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个细胞房而已,又不是鞭打犯人,雪名阵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可怕的。


    看见电器出故障了,小到收音机大到电脑电视机,大家的第一反应不都是照着脑门先拍两下?细胞房只是被系统多安装了一点花里胡哨的开门特效而已,怎么就不能拍了呢?


    他奇怪地看着众研究员惊慌失色、四散而逃,抬手向涩泽龙彦招了招:“你住这间。”


    涩泽龙彦眼前一黑:“……”


    看过刚刚细胞房大变活怪后,雪名阵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你喂这头怪兽”。


    他想逃……却逃不掉。兰堂用彩画集困住了挣扎的涩泽龙彦,将人送进细胞房,顺便纠正n的观察错误:“只是例行清洗而已,平时其他细胞房也会定时自动冲洗外壁。”


    n:“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细胞房常常在哭呢……”


    兰堂跟怀疑主义者没法聊,索性无视n的嘀嘀咕咕,帮忙将剩下的研究员也送进细胞房里。


    这一过程倒是有力地证明了“细胞房只是高科技产物”,因为接下来众人又目睹了“霸王花开花”、“青蛙张嘴”、“兰o基尼剪刀门”等诸多开门特效,次次不同。以至于原本四散而逃的研究员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开始好奇接下来还有什么新花样。


    现场仍然面带惊慌的,除了怀疑主义者n,就只剩下涩泽龙彦。


    因为细胞房面积不怎么大,研究员们每次转头想看新特效,房间四壁就被他们头顶悬浮的办公桌抻变形一次。住在44号细胞房的涩泽龙彦不得不努力把自己往另一边贴,才能不被43号房的狱友转来转去的……头饰扇到。


    他绝望地贴着另一侧的壁面闭上了眼,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要遭这种大罪。


    “你之前说,曾经和情报屋同行?”兰堂好心地把44号房往旁边挪了挪,将涩泽龙彦从飞来横……桌的困境下解救出来,“你会和黑衣组织合作,和情报屋有没有关系?”


    涩泽龙彦有些感激地看了兰堂一眼:“应该……嗯……?”涩泽龙彦的神情逐渐困惑起来,“我……记不清了。”


    “……?”这种事怎么会记不清呢?兰堂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一边调出细胞房壁面上的罪行记录,一边接着询问,“那他们的名字呢,你记不记得?”


    涩泽龙彦用困惑的皱眉代替了回答。


    回程的路上,他还能说出自己曾与两人同行,以及同行之人的一些习惯细节。现在再让他去想,脑内相关的记忆却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般空白。


    细胞房壁面列举的罪行也完全没提到“情报屋”相关的信息。如果不是雪名阵在上车时没头没脑问了句“什么情况下你会说人傻逼”,可能他们从头到尾都不会知晓曾有过“情报屋”这样一个存在。


    “……”兰堂皱着眉走到雪名阵身边,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


    “对方或许拥有能改写现实的异能吧。”雪名阵不很在意地说着,又开始拍细胞房,


    “能否变大些?现下这般太不美观,如何能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钱?你知道你……”


    雪言雪语的输出下,细胞房的清洁剂又流了出来,几l秒后居然当真扩大了一倍。


    雪名阵满意地放过了这间细胞房,继续顺着编号挨个拍打电视……呃,细胞房。


    “鼓励”到第21号房时,手机忽然嗡鸣。雪名阵随手接起:“森先生?”


    “嗯,雪名现在在哪了?我接到消息,说九个小时前,涩泽龙彦和兰堂先生等已经撤离了战场。”森鸥外说着说着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你……那边在做什么?”


    是错觉吗?他隐约听到了拍打和男性呜呜的低泣。


    仔细听,还有呵斥声:“……就这?……让我满意……”


    森鸥外:“………………”


    说真的,雪名阵到底在干什么?!


    “修有些故障的电器。”雪名阵继续拍打细胞房,顺便微微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正杵在8号细胞房门口,像个狱霸似的冲着n继续发表差生家长言论的魏尔伦,以及因为开门特效是窜稀oo而耿耿于怀呜咽到快背气的研究员,“我以为,在旁人通话时保持安静,是基本的礼貌?”


    森鸥外竖起耳朵,听见对面的低泣和呵斥声戛然而止,只有清晰的拍打声依旧声声入耳,甚至好像力道更重了:“……”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到底是什么奇怪的py啊!!


