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一道金光划过,黑影变成蓝白的色调,轮廓逐渐明晰,线条勾勒出的正是期待中的那个人。
连吃几个大保底,白松月终于给最喜欢的角色抽了满命。
“啊啊啊啊我是神里绫人的狗!”
她放下手机,一蹦三尺高。其中一只脚脚再次落下时,踩到的却不是地板。
脚底一滑,身体失去重心,伴随着一声闷响,她的后脑处传来钻心的钝痛。
强烈的眩晕过后,白松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腥咸的海风夹杂着木头发霉的味道,白松月发觉,嗅觉变得前所未有的敏感。
睁开眼,陌生的景物似乎都很高,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视角。
巨大的箱子堆叠在一起,偌大的仓库被灰暗笼罩,只有窄小的窗口透进来一丝光亮。
怎么回事?没睡醒吗……
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揉了揉眼。
等等,爪子?白松月大脑宕机。
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涌入脑海。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在家里撞到了头,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身体的异样感让她来不及思考太多。软乎乎的肉垫在脸上胡乱地摸了几下,然后她的心凉了半截。
耳朵能动,多出来的尾巴也能动。
焦急与恐惧席卷了她,她想找人问问发生了什么,结果脱口而出的是:
“汪!”
嗯?谁在狗叫。
“汪?嗷呜……汪!汪汪?”
完了。白松月的心彻底凉了。
狗叫的竟是她自己。
她的确总嚷嚷自己是谁谁谁的狗,但这不代表她真想变成狗啊!
然而事实证明,人,或者说狗,终究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在反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之后,白松月接受了过于离奇却又有几分合理的现实。
轻微的颠簸、堆积的货物,以及海水的味道,让她能猜出自己大概是在某艘船的仓库里。
后腿着地,前爪扒在门上。也许是现在的体型实在不算大,她试了几次,爪尖尖都碰不到门把手。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身体,同时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又饿又累,这里又闷,好想出去。
白松月趴在地上,耳朵耷了下来,圆溜溜的狗眼流露出不属于这一物种的惆怅。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个船员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白松月。
“啊!那是什么东西?”
“只是条狗,别大惊小怪的。”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
仰视的视角给她带来了莫名的压力,她第一次觉得人类有这么高大。
她有好多话想说,但一开口能发出的声音,除了“嗷呜”,就是“汪汪”。
“说不定它也是谁带来的货物,就关在这里吧,跑丢了我们不好交代。”
白松月一听到要被关,心中警铃大作,飞快地倒腾着刚驯服的四肢,从那两人脚边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
她一气呵成跑出好远,在甲板边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吐着舌头气喘吁吁。
重新见到明媚的阳光,再度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白松月整个狗都好了起来。
海风拂过,她感到自己每根头发丝……呃,每根狗毛都清爽了不少。
她借助地上的一滩水,勉强看出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变成了一只白土松犬,中华田园犬的一种。
浑身上下都是奶白色,只有那塌塌的耳朵有一点黄。毛绒绒的身体蓬松柔软,看上去手感很好。
若是在以前,看到这样一只乖巧可爱的狗勾,她肯定忍不住冲过去把它rua秃。
然而如今,狗勾就是她自己。
白松月的心情一时变得很复杂,水面倒映出的狗脸都严肃了起来。
船依旧不停歇地航行前进,天际不见一朵云,茫茫大海似乎也望不到尽头。
这艘船究竟要开向哪里?她还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吗?白松月忧郁地看着远方。
她突然想到了昏过去前,刚抽到满命的神里绫人还没试过,心更痛了。
这时,不远处的交谈声将她的思绪唤回。
“等到了稻妻,我要先吃三彩团子、乌冬面、蛋包饭,然后吃……”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白松月循着说话声的来源望过去,看到了一位金发少年,以及他身边的白色飞行物。
然后陷入了深思。
旅行者和派蒙,还有他们提到的稻妻……
对于变成狗这种事都接受了的白松月,现在已经能免疫巨大信息量的冲击。
比如一觉醒来穿越到提瓦特大陆。
说不定无所不能的旅行者,能听得懂狗语。白松月这样想着,蹦蹦跳跳跑到空和派蒙身边。
“那么天妇罗就留到下次……诶,旅行者,这里有只小狗在看我们!”派蒙先注意到了她。
白松月以一种乖巧的姿态端坐在地上,仰头看向他们,眨了眨黑亮的圆眼。
“小家伙,你和主人走散了吗?”面对眼前这只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小狗,空蹲下来问道。
白松月:“汪汪!汪呜汪呜,汪……嗷呜?(你好旅行者我认识你!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狗,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回去?)”
“嗯,它一定是走丢了。”空笃定地说,“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到主人的。”
白松月垮起个狗脸。
这是完全没听懂啊!
……
空和派蒙带着白松月,几乎把船上所有人都问了个遍,也没打听到任何“主人”的消息。
在这个过程中,白松月大概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这是一艘从璃月开往稻妻的客船。空和派蒙在枫丹的危机结束后,还有些事需要回璃月和稻妻处理。
璃月的旅程已经结束,他们的下一站便是稻妻。
白松月趴在地上,半睁着眼,听着空和派蒙的分析。
“看样子它是自己不小心上了船。它可能有主人,也可能在流浪。”派蒙摊手,“不管怎么说,它的家应该在璃月。这下糟糕了,它要怎么回去呀?”
