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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殊和展昭结伴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生怕展猫猫被坏人用“复生的白月光”为由头给骗去做猫皮大衣。
他们展猫猫热心侠气义薄云天,是个正派的不能在正派的大侠,这种人设怎么看怎么好骗。
不行,得去给公孙先生提个醒儿。
展昭无奈,他好歹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不至于被如此显眼的圈套给骗进去。
小小苏不听,小小苏不信,小小苏就要找公孙先生才能放心。
苏景殊回家报个平安,然后小旋风一般转头跑进开封府,“公孙先生——”
廊下,展昭正和公孙策说话,看到苏家小郎风风火火跑进来立刻加快语速,“总之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稍后解释,苏小郎只是被当街施暴的场面给吓着了,他待会儿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苏景殊循着衙役的指引找过来,动作灵活挤到展昭和公孙策中间,说正事之前先强调,“公孙先生,展护卫当局者迷,您先不要听他说,我说完了之后您再来分析。”
公孙策挑了挑眉,对他们回来路上的经历越发好奇。
展护卫说苏小郎说的当不得真,苏小郎说展护卫当局者迷,倒是有意思。
苏景殊缓了口气,拉着俩人在台阶上坐下,拿出天桥底下说书人的气势来讲,“事情还要从我放学时说起,先生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来也简单,就是他放学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三个演员想给展猫猫下套,如果只是这样他一点都不担心,但是那个女演员长的和展猫猫早逝的未婚妻一样,这下问题就大发了。
那可是心头朱砂痣窗前白月光,机智如他们展猫猫也难免要中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情不能让展猫猫独自面对,必须有清醒的旁观者盯着才安全。
公孙策皱起眉头,“展护卫,那位姑娘?”
展昭眸中带了些怀念,“月娘早早因病过世,她若是还在,应是与那女子一般无二。”
公孙策:……
很好,苏小郎的担心是对的,这事儿的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景殊握住公孙先生可靠的双手,将守卫猫猫的重任交到他的手上,“公孙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展护卫就交给您了,可千万别让他被坏人骗走。”
本朝官员俸禄是不低,但是展猫猫在京城还没房呢,现在单身可以住在开封府,将来要成亲再住在开封府就不方便了。
俸禄要攒下来买房子,不能被骗进骗子的腰包。
公孙先生郑重应下,“小郎放心,我看不住还有包大人,一定不会让展护卫被坏人欺骗。”
两双手紧紧握住,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色已经很晚,苏景殊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说完之后立刻风风火火的跑开。
展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解,“公孙先生,小景殊见到的只是一部分,您不能偏听偏信。”
公孙策换了个姿势,“还有苏小郎没见到的?”
“那条路不是我回开封府要走的路。”展昭正了神色,屈起大长腿说道,“我在回程途中遇到一个蒙面人,其人身手不凡,见到我之后莫名其妙与我交手,且一经交手立刻离开。我一路穷追,追着追着那个蒙面人忽然消失不见,再然后才是小景殊看到的那些。”
京城里大小瓦舍十余座,青楼妓馆也都扎堆建在一起,其中一处恰好在国子监旁边。
展昭为人端方,从来不去花街柳巷,按他的路线回京走南熏门也不方便,所以他进城时走的是西南的戴楼门。
公孙策若有所思,“这么说来,那个蒙面人是故意现身引你过去,好让你见到那个貌似月娘的可怜姑娘。”
“这也是我的猜测。”展昭认真回道,“今晚之事不是巧合,一切都是蓄意安排。幕后之人先设下圈套,让那个貌似月娘的姑娘引我上钩。只是没料到清场清的不彻底,不小心让放学回家的小景殊正好撞上。若无意外,他们应当以为我会追着那位姑娘去惜春院,”
公孙策缓缓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展昭扬眉一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敌暗我明,与其被幕后之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出击。”
他可不是怕事的人。
公孙策捏捏眉心,“展护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主动入局太过危险,不如慢慢查。”
展昭安抚道,“先生,京城里武功比我高的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实在不行我还能躲。”
公孙策摇摇头,“展护卫,苏小郎忙于学业或许不知道,你离京回乡这些天,京城出了不少事情。”
展昭感觉接下来要说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抬手打断道,“公孙先生,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苏小郎喜欢蹲台阶那是他还没开始长个儿,他们俩这身板在台阶上坐久了着实不太舒服。
公孙策哭笑不得,酝酿好的沉重情绪全被这一句话打散了,“这个时辰包大人还没休息,一起去包大人那里。”
近些天京城连续发生多起凶案,受害者皆是朝廷命官,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红花一朵,挑衅之意不要太明显。
展昭是江湖人,同样也是朝廷官员,很难说红花杀手和今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苏小郎那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幕后之人目的未知,小郎君无意之间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难保不会遭到报复。
开封府铁三角在书房梳理信息,被担心可能会遭到蓄意报复的苏小郎无知无畏,回家后就跑到厨房找东西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最近饿的快,可能是要长身体,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他即将到来的大长腿。
归家的小仓鼠在厨房窸窸窣窣,和掉进米缸一样快乐。
苏轼伸伸懒腰,端出一碟糖饼招呼小弟一起吃,“这是皇建院前郑家饼店买的油饼,里面是糖浆,味道非常不错。”
苏景殊眼睛一亮,立刻抛弃他扒拉出来的凉熏肉换成热乎乎的糖饼,“谢谢二哥。”
大吃货苏轼倾力认证,味道肯定差不了。
苏轼叼了块饼,一边吃一边说,“景哥儿,最近京城不安全,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拿回来找爹,别再天黑了才回家正,爹娘会担心。”
小小苏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控诉,“我为什么回来那么晚你不知道吗?”