    雪名阵完全不知道森鸥外糟糕的曲解,他只是在很正常地拍电器脑门,发现轻拍好像治不好故障后稍微加重了力道:“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干巴巴地道:“嗯、就是想问,雪名先生捞到魏尔伦了没有,以及什么时候能回来……”


    “捞到了,”雪名阵看了眼21号房后面还剩的二十多间细胞房,有些为难地说,“但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森鸥外迅速:“嗯!我明白。雪名先生慢慢来,我不打扰了。”


    飞快地切断电话,森鸥外沉默了一阵,开始痛苦。


    人还没正式回港口黑手党,他就开始有点后悔让雪名阵回来了。留在那家酒厂多好?有些人就是只可远观,才会觉得香……


    但身为首领,出尔反尔显然是不可取的。他只能将自己升起的高血压转嫁到别人身上去。


    于是,等到凌晨三点,提前睡了个饱觉醒来的森鸥外按停了闹铃,神清气爽地拨通了黑衣组织boss的电话:“……啊,c先生。”


    …………


    东京,某栋豪宅中。


    乌丸莲耶生平第一次,在凌晨三点,被人一通电话吵醒。


    他压着暴怒的心情坐起身,划开手机一看:……哦,森鸥外啊,那不奇怪了。


    想到对方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位底层员工凌晨三点的讨要工资,甚至还真的打钱,乌丸莲耶暴怒的心情顿时平和了下来,只剩下“无力”,以及“理解,尊重


    ,祝福”:“……森先生在这种时间联系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带着点质问的语气。


    然而森鸥外的语气比他更加不悦,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说好的将魏尔伦活捉交给我呢”、“因为信任c先生的承诺,所以我才没有派出双黑”、“您的自大让我们痛失魏尔伦”、“谈好的交易现在无法兑现了,黑衣组织的boss就是这种信誉度吗?!”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凌晨三点接别人的电话挨骂的乌丸莲耶:“…………”


    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技能全靠组织研究所提供的药物维系。森鸥外的一通怒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体验了一把深夜高血压的滋味,关键是在这件事上他的确不占理,又无法借着身份压人:“……我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港口黑手党提供补偿,希望不要因为这一次失误,影响到更长远的合作。”


    森鸥外:“噢,那把雪名先生调还给我吧。”


    乌丸莲耶:“…………”


    这下他是真的清醒了,困惑、不能理解、震惊轮番在他头脑里打转。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作为一位凭借暴力镇压和恐怖主义掌控整个组织的boss,他真的不能理解森鸥外都被底层员工那般不敬地骚扰了,为何还对其念念不忘——是因为雪名阵的能力的确值得吗?


    可g的能力也很优秀,朗姆的能力也很优秀,该惩罚的时候他照样没手软过。如果他的手下胆敢凌晨三点给他打催债电话,哪怕能力再强,就凭这种毫无尊重的行为,他也势必要将其处置了,以儆效尤。


    所以说……森鸥外你到底是有多爱这个员工??


    心心念念到这种份上,真的就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吗?他不信!


    缺觉和高血压令这位百岁老人思路混乱,坐在床上昏昏沉沉想了会“他爱他”“他真的不要太爱了”“理解、尊重、祝福”:“……哦。让他回吧。”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如果杀了雪名阵,或者送走雪名阵,就能让森鸥外停止这种半夜三点扰人清梦的行为,乌丸莲耶不会有半点犹豫。


    挂断森鸥外的电话,乌丸莲耶重新躺回床上。


    三分钟后,乌丸莲耶猛然睁开双眼:“…………”


    该死的森鸥外,难道不知道老人入眠困难吗?!这下被惊醒,他要怎么熬过剩下的几l个小时黑夜?!


    …………


    作为组织的红人,雪名阵的去留问题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在组织内部传开。


    波本找上朗姆时,莱伊也在场,正带着似乎有些无语的神情接受朗姆的质询:“……gi既然已经离开,你的那位女朋友就没有继续往上爬的理由了吧。”


    莱伊:“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既然已经涉足组织的内部事务,想要抽身……”


    “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组织成员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朗姆说到一半卡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某个


    特例,我也不知道boss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不论是boss还是那位森首领,都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吧。”


    已经洞悉gi身份的莱伊:“…………”


    对,两位首领都不可能让自己吃亏。那吃亏的可能是领着两边的工资左右逢源、正大光明记录组织罪行的gi吧。


    真是无语死了


    波本挂着黑皮嫌恶的表情走近:“那boss知道gi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和港口黑手党勾连,根本没诚心加入过我们组织吗?”


