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若是还有人在殿内便能看到正阳宫偏殿的帷幔内有一个大鼓包,里面能听到些纸页被翻开的晰晰索索的声音,李崇猫在被子里,就像是上大学的时候仅有的一次在宿舍看那啥的时候一样,虽然大学寝室里面看那东西的人非常多。
但是李崇总还是对这种直面人生交流的场景有着本能的羞耻感,以至于,大学实在好奇忍不住的那一次他是下好了片子戴着耳机,整个人像是被裹紧的蚕茧一样在床上看完的,哦,看的时候他还不忘拉上了床铺上的遮光帘。
但是这一次和那一次完全不一样,那一次他是以完全欣赏,以及好奇的心态看完了诸位老师们的表演,而这一次,虽然2d效果是要比3d差上一次,但是这2d画面他可是以实战为前提看的,那感觉立竿见影地不一样了。
清晨晨雾还未褪去的林间清凉亭中,衣带早已不知被哪个山精野鬼叼跑了,山风骤雨中,香蕊被修长好看的手指弹唱出一股悦耳的乐符,山中开遍的桃花都不及那一抹朱缨让人迷醉眼红。
桃花口清涓潺潺,那无法被画面描绘出的细语呢喃具都淹没在了山风吹拂的树叶沙沙声中,唯有那一抹白玉通向那桃花口。
李崇看的口干舌燥,他怕在床上弄出什么更难看的事儿来,赶紧合上了这一本册子,深呼吸了几次都还没有将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给浇下去,好在他早有准备,后面的浴室中早就备着凉水了,他麻溜利索地泡了一个清凉澡,这才觉得恍若新生。
这么多年李崇在晚膳前跑步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过,三月底的京城早已是处处桃花开,李崇看着那绽放的桃花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天那副画面,草,这和尚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成武五年四月初,天子驾幸江南,只不过李崇无意惊扰臣民,严令各地官员不得列队接驾。
扬州城驿站的快马自城门直奔太守府衙,传的正是陛下密令,周书循理正衣冠便出来接旨,旨意中规中矩就是叮嘱不得惊扰百姓,周书循按例打赏了内官,就见那内官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
“周大人这是陛下给您的密旨,着您要亲自打开,切不可让旁人瞧见。”
周书循连忙拿好,以为李崇定是吩咐了什么要紧的事儿,才会在途中下发密旨,他送走了内官立刻便到了书房,遣退众人打开了密旨,在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这位年少有为,不过而立便官居太守要职的周大人只觉得双目被刺,大脑空白,一整个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深吸了三口气,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才平复了这看到信件之后的心情。
“林叔,备轿,去我哥那。”
林成立刻笑着应了,自从小少爷来了扬州,大少爷也到了这里之后,他只觉得这么多年的日子都没有这么顺心过,虽然兄弟二人不能公开相认,但一个是扬州太守,一个是扬州最大的富商,这两府来往总是少不了的。
“刚才夫人还说晚间去接团哥儿的时
候给大少爷带些刚做好的青团,您若是过去,正好给带去。”
周书循接过了青团,这才向着侧门走。
从太守府中的侧门出去,不过一条街便是这扬州城最大的一座宅院了,宋府的匾额由金丝楠木制成,古朴别致,只是周书循每每过来都少有走正门,而是从离宋离院子最近的东侧门进去,进去便是东花园的竹林。
一座曲折的游廊盘旋其中,透过两侧镂空的雕花窗正能瞧见那静谧幽深的竹林,仿佛远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沿着游廊渐渐向前走,视野便开阔了起来。
假山奇石罗列,别有意境,一座藏书楼倚着假山而建,其后是一重一重的亭台楼,飞檐峭台,连同两侧春光具都倒映在了这尽头的湖水中。
仿佛蓬莱仙境,令人看的目眩神迷,游廊尽头正连着通往湖心亭的浮桥,湖心亭轻纱遮幔,却掩不住里面传出的孩童的笑声和那一抹温和清润带着宠溺的声音。
“伯伯,今天雪球怎么不来了,是不是它不喜欢昨天的鱼?”
