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开始纠结接下来怎么处理。
按理来说, 为了不给大boss完成升级的机会，立刻用大范围术式破坏山体是最明智的。
可白灵山实在太大了，他无法一击消灭全部的妖怪，难免有妖怪会逃脱。
——作为咒术师, 把这些妖怪都带入咒灵的身份, 他倾向于一只都不放过。
那就只能先消灭山内的妖怪, 再动手破坏山体了。
可山内的洞穴错综复杂, 寻找妖怪实在费时费力, 等他解决全部妖怪，奈落估计也重组好身体了。
毕竟他如今进入山内，奈落肯定已经发现了，也肯定在加速完成重组工作。
得想个办法将妖怪都聚集起来……
等等，这还不简单。
“小天生，我们得去找下戈薇。”五条悟果断做出决定。
要知道妖怪, 至少大部分妖怪，见到四魂碎片都跟狗见到了骨头似的, 会不顾一切地来抢夺。
“哦。”天生牙也不多问，当即听话地打开冥道，并直接定位到日暮戈薇身边。
日暮戈薇一行人这会儿正在村子里和村长谈话, 了解关于白心上人的消息, 见两人突然过来都有些惊讶, 随后赶紧询问调查结果。
五条悟简单说明了白灵山内部的情况，并直接索要了四魂碎片。
日暮戈薇毫不犹豫地给了。
时间紧迫, 五条悟没有再废话, 拿到四魂碎片就准备回去, 并且不准备带上天生牙。
因为这次定位得定位到夏油杰身边，而夏油杰正在白灵山结界中的结界内。
“小天生, 你送我过去就行，自己待在外面。”他叮嘱道，“等白灵山的结界消失后再来找我。”
“我得进去清扫里面的妖怪，你跟着的话我会分心的。”
“杰也在，所以不用担心我。”
他是懂怎么说服天生牙的，少女闻言听话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坚持跟着去。
五条悟带着所有的四魂碎片回到白灵山，天生牙在帮忙开好冥道后，自己回到了日暮戈薇身边，随后跟着大家重新赶往白灵山山脚，准备在那里等待。
——因为担心后面术式波及到大家，五条悟要求所有人在结界消失前不许进入白灵山。
天生牙是准备乖乖等着的，然而来到白灵山山脚后，她突然表情骤变，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
确切的说是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气息，而这个世界的天生牙在白灵山内意味着杀生丸已经进入白灵山。
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杀生丸可是纯血妖怪，和她一样会被白灵山的神圣结界克制，在妖力被压制的情况下，被五条悟的术式波及很危险。
天生牙这么想着果断往山里冲。
“天生牙。”弥勒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五条先生不是让我们在外面等吗？进去会被波及的。”
“主人在里面，我得去提醒他。”天生牙急切地解释道。
“杀生丸？杀生丸也在里面？”弥勒反应过来，随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去吧。”犬夜叉见状开口道。
那天五条悟和杀生丸的战斗，他们都亲眼见过，因此都明白现在的情况的确有必要提醒杀生丸出来。
“你进去也会受到影响，我去吧。”弥勒提议道。
“法师，我跟你一起。”珊瑚紧跟着要求道。
“别争了，我好歹是半妖，就算被波及也没那么容易死。”犬夜叉还是坚持自己去。
天生牙趁着他们争来争去，突然甩开弥勒的手，身体化作白光，眨眼间飞没影了。
她知道现在进白灵山很危险，所以不需要任何人陪。
因为山脚的灵气还不算浓郁，她勉强能够飞行，但在进入山中后，她很快就跌落在地，只能靠两只脚走了。
靠着对这个世界的自己的感应，天生牙目标明确地朝着山上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她心下担忧，当即加快了步伐，终于在拐弯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主人。
此刻，杀生丸正在和七人帮中的蛇骨对战，不远处还站着七人帮中的睡骨，睡骨手中抓着个年幼的小女孩。
眼前的场景很好猜测，敌人正在用小女孩的性命要挟杀生丸，杀生丸估计也是因此才进的结界。
天生牙没见过铃，但她有听日暮戈薇提到过，知道主人身边有个人类小女孩，主人对小女孩很是照顾。
既然是主人想要保护的人，她自然也会想办法保护。
她将本要脱口而出的主人咽了回去，开始试图找机会救人。大概是因为结界压制了她的妖力，在场众人似乎都没发现她的到来。
她想了想退回拐角，爬到更高一层的山路，悄悄来到睡骨的上方。
蛇骨还在和杀生丸打斗，睡骨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天生牙当机立断地一跃而下。
睡骨的反应很快，戴着铁爪的手立刻向她袭来。
她不躲不避，任由对方的铁爪招呼到身上，伸手抱住了铃。因为对方只抓着铃的衣领，她轻松将人抢走。
睡骨顾不上疑惑少女为什么被攻击了却没受伤，再次抬手发动攻击。
天生牙这回仗着身体灵活，一脚踹在对方胸口，将人踹开几米远后，果断抱着铃跑向杀生丸。
“主人！”她大声喊道，想要提醒主人铃已经得救，不用再顾忌这边。
杀生丸神色微变，皱眉提醒道：“闪开。”
话音落下，蛇骨手中的蛇骨刀已经向两人袭来，蛇骨刀是把特别的刀，重叠着数层刀刃，可以像鞭子一般挥出。
刀光闪过，刀刃卷上少女的身体。
正常情况下，天生牙是能躲开这种程度的攻击的，但此刻妖力被压制，她的身体速度和反应力都下降了，只来得及将铃牢牢护在怀里。
所幸她是刀妖，本身的身体强度就足以抵挡这种攻击，铃也还是个小姑娘，小小一只，可以被她完全护住。
蛇骨用刀将两人缠住后，毫不犹豫地用力抽回刀，试图将两人大卸八块。
天生牙抱着铃被甩飞出去，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然后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诶？怎么回事？”蛇骨震惊了。
杀生丸见两人没事，当即没了顾忌，毫不留情地挥刀和蛇骨对战，蛇骨瞬间没了关注那边的精力。
睡骨反应过来去追天生牙，天生牙就抱着铃到处跑，也不跑远，就在附近跑，边跑边提醒杀生丸下山的事。
“主人，悟已经进入白灵山里面了，他等会儿要动手毁山。”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
“主人，快点跟我下山吧。”
杀生丸听见了她的提醒，皱眉命令道：“天生牙，你带着铃离开。”
“那主人呢？”
“那杀生丸少爷呢？”
天生牙和铃同时开口问道。
杀生丸没有回答，只面无表情地再次命令道：“立刻离开。”
天生牙闻言还想再劝，然而就在这时，白灵山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所有人都本能地停下动作。
下一秒，更加剧烈的震动传来，山体开始发生坍塌。
天生牙刚好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她猝不及防地整个人向后倒去。
因为妖力被压制，完全飞不起来，她抱着铃直直地摔下悬崖。
杀生丸这回没有恋战，果断向两人冲来，跟着两人跳下悬崖，在落地前用光鞭圈住了天生牙，将两人提溜了起来。
虽然同样被结界压制了妖力，但他依旧能飞能打能动用妖力。
白灵山的坍塌还在继续，杀生丸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优先选择了带天生牙和铃离开结界。
就在三人离开没一会儿，结界消失，山上的花草树木瞬间全部枯萎，白灵山展现出了它真正的面貌。
荒芜，萧条，死气沉沉。
天生牙担忧地看向大变样的白灵山，有心去找五条悟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天生牙，保护好铃。”
杀生丸说完直接飞向战斗中心。
这下天生牙没办法去找五条悟了，她不可能无视主人下达的命令，带铃去危险的战场。
第72章 混战
天生牙带着铃在外围等待。
“姐姐, 谢谢你救了我。”小姑娘突然开口道谢。
“不客气。”天生牙礼貌地回应道。
“姐姐，你也叫天生牙吗？”小姑娘继续好奇地开口道，“我听杀生丸少爷刚刚是这么叫你的。”
天生牙明白对方疑惑的点，直接坦白道：“因为我就是天生牙。”
铃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天生牙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敷衍对方, 当即认真地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包括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杀生丸少爷未来会出事吗？”铃瞬间抓住了重点。
“我不记得了, 但很有可能会出事, 不然我应该不会回到这里。”天生牙如实回答道。
铃闻言露出担忧的神色。
天生牙见状安慰道：“我肯定会改变未来的。”
“不过……”她说着垂下眼眸, “主人嫌弃我没用，不允许我跟着他。”
“不是的，天生牙是非常厉害的刀！”铃真诚地开口道，“杀生丸少爷用天生牙救过铃，如果不是天生牙，铃已经死了。”
天生牙明显愣住, 随后漂亮的眉眼弯了起来，开心地点点头：“嗯。”
一大一小两人边等待边聊天, 倒是很快就熟悉起来。
天生牙在知道铃的情况后非常羡慕，羡慕对方同样没有伤人的能力，却能被杀生丸带在身边。
等等, 她突然有个想法。
“铃, 你能收下我的环扣吗？”她眼神亮晶晶地问道。
如果铃收下她的环扣, 那她就可以通过冥道来到铃身边了，而铃是跟着杀生丸的。
“可以啊。”铃虽然不知道环扣的作用, 但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我不会经常来打扰主人的, 我就是想偶尔过来确认下主人的安全。”天生牙解释道。
“姐姐, 我收下环扣，你就能找到我是吗？”铃确认道。
天生牙反应过来对方不清楚自己的能力, 赶紧解释了冥道的事，并将身上最后一个环扣交给对方。
铃小心翼翼地收下，认真地承诺道：“姐姐，我会好好保管的！”
两人说话间，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耀眼的蓝光和紫光交汇，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这熟悉的力量。
这熟悉的场景。
悟和主人怎么又打起来了？
天生牙瞬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去阻止又放心不下铃，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铃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到，担忧地问道：“杀生丸少爷不会有事吧？”
就在这时，有个身影从白灵山中飞出，是夏油杰，对方操控着咒灵撤离了战场。
