜完天地,整个大堂的宾客顿时没了踪影。
一扭头,楚思莫名其妙到了常去的阁楼,此时胭脂红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拿着拨浪鼓逗那婴儿玩。
楚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合着刚拜完堂孩子就这么大了?
她想上去看看那孩子,胭脂红生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她好奇的很。没走近,旁边男人长腿一迈,一手捞起婴儿,一手牵起胭脂红,就这么连人带孩子通通带走了。
楚思在原地傻站了会,突然放声痛哭了起来。
半夜醒来,脸上一片湿润,枕头哭湿了一块印子,合着头发黏在脸侧。楚思抬手抹了抹,躺在床上发呆。
她的思绪仍有些混沌,心里酸涩闷痛的感觉犹在。微一侧头,瞧见熟睡的胭脂红,她们脸贴着脸,彼此靠的很近,能够感觉到对方呼吸之间的热气。楚思以为自己还置身在梦里,头脑一热,寻着那双微张的红唇,吻了上去。
她的唇贴着胭脂红微凉的唇瓣,触感十分真实。胭脂红身上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那种微凉的感觉让楚思幡然清醒,也就在此刻,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直被胭脂红搂在怀里。
女人温软的怀抱仿佛成了一种无言的纵容,于是,楚思开始放纵自己。睡着了的胭脂红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是以楚思很轻松地就能抵入,和胭脂红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楚思有些醉了,自己把自己弄的晕头撞向,感觉到身下女人的体温正在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在极速升高,把原来还有些凉意的被窝捂得暖烘烘的。
像是在被窝里搁了个暖炉,把楚思的眼角烧的绯红一片。她把被子掀开一角,外面丝丝缕缕的凉意漏了进来,楚思的神志被这股凉意激的清晰了起来。
楚思离开了胭脂红,看着对方微有些红肿的嘴唇,心口重重一跳,恨不得尽快逃离这里,再也不要见到她才好。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了。仙珠复
她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的枕头上,背对着胭脂红,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胭脂红起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觉醒来头疼欲裂,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胭脂红看到身边形迹可疑的某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又发烧了。
第043章 第 43 章
“楚思……”胭脂红艰难地喊她名字, 声音低沉沙哑。
“怎么了?”楚思背脊一僵。
“过来……”胭脂红气若游丝道。
楚思磨磨蹭蹭地爬到她那头,胭脂红抬起眼皮斜她一眼,低低地说:“下来一点。”
楚思略俯身。
胭脂红伸出一只手, 使出身上仅有的力气, 倏地掌住她的后颈, 把她勾到自己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你……”
“我我……”楚思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
“你昨夜……是不是起来过?”
“是……起来尿尿了……怎么了?”
胭脂红微眯起眼:“还有呢?”
“没了, 上完厕所就回来睡了……”她欲盖弥彰地补充道,“还……还做了个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真的?”
楚思狂点头。
胭脂红推开她,闷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楚思脸色一变, “你好像又发烧了!”
“帮我倒杯水……”胭脂红的嗓子干燥的像是要冒烟了, 每呼出一口气,鼻腔和喉咙仿佛被灼烧了似的, 整个人几乎蒸发起来, 身上的水分都被烧干了。
楚思连忙跑到厨房去倒了杯温水, 见胭脂红喝的急, 不禁道:“慢点喝,你说你都成精了, 怎么身体还这么虚啊,动不动就发烧, 人家医院里少了个肾的都没你这么虚。”
“闭嘴!”胭脂红心火烧的暴躁, 把杯子塞给她, “再倒一杯。”
“哦……”楚思任劳任怨地来回跑伺候她,见她喝完两大杯水, 问她,“想不想尿尿?”
胭脂红瞪她一眼,红着脸坐起来,脚刚一着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楚思有预感,提前扶住了她。
从厕所出来,楚思找出体温计给她测体温,比上次好点,只有四十五度,难怪这次还能说话。
楚思拿了退烧药喂她吃,担忧地问:“很难受吗?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胭脂红无力道:“不吃……”
楚思看了看时间,大约快九点了,现在去上班也来不及,而且胭脂红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她去客厅打电话给云垚,向她请了个假,随后回到卧室,守在床前。
胭脂红还没睡着。
楚思道:“你是不是很怕冷?要不以后你那边再加一床被子吧。”
“不必,不冷……”喝了水吃了药,胭脂红的声音显得清亮了许多,不过听起来还是有些低哑。
“那你为什么老是生病?还是说,跟你修炼不到家有关?”
“大约有点关系……”
“那你多长时间会病一次?有生命危险吗?”楚思急迫地问。
胭脂红掀开眼皮,给了她一个微妙的眼神,“没有危险……睡上三两个时辰就好了,至于多久一次……要看有的人多久做一次坏事。”
“啊?”楚思没明白。
胭脂红看到她的脸就觉得生气,一巴掌推开她,缩进被子里,“不要吵了。”
楚思给自己的嘴上了个拉链,轻手轻脚地离开,去厨房做早饭去了。她自己简单的吃了点面包牛奶解决,想着生病的人吃不下这些,可上次熬的粥胭脂红也没喝多少。
她垫着脚尖来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伏在胭脂红耳边用气音说:“你想喝粥吗?还是想吃点水果?”
胭脂红额头上青筋暴跳,她只想睡觉。
“要不我去切点橙子?酸酸甜甜的,开胃。”
“不吃……”胭脂红连眼睛都睁不开。
耳边没声音了。
楚思大约是离开了卧室,厨房外面有轻微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过声音很轻,楚思出去时顺便把门带上了。
过了很长时间,胭脂红陷入了深度睡眠,隐隐约约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感到被子被轻轻掀开,冷气沿着领口钻了进来,没等她被这股凉意激得抖瑟,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胭脂红闻到女孩身上熟悉的气味,眉心的褶皱逐渐摊平,身体放松了下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胭脂红被一股冷气激醒,她深吸一口气,精准地抓住那只在她胸口为非作歹的爪子。倒是把那只爪子的主人吓了一跳。
“楚思!”
“我我我……”楚思把湿毛巾从胭脂红的睡衣领口拿出来,“你身上流了太多汗,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擦擦……”
胭脂红的脸颊浮着樱色,不知道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胸前一览无余的景色。她用力地打了一下楚思的手背,支撑着坐起来。
这一巴掌打的特别响亮,几乎在卧室传出了回音,本来安安静静趴在床头柜的傻蛋吓得往地上一窜,跑出去了。
楚思捂着发红的手背,也是敢怒不敢言。
胭脂红进浴室洗了个澡,楚思看了看时间,正好中午十二点整,午饭她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吃个饭去公司还来得及,胭脂红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很多,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觉得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难受的话我下午就不去公司了。”
胭脂红用那天抽中的发簪随意把头发挽起来,接过楚思递来的筷子,看到她手背上颜色鲜明的五个指印,心里忍笑,“没事了。”
吃完饭楚思匆匆把碗洗了,在确定胭脂红的体温降下来后,才放心地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大概还有十分钟上班,平常这个时间点办公室里的人几乎都在午休,今天却热闹得很。
楚思放下包,就看到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在一块窃窃私语,她不当心听了一耳朵。
“我刚从医院回来,差点没抢救过来,那一刀捅的挺深,就算治好估计也废了。”
“那女的呢?”
“当场就打死了……”
“该,这种女人就是死十次都不可惜!”一个男同事愤愤不平道。
“被绿的又不是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有人调侃道。
“我就是看不惯,都结婚了还出去乱搞,被打死不亏。”
“那魏所楠也结婚了,你怎么不骂他?”
男同事“哼”了声,没说话。
另一个人接话,“魏所楠结婚了?”
“对啊,好像去年结的,那天午休的时候他在走廊外面打电话,我无意听见的,孩子都有了。”
“卧槽,那还天天在公司撩妹?真够恶心的。”
“是啊,他也是活该,咱们这个楼层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的哪个没被他搭讪过?这家伙鱼塘里养了不少鱼,听说这次也是他主动招惹人家有夫之妇。上个礼拜五他不是调休吗,就是找那女的出去开房了,结果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差点被捅死。”
“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听说还不到周岁,突然就没爹没妈了。”
“可怜个屁,有个这么不检点的妈,以后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男同事又插.进来一嘴。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被吓了一跳,“哎我说,你又没女朋友,干嘛这么激动?”
“我女朋友要是敢背着我勾三搭四,看我不弄死她!”
“你这个想法太偏激了,大不了分手呗,怎么样也不能杀人啊。”
“是啊兄弟,你想太多了,等你有了对象再想这些吧。”
旁边人笑了起来。这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领导从前面走廊探进来半个头,有人对大家使眼色,一堆人急急忙忙的散开。
魏所楠就是上次向她要胭脂红微信那人,怪不得上周五没见到他,幸好她坚持没坐他的车。楚思从包里掏出手机,搜索微信联系人,直接删除。她有预感,这人应该没脸再回来工作了,所以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楚思发了几分钟的呆,思绪一直停留在那句“有夫之妇”上。有夫之妇啊……还有一个孩子……
眨眼又到了周末,楚思的驾照虽然考的早,但由于她经常跑去玩卡丁车,且她的车技也经过专业的赛车手指点过,平常也开过江婉的车,所以技术还不算生疏。
提车当天就上了牌照,车牌号她选了个尾号1201的号码。
买了车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显摆,她带着胭脂红满城飙车,从4s店开到俞城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再从旅游景点开到游乐场,一辆十来万的车子愣是给她开出了跑车的感觉。
胭脂红一只手抓着安全带,一只手抓着身下的座椅,面上波澜不惊。
楚思指着前面的游乐场对她说:“等放了年假我带你来游乐场玩,可刺激了。”
胭脂红:“现下就挺刺激的。”
楚思放慢了车速,转过头,“你绷得那么紧干什么,是不是害怕?”