一个穿着青葱色灯笼裤的孩童依偎在软塌中靠着的那人的身边,手中拿着最喜欢的小兔子花灯问着,这孩子正是三岁的团哥儿,是周书循的嫡长子。
榻上的人着了松竹色青衫,宽带广袖,姿态松散,满眼都是眼前的孩子,修长的手指握了一方锦帕给怀里的孩子擦了擦吃的像是小花猫一样的脸,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雪球喜欢吃鸡,下次团哥儿用鱼喂福宝,福宝定然喜欢。”
“伯伯我今天可不可以住在你这里啊?”
小团哥儿睁着圆溜溜地大眼睛,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去圈宋离的脖子,奶呼呼地往他身上黏糊,宋离眼底好笑,猜到他这是想要逃学,不肯回家认字,正要开口,另一个清朗的声线响起:
“不行,团哥儿都赖在伯伯这里两日了,再不回家字都不认识你了。”
周书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引得团哥儿向宋离的怀里扎的更猛了,宋离下意识搂住了他的小屁股,就听怀里软糯的声音响起:
“我不要字认识我,伯伯和福宝还有雪球认得我就行了。”
“想住就再住一宿好了,今晚给团哥烤鸡吃好不好?”
宋离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眼睛却看向了眼前的弟弟,周书循看着对团哥儿越发没有底线的自家哥哥有些无奈。
“哥,他都多沉了你还这么抱着,这两日可还有胸闷吗?”
周书循赶紧将那小崽子从宋离的身上拎了下来,宋离靠坐起来一些,五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与从前那个步步谨慎,深怕行差踏错一步的宋督主相比,现在的宋离身上总算多了几分松弛,和那原本就刻在骨子里的清贵。
“好多了,是前几日要下雨天气有些闷,没事儿的,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周书循想起那封密旨,脸色有些不自然:
“啊,没什么,就是明日想带哥去个地方。”
宋离有些好奇:
“什么地方?”
“明天哥就知道了。”
第二日宋离下了轿子的牌匾,微微沉默,看向林成,林成顶着压力开口:
“二少爷是说来这里,没走错。”
宋离抬步进去,就见这往日十分热闹的扬州第一花楼此刻却颇为清净,妈妈自是认得这位贵客的,扬州城的首富谁人不知?只是宋家的家主却甚少来这里,今日却大手笔地包了花楼,想起屋里那位京城来的第一公子,没想到这宋家的主子原是好这口儿。
宋离不知弟弟怎么会引着他来这里,就见妈妈谄媚道:
“公子这边请,里面那美人是有贵人为您准备的,请。”
宋离微微挑眉,贵客?
他缓步入了内室,抬手挑起了珠帘,外侧丝竹管乐便响了起来,这乐曲婉转令人迷醉,却见里侧的床榻外重重帷幔都被放了下来,透过西纱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书循不会无缘无故带他来这里,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上前一层一层地调开帷幔。
里面的人影越发清晰,床榻上的人一身朱红色纱衣,墨色长发松散地被绾在脑后,以手撑着头,光洁的额头上用朱砂点了一朵红莲,莲瓣竞相绽放,纤长浓密的黑眸中带着近乎妖冶危险得的流光,刹那间,宋离的心都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心口的跳动悸动虚快。
榻上的人,抬起手,指尖触及宋离腰间的玉带,一勾,顺势上前,贴住他的腰身:
“宋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慢啊?可叫人家好等?”
宋离感觉到鼻间的呼吸都有些灼热,眼中的惊喜不加遮掩:
“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人用吻封住了嘴,随即便被拉着到了榻上,玉带尽除,胸口间一双有些灼热的手便探.了进来,李崇学着那画中的模样,指尖微微一.捻:
“嗯...”