天生牙当即抱起铃飞至咒灵背上。
“杰，悟和主人呢？”她焦急地询问道。
“还在里面打着呢。”夏油杰淡定地回答道，“放心，都死不了。”
“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天生牙愁得不行。
“也不算打起来，主要是在打那个叫奈落的，顺便打对方而已。”夏油杰如实解释道。
天生牙：“……”
哪有这样顺便的。
天生牙赶紧将抱着的铃放下，请求道：“杰，你能帮我保护下铃吗？我想去找悟和主人。”
“再等等吧，现在进去容易被波及。”夏油杰立刻劝道，“不用担心，悟心里有数的，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做的。”
天生牙还是想去，然而不等她说什么，白灵山再次发生力量碰撞引发的大爆炸。
“那个奈落很奇怪，怎么打都打不死。”夏油杰解释道。
这就是战斗迟迟没有结束的原因。
天生牙听见这话忍不住皱眉，随后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四魂碎片？”
“不是。”夏油杰摇摇头，“悟能看见四魂碎片，已经把对方身上的四魂碎片都抢过来了。”
“我怀疑对方的本体已经不在这里。”
“反正你先别进去，让悟再试试，他还在找杀死对方的办法。”
天生牙见状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许久后，白灵山终于安静下来，不等大家进去查看情况，五条悟先一步出来了，并直接瞬移来到咒灵背上。
“悟，你没事吧？”少女关心地问道。
“当然没事。”五条悟笑着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那家伙也没事。”
天生牙闻言放下心来。
铃不知道那家伙指的是杀生丸，忍不住问道：“杀生丸少爷怎么还没出来？”
“小天生，这个小屁孩是谁？”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了小姑娘身上。
“铃是主人的同伴，主人刚刚让我保护她。”天生牙如实回答道。
五条悟微微挑眉，有些无法想象杀生丸那样的人居然会带个人类小姑娘在身边。
铃乖巧地看着他，还在等一个回答。
“主人过来了。”天生牙突然开口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杀生丸已经飞到众人身边。
“主人！”
“杀生丸少爷！”
天生牙和铃同时眉眼弯弯地开口喊人。
五条悟看着莫名有些相像的两人，突然有些想要讨教下杀生丸，讨教下对方是怎么让人这么喜欢自己的。
明明这家伙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很冷淡，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类型。
难道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喜欢高冷范的？
他的思绪游走出去。
“铃，走了。”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是。”铃当即跑向对方。
杀生丸将小姑娘单手抱起，随后头也没回地离开。
“杀生丸少爷，天生牙姐姐她……”铃回头看了眼天生牙。
“她有自己的路。”杀生丸平静地回答道。
因为距离还没有很远，天生牙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她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安静地目送两人离开。
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太失落，大概是已经适应主人的态度了。
五条悟担心少女难过，安慰地摸了摸少女的脑袋，随后提议道：“去找戈薇他们吧。”
“嗯。”天生牙听话地点点头。
三人于是跑去和日暮戈薇他们汇合，日暮戈薇一行人还在山脚，见他们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五条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弥勒最先迫不及待地问道。
五条悟于是简单解释了下发生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在山里打妖怪，打完小怪打大怪，期间杀生丸来抢大怪，两人顺便打了一架。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两人谁都没能抢到大怪。
——奈落那家伙怎么打都死不了，身体被轰成渣都能重组再生，到底还是成功逃脱了。
“杀不死？”大家纷纷陷入沉思。
“虽然没杀死那家伙，不过四魂碎片老子都抢过来了。”五条悟说着将口袋里的四魂碎片拿了出来。
原有的碎片加上从奈落那里抢来的碎片，如今四魂之玉已经收集了过半。
大家看见四魂碎片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虽然被奈落逃走了，但对方没了四魂碎片，实力会大打折扣，他们下次对上对方会有更大的胜算。
五条悟随手将四魂碎片递给日暮戈薇，日暮戈薇伸手接过。
“不怕被抢吗？”夏油杰见状突然问道，“我是说，四魂碎片不是会吸引妖怪吗？那这么随身带着很危险吧，为什么不放到现代去？”
“对哦，你们可别才帮你们抢来，明天就被抢走。”五条悟提醒道。
大家集体露出尴尬的表情。
他们的确不止一次被敌人抢走四魂碎片。
“那个，虽然现代几乎没有妖怪，但还是存在妖怪的，我的家人都是普通人。”日暮戈薇如实解释道。
她担心四魂碎片给家人带去危险。
“给他啊。”夏油杰指向五条悟。
“给我吧。”五条悟同时开口道。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日暮戈薇嘴上这么问着，手上却是已经麻溜地将四魂碎片交给对方。
“的确很麻烦。”五条悟毫不客气地点头，“不过你们一直磨磨唧唧的搞不定问题更麻烦。”
大家再次集体露出尴尬的表情。
相比于五条悟展现出来的力量和行动力，他们的确显得很没用。
因为奈落已经逃走，继续留在白灵山已经没有意义，五条悟和夏油杰准备回高专了，天生牙也选择跟着回去。
不能跟着主人的情况下，她自然更愿意跟着五条悟。
第73章 和服
天生牙回高专好好睡了一觉,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纠结要不要去找杀生丸。
想找主人，但不想惹主人不高兴。
她纠结半天，最后决定过去看一眼，看完就走。
五条悟提出陪她去, 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办法, 她怕对方又打起来。
五条悟对此很是郁猝, 但没有坚持, 正如夏油杰所说的那样，并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天生牙于是在做好被驱赶的心理准备后，独自前往战国。
打开冥道后，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察觉到主人并不在附近才大胆地从冥道中走出。
“天生牙姐姐。”铃看见她后立刻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铃。”天生牙笑着回应道。
“邪见爷爷，快来看, 天生牙姐姐来了。”铃突然朝着不远处喊道。
天生牙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的草地上一只双头妖兽正趴在地上休息，身边还有只模样古怪的绿皮小妖怪。
听见呼唤的小妖怪当即举着比自己高许多的人头杖跑过来, 满眼震惊地打量她。
天生牙任由对方打量自己。
“居然是真的？天生牙居然真的化形了？不愧是杀生丸少爷的刀。”对方与有荣焉地感慨道。
“姐姐，这是邪见爷爷。”铃笑着介绍道。
“邪见爷爷。”天生牙乖巧地喊人。
邪见没想到少女会这样称呼自己，表情明显愣了下, 随后忍不住嘴角上扬：“嘛, 我可是杀生丸少爷最重视的下属, 你这样喊我也可以。”
天生牙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她其实在称呼别人的名字上真的很随意，都是身边的人怎么称呼, 她就怎么跟着称呼。
“主人呢？主人去哪里了？”她关心地问道。
“杀生丸少爷刚刚离开了, 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让我们在这里等。”铃积极地回答道。
天生牙点点头，并决定等杀生丸回来后再离开。
等待期间, 邪见好奇地问了她很多问题，她全都如实回答了，双方因此迅速熟悉起来。
杀生丸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人凑在一起和谐聊天的场景。
“杀生丸少爷！”邪见和铃异口同声地喊人。
“主人。”天生牙也跟着喊人，只是声音带着些忐忑，担心对方生气自己找过来的行为。
好在杀生丸只平静地看了她一样，开口道：“铃，邪见，走了。”
“是。”铃和邪见立刻起身准备出发。
天生牙犹豫了下，鉴于主人没有搭理自己，她最终决定不留下来讨人嫌了，明天再过来。
铃见她没动，疑惑地看向她：“天生牙姐姐。”
“铃，我明天再来找你。”她小声回道，随后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迅速打开冥道离开。
——只要她在主人赶她前离开，主人就没有赶她。
天生牙没有立刻回高专，扭头去找了日暮戈薇，确定他们也没什么事后才回到高专。
她回来的时候，五条悟刚被安排了任务，正准备离开，人都快走到校门口了，辅助监督也已经开着车等在门口。
“悟，你要出任务吗？”她赶紧问道。
五条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少女，见对方情绪稳定后放下心来，笑着回答道：“嗯，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天生牙毫不犹豫地点头。
……
天生牙再次开始了两个世界来回跑的生活。
每天早上都跟打卡似的跑去战国，先去杀生丸那里打卡，再去日暮戈薇那里打卡，确定大家都很安全后回到高专，然后乖乖跟着五条悟。
这么过了几天后，她发现杀生丸虽然不搭理她，但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她待在战国的时间就逐渐增加了些，现在每天都会过去待两三个小时。
她也不去打扰杀生丸，就安静地跟铃和邪见待在一起。
铃和邪见倒是都很喜欢她。
时间很快来到十二月底，日暮戈薇从战国回到现代，准备在家里休息几天，过完年再回战国，五条悟也准备回主宅过年。
作为刀妖，天生牙对于人类的节日完全没概念，不过五条悟要回主宅，她自然是跟着回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五条家主宅。
