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应在财务部核对了一下午欠的烂账,又和谢云钰商讨了接下去的投资项目。
出公司时外面天色黑沉,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洛应的手机很安静,一下午都没有接到过路让的电话。
他说要来接自己下班却没声音,是在忙么?
这里距离路让的公司完全反方向,加上堵车至少得开一小时
想到自己没说过公司的名称,路让是怎么知道具体位置的呢?
夜晚的冷风吹来,冻得洛应打了个哆嗦。
算了,管他呢。
洛应走出大门,路边停着的跑车突然亮起了车灯。
明晃晃的,照得人刺眼。
“洛应。”
跑车上下来个人,听声音就知道是路让。
这辆车他在楼上和谢云钰谈事的时候就瞥见过,估摸着停了有两小时了。
洛应眯了眯眼,他不打算用“久等了”这种话做开场寒暄。
他直截了当地道:“路让,我饿了。”
语气像在撒娇,尾调还刻意地拉长了。
他知道这种最能拢获男人的心。
路让果然愣了下,深邃的眼中溢满温柔。
他揽过洛应的肩把人送进车里,自己再坐回驾驶座。
“晚上想吃什么?”
海都出名的餐厅洛应都吃腻了,而且还很容易遇到圈子里的熟人。
洛应实在不想碰到那群人,他不知道能去哪里吃,也不知道吃什么。
沉思了会,洛应笑盈盈地说:“想吃你煮的面条了,就是高中时你常做的那个。”
洛应笑起来很漂亮,像春日里盛放的繁花。
笑完睁开眼,瞳仁亮晃晃的,看得人心醉。
路让看着他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开车。
“……行啊。你要求倒是不高。”
这次路让没把洛应带回酒店,而是直接回了家。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停稳,洛应跟着路让下车。
车库宽敞明亮,几十辆崭新的豪车停在车位上,这里面还有很多洛应都买不到的限量款。
靠,做演员的片酬都这么高了?
早知道这样,当年洛霄河说要送洛应进娱乐圈他就该答应的。
一想到能赚钱,洛应突然不怎么反感娱乐圈了。
洛应跟着路让走进电梯,半透明的电梯升空时洛应才发现脚下这片辉煌灯火是海都的市中心。
他们不是在普通的住宅小区或者别墅里,看这方位似乎是前几年新改建的商务大楼,开发商把它新命名为“广心大厦”,建成的时候还被媒体们冠上“海都第一楼”的称号。
洛应看着电梯按钮上唯一的楼层字数,歪头明知故问:“你住这儿?”
路让墨眉一挑,似是在说“很明显”。
电梯越升越高,脚下的灯光已是星星点点。
清脆的到达叮咛响起,洛应循声转身,两扇金属门缓缓移开,迎接视觉的是干净宽敞的大厅和两侧三层楼相叠的大平层,里面的每层都用大片玻璃封起,站在大厅里一眼就能望到这三层楼内摆放的家具。
原来洛应好友圈里大家一直好奇的海都第一楼顶层公寓的主人,是他老同学路让。
洛应趁着路让煮面的时间四处参观,他以前也不是没去过路让家,只是那时候路让和他爸妈都还住在海都老城区的旧公寓里,这很难让他将眼前的富丽雅居相关联。
不过他留学那段时间也听说过路让其实是个富三代,爸妈年轻的时候为爱私奔,前几年爷爷过世了家里人才接他爸回去继承家产,据说还是江都的某个豪门世家。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家底厚实,单靠路让的片酬能支持养他的那五千万一个月的“工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在网页上搜索过“路让”的名字,这会儿手机推送的热点话题都是跟娱乐圈相关了。
什么顶流约会被拍,某歌手酒后闹事,xx影片即将上映等等。
在这之中,还夹杂了条他爸洛霄河卷款失联的话题热搜。
洛应看着就心烦,索性把手机关了往兜里一揣,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路让在厨房里忙活完,嗓音清亮地叫洛应去吃面。
洛应坐到餐桌前,浑身散发的气质不像是被包养的金丝雀,反倒像个矜贵的小少爷。
小少爷正满脸沉闷地等着路让端面来。
遥想当初读书的时候洛应嘴挑得很,唯独路让做的冬菜肉丝面他不挑,还很喜欢吃,后来跟路让分别了,他再吃厨师做的,怎么尝都不对味。
洛应挑着面条入口,味道还跟以前一样,他看到路让眼中看似漫不经心却闪着等待好评的神情,想起了某个夏日里,年少的路让第一次把自己带回他家,在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路让撑着胳膊坐在洛应对面,干净明亮的黑眸中透露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时空交错,多年前的少年和面前的男人同时开口:“好吃吗?”