胭脂红:“……不。”
“放松啦,我的技术很好的,别怕。”
“你哪里看出我怕了?”
楚思把车停在路边,游乐场设在城郊,鲜少有车辆来往,一眼望去看不到一辆车。她解开安全带,凑到胭脂红面前,手搭上胭脂红泛白的指尖,狡黠地笑道:“你脸都吓白了。”
“你是我见过最胆小的女鬼了……不对,你非人非鬼,应该算半只鬼。”
胭脂红嗔恼:“知我是女鬼,荒郊野岭,不怕我吃了你?”
“来啊,你来啊!”楚思得意洋洋地道。
胭脂红擒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带,顺势埋入她的颈侧。
“嘶……”
第044章 第 44 章
柔软的唇瓣包裹着内里的坚硬, 在皮肤上厮磨,带出轻微的刺痛……还有难以启齿的酥麻感。
皓齿离开肌肤,留下浅浅的齿印。楚思看了看游乐场的方向, 联想到刚才用过的两个字, 刺激。她甚至还想让胭脂红再咬一口, 再咬一口,把她全身上下咬了个遍才好。
她好像是有点变态, 她不只想让胭脂红咬她, 她还想让她……
耳边传来胭脂红微妙的嗓音, “你怎么了?”
“怎、怎么了……”楚思重复了一遍。
胭脂红含笑凑到她耳畔,暧昧低语,“你脸怎么了……”
脸怎么了。
楚思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家伙, 简直比烧到四十五度时的胭脂红还要烫, 滚烫滚烫的,不用照镜子, 就知道自己这时候什么德性了。但是出于好奇, 她还是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哪来这么大只蒸蟹。
厚脸皮是练出来的, 楚思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在胭脂红面前社死, 反正上厕所她都看过,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吗。这么想着, 她就彻底摆烂了。一放松下来,脸上的温度反而有所下降。
反观胭脂红, 她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一条胳膊搭上车窗, 支着下巴,沿途欣赏外面的风景, 嘴里哼起了调子。
楚思只是听着她哼出来的调子,心便渐渐落回实处,揣着愉悦的心情启动车子,回到她们的小窝。
房租到期前,楚思在同小区找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房租比之前贵了将近一倍,但相对条件也好了不少,一楼和地下车库都备有充足的停车位。是新装修的房子,还没有租出去过。楚思主要看中了主卧带浴缸的浴室,胭脂红用不惯淋浴。
房子在十一楼,阳台是一整面墙的观景落地窗,景色极佳,也很适合放上一个懒人沙发,平时没事躺在上面看看书,惬意的很。
一个人生活的花销和两个人是不同的,而且房租这块远超出了预算,仅靠楚思现在这份薪水就显得相当吃力了,好在这份工作比较清闲,她还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发展发展副业。她打算写一篇以女性励志题材为主的长篇小说,用于养家糊口。
搬家的时候,傻蛋正趴在阳台外面睡懒觉,醒来时发现家被搬空了,连客厅它的窝也不见了。
楚思把伞匣放进后备箱,回头对胭脂红说:“我总觉得还忘了点什么……要不咱们再上去检查检查,免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胭脂红点头,两人回到电梯间,电梯“叮”一声到达一楼,里面走出两女一男,还有……一只毛绒绒的小团子。
小团子停在两人面前,抬头看了看楚思,又看了看胭脂红,一个也没理,自己撅着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
楚思和胭脂红对视一眼,“该不会气的要离家出走吧?”
胭脂红给了楚思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跟出去。
傻蛋走到车旁停了下来,昂着头,一派雍容华贵的姿态,像是一个女王在等为它拉车门的女仆。
楚·女仆·思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打开副驾,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老请上车。”
傻蛋前后脚交替着上前,轻盈的一个弹跳,无声无息地上了车。
胭脂红在后面掩唇笑。
楚·女仆·思又道:“您老也上。”
胭脂红坐进副驾,把傻蛋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膝上。
傻蛋不像平常那样黏着胭脂红了,而是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
楚思上了车,伸过手去拍拍它的小屁股,道:“我们刚刚打包东西太忙忘记了嘛,这不是要上去接你了,你自己就下来了。”
胭脂红捋了捋傻蛋雪白的毛发,傻蛋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踩着靠背跳到后座,趴在那里不动了。
楚思道:“还真是小心眼……有其主必有其猫。”
胭脂红看她一眼。
“出发咯!”楚思把车开到小区另一幢单元楼的停车位上。
单元楼楼下,楚思叫来的几个跑腿正在陆续把东西往楼上搬。
接下来,就是两人一猫为期一整天的打扫、归置、整理、重新摆放家具的时间。
原来那个房子是拎包入住,家用电器几乎都是房东自己的,所以搬过来的东西不多,其中最重的几箱无非是书本、她个人爱好的电子产品、几张办公椅和厨具等等。
为了补偿自己刚才的一时失误,楚思进屋第一时间就从车里拎上来的零食袋里拿出一个猫罐头,冲傻蛋招手,“来来来!”
傻蛋在落地窗前面晒太阳,本来不太愿意搭理她,听到开罐头的声音勉为其难地走了过去,姑且原谅了她一次。
“祖宗啊……”楚思感慨道,“这是我这一生唯三哄过的‘女人’!”
胭脂红拖完地从主卧出来,拿着拖把预备进次卧,觉得客厅几大箱东西挡道,边捋胳膊边上前,想把箱子挪到一边。
楚思正在拆其中一个箱子,抬头看了一眼:“那几箱比较重,你搬不动的,等会儿咱俩一起搬。”
胭脂红没理,径直朝所谓“最大最重”的箱子去了。
楚思把最里面的拖鞋先拿出来,一抬头,见胭脂红轻轻松松地抱起那个装着电脑桌椅的箱子,慢悠悠地走到阳台另一头,放下的时候,地砖上扑起一片粉尘。
楚思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里面装着没组装的电脑桌和一把电竞椅,加起来可是有二百来斤啊。刚才那俩大老爷们合伙搬上小推车都费了老半天劲,怎么她看起来那么轻松?!!
平常表现出来那副柔弱可欺的样子都是装的吗?也太能装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
胭脂红拍了拍手,长腿从脚下一堆杂物上面跨过,路过楚思面前,玩味地斜了她一眼。
楚思:“你小心点,别闪着腰……”
胭脂红当场给她表演了一个单手拎箱子的操作,优雅地从客厅这头走到客厅那头,翘起了兰花指,惊呆了楚思的钛合金狗眼。
楚思:“不是……你这么大劲你早说啊,刚才就不用请那俩跑腿了,花了我好几百呢!”
“我早晨就说过,我可以搬,不需要花钱请人,是你自己不同意。”
“我哪知道你这么大劲,你当时又不说清楚。”她早上要是给自己表演个单手拎煤气罐,这么几栋楼的距离,她至于花那么多钱请搬家吗,这败家娘们!
“我说了,你不信我。”胭脂红走到楚思身边,故意气她似的,示意她往物品堆那边看,“你看。”
楚思看过去,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第045章 第 45 章
门口那几个大箱子凭空飞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飞过两人头顶,落到客厅另一头比较空旷的地方,层层叠加。
“秦秦秦秦……”楚思大叫一声躲到胭脂红身后, “见见见鬼啦!”
胭脂红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是我新修的法术, 现在还不大熟练,不过搬这些小东西还不成问题。”
楚思的下巴落了下来。
傻蛋给那些箱子让了个位置, 继续吃它的罐头, 比起楚思淡定极了。
楚思气死了, “那你刚才秀什么秀?”
“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我并非软弱无力。”
楚思:“……”
“不对啊,你不是说过不能随便使用法术?”
“那是对外。”胭脂红看了眼墙角的伞匣,“有它护着, 我在家里可以随心所欲。”
得, 闹了半天还是窝里横。
不过只要不欺负她,有这个本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楚思催促道:“那你快点, 快点用法术把家里收拾了。”
胭脂红却摇头,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做家务。”
楚思:“……”
要是再早个十几年遇到这家伙, 楚思高低把她拉地里种田去。不是爱干活吗。
楚思:“我不想做家务!”
“那你坐下歇息,嗯……擦擦桌子什么的, 其余的交给我。”胭脂红说着说着还娇羞了起来,“我去拖地啦!”
楚思被她这一声上扬的尾音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可爱了, 她有点招架不住。
这间房进门是餐桌, 往里走一点左手边就是卧室, 两个卧室设计成了门对门,主卧和次卧的布局差不多, 区别在于主卧多了个独立卫浴,胭脂红心心念念的浴缸也在主卧。进门右手边则是厨房,卫生间设在进门往里一点的右手边。
客厅与阳台一体,做了一整面墙的钢化玻璃,右侧一条通道做了一米五乘两米的生活阳台,既美观又实用。
楚思非常喜欢这套房子的布局,虽然小了点,两个人刚好够住。如果可以,她想攒钱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可惜这是房东给她闺女准备的嫁妆,如果不是手头紧,也不愿意租掉,更别说转卖了。
楚思在两间卧室门口看了看,对还在拖地的胭脂红说:“你住这间,这间里面有浴缸,我比较喜欢淋浴,住次卧就好了。”
胭脂红欣然接受了。
楚思以为她会客气两句,比如说“那多不好意思”,“你住大房间,我住小房间就好了”,之类的话,没想到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也是,她好像从来就没跟自己客气过。
胭脂红在里面收拾卧室,楚思在外面规划物品摆设的布局。鉴于平常没什么客人来串门,她决定把客厅的一半变成书房,在电视机右边放上一面书柜,书柜前面放办公桌,以后这里就是她下班回来码字,以及胭脂红平常学习的地方。
楚思心里隐隐约约的,溢出了一点小兴奋。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好像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东西,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江婉也不指望她将来能有什么大成就,毕竟智商摆在那里,要求太多就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而现在,楚思的心境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她不想再继续做一个需要靠母亲养着的废柴,她怕胭脂红会瞧不起她。
想曹操曹操到,胭脂红拖完地,去卫生间接了水和抹布,路过楚思身边时,楚思隐约看到她脸上堆着笑。
就这么喜欢干活吗?
