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颜回归正常状态之后,终于能静下来听顾天泽说话。


    “我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是陈奉那臭傻|逼想害我,但他没得逞,我把他牙都打掉四颗!”顾天泽说到这的时候还挥舞了下拳头,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那时候的记忆太恶心,他自己都不想提起陈奉这人,如果不是必要的话。


    光是回忆,都有种让顾天泽想吐的感觉。


    足以见得,能够主动开口解释,已经是顾天泽很大的退步。


    可惜换来的是……


    “我知道了,这确实不能怪你。”安颜笑容有些苍白,继续说:“分手吧。”


    同样的结果让顾天泽陷入深深的无力,有种白费口舌的感觉。


    他腿侧的拳头再度捏紧,冷笑吐出:“我不同意。”


    *


    完全不知道那对小情侣去哪了的许清风猜想,或许已经在度过愉快的二人时光吧?


    正是增进感情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打扰的必要。


    现在属于他的时间,就适合修身养性,毕竟也很难得专门抽出时间跑这一趟,还是需要珍惜每分每秒的。


    更让他心情愉悦的是,还有霍修在一旁。


    无论霍修的手做什么,都很好看,不,不对,是无论霍修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


    就像现在……


    住持带着他们来看望收留的孤儿,孩子还不满十岁,收拾的干净利索,眼睛黑白分明,光是看着就纯洁无害。


    霍修面对孩子的时候很亲民,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将人拒之千里的森冷感,手指匀称修长的大手揉揉孩子头发。


    许清风都下意识地多看几眼,是霍修的另一面。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或许是从小离开了父母,所以有些早熟,非常懂事,说话也很有很分寸。没有寻常孩子的任性活泼,而是带着种大人才有的老成。


    “几年级了?”许清风的微笑如沐春风,非常具有亲和力。


    孩子身高矮,需要将脑袋扬的很高与他对视,客客气气回答道:“我没有去学校,但师父会教我读书认字,她很辛苦。”


    因为这样的回答,许清风心中闪过心疼,之前听住持说这孩子八岁的话,换成别人都应该在读小学二三年级了才对。


    他半蹲下身,让小大人不用辛苦地抬头看他,牵起小孩本该柔嫩但现在却布满厚茧的手,“你也很辛苦,他们擅自将你带到这世上来,却又抛下你,真过分啊…”


    所谓的他们,指的当然是孩子父母。


    小孩像是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表情带着茫然摇头说:“不辛苦,我不累,我很幸福。”


    许清风半响都没放开那带着茧子的小手,心中的情绪都已经渗透到眼中。


    一直留意着他们动静的住持适时开口,“小叶很聪明,我教他的东西他基本一遍就能背下来,很多东西稍微提点他就触类旁通,我有时候都会亏欠耽误他这天赋了。”


    又见孩子像是自卑一样将手抽回背在身后,他便开口解释,“平常是不让他干活的,我们庙里人是少,但还是够用,可小叶老是想替我们分忧,就会去洗衣服做做饭,大多时候都没让他做。”


    住持说的话半点没掺杂水分,他们没有用童工的想法,但小叶就是这么懂事,句句属实。


    有时候他也觉得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才会让他在那个雪夜捡到这孩子,否则……


    后果逃不掉一个死字。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住持就将小孩送去午休,但很快又折返回来陪着这两位贵客。


    在住持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许清风就已经有具体的想法。


    他们三人围坐在矮几上,窗外的美景如画,徐徐清风扑面而来。


    许清风鼻尖嗅着好闻的气息,慢条斯理将口中的茶水缓缓喝下,将脑海中的想法提出:


    “让小叶上学吧,我可以资助他到大学毕业,放弃读书会是件很不值得的事。”


    其实让人去读书这件事住持不是没想过,毕竟他教的东西有限,不够人学的,肯定还是系统的教育学习才能行,否则只会是耽误人。


    可一分钱难倒整座庙,这里处于偏僻高山上,又没有太多的香客,附近根本没有学校,如果真要人去读书,肯定得住宿才行……那么这其中的开销根本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所以当许清风提出愿意资助的时候,住持是发自内心地替小叶开心,握着成熟男人的手半天都没松开。


    一边说道:“谢谢你,多行善事必有福报,你能来到这,也是小叶沾了你的福气!”


    许清风:怎么总觉得话里有话,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刚见面那会儿住持的话就别有深意。


    他感觉到身侧传来的目光,望过去就撞进那鸦色睫毛浓密的深邃眼眸中,那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


    上下扫过,就像扒光衣服的审视。


    许清风猜想,或许霍修被自己的善良给整的刮目相看了?有这种可能性。


    他想他接下来的打算可能会更加让对方高看。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也能接受我的赞助,资金可以修缮寺院也可以另作用途,只要您需要用到的话。”


    用词很客气,还用到了尊称,完全没有大多数企业家特有的傲慢,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拨的不是两百万,而是两块。


    许清风大手笔一挥,也不顾住持的推辞,善款就到位了。


    这不仅仅换来了孩子跟全体僧人的感谢,还换来庙里特意修起的石墙上永远留下名字。


    出于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态,在住持提这件事的时候,他提议留两个名字,他自己的,以及…霍修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住持的激动溢于言表,嘴翘的可以挂十斤酱油似的,很久都没淡定下来。


    三人之间的气氛很融洽,光是坐在一起听听住持讲佛法,就已经是种极致的享受。


    可这样的时光流逝的飞快,许清风正沉浸其中,就被突然打开门进来的人给破坏了。


    他望向表情阴沉的顾天泽,问道:“什么事?”


    顾天泽却没立刻回答,而是转眼看向另外两人,扫了圈就收回视线,眼里容不得别人,盯着他说:“你出来,我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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