    “……”莱伊飞快地瞥了波本一眼。


    是,gi的确是没诚心加入过黑衣组织。但他加入港口黑手党也未必是诚心的……


    唉,算了。


    首领自有首领福,他这个当卧底的应该学会放手,权当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朗姆倒是肃然了起来:“怎么说?”


    “gi被港口黑手党讨要回去,是今天才发生的事吧?但他昨天可就已经做好打包走人的准备了!我按照约定,在任务地点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他始终没出现,也不回我信息。”波本看似不满地上着眼药,内心巴不得组织因为这件事和港口黑手党交恶,结束令人忧心的同盟关系。


    “……这么说来,的确很可疑啊。那他回到我们组织是另有目的吗……”朗姆对于揪叛徒这类事务一向很上心,思索一阵后,抱着稳妥起见的想法立刻给boss拨打了电话。


    完全想不出合理解释的莱伊:“……”遭了。


    可能要翻车了。


    电话在莱伊逐渐加速的心跳中嘟嘟响了两声,被人接起。朗姆知晓boss最厌恶浪费时间的人,立即将波本反馈的情况迅速简洁地说了一遍。


    一夜未眠,已经对雪名阵≈森鸥外的名字产生生理性厌恶的乌丸莲耶:“……”


    要追究吗?应该追究的吧。毕竟gi这种行为几l乎和正大光明的背叛毫无两样。但电话都不用打,他就已经能想象到被质问后,森鸥外会怎么回答了:


    “……不就是爽约吗?雪名先生会做这种事很正常吧。”


    “什么背叛?会有哪个正常人潜入组织之后,将背叛的行为做得这么光明正大吗?c先生,你扪心自问,如果是你派遣间谍加入港口黑手党,你会在收尾的时候让卧底暴露出身份吗?”


    “真是没想到……在贵组织主动提出合作、又没能履行承诺之后,c先生居然还能做出反过来质问我是不是安插了卧底这种事。我看,我们之间的合作,尤其是xxxx那条商线,还是不要再继续了吧。”


    乌丸莲耶:“…………”


    头,开始疼了起来。


    然而就像墨菲定律所说的那样,怕什么来什么。朗姆的电话还没挂断,手机又弹出短信,发信人是森鸥外:


    【c先生,雪名先生刚刚联系我,说他在组织做的几l


    乌丸莲耶:≈hellip;


    ←想看龙沙雕写的《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第38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长见识了。


    第一次看到黑手党首领亲自帮底层成员追讨工资的。


    他坐在书桌前深呼吸了十几l下,才得以压下变高的血压,疲倦地开口:“……不要追究了。把雪名先……”不对,差点被森鸥外洗脑,“把gi的任务酬金结了吧。”


    boss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留下朗姆等三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莱伊思维错乱,完全想不明白boss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还是说,gi这样的才是卧底的正确方式?


    真的不要太离谱!


    朗姆也:“……”


    是他上了年纪,听错了吗?刚刚boss是不是差点称呼gi为雪名先生?


    三人之中,唯有波本一人仍然认真走着警匪剧本,谨慎地思索: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这种消息,boss的反应不是立即派遣杀手处置,而是给gilet为雪名先生?


    他以正常人的思维,推出了最合理的解释:难道说……这个gi其实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所以碍于森鸥外的面子,以及与港口黑手党的合作,boss才不能直接得罪……


    可恶,连这种事都能容忍,更加证明组织和港口黑手党之间的合作利润有多大,想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恐怕非常困难……必须设法探一探合作项目的底细才行。


    ·


    波本暗下决心的同时,雪名阵也在做一个谨慎的决定。


    按照他和森先生的约定,中午十一点就该去港口黑手党报道了,可他到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宫野艾莲娜交代“你女儿可能被一个fbihorap了”……


    想来想去,他还是直接通过app给宫野明美发去私聊:【……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诸星大真名为……】


    呃,为什么来着。


    之前真田一郎查证完毕后,给他汇报时没用短信,而是打的电话。雪名阵看了眼“崂山白花蛇草水”的联系备注,笃定地发:【……真名为白井秀水,是个fbi。】


    【宫野明美:fbi么,这个我早猜到了。但还是谢谢队长特意告知我真相,还有他的真名。】


    雪名阵:【?你知道?】


    那为什么不早说啊!害得他特意遣苏格兰跑了趟美利坚,来回飞机票也是要钱的好吗?


