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二年,二束野百合,都是郁闻晏送的?
他不一直在国外吗?竟然都回来了,也去看外婆了,为什么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忽地,宣芋在心底自嘲一笑,几次交集却没见上一面,那就是他有意避开。
电梯那次,是她第一次见他,但绝不是他第一次见她。
郁闻晏……到底怎么想的啊?
宣芋收起手机,敛干净所有情绪,迎上走到她面前的郁闻晏。
郁闻晏双手抄兜,冷傲问:“你拒绝和我吃午餐,就是为了去见他?”
男人盛气凌人,说话时不自觉微扬下巴。
“不是你让我去见他?”宣芋反问,学着他说话的模样,不甘示弱。
“我?我可没有。”郁闻晏抵死不承认。
宣芋拆穿:“你昨晚和我说了这么多,突然提到董旭尧,不就是想告诉我董旭尧说了某些让你不开心的话?”
返程那天,郁闻晏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却表露出低落,应该就是受董旭尧的影响。
“我没说,是你自己猜的。”郁闻晏不介意被看穿,但绝对绝对不能认下,不忘补上一句:“去的时候你也和我说了,我怎么会给你惹事生非呢?”
郁闻晏不爱说语气词,最后这句话的尾音……太刻意了,已经坐实了罪名。
宣芋推开他,淡声说:“嗯,你这么为我考虑,是我会错意了。和董旭尧聊了之后,觉得和他存在误会,现在解开了……”
“好了,我故意的。”郁闻晏跟在宣芋身旁,“但没有半句假话。”
本来就是董旭尧先招惹,他不过是用了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方法告诉宣芋。
“郁闻晏你挺……茶的。”
丢下这句话宣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不接话。
进到楼梯间,郁闻晏把她扯到角落,宣芋踉跄一下,扎到他怀里,被紧紧搂住,鼻尖全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苦橙香,明明是很干净清爽的气味,她脸染上了玫瑰色。
“生气了?”郁闻晏贴在她耳边问。
宣芋拍他胳膊:“还在学校里,放手。”
“不放。”郁闻晏非要她给一个答案,“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不喜欢我这么做?”
“你很闲吗?”宣芋拉开距离,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
郁闻晏点头:“按理来说不上班确实很闲,但最近在忙着写材料。”
以为他是断了辞职的念头,宣芋问:“什么材料?”
“你研究方向的论文。”
“额……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宣芋挣脱他越发紧的拥抱。
郁闻晏反而把她抱得更紧:“还有推荐信。”
“真要辞职?”宣芋着急反问。
怎么连下一份工作需要的材料都在准备了?!
郁闻晏笑得意味深长:“想和你谈恋爱,和你前任要了二封推荐信,你看行吗?”
宣芋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就在郁闻晏的注视下变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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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捧着宣芋的脸,指尖忍不住摩挲几下,爱极了柔软细腻的触感。他撩唇笑说:“宣芋啊,你还是这么不经逗。”
“闭!嘴!”宣芋挥开他的手。
郁闻晏:“不生气了吧?”
“没有。”宣芋转开头无奈说,“但下不为例。”
郁闻晏笑了笑,玩笑说:“就算吵架了,今晚也得去我家吃饭。”
宣芋废了老大劲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推开,快步跑上楼,不敢再逗留。
-
下午郁闻晏接宣芋下班,先回家接陈写宁,再一起去郁爷爷家。
郁家小区是独栋别墅,地理位置优越,价格不便宜,小区的绿化优美,还有一个大公园。
陈写宁第一次来,好奇张望了几次。宣芋以前没少去郁闻晏的爷爷家,有些小紧张,不至于慌忙到不知所措。
小区大道上,陈写宁和宣芋走在后面,郁闻晏提着她们送的礼物走在前面。
“姐。”陈写宁凑到宣芋耳边,神秘问:“你们算复合了么?”
宣芋摇头:“不算。”
陈写宁惊讶,觉得他们大人的两性关系很复杂:“这都不算?跨年夜你带妹妹到……一个不是男友的男人家吃饭,合适吗?”
“我们勉强算朋友。”宣芋想了下,找到一个稍微适合他们目前关系的词。
郁闻晏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她,轻嗤一声:“原来我们只是朋友啊?那我可真是有爱心,跨年夜把亲爱的朋友请到家里,和我们家一起跨年。”
“少阴阳怪气。”宣芋瞪回去。
郁闻晏野腔无调:“走吧,朋友,要开饭了。”
他利落转身,一个人走前面,特意拉开十米的距离。
陈写宁紧张地问宣芋:“姐,晏哥生气了吗?”