大苏理直气壮,“连最基础的题目都做不出来,让你多看点书有问题?”
“最基础的题目?你管那些叫最基础的题目?”小小苏震惊,“二哥,今天晚上孙直讲拉着我说了近一个时辰,鞭辟入里分析透彻,他说那些题用来当省试的考题都足够,你说是最基础的题目?”
大苏顿了一下,“你今天拿的是什么题?”
小小苏愤愤报题,“《休兵久矣而国用益困》和《关陇游民私铸钱与江淮漕卒为盗之由》。”
大苏:……
“不小心把省试的题目塞进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小苏:???
“我还是个孩子,你拿省试的题来为难我,过不过分啊?!”
愤怒的小鸟发动攻击,叭叭叭叭恨不得把糟心哥哥叨叨出满头包。
元凶巨恶!罪魁祸首!世上岂有如此险恶之用心?!
苏轼熟练的放下饼绕着桌子跑,等炸毛弟弟不生气了才坐回去,“好了好了,二哥知道错了,以后给你拿题目之前一定仔细检查。”
苏景殊气哼哼的咬着糖饼,“知道错了,下次还犯。”
主打就是一个不改!
苏轼打了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然后正色说道,“景哥儿,二哥刚才没有在开玩笑,最近出了好几处凶杀案,京城人人自危,你放学之后尽快回家,别等到天黑了还在外面玩。”
高侍郎回京遇害,同行十余人无一生还,之后又有京城名捕铁振飞横死街头,凶手故布疑阵,每次杀人都要在现场留一朵红丝花,惹得汴京这些天人心惶惶,生怕那红花杀手杀到自己头上。
大苏说完吓人的事情,也不忘安慰弟弟,“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红花杀手的目标好像只有朝中大臣,且只在晚上犯案,你晚上早些归家便不会有危险。”
那个红花杀手杀害铁捕头之后没再出手,不知道是销声匿迹了还是正在挑下一个受害者,这几□□中大臣都尽量不在晚上出门,非要出门也加派护卫家丁,尽量不给红花杀手留下手的机会。
事关人命大案,苏景殊顾不得闹小脾气,三两口将碟子里的糖饼吃光,然后紧张兮兮的分析道,“高侍郎和铁捕头是不是因为私仇与人结怨然后被□□了?”
“铁捕头我不太清楚,但是高侍郎那里却不好说。”苏轼搓搓下巴,“高侍郎为人耿直,乃是朝中名臣,言人所不敢言,谏人所不敢谏,难免与人结怨,至于是否因此招致灾祸,也不敢贸然推断。”
“那好吧,我以后早点回家。”苏景殊点头应下,想起来今天晚上遇到的“鬼打墙”,没忍住又把糟心哥哥叨了一顿。
不过虽然他们家就在开封府隔壁,今天还遇到了诈骗犯碰瓷现场,但是两个人都没把事情想的离他们太近。
红花杀手杀的都是朝廷重臣,他们家别说朝廷重臣,连官身都找不出来一个。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
兄弟俩在厨房嘀嘀咕咕,直到被找过来的王弗拎走才老老实实回屋休息。
第二天不是旬休,苏景殊依旧得早起上学。
前两天一直以为班里的同学是被他卷到了所以跟着卷,今天放松下来听两句才知道这些家伙不是跟着他卷,而是害怕在外面待多了遇到凶杀案。
所以说,都知道外面多了个红花杀手,除了他,是吗?
“景哥在用功学习,我们不敢打扰。”王雱放下手里的笔,缩缩脖子小声说道,“杀手诶,很吓人的。”
他从小跟着他爹到处跑,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但是这种连环杀人的凶案还是头一次见。
前面的周勤转过头,“那个红花杀手销声匿迹了,应该是开封府在追查,我们等开封府结案就行,不用太过紧张。”
苏景殊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周兄,今天功课少,可要相约出门?”
周勤立刻改口,“开封府至今没有结案,还是要紧张一下的。”
苏景殊:呵呵。
天黑之后不安全,他今日不再留堂,到了放学的时间就和王雱一起收拾东西回家。
小小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仿佛昨天晚上的空荡根本不存在。
很好,没猜错,果然是诈骗团伙为了碰瓷特意清出来的场子。
苏景殊如此想着,正要放下车帘,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堂而皇之的进入两侧生意兴隆的妓馆之中。
定睛一看,那间妓馆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惜春院”三个大字。
苏景殊:???
展猫猫!你怎么肥四?
公孙先生!您怎么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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