唇齿间交融,身子仿佛沉入了水下扁舟,随着浪潮浮动,手下的触感越发细腻,轻轻的战栗感在两人之间传递,忍不住的迷醉,沉沦。
吮.吸声回荡在了帷幔间,忍不住地抬手将对方融入自己的怀抱,一片一片的衣片落下,忽然里面帷幔翻飞,一抹红色抱着怀中的人翩然而出,从后门到了这园子连通的温泉池,这元春楼之所以是扬州第一楼,自是有其独到之处。
这链接着寝帐的温泉便是其绝色之地,四周翠竹环绕,荫蔽幽静:
“嗯,憬琛...”
一个细吻落在了那人清瘦的锁骨上,妖冶一般地眸子低垂,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
“我在。”
有些苍白的皮肤上瞬间被印了一枚红痕。
还不待宋离说什么,身边的人便像是游鱼一样滑到了水中,随后便引得人手指抓紧了池沿:
“嗯,出来...”
他抬手去抓,却被李崇躲开,气泡在水面上竞相追逐,宋离呼吸渐渐凌乱,身子不受控地缓
缓滑向水中。
直到那个人影破水而出,水印着李崇额角的那朵红莲越发的夺目,宋离被他激出了几分火气,手扣住了这人的手腕,便要将人带出水中好好收拾,却被李崇拉住,那双方才极尽妖娆的目光此刻晶晶亮,抬手便翻开了一侧的一只匣子。
里面的东西自是他们寻常用惯的东西,但是宋离此刻看着这一匣子的东西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外面有人候着,抬手挡住了李崇的脸便吩咐候着的人去取了药来。
李崇的目光这才有些发紧,想要阻止却见宋离的目光不善,且对他出了手,他没忍住地叫了出来。
一枚小小的药丸被呈了上来,宋离就了水服下,这药他寻常也很少吃,只怕李崇会担心,只是这两年身子休养的还好,才会偶尔用它助兴,药效需要一会儿,他也不急,便和怀里人慢慢磨着,他没有问本应该后天才到皇驾,怎么今天他会提前出现在这儿。
人都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如此久别那些旁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今天的李崇格外地热情,弄的宋离的兴致也很高,他抬手轻轻顺着他被水打湿的长发:
“今日怎么这么懂事儿?嗯?”
李崇就像是被金主养的贴心的小情人一样,乖乖巧巧地粘着他,用手圈着人清瘦的腰身:
“宋老板腰缠万贯,又常常为我一掷千金,我还不伺候好了?哪能那么不懂事儿呢?”
这话说的真是要多懂事儿就有多懂事儿,宋离在他的唇上轻轻蹭了一下,却故作默然地开口:
“原是因为银子啊,那倒是多亏我银子多了。”
李崇一听就暗道不好,立刻整个人都凑了过去:
“我胡说的,我就是馋你身子。”
宋离鸦羽一般地睫毛轻垂,目光似乎都低落在了水中:
“哦?听闻陛下流连了几日京城的风华楼,留宿三日,倒是不知道我这残躯如何和京城中那些风华绝代的公子比了?”
“胡说,什么残躯,明明是矜贵的娇躯,谁能和你比?”
“又老又残的人,也就你喜欢。”
李崇笑了,他们家这位偶尔也是颇会接他戏的,甚至前两年还不显,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聚少离多,这人倒是比从前年轻的时候更喜欢听他哄了。
他轻轻亲了那人的耳垂,用牙轻轻磨了一下:
“我是天子,当今天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宋公子还想如何?”
宋离身上渐渐发热,他知道是药效上来了,便拉着李崇想要进屋,却不想那人不肯走,李崇趴在了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看过一幅图,就是在这竹林中的温泉里,我惦记好久了,陪我试试吧。”
一双清亮的双眸不复刚才的妖冶勾人,反而如福宝的目光一样,清澈可爱,满眼都似乎在说“就在这里吧,我好想在这里”。
宋离不知他在京城这几个月都看了什么鬼迷日眼的东西,但是此刻却也实在无法拒绝他的目光,这才顺了他
的意。
每一次用药李崇都分外珍惜和心疼_[,但是身后的人似乎有透视眼一样,每每这个时候,便有轻巧的吻落在他的颈侧。
直到躺在榻上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宋离将人揽在了怀里,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可真是能折腾,我还想着呢,书循怎么好端端带我来这等地方。”
“好不容易南巡,想着早点儿见到你,你放心,南巡是走水路,沿途停靠也不下船,船上有人守着呢,我这才快马过来。”
宋离有些担心地低头去瞧:
“腿上怎么样?”
