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咸鱼不摆烂,快乐少一半 > 第 26 章 惊鹊26
    林氏清醒过来,已是大半个时辰后。


    人刚睁眼,愣神稍许,就噔地,心里一跳,直接从床上坐起。


    边上伺候的嬷嬷吓一大跳,顾不得手里的东西,掉头就去床边扶林氏。


    林氏身子骨放在常年养在深闺的夫人里,已经算是好的,但也经不住连番刺激。


    林氏骤起身,头还微微晕着,被嬷嬷一拦,起身动作便作罢,拽着嬷嬷的手,满脸紧张:“岑家人呢?”


    晕过去的时候,她没多少意识,满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昨日轻薄懿儿l的竟是岑聿?


    根本不是邓仪!


    点错鸳鸯谱了……


    林氏有些窘迫,还有些不安,拉着嬷嬷的手,不断问着岑家人在何处。


    早上她说的话不大礼貌,要是对方心生不满,可就不好了。


    那事已做,懿儿l的名声全系在岑家。


    两家不出意外,定要结亲,若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胡话,让懿儿l嫁去后,备受婆家刁难,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嬷嬷:“岑家说他们不便来后院,便在前院歇着,若是过了晌午,夫人还没醒,就自行离去。”


    林氏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你帮我重新梳妆,这就去前院。”


    “……可现在离晌午还早着呢,夫人您不再歇歇?”


    嬷嬷望眼天色,拧过身子,迟疑劝起。


    “大夫说您是急火攻心,近两日可得仔细着,万不能再气着。”


    “嬷嬷——”林氏拖长音,“您就不用劝了,我没事。”


    日后将养身体的机会还多着,懿儿l的婚事可拖不得,万一岑家跑了可怎么着?


    林氏催促:“快快快,快些,哪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


    嬷嬷:“……”


    夫人,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早间的架势,可是恨不得岑家从眼前消失,再也不来的好。


    谁成想,一觉睡醒,林氏态度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难道刚在里面,岑家给夫人灌迷魂汤了不成?


    从花园回前院的时候,林氏步子急,她没跟上,人到的时候,林氏已经从偏门进了。


    她都是姜归宁进去后被吓得发出尖叫,才知道林氏在里面。


    嬷嬷伺候林氏穿衣,心里想起最近常给姑娘们讲的市井传说。


    四姑娘小时候还爱听,长大了就说她讲的不够有意思,她还不服。


    没想到几个重生故事砸下来,直接听得她欲罢不能,若不是碍于礼法,早让四姑娘提笔去写戏本子了。


    嬷嬷心想,难道夫人也被夺舍了,或者刚才晕厥的过程中,完成了小姐说的重生??


    小姐说的重生文,主角可都是自昏迷中清醒,才完成的蜕变。


    林氏哪知道嬷嬷在想什么,再回到前院的时候,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见到姜归宁,态度直接一个大转弯儿l


    ,热络地喊着:“好姐姐,今日是妹妹的错,让您好等!”


    姜归宁听见声音,正欲起身,屁股还没离开凳子,就被林氏给摁下。


    林氏:“姐姐这般做,就是拿妹妹当外人了!”


    她拉着姜归宁的手,隔着条台坐下,叹气道:“都是妹妹的不是,身子骨太弱,刚才走步一急,竟晕了过去。”


    姜归宁根本不知道林氏是怎么晕的,岑聿也不肯说,结合他说林氏对自己不满的前情,甚至以为是被自己儿l子活活给气晕的。


    现在来看……好像没什么事?


    姜归宁没纠结在此,瞧见林氏态度好转,和对方周旋半圈,还是试探着将话题向提亲上带。


    她真情实感:“妹妹就是不知道侑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若肯了解,一定对他满意极了。”


    林氏:“…………”


    满意到惊昏过去的那种吗?


    她扇着扇子,不做声。


    还是姜归宁又说几句,才耐着性子,回了:“早听闻他是个好孩子,也是该好好了解番,一家人总不能做两家事不是?”


    林氏说话间笑容不减,仿佛心里无丝毫不快。


    若是不知道前情的来瞧,定然以为林氏是打心底里满意女儿l的未来夫婿。


    姜归宁神情滞了滞,明显没反应过来:“……?妹妹可是说真的?”