    被细胞房榨干了口袋里每一分钱的雪名阵有些心疼,想了想后,在“崂山白花蛇草水”的备注后面又加了一串机票价格,暗暗决定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讨回来。


    【宫野明美:……抱歉,最开始光顾着在意自己和和妈妈头上的办公桌了,现在是忙忘了……】


    为了冲代号,宫野明美接了不少任务,也没


    ()


    空和雪名阵多聊。退出聊天界面后,雪名阵才借着宫野明美最后那句办公桌,想起客服之前许诺补偿的助战活动。


    说好了开始公测,怎么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都快到去港口黑手党报道的点了。雪名阵立即熟练去冲客服。


    在线客服的回复还是那么死性不改:【哦。你开启活动了吗?】


    “?”雪名阵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别动队的界面中看到了开启按钮。点击确认开启后,屏幕上蹦出弹窗:


    【助战同伴活动详情】


    【根据涂鸦的内容,助战同伴分为两类:】


    【1、同人类


    在涂鸦过程中,绘制者加入了自己的巧思。譬如为a角色添加了原本并不属于祂的元素,则可判定为同人类。


    该类助战同伴不具有行为限制,只要召唤者不做出违背道德的行为,可以对其随意下达指令。】


    【2、致敬类


    在涂鸦过程中,绘制者忠实还原了角色的每一处细节,并未为其添加额外的元素,则可判定为致敬类。


    该类助战同伴具有行为限制,请勿下达会令其ooc的指令,违者后果自负。】


    同样的活动提示也出现在每一位别动队队员的手机上,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兴奋或者懊恼的反应,五十多张办公桌,同时做出引导操作的提示。


    描述得更直白点,就是疯狂上下伸缩。


    办公室内的画面一时变得克味十足,尤其是那些正戴着办公桌,准备出外勤的队员们,越是慌乱头顶的办公桌伸缩得越发猛烈,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人形幻化了一半、头顶的肢体就开始不受控地抽搐的克总。


    “……”涩泽龙彦瞬间又露出了那种“难以呼吸”“不如杀死我好了”“想要瞎掉”的神情,难受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办公室的墙面自闭。


    雪名阵连忙在详情页面关掉“新手操作引导”:“想现在召唤的话,拍按一下桌面即可。不需要的就拍一下桌侧,下次想体验时,同样拍下桌侧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经过刚刚那一波动乱,队员们都还惊魂未定,几l乎没几l个能那么快整理好心情,体验新事物。能意志坚定地站出来的勇士只有三个,山际美雪,还有另外两名队员。


    “……”众人纷纷拥过来按住山际美雪迫不及待拍向雪名阵大头像的手,劝说道,“先看看佐藤他们的,先看看佐藤他们的……”


    两位队员先后拍了下桌面,从涂鸦处遁出一灰一红两道光,落地化为一个面容清俊可爱的灰色卷毛男生,还有一位神色恹恹的红色长卷发青年。


    佐藤和山崎同时兴奋地搓了搓手,随后义正言辞地对同事们说:“我先帮你们试试致敬类同伴ooc的限度在哪,还有ooc会有什么后果。”


    兰堂:“……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能不要站在我身后说这句话吗?”


    那必然是不敢这么大胆的,两位同事又把自己往兰堂身后掖了掖:“你们两,打一场看看谁更牛。”


    虽然都是同一个作者创作的作品,但这两个角色分属于不同的作品,佐藤和山崎因为设定强弱之争快吵翻天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得到回答啊?


    没有依命行事,也没有什么暴起反噬。两位助战同伴只是带着各自性格的震惊或厌恶扫来眼神,随后消失于泡沫光影中。


    “?_[”


    真田一郎点评:“这后果好像也不是很严重。”


    “我四倍的奖金啊——!!这还不严重吗?!”


    “不打了还不行吗??一次试错机会都不给的啊!我崽!”