洛应茫然的目光慢慢汇聚在路让成熟的俊脸上,他低下头想说好吃,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还不错”。
就跟当年的回答如出一辙。
两个太久没见、又不在同个圈子里的人着实难找合适的话题聊天。
从昨天到现在,洛应除了心情好撩拨一下路让外,两人几乎零交流。
晚上洗漱完,房间内依旧只留了床头灯。
路让正靠在床上办公,腿上的笔记本发出微弱的光。
洛应想着两个人继续沉默也不是办法,谈恋爱要真是这样,那他得窒息死。
他慢悠悠钻进被窝里。
被子绵延起伏,不久洛应的脑袋就从路让手边钻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他眼睛亮亮的,颇为好奇地盯着路让的脸。
“工作。”
路让目光不移,看上去专注得很。
洛应不理解大晚上为什么还要工作,至少他可从没这么累着自己。
“你的工作这么忙吗?”
“新改的剧本发来了,明天开拍,我需要先看一遍。”
“哦。”洛应无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起哪门子劲,下巴靠在路让胸膛,晃晃脑袋,手指摸摸人家的喉结,颇有一番要打扰路让工作的意思。
路让顺势揉揉他的头发,手掌一路下滑到分明的脊背,然后停在了腰间,指腹隔着睡衣轻轻揉按那凹下的曲线。
突如其来的抚摸激得洛应浑身不自在,路让似乎很清楚那里是他的敏感地。
洛应好歹是个彻头彻尾的gay,哪经得住这样的动作。
他仰起脖子看看路让,眼中覆上情欲,两颗瞳仁亮得像琥珀,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好似在说“快来睡我”!
但路让就像刚下山的和尚,气定神闲的。
盯着电脑的目光丝毫未动,另只空闲的手时不时还移动一下光标。
都他妈到这份上了,还无动于衷?
洛应活了二十六年,到哪会没人主动贴上来?
他这会儿就差把屁股撅起来提示路让来干自己了。
洛应气血上涌,都快炸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面前好不容易有个能看得上眼的男人,还他妈撩不动。
难不成是路让在为了初恋守身如玉?
那难受的也不能是他吧……
这都花钱找替身了,就不能把替身的事儿贯彻到底?
洛应从不以纯情处男自持,他清楚自己闷骚得很,只是现在路让既然撩不动,他也不想上赶着把自己送出去,那太傻逼了。
他垮着脸靠在路让胸膛,无聊了就看看屏幕里的剧本。
屏幕上的字密密麻麻,这一句标红那一句标绿,跟凑红绿灯似的。
这要换做是股票,洛应估计会看得认真些。
看了没一会洛应就熬不住了,这剧本着实催眠。
他眼皮子搭下来,也懒得挪位置,直接靠在路让身上睡着了。
晚上做梦,洛应梦到了自己出国的前一晚。
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和高中同学组织给他开送行party,路让也在其中。
洛应作为主角被灌得酒最多,包厢里不知道谁点了陪酒,还往洛应这塞了俩“小鸭子”。
“我操,我说了我不吃这口!”
小鸭子谄媚得很,硬要往洛应身上贴,被他推开好几次还要凑上来。
最后还是路让把人赶走的。
喝多了洛应就困,他缩在沙发里听着别人嗷嗷唱歌,吵得要命。
路让就坐在他身边,渴了招呼他买水,想上厕所招呼他来搀扶。
后来梦里画面一转,变成了明亮安静的厕所。
洛应坐在洗手池上,两腿荡下来,双手环着路让的脖子。
他仰起头露出漂亮的脖子,倾身咬住了路让的嘴唇。
路让用身体挤开他的膝盖,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吻。
两个男孩青涩懵懂,不知道怎么热吻,只能相互贪婪地掠夺对方的气息。
梦境开始变得模糊,他和路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光了身子滚在床上缠绵,两人互相抚摸互相亲吻着对方。
欲望在夜里逐渐被放大,头顶的灯光刺眼,洛应迷迷糊糊地用手遮着眼睛,却被路让一次次抓开。
路让俯身在他肌肤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从不熟练的探寻到彻底疯狂,这一晚记不清有多少次旖旎碰撞,液体和汗水混在一起湿了大片床单,再强劲的空调冷气也压不住燃起的□□。
直到洛应疲惫昏睡,这场纠缠才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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