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小寡妇 > 第 97 章 番外一
    ==小裴和女鹅的if线番外==


    春雨断桥人不度,小舟撑出柳阴来。


    四月份的衢州美不胜收,时常有梅雨落下,打湿一片片娇艳盛开的桃花,被零碎地垂落一地,却是恰巧落成烟雨下的盛景。


    位于衢州城南的姜府,最近很不平静,前两年姜家商行的当家人琢磨将商行开入京城,如今小有成效,店铺陆陆续续在京城扎根稳妥,但有一点不好的是,买家出事了。


    一批货砸在了手中,叫姜安昃愁得不行,消息一传来,姜安昃就要立即上京,姜夫人正在替其收拾行礼。


    姜府虽然是商户,但在衢州却是大家,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便是知府大人初到京城时都得向他们这些富商财主低头,是以,姜府也是真的有钱,府邸也是五进五出的宅子,姜夫人住的是主院。


    院落中石头堆砌成假山,缓缓有溪流落下,姜家只是商户,但本族也买过闲官,只是不在正式编制内,也被外人称一声员外,但这个官职和姜安昃没什么关系,所以,整个姜府再是有钱,布置得也很单调,颜色也黯淡。


    姜夫人正在收拾,忽然外间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不等她抬头,门帘就被掀开,婢女恭敬地请安:


    “姑娘来了。”


    姜夫人手中动作未停,但脸上早扬起了笑:“淼淼怎么来了?”


    小姑娘沾了一身春色而来,裙裾上还落了被梅雨打落的桃花,她瞧上去年岁不大,顶多将要及笄的模样,一双杏眸干净透彻,仿佛盛满了零碎的星光,脸颊有点肉,却是格外饱满细腻,闻言,她不好意思地抿唇轻笑,身子歪到在姜夫人身上,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时也是乖巧,轻声细语的:


    “娘,我听说爹爹要去京城?”


    姜夫人点头,眉眼有了点愁绪:“是啊,京城那边的生意出了点乱子,你爹爹要赶过去处理。”


    小姑娘,也就是姜家唯一的姑娘姜姒妗杏眸轻颤了颤,她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小声地说:


    “娘,我能不能和爹爹一起去京城?”


    姜夫人一怔,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在见到姑娘眸子中藏着的期待时,声音倏然被堵在了喉间。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姑娘将要及笄,这么多年,她只在这衢州三分地上转过,从未出过衢州,而且,姑娘及笄后,婚事就要将近,日后便再不能像在闺阁中这般随心所欲了。


    姜夫人心软了,她这闺女向来乖巧听话,这是头一次请求她,姜夫人到底没有狠下心拒绝她,许久,她摆了摆手:


    “罢了,去见见世面也好。”


    这时姜夫人显然忘记了,其余人家的闺女也都是一辈子都被困在后宅,便是知府家的姑娘也只能在衢州这三分地上转悠,偏她觉得委屈了自家姑娘。


    姜安昃也没有料到姑娘想跟去,但他也没有反对,临走前,姜夫人牵挂地嘱咐着:


    “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奉延和安玲,你爹爹未必能


    一直带着你,你千万记得身边要带着人。”


    话落,姜夫人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多雇几个镖局的人。”


    像姜家这样京城跑商的人,和镖局都是熟客,这一次姜姒妗要去京城是突发情况,镖局中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


    姜姒妗有点歉疚,甚至生出了点后悔,因为她让一行人都添了麻烦,她轻咬了咬唇:


    “不然我不去了。”


    姜夫人忍俊不禁:“去去去,东西都收拾好了,怎么能不去?”


    姜夫人终于闭嘴了,毕竟奉延向来可靠,又有老爷在,她应该不需要多担心。


    在姜夫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商行的人终于出发,为了早日抵达京城,她们是走的水路,期间,姜姒妗有点不适应,一直躲在房间中没有出来。


    船只走了整整两个月才到了京城,姜姒妗上岸的一刻双腿都有点发软。


    整个人都恹恹地,提不起一点精神气。


    姜安昃见状,着急去店铺看看,便道:“淼淼,爹爹还有事要处理,让铨叔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姜姒妗向来不是个任性的人,她敛眸点头:


    “爹爹,你去忙就好,不用管我。”


    姜安昃是真的急,来不及多说,休整都没有,就径直去了商铺,好在铨叔早得了她也来的消息,备好了马车。


    途中,姜姒妗有点疑惑:


    “铨叔,家中在京城也有宅院么?”