    没人在意他们的呼天抢地,大家都围在山际美雪周围劝说:“你看你这玩意儿还挺写实,是致敬类的同伴吧?咱们队长还没走呢,你想看直接看队长啊,不需要队长double的吧。”


    “我不。”山际美雪坚定地拍下手掌,“让我康康!”


    桌面上的涂鸦眨眼便灰了,但没有什么光从桌面上遁出来。山际美雪困惑的时候,外围有人低声喊了一句:“靠,吓死了我,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的。”


    “?”循着声音,众人望过去,便见穿着简单白衬衫的“雪名阵”正站在鬼叫了一声的队员身后,微微蹙眉望下来时,目光像巍峨雪山峰巅覆盖着的霜雪,不胜寒意浸得人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不像在看人,像在冷漠地注视蜉蝣蝼蚁,泥土尘埃。


    离得近的人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根本说不出话,还是在后排的队员,有人小小声地嘟哝了句:“……这ooc了吧?”


    他小心探头去瞧站在门口的真队长,对方已经无所谓地低下头,正在应付森鸥外催促:“啊,嗯,快了。在路上。哦,黑衣组织的酬劳已经要到了?谢谢森先生。对了,请问我这次回港.黑,是否会给我分配员工宿舍呢?”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在两个雪名阵之间来回。


    山际美雪也不太能理解,稳妥起见,她谨慎地指了下正敷衍森鸥外的真队长,对着助战同伴版的雪名阵说:“能……把他说的话,重复一遍吗?”


    自己重复自己说的话,总不可能ooc了吧!


    山际美雪觉得自己挑了一个完美的命令,但下一秒。


    那道伫立在人群外的身影便挂着始终没变过的淡漠神情,眼神也不给一个地消融于泡沫光影中。


    山际美雪:“……bug!这是bug!队长!这个涂鸦有bug!”


    “嗯?”雪名阵已经在收拾背包了,顺便将魏尔伦从7号细胞房里请出来,“哪里有bug?”


    “我让他说本尊说过的话,他都判我ooc?!”山际美雪再度确认了一下,桌面上的确变得空空如也。


    队员们交头接耳了一阵,陆续有人召唤出同为致敬类的助战同伴,简单的命令之后并未消失,显然不是致敬类助战同伴集体都出了bug——但队长这个,绝对是bug了吧


    ()


    ?


    “每个人在不同的时期都有不同的性格吧。_[”


    山际美雪:“……在想队长是不是以前就这么会噎人。”


    雪名阵:“哈哈,那你知道答案了。”


    山际美雪:“…………”


    ……哈个头啊!!她的四倍奖金!!


    ·


    山际美雪忧不忧伤雪名阵是不在意的,反正队长又分不到奖金。


    带着魏尔伦回港口黑手党时,雪名阵还在叮嘱魏尔伦:“……工资能多要一定多要一点,至少不能比当家教赚得少。”


    要养家糊口的魏尔伦认真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尾崎红叶在半道上就接走了魏尔伦,雪名阵则被塞了一把公寓的钥匙:“这公寓原本是信天翁住的,叛逃后空了下来。位置就在中也公寓的楼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方便互相照应……接下来一段时间,雪名先生就要跟着中也工作了。”


    雪名阵对此并无意见,在哪摸鱼不是摸鱼啊:“能问问工作内容吗?”


    尾崎红叶:“在年末之前,镇压并收复所有拒绝臣服于港口黑手党的帮会。”


    今年是森鸥外继承首领之位的第二年。组织彻底摆脱了经济赤字,自然有了足够的底气去整合横滨境内的大小□□组织。


    “今天暂时没什么任务,雪名先生可以去看看新公寓,购置一些日用品。”


    尾崎红叶友善地提醒了一两句,很快带着魏尔伦离开。


    雪名阵则是看着公寓钥匙,忽然想起来:“森先生……之前是不是说太宰搬新家了?”


    要不要去看看呢,如果还是和集装箱差不多的地方……他可以把这间公寓让给太宰住的吧?


    带着长辈的拳拳慈爱,雪名阵拿起手机给太宰发了条短信:【太宰,你的新居位于何处?是否方便上门拜访?】


    …………


    p酒吧。


    吧台边,少年太宰正和两位朋友吹水:“……对哦,森先生刚给我换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平层,精装修。我在里面装了一张吧台,去中也那里薅了不少好酒,有空来我家参观啊”


    正愉悦着,手机弹出信息。少年太宰随意地低头一看:“……”


    少年太宰:“…………”


    笑容瞬间消失.jpg


    他僵了两秒,猛然跳起来,以一种有些浮夸、叫人看不出真假的慌张方式在吧台前转了几l圈,然后一把抓住两位朋友的手:“你们,家居环境如何?多少平方?几l室几l厅?”