第一次的时候，五条家的族人都不清楚她的身份，虽然因为她是五条悟带回来的人而有所关注，但并没有太过在意。这次就完全不同了，家族高层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拥有复活能力的刀妖。
她因此刚踏进主宅的大门就对上了无数视线，全是借口迎接继承人来门口看她的族内长老。
五条悟有些无语，选择直接无视他们往里走。
长老们倒是也很有眼色，只是过来看眼天生牙满足下好奇心，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
也的确没必要做什么，自家继承人都把人带回来了，可见两人的关系很好，这对家族而言百利无害。
五条悟带着天生牙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自觉地开始替对方收拾带过来的行李，将所有衣物分门别类地放好。
天生牙依旧住他隔壁的房间。
整理衣物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没给对方买过和服，想着过年参拜的时候还是穿和服更合适，他决定带对方出去买。
说起来送和服这件事其实是有些暧昧的，毕竟在日本送和服的通常只会是父亲或未婚夫。
不过他本来就喜欢天生牙，自然不会在意这种问题，而且比起和服，怎么想都是送内衣裤更暧昧吧。
——对方的内衣裤都是他买的，和服算什么。
五条悟是个行动派，收拾好房间就带人去买和服了，还一买就是十来套，也不管对方穿不穿得过来。
天生牙开心地全收下，也不管自己穿不穿得过来。
事实上她衣柜里的衣服已经穿不过来了，有些衣服买来都几个月了，至今没穿过。但她是妖，脑子里就没有浪费的概念，五条悟送东西，她只会开开心心地收下。
两人最终满载而归。
天生牙随后更是在五条悟的强烈要求下当天就换上了和服，并让女佣替自己将长发盘起。
她是明艳型的长相，其实非常适合穿这类华美的服饰，装扮后漂亮得惊人。
“小天生，你真漂亮。”五条悟忍不住夸赞道。
天生牙听见这话立刻弯了眉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她就是很喜欢别人夸自己。
五条悟看她这么高兴就继续夸她：“你现在简直漂亮得人见人爱，世界第一可爱哦。”
天生牙突然眼睛都亮了，确认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果断点头。
“那我去给主人看下。”天生牙说着直接打开冥道，毫不犹豫地跑去找杀生丸了。
五条悟：“……”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第74章 劝说
天生牙可不管被丢下的五条悟是什么心情, 既然对方说她现在人见人爱，那她当然要去给主人看下。
——说不定主人就喜欢她了呢。
她过来的时候，铃和邪见正在河里抓鱼，杀生丸则靠坐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地看着。
她一出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天生牙姐姐。”铃最先笑容灿烂地开口道, 注意到她的穿着后更是夸张地捧着脸感叹, “你今天好漂亮。”
听见夸赞的天生牙开心地转了个圈, 全方位展示了下自己的新衣服, 并眉眼弯弯地解释道：“悟给我买的。”
“那个你在现代认识的人类？他是男的女的？”邪见突然问道。
因为天生牙有提过关于现代的事，他是知道五条悟的，只是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对方的朋友。
“铃知道，是个非常好看的大哥哥。”铃直接抢答。
“嗯嗯，悟非常好看。”天生牙赞同地点点头, “而且对我超级好，送了我好多漂亮的新衣服。”
邪见听见这话神色骤变, 不远处的杀生丸也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还经常给我买好吃的。”
“有空还会带我出去玩。”
“还有，还有，还会帮我打坏人。”
因为提到五条悟, 天生牙打开了话匣子, 开始喋喋不休地说对方的好话, 细数对方为自己做过的事。
“停。”邪见果断喊停，然后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你不知道男人送女人和服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天生牙和铃同时问道。
“说明他对你图谋不轨！”邪见超大声地回答道。
“图谋不轨？”天生牙和铃再次同时问道。
“你们两个是傻瓜吗？”邪见简直恨铁不成钢,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
“什么事情？”天生牙和铃又一次同时问道。
好吧, 她们是真的不懂这些，毕竟一个是失去记忆的妖, 一个是才八岁的小姑娘。
邪见见状有些无语，随后咳嗽两声，摆出长辈的架势开始说教。
“我跟你们说，在人类世界，男人送女人和服基本上都有表达好感的意思。”
“那家伙又是送你和服，又是各种讨好你，明显是想要通过这些糖衣炮弹得到你。”
“天生牙，你可不能相信狡猾的人类。”
“他肯定是知道你是把能够复活人的刀，所以才想要得到你。”
天生牙听得有些懵，但还是大概理解对方的话了。
“不是的，悟在知道我是刀前就对我很好。”她认真地解释道。
邪见有些诧异，但随后看看漂亮得惊人的少女，立刻得出新的结论。
“那就是图谋你的美色！”
天生牙摇摇头，继续解释道：“不是的，悟最开始一直想要帮我找到家人。”
她其实不懂图谋美色是要怎么图谋，但五条悟最开始可没想留她在身边，所以对方肯定没有任何意图。
邪见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铃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邪见爷爷，那个大哥哥可能只是喜欢天生牙姐姐，所以在追求天生牙姐姐啊。”
“那怎么可以！他只是个人类！”邪见激动得不行。
铃听见这话有些难过，小声提醒道：“邪见爷爷，铃也是人类。”
邪见瞬间僵住，随后有些别扭地补充道：“你不一样。”
“悟的确喜欢我。”天生牙肯定了铃的猜测，说完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和五条悟的约定。
——只要主人同意，她以后就和对方在一起。
所以现在怎么办？可以直接问主人吗？主人和悟见面就打架，应该不会同意吧。
不对，主人都不要她，估计也不会管她的事。
天生牙陷入沉默，很是纠结要不要开口，虽然杀生丸很可能根本不会管她，但她想得到对方的允许。
她想了想决定问问邪见的意见，问问对方自己能不能直接问主人这个问题。
她知道主人的听力出众，特意将声音压低问道：“邪见爷爷，悟想和我结婚，我能直接问主……”
“什么！你们还想结婚？”邪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天生牙姐姐要结婚？”铃也跟着激动起来。
两人声音大得，聋子都该听见了。
“邪见，安静。”杀生丸突然出声，并面无表情地瞥了邪见一眼。
邪见瞬间意会。
天生牙惴惴不安地看向对方，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但同时隐隐的又有些庆幸。
——主人果然根本不会管她。
——主人不管她，自然也不会阻止她和悟在一起。
“天生牙，你怎么能轻易被人类骗走呢！”邪见再次开始说教。
“我没有被骗走。”天生牙小声反驳道。
“你可是杀生丸少爷的刀，就算要结婚也应该找血统高贵的大妖。”
“悟很厉害的。”
“区区人类，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悟能和主人打。”
“怎么可能？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有能力和杀生丸少爷打。”
“他们打过啊。”
邪见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那家伙和杀生丸少爷打过？”他确认道。
“嗯，悟和主人打过。”天生牙如实回答道：“悟很厉害的，和主人差不多厉害。”
那场战斗没出结果，真要比个高低不好比，但两人的实力的确是同层次的。
邪见有些怀疑人生，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随后话锋一转指责道：“既然那家伙都跟杀生丸少爷动手了，那你怎么能……”
“邪见，安静。”杀生丸再次突然出声，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邪见瞬间闭嘴。
他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下属，总能很好地理解自家少爷的心思。
比如，同样是让他安静，之前那个安静不是真的让他安静，是让他提醒天生牙不要轻易相信人类，更不要随便结婚。而现在这个安静是真的让他安静，要求他立刻闭嘴。
天生牙还是听懂对方的指责了，低垂着脑袋解释道：“悟不是故意的，他是为我动手的。”
因为杀生丸的呵斥，邪见不好继续指责少女，想了想要求道：“反正你还小，不要这么早就结婚。”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化形的，但估计最多也就两三百岁，要结婚至少等五百岁以后吧。”
“没满五百岁的妖怪在妖族都是不成熟的小屁孩。”
天生牙震惊。
“邪见爷爷，那杀生丸少爷几岁了啊？”铃突然好奇地问道。
“杀生丸少爷啊，我记得今年应该满四百岁了。”邪见随口回答道。
“邪见，闭嘴。”杀生丸第三次出声。
邪见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家少爷也骂进去了，再次瞬间闭嘴。
杀生丸这时起身站了起来，表示自己要离开下，惯例无视天生牙，只叮嘱铃和邪见在原地等着。
天生牙习以为常地垂下眼眸。
就在这时，杀生丸突然停下脚步，停顿了几秒后开口道：“凡事想清楚再决定。”
第75章 担忧
杀生丸说完就走了, 留下天生牙一脸懵逼。
“邪见爷爷，主人这是同意了吗？”天生牙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可能！”邪见无语地否定，“没听见杀生丸少爷让你想清楚再决定吗？这就是没同意。”
“我想清楚了呀。”天生牙扁扁嘴。
“你想清楚什么了，你只是被人类骗了。”邪见坚持己见, “杀生丸少爷是在提醒你别被骗。”
“我没有。”天生牙委屈地反驳。
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
因为邪见不待见人类, 一直在说五条悟的不好, 天生牙不想听这种话, 最终选择早点回现代。
“邪见爷爷, 你对悟有偏见，不跟你说了。”她说完打开冥道离开。
邪见见状赶紧在冥道合上前喊道：“总之，你还小，没有五百岁不能结婚！”