    态度转得如此快,还有些让人生疑。


    林氏微微流露出不赞同的姿态:“婚丧嫁娶,此等大事,我还能诓姐姐不成?”


    她脸上带笑,心里又是一番别的思虑。


    要是能选,她还真不大想要这个女婿。


    往常若按门第和家族声望,她还觉得是懿儿l高攀,出了昨个儿l的事,心里就总是别扭,怄着股气。


    那种事,落在男子身上,是风流,添到女子身上,就成了祸。


    她实在是心疼自己家姑娘。


    好在,还算是有良心的,第二日就来家里提亲。


    做母亲的,到底想的比旁人多三分。


    林氏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实在是强撑,勉强捱过半个时辰。


    岑家是迎娶新妇,家里添人,乔家又不是。


    她看着门外天色,偏头问姜归宁:“姐姐可是要用了午膳再走?”


    这是在无声提醒对方,该走了。


    姜归宁听懂言语里的意思,想想,也没多待,只再提了提,说定然不会落了乔家的面子。


    意思是岑家定会礼重乔家。


    林氏瞧着她的脸,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我们家不是个难相与的,只要两个孩子愿意,做父母的,当然不会做拆姻缘的事,只是——”


    她语句稍停:“未免夜长梦多,能不能在年前将婚事办了?”


    她不知道姜归宁知道多少,人也不愿意冒险,对方既没挑明昨日的事,她就不可能提,只后退一步,委婉着提醒。


    “不是妹妹托大拿乔,实在是


    京中许多人家都喜欢懿儿l,想着让她去做儿l媳。您知道,提早定下,能让各处都歇了心思。”


    说的就是雍王和姚家。


    等婚事落定,可要好好在朝堂上,给他们两家咬下口肉来。


    哪能让自己姑娘平白受了此等苦头。


    姜归宁眨眼,惊了:“……郎有情妾有意的事,还有这么不长眼的来横插一脚?”


    林氏:“…………”


    原来岑家是真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不然哪来的脸面说出“郎情妾意”四个字,也不怕闪了舌头。


    岑聿还算是有良心的,没把事情捅出去。


    林氏幽幽叹气。


    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婿是又爱又恨。


    可在此事上都如此谨慎小心的人,昨天怎的那般糊涂。


    难不成是真喜欢懿儿l,自持不住???


    ……


    午正一过,该走的都走了,乔家重归宁静。


    邓仪也起身告辞,林氏原想亲自送他离府,被邓仪婉拒。


    林氏:“……那便让懿儿l替我送大人吧。”


    邓仪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林氏:“……”


    ……果然。


    她就说邓仪怎么突然变了做派,林氏侧身去看乔昭懿,留了个让她注意的眼神,起身回后院。


    虚与委蛇一早上,累得慌。


    事情既然和邓仪无关,对方和乔昭懿也没深仇,想必不会在乔家为难懿儿l。


    乔昭懿不好不依,陪在邓仪身边向门前走,方嬷嬷和霜露在身后隔了五步远的地方跟着。


    距离不远不近,遇事能护着主子,又能避开主子们的交谈。


    乔昭懿天降梦中情/夫,心情挺好,跟在邓仪身边也不觉得不舒坦了。


    邓仪见她脚步欢快,脸上带笑,表情复杂。


    “你嫁他就如此开心?”


    夫君没有寿数,放在寻常闺阁女子身上,少不得哭上几天几夜。


    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给她留下子嗣。


    夫君早死,又没有孩子傍身,后半辈子可怎么活?


    乔昭懿表情高深:“你不懂。”


    她念了首词:“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不想问邓仪是从哪知道她喜欢岑聿的,现在木已成舟,婚事过了明路,不管哪知道的,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


    她把自己喜欢岑聿的假象做实便是。


    没有什么比大胆表白的情话更直白的了。


    乔昭懿大胆念了首词,正好送邓仪到门口,福礼恭送道:“大人慢走。”


    邓仪连看她数眼,慢条斯理道,“你等我查出来的。”


    乔昭懿镇定:“…………查什么?”


    邓仪盯着她看,“你猜?”