    “啊?”坂口安吾狐疑地看着少年太宰,“你不是想再度炫耀自己的新家吧……”


    他勉强配合地报了一下自己公寓的面积,正准备说其实自己也不常回去住,就被少年太宰撒开手:“太大了,pass。织田作呢?哦哦,对了,你养孩子的地方,居住条件应该有限的吧,能


    ()


    和我换一天吗?你可以带着孩子去我家住!拜托拜托!”


    “?”饶是织田作之助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太宰你刚刚不是还说对自己的新家非常满意,面积非常大……”


    “就是太大了啊……”少年太宰痛苦地闭了下眼睛,“我一直跟雪名先生说,我住在超级小的阁楼里耶。”


    织田作之助:“……你这样,是会被打的吧。”


    “不,只要不被发现,我就不会被打。”少年太宰笃定地说,“总之,拜托你了!织田作!”


    “好吧……”织田作之助是个不太会拒绝朋友的男人,被少年太宰推了几l下,还是配合地走出酒吧,一路向着他安置孩子们的店面走去。


    少年太宰匆匆叮嘱着织田作之助不要把孩子带回来、不要露馅,冲上楼理了一番可能会暴露居住痕迹的衣物等等,才给雪名阵发了定位。


    雪名阵不疑有他,循着地址赶来,上楼就被居室里的三张上下铺的床震了一下:“……太宰,原来你不止住得地方很小,还是合租吗?”


    完全没想过还能这么卖惨的少年太宰:“啊、嗯。”


    合租听起来比“这些上下铺的床都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要靠谱多了,他立即顺水推舟收为己用:“是啊。”


    “这怎么行?”雪名阵很不赞同地皱了下眉,“未成年单独居住已经很不安全,多人合租……我这里有一间公寓,虽然面积估计不会很大,但胜在是个单人间。中也就住在楼下,你们俩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雪名阵说着尾崎红叶的同款话术,将还没捂热的公寓钥匙塞给好像感动呆住了的少年太宰:“你这里的钥匙呢?我们俩换着住吧。”


    本来就是和人换居的少年太宰:“…………”


    少年太宰试图挣扎:“这、这里的床,雪名先生根本睡不下吧?”


    “打地铺也行,”雪名阵不甚在意地耸了下肩,他在工地搬砖的时候幕天席地也不是没有睡过,“不必为我操心。所以,钥匙呢?”


    少年太宰:“…………”


    是啊,所以,钥匙呢。


    他滚了下喉结:“丢、丢了。”


    “好吧,我叫锁匠来配一把……哦,不过配钥匙的话,可能还需要租赁合同。”雪名阵拿着手机搜索号码,“这个总不会丢的吧。”


    少年太宰:“…………”


    是了,租赁合同不像钥匙,正常人一般不会带着出门,更无从弄丢。


    少年太宰:“……拿到的第一天,从中介回来的路上弄丢了。”


    开始冒汗.jpg


    “?”雪名阵困惑地歪了下头,看在少年太宰的处境已经很凄惨的份上倒是没有责怪,只是很稳重地提出下一步代替方案,“那就只能找房东回来了吧,房东电话多少?”


    少年太宰:“………………”


    电话,一串单纯的数字。只要没有丢掉手机,一般来说都不会丢。


    少年太宰艰难:“我、之前用来存号码的老手机,丢了。”


    雪名阵忍不住放下手机,很不赞同地看着少年太宰:“这样确实有些过于丢三落四了,自己的东西要好好看好啊。这样的话,只能等房东回来再要钥匙了。一般来说,这种二层的房东应该和一楼店面的老板是同一人……老板应该是去买食材了吧?等等就回来了。”


    一边说着,雪名阵一边往楼下走。


    少年太宰:“……”


    他慢慢将手揣进口袋里,然后发挥五秒撬一锁的手速疯狂敲字:【sossossos!】


    不远处拦住想回家的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有空吗?能扮演一下房东吗?qwq】


    织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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