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破开云层,突兀地占满了视线的整个范围,仿佛眨眼之间便已经触及到了地面。
过远的距离让吉野顺平无法判断那陨石的具体触地时间。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此事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徒劳,而他的身体,却正努力扯着刚刚失而复得的母亲试图远离那恐怖的一幕。
吉野顺平刚刚想转身,试图逃跑,却反而被母亲拽住。
吉野凪一把将儿l子扯进怀里,并扑倒在地上。
吉野顺平仰面朝天,对方因为焦急而有些粗暴的手法,让他新生的皮肉在粗糙的地面上磨的发疼。
但他既没有关心隐隐升起的疼痛,也没有询问母亲这样做的意图。
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
吉野顺平现在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不知被什么阻拦,现在疑似已经平稳落地的陨石边缘,和天空中极速袭来的另一颗不可忽视的存在。
——第一颗陨石降临了。
“咚——”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两颗巨大的陨石相撞。
吉野顺平瞬间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试着推开身上的母亲,和对方换个位置。
但不知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身体尚未恢复完全,还是母亲的意志就是如此的坚决,吉野顺平最终也没有撼动对方的保护。
没办法,他只能尽量护住母亲的后脑,为迎接冲击做好准备。
那滔天的气浪紧随着撞击,从远处滚滚袭来,声势浩大,速度极快。
其中混杂着的泥沙和碎石在加速和旋转之下变成了最锋利的利刃,可以轻易地割开过路者的皮肤,更别说吸进肺里。
吉野顺平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巨浪,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原本狂跳的心脏不知为何反而逐渐趋向了平静。
几次呼吸之后,他将头埋在母亲颈间,选择不再睁眼。
……就这么和母亲一起离开的话,好像也不错。
吉野顺平又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就当他打算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吉野顺平突然感觉到有人挡住了自己眼前的光线。
他睁开眼试图确认情况,发现一个刚刚和母亲一队,两边好像聊的很开心的大叔正挡在他们与巨浪面前,手上还结着印。
在察觉到吉野顺平的视线时,对方扭头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代表着恶魔的眼睛,但其中却透露着作为年长者的慈祥。
一道坚实的土墙在他们面前升起。气浪接踵而至,沙石咆哮着翻涌而过,但却没有影响到这片被保护起来的小角落。
吉野顺平借着这个空档扭头,发现除了他们两个普通人基本只能选择等死之外,其他大部分最终都采取了正确的措施,在各式各样的遮挡物之后,成功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他们这这里距离事故的中心很远,那巨浪不但来得晚而且早就被消耗了大部分的威力,才能让在场的
一群菜鸟齐齐保全自己。
但这一幕对吉野顺平来讲,却依然冲击性十足。
两个月之前,一扇崭新的大门在吉野顺平面前展开,那扇门中充满了不合常理的危险和刺激,为他展示了诅咒和咒术师的神秘世界。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并因为自视不凡,认人不清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那之后,吉野顺平便痛定思痛,决心以后无论干什么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但现在吉野顺平发现,自己还是太傲慢了。
——因为无论再怎么小心谨慎,最后做出判断的时候,都基于本人的认知。
眼前发生的一幕无疑是在提醒吉野顺平,他之前两个月恶补的知识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每次做决定之前想象出最糟糕的结果,并试图做出预案的决定,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单纯得甚至可笑。
毕竟,你怎么可能防备完全超出自己概念的情况?
待威胁消退,吉野顺平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示意对方已经安全了。
吉野凪原本一直紧闭着眼睛,现在经过提醒之后,才缓缓起身,盯着吉野顺平看了半天,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你还活着!”
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先是猛地又给了自家儿l子一个熊抱,随后起身,去和帮助了他们的那个男人道谢。
“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那位大叔并不介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随后男人话锋一转:“不过虽然我这次救了你,但这毕竟是战场,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应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走。”
吉野凪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她向这位热心肠的男人简单询问了一下适合逃跑的方位,随后拉着儿l子便立刻出发了。
吉野凪一开始以为儿l子既然能突然来到这个怪地方,肯定也掌握了回去的方法,所以才催促对方离开。
但是刚刚吉野顺平一副要和自己死在一起的架势却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觉得这个臭小子果然还没长大,如果放着不管,不一定会死在什么地方。
吉野凪握住了对方的手,并立刻感受到了回握的力道。
她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没办法,就最后再陪他一下吧。
虽然吉野顺平他们所处的战场几乎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陨石降落的中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两颗陨石因为过于巨大没能完全碎裂,此时正像石花一样镶嵌在一起,第一颗裂得开一点的是花瓣,第一颗则像是花蕊。
从高处看还有一种抽象的美感。
宇智波斑出手的时候并没有顾忌自己的情况,作为秽土转生,本就肩负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任务。
这次只不过是范围稍微大一些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两
人秽土转生的身体在高处重新成型,虽然下方的具体情况仍旧被尘土掩盖,但学会仙术之后感知变得更为灵敏的药师兜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短短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忍者联军便差点被这一招彻底团灭。
而宇智波斑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药师兜一代土影见状不禁感叹:“这就是宇智波一族传说中的力量吗……”
真是……
“苏巴拉西——!”
药师兜:“……?”
他扭头,望向声音传播而来的方向。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僧袍,脸上还带着奇怪缝合线的男人。
药师兜是卧底出身,本身就是搞情报的,所以才能在宇智波带土装神弄鬼的时候,第一个发觉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宇智波斑。
他熟知各大忍村的重要人物,包括还活着的和已经成灰很久的,自认只要是个关键人物就能直接说出对方的姓名能力甚至祖孙三代。
但没有一个长着面前这人的脸。
药师兜盯着此时虽然努力克制,但还是难掩兴奋地盯着宇智波斑,像个什么过激粉丝的羂索,缓缓吐出一个问号。
——所以,你这个完全没印象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筠没有抽到关于药师兜的任何道具,所以他的自主程度有限,在遇见逻辑上与自己认知不符的情况时cpu都要干烧了。
药师兜的程序卡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是什么人?”