因为天生牙是杀生丸的刀，所以哪怕相识不久，他也已经自觉地将少女划为自己人, 是真的担心对方被拐走。
——自家的白菜怎么能随便让人拱了，还是被区区人类。
天生牙没能看懂邪见的老父亲心态, 但听进去邪见的话了，因此回来时神色苦恼。
五条悟看她高高兴兴地去，愁眉苦脸地回来, 第一反应就是杀生丸又说她了, 当即心情不爽起来。
“小天生, 那家伙又说你了？”他赶紧问道。
“没有。”天生牙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五条悟追问道。
天生牙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真的要五百岁以后才能结婚，那她肯定没办法和对方结婚了, 毕竟人类活不了那么久。
想到这里, 她突然整个人愣住,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个更重要的问题。
——人类寿命短暂，对方最多百年就会离开自己。
她不希望对方离开自己。
天生牙突然陷入深深的焦虑, 仿佛对方明天就会死，完全顾不上考虑结婚的事了。
五条悟注意到她神色不对，皱眉再次问道：“小天生，你到底怎么了？”
“悟。”天生牙犹豫着开口道，“人类的寿命都好短暂，你能活久一点吗？”
五条悟露出诧异的神色，完全没想到少女会问出这种问题。
说起来，在知道天生牙是刀妖后，他其实有想到过寿命问题，当时的决定是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反正他是不可能因此放弃的。
现在对方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必须说些什么，不然对方该钻牛角尖了。
“现在就担心这个问题太早了。”他无奈地开口道，“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会有办法的。”
“我不想悟死掉。”天生牙垂下眼眸。
五条悟叹了口气，非要想办法的话肯定是有的，比如死后变成咒灵之类的。
咒术师如果死时带有执念且不是死于诅咒，就有可能变成咒灵，而像他这种级别的强者，这种事其实只要想就能做到。
“好了，别发愁了。”他说着伸手想要摸摸少女的脑袋，但对方今天梳着发髻，于是改为掐掐对方的脸，“实在不行我就变成咒灵呗。”
“不过先说好，我要是变成咒灵，你不许嫌弃。”他笑着补充道，语气轻松，像是在说很随意的事。
天生牙怔怔地看着对方，她当然不会嫌弃对方，但也不想对方变成咒灵。
——对方可是以祓除咒灵为己任的咒术师，让咒术师变成咒灵，怎么想都是很糟糕的决定。
“可以吗？可以这样吗？”她忍不住确认道。
“只要你不想我死，我就不死。”五条悟认真地承诺道，“老子无所不能。”
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带着张扬的笑意，漂亮得熠熠生辉。
天生牙被对方的情绪感染，金色的眼眸也变得明亮起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嗯，悟是最厉害的！”
“比杀生丸那家伙厉害吗？”五条悟笑眯眯地问道。
天生牙瞬间僵住，明显被问住了，这种问题对她而言真的和在爸爸妈妈中选一个没区别。
“……都很厉害。”她小声回答道。
“噗。”五条悟闻言笑了出来，倒是没在意少女的回答，本来就是逗逗对方而已。
“对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了？”他好奇地问道。
“我跟邪见爷爷说了和你的约定，邪见爷爷说我太小了，还不能结婚。”天生牙如实回答道，“要五百岁以后才能结婚，悟是人类，肯定活不到那个时候。”
五条悟：“……”
不是，五百岁这个年纪怎么听都不合理吧？
五条悟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那个叫邪见的妖怪乱说的，十有八九是不想天生牙被拐走。
“小天生，你应该不会信这种话吧？”他赶紧确认道。
“不能信吗？”天生牙不解地反问。
五条悟：“……”
喂喂喂，居然真的相信这种鬼话吗！
“有空带我去见见那个叫邪见的吧，我想和他聊聊人生。”五条悟微笑着提议道。
天生牙点点头，完全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远在战国的邪见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只和邪见说了吗？杀生丸那家伙知道吗？”五条悟想了想问道，然后不等少女回答，又轻咳一声提议道，“我们要不换下约定的条件？”
“这种事是个人自由，我觉得不需要别人同意吧。”
当初的约定是只要主人同意，他们就在一起，但他现在对于让杀生丸同意完全不抱希望。
毕竟他和杀生丸的关系简直差到不能更差，唯二的两次见面都打架了。
“主人让我想清楚再决定。”天生牙坦白道。
五条悟有些意外于杀生丸的态度，看来对方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无情，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天生牙。
“悟，你说主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天生牙自顾自地说道，“我想清楚了呀。”
“当然同意的意思。”五条悟毫不犹豫地肯定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你可以自己决定。”
“可是邪见爷爷说是没同意的意思。”天生牙犹豫着告知道。
“要不现在就带我去见见那个叫邪见的吧，我想和他聊聊人生。”五条悟微笑着提议道。
远在战国的邪见再次突然打了个寒颤。
虽然很想去战国揍人，但五条悟不想让天生牙为难，到底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他其实一直隐隐有种感觉，等四魂之玉被收集完毕，战国那边的事就会彻底结束。
——两个时代不会永远相连。
他没必要现在逼对方做选择，对方用记忆换取了改变未来的机会，他不能妨碍对方。
第76章 蛊惑
过年这几天, 天生牙除了每天去战国打卡，其余时间都形影不离地跟着五条悟。
五条悟和长辈谈事情，她跟着。
五条悟参加家族会议，她跟着。
五条悟和家人吃年夜饭, 她也跟着。
五条悟愿意干什么事都带着她, 她也愿意时时刻刻跟着对方, 并且完全不会感到尴尬。
两人怎么看都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五条家对此乐见其成, 直到有长老突然意识到个问题。
——刀妖和人类能生孩子吗？
这下大家瞬间纠结起来了, 五条悟可是家族继承人，如果天生牙不能生育，那五条家的下下任继承人岂不是只能从旁系中选。
虽然可以通过迎娶侧室解决问题，但他们对自家继承人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不可能同意这种事。
他们很纠结，非常纠结, 为此大晚上偷偷开会，商量是否真的要“牺牲”继承人换取能够复活人的刀。
长老们有赞同的, 有反对的，有两头摇摆的，心思各异, 争得面红耳赤。
作为家主的五条泉奏听得头疼, 最终忍无可忍地开口道：“你们是觉得悟会听你们的吗？”
一众长老陷入沉默, 会议结束。
因为没人想去触五条悟的霉头，五条悟都不知道家里大晚上偷偷开了这种离谱的会议。
……
天生牙跟着五条悟在主宅过了个悠闲的年, 年后又跟着回到高专, 然后继续两个世界来回跑。
时间来到五月。
日暮戈薇一行人一边收集四魂之玉, 一边寻找奈落，不知不觉间四魂之玉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五条悟帮忙保管着的四魂之玉已经趋近于完整, 目测只差三个碎片了，而这三个碎片目前在哪里都是已知的。
——两个碎片在妖狼钢牙身上，一个碎片在珊瑚的弟弟琥珀身上。
妖狼钢牙和日暮戈薇是朋友，早前已经约定好了归还碎片。而珊瑚的弟弟情况特殊，目前正处于奈落的控制下，不可能归还碎片，所以严格来说是差一个碎片。
这个碎片显然不好找，奈落估计已经知道琥珀身上的碎片是最后的碎片，并将人藏起来。
一行人随后找了将近两个月都毫无所获，事情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名为白童子的妖怪找上门来，表示愿意和他们合作，告知他们琥珀的下落，而作为交换，他们要帮他吸收奈落。
——对方是奈落的分身，并且想要取而代之。
同时，白童子表示需要他们用已经收集的四魂之玉作为诱饵，将藏身地下城堡的奈落引出来，否则他们进入结界的瞬间，奈落就会逃跑。
大家起初是不想答应的，先不提这很可能只是个陷阱，万一四魂之玉真的落入奈落的手中可就危险了。然而弥勒手上的风穴正越来越大，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家认真商量后到底还是选择答应下来，决定放手一搏。
当然，他们不是无脑答应下来的，主要也是考虑到有天生牙和五条悟帮忙。
日暮戈薇随即在天生牙过来打卡时提了这件事，天生牙负责回去转告五条悟。
五条悟知道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想着正好可以赶在在七八月的繁忙期前搞定四魂之玉的事，于是将手头的任务丢给夏油杰，当天就跟着去了战国。
回到战国后，天生牙犹豫了下，再次去找了杀生丸，将事情也告诉了杀生丸。
杀生丸也一直在寻找奈落的下落，知道奈落的藏身地后毫不犹豫地起身前往，甚至直接化作原形赶路。
天生牙见状有些担忧，回去后忍不住催促大家赶紧出发。
“主人已经飞过去了，我担心主人遇到危险，我们也赶紧去吧。”
“靠！这家伙又想抢怪！”五条悟这么说着直接抱起天生牙发动瞬移，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如今已经初步掌握远距离瞬移，只要在脑海里规划好路线就行，在战国这种没有高楼大厦的时代，路线很好规划。
被留在原地的大家陷入沉默，许久后弥勒开口打破沉默：“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因为瞬移的关系，五条悟带着天生牙比杀生丸还先一步赶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城堡，按照白童子提供的信息，这座城堡很特殊，拥有自我修复能力，无法通过普通方式破坏。
奈落和琥珀都藏在这座城堡里，具体藏身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被城堡的结界拦住。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强行破坏结界，直接光明正大地闯了进去，四魂之玉被他漫不经心地拿在手上，抛起又接住。
这副模样，简直就差拿个喇叭喊奈落快来抢了。
和他的轻松自在不同，天生牙明显有些神经紧绷，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袭。