空:“我们要在稻妻停留至少一个月,也许不能送它回去了。”
“唉……”派蒙叹气。
白松月其实对于回到所谓的“家”并无执念,毕竟提瓦特本就没有她的家。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生活下去,同时寻找变回人的方法。
在空和派蒙想办法时,一个身着稻妻服饰的红发男人走过来,指着地上那一大团毛球,问:“这是你们捡到的狗吗?”
派蒙:“是呀,你认识它的主人吗?”
“不认识,不过我能在稻妻给它找到新的主人。把它给我吧。”
听他说完,空警惕地看向红发男人,派蒙也撅起嘴叉起腰,一副怀疑的样子。
“怎么了,不行吗?”红发男人皱眉。
派蒙:“我们又不知道你要把它交给什么人,不能就这样给你。”
空也跟着点点头,“你详细说说看。”
红发男眼珠转了下,道:“我是要把它送到社奉行的。虽然你们是外国人,不过社奉行一定听说过吧?最近社奉行大人想养条狗,我看这只正合适,它到了那里肯定吃喝不愁,你们就放心吧。”
一听到社奉行,白松月当即睁大眼睛,连耳朵都立了起来。
这时,旁边有个船员叫住了红发男,递给他一瓶饮料。
“你们考虑一下,我去和人说几句话。”红发男走开了一些。
“竟然是社奉行!”派蒙惊喜地看向空,“说起来,绫人的确说过他喜欢狗呢。如果这个小家伙能被他收养,好像也不错!”
空低头看了看白松月:“不过还是要看它的意愿。”
“小狗,你想在稻妻生活吗?”派蒙问她,“刚才说的那个人,他家里很大,还有很多摩拉,你想让他成为你的主人吗?”
白松月:“汪汪汪汪!(好呀好呀我要变成神里绫人的狗!)”
空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应该这样问,小狗,你想回璃月还是留在稻妻?回璃月叫一声,留在稻妻叫两声。”
白松月:“汪汪!”
“哇,它好聪明,真的听懂了!”派蒙激动道,“以防万一,我再问几个问题。小狗,你在璃月的时候,是一直流浪吗?是的话叫一声,不是叫两声。”
“汪。”
派蒙指着空,“这位旅行者的头发是金色的吗?如果是,就叫……”
“派蒙,狗是不能分辨颜色的。”空无奈道。
“啊,我差点忘了!那我再想想……”
白松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变成狗之后,对颜色的感知依然和人一样。难道说……她现在并不只是普通的狗?
派蒙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白松月每次都按照指令选择了答案。
“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它是真的想去绫人那里住。”派蒙得出结论。
“喂,你们说完没有?”红发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不耐烦道,“我得把狗带走了。”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
“应该没有人敢打着社奉行的旗号行骗。”派蒙小声说。
“确实,因为那样下场会很惨烈。”空表示赞同。
“我们姑且相信他吧,之后我们去社奉行的时候,也可以看望小狗。”
于是,派蒙与白松月道别:“那么再见了,小狗,在神里家要开心哦!”
空也向她挥了挥手。
“汪呜!(再见!)”白松月说完,欢快地跑到红发男身边,跟他走了。
刚进了船舱,红发男一改之前的态度,掐着白松月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老实点,进去之后不许叫,不然打断你的腿。”
白松月:?
她被带到了一个小隔间里,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野村,看我把什么带回来了?”红发男坐了下来,把白松月丢到一边。
“还真被你搞到手了!”野村大喜,“山田老大最喜欢这种可爱的狗了,说不定向上次那样,一高兴就给我们赏钱。”
“而且我们一个摩拉都没花。”
“你怎么把狗要过来的?”
“我和他们说是社奉行大人要收养狗。”
“不是吧,你不怕被识破之后,社奉行找上来?”
“我们是不是真的受社奉行所托,那两个外国人怎么知道。”红毛一脸无所谓,“而且,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能和那位大人说上话吗?哈哈哈哈哈……”
白松月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糟糕,被骗了。
她对这两人口中的“山田老大”毫无印象,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被送到神里屋敷。
“对了,上次给老大献上去的那条狗去哪了?”野村问。
“早就被玩死了。”
“啊,这么快?这才多久啊。”
“三五天吧。老大的癖好还真是……哈哈哈,我们只管送狗就好。”
短短几句话却令人毛骨悚然,白松月听得狗毛都竖了起来。
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她这样想着,趁那两人聊得正欢,溜到了门边。
然而,就在它用爪子推门时,红发男一脚横过来,把它拦住了。
“这狗崽子,还想跑。野村,把麻醉剂给我。”
“那种劣质药剂能用吗?我记得那次注射后过了半个小时,狗才睡着。”
“啧,少废话。快点拿给我,早打早消停。”
狭小的空间跑不开,白松月一不小心就被红发男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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