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未黑透,见着水缸快到底了,蒋小一又取了水桶去挑水,蒋父在院子里劈柴火,家里天天的烧水做饭,最是废柴。
蒋小二和蒋小三趴在蒋小一的床边,逗着白子慕,笑呵呵的,蒋父偶尔扭头看看,目光柔和。
忙活完,蒋小一才带着一身水汽回屋。
他侧卧着,不顾白子慕的挣扎把白子慕往怀里一抱,又自顾说了两句话后便闭上了眼,白子慕僵着身子没敢动,蒋小一的亵衣料子实在是差,前几晚他嫌蒋小一的衣服磨鼻子,就……就把蒋小一的衣服扯掉了。
蒋小一当时看见了,却也没阻拦,还让他埋在自个胸膛上睡。
当时白子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男人,怕个求。
这会儿蒋小一身上的皂荚味混着水汽一直往他鼻子里蹿,手又搭在他的腰上,他们之间挨得及近,蒋小一的亵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鼻子依旧被磨得不舒服,可白子慕却是不敢再动爪去扒蒋小一的衣裳了,而且一想到前两晚,他是恨不得剁了自个的爪子。
他是个好人,还接受过高等教育,有素质,讲礼貌,可不能在蒋小一身上犯罪。
而且……男男授受不亲,天下也没有白睡的觉,要是蒋小一知道他是个男人,让他负责怎么办?或者,会不会直接一刀子嘎了他?然后他当场血溅七尺,头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最后还被蒋小一扔进茅坑里泄愤?
那茅坑那么臭,那么深,里面的水还黑不隆冬……
想着想着,白子慕顿时打了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再不敢深想下去,见蒋小一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他默默的往后移了移,试图拉开点距离,可蒋小一严丝合缝的贴着他,白子慕刚挪出去不过几厘米,蒋小一又一把将他拦进怀里,还抚了抚他的背,嗓音困倦着,咕哝着,低下头亲了白子慕一下,像哄似的说:“你乖,睡觉,不要乱动。”
白子慕:“……”
他可是有三条腿的,这小哥儿竟然还敢跟他睡觉?
就算现在化为原型了,可他蛋蛋就挂腿间,这哥儿也是没看见吗?
公熊也是公啊!
这小哥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和异性保持距离?
还……还亲他,这么的主动。
真是的。
那这可就怨不得他了。
做男人时小姑娘就爱追着他跑,现在都不做人了,还碰上这么个主动的。
这该死的魅力。
……
挑到家的柴火没能过两夜,就被蒋小一一趟一趟的挑去镇上卖了。
砍柴不是最累人,卖柴才是。
几里路光是走着都累,更何况还要挑着上百斤的东西。
挑到镇上,得挨家挨户的问,卖得出去了,又得赶回来接着挑。
蒋父腿不好,扛着重物走不快不说,压到了腿,甚至还会隐隐作痛。
因此卖柴这事儿,大多都是蒋小一一个人在忙活。
这次也是运气好,有户人家要的多,大概是要办酒席,在院子里搭了好几个灶台,见蒋小一卖的是完全干透的柴火,还根根胳膊粗,这种柴火最是好烧,太大的还要劈,太细的又不经烧,就同他要了十来捆,要不是如此,蒋小一还得多卖两天柴。
白子慕见最后一天,蒋小一挑着柴火出门时,那腰都直不起来,短短几天,已经足够消瘦的一个人瞧着似乎又瘦了一大圈,身上原本就不太合身的衣裳更是显得空空荡荡,阳光炽热,晒得人脸都通红,可他脸色却是比白子慕身上的毛都要苍白,嘴唇甚至干裂起皮。
这是疲惫、缺水的状态。
晚上忙完了,蒋小一坐在床边,满脸都是疲倦,他拧紧眉头,一下一下垂着肩膀,而后又出门去,端了盆热水进来,坐在床边,拿着热水敷。
白子慕躺在床里头,盯着他瘦弱又略显孤寂的身影,见他似乎真的很难受,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爬过去看了一下。
只见蒋小一左边肩膀上头有些地方都脱了皮,红彤彤的,肉里还有些青,有些地应该是前两天就伤着了,这会儿已经结了一层黑色的痂,在略显白皙的肤色上,像针尖一样让人觉得刺眼。