“不用紧张，那家伙的实力也就那样，就是比较难杀。”五条悟安抚道，“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他是真的觉得奈落实力一般，有四魂之玉还有点看头，没四魂之玉的话，用咒灵的等级来评价顶多算一级咒灵。
就是比较难杀，好吧，是很难杀，对方被他用术式轰成渣了都能原地恢复。
“嗯嗯，我相信悟的。”天生牙眉眼弯弯地点头。
她的话音落下，五条悟突然停住了脚步。
天生牙疑惑地看向对方，却发现眼前的场景正在发生变化，对方的身影像烟雾般消散，四周忽然变成白茫茫一片。
“悟？”她本能地出声喊人。
没有回应。
她瞬间有些慌乱，急忙试图感应对方的位置，然而不等她仔细感应，有声音自耳边响起。
“天生牙，你很喜欢那个人类吧。”
天生牙看向四周，四周依旧只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人影。
“可你是妖怪，还是刀妖，你拥有最漫长的生命，人类寿命不过百年，他很快就会化为黄土。”
“你是谁？”天生牙皱眉质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可以让你和那个人类永远在一起。”
“我不需要。”天生牙毫不犹豫地拒绝。
万幸她曾经和五条悟聊过这个话题，不然这会儿该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了。
“不需要？”那个声音轻笑一声，继续用充满蛊惑的语气说道，“是因为他承诺会变成咒灵陪伴你吗？”
天生牙愣住，怀疑自己的内心被窥探了。
“你确定他真的能变成咒灵吗？你确定他真的愿意变成咒灵吗？你确定他变成咒灵后不会后悔吗？”
“他不过是为了你在做出牺牲而已，你希望他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这样的质问让天生牙陷入沉默，她很想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其实自己也不确定。
对啊，如果对方没能变成咒灵怎么办？如果对方其实不愿意变成咒灵怎么办？如果对方变成咒灵后后悔怎么办？
她明明知道让咒术师变成咒灵是多糟糕的选项，真的要让对方为自己变成咒灵吗？
“小天生，怎么站在原地不动？”
熟悉的声音让她猛地回过神来，她怔怔地看向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五条悟，有些怀疑刚刚的声音是自己的幻听。
“怎么了吗？”五条悟担心地再次问道。
天生牙张了张嘴，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想说。
“没事。”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五条悟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但现在找到奈落和四魂碎片比较要紧，他决定回头再问清楚。
他这么想着有些不放心地牵起少女的手，带着对方继续向城堡深处走去。
第77章 抢玉
奈落藏身的城堡分为地上和地下两部分, 地下那部分和白灵山的情况类似，只是内部构造更复杂，宛如大型迷宫。
五条悟尝试直接摧毁整个城堡，但正如白灵子所说的, 这座城堡拥有自我修复能力, 被破坏后会迅速恢复, 他最后还是只能带着天生牙进入地下寻找奈落。
说是寻找, 其实就是给奈落动手的机会, 等待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在进入地下后，两人果不其然开始遭遇妖怪的袭击，不过都是些能轻松解决的杂鱼。
“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消耗我的体力吧？”五条悟忍不住犯嘀咕，“他在搞笑吗？”
“主人进来了。”天生牙这时突然开口道。
“那我们快点。”五条悟闻言直接拉着少女跑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被杀生丸抢怪。
奇奇怪怪的胜负心冒出来了呢。
又过了会儿后，天生牙察觉到日暮戈薇也进入了地下城堡, 然而奈落始终不见踪影，甚至奈落的分身也都没露面。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五条悟意识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 他们来的人越多，情况就会对奈落越不利，对方应该选择立刻动手, 速战速决才对。
到现在还没动手, 难道是已经逃跑了？
他看了眼手中趋近完整的四魂之玉, 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能够得到完整四魂之玉的机会。
“小天生, 戈薇他们现在在哪个方向？”他想了想决定边找奈落边和日暮戈薇一行人汇合。
犬夜叉的狗鼻子很好用, 日暮戈薇对四魂之玉的感知也很厉害, 说不定那边的众人会有所发现。
“在那边。”天生牙乖乖指出方向。
两人于是向着大部队所在的方向走去，走了没一会儿, 耳边传来隐约的昆虫煽动翅膀的嗡嗡声。
是奈落操控的毒虫，最猛胜。
随之而来的还有股奇异的花香，五条悟担心花香有毒，本能地屏住呼吸，同时提醒天生牙小心。
他才提醒完，前方就出现了犬夜叉的身影。
“奈落，受死吧！”半妖少年就这么大喊着冲了上来，手中的铁碎牙毫不犹豫地挥下。
五条悟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花香可能有致幻作用。
原来迟迟不动手是在等这出啊。
他轻松躲开攻击，随后尝试唤醒对方的理智：“小白狗，你冷静点，看清楚老子是谁。”
“奈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对方完全没有冷静的意思。
五条悟见状也懒得废话了，示意天生牙后退些后，直接和犬夜叉打了起来，准备将人打晕。
犬夜叉并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就在他要成功的时候，通道尽头出现了日暮戈薇和珊瑚的身影，破魔之箭和飞来骨同时袭来。
他自然不怕这样的攻击，但破魔之箭能重伤妖怪，他担心伤到身后的天生牙，选择伸手抓住箭身。
“风之伤！”犬夜叉趁机释放招式。
狭小的通道里瞬间卷起巨大的妖气之风，四周的石壁轰然坍塌，天生牙一脸懵逼地被气流掀飞。
“咳咳！”她咳嗽着抖落身上的碎石，看向弥漫的烟尘中还在交战的两个身影，想了想决定去保护日暮戈薇。
她完全不担心这种程度的攻击会伤到五条悟，倒是有些担心日暮戈薇会被战斗波及。
不过就在她准备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向身后。
昏暗的、看不见尽头的通道中，她隐隐感知到了四魂之玉的力量，是那片最后的四魂碎片。
鬼使神差的，她直接抬腿走向里面走去。
因为在战斗的关系，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少女的离开，而等他察觉到，准备丢下犬夜叉他们先去找人的时候，奈落的分身出现了。
天生牙独自走在通道中，随着身后纷杂的声音远去，她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恍惚。
这副模样其实很像她失忆后第一次感知到四魂碎片时的状态，那时的她也是不由自主地被四魂碎片的力量吸引着离开。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站在一间被结界笼罩的屋子前。
不等她思考清楚现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迎面走出来个看着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懵。
“琥珀？”天生牙率先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琥珀愣愣地看着她，随后平静地开口道：“四魂碎片在我的后颈，你拿走吧。”
天生牙听见这话，视线本能地落在少年的后颈。
“这里有奈落的结界，奈落肯定已经察觉到你的闯入，你得快点带着四魂碎片离开。”琥珀提醒道。
“不行。”天生牙摇了摇头，“没有四魂碎片你会死，我可以带你离开。”
她的确要回收四魂碎片，但不是立刻回收。
琥珀本身已经死亡，他的情况和七人帮类似，是被四魂碎片复活的，一旦被取走四魂碎片就会立刻死亡。
珊瑚不想失去仅剩的的亲人，有拜托他们不要立刻回收四魂碎片，等想到让琥珀复活的办法后再回收。
“不用了。”琥珀垂下眼眸，“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你带着碎片走就行。”
天生牙不清楚对方的过往，自然不懂对方为什么说这种话，但她还是选择拒绝，理由很简单。
“不行，我答应了珊瑚带你回去。”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死了，珊瑚会难过的。”
少年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里是化不开的难过。
“你跟我走吧，珊瑚在等你。”天生牙继续劝道。
琥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选择再去见姐姐一面。
天生牙见状随手打开冥道，准备直接定位回到五条悟身边。
她能感知到自己的两个环扣靠得很近，还有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在，说明五条悟、日暮戈薇、杀生丸三人此刻在同个地方。
也不清楚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快点去和大家汇合吧。”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
“嗯。”琥珀听话地应了声。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少年的眼神突然失去亮光，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自己的后颈，瞬间取出了嵌在体内的四魂碎片。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天生牙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琥珀已经向地面倒去。
“琥珀！”她连忙将人接住，然而已经晚了。
对方在失去四魂碎片的瞬间重新回归死亡的怀抱，并且这种死亡是无法通过她的力量逆转的。
天生牙愣愣地看着对方，莫名有些难过，还有些恐慌。