不对,应该是搬了新房子开心吧。看来胭脂红也嫌弃之前那个房子小,不会是顾着自己的面子才没说出来吧?
楚思:“……”
等胭脂红收拾好两个房间,楚思也把办公桌椅全部组装完毕。两个人洗洗刷刷忙到了晚上六点,期间傻蛋也没闲着,费劲巴拉把自己猫窝里的垫子拖到阳台去晒。
除了箱子里的书还没有上架,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楚思瘫在了沙发上,指挥胭脂红测量墙面剩余空间的宽度,她好在网上订购一个书架。
胭脂红干的活比她多,且多数都是重活,依然精神抖擞。楚思心里不平衡,趁胭脂红在铺地毯,对着她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胭脂红没防备,一头栽进懒人沙发。
“楚思!”
楚思笑嘻嘻地躲到沙发背:“谁让你有法术不用,害我累成这样。”
胭脂红气极反笑,“用,为何不用。”
楚思没嘚瑟多久,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顺着沙发背缓缓趴了下来。这个姿势令她十分尴尬,因为她的屁股被迫撅了起来。
胭脂红走过来,扬起手,先是不轻不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楚思脸瞬间爆红,“我知道错啦,你别这样……”
“错哪了?”胭脂红又拍了一下,这回使了点劲。
楚思只觉得屁股刺痛刺痛的,客厅那扇没有隐私的透明玻璃,让羞耻感火箭一样上升。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心好意收留这个女人,到头来居然恩将仇报!
“呜呜呜……”楚思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充血还是因为害臊,憋得通红,“你恩将仇报……呜呜呜……”
胭脂红又一巴掌拍下来,由于楚思身上穿的是较厚的睡衣,一巴掌下来声音也是闷闷的。胭脂红打一巴掌,楚思就闷哼一声,那声音越听越销魂,多少惹人遐想。
“我错啦!以后再也不踹你屁股啦!”她嘴上认错,心里却在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看我怎么整你!
“啪!”
胭脂红:“还有呢?”
楚思:“啊……还……还有什么?”
“啪!”
胭脂红:“以后不许‘喂喂喂’,‘哎哎哎’地叫我。”
“啊……那……那应该叫你什么?”
“啪!”
胭脂红:“你说呢?”
“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楚思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巴掌到来,支起身一看,胭脂红已蹲到墙角继续测量尺寸了。
“不……不打了吗?”楚思意犹未尽地问道,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能动了。
第046章 第 46 章
胭脂红向她投来一个古怪的眼神。
楚思:“咳……流了好多汗, 我去洗澡了!”
楚思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撅屁股,胭脂红下手够狠的,还在上面留印子了, 打的那么熟练, 以前肯定没少打人屁股。她看着看着, 发现脸跟屁股红的如出一辙。
晚上,胭脂红因为急着去试浴缸忘了拿浴巾, 叫了楚思一声。
楚思的小说刚有点头绪, 就被打断, 拖拖拉拉去阳台拿来浴巾,来到浴室。
门是虚掩着的,楚思敲了敲门,探进去小半张脸。
胭脂红说:“进来。”
楚思磨磨蹭蹭进去, 一只手遮住眼睛, 另一手抬起来摸瞎,一边摸一边往里走。
“撞墙了。”耳边幽幽传来一句。
楚思站定, 分开两指, 透过指缝看出去, 正好对上胭脂红似笑非笑的眼睛。胭脂红全身都浸泡在浴缸里, 双颊被水汽氤氲成了淡粉色,两条平直的锁骨淌着水, 水滴沿着紧致的肌肤往下滑,楚思的视线就顺着水滴往下……她猛地合上手指, 僵硬地把浴巾递过去。
“地上滑。”胭脂红接过, 好心提醒她一句。
楚思转身, 又是摸瞎似的往外走。
“撞墙了!”胭脂红吓唬她道。
楚思加快脚步,面红耳赤地跑出浴室。
回到客厅, 她努力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坐到书桌前,给小说大纲想了个开头。
晚上,楚思犹犹豫豫地跟胭脂红道了声晚安,转身进了次卧。在那边住了一年多,突然换了个房子,心里有点不适应。这个房子比原来的大,客厅大了,卫生间大了,卧室大了,就连卧室里那张床也好像大了几倍。
楚思站在床边来来回回地打量,去抽屉找来卷尺,量了量床的宽度。不多不少一米五,跟原来那张床的尺寸一样。可她怎么觉得大了这么多呢。
她看了看时间,想着这个点江婉应该还没睡,把新的单元楼号码发给她,告诉她自己搬家了。
江婉果然没睡:【好好的干嘛要搬家?还不如等新房子装修下来直接搬过来。】
楚思:【那边太小了不够住。】
江婉从床上坐起来,楚蔓青嘟囔:“怎么了……”
江婉说:“果然有情况。”
系统消息:“宝宝”撤回了一条消息。
楚思斟酌了一会,回:【我跟同学合租来着,原来那边不够住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实诚。”江婉埋怨道。
江婉:【哪个同学?姓啥?】
她老妈好像对她身边人的姓氏特别执着。楚思随便想了一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她回:【诸葛。】
江婉:【呦,这姓不错。】
【什么时候把“诸葛”同学带来给妈见见?】
楚思:【她社恐。】
跟江婉瞎聊了会,楚思打了个哈欠睡觉了。
半夜,她急着上厕所,习惯性地推开对面房门,在房间里摸索了半天,找不到马桶。贤珠富
啪——
床头灯亮起。楚思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自己。
楚思的意识清明了:“走……走错了。”她转身欲走,发现主卧是带厕所的,就顺便在这里上了。
上完厕所,她又是从门后面探出小半张脸,偷偷摸摸朝胭脂红那边窥视。
“做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楚思从门后面走出来。
胭脂红看着她不语。
楚思干巴巴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以前对门就是厕所……”
胭脂红道:“无事,我本来也没睡着。”
楚思:“那你为什么不睡?”
一米五的床,胭脂红只占了小半边,她视线往床上扫一眼,道:“我觉得……床太大了,有些不适应。”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楚思看着床上一大片的空余,很想上去跟她挤挤,不大好意思说。
胭脂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位置。
楚思没反应。
胭脂红看了她好一会,眼睛都看酸了。
楚思还是没反应。
胭脂红:“……”
“回去睡吧,夜寒露重,仔细着凉。”
“哦……”楚思一步一回头,顺手带上房门。
她有点后悔租个两室了。
由于当前的工资用来租这套房子比较吃力,楚思更加卖力地工作,闲下来就勤奋码字。她决定以江婉为原型写一篇小说。
江婉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出生在80年代初,俞州城周边一个叫桃花村的村落。87年江婉7岁,正好赶上义务教育,法律规定,适龄儿童和青少年都必须接受国民教育。可是,那时候的农村家庭,女孩子是没有机会上学的,即使免掉学费,也还有少量的学杂费。再者,多一个人读书,家里就少一个劳动力。在以种田为生的年代,少一个劳动力就意味着家里少一口饭。
但是江婉还是上了两年小学,并不是因为她比别的女孩幸运,而是在村里,识几个字的女孩比纯文盲更能“卖”出个好价钱。
江婉模样长的标志,很小的时候,村里就有很多人来提亲,打算早早把人定下,其中就有一户姓楚的人家。
楚思写完开头,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一眼懒人沙发上安静看书的胭脂红,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站起来,悄悄走到胭脂红身后,猛地冲她喝一声。
胭脂红整个人颤了一下,回头看她。
楚思在后面捧腹笑,然后她就看见胭脂红的肩膀轻微地耸动起来,好像在做深呼吸。
楚思主动趴到沙发背上,嘻嘻笑道:“生气了?又要打我屁股?来打呀,打吧打吧。”
胭脂红:“……”
她把屁股撅的高高的,见胭脂红半天不过来,催促道:“秦同学,快过来打呀,我屁股痒痒,打重点也没关系,来嘛来嘛~~”
“人家的屁屁又翘又嫩又有弹性,你现在不打以后可没机会了,秦同学~~”
胭脂红没理她,低头看手机。
楚思自讨没趣,心说这家伙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死正经,老古板,天天就知道看书看手机,刚来的那段时间还天天黏着自己,现在都不黏了,自己上厕所也不跟着了。
楚思走近了,想看看胭脂红在干什么,胭脂红的手机却突然发出贱贱的声音:
“秦同学,快过来打呀,我屁股痒痒,打重点也没关系,来嘛来嘛……人家的屁屁又翘又嫩又有弹性,你现在不打以后可没机会了,秦同学……”
楚思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胭脂红把音量调到最大,反复播放,笑道:“你们这个时代叫手机的东西,相当好用。”
“人家的屁屁又翘又嫩又有弹性,你现在不打以后可没机会了,秦同学……”
“快过来打呀,我屁股痒痒……”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思尖叫了一声,冲上去抢她的手机:“删了删了删了删了删了!!!”
