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你怎么还没睡啊!”
洛应手扶着墙换鞋,气势软弱,有点儿不知所措。
“在等你回来。”
路让放下杂志,往门口走来。
洛应直挺挺愣在那里,本来还想着他回家的时候路让一定睡着了。
面对漆黑的屋子,他都想好要怎么安慰自己,结果碰上了这出。
“干嘛等我,已经很晚了。”
路让过来单手搂住洛应的腰,俯身贴近他,鼻尖凑近他的嘴唇。
洛应被这近距离的暧昧举动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别开脸,又被路让捏住了下巴。
“喝洋酒了?”
路让的声音颇有磁性,他在洛应唇上亲了口,点到为止。
“看样子还喝了不少。”
路让撒了手,松开洛应。
丝绒缎面的睡袍外套很有质感,下垂的衣摆随着路让离开的步伐摆动。
洛应歪头看看路让的背影,真是奇了怪了。
这大半夜特地等他回来却没有兴师问罪,也没问自己去了哪里,和谁喝的酒。
那他不睡觉在干等什么啊?不理解。
管他呢,这样也好,省得他费口舌解释。
想到马上又要过去一个月,自己该发工资了。
洛应套起拖鞋追过去,路让已经在厨房里捣弄夜宵了。
他站到路让面前,隔着厨房的吧台,伸出手摊开。
路让微微颦眉,眼中不解。
洛应扬起脸蛋,摊着的手微握,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搓了搓:“老板,工资。“
路让眼里闪过恍然大悟,他勾起嘴角,想笑,忍住了。
“知道了,明天发。”
洛应撅噘嘴,觉得在路让这儿讨薪简单极了。
一想到马上入账五千万,白天憋着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欠身趴在吧台上,两手支着下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嫩红的嘴唇抿了抿,挤出个娇作柔媚的眼神,抛向路让。
“路让,和我谈恋爱的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路让欣欣然收下洛应的媚眼,大手覆在洛应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说:“当然。”
“那……”
吧台下,洛应的脚蹭蹭路让的腿,颇有一番暗示。
路让不动声色地扬眉:“嗯?”
洛应咧嘴笑笑,商量道:“那能加工资么?”
路让说:“你想要多少?”
见人家这么爽快,先提议的洛应倒不好意思起来:“你看着加呗。”
“好。”
嵌入式的微波炉发出干脆的叮咛,路让转身从里面端出碗清淡的菜粥。
他将碗端到洛应面前:“喝点,给你准备的。”
“我提前做好了等你,还以为你回来的早,结果放凉了,又重新给你加热了一下。”
“小心烫。”
洛应一直有个习惯,要是聚会喝酒超过零点,他睡前就得喝碗粥垫垫,不然第二天起床了胃难受。
他盯着瓷碗里的粥,白白的,菜叶混着肉丝,看着就很清淡暖胃。
没想到路让还会记得他的这个习惯呢。
咦?不对。
路让为什么会提前做好?
他怎么会在回来前就知道自己去喝酒的?
洛应抬起眸:“你怎么会知道……”
路让笑笑,仿佛掌握全局:“你以为你去的是谁的俱乐部。”
“啊?谁的?”
洛应还在发懵疑惑,随即便听路让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路让解释说:“晚上正好去那查账,看到你和谢云钰了。”
洛应顿感路让的业务扩展得真广,他从路让这捞到的钱又花回了路让兜里。
“怪不得那个经理送了我们那么多酒,我以为是vip专享呢。”
“是嘛?”
路让见洛应没喝粥,他舀了勺吹冷,送到洛应嘴边喂他喝。
洛应张着小嘴嗦口粥,含糊不清道:“是啊,没喝完,被我存了。”
“我还怕你会喝多,特意叫他多关照一下你。”
估计那经理是把洛应当成路让娱乐圈里的合作伙伴了。
以为路让说的“关照”是多送点酒,提高客户的体验感。
洛应嚼着肉丝:“他可能会错意了。”
牙齿张合间,口腔一阵疼痛,洛应“嘶”地叫了声。
路让放下碗关切:“怎么了?”
突然的痛感把洛应的泪腺都刺激到了,泪水涌在眼眶里,亮莹莹的,还沾湿了睫毛。
“不小心咬到了。”
他委屈巴巴地揪着下嘴唇,试图把咬破的地方给路让看。
路让连忙扯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掉渗出来的血丝。
止住血,路让又从药箱里拿来了防止溃疡的漱口水。
一套流程下来,粥是不能喝了,洛应无奈地被路让揪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路让没在卧室。
透过落地的封层玻璃,洛应看到楼上转角的书房开着灯。
估计他是去工作了。
路让好像要管理两个公司。
一个是他的家族企业,另一个则是他自己创立的娱乐公司。
凡是遇到和家族企业相关的工作内容,路让都会在书房里办公。
洛应没事也不会上楼打扰他。
只不过都这么晚了还忙什么工作,不睡觉啦!
洛应在下面犹豫再三,最终决定上楼催人睡觉。
上了楼,书房的门虚掩着,路让似乎在和谁通电话。
“什么照片?那张吗,当时他自己拍的。”
“还是屏保壁纸,一直没换过。”
“能怕谁看到,看到就看到了。”
“他早把以前的事忘了,我还去问什么分手原因,找虐?”
“……我当然想过要和他结婚。”
“替身?洛应自以为是而已。”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等你回国了再聊。”
洛应站在书房门口听得很清楚。
路让在和别人聊他的初恋。
他和初恋的合照依旧是手机壁纸,这么多年没有换过,并不像叶席瑢说的那样“估计早删了”。
他甚至也不怕洛应哪天会看到他们的合照,不怕洛应心里膈应。
他们现在可能还有联系方式,路让小心翼翼到连被甩的原因都不敢去问人家。
最关键是他还想过要和那个初恋对象结婚!
而洛应本人,在路让眼中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替身罢了。
书房内的灯光从虚掩的门缝透出来,洛应往旁边站了点,躲进阴影处,避开那束光。
此刻他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洛应虽然一直本着只赚钱捞金,走肾不走心的理念。
但真真实实听到这些话时,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像现在这种情况,洛应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作为替身,这时候会愤怒地冲进去质问金主为什么侮辱自己,然后互相撕破脸分手。
不过,谁让电视剧里的金主只给五十万一年呢,替身会提分手再正常不过了。
不像洛应,他这会儿在路让身上赚的可是五千万一个月。
赚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谁会和五千万一个月过不去呢?
洛萧河曾说过,对待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人,就应该对他的言行适度忍让。
行吧。
仔细想想洛应觉得路让评价的也没错。
他确实挺自以为是的。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儿的人,心高气傲从不虚心。
书房里隐约有了翻找的动静,洛应已经没了催路让早点睡的好心情。
下楼前,洛应对着书房的门怒瞠。
你爱熬多晚熬多晚去吧!爷先睡了!
时间越来越晚,洛应托酒精的作用睡得很快。
半梦半醒时,他仿佛听到了房门锁转动的声音。
床垫微凹陷下去,被子轻轻撩开一角。
一个暖暖的身体贴近了洛应的后背。
他呢喃着动了动,接着被路让揽过腰,搂进了怀里。
结实的胸膛隔着薄睡衣紧贴着他的后背。
睡梦中洛应还不忘和路让作对。
他烦躁地甩开腰间的手,往旁边扭身。
路让又一次贴上来,搂住了他。
洛应不爽地扭了扭身体,没挣开,皱皱眉,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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