许久后，她伸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四魂碎片，同时打横抱起对方的尸身。
……
天生牙抱着琥珀从冥道出来的时候，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她虽然自己感觉时间没过去多久，但实际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有力量模糊了她对时间的感知。
在她离开后，五条悟对上了奈落安排来的分身，分身不仅对付他，还对付犬夜叉几人。
这直接导致他不仅应对来自敌人和同伴的双重攻击，还得费心保护自己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所幸后面杀生丸过来了。
两人一起解决了奈落所有的分身，期间也是一如往常的完全不顾及彼此。
——打敌人的时候顺带打对方。
拥有致幻能力的妖怪已经被解决，日暮戈薇几人全都清醒过来，此刻大家正在商量怎么分头找奈落和天生牙。
五条悟是最先察觉到天生牙的回来。
事实上，因为天生牙经常用冥道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现在但凡空间稍微有点波动，他就能察觉到。
“小天生。”他在冥道打开后立刻迎了上去。
“悟。”天生牙情绪低落地应了声，随后看向一旁的珊瑚，有些自责地道歉，“对不起。”
珊瑚闻言立刻落下泪来。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天生牙将琥珀的尸身交给珊瑚，看着失声痛哭的珊瑚也有些想哭了。
“不是你的错。”五条悟见状安慰地拍拍少女的脑袋。
“嗯。”天生牙点点头，然后想起了最后那片四魂碎片，伸手将四魂碎片递给对方，“最后的碎片在这里。”
除了珊瑚和正在安慰珊瑚的弥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杀生丸对四魂之玉没兴趣，看了眼就准备离开继续去找奈落。
五条悟则拿出了口袋里的四魂之玉，随手将这个最后的碎片拼凑了回去。
“这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啊。”他看着手里完整的四魂之玉，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他还想着会有什么奇异的场景出现呢。
他的话音落下，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四魂之玉开始发生变化，像是被滴入了墨水，迅速变成了黑色。
日暮戈薇见状赶忙上前，准备帮忙净化四魂之玉。
天生牙死死地盯着四魂之玉看，脑子里一直萦绕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
——只要得到四魂之玉，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终于抵抗不住那个声音的蛊惑，忍不住伸手抢玉，五条悟对她不设防，她很顺利地拿到了四魂之玉。
下一秒，她后退一步，果断打开冥道带着四魂之玉离开。
“什么情况？”五条悟满脸不解，“小天生想要四魂之玉吗？那她直接说就好了啊。”
对方想要，他肯定会给啊，其他人不同意的话，他还可以帮忙抢。
“糟糕。”日暮戈薇皱眉提醒道，“四魂之玉被污染了，天生肯定是受到影响了。”
她说着激动起来，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天生牙许愿。
“不能让天生许愿，四魂之玉不会真的实现愿望。”
五条悟的神色沉了下来。
天生牙已经带着四魂之玉跑进冥界了，他们根本没办法去阻止，不对，有办法的。
这里还有一把天生牙。
五条悟扭头看向还没走远的杀生丸，刚想喊对方帮忙就见对方已经进入冥道，冥道已经开始合拢。
对方显然没有带上他的意思。
五条悟：“……”
可恶！
第78章 真相
天生牙在进入冥道后稍稍清醒了些, 看着手中的四魂之玉，神色明显有些无措。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动手抢玉。
虽然四魂之玉一直以来都对她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但她还从来没想过真的抢走四魂之玉。
“许愿吧，只要你许下愿望, 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
耳边传来源源不断的蛊惑。
不对, 这么做不对, 不能因为私心直接抢走四魂之玉。
“不是想要和那个人类永远在一起吗？只要你许愿就能实现。”
不对, 这么做不对, 就算想要许愿也该和大家商量后再决定。
“我可以帮你将那个人类变成妖。”
不对，这么做不对，不能擅自替悟决定未来。
“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变成妖，他就可以永远陪伴在你左右，你们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生活在一起。”
“许愿吧，许愿吧, 许愿吧……”
纵然理智一直在告诉她这么做不对，但心中的欲望在被无限放大, 她的眼神又逐渐失去清明。
她张了张嘴，心跳如雷，终于在四魂之玉的期待中吐出两个字。
“闭嘴！”
天生牙说着突然将手中四魂之玉丢了出去, 随后像是上岸的鱼一般重重地喘息着, 试图控制身上翻涌的妖力。
她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四魂之玉拥有自己的意志, 四魂之玉一直在蛊惑她。
见她发现真相，四魂之玉不再隐藏自己, 声音直接在空旷的冥界中响起。
“为什么要拒绝我？让我替你实现愿望不好吗？这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
天生牙看着地上散发着紫黑色光芒的宝玉, 认真地开口道：“有人跟我说过, 不可能会无中生有，实现愿望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她自己就曾经用所有的记忆换取了和主人的重逢。
“你没告诉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说明代价是我不能承受的，你在引诱我犯错。”
她的大脑越说越清醒，理智彻底将被对方放大的欲望压下。
“我会自己想办法，不需要你帮忙。”
对了，她可以再次找记忆里那个女人做交易啊，她可以用自己拥有的东西换想要的未来。
天生牙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不远处出现了一栋房子。
这么一栋房子出现在冥道中显得非常突兀，她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在里面。
她没有犹豫，捡起地上的四魂之玉走向那栋房子，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两个模样可爱的侍童异口同声地开口道，随后活泼地跑过来拉着她往里走去。
天生牙顺从地跟着两人来到接待室，门被两个侍童一左一右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曾经梦见过的女人。
女人懒洋洋地斜躺在榻上，正在拿着烟斗吞云吐雾，如墨地长发随意地滑落在地上，见她到来才缓缓起身。
“好久不见，小刀妖。”对方笑着开口道。
天生牙呆呆地看着对方，有些茫然地回应道：“好久不见，侑子小姐。”
她明明已经失去记忆，但对方的此刻名字却脱口而出。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超过百年了呢。”壹原侑子笑着感慨道，同时招招手示意全露和多露搬来椅子。
两个小助手立刻为天生牙搬来椅子。
天生牙乖乖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要和悟永远在一起，但悟是人类，他的寿命很短暂，很快就会离我而去。”
“侑子小姐，你有解决办法吗？”
壹原侑子放下了手中的烟斗，神色难得显得比较严肃：“你最好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天生牙露出不解的神色。
壹原侑子只严肃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慵懒的神色，平静地开口道：“解决办法有很多，但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小。”
“嘛，你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太早了，那个少年不是才十七岁吗？等未来再来吧。”
“如果那时候你依旧没有改变想法，我会为你实现愿望的，当然，需要公平交易。”
天生牙有些惊讶于对方居然知道五条悟的信息，但想到对方都能力又觉得很合理。
“现在，也许我们可以先完成你的上个愿望。”壹原侑子笑着提议道。
完成上个愿望？
天生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愿望不是用记忆换取和主人的重逢吗？她不是已经和主人重逢了吗？
壹原侑子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淡定地解释道：“不是哦，那不是我们的交易内容。”
“和主人重逢是你命定的必然，改变未来才是你和我的交易内容。”
天生牙理解得有些费劲，但还是勉强想明白了原因。
日暮戈薇能够通过食骨之井穿越回战国，那她如果没有失去记忆，应该也能通过食骨之井回去，所以重逢是必然的。
“我，我能问问主人未来到底怎么了吗？还有我们的交易内容……”她忍不住问道。
她不确定用自己的记忆做交易后，还能不能询问发生过的事情。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的主人未来会死，他会在未来妖族的战乱中为保护西国战死。”壹原侑子大方地透露真相。
“怎么会这样？主人那么强大。”天生牙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世界的走向是妖怪消亡，这也是命定的必然，你在现代应该几乎没见到过妖怪吧。”
天生牙点点头，她的确几乎没遇到过妖怪，唯一遇到的那只面具妖还是借助四魂碎片复活的。
“那我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她迫切地问道。
“是这个。”壹原侑子笑着拿出了颗漂亮的红宝石，里面蕴含着熟悉的力量，“你之所以一年前才从沉睡中苏醒，是因为百年前将大部分力量都注入了这颗宝石。”
天生牙伸手接过宝石，感受着里面翻涌的力量，心中已然明白要怎么做。
——她要将这份力量交给过去的自己。
“不用担心，这份力量已经足够改变未来。”壹原侑子善良地补充道。
“谢谢你，侑子小姐。”天生牙真诚地道谢。