胭脂红起身逃跑:“不删不删不删不删不删!”
“删了吧,我求求你了,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姐姐,好姐姐,漂亮姐姐,世界上最漂亮的大美女,公主殿下……”楚思就差跪下来给胭脂红磕头了。如果给她磕头她就能删了的话,她马上磕,磕的砰砰响那种,讲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胭脂红往懒人沙发上一躺:“不、删。”
“快过来打呀,我屁股痒痒……”
楚思实在受不了了,猛地朝她扑过去,胭脂红把手机往空中一抛,手机便定格在了天花板上。
此时手机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录音:“人家的屁屁又翘又嫩又有弹性……”
“啊!!你耍赖!!!”
欺负她不会超能力是吧?
胭脂红笑的脸都疼了,准备把手机弄下来,不再逗她,却见楚思突然朝她扑过来,把她圈在身下,威胁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删,我可就要非礼你了!”
胭脂红闻言,本欲施法的手默默缩了回来。
“一……”
胭脂红认真地看着她。
“二……”
胭脂红有些紧张地咽了咽。
“二点五……”
胭脂红:“……”
“我真的会非礼你的!”
胭脂红:“你不敢。”
楚思本来是吓唬她的,经胭脂红这么一激,就来劲了。
“三。”她说完忽的抱住胭脂红的脖子,俯下身。
胭脂红顺势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唇畔被火舌轻轻的一燎,一阵短促的抽气,缓缓地睁开双眼。
楚思:“怕不怕?”
胭脂红看着她,没说话。
楚思:“你再不把手机弄下来,我还舔你。”
胭脂红抬头看了一眼,本来老老实实呆在天花板上的手机飘了下来,在楚思眼前晃了一圈,又飘回到天花板上,十足的挑衅。
楚思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对准胭脂红的脖颈,俯身。
胭脂红猛地抓紧身下的沙发,气息乱了一拍。
由于胭脂红的皮肤过于白皙,那枚吻痕就显得特别明显,像是一朵妖艳绽放的梅花。
血一样猩红的颜色冲击着楚思的视野,一下子就把楚思的脑子炸开了,连忙去看胭脂红的表情。
天呐,她在做什么!
楚思有点害怕从胭脂红脸上看到嫌恶的表情,刚想解释,却听胭脂红说:“不删。”
楚思:“……”
行,有种,宁辱不屈是吧?
第047章 第 47 章
算了, 反正胭脂红也不是那种会拿别人的丑事到处宣传的人,顶多就是在家逗逗自己。而且她有胭脂红的手机密码,还怕找不到机会删吗。
楚思从胭脂红身上爬起来, 倏地被一只手拽了回去。
胭脂红加重语气, 仿佛在催促什么似的:“不删。”
“不删就不删吧, 你开心就好。”楚思纵着她道。
胭脂红又道:“不、删。”
楚思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不删不删。”
傻蛋头顶着一个罐头, 一路从厨房顶到楚思脚边, 罐头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傻蛋的小脑袋在楚思脚踝上不停地蹭着,要楚思帮它打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傲娇又记仇的小东西,从搬家到现在一直不理她,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罐头向她低头。
楚思帮它打开罐头, 转头看胭脂红,看到她脖子上那枚明晃晃的吻痕, 干咳一声, 转移话题:“我去写文章了。”
楚思走后, 天花板上的手机掉了下来。胭脂红接住, 对着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脖子。
楚思用余光看过去,对上了胭脂红玩味的表情, 连忙若无其事地回头敲键盘。
年关将至,一直在国外念书的楚蔓草回来了, 机票就定在周六。楚蔓青和江婉双双出差, 楚蔓草听说楚思买了新车, 死活要她来接机。
“你就不能自己打个车吗?”
打车多方便,非要麻烦她开车来回。楚思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可以和胭脂红一起宅在家里, 她可不想把胭脂红一个人丢下。从这里开车去机场,再把楚蔓草送到御水湾,接着开车回来,要是再遇上个飞机延误,那还不得花费一整天的时间。
万一楚蔓草死皮赖脸非要来她这里看看,她怎么跟她解释胭脂红的存在?
“不能,机场打车多贵,我要是遇到黑车怎么办?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太危险了。”
楚思:“……”
太自信了,她家秦同学都还没说什么呢,楚蔓草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我不管,反正你要来接我,我下了飞机要是没看到你,就找我嫂子告状,说你偷了她那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知道了知道了。”楚思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我好几年没开车了,车子也是刚提的,到现在一次都还没开过,你自己看着办吧。”
“无所谓,我戴头盔就是了。”
这家伙,这么死皮赖脸,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楚思放下手机,对一旁表面认真看书实则耳朵高高竖起的胭脂红说:“我明天要去机场接个人,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胭脂红:“噢……”
“你不问问我去接谁吗?”
胭脂红问她:“接谁?”
楚思仿佛就等胭脂红问这话似的,马上说:“楚蔓草,就是我妈妈女朋友的妹妹,大我两岁,讨厌死了,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我,还老抢我吃的,跟她姐一样讨厌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她一口气吐槽了楚蔓草五分多钟,句句不带重样,听的胭脂红有点懵,里面很多名词和网络用语她都听不懂。除了开头那两句“我妈女朋友的妹妹”和“大我两岁,老抢我吃的”,她听懂了,其余都没听懂。
但胭脂红还是很给面子的捧场,“嗯,的确很过分。”
“是吧。”楚思喝了口水,继续说,“我本来不想去接的,自己打车不行吗?还威胁我,我是那种容易受威胁的人吗?我可是很有节操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才不去呢。而且她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老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美。虽然吧,她是有点姿色,但跟你比起来简直差远了好吗,我觉得她还不如你万分之一漂亮呢……”陷朱腐
最后一句话胭脂红听懂了,还听的清清楚楚,总的来说就是: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她还不如你万分之一漂亮。
胭脂红忍笑都快要忍出内伤了,楚思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子.弹不打完就停不下来,看起来对这位叫小草的姑娘有很大的意见。
楚思虽然嘴上把楚蔓草骂了千万遍,第二天还是准时出发去接人了。临出门对胭脂红千叮咛万嘱咐,怎样都不放心:“不要随便出门,外面有很多变态的,我昨天就在小区里看到一个露.阴.癖了,你要是看了,会长针眼的。”
胭脂红不解:“何为露.阴.癖?”
楚思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胭脂红的表情瞬息万变,面无表情地盯着楚思,“你瞧见了?”
“我就瞥了一眼,没看清。”
胭脂红皱眉:“你还要看清?”
“我走着走着他突然跑到我面前,叫了我一声,我下意识抬头,一抬头就看见那脏东西了。不过后来他被人打了。”
胭脂红眉头紧锁,回屋换了身衣服,道:“我和你一起去。”
楚思:“没必要,这种人也不是每次都能遇上。”
胭脂红坚持:“我要去。”
楚思只好依了她。
到了机场,楚思对胭脂红说:“外面太阳大,你在车里呆着就好,我把人接到就回来。”
胭脂红从车窗把傻蛋抱给她,“带着它,我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
楚思接过傻蛋,前往接机口的路上,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见面胭脂红就能准确地找到她家的位置,原来是这个叛徒在搞鬼!
傻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表示不愿意和楚思出来,平常这个时间它应该在阳台上晒太阳睡懒觉。
楚思笑盈盈地冲傻蛋说:“幸亏有你,回去给你加餐。”
楚蔓草的长相和她姐有五分像,但整体气质和楚蔓青完全不同,楚蔓青端庄沉稳,她放荡不羁。可能是接受的教育不同的缘故,如果硬要楚思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豪迈”。
比方说她染的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远远看过去就跟“鹤顶红”似的,一眼就叫楚思认出来了。
楚蔓草一左一右推着两个超大行李箱,箱子上边还挂着背包。一见楚思,惊喜地喊道:“大外甥!”
旁边几个路人朝楚思看过来,楚思咬牙:楚蔓草你大爷的!
楚思拉走其中一个行李箱,在前面走的飞快。
楚蔓草跟上去:“大外甥,我一路回来累死了,你就不能再帮我背个包?”
楚思:“你能不能别这么叫?谁让你带这么多东西了,不会邮寄?”
楚蔓草道:“这里面可都是我的宝贝,寄丢了怎么办?”
“那你就自己拎着吧。”
楚蔓草注意到行李箱上趴着的那只猫,“听嫂子说你捡了只流浪猫,就是它?还挺好看的,不如送我吧。”
“没门。”
“小气鬼。”
江婉也是,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知道平常是怎么损她的。
“我不想去我姐那,你那让我住几天呗。”
“没有空房了,不好意思。”
楚蔓草不满道:“喂,我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要不要对我这么冷漠?亏我还想着你,给你带了礼物。”
“真没空房了,我那是两室一厅,住满了。”
楚蔓草道:“我知道,嫂子说了,有个姓诸葛的同学和你合租对不对?那咱俩挤一屋呗,要不你房间让给我,你去睡沙发,或者打地铺什么的都行。”
楚思:“为什么不是你睡沙发?”
“你好意思让长辈睡沙发吗?”
楚思“嗤”了声,没理她。
楚蔓草认真道:“我晚上想出去蹦迪,我姐不让,你就收留我几天,等到小年夜再回去。”
楚思还想拒绝,忽的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行吧,我就发发善心,把我的房间让给你。”
楚蔓草:“还是我大外甥好,那你睡哪?”