    乔昭懿:“…………”


    ……


    邓仪回宫,先去


    见高蓁。


    高蓁自从昨日在姚府知道岑聿即将娶亲的消息,人就一蹶不振,病殃殃的,躺在小榻上半死不活,明显的神思不属。


    她太难受了。


    邓仪昨天还不知道高蓁怎么了,也没空管她,今天出宫,撞见岑家来提亲,倒是隐隐明白,估计她昨日就知道岑聿和乔昭懿间的事,不然也不会大受打击。


    邓仪想了想:“岑聿今天去乔府提亲了。”


    高蓁:“……”


    高蓁:“…………”


    她猛地从榻上起身,“你说什么?!我死了呜呜呜呜……”


    她泪流满心。


    虽然乔姑娘看着也还行。


    邓仪:“两家的意思,是年前完婚。”


    又是一晴天霹雳。


    高蓁闭上眼睛,安详道:“他成亲的时候,你帮我带话去吧,我怕是不行了。”


    她一想,就心脏疼。


    邓仪不动声色:“你真同意岑聿娶乔姑娘?”


    高蓁:“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人家两情相悦。”


    邓仪:“……?”


    你是不是对两情相悦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能将高蓁直接给忽悠瘸了?


    邓仪若有所思,但始终串联不起事件经过,直到下午,去雍王处打探消息的公公回来,说昨个儿l雍王妃状态不对。


    常伴在贵人身边解闷的公公嘴皮子最是利索,木头都能给说活了,把姚玉雪三分可怜的样描绘成十一分。


    高叙虽赐府另住,但宅子修缮需要时间,起码两个月后才能搬进去,二人现在还住宫内。


    昨个儿l姚玉雪入宫时,眼眶红着,被路过的宫人瞧见了。


    今儿l早朝,高叙和姚晖脸色也奇差。


    邓仪指节轻轻在衣袍上敲了敲,把得到的消息归拢到一起。


    难道是昨日借着寿宴的名头,高叙想对乔昭懿做什么,却被撞破了?


    乔家和岑家都支支吾吾的,摆明了是大事。


    想到高蓁和姜归宁都提到过的“两人互生情意”,邓仪心一跳,或许是昨日为保住乔昭懿,岑聿扯的谎?


    但不至于将自己赔进去吧……


    以岑聿的身份,高叙若真有亏心事,见他还不跟耗子见猫一样。


    他缓缓生出一个无比接近真相的大胆猜测。


    邓仪:“…………”


    这个世界,他有些看不懂了。


    回春晖殿的途中,邓仪一路无言。


    最终没将事情上报,到底是没影的事,都是他的一厢猜测,多说总不好。


    回话时,只说没什么大事,倒是岑家前去提亲。


    周绮摇听着邓仪的复述,无声许久,“他们成亲的时候,你挑些东西送去,就说本宫赏的。”


    不用猜也知道,昨天姚家出了事。


    但岑乔两家都选择私下解决,她也没必要非要个说法。


    诸事已定,何必与岑家起冲突。


    而且岑家娶乔氏女,也挺好,起码前朝安生。


    不过她的两个儿l子真是长大了,竟能逼得岑聿松口提亲。


    还有姚晖……


    周绮摇闭了闭眼,慢慢吐气。


    也不知道这头虎,到底要养到何时。


    ……


    乔朗晚上下值回家,初入前院,就被五个系着巨大红绸的木箱子给惊到。


    绕着看了数眼,匆匆来到后院,用视线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


    林氏见他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有大事要说,屏息等着,心里紧张。


    没想到乔朗左看右看,比她还紧张:“前院怎么回事?有人来送礼?”


    还如此厚?


    林氏眨了眨眼,想起来,“是岑——”


    听她说是,乔朗凌乱起来:“快快快送回去,咱家底子厚,不靠孝敬过活。”


    御史是弹劾监督朝臣的,他们若犯事,直接罪加一等。


    林氏被他一番话弄得有点儿l晕,捋了会,才弄明白,好笑道:“什么贿赂,那是岑家送来的部分聘礼。”


    乔朗:“?”


    林氏:“姜氏早上来家里提亲,我已经允了,估摸着明日后日对方就能带着媒人来家中正式下聘。”


    乔朗:“??”


    他半晌没说话,最后伸手就要摸林氏的额头,皱着眉担忧道:“是不是昨个儿l刺激受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岑家来提什么亲。


    他们两家非亲非故的。


    林氏一拍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才糊涂呢,事是真的,不信你去前院问问。”


    现在提到这个,她就窝火。


    双方主动议亲,和被迫成亲,完全是两码事。


    乔朗听林氏说完来龙去脉,“……?”