她其实一直在担心自己没做好，担心自己没能改变未来，有对方的这句话总算能安心了。
主人的问题已经解决，五条悟的问题也确定能解决，这一刻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既然东西已经给你，那你就回去吧，你的主人已经在外面等你。”壹原侑子笑着摆摆手，“你再不出去，我的结界就要扛不住了。”
天生牙愣了下，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她想起来地回头道：“侑子小姐，复活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想起了死去的琥珀，想着要是代价不大的话就帮忙复活。因为自己能够轻松复活人的关系，她总觉得复活人的代价应该不大。
“复活人的代价可不小。”壹原侑子提醒道，但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以用你手上的四魂之玉来换。”
天生牙看向手里的四魂之玉，觉得这个交易简直划算。
“侑子小姐，我需要和大家商量后再做出决定，我可以决定好后再来找你吗？”
“可以。”
“那我要怎么找到你？”
“只要你想见我，你就会见到我。”
“对了，等交易完成后，你们将无法再回到那个时代，记得好好道别哦。”
“嗯嗯，我知道了。”
天生牙在问清楚所有想知道的后，眉眼弯弯地再次和对方道谢，步伐轻快地离开。
她才走出大门就见到了还在试图打破结界的杀生丸。
“主人！”她当即开心地喊人。
杀生丸见她出来，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后语气听不出起伏地问道：“你进去做什么？”
天生牙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并郑重地将手中的蕴含着自己力量的宝石递给对方。
她拿着宝石的手微微有些抖，是紧张的，她担心对方会拒绝。
杀生丸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了宝石。他拿到宝石的瞬间，腰间的天生牙发出嗡鸣声，随后宝石化作流光融入其中。
天生牙见过去的自己得到了力量，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天生牙。”杀生丸突然开口道。
“是。”天生牙打了个激灵，像是准备挨训的小朋友，本能地立正站好，却许久都没听见下文。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准备说了的时候，宽厚的掌心落在了她的头顶，迟迟未出口的话也终于传入她的耳中。
“你应该是自由的，今后为自己而活吧。”
第79章 回归
天生牙乖乖跟着杀生丸回来的时候, 五条悟正在和奈落对战。
他没办法进入冥界，只能把气撒在罪魁祸首身上，借助犬夜叉的狗鼻子找到人后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奈落回收了作为心脏的赤子，还吸收了大量妖怪, 实力倒是远比之前强。
犬夜叉试图帮忙却被一脚踹飞出来, 正气得跳脚。
天生牙从冥道出来后,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丢下奈落跑来确认她的情况, 杀生丸则毫不犹豫飞身上前接手战斗。
犬夜叉再次试图帮忙, 然后再次被一脚踹飞出来，再次气得跳脚。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小天生，你没事吧？”五条悟瞬移来到天生牙身旁，不放心地上上下下打量少女。
“我没事。”天生牙摇摇头，随后老实巴交地道歉，“对不起, 我不该抢四魂之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就好。”五条悟完全没有怪对方的意思, 闻言只是明显松了口气。
既然知道对方是受四魂之玉影响，他自然不可能怪对方，不过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再让对方接触了。
他果断拿走了少女手上的四魂之玉, 随手丢给不远处的日暮戈薇。
后者慌忙接住。
天生牙想解释四魂之玉还有用,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小天生,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那家伙。”五条悟说着重新加入战斗。
既然已经确定天生牙没事, 他自然是要去抢怪的, 出于各种原因, 他面对杀生丸有很强的胜负欲。
天生牙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回到战场, 然后上去就是一发术式「赫」。
杀生丸和奈落都在攻击范围内。
天生牙：“……”
天生牙沉默了几秒，然后假装没看见，扭头找日暮戈薇说正事去了，将可以用四魂之玉复活琥珀的事告诉了大家。
珊瑚在对此明显很激动，反复确认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可以立刻去找侑子小姐做交易的。”天生牙认真地保证道。
大家自然都表示同意。
先不提他们已经知道四魂之玉有问题，拥有自己的意志，就算四魂之玉只是单纯能实现愿望的宝物，他们也愿意用玉换琥珀复活。
天生牙随即又提醒了日暮戈薇，等交易完成，将四魂之玉交给壹原侑子后，她们将无法再来到这个时代。
这话直接让日暮戈薇陷入沉默，本能地看向远处还在锲而不舍地试图加入战斗的犬夜叉，神色变得无措起来。
珊瑚和弥勒听见这话也是陷入沉默。
犬夜叉和日暮戈薇已经互相表白，如果两个时代无法再通过食骨之井连接，那两人的未来就是个问题了。
天生牙可不知道他们的烦恼，说完该说的，她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战场上。
也刚好就在这时，战斗出结果了。
犬夜叉在反复被五条悟和杀生丸踢出战场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对着混战的三人放大招，大有将所有人都干掉的意思。
五条悟和杀生丸自然不可能被他干掉，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奈落被他干掉了。
五条悟：“……”
杀生丸：“……”
五条悟和杀生丸的表情都有些不好，他俩抢怪抢半天，结果被犬夜叉补刀，这让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
“奈落已经死了吗？确定死了吧？”犬夜叉还在不明所以地确认。
五条悟和杀生丸谁都没理会他。
前者臭着张脸跑去了天生牙身边，后者则一言不发地选择了离开。
天生牙看着主人离开的背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对方刚刚在冥界和自己说的话。
——你应该是自由的，今后为自己而活吧。
她能明白主人的意思，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做，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而活。
“小天生，走了走了，回去吃夜宵去。”五条悟招呼道。
“还不能回去。”天生牙收回视线，然后将所有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包括两个时代即将无法连接的事。
“小天生，你应该会回现代吧？”五条悟听完后紧张地确认道。
“回去啊，这个时代已经有一个我了。”天生牙毫不犹豫地点头。
五条悟闻言放心下来，随即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么一来战国的事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了，以后少女就不用两个时代来回跑，能一直在高专陪他了。
“戈薇，你也要回现代吗？”犬夜叉这时也紧张地确认道。
日暮戈薇没有说话，她不想离开犬夜叉，但也不想离开现代的家人和朋友。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五条悟见状直接一巴掌拍在犬夜叉的脑袋上，力道之大，犬夜叉整个人都差点被扇倒。
这巴掌多少有点报复对方抢怪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是你去现代啊。”他理所当然地开口道。
他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纠结。
日暮戈薇在现代有家人有朋友，犬夜叉在战国就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的关系还很差，更别提现代的生活远比战国要好。
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不会是想让人家女孩子为你背井离乡，留在这种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落后时代吧？”
犬夜叉：“……”
他说着又看向日暮戈薇，“这个时代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看不了电影，玩不了手机，你确定你能待得住？”
日暮戈薇：“……”
“戈薇，我跟你去现代。”犬夜叉还听劝的，当即决定跟日暮戈薇回现代。
“好。”日暮戈薇露出笑容。
“对了，身份问题不用担心，我可以找人给你安排。”五条悟最后随意地表示道。
这种事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不过一行人依旧没有立刻回去，日暮戈薇还去和枫婆婆、钢牙等人道了别。
等道完别后，天生牙先送日暮戈薇和犬夜叉去了现代，随后带着四魂之玉去找了壹原侑子。
五条悟也想跟着去，不过被结界拦在了外面，只能不爽地在外面等待。
天生牙用四魂之玉换了能复活琥珀的宝物，两人回到战国将东西交给珊瑚，顺利复活琥珀。
琥珀复活的那一瞬间，交易结束，冥冥之中两个时代的连接消失。
天生牙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次回到现代后将无法再次打开通往战国的冥道，她将无法再次见到这个时代的主人。
她相信壹原侑子的能力，既然对方说那份力量已经足够改变未来，那未来就肯定会被改变。
但到底一切还是未知的。
——未来到底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主人真的活到现代了吗？主人会在现代的哪里？主人会愿意来见她吗？
天生牙越想越紧张，为此都有些不敢回去，不过再紧张也得回去，毕竟她不可能留在战国。
这个时代已经有一个她了，她留在这里会影响世界的正常发展，而且……
她也不舍得五条悟。
