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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的童话世界②

    梦境的逻辑是简单粗暴的, 有时候也会因为这种过分的简单粗暴而变得天马行空。

    绫辻行人之所以会被荣选(?)为王后,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平时的女王气场和王后这个角色挂钩——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绫辻王后戴着一顶写着“抖S女王”的皇冠。

    太宰治:“……”

    巴不得立刻就走.jpg

    但是绫辻王后说的那句“百年来的第一位囚犯”又让他非常在意。

    能入住这个[二分之一的童话世界]的都是来自K57242等三个世界的无辜受害者, 所以也不难想象为什么“百年来无人犯罪”。

    这个“第一位囚犯”就显得尤为特殊,让人忍不住想知道,Ta究竟是谁?为什么被关押?犯了什么罪?

    太宰治在卫兵的引导下走向监牢, 一路上思绪繁杂, 却不是在好奇囚犯的身份。

    他多多少少有些推测, 认为这位囚犯就是雪名阵。

    ……但如果是真的, 那他是这个梦境世界的国王,雪名阵却是被困束的囚犯……是否就确凿了他最初的那个想法——雪名阵的确是在为了他隐藏自己的本性,掩盖真实的自我?

    心脏在看清牢房中被铁链与枷锁重重束缚的犯人时一路下坠。

    他在牢门外伫立半晌, 挥退狱卒卫兵, 抬手开门入内。

    好消息,这是个美好的童话世界, 即便是牢房也有勤劳的狱卒每日认真打扫,环境并不阴湿,床铺和审判桌都干干净净。

    坏消息,坐在床边的囚犯完全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是曾在战场上惊鸿一瞥的疏冷模样。

    对方似乎听见声音, 抬首漠然地望来, 银色的眸子在月色下盛着一泓冷光。

    ——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

    胸口一时郁堵住无从捋清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竟有些恼怒:“——为了讨我欢心,你能做到这一步?”

    脱口而出又是刺人的话:“只要能让我高兴, 让你做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

    为什么要这样。

    他踹了一下行军床脚, 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冷然地发令:“站起来。跪下。”

    他不需要这种自我牺牲。

    坐在床边的囚犯高高挑起眉宇, 接着——

    一把将他反扣在单人床上。

    “——?”

    床板有些硬,撞得胸口发痛。他本能地挣动被箍在身后的手腕, 试图从被钳制的状态下脱离出来,并意识到:……

    不对。

    就梦境的意象来分析,一个自我封锁的囚徒,会这么对待自己想讨好的国王吗?

    “等、唔!”

    唇舌被毫不留情地攫取。

    刺绣礼服的下摆被撩起,下装很快失守。对方的占有来得霸道且理所应当,似乎并不认为有什么预先交代的必要。

    粗重的铁链与镣铐被囚犯轻易解开,又反过来加诸于矜贵的国王身上。

    狭窄的行军床因两位成年男子的体重而被折磨得吱呀作响。

    身份在这一刻仿佛发生了倒错。

    本该高高在上的国王被囚犯压着肆意索取,字不成句。

    囚犯却随心所欲,掐着国王的下颌强制其转过脸,以居高临下的目光欣赏着国王的情态。

    他在灭顶的快感中睁开眼,透过濡湿的眼睫试图捕捉对方的存在和神情,却只看见被换了种法子使用过的刑具凌乱地散落于四处,沾着糟糕的水光。

    …………

    …………

    不知道梦境中有没有时间的概念,有的话,和现实相比是多少。

    他在这间囚房中似乎见到了数次日升月落,但每当他想抽身而退时,又会被不容拒绝地拽回欲望的漩涡。

    对方是冷漠的、自我的、没有任何同理心的。不会因为他断断续续地叫停而令行禁止,也不会因为他的承受不住而体贴地停歇。

    祂随自己的心意享用自己的所有物,不论是开始还是结束,都基于自己的欲望——这对于神明来说,是再自然不过、再合理不过,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睡睡醒醒,不知多少回后,他睁开双眼。

    地牢内不知何时点上了烛火,橙黄的暖光柔和了月光的冷色。

    雪名阵把最后一件刑具归位,在听到动静后欣然凑过来:“你醒了?”

    ——斯巴拉西!这样的Play以后请多来一点!