    这事情复杂的,比他审的案子还恐怖。


    乔朗一晚上没缓过神,直到临睡前,脱掉官服,换了里衣,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再问一遍:“所以,懿儿l的婚事是解决了?”


    不用假死,也不用上吊或者做姑子去。


    “不解决也得解决,生米都成熟饭了。”林氏翻过身,脸上生愁。


    好歹岑家算有心肝的,没置之不理,愿意负责。


    而且岑家,在乔府当前能选择的范围里,已属不错。


    林氏:“我想过和岑家结亲,可怎么也动过让懿儿l……的念头啊!还好两人没真到那步。”


    乔朗:“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三书六礼都给过了,免得来日生变。”


    “我今日同姜氏说了。”林氏来了精神:“咱可不能让岑家瞧不起,懿儿l也不能受委屈。”


    乔朗:“你的意思——”


    “当然是厚嫁!”林氏撑坐起来,“不仅是银子和庄子铺面的事,就连得力的人都得多陪送些,我听闻岑家不是很安生,虽


    然姜氏看起来不是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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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他早听闻姜归宁是个心眼子实的。


    “就依你的意思办。”乔朗思索片刻:“咱们虽分家,但也是家族的人,懿儿l出嫁,一些人也得出一份。”


    林氏眉梢微挑:“纵使不给,我也得要去。”


    提到本家,她心里有怨。


    乔朗被贬的几年,实在让她见识到世态炎凉。


    现在乔朗自己争气,还和岑家结了亲,岂不是她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乔朗无奈一笑:“……你真是。”


    “真是什么?乔家出多少,我林家分毫不让。”


    林氏此话不假,前头文姐儿l谦哥儿l嫁娶时,林家都送了礼,厚得很。


    林氏算着要给懿儿l的陪嫁,乔朗也回想,自己在本家有没有铺子什么的,都折算出来,给懿儿l做压箱银。


    林氏说着说着,说到陪嫁丫鬟身上,“……得好生挑着,说不准日后还要抬做姨娘——”


    话头一滞。


    林氏忽地没头没尾问道:“昨个儿l岑家的,是不是没碰懿儿l?”


    话有些无理,毕竟乔朗是男人,纵使乔昭懿是他女儿l,也得避讳着点,但林氏此刻什么都顾不上。


    满脑子都是,他没碰懿儿l!没碰懿儿l?!


    安静了好些时候,林氏颤巍巍开口:“你说,是不是岑聿那个方面不行,被懿儿l发现了,这才来求娶?”


    乔朗被问的一愣,好半晌才从剧烈的冲击里回神:“不……不能吧。”


    没听说过岑聿在这方面还有问题。


    林氏不依:“那你说说,世上有几个柳下惠?催/情/香下都忍得住,快赶上湖里的王八了。”


    说不定,王八都没他能忍。


    乔朗:“…………”


    他无言以对。


    “那我近来差人多买些鹿茸鹿血的,给懿儿l带过去?”乔朗斟酌着道。


    也不知道岑聿的病严不严重。


    林氏:“你说要是请两个民间大夫来?”


    “岑家怎么可能同意!”乔朗下意识反驳。


    岑家可是个要脸的。


    林氏:“……差人去鹩儿l市买点助兴的药呢?起码新婚夜得交代过去。”


    她担忧。


    要是新婚夜都不成,懿儿l以后在岑家的日子可就难办了。


    她瞧着姜归宁,不像知道孩子有暗疾。


    只当他们两情相悦。


    也没别的法子,乔朗吐出一口气:“明个儿l我就着手准备,再不行,我给懿儿l准备点蒙汗药,新婚夜给他药晕了,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摆弄。”


    刑部新得了一款药效极强的,一勺下去,牛都能给放倒。


    林氏忧心:“懿儿l一个人能成吗?”


    乔朗不解,耸肩道:“?有什么不成的,给对方衣服扒了,再挠两下,最后再放点血,在被子上一抹不就行了?”


    他以为林氏怕懿儿l害怕,还劝慰:“你放心,懿儿l是个成大事的,绝对干得出来。”


    林氏:“…………”


    好像哪里不太对。


    但又好像没毛病。


    林氏想了想:“那就这么办吧。”


    她嘱托:“催/情的那个别忘多买点!”


    以后也用的上,吃不死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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