楚思猛地止步,回头瞪她,“有个条件,别再叫大外甥了,不然分分钟把你赶出去!”
“好好好,小宝贝。”
“更不许这么叫!”
……
楚思去后备箱放行礼,楚蔓草完全把她当大外甥使唤了,把两个箱子丢给她,自己则拎着背包去前面开车门。
楚思任劳任怨把行李箱放好,抬头一看,楚蔓草正在拉副驾的门。
楚思道:“你坐后面。”
“我不要。”楚蔓草已经拉开了副驾的门,看到里面坐着的胭脂红,低呼一声:“卧槽!”
胭脂红抬起头,安静地与她对视,胭脂红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是电子书的页面。很明显,她在看小说,被人打扰了。
楚蔓草看呆了,小臂还挂着死沉死沉的背包,都不知道拿下来。
第048章 第 48 章
楚思关好后备箱, 打开车后座,把还在傻愣的楚蔓草塞进去。
楚蔓草可兴奋了,“这位美女就是你室友吗?”
傻蛋盯着楚蔓草看了会, 跳到副驾的椅背上, 再一跳跳到胭脂红膝上, 胭脂红顺了顺它的毛发,回头冲楚蔓草颔首微笑。
楚蔓草一见她笑更激动了, 冲胭脂红伸出手, “诸葛同学你好。”
胭脂红一脸茫然, 什么诸葛同学?伸手又是什么意思?
楚思把楚蔓草的手打回去,瞪她一眼,猛地启动车子。
楚蔓草没来得及系安全带,额头撞到前座的椅背上, 差点给她撞出脑震荡来, “楚思!”
楚思无辜道:“我都说我车技不好,你非要我接, 对了, 你的头盔呢?”
“你给我等着!”楚蔓草赶紧系上安全带。
楚蔓草随楚蔓青, 天生就是弯的, 不同的是楚蔓青专一,楚蔓草多情, 简而言之渣。上学的时候就交过不少女朋友,最长的那个交往了半年, 最短的半个月, 而且一见到美女眼睛就发直。
这会儿就直直地盯着胭脂红看, “你好,我是楚思小姨, 叫楚蔓草,绿草蔓如丝的蔓草。你是楚思的室友吗?”——谢腓《王孙游》
胭脂红微笑点头。楚思早就把家庭情况跟她兜了个底掉,所以胭脂红对楚思有个这么年轻的小姨不感到奇怪。
楚思把车内的后视镜调到楚蔓草脸上,剜了她一眼。
楚蔓草视而不见,笑着对胭脂红说:“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室友了。”
胭脂红疑惑地望向楚思。
楚思解释道:“她没地方去,暂时让她住几天,等过年就把她赶出去。”
胭脂红看向楚蔓草,笑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楚蔓草迫不及待掏出手机,“既然我们都是室友了,不如交换个联系方式怎么样?你微信多少?”
楚思死死抠着方向盘。
胭脂红温声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的微信好友位满了。”
“哎呀,删一个嘛。”
胭脂红道:“都是重要客户,删不得。”
楚思:“噗!”
楚蔓草狐疑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五千个客户?”
五千?
胭脂红目露疑惑,看向楚思。
楚思斜了胭脂红一眼,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怼楚蔓草,“你管她做什么的?上来就问七问八,你查户口呢?”
如果说起先楚思的态度还算友善,那么打这之后到回到家,楚思就没给过楚蔓草一个好脸色。
一进门,傻蛋就一溜烟跑到阳台去晒太阳了,它对自己阳台这个窝情有独钟。
楚蔓草把胭脂红拉回来,指着门锁道:“诸葛同学,你也给我录一个指纹呗?”
这时候楚思的耳朵特别好,倒退着就过来了,“录个屁啊录录录!才住几天?给个临时密码就行了!”回头对上胭脂红,唱戏似的变了脸,“糖醋排骨和红烧鱼你要吃哪个?”
胭脂红道:“糖醋排骨。”
楚蔓草道:“红烧鱼。”
楚思直接无视了楚蔓草,把其中一个行李箱拉到次卧,就去厨房忙活了。
胭脂红不好意思地冲楚蔓草笑了笑。楚蔓草不由地多打量了胭脂红一会。
晚饭时,楚蔓草发现桌上还是出现了红烧鱼,笑道:“还是我大外甥好。”
楚思飞过去一个眼刀。
楚蔓草:“咳……厨艺也有很大的长进,不像以前,就知道点外卖,而且做出来的东西能毒死人。”
楚思:“你怎么这么多话?”
楚蔓草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吃完饭就在沙发上躺尸。
楚思从厨房出来,看着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交头接耳,楚蔓草的手机“滴”一声扫了胭脂红的手机,就知道楚蔓草这个狗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诸葛同学,你的名字真好听。”
楚思:“……”
诸葛滟?哪里好听了?楚蔓草这家伙为了撩骚还真是不择手段,什么昧良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你和楚思是同一届吗?学什么专业的呀?”
胭脂红:“我……”
楚思猛地一屁股扎进两人中间,把楚蔓草生生挤开了半个身位,眼神带着杀气,“你还不去收拾房间,等着我帮你收拾吗?”
楚蔓草无视她,上半身前倾,笑着对胭脂红道:“诸葛同学,你在哪里工作?离c大远不远?”
楚思掌住她的半张脸,一掌推出去。
楚蔓草像个不倒翁似的往那边一晃,马上又晃回来,“诸葛同学,这家伙这么凶,要不你跟我合租吧,房租你只要付四分之一……”
楚思猛地起身,用手臂箍住楚蔓草的脖子,连拖带拽地把人拖到次卧,“砰”一声关上门,拍了拍手,回到客厅,挨着胭脂红坐下。
胭脂红下意识坐直了。
楚思低声说:“那个……她死皮赖脸非要住进来,我只能把房间让给她了,所以……我就没地方睡了……”
胭脂红:“哦……”
“我能不能和你挤挤?等到过年那家伙就会搬走的。”
胭脂红托腮看着她,心里忍笑,脸上淡淡的,“好啊。”
晚上,次卧的门大大方方敞着,楚思朝里面看去一眼,地上的行李箱开着,零零散散的内衣裤从床上摆到了箱子上。有蕾丝的、透明的、丁字型的,还有兔子形状的。楚蔓草本人在床上摆了个一个妖娆的姿势,正在讲电话。
“今晚不去了,飞了十几个小时累死我了……休息两天,后天吧,后天晚上,不醉不归……”
“你明天要去哪?”楚思等她挂电话,走进来问。再看看被她折腾的乱糟糟的房间,无语凝噎。就一下午的时间,她是怎么折腾成这样的?
“去酒吧,跟国内的朋友聚聚,你去吗?姨带你去见见世面。”
“我还要上班呢。”
“好吧,那我就带诸葛……”
楚思瞬间变脸,“你要是敢带她去,我就掐死你!”
“哦呦……吓死我了!”楚蔓草夸张的拍拍胸脯,向楚思爬过来,她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滑。楚蔓草只穿了一件的单薄的低领睡裙,这么个姿势,胸前的景色几乎向楚思袒露无遗了。
楚思非常无奈地别开眼睛。
“她是你女朋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话说就算是你女朋友,你也无权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吧?”
第049章 第 49 章(倒v结束)
楚思沉着脸道:“我就限制怎么了?我把话说在前面, 你要是真的带她去那种地方,我这里就不给你住了,你搬走吧。”
“那种地方?不就是酒吧吗, 小屁孩……”楚蔓草看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也就没说什么。
“她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 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切!怎么不一样?是多个鼻子还是少只眼睛?”
楚思当没听见,“晚上睡觉记得关门, 把你这些奇形怪状的裤子收起来!”她带上房门, 回到主卧。
胭脂红坐在床头看手机, 楚思伸头一看,发现她又在看小说。睡前看,睡醒了看,平常没事干也要看, 到底是什么小说这么有吸引力, 鬼也会有网瘾的吗?
楚思去洗澡,洗完澡胭脂红还在看, 根本没发现自己回来了。
当初真应该给她买个老年机。
“你在看什么?”楚思爬到床上问。
“你们这个时代的话本子。”
“讲的是什么故事?”楚思又问。
胭脂红想了想, 说:“一个落第书生在反乡途中, 遇到在民间游玩的长公主, 两人相识相爱的故事。”
楚思光听这一段就知道后面是怎样的发展了。无非就是书生攀上长公主这个高枝,长公主寻死觅活除书生外谁也不嫁。最后书生做了驸马, 在下次科考时一举高中,从此飞黄腾达, 走上人生巅峰。这里还要体现书生是个潜力股, 皇帝不如长公主有眼光, 狠狠打了皇帝的脸。长公主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甘愿在家相夫教子, 且为人大度,非但不善妒,还反过来帮夫君纳妾。
没想到胭脂红居然喜欢看这样的小说,楚思想想就有点不痛快。但是想着想着,她也就想通了。胭脂红自己就招了个童养婿,想必就好这口吧,喜欢软饭男。
楚思莫名其妙把自己想出了一肚子火,带着这股邪火躺进去,却听胭脂红突然说:“可我觉得这本书有些地方逻辑不通。”
楚思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胭脂红放下手机,认真地分析了起来,“书中言明,长公主是因着书生的才华而对书生有了好感,可长公主自小出生在宫中,身边的教书先生哪个不是曾经的状元郎?放眼朝中的文官武将,其中文官最次也是个举人,其中不乏有品貌端正的年轻男子,长公主皆都看不上,独独看上了一个落榜书生,自然是说不通的。这是其一。”
“古人历来讲究门当户对,虽说长公主嫁与谁都是下嫁,断也不会嫁给一个平民。生于帝王之家的孩子,嫁娶之事事关政.权,若非王公贵族,也需得是王侯将相。再怎么说,也不会下嫁到百姓。更何况,此前书生有过一任妻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尚公主必得是童男子,否则就是欺君之罪,论罪当斩。可是皇帝得知此事,竟不追究。这是其二。”
“长公主是先帝嫡出,立下了不世功勋而被封为长公主。这样的人无论男女,必然是有抱负有理想的,可在下嫁书生之后,就成了只会在后院说长道短的小女人,只满足于得到夫君的一丁点宠爱。这是其三。”
楚思听完着实佩服,“你分析的很对,照理说这么优秀的长公主是不可能爱上穷书生的,还有那些所谓的仙女爱上穷小子,大小姐爱上仆人等等,这些故事都是那些穷酸书生意淫出来的。不过你既然觉得这本书有那么多逻辑漏洞,怎么还看的津津有味?”
