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至觉得自家娘子并不似表面这般冷淡,背后还会讨论他,可见心里有他。他笑眯眯地坐在苏宜家身侧,和她说话。他说十句苏宜家答上一句。
晚上睡觉时,韩至又轻轻靠近了苏宜家,苏宜家再次制止了他。
韩至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娘子今日的心情不错,怎么还是对他这般冷淡。他今日没做错什么啊。
难不成还是因为那日的事情?
韩至觉得十分受伤,他侧身看向苏宜家,轻轻唤道:“娘子。”
苏宜家闭着眼没理他。
韩至以为她没听清,声音提高了些:“娘子!”
他那声音刺耳得很,苏宜家皱了皱眉,睁开了眼,不悦地看向韩至。
韩至:“那个……我有话想和娘子说。”
苏宜家忍住怒火:“说。”
韩至:“娘子可是因为那日的事情不愿搭理我。”
苏宜家皱眉。
那日,哪日?
韩至见娘子没明白,轻咳了一声,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
“那日是个意外,我平时不这样的。”
看着韩至略带羞赧的神色,苏宜家渐渐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臭不要脸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苏宜家没理他,转身朝着里侧睡去。
韩至想碰碰她,但瞧着她刚刚神色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没敢碰。
韩至睡不着便想了很多事情。
回顾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娘子是因为昨日他问了她和母亲的事情才突然变了脸色。昨日他去看过母亲,母亲的脸色还好,看不出来多少病容。今日再去看,屋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观其神色似乎真的病了。
表妹又说母亲今日真的病了。
那说明昨日母亲就是在装病。
为何装病,又为何真的病了?
韩至不敢再吵醒苏宜家,只得将这些事放在心里。
第二日一早,韩至早早起床去院子里打拳,锻炼完,他朝着正房走去。瞧见娘子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他将人唤了过来。
“这几日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宜家不想说,桃红柳绿自然也不想和他说。
桃红一向看不上这些寒门,说话也不怎么好听,阴阳怪气道:“将军去问问表姑娘不就知道了。”
见桃红如此,柳绿扯了扯她的衣袖。
桃红收敛了神色,不再说话。
韩至看向柳绿。
柳绿:“并非是我们不想说,实则是我们也不知道。老爷之前让少夫人管家,这一点将军也是知道的。事实上直到昨日夫人才在老爷的催促下将府中的钥匙交给少夫人。夫人前脚将钥匙刚交出来,后脚她就病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清楚了。”
韩至能上战场打仗,并不是个蠢的,只不过是心思没往后宅上放。柳绿稍微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了。
见柳绿说了,桃红也开口说道:“少夫人昨日去正院给夫人请安,夫人故意将少夫人晾在屋里,我们足足站了两刻钟。后来夫人还想将少夫人撵到院子里站着。要不是老爷来了少夫人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韩至脸色阴沉的吓人。
桃红继续说道:“昨日老夫人又想要留我们夫人给她端茶倒水,在她身边伺候着。”
韩至沉声道:“嗯,我知道了。”
说罢,换好衣裳,大步离开了如意院。
桃红嘟囔道:“也不知道将军听进去没有。”
柳绿瞥了一眼屋内,道:“不管将军能不能听进去,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苏宜家早就醒了,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
其实她也很好奇韩至这次会如此做。若他做一些不妥的事情,她是否能拿此事提出和离呢?
“进来。”
柳绿和桃红立马噤声,二人互看了一眼,进屋去了。
苏宜家看向柳绿:“盯紧他。”
柳绿:“是。”
韩至一整日都在外面忙着,早上上朝,散朝后回去处理公务,后半晌去巡防。等一切事情结束,他回了府中。
这次他没回如意院,直接去了正院中,到了晚饭时他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张氏:“你在这里用饭?”
韩至沉声道:“若母亲不嫌弃,儿子今晚就留下来用饭。”
张氏:“我怎么会嫌弃呢,你能留下来我很开心。”
张氏甚是愉悦。
范可儿喜不自胜。
李嬷嬷等人也开心不已。
她们开心的是韩至这次站在了她们这边。说到底这个家是将军府,做主的人应该是韩至。苏宜家娘家再厉害又如何,她如今已经嫁给韩至了,夫唱妇随。
苏宜家得知韩至留在正院用饭很是失望,同时又觉得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前世也是站在了张氏那边,他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她瞥了一眼他的铺盖。
两个人睡有点挤,还是一个人睡更舒服些。
今晚韩至还是去书房睡吧。
在正院用过晚饭韩至还是没离开。
此刻张氏有些摸不清韩至究竟在想什么了。
这时韩璨从外面回来了。他见儿子也在脸色有几分惊讶,于是出口询问:“你怎么还在,可是有事要和我说?”