李崇抬起腿给他看:
“你看,好好的呢,还当我是当初那个不会骑马的废物呢?”
天子南巡排场比赶路重要,走水路更是慢,所以他这才能提前一天多过来,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跳下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套杯子,亲自斟了茶凑上来:
“来,请你喝茶。”
宋离不疑有他直接接过了杯子,刚刚要往唇边凑却扫见了这茶盏上的春.宫.图,这茶盏胎身极为轻薄,透着里面淡橘色的茶汤煞是好看,但是此刻这极为难得茶盏上却画着两个正在..的两个男子。
虽然画面不.雅,但是画工却极为精湛,那画中人似迷醉似苦痛的神色都描绘地极为清晰,甚至身上被那里面盛着的茶汤一映,那两个人物越发地活灵活现。
“你哪弄的这些东西?”
宋离的言语有些嗔怪,李崇笑着饮了里面的茶水:
“哎哎哎,可不是我让人做的啊,这是年后抄家抄出来的,入库的正是张冲他儿子,正巧那个时候我让张冲去寻些图画,他便给截了下来送进宫中,我见着画的好就留下了,不然这东西丢了也可惜,又不能赏出去,只得我们自己享受了。”
宋离听着他的话头,想起了他刚才的那些个花样,耳根还有些红:
“你叫人寻那些东西做什么?”
李崇却是揶揄地凑过来:
“难道你刚才不舒服吗?”
宋离并不答他,李崇搂着人的腰轻轻晃了晃:
“这叫技术交流,我们俩洁身自好,这常年闭关锁国的,不知道这外面的楼里吃的这么好,我发誓啊,我去楼里可只是去交流技术去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是一样没干。”
宋离微微眯眼,侧过了身子,瞧了瞧身边这个越发不老实的人:
“我倒是很想知道陛下是如何交流的?”
李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就,就让人开了一间视角好的房,然后,然后用烟头将纱帐烫个洞,再然后就把眼睛凑上去交流呗...”
饶是宋离这几年已经时常被李崇的一些奇葩行为弄的对万事波澜不惊了,但是听闻此事还是震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堂堂大梁的皇帝,看些小图小画也就算了,竟然跑到,跑到花楼做这种事儿?
还不等他说什么,眼睛便被一只大手给捂上了:
“不许这么看着我,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吗?再说,你刚才不舒服,不开心吗?我学到的这些都是大家实践我总结得出的,经得起考验和推敲的。”
宋离简直是被他这狡辩的能力给逗笑了,抬手拿下了这人遮着他眼睛的手:
“这说的,好似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就是你得了便宜你还不承认。”
“哦?刚还说要伺候好我,现在就觉得我得了便宜了?嗯?”
宋离轻轻捏起李崇脸上的软肉,眉眼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李崇握住了他的手:
“没有,我们这是共同得便宜。”
宋离轻轻挑眉开口:
“陛下这么刻苦,不会只学会了刚才那三板斧吧?”
说起这个李崇可就来了兴致,眼中都晶亮了起来:
“哪能啊?我和你说,我得了一本秘籍,堪称此道绝学,叫《春风十八式》,你懂得,十八.式,我保证南巡期间,叫你日日新鲜,晚晚舒爽。”
李崇好像是一只得意的小猫儿一样,一边说一边在宋离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只差没有在床上打个滚了。
这雀跃的心情一看就知道已经惦记好久了,宋离都被他这架势给弄的哭笑不得,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怎么这次出来了这么久,瞧把家里这个给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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