不知挑了多少柴火才会弄成这般。
这到底是个会生孩子的小哥儿。
这几天白子慕趴院门那里观察过了,倒也陆陆续续见过几个哥儿。
以前看不出来,不过碰上王哥儿后,白子慕又见到了两个大肚子的。
他们的共通点就是比男人要矮些、身形骨架也相对更小,脸部轮廓相对柔和,没有男人那么硬朗,好像除了体型上的些微差异,哥儿和汉子也再无旁的差异了。
瞧着都像男人。
可说白了,自然界的‘主旋律’便是,男性大多要比女性有力气。
而且说起雄性和雌性的区别,很多人想到的必然是力量、强壮。
因此,需要力气的活通常也被自然而然的分配给男性。
性/激素调节着人类的能量储备。它让雌性拥有乳腺,丰富的皮下脂肪,绷着的紧致皮肤,而雄性则被赋予粗壮且易于生长的肌纤维,丰富的肌糖原。
所以男性力量大是雄激素作用的结果,女性力量小是雌激素起更大的作用。
男人分泌的是雄性激素而使肌肉生长的比女人的较为粗壮,骨骼也粗大。
女人分泌的雌性激素而使其肌肉生长较为细腻,骨骼较小。
雌激素过低,导致的结果便是不能受孕。
哥儿能生孩子,那么雌激素在一定程度上和女性应该是相等的。
因此,也代表着,哥儿力气比汉子小。
蒋小一肯定是累坏了,虽然他没喊过累,每次回来都未曾歇一下,偶尔渴得厉害了,也是匆匆忙忙进到厨房喝了水,便又挑着柴火走了。
他好像不会累。
仿佛真的像头牛一样,能忙碌个不停。
可总归是个人,人,哪有不觉得累的?蒋小一怕是都在咬牙忍着。
那么多柴火,可怜见的。
这个家什么情况,住了这么些天,白子慕也摸清了。
蒋小一虽是还有个父亲,但那美大叔瘸了腿,在这个没有学识只能靠力气存活的时代,俨然成了半个废人。
蒋小一年纪看着不算大,白子慕自觉自个是大肚的,就不计较他当初要宰他的事儿了。
他善心大发,帮蒋小一捶了下腰,蒋小一怔忡了一下,扭头看他,有些惊震又有些高兴的道:“哎呀,你可真是比狗都聪明。”
还懂得给人捶腰,那些大老爷养的狗儿,可都不会呢!
白子慕:“……”
白子慕不高兴了,给了蒋小一一脚后又爬到床里头去。
蒋小一抓住他的小短腿,将他扯到跟前,揉着他脑袋,温声道:“怎么了?再帮我锤一下,你刚刚锤得我很舒服。”他腰有些疼,酸酸胀胀的,很是难受。
每次挑柴火去卖,忙完了他身子就各种不舒服,有几次身子疼得甚至都起不来。
可没有办法。村长家虽是有牛车,可往常赶集拉客,来回一趟要三文钱,一次能坐八/九个,若是借来拉柴,怎么的最少也得给二十文。
蒋小三哪里舍得花那冤枉钱。
柴火本就便宜,一担才能卖几文钱。
还不如多辛苦些。
白子慕帮他捶了好一会,蒋小一觉得舒坦多了,躺下后他把白子慕抱进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又不顾白子慕的挣扎,脸颊边荡着两个小酒窝,笑着亲了他一下。
白子慕:“……”
白子慕浑身僵硬,皮都绷紧了。
蒋小一的下巴低着他的头顶,他面部紧贴着蒋小一的胸膛,肉贴着肉,以及……对方闭着眼,但还一下一下捏着他的屁股。
白子慕心脏跳动得厉害,噗通噗通的,只感觉要完了。
这哥儿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打算连熊都不放过吧!!
不然为什么老是亲他?还……还摸他屁股。
毕竟爱他,就要亲亲他,摸摸他。
以前只有师傅和师兄才会亲他,有时候他出关了,在宗门里吃竹子,有些弟子想抱他、亲他,师傅和师兄都不给,回头还警告他,说他要做只有男德的熊,不能让别人随便亲,也不能随便亲别人。
那会儿大清还在,白子慕能理解,后来他出来混了十年,读了书,肚子里有墨了,觉得其实亲一下也没什么。
但这个地方瞧着就不是现代,蒋小一这行为明显有问题。
这哥儿……估计是对他存了不轨之心!
简直是太恐怖了。
此地不能久留。
留了恐要出大事儿。
白子慕打定主意后,一直暗中寻找机会。
可能是人品大爆发,第二天晚上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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