韩至站起身朝着父亲行礼,道:“儿子没什么话要和父亲说。”
韩璨:“那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韩至:“母亲病了,儿子留在正院侍疾。”
张氏心情甚好。
继子果然比儿媳懂事多了。
韩璨:“你母亲身边那么多仆妇哪里就用得着你了,再不济还有可儿和你二弟。天色不早了,你明日一早还得上早朝,赶紧回去歇着吧。”
韩至一脸郑重的神色:“儿子不能走。母亲病了,宜家本应侍疾,只是她要管家,身上的事儿多,身子又柔弱,劳累不得。儿子身为人夫,理应替她在母亲床边尽孝。今晚儿子就不走了。”
韩璨想到昨日的事情,看向张氏,一脸不悦。
当着儿子的面他不好多说什么,他忍住火气,看向长子。
“你母亲就是小病,没什么大碍,哪里就需要你们来床前伺候了?你回头和宜家说一声,你母亲的病需要静养,这几日她都不用过来了。”
韩至瞥了一眼张氏,又看向父亲。
“这不妥吧……万一传出去,外面再说儿子和宜家不孝……”
韩璨:“你们夫妇是最孝顺的人,为父心中有数。明日为父就交待府中的下人不能出去乱说,你放心离去吧。”
韩至看向张氏:“那儿子走了,母亲好好养身体。”
韩璨虽然给了张氏面子,但对她的容忍度还不够高,而且韩至遗传了他的大嗓门。韩至刚出了正房的门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韩璨的怒吼了。
“你又为难儿媳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好好待她。府中那么多伺候的人还不够你使的吗?我听说儿媳今日又给你了两个丫鬟,怎么,还不够用?你瞎折腾什么!”
张氏:“我瞎折腾?你怎么不问问苏家女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韩璨:“我不用问也知道是你的错,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的。你若是再故意找儿媳的茬以后你就别出门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从前儿子当了将军时和他结交的都是一些寒门子,自打和世家结亲,好些个贵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知道不是因为儿子,而是因为儿媳。
这个家不能没有儿媳。
屋里的争吵声不断,还有一些茶盏落地的声音。
韩至回了如意院中。
此刻苏宜家已经躺床上准备休息了。瞧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张了张口,准备撵他走。
还没等她开口,韩至便道:“娘子稍等,我先去沐浴,免得将病气过给了娘子。”
刚刚在正院待了几个时辰,身上一股子药味儿。
母亲还病了,万一传给娘子就不好了。
苏宜家正琢磨着如何将他撵走,这时柳绿进来了。她看了一眼净房的方向,附在苏宜家耳边和她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们刚刚将事情说完,韩至就从里间出来了。
柳绿赶紧离开了。
韩至腿长,三两步就来到了床边,麻利地熄灯、上床。因他身形实在是高大,整个床都晃了晃。
他块头大,往那里一躺就占了大半张床,苏宜家看起来只有他身形的一半,瘦瘦小小的。
韩至心想还是娘子这里好啊,香喷喷的,不似正院的气味难闻,令人窒息。
两个人依旧和从前一样不说话,不过,这次打破沉静的是苏宜家。
苏宜家:“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娘子主动跟他说话,韩至心中乐了,心想娘子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母亲不是病了么,我回来后就直接去了正院服侍母亲。”
苏宜家:“你倒是个大孝子。”
只不过孝顺得有点过头了,有了今晚这一遭,张氏的病怕是更重了。
韩至没听出来苏宜家嘴里的讽刺之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人子女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宜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韩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转过头去看向身侧的人。
娘子竟然真的在笑。
他将娘子逗笑了?
那是不是说明娘子不生他的气了?
韩至试着往旁边靠了靠。
娘子没有推他!
他的胳膊碰到了娘子的胳膊,粗糙的大掌碰到了娘子细嫩的小手。
娘子还是没有推他!
韩至心中一热,将娘子冰凉的小手握在了掌心中。
苏宜家身子一僵,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
韩至握得更紧了。
苏宜家平躺在床上,微微侧头,斜睨了他一眼。
韩至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要被勾没了,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娘子手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苏宜家:臭不要脸的!
若是前世的话倒也没什么,韩至人虽然不怎么样,在某些事上表现还不错。但今生的话……苏宜家想到了上次,心中有几分犹豫。
没等苏宜家开口拒绝,韩至便趁机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韩至算是摸清了一些娘子的性子,只要不冷脸打他那就是默认了。这种事总不能让娘子主动开口的对吧,他得积极一些。
苏宜家抬手推了推韩至,韩至身体如同城墙一般,纹丝不动。不过,手下的触感倒是不错。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韩至已经开始行动了。
苏宜家想着他最近几日表现还算不错,半推半就应了。
很快床上就有了一些奇怪的动静,床吱扭吱扭的响,床幔也摇摇晃晃的。
这一次倒是比上一次舒服多了。
她日日派人盯着韩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没见他去找别的姑娘,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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