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签售台上的时候, 商展外面人群攒动，乌泱泱一片，陆陆续续地从往厂里走, 然后心照不宣地拍成规矩的长队, 拍照摄影的响声几乎要盖过保安维持秩序的声音。
云菁本身长得就极美，今天的妆造又存了点小心思，服饰都是参考着《蒹葭刀》的世界背景搭配的，整个人远远看着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排在最前面的女生迟疑地走了过去, “小富猪太太……？”
云菁看她半天没有把书拿过来让自己签名, 抬头疑惑地望了一眼她，“怎么了？是要签名吗？”
美貌在眼中无限放大，女生的脸一瞬间从头红到脖子, 她摇摇头有点头, 把书递过去以后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头一次来，我已经喜欢你三年啦！”
竟然是自己大学时候的粉丝, 云菁眸光一亮，笑得更真切了些，“真的哇？”
她和煦的态度感染了对面，女生说起话来也顺畅多了, “嗯嗯, 当时我就是看您画捷尔森裸体……”
云菁双手合十，恳切的目光让女生停住了话。
在网上可以说骚话画瑟图，但是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这个是真的有亿点社死。
女生也后知后觉地琢磨出来了，立马绷紧嘴巴, 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她声音很小, “我去年还抽到了劳斯的免费单，画了查森的梦女图呢。”
“老板xxl！”
是那个叫李淑良的女孩儿，从她发文怼父母后，原本的社交账号也停止了更新，再也没出现过。现在看她的状态还不错，想来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女生展颜一笑，“劳斯帮我写个to签吧，to李抒靓，抒情的抒，靓丽的靓。”
云菁在to签旁边写了一段祝福语，还按照记忆里的梦女图，画了一个q版的李抒靓。
“祝你径情直遂青云万里啊李抒靓。”
第一签就碰上了熟悉的人，云菁对接下来的人态度都出奇得和善。
当然，他们大都也只是要个to签和合照，连小人头像这种要求都很少提，有些更害羞的甚至拍照时手都在发抖。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被问及到胸围多大的时候，人群嘈杂的声音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云菁身边的保镖往她身边走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说话的男人。
都不用云菁开口，场里的读者以及自发地抨击起了他。
“你他妈说什么呢？”
“有病吧？什么人？敢再说一遍吗？”
……
一人一口唾沫，有激动地已经握着拳头往他这走了。男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拿着书骂骂咧咧地就要往出走。
“等下。”云菁不紧不慢地叫住了人，“你不会觉得口嗨不犯法吧？”
这人被闻讯而来的警察扣走后，云菁能感觉到潜在的蠢蠢欲动的人都乖觉了不少。
……
签售会一直维持到晚上五点，还有很多读者在场里没离开。
云菁捏着酸疼的手腕，连打招呼的动作都抬不起来了，只好冲这个笑笑，再冲那个wink。
“好了，姑奶奶，别招蜂引蝶。”
陈僖仪伸手把她的脸扳回来了，再撩一会儿她的粉丝脸上都要着火了。
“签售会的反响是真不错啊。”陈僖仪美滋滋，感觉自己的钱包都要更鼓一些了。
云菁好奇，“你怎么知道？”
“你看社交软件啊，没准这会儿你的账号都炸了。”
云菁展开双手，言简意骇，“四肢僵劲。”
现在的云菁在她眼前就是一座会移动且无限繁殖的金山，陈僖仪殷勤地打开了自己的社交媒体。
原本在早上挂在热搜尾端的#飞天小富猪签售会#已经被顶到了第一。
云菁努了努嘴，眼睛盯在了那一条#飞天小富猪好美#的词条上，“我要看这个。”
“回家再看？”
身后的车窗被打开一半，林淮礼的声音从窗缝中传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来？”
“不是你不想让我见人吗？”
林淮礼的声音平淡，可云菁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这不是怕他太过帅气，影响签售会的秩序么。
云菁自觉最见不得帅哥难过了，她坐到了后排，关上了车窗，倾斜着身体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么帅的老公，我肯定要好好藏起来的。”
司机习以为常，并默默升起了挡板。
好在林淮礼还尚存理智，没有在车里就擦枪走火，他伸手用指腹蹭掉了云菁嘴角划出去的口红，转移了话题，“年假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有想去的地方吗？”
哦，竟然已经快过年了。
云菁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骚话止不住，“想去哥哥心里。”
虽然习惯了，但是林淮礼还是不能很快地回上她的话，他心中猛然一跳，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云菁的发梢开口道：“已经在了。”
“什么时候呀？”云菁仰起脖子，下巴抵在他的锁骨处契而不舍地追问。
林淮礼微微怔住。
好半晌他笃定地回答，“第十七次见面。”
“第十七次？”云菁努力回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胡乱地猜测，“咱俩领证那天？”
“不是，更早。”林淮礼顿了顿，“校会那次。”
“胡说，那明明才是第四五次吧？”云菁虽然记不住这些，但是她和林淮礼这明明是闪婚，之前哪里见过那么多次？这人不会在胡诌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宴会对吧？”
“不是，是在学校。”那个时候只是对这个心理活动相当奇怪的师妹有了一个很深的印象。那两年他因为助学的慈善项目频繁回学校，几乎每一次都能碰见构思瑟图的云菁，再后来她变成了构思漫画。
或许是一成不变的生活太过无聊，他破天荒的成了《生死判官》最早的读者。当时的想法也很纯粹，甚至在后来已经快要忘记这个画手现实生活的身份。
一直到酒吧里，他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心声。
……
云菁已经在林淮礼说第一次见面是看到自己在专业书上画瑟图的时候堵住了他的嘴，“老公，你现在就当一个安静的帅哥行不行？”
“这次恐怕不行，”林淮礼勾起唇蹭了蹭她的鼻尖，“我有没有说，我爱你。”
云菁扑朔着睫毛，停顿了几秒，羞涩低头，“我也爱，毕竟我这样的美女，的确是世间罕见。”
然后在林淮礼有些黯淡的目光中，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向来惜才，还爱有眼光的人，尤其是你这一款。”
说完，她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窝在他怀里咯咯笑个不停，伴随着林淮礼剧烈的心跳声。
林淮礼情不自禁地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车窗外飘起了小雪，层层叠叠地覆盖在车窗上遮住了车内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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