    铨叔:“不是,京城的消息传回衢州后,老爷就让我在京城租了个宅子。”


    姜姒妗了然地点头,如果只是在京城待些许时日,住客栈就够了,但这么一批货砸在手中,指不定要处理多久,这样一来,租个宅院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姜姒妗没有了问题,她一路车马劳顿,的确困乏得不行,整个人恹恹地靠在安玲怀中。


    车厢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许久,在姜姒妗快要睡着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不等姜姒妗询问,外间就传来一阵嬉笑调侃的声音,姜姒妗虽然年岁小,但也听得出这话中的恶意,她有点惊愕,天子脚下原来也不太平么?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也知晓京城贵人多,不敢招惹麻烦,只敢悄悄地掀开提花帘偷看。


    只见两三辆马车堵在路上,彻底拦住了路,也拦住了一个人。


    姜姒妗茫然的视线落在被拦住的那个人身上,倏然一怔,她悄悄攥紧了手帕,杏眸忍不住地颤了颤。


    那人被一群人拦住,明显的有意刁难,但他只是一袭简单素净的白衣站在那里,一点瞧不出落魄,姜姒妗从未见过这般风姿卓越的人,仿佛高山明月,拒人于千里之外,姜姒妗只看得见他侧脸,但他浑身气度却是衬得其余人如萤火暗淡。


    姜姒妗曾经看话本时,也难理解其中女主角对书生一见钟情的情节,直到如今,她视线难以从那人身上挪开时,姜姒妗才有了一点点明悟。


    但姜姒妗有点狐疑不解。


    只论气度,那人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之最,自矜贵重,让人不敢生妄念,为何那些人却一点都不顾忌地刁难他?


    一阵奚落,似乎是觉得他的反应太过平淡,让为首的人有点乏味和不痛快:


    “裴初愠,你裴氏早不复当初荣光,你也不再是裴氏的麒麟子,一个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姜姒妗在一旁怔怔地想——原来他叫裴初愠么?


    四周有不少人被堵住,姜姒妗这辆马车不算显眼,她也看不到裴初愠是什么表情,她只看得见为首的那个人忽然恼羞成怒,他身后类似侍卫的人忽然上前,一人按住裴初愠的一边,抬脚踹向他膝盖,四周倏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人膝盖落地时的闷响声。


    姜姒妗捂住了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为首的那个人却是终于觉得畅快,他意味不明地看向西南方向的一辆马车,随即冷哼道:


    “瞧瞧,没了裴氏和卫氏,你裴初愠什么都不是,便是你的至亲血脉也不乐意管你。”


    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姜姒妗听不见,但她猜想,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许是奚落够了,那群人终于散开,四周马车快速地驶过去,仿佛是怕惹上麻烦,没有片刻停留,须臾,周围只剩下姜姒妗这一辆马车。


    铨叔是要赶马车回府的,但在马车和裴初愠擦肩而过时,姜姒妗看见他惨白的脸色,抿了抿唇,终究是于心不忍:


    “铨叔,你停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但铨叔一脸难色地低声:“姑娘,您不知这人的身份,他如今在京城就是个麻烦,谁都不愿沾染上。”


    姜姒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往日没有这么善心大发的,她若无其事地掩饰道: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铨叔叹了口气,又想到自家和裴氏的牵扯,到底是没有阻拦。


    姜姒妗下了马车,她有点犹豫,杏眸中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拎着裙摆走向裴初愠。


    裴初愠听见了声音,但他没有在意,他膝盖处被踹得有点狠,疼痛非常,他撑着身子艰难地站起身,从门庭若市到如今的人走茶凉,经过大理寺一行,裴初愠早习惯了如此。


    有很轻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裴初愠余光瞥见一抹浅淡的青黛色裙裾,这般黯淡的颜色,那些达官显贵根本不会穿,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似乎有点忐忑,裴初愠没有管她,他终于站了起来,只不过在站直的那一刻,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有人惊呼了一声,连忙扶住了他,他才没有栽在地上。


    这一次,裴初愠终于看清了来人,一张美人脸,白净的双颊施了一层浅淡的胭脂,如同宣纸上晕染开的一抹粉黛,柳眉杏眸,轻浅却不寡淡,脸颊白皙细腻,眸色透彻,此事藏了些许忐忑和慌乱在其中。


    今日京城暖阳恰好,洒落她一身,给她铺上淡淡盈光,连春风也偏爱她,在她身上滞停许久,吹落她一缕青丝落


    在脸侧。


    那是裴初愠第一次遇见姜姒妗,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眼帘。


    只一刻,她脸颊憋得通红。


    裴初愠望了她一眼,很快,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他强撑着站稳了身子,某人终于松了口气,脸色缓了下来。


    她忐忑不安地问:


    “你、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会没事?


    但他不想和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多言,冷淡撂下一句“无碍”就要转身离开。


    姜姒妗下意识地拉了他一下,裴初愠膝盖处还在疼,只站着就费尽力气,他漠然地看向这个小姑娘,语气很冷:


    “你有事?”


    姜姒妗被他冰冷的语气刺得一个激灵,她忙不迭地摇头,有点尴尬和窘迫,扯掉腰间的荷包,这没有什么特殊记号,只是一个平日装钱和零碎物件的东西,她将荷包塞给裴初愠,怕人不接,立刻道:


    “这里有一点银钱,你拿去买药!”


    怕这人会嫌弃她多管闲事,姜姒妗呐呐地说:“你受伤了,需要擦药。”


    裴初愠平静地看着眼前人。


    所以呢?


    他受伤了,需要擦药,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这个时候来帮他,难道没有想过被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么?


    如今,他处境艰难,他本该拒绝她的,但四目相视间,裴初愠不知为何握住了荷包,没有及时地还回去。


    他脸色愈发冷了一些。


    她咬唇看了他一眼,杏眸中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是没有再说话,她转身回了马车。


    在上马车前,她转头看他一眼,裴初愠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只是站在原地许久,才低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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