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蒋生起身将段连溪手中空了的牛奶拿走,顺带躲过了对方踢过来的jio。
“我的杀人术的确缺小白鼠,但治疗术可不缺。”蒋生随手将牛奶罐捏扁扔进垃圾桶,手指指了指地面,“这就是医院,我真想练技能的话,遍地都是小白鼠。”
说到这,蒋生想起之前和和谭玄年的对话,“……谭玄年昨天好像遇上了个很棘手的病人,据他说病了很厉害,好像已经没救了。”
“你说我要是把这个病人救回来,是不是就能——”
段连溪:“证明你的治疗能力?”
蒋生:“让谭玄年高兴高兴?”
段连溪:……
“再见了朋友,”段连溪撩开被子,人钻进去做自闭状,“有事漂流瓶联系吧。”
“好了,说正经的。”蒋生推了推被被子裹住,只留一只伤手在外面的段连溪,“谭玄年看了你手指的片子,说只要好好养两个月就差不多了,不会影响使用的。我建议你还是听谭玄年的,先好好养着吧。”
“如果你没进医院拍片子,我倒是可以用技能直接给你治好;但现在你已经在医院留了记录,就算我用技能分分钟让你痊愈,复查的时候你怎么说,医学奇迹吗?”
“啊……真是的,”段连溪从被子里坐起来,用好着的那只手抓了抓头发,“你有治疗技能怎么不早说!”
“主要是没想过你能用得上,”蒋生无奈摊手,“依我看你天天待在家里吃外卖,连做饭烫伤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更严重的伤了。”
说着蒋生看向段连溪的手,“对了,你还没说你手是怎么伤的,半夜上厕所没开灯撞门上了?”
一般蒋生这么说,段连溪肯定要跳起来回一句“去去去,你才撞门上了”,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段连溪居然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蒋生微微皱眉,“怎么了?”
段连溪叹了一口气,“先说我这手吧。”
“手是晚上出门不小心摔的,凌晨那会儿我突然想吃砂锅,你也知道,砂锅这东西吃外卖没有灵魂,所以我难得下次楼,亲自去小区楼下的店里吃。”
蒋生点点头。
段连溪摆摆手,“吃砂锅的过程就先跳过了,重点是我吃完回去的路上。那会儿我闲的没事干,就绕了个远路回家,结果在路上听见有人在打电话,说着很奇怪的话。”
蒋生:“……多奇怪?”
段连溪掏出手机,“我录下来了。”
接着,段连溪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播放出的声音有着很大的底噪,从噪音当中,勉强能听到一个男性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段连溪当时是站在很远的地方录的音。
随着录音的播放,伴随着段连溪的很轻的脚步声,男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恩,清理了几条不听话的杂鱼。”
“放心,不用担心那帮披官皮的白鬼子,他们只会觉得是杂鱼之间的内斗。”
“明白,我会见机行事。”
“愿黑夜之主注视着你——谁在哪里?!”
伴随着一声质问,随后就是段连溪飞快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音。跑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能够很明显段连溪好像绊了一下。
下一秒手机摔在地上,接着就是段连溪一直疼得嘶嘶倒吸冷气,五秒后,录音结束。
蒋生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还只是我录到的部分,”段连溪晃了晃手机,“你想昨天晚上那会儿,我刚查完永恒纯白没多久,结果出门就在家门口附近口听到有人在那左一句他们不配聆听吾主尊名,右一句愿黑夜之主早日苏醒。你说我能不警惕么,赶紧就点开了录音。”
“就算你听到有人在复兴永恒纯白,也不能这么冒进,”蒋生表情严肃,“这次也就是你跑得快,不然——”
“哎呀安啦安啦,这不是有你给的钥匙链么,翻不了车的。”段连溪拍拍裤子口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这么浪。”
眼瞧着蒋生还要训人,段连溪赶忙点了几下手机,跳转到一个网页,“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听完那人神经叨叨的话之后,根据他口中的那个‘黑夜之主’,在网上一通搜索,然后发现了这个。”
网页通身漆黑,正中央有一只正在上下左右四处看的眼睛,整个页面看上去十分诡异。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眼睛背后的页面上,深灰色的扭曲符号。
蒋生看向那些正在诡异扭动的符号,“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是一种很小众的加密语言,我能搜到的资料不全,所以目前只能破解掉一部分。”段连溪举起手机,“喏,这是目前破解出的文字。”
寻找&df%唤醒:*%…黑夜}@fsd降临。吞噬z^$h绝望炼狱。
蒋生看着看着看着,不禁浅笑出声,“绝望炼狱……”
段连溪看了看屏幕上的字,又看了看蒋生。
“我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这事。蒋生,你说他们这些人——”
“会不会是在找你?”
*
破晓小队办公室。
谭玄年正在和黄老就色/情狂魔的抓捕归属权展开讨论。
谭玄年叹着气,“黄老,我53号还不够愁的呢,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色/情狂魔的,您就别念叨了。”
“再说了,就算是我铁了心想抓,色/情狂魔又不是傻子,我天天想着法总想着骗他出来见面,他肯定不上当。怎么也要过几天,等他放松警惕之后,再做打算。”
“你知道轻重缓急就行,”黄老点点头,“既然上面把色/情狂魔交给张鹏,那就让张鹏那小子自己愁去,你少参合,知道么。”
谭玄年那边和黄老开着视频,办公室另一边,徐蒙对着面前的女性伸出手:
“您好,我是破晓小队的新队员,我叫徐蒙。”
心理医生微笑着与徐蒙握手,“你好徐蒙,我叫韩忆柳,算是……破晓小队半个御用的心理医生吧。”
互相寒暄结束,两男两女四个人,继续听谭玄年和黄老说话。
徐蒙用意念感受了一下种子的存在,虽然没能观察到到种子另一边那人的任何情绪波动,但他能感觉的到,种子还在对方的身上,并没有丢弃。
“其实我觉得色/情狂魔人还行,别的不说,蒋哥应该就是他救的。听说有堕落者打架,他还帮忙报警。”
徐蒙对着田七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最后成了堕落者。”
徐蒙说话的声音很轻,理论上只有田七能听得见,却不想在他张口的时候,另一边的谭玄年和黄老结束了通话,让办公室安静了几分。
就这安静的几分,让办公室中的所有人都听清了徐蒙的话。
徐蒙:“呃、其实……”
韩忆柳笑着看向徐蒙,“其实,过去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我接触过的堕落者很多,那种穷凶极恶,满口打打杀杀的很多,但谦虚有礼,甚至给人感觉有点好欺负的也有,后者往往很有迷惑性,让你由衷的不解为什么他们也会成为堕落者。”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人类的''堕化’机制了。”说着韩忆柳看向谭玄年,“谭队,最新的研究结果就需要你来补充了,我还没有转述它的权限。”
谭玄年思索了一会儿,将椅子扭了个方向,看向众人,“过去官方对堕落者的定义是‘恶’,这其实也没错,每一个堕落者都一定做过恶事,不过随着我们接触的堕落者越多,越觉得这个定义其实,并不准确。”
“现在,通过观察更多的堕落者样本,官方对堕落者有了更新的定义。与其说是‘恶’,倒不如说是‘恨’。”
徐蒙:“……恨?”
谭玄年点头,“能堕化的人都是恨着这个世界的,他们不一定是坏人,或许只遭受过不公平的对待,或许经历了异常惨痛的伤痛,从而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
“但仅仅这样的话,还不至于堕化,堕化还有另一个关键条件——”
“不管他们过去受到了什么‘伤害’让他们恨上这个世界,他们都清醒且心知肚明地杀死过至少一个……”
“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的,纯粹的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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