胭脂红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皇帝的妃子之中,有一陈贵妃和新入宫的李妃,一开始势如水火,后来……”
“后来?怎么了?”楚思好奇地问。
“感情甚好,情同姐妹。”
楚思不解:“这有什么奇怪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冲胭脂红邪魅一笑,“她俩在一起了?”
胭脂红:“嗯……”
楚思道:“你害羞个什么劲?同性恋……就是女女或者男男之间的爱情在我们这个时代是很普遍的,很正常,不用害羞。”
胭脂红:“嗯……”
原来也好这口啊,真看不出来。楚思坏坏地凑上去,“我给你找几本百合小说,这本书别看了,不然看到后面你会后悔的。”
“只剩下一点点了,我想把它看完。”
“那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哦。”楚思美滋滋地缩进被子里,在里面抱住胭脂红的腰。胭脂红看书看入迷了,暂时没察觉。
楚思在里面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对了,明天我不在家,你可别跟楚蔓草出去浪,她不是什么好人,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我不值什么钱,谁愿意买我。”胭脂红一边看出,一边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楚思的胳膊,掐了回去。
楚思:“……”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她卷着胭脂红的睡裙裙摆,小声地嘟囔,“我就愿意……”
楚思是用气音说的,胭脂红此时正在专注看小说,以为她听不见,谁知她听见了,把被子掀开来,低头看她。
楚思顿时一阵紧张。这家伙,平常老装听不见,合着选择性失聪是吧?
“你愿意什么?”
“没什么,我睡觉了。”楚思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选择性失忆。
胭脂红唇角微勾,道:“买我,价钱可不低。”
楚思露出小半张脸,“多少?”
“你不是睡了吗?”
“多少?”
胭脂红道:“首先,出价的那个人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需具有一定的先天条件,比方说:丙子年八月出生,祖籍洛阳,后居俞州,生性顽劣霸道,武功高强。若非此人,换了旁的任何一个人,出价再高,我都是不肯的。”
“你这还带生辰八字的啊……”
“自然。”
楚思缩了回去,蒙在被窝里掰着手指头算。她记得胭脂红说大自己1118岁,1118加23等于1141。然后她去床头柜摸来手机,在网上查到,1141年前是癸未羊年,胭脂红属羊,丙子年属鼠。也就是说,这人要么小胭脂红七岁,要么大胭脂红五岁。
楚思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她那个“丈夫”,胭脂红说那是她童养婿,必然是比她小的,那么小七岁的可能性比较大……
算着算着楚思忽的停了下来。
她在干嘛?
魔怔了吗?
真是闲的蛋疼!
“思思,算出来了吗?”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声。
楚思一激灵:“没……谁……谁算了?我都快睡着了……”
胭脂红道:“你不必算了,此人便是赠我玉镯的那人。”
过了许久,被窝里传出闷闷一声:“哦。”此后就没有了声音。
翌日,楚思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她躺在那里,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尤记得昨晚临睡前心里那种酸胀闷痛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
她坐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矫情病发作了,否则老跟个死了一千年的死人较什么劲?不对,连个死人都算不上,可能连骨灰都没有了。
第050章 第 50 章
楚蔓草昨天发信息让别叫她起床, 她休息日一般都是中午起,楚思出门上班,她还在呼呼大睡。直到楚思中午午休, 楚蔓草才打着哈欠, 披头散发地出来。
彼时胭脂红正在客厅的书桌上学习。
“早啊, 诸葛同学。”楚蔓草冲她打了声招呼。
胭脂红淡淡地扫她一眼:“锅里留了饭菜。”
“……哦。”
怎么这么冷漠……楚蔓草在心里犯嘀咕。她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自己微微敞开的睡袍领口, 再想想胭脂红刚才的反应。
应该是个直女。
唉, 她那可怜的大外甥。
楚蔓草扎了个松松垮垮的高马尾, 理好睡袍,从卫生间出来。胭脂红还在低头写着什么东西,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楚蔓草走上去一看,笑道:“你怎么还在学习初中的课文啊?”
胭脂红又是淡淡地扫她一眼, 没说话。
楚蔓草:“???”
她等了一会, 看对方也没有打算理睬自己的意思,尴尬地笑笑, “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哈。”
楚蔓草前脚刚走, 后脚胭脂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楚蔓草把饭菜端到桌上, 一边吃一边观察胭脂红。
电话大概是楚思打来的, 听胭脂红和楚思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这么说就是纯粹不想搭理自己?可胭脂红昨天对自己还是很有礼貌的, 有问必答,回答问题时脸上也是带着笑。
一定是楚思这个小王八蛋干的。
“刚起……现在在吃饭。”
“知道了, 她没有打扰我。”
……
楚蔓草越听越觉得电话里谈论的是自己。她扒了两口饭,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大外甥:【吃完饭自己把碗洗了。】
楚蔓草:“……”
果然。
楚蔓草快速吃完饭, 去找胭脂红。
“诸葛同学,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就是那啥……我的手昨天受伤了, 不能碰水,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两个碗洗一洗?”为了证明所言属实,她特地把被划伤了马上就要愈合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的伤口亮出来。
胭脂红看了一眼,很好说话地道:“好。”
“那麻烦你了。”楚蔓草乐呵呵地回房了。刚一进门,楚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干嘛,洗个碗还查岗不成?
楚蔓草往床上一躺,接起电话,“干嘛?”
“碗洗了吗?”
“洗着呢,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事?”
“别骗我,我没听到水声。”
楚蔓草几欲咆哮,“大姐,你是不是闲的?上个班还抽空打电话问我洗没洗碗?”
楚思冷笑,“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不要因为我朋友好说话就想让她帮你洗,你自己用的东西自己收拾!”
“可是我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那就戴手套,而且我没看见你手上有伤。”
“喂!人家都没意见,你怎么这么多意见?到底她是你小姨我是你小姨?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咱们俩才是亲戚,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帮理不帮亲,你快点把碗洗了。我晚上回来要是发现你使唤她帮你做事,你明天就搬走吧,就这样。”
小王八蛋!
楚蔓草把手机当成楚思,狠狠地往床上一扔,撸起胳膊去了厨房。
胭脂红正收拾桌上的碗筷,被从次卧赶来的楚蔓草拦住,“我来吧,你去学习。”
胭脂红道:“你的手不是伤了吗?”
“小伤,不碍事,带个手套就好了。”楚蔓草三两下把碗收起来,抱到厨房。
胭脂红笑道:“还是我来吧,小草姑娘,你不必同我客气。”
这个称呼怎么听着怪怪的?
楚蔓草把碗扔进水池,眼珠子狡黠地一转,“给你洗也行,那楚思要是问你,你能不能说是我洗的?不然她会把我赶出去的,我现在无家可归,要是被赶出去就会沦落街头,要是沦落街头,我这么貌美……”
“我会和她说,碗是你洗的。”
“诸葛同学,你人真好。”楚蔓草朝胭脂红张开手臂。
胭脂红敏捷的一个转身,连一根头发丝也没让她碰着。
楚思下班后一刻不停地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人交谈的声音,她贴在门上听了两句。
“哎呀,你笨死了,跟着我。”
“35方向来人了!”
“35?35是何处?”
“就是我这处。”
……
楚思打开门,屋里两个女人各自坐在沙发一角,一个抱着平板,一个抱着手机,好像在开黑。
楚蔓草:“急救包有没有多的?”
胭脂红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丝毫没发现楚思静悄悄走到她旁边,“我瞧瞧……哪个是急救包?”
楚蔓草:“方方正正的那个。”
胭脂红:“我找着了。”
楚蔓草:“我去,你捡了三十个?”
胭脂红:“这边来了两个人……”
楚蔓草:“什么方位什么方位?”
胭脂红:“我不知道……怎么办?”
楚思:“……”
楚蔓草:“你打他啊!”
胭脂红:“怎么打?”
楚思忍不住出声:“你都成盒了还打什么打?”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了胭脂红一跳,抬起头,对上了楚思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胭脂红噶了之后,楚蔓草被两队人围攻,也凉凉了。
楚思看了眼她们大厅的组队界面。
呦,还是甜蜜双排。
胭脂红站起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洗个手就能吃。”
楚思:“呵。”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胭脂红连忙跟上去。
“你们俩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楚思问。
“没有,就玩了一个小时左右。”
“作业做完了没有就打游戏?”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楚蔓草住进来,才第一天就带胭脂红打游戏,以后还不知道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迟早被带坏了。
“做完了,小草姑娘说愿意教我,我便也想学学。”
楚思瞪她,“你怎么不叫我教你?”
