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一路向东走了几天,还是不见晏泽宁人影,她有些焦虑,晏泽宁眼睛看不见,又把盲棍给了她,身上没钱,而且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他该怎么生活。
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差,师尊怎么跑那么快呢。
路上遇见行人,池榆向他们打听了晏泽宁的行踪,路人告诉她:
“栓眼带的?好像遇见过一个,走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池榆听着,又急又气又想笑。
她又不是鬼,能把他给抓去吃了,为了躲她,至于吗……
一路东行的晏泽宁,并没有池榆想象中过得惨。
渴了他就去喝小溪里的水,饿了就去林子里打兔子吃,虽然总是烤焦,找不到路就去问行人。
虽然偶有磨难,但他还是到了下一个城市——茂城。
茂城属于东西南北交汇之处的城市,多有人在此处停留,久不久之,这里就成为了中转站,因此商业兴盛,出了许多有名的巨贾,比起碧溪城更加繁荣,规模也更大。
晏泽宁与池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这座城。
这里人流量大,池榆进了城之后,满眼都是头,挤都挤不走,所以根本没办法找人,两人就在相差不远的地方错过。
月兔凌空。
一道黑影站在茂城最高塔的塔尖上,冷风凌冽,树影绰约。
四只耳闭眼,周围的杂音被他摒弃在脑后,他的注意力全在池榆与晏泽宁身上,燕欢的一群纸鸽在四只耳头顶盘旋。
“去跟坊主说,那小娘们与那小白脸分开,他们好像散伙了,那小娘们还一直跟在小白脸的屁股后面。”
“他们的底细还看不出来,这十来天都没与人斗争。”
“他们分开正好,还正愁他俩呆在一起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但他们俩如今在一家客栈,我们得尽量不要让他们再碰到一起。”
四只耳说完,那群纸鸽子就咕咕飞走了。
这时街上已经没人了,冷冷清清的,晏泽宁因为没钱,像一根孤竹直立在客栈屋檐下。
池榆在客栈二楼休息,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月亮。
池榆不会想到,她找的人与她呆在同一家客栈。
晏泽宁也不会想到,他想躲的人与他呆在同一家客栈。
……
燕欢收到了四只耳的消息,紧皱眉头,一番思索后,决定今晚就动手。
他用鸽子给昌三娘和周龙虎发了信息,拿起阵盘,缩地成寸到了茂城。
他到时,昌三娘三人已等了许久。
“坊主,怎么弄?”周龙虎问。
燕欢拿出阵盘,念了口诀,阵盘缓缓变大,升到客栈上空,散发出幽幽黄光。
“我下了迷魂阵,他们在这阵中呆得越久,损耗的精力便越大,而呆满了三个时辰,他们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到时候,这二人就任我们宰割。所以不必与这二人真刀真枪正面相争,这样做最能减少损失。”
周龙虎不由得道了一声坊主真是深谋远虑。
燕欢望了望这几个杂修,眯着眼睛说:
“还有一事,这迷魂阵需要阵眼,阵眼越多越安稳。”
昌三娘接着道:“坊主的意思是,要我们这几个去做阵眼。”
燕欢点头,“三娘与四只耳入那男人的迷境,做那男人的阵眼。而龙虎,你就入那女人的迷境吧。切记,你们会在他们的迷境中扮演角色,千万不能太出格,让他们惊醒。”
这三人听从燕欢的安排,进入迷魂阵中,就地打坐,而燕欢则在外维持迷魂阵的稳定运行。
池榆的迷境中。
“叮铃铃,懒猪起床了!懒猪起床了!”一只手从被窝中伸出来,按住了闹铃。
“还没睡够呢,怎么就响了。”池榆一边抱怨着一边起床。
穿衣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池榆,起床上课了。”池榆不耐烦回了一声,“知道了,不正在起吗?”
穿好衣服后,池榆刷牙洗脸。饭桌上是一碗面,她一口气吃完,嘬了两口汤,旁边传来声音,“慢点吃,一天天急的,早点起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池榆把碗放下,拿纸把嘴一抹,“妈,我先走了,别一天到晚唠唠叨叨的,老的快。”
进了学校,一路上都有人跟池榆打招呼,“早啊,早啊。”池榆笑着回应。
她进了教室,拿出数学书,准备上今天的第一节课。
班主任老师走了进来,“把书放下,今天我们先来认识一个转学生。”
“来,转学生,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池榆望向讲台,是一个长相非常老成的同学,适合在抗战剧中演宁死不屈的战士。
而这个转学生就是进来做阵眼的周龙虎,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不由得暗想,这小娘皮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怎么想出来这些奇形怪状,没见过的玩意儿。
自我介绍,那又是什么东西。
班主任催促道:“快点,别耽误同学们上课,每个人浪费一分钟,你就浪费了四十分钟。名字、性别、爱好你不会说吗?”
周龙虎听后,谁不会呢,于是扯着嗓门大叫:“我叫周雪梅。”
什么?他为什么会说他叫周雪梅!明明他想说他叫周龙虎的!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周龙虎不知道,做了阵眼,他若要主动报身份,只能报真实的身份。
哎!说了也没什么,反正这个小娘皮到最后也是死。
“我的爱好,作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我当然喜欢捧花魁!”
不出所料,底下出来一阵哄笑。
“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叫女孩子的名字。”
“还追花魁,电视剧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周龙虎听后,心中暴怒,恨不得一拳揍翻底下的人。想到进来时坊主对他们说的话,他还是捏着拳头忍住了。
班主任指着池榆,“你就坐她旁边吧。”
池榆收拾一旁桌子上的杂物,给周龙虎腾出了位置。
周龙虎大大咧咧坐下,池榆看了他一眼,问:“周雪梅,你书呢。”
周龙虎一拳打在池榆桌子上,桌子被打了一个洞,“不要叫我周雪梅!”他暴怒道。
池榆看着周龙虎拳头上流出的丝丝血迹,弱弱地问了一句:
“同学,要不要让我带你到医务室啊,我桌子上有个钉子,得了破伤风就不太好了。”
医务室内。
池榆在替周龙虎包扎伤口,一圈一圈绷带缠着他的手,活像个包子,池榆看着,不由得笑了。
一边笑,池榆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地问:“你父母为什么会给你取这个名字啊。”
周龙虎一听,还想发作,但看到池榆认真看着他伤口的样子,他眼珠子往上转,还是说了原因。
池榆听了,感叹道:“那不是说明你父母很爱你吗。”
“而且……”
“而且什么?”周龙虎急着问。
“雪梅这个名字也很可爱啊!”池榆咧开嘴,笑得傻乎乎的。周龙虎哪听过这种话,听得脑袋发昏,脸色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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