虽然她作为刀妖，完全有能力活到现代，然后和五条悟再次相遇，但那样的时间太漫长了。
五条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催她，就耐心地等着。
天生牙好半天后调整好心态，挥手打开了冥道。
因为还有个环扣在日暮戈薇身上，需要回收，她直接定位到了日暮戈薇的位置。
现代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日暮戈薇比他们早回来，此刻正带着犬夜叉和家人一起在客厅吃早餐。
天生牙和五条悟拒绝了这家人的早饭邀请，回收环扣后就准备回高专了。
“小天生，我们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再回去吧。”
“啊，好困的，吃完回去补觉。”
“今天的任务也丢给杰好了。”
五条悟絮絮叨叨地说着，心情明显很不错，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在走出日暮神社时终结。
七点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放眼望去，远处是大片大片被染上橙黄色的云霞，绚烂而绮丽。
那样灿烂的云霞下，有人逆着光站在神社门口，高挑的身形，银白色的长发，俊美的面容。
是杀生丸。
天生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80章 选择
未来已经成功被改变, 但没有改变太多。
——为了规避时间悖论的出现，天生牙在成功化作人形后，依旧和壹原侑子做了交易。
一切都在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唯一的区别就是杀生丸活下来了。
杀生丸如今居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 平时并不会进入人类社会, 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接天生牙的。
他一直知道天生牙在哪里, 只等着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的这一刻过来接人。
天生牙在看见自家主人后立刻开心地跑向对方。
五条悟本能地跟上去, 但随后在距离两人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 没有上前打扰两人说话。
“主人！”少女眉眼弯弯地开口道。
“嗯。”杀生丸随意地应了声，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因为未来的改变，这一次天生牙是在他的看护下化形的，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了点当监护人的自觉。
“天生牙，要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高专？”他平静地问道。
天生牙被问住, 看看眼前的主人，又看看身后的五条悟, 神色明显变得纠结起来。
换做以前，她肯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主人，但现在……
“我想留在高专, 我想和悟在一起。”她最终选择顺从自己的内心。
如果主人不同意, 她还是会乖乖回去的, 但她直觉主人会同意，毕竟对方希望她为自己而活。
杀生丸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显然是早就猜到会这样, 他只面无表情地瞥了眼不远处的五条悟, 随后伸手递给少女一颗珍珠。
珍珠是金色的，很漂亮, 上面充斥着他的妖力。
这是二代宝仙鬼替他制作的，和壹原侑子当初交给天生牙的宝石类似，拥有存储力量的功能。
“随身带着，有事来找我。”他叮嘱道。
“嗯嗯。”天生牙听话地点点头，伸手接过珍珠。
杀生丸随后又索要了一个环扣，方便少女来找自己，再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
他生性冷淡，不善言辞，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在意对方的表现了。
天生牙完全不介意对方的冷淡，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见主人离开，乖巧道别：“主人再见。”
杀生丸没有回头，只随意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小天生，你们说什么了？这么开心。”五条悟在杀生丸离开后走了过来。
天生牙当即将手中的珍珠展示给对方看，语气带着炫耀地表示道，“这是主人送给我的！”
五条悟有些心塞，不爽地开口道：“你要是喜欢珍珠，我也能送你。”
“不一样的，这是主人第一次送我礼物。”天生牙小心翼翼地将珍珠收好。
五条悟见状更心塞了，再次不爽地开口道：“怎么没见你这么宝贝我送的东西。”
天生牙陷入沉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确没有像这样珍视对方送的礼物，一方面是因为对方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对于对方的付出已经习以为常。
这样好像不太好。
她隐约意识到这点，随后秉承着知错就改的原则，直接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更加珍视悟送的礼物的。”
五条悟：“……”
五条悟哪里是需要道歉啊，他就是单纯嫉妒心作祟，说几句酸话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除了给你珍珠，还有说什么吗？”
“主人问我是要跟他回去还是留在高专。”天生牙如实回答道。
五条悟闻言瞬间紧张起来。
虽然少女没跟着离开，应该是选择了留在高专，但不排除只是暂时留在这里，计划告别后再离开的可能。
他太清楚主人对天生牙而言有多重要了。
“你怎么回答的？”他紧张地问道，同时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对策。
如果对方选择跟杀生丸离开，那他得问出杀生丸的居住地址，环扣绝对不能还回去，得和对方约定经常见面。
“我说我想留在高专。”天生牙说着露出灿烂的笑容，金色的眼眸也亮晶晶的，“我想和悟在一起。”
五条悟的思考被打断，随后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巨大的喜悦瞬间将他淹没。
等等，等等，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那家伙怎么说？他不会没同意吧？”他迫切地追问道。
他还是很了解天生牙的，知道对方对主人绝对忠诚，杀生丸不同意的话，这事肯定没戏。
“主人同意的。”天生牙想了想补充道，“没反对就是同意，而且……”
她将杀生丸在冥道里说的话复述了出来。
“主人说，我应该是自由的，让我今后为自己而活。”
五条悟愣住，突然对杀生丸有所改观，虽然只改观了一点点。
不管怎么说，对方没有仗着主人的身份干涉天生牙的选择，他是感激的，他决定以后减少在心里骂对方的次数。
“小天生，那么按照约定，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在一起了。”他克制着激动的心情确认道。
“嗯嗯。”天生牙毫不犹豫地点头。
五条悟担心对方不理解，见状补充道：“这个在一起不是指待在一起，是指以后我们就是恋人了哦。”
“嗯嗯。”天生牙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
“再以后还会结婚。”五条悟进一步补充道。
“嗯嗯。”天生牙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
虽然她其实还是不太理解对方想和刀结婚这种行为，但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自然要遵守约定。
更何况……
“我喜欢悟，想和悟永远在一起，所以不管是当恋人还是结婚都可以。”
她说这话时，目光如同曾经错认对方是主人时那样，直白又热烈，满含毫不掩饰的喜欢。
幸福来得太突然。
五条悟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实在太高兴了，他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起，原地转了两圈，随后又将人往上一掂，直接让少女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像抱小孩那样抱着对方，然后微微仰头看着对方，承诺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天生牙眉眼弯弯地回应道。
两人都坦然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并清楚地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也只有自己的倒影。
这样的告白氛围实在太好，五条悟突然冒出亲吻对方的冲动，同时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
既然已经是恋人关系了，那应该可以的吧？
他这么想着将少女放下，然后缓慢地凑近对方，随着距离靠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女孩子这时候会害羞地闭上眼睛，然而天生牙不会，因为她都不知道对方这是想干嘛。
那双漂亮的金眸始终睁得大大的，盛着满满的天真和无辜，还有些许不解。
然后就在对方要亲到自己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悟，你心跳好快，是生病了吗？”
五条悟的动作停住，突然有些亲不下去了。
——少女明显什么都不懂，这要是亲下去，怎么看都有种他在欺负对方不懂的嫌疑。
可是真的好想亲啊。
“没生病。”他心塞地回答道，同时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那就好。”天生牙放下心来，随后可怜巴巴地再次开口道，“悟，我饿了。”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
算了，吃饭要紧，不能饿着自家饭桶，呸，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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