“先前我说想和你一起玩,你嫌我玩的不好,不带我……”
楚思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那你就让她教?她就不嫌你菜了?”
胭脂红摇摇头,“小草姑娘很有耐心。”
楚思:“呵。”
“她有耐心?你都不知道她这个人……”
“咳咳!”楚蔓草啃着苹果来到厨房,倚在门框上,“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楚思白她一眼,端着菜走出来,路过楚蔓草面前顶了她一下。
楚蔓草一个趔趄,“呦呦呦!”她又咬了口苹果,嘶了声,“今天的苹果真酸呐。”
晚间,楚思见胭脂红坐在床上发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不禁问道:“你今晚怎么不看小说了?”
胭脂红道:“看完了。”
“那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说还好,一说,胭脂红的眉头拧了起来,“我该是听你的才对,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楚思挑眉,“怎么了?书里的结局怎样?”
“那陈贵妃同李妃,最后竟都爱上了书生,夜夜跑去后宫偷情,姐妹两竟心甘情愿一起伺候书生……”
楚思虽然没看过这本书,但猜都猜到结局了。不过,胭脂红作为一个古代人,对男人三妻四妾这种事应该习以为常才对,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反应。
“别生气了,我给你推荐几本我看过的,保证甜。”
“我不看了。”
楚思从来没见过胭脂红发脾气,自然也想不到她会因为看个小说把自己气成这样,不过胭脂红生起气来也只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带点孩子气,格外好笑。
“不要因噎废食嘛。”
“不看,我就不看。”
“好吧,那就不看吧。”
“你替我找一些名家著作吧,还有日后对我工作有帮助的书籍。”
**
这天晚上,楚思收到了楚蔓草发来的信息,说晚上和朋友通宵,就不回来了。
楚思有些不放心,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楚蔓草那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楚思什么都没听清,电话就被挂了。
楚思一天下来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都快操心成了一个老母亲。楚蔓草这么大人了,在外面一晚上应该不会有事的。
楚思思来想去,还是给楚蔓草在国内的朋友温清华打去了电话,得知她和楚蔓草在一起,才稍稍放心。
胭脂红见楚思忧心忡忡,心里反倒觉得欣慰。上一世楚思除了云这个挚友,再没有什么别的亲人。这一世,她有两个疼爱她的母亲,还有一个成天跟她斗嘴的小姨,应当过的很幸福。
第二天天还没亮,客厅外面就乒乒乓乓的,一时有桌椅挪动的声音,一时有杯子碎裂的声音。
楚思烦躁地皱了一下眉,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见胭脂红没醒,下意识放轻脚步。
她带着起床气来到客厅,左右看了看,看到沙发上楚蔓草的手提包,还有两只摆的乱七八糟的高跟鞋。
这家伙把鞋放沙发上!
楚蔓草本人则趴在餐桌上呜呜哭,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来人是楚思,哭的更厉害了。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楚思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猛地把这个哈欠收了回来,“你……你怎么了?”
晚上出去一夜未归,早上哭着回来,不免惹人遐想。
“我被人上了……呜呜呜……”
“什么?”楚思脑子顿时清醒,“你不……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楚蔓草拉下衣领,脖颈及锁骨处铺满了斑斑点点的吻痕。
“我艹!”楚思当即暴走,“特么谁干的?”
楚蔓草喝了口水,抽噎两下,“我……我也不知道……呜呜……”
“你不会是被……”楚思不敢再说下去了,“我去报警!”
她冲回房间拿手机,胭脂红也被楚蔓草的狼嚎给吵醒了,坐起来问楚思,“发生怎么事了?我好像听见小草姑娘在哭。”
“晚点再跟你说,你睡你的。”楚思拿了手机就回到客厅,“对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楚蔓草摇头,抽出纸巾擤擤鼻涕,“我昨晚喝了好多酒,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女人……那人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具体什么味道我也说不上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酒店房间里,那人就睡在我旁边。我……我当时还迷迷糊糊的,连她长什么样都忘记看了……”
“你是不是蠢?”楚思非常无语,“你怎么跟那人去开房的,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理说,喝醉酒后人的基本意识还是存在的,不至于一点都想不起来。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会是被下.药了吧?你朋友呢,就看着你被人带走?”
楚蔓草还是摇头,“也不记得了。”
楚思找到温清华的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关机了。
“报警,去酒吧调监控!”
楚蔓草按住她,“先别报警,去调了监控再说……”
楚思疑惑道:“为什么?不是由警方出面的话,那边未必会给。”
“我想先看看……对方要是个美女的话,这事就算了吧……”本来她去酒吧也是为了寻找猎物,没想到自己成了猎物,还不知道被哪个猎人给烤了吃了,烤的外焦里嫩,吃的连渣都不剩。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见过好色的,他妈的就没见过这么好色的。
楚蔓草鼻子一抽,委屈地流出眼泪,“我都这样了,你还凶什么凶?”
“那我说报警你又不肯?”
“我哪说不肯了?只是想查了监控再说……”
胭脂红在门口站了会,等到楚蔓草去卫生间洗澡,才走出来。
刚才两人的谈话她都听见了,在胭脂红的认知里,女人被“欺负”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关乎名节,为了楚蔓草的面子着想,她才迟迟没有出来。
楚思还在尝试着给温清华打电话,见胭脂红出来,对她说:“我待会儿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在家等我。”
胭脂红点头道:“好。”
她们先是开车去酒店调取监控。楚蔓草还扭扭捏捏的不愿去,楚思肺都气炸了,直接把她踢进酒店大门。
酒店经理起初还不愿意提供录像,她们谎称丢了条价值好几万的钻石项链,经理才勉强提供了当晚的监控。
但令人意外的是,监控里只有楚蔓草一个人的画面。从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和到达指定楼层,统统只有楚蔓草一个人。
看了监控,楚思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楚蔓草。
楚蔓草连忙解释,“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真的看见旁边有个人,不然我身上怎么会有……”她看了看旁边的经理,忙顿住,向楚思使了个眼色。
楚思想了想也对,楚蔓草脖子上的吻痕总不可能是自己吸出来的,可监控是不会骗人的。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在楚蔓草入住之后,才偷偷潜进她的房间;二是那个房间本身就藏了个人。
楚蔓草想到第二个可能性,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她们找到了昨晚接待楚蔓草的酒店前台,前台却说,凌晨一点左右,楚蔓草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开房的,但是她们只登记了楚蔓草一个人的身份证,所以酒店并没有留下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
“你是不是记错了?”酒店经理问道。他们刚才看的监控里面并没有她说的女人。
前台很肯定地说自己没记错,一男一女来开房的她见多了,两个女人还是很少见的,所以不可能记错。
楚思问:“她有什么特征吗?比如穿什么样的衣服?”
楚蔓草也凑过来问:“漂亮吗?身材怎么样?”
楚思:“啧。”
楚蔓草:“怎么了嘛……”这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好不好。
前台张口欲说,可想了很久,却想不出那个女人的模样,就连基本的着装都记不起来了,情况和楚蔓草一样。
楚思把楚蔓草进入酒店到早上离开那刻开始的视频加速看了几遍,并未发现有任何人进出她的房间,而视频也没有剪辑过的痕迹。由此可见,第二种可能性的几率很大。
她们离开酒店,驱车前往酒吧。路上楚蔓草脸都吓白了,“完了完了,除了变态谁会提前躲进酒店房间啊!一个变态长的能有多好看?老娘约.炮竟然约到了个变态,还让这个变态给上了,我不活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服了她了,这时候还想着颜值问题。
中途,楚蔓草也尝试着给温清华打电话,这次对面接通了,声音懒懒的,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楚蔓草从温清华口中得知,昨天她几个朋友是陆陆续续离开的,只有楚蔓草是最后一个离开酒吧,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酒吧这个时候没有营业,楚思找到值班的负责人,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对方才答应帮忙调监控。
监控里开始没什么异常,楚蔓草只是和几个朋友坐在卡座里喝酒。楚蔓草喝着酒也不老实,目光在各种穿着性感的女人身上徜徉,把她老色批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楚思从监控的画面转移到楚蔓草脸上。
楚蔓草这个厚脸皮竟然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哪个来酒吧不是找乐子的,我就看看也不行?”
楚思勾了勾嘴角,继续看监控。酒吧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楚蔓草被朋友拉过去跳舞,摇头晃脑,跟吃了疯癫丸似的,楚思实在是看不懂。跳累了,她就又回到卡座里喝酒,几个人玩起游戏。
前面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异常,最多的就是楚蔓草色眯眯看美女的眼神。楚思看到这,不由地在想,家里是不能让她住下去了。
监控时间显示凌晨十二点半,视频里的楚蔓草终于发现了目标,拎着高脚杯优雅地朝那个目标走去。这个时候,她的最后一个朋友温清华也在十分钟前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现在只剩下楚蔓草一个人,看来温清华并没有说谎。
那是个看起来非常成熟知性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靠在吧台边。楚蔓草上去和她交谈了几分钟,两人似乎聊的很投机,很快她们之间就有了第一个暧昧的举动,那就是楚蔓草这个臭不要脸的主动倾身过去,喝了一口女人手里的鸡尾酒。
楚思把视频放大,试图看清女人的脸,可由于角度原因,她的脸被楚蔓草的后脑勺挡住了。其他没有挡住的时候,也是被舞台忽明忽暗的灯光不停地闪烁着,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楚思想问酒吧负责人认不认识这个女人,视频左下角突然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人,这人头上也戴着黑色鸭舌帽,完全挡住脸,不过看体型应该也是个女人。
楚蔓草这时轻轻“啊”了一声。楚思问:“你认识她?”