    就是不知道治为什么忽然会想到入梦、还特意在梦里将他想象成未谋面时的性格?啊,是觉得冷漠攻更有感觉吗?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他刚好可以吃得更饱……

    雪名阵心里飞快闪过各种思绪,带着一种终于餍足的神情,喜津津地替太宰治理了下造价不菲的斗篷。

    “……”太宰治木着脸怼开雪名阵,起身时又忽地顿了一下,掐住对方的下巴,仔细审视雪名阵的神色。

    可能是每日相处、时常联系的缘故吧,一些细微而连贯的变化,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但当他重新翻出最初的回忆,在与此时的雪名阵做对比时,他清晰地发觉对方的情绪——不论是欣喜亦或是郁闷,都变得更加外放,似乎与最初还能看得出沉静的形象越行越远,更偏向于老乔伊时期的放肆活跃。

    如果换成旁人,在成熟之后又重新找回年少时的活跃和放肆,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放在雪名阵身上,他总会想得更多些,疑虑这是否是切片造成的负面影响,或者象征着某种退化,毕竟APP始终拿“虚弱的神明”来描写雪名阵……

    在面对自己重视的存在时,人总是会更加敏感且杞人忧天。

    这一回,他干脆地将自己的疑虑直接提出来:“你在自己的梦境里为什么是囚徒?先前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冷漠?”

    已经经历过一场那么没节操的……那什么了,这些话好像也没什么难说出口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雪名阵愣了一下,意识到信息的不对等,“这里虽是我的梦境,但你入梦后,也会投影出当下你最在意的事……我以为你是想体验一些与众不同的P——”

    被踹了,雪名阵自觉地吞回那个单词:“——的体验,所以才将我塑造成从前的形象,于是顺水推舟……”

    换言之,他完全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囚犯,所以出现在地牢里的。是太宰治忧虑的投射,将他拖入久未进入的梦境,塑造成自我困束的囚犯形象的。

    他触碰了一下太宰治的思绪,明了了对方这些天来的忧虑:“——咳。”

    雪名阵及时在对方森寒的瞪视下将忍俊不禁的笑掩盖在轻咳下:“你觉得,就以方才那个我,会做出为了他人委曲求全、曲意逢迎之事吗?若非乐在其中,我怎会如此行事?”

    “你也太小看神明的傲慢了。”

    他最初的伪装是为了狩猎猎物,后来的放肆是因为乐在其中。

    “恋爱,”他一本正经地谆谆教诲,“自然需要双方都获得快乐,互相提供情绪价值,才是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他渐渐柔和了眉眼。

    曾经他追寻放肆狂欢,不论找多少乐子,是破坏还是戏弄,愉悦总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舞台落幕唯余孤寂的空虚。

    所以他永远在奔赴下一场乐子的路途上,从灾难神一路被磨成老乔伊,又从老乔伊一路被磨成那个眼中空无一物的雪名阵。

    而现在,他重走旧路,这一次愉悦的烟花褪去,舞台落幕后仍有那么一大帮子略显拥挤的人围聚在身边聒噪,伸出手时能牵住亲密之人的手,那处空虚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他的出现或许的确改变了太宰治的未来,但太宰治的出现又何尝不是改变他未来的契机——更何况,这契机是拼尽全力奔赴向他的。

    “以后如果幼崽问起,就说是你先追求的我。”雪名阵有凭有据,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你的主动,就没有我们的故事。”

    “……”太宰治已经面无波澜地板着脸起身下床了,感觉会担忧对方的自己像个智障。

    雪名阵随之站起身,兴致勃勃跟在他身后:“逛逛吧?自从分割出梦境的权柄后,我就没来过这里了。”

    换而言之,这地方虽然是建立在他梦境基础上的,但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出现哪些潜意识的投射。

    狱卒正趴在木桌上打瞌睡,显然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囹于狭小的牢房中,并未干扰到狱卒的清梦。

    两人绕过桌子走向牢狱外,沿途雪名阵正大光明地伸手覆住太宰治的手,手指缓缓嵌入指缝。

    掌心紧贴在一起,弥合了所有间隙。

    太宰治佯装无视,将眼神扫向周围,倒的确是重新有了心情,欣赏这个从本质上来说,是雪名阵内心折射的世界。

    ……城堡的墙壁石砖很敦厚。

    不阴森,倒像是Q版儿童插画里的石砖那样边缘圆钝,看起来像是某种可口的巧克力方砖互相堆砌。

    墙壁上挂着的火把亮着橙火。一簇簇看不清模样的精灵?或是羽翅透明的蝴蝶?正围绕着火团细声细气地载歌载舞。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已经走过漫长岁月,年龄久远到连祂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姓名、最初的模样的神明的梦境。

    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可爱。

    太宰治怀疑自己被梦境里的雪名阵因子毒降智了,不然怎么会产生这么见鬼的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绷紧的神经的确随着一路奇妙的风景逐渐放松——

    直到隔着老远,看到一道穿着粉色洛可可风礼裙,矫揉造作地举着一把白色小阳伞的身影。

    “公主!公主——”做皇室教师打扮的男人气喘吁吁追在粉裙子后,“没有时间能耽搁了,明日就是国王为您举办的宴会,您需要在这场宴会上挑选出合适的王子联姻,但您的舞步还不熟练,这怎么行?”

    粉色公主气恼地转过身,露出一张——

    伏特加的脸。

    太宰治:“………………”

    有、病、吧?

    罪魁祸首:“?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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