羂索没理他。
毕竟药师兜在他眼里只是幻境的一部分。
这也是他敢如此嚣张地贴脸观察宇智波斑的原因。
毕竟这一切,全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幻境啊!
难道区区一个幻境还能反噬主人不成!
羂索盯着宇智波斑,千年的经历让他见多识广,他很容易便可以辨认出眼前的并非活人,但也并不是情报之中提到过的诅咒。
羂索之前其实并不是对宇智波斑、以及无限月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没有怀疑,毕竟这两样无论哪个单独拎出来都足够挑战常识,更不用说两个一起。
但是在见过刚刚的场景之后,羂索的心底便再也升不起一丝怀疑。
那不是可以无缘无故想象出来的力量。
而和情报不符合的部分只能证明……
“这还不是你的全盛期,对不对?”
想到这里,羂索不顾宇智波斑挑起的眉头,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多么强大的力量,如果我能让这种力量重新现实的话……”
话音未落,羂索突然感觉到了危险,他向侧面猛地滚地躲开,下一秒,他刚刚的位置便被一个黑色的能量球吞噬。
羂索稳住身子之后嗤笑一声,抬头望向不远处飘在空中的五条悟:“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羂索之所以选择直接躲进结界之中,第一是因为像看看自己
的选择是否正确,第一便是因为想借此躲避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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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在感知到“隐藏副本”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可能是个难得的躲避五条悟的机会。
反正现在想再封印五条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咒灵操术】也已经刻在了身体里,只要甩掉对方,之后换个新身体,羂索便有把握在彻底隐藏住自己的前提下,复活宇智波斑。
这样想着,他一路穿过了五六个结界,每次都借着施术者的身份强制开启“隐藏副本”,结果这个五条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次次都能跟着进去。
如果羂索自己不是施术者的话,他都要怀疑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黑幕了。
五条悟听到羂索这话之后都要气笑了,他难得没说什么垃圾话,而是直接冲向了羂索的方向。
羂索立刻做好了继续逃跑的准备,但心底却并不焦急。
因为在主场优势之下,他也曾经在别的环境中甩掉过五条悟,只不过对方随着残秽的痕迹很快便会追上来罢了。
就当羂索一如既往地试图用咒术逃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咒力运转有一瞬间的凝涩。
而在和五条悟的对峙之中,这一瞬间的变化,便足够他失去性命。
在最后的时刻,羂索若有所觉地偏头,正巧看到这千年来最接近梦想的存在正玩味地注视着自己。
在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羂索的内心却升起了一丝欣喜,但这种喜悦在真正失去意识之前便被更为突出的怅然所取代。
要是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五条悟自然也感觉到了羂索的异常,他眨了眨眼睛,随后转身问道:“你为什么要插手?”
宇智波斑眼睛也变回了纯黑色,望向五条悟的时候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好吗?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谁的愿望会是杀死一只臭虫啊。”
在习惯性地回怼之后,五条悟站直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宇智波斑,眉头逐渐蹙起。
“……不对劲。”
宇智波斑反问:“你指什么?”
五条悟直白地回答道:“你,不对劲。”
“就算那个家伙已经到了连自己的幻境都想杀死他的程度,但既然我已经杀死了施术者,按理来说这个幻境、包括你,都应该随之消失才对。”
“是吗。”
宇智波斑不甚在意地回道,并抬手,向五条悟展示周围的断壁残垣。
“可惜,这并不是被谁‘创造’出来的力量。”
世界在六眼的注视下被不断地解析,无数数据一齐涌入了五条悟的大脑,他开始将眼前的宇智波斑和之前五六个环境之中的数据进行对比,终于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是幻境……?
不,不对。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宇智波斑确实是环境的产物。
但是,他并不属于那个偷人尸体的下三滥搞出来的幻境。
本来只是偶遇五条悟,想偷偷跟随,看看有没有可能捡漏进行自己暗杀计划的伏黑甚尔此时难得觉得有些棘手。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的旧伤,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所以,你让他们看见了什么?”
穿着白色长袍的“宇智波斑”
正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垂落,以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坐在高高的枝杈上。
听到伏黑甚尔的问话,他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已。”
“梦想吗……”
伏黑甚尔在嘴中咀嚼着这个词汇,同时再次试图向对方确认:“鉴于我觉得我的梦想绝对不会是这种东西,而且因为没有咒力,所有幻术理论上都对我无效。”
“所以我眼前看见的,应该是真实存在的现实,对吧?”
“宇智波斑”好像被伏黑甚尔的举动逗笑了,几声短促的笑在对方的胸膛之间响起,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的轻松和愉快。
像是为了故意对方作对似的,“宇智波斑”故意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谁知道呢。”
“也许现实和梦境之间的区别本就没有那么清晰。”
伏黑甚尔听到这个回答只有抬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对方虽然暂时没有好好配合的意向,但也暂时不会动手之后,便开始认真观察起周围的状况。
在钢铁丛林般的都市内,距离狭窄的高楼大厦之间,有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树莫名伫立在那里。
它的根系随着四通八达的马路延展,攀附所有能攀附的、扎根所有可扎根的,直到现在,基本城市所有可见的表面都层层叠叠地覆盖着粗壮的根系,并依旧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延展。
像是要汲取整个城市的养分供给自己的生长。
“宇智波斑”此时便坐在那古树的枝杈之上,额间血红色的眼睛,仿佛和其背后的红月一起,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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