楚蔓草摇头:“不认识。”
楚思:“那你啊什么啊?”
楚蔓草揉了揉太阳穴,绞尽脑汁地在那里回忆,“可我看她好像有点印象……”
楚思摇摇头,继续看监控,监控画面里女人被支开了,楚蔓草把手伸给那个黑衣服女人,跟着对方离开了监控范围。
从监控画面上看起来,楚蔓草应该是自愿的,而且这个时候她看起来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几乎可以说是清醒的。楚思根据同一时间看了看酒吧门口的监控,这时候楚蔓草的确离开了酒吧,没有再回来过。那么凌晨一点出现在酒店也是合理的,中间的车程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可是,为什么最后只有楚蔓草一个人出现在酒店大堂?这个女人又是谁?
根据酒店走廊的监控显示,楚蔓草离开之后,服务员进去打扫之时并没有发现楚蔓草所说的女人。这件事越想便越往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
“该该该不会是女鬼吧?”楚蔓草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你快看看,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比较憔悴?”
楚思:“我开车呢,别拽我胳膊!”
到了红绿灯路口停下,楚思才抽空看她一眼,楚蔓草正对着化妆镜臭美。
楚思道:“你昨天嗨了一晚,能不憔悴吗?”不过她想,就算是女鬼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算了算了。”楚蔓草霸气地一挥手,“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回到家,楚思灵机一动,去找胭脂红帮忙。
“我们去调了监控,还是查不出什么线索,你有没有办法帮她回忆起昨晚的事?嗯……以你的法术,能办到吗?”楚思趁楚蔓草去厕所,悄悄把胭脂红拉到卧室问道。
胭脂红道:“或许可以试试。”
等楚蔓草从卫生间出来,楚思把她带到客厅沙发,让她盘腿坐在上面。楚蔓草问她要干什么,话未出口却戛然而止。
时间静止了。
胭脂红从屋内走出来,与楚蔓草面对面坐到沙发上,拉起她的双手,手指滑入楚蔓草的指缝内。
楚思:“???”忙把她拉开。
胭脂红看了她一眼,重新拉过楚蔓草的手。
楚思又拉开。
胭脂红道:“你别闹。”
楚思不理解:“非得这样吗?”
胭脂红道:“我需要与她心灵相通。”
“……好吧。”楚思瘪了瘪嘴,极不情愿地坐到旁边去。
胭脂红扣住楚蔓草的十指,慢慢地进入楚蔓草的意识里,获得了楚蔓草的视角。准确来说,不单只有视觉,还包括声、闻、味、触。此时此刻,她与楚蔓草五感相通,能够感她所感,觉她所觉,身临其境地感受着楚蔓草所接触过的人和事。
因此,她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和楚蔓草脱离感应,这个特定的时间指的就是楚蔓草和那人上床之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思在旁边死死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牛一样用鼻子喷气。她就不该多管闲事,皇帝不急急太监,楚蔓草自己都不那么在意,她只在意对方是不是个美女。
感应结束,楚思第一时间分开两个人的手,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胭脂红一边思索一边道:“我瞧见她同一位穿黑衣的女子离开了酒吧,随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车牌号多少?”楚思问。
胭脂红摇头:“没有车牌号。”
“那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车?”
胭脂红凭自己对汽车仅有的认知,只能说出那车比楚思刚买的那辆车看起来贵很多,而且很高。
楚思莫名其妙被扎了一箭。
胭脂红又说:“她们开车进入一家酒店,期间在车上有说有笑,小草姑娘一直在摸黑衣女子的大腿。”她顿了顿,“就像你平时摸我那样。”
楚思:“什么呀!”
胭脂红一本正经继续说:“她们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黑衣女子没带身份证,所以用小草姑娘的身份信息办理入住。”
看来那个前台没撒谎,既然这个时候那女人是在场的,为什么监控会拍不到?
要么酒店经理提供的监控有问题,要么就是……真的像楚蔓草所想的那样,闹鬼了。
有胭脂红这个半人半鬼的前车之鉴,这种事就没那么难以置信了。
“她们一进房间就开始……”胭脂红有些不自然地说,“小草姑娘便对黑衣女子动手动脚。”
“喂喂喂!”楚思打断她,“你刚才说,你能通她五感,那楚蔓草对那人动手动脚,岂不就是你对她动手动脚?”
胭脂红解释道:“所以我马上便脱离了感应,接下来的一切我就不晓得了。”
楚思微眯起眼,“你真的脱离的那么及时?要是真的那么及时,怎么知道她们俩一进门就动手动脚?”
胭脂红道:“对于这种事,我是有预知的。当年……赠我玉镯的那人,想对我动手动脚之时,我便能提前预知。”
“行了行了!”什么事都能扯到她家那位身上去,这么喜欢回去找他啊,反正都是鬼了,鬼和鬼不是更配!
楚思越想越气,一把将胭脂红从沙发上拎起来,“走开走开!”
“思思……”胭脂红委屈道。
楚思想起了最重要的一点,“你看清那个黑衣女人长什么样了吗?”
胭脂红摇头道:“没有。”她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奇怪,刚才和楚蔓草五感相通的时候,她的确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可一脱离对楚蔓草的控制,她就完全想不起来了,甚至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就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死活想不起梦到了什么,记忆像被清洗过似的。
楚蔓草“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胭脂红,吓了一跳,“你你……诸葛同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她的角度来看,胭脂红是凭空出现在客厅的,跟大白天见鬼差不多。
楚思心说糟了,刚才忘记让胭脂红先回避一下了。她在楚蔓草即将发疯之前掏出随身带着的伞穗子,急中生智道:“刚才我让诸葛同学给你催眠了。”
楚蔓草:“啊?”
楚思道:“刚才催眠你的时候,你说:是你自己自愿跟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走的,路上你还摸她的腿,一进酒店房间,你就朝她扑过去,一点都不像被强的样子,至于后来为什么形势逆转,就不知道了。”她轻蔑地上下打量楚蔓草,“可能是你……不行吧,”
楚蔓草:“放屁!”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但楚蔓草好像意犹未尽似的,三天两头跑去酒吧蹲人,想要再来个“偶遇”。楚思不敢阻止她,因为一旦阻止,楚蔓草这厮就要对胭脂红下手了。
眼看到了年底,公司放了十天的小长假,楚思正愁怎么安排胭脂红的去处。她总不能把胭脂红一个人丢在出租屋里,自己跑回家过年。可以往她每年都和江婉一起过年,今年不回也说不过去。
对此,胭脂红表现得倒是比她淡定,她让楚思放心回家过年,不用管她。楚思对她的态度感到意外,心说上次自己去给楚蔓青过生日,只去了一天她都跟牛皮糖似的黏过来,这次可是整整小半个月啊,她就不想自己吗?这么快就变心了吗?
楚思对自己这个想法更是意外,她一直以为是胭脂红黏自己,离不开自己,殊不知原来已经变成自己黏着她,离不开她了。短短几个月,如此巨大的变化,实在可怕。
打包行礼的那天晚上,楚思听见楚蔓草偷偷在和江婉打电话,电话内容似乎和胭脂红有关,楚思顿时明白过来,这人是江婉派过来的间谍。
于是,她撸起袖子,把楚蔓草堵在房里,关上门,对她实施了一顿温柔的输出。
胭脂红听次卧传来乒乒乓乓几乎震碎地板的动静,淡定地戴上耳机,低头做作业。
经过一番和谐的商讨,楚蔓草被策反了。
临行前,楚思拉着小行李箱,一步三回头。
胭脂红温柔地笑道:“去吧,你母亲也有小半年没见到你了。”
楚思退回来,“我在床头柜里面留了点现金,你微信绑的那张卡里也有钱,平时点外卖可以用。我在你的手机里下载了一个买菜的APP,虽然价钱比出去买贵一点,但是方便很多,不用出门。这几天你要吃什么就在手机里买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年初那几天我会抽空回来一趟的。”
胭脂红说:“好。”她怀里的傻蛋冲楚思叫了一声。
楚思摸了摸傻蛋的脑袋:“帮我照顾好她,回来奖励你一箱罐头。”
傻蛋一听罐头叫的格外兴奋:“喵~~”
她把视线转向胭脂红,“你把眼睛闭上。”
胭脂红疑惑地挑眉。
楚思说:“快闭上。”
胭脂红闭上眼,感到左边脸颊微微一热,什么东西在上面印了一下,迅速离开。
胭脂红睁开眼,楚思已拖着行李箱进电梯了。电梯门缓缓阖上,楚思鼓足勇气,从夹缝之中快速看了胭脂红一眼。
电梯门彻底合上,一阵轻微的失重,电梯开始下行,楚思的心莫名其妙空了一块。
楚蔓草在停车场等的花都谢了,一边打电话一边嘀咕,“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和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楚蔓草伸长脖子看向电梯间那边,看到楚思下来,才挂断电话。
路上,楚思一声不吭,楚蔓草在旁边逼逼叨叨不停,“你跟我说实话,诸葛同学真的姓诸葛吗?我嫂子说,你在外面偷偷藏了个姓云的女朋友,是她吗?”
“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般。”虽然楚蔓草没发现两人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牵扯出很多暧昧的内容来,比实际行动还要可怕。
楚思被她最后一句话带来了兴致,“你说她眼神?什么眼神?”
“就是……怎么说呢……她每次看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好像要把你吃了似的。”
楚思:“……”
“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她喜欢你。”
楚思猛踩一脚刹车,这一脚刹的特别急,楚蔓草要是没系安全带,人就飞出去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