她忽然一顿,发现宣芋轻笑出声。
这……很好笑吗?陈写宁不理解。
“他开玩笑的。”宣芋拍了拍陈写宁的肩膀,让她安心。
陈写宁弄不懂两人之间奇怪又觉得有趣的相处方式。
郁爷爷早就在等宣芋了,就怕她不来,亲眼看到她登门,旁边还跟着长得甜津津的妹妹,笑得可开心了。
宣芋和他们问好后,主动要去厨房帮忙。
“让闻晏和他爸忙活,你和爷爷下棋。”郁爷爷领着宣芋和陈写宁去客厅,搬来棋盘,招呼她们坐下。
宣芋不擅长游戏,陈写宁主动在郁爷爷对面坐下:“爷爷,我和您玩。”
陈写宁长着一副老人小孩都喜欢的面貌,没一会儿,已经和郁爷爷聊得热火朝天。
“过年有个小聚会,写宁你跟着我去,带你认识些人。”郁爷爷难得遇见像陈写宁这样的对手,有来有回,势均力敌,又是后生,起了提携的心思。
陈写宁
落落大方说:“那就希望聚会不要和我值班冲撞了。”
郁爷爷哈哈大笑,指着陈写宁,看着宣芋说:“写宁人水灵,会说话。”
陈写宁说:“爷爷,您再笑我,我可能要将军了。”
郁爷爷不笑了,专注地盯着局面。
晚餐结束,郁爷爷催郁闻晏带姐妹俩出门玩,一定要招待好他们。
“姐,我感觉郁爷爷和郁伯伯都很喜欢你。”陈写宁看出他们想撮合两人复合的小心思,甚至约了他们下一次年夜饭也一起吃。
宣芋点头:“你怎么想?”
陈写宁:“开心啊,像有了家人。”
“开心就好。”宣芋摸了摸陈写宁的脑袋。
前面走来两个男人,远远地便和郁闻晏打招呼。
下一秒郁闻晏往后退几步,和宣芋肩并肩,脸上表露几分无奈和不耐。
“谁来了?”宣芋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季珩,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宣芋问:“朋友吗?”
郁闻晏闷闷地‘嗯’了声。
单是看他的表情并不觉得对方是好友。
旁边的陈写宁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季珩,直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宣芋察觉到,心想遇到熟人她这么开心?
“你去哪?”迎面走来的男人问。
郁闻晏:“出门聚会,你不会奉你爸的命特地来我家做说客?”
男人淡雅笑笑:“不至于,我是来拜访季珩学长。”
“他是陆温夜,陆司的儿子,目前在国外教书。”郁闻晏熟识的只是陆温夜,便没有介绍季珩。
陆温夜绅士地同她们问好,接着介绍了季珩。
原来两人在国外念书时是同一个导师的学生。
“谁攒的局,我们一起?”陆温夜确实带了任务来的。
郁闻晏抵触,直接拒绝:“你肯定会趁机和我聊辞职的事,算了,近期都不会约你。”
陆温夜也不恼,情绪非常稳定,含笑说:“可以吧?”
这句话是看向宣芋说的,他一眼便能看出二人中最终拿主意的是谁。
“啊……都可以。”宣芋懵了几秒。
陆温夜侧身,让出路:“麻烦带路了。”
郁闻晏揽过宣芋的肩膀,不满说:“陆温夜可烦人了,学哲学的嘴特能叭叭,烦死人了。”
“可我觉得你的话比陆先生多。”宣芋说明事实。
跟在旁边的陆温夜忍俊不禁地笑了声,招来郁闻晏一个刀人的眼神。
陈写宁故意落后一步,走在季珩旁边,瞧见前面二人聊得热络,大着胆子悄悄牵住季珩的手。
季珩身子一僵,侧眸看她,使了点儿力,要抽开手。
陈写宁加紧力度,用口型说——
再动,她就叫人了。
季珩哑然失笑,二人争论不休,不会注意到后面,他扣入陈写宁五指,放到他大衣里袋子
里,两人胳膊紧紧相抵。
陈写宁挠了挠他掌心,唇角有淡淡的笑意。
-
聚会地点在老巷子的四合院,外面看着平平无奇,进门后别有洞天,宣芋上次看到这么美的古建筑还是去私人会所接郁闻晏。
这儿的装修看起来比私人会所更复古奢华、庄严大气,私人会所是特地弄了复古风装潢,而四合院就是本身就是老物件。
管家带他们进门,周劲候在天井,看到他们来了,笑脸相迎:“晏哥你挺有人气啊,带了这么多朋友过来玩。”
然后他转头对里屋说:“陈哥,晏哥来了。”
宣芋注意到小轩窗勾勒出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影子,多看了几眼,她问郁闻晏:“谁攒的局?”
“一个朋友,他说跨年他太太一个人在家太无趣,所以攒了局,好热闹些儿。”郁闻晏低声和她说,“陈其深是港都人,到京北经商,他太太跟着一起来。初来乍到,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朋友,所以才叫我们带朋友一起。”
宣芋觉得郁闻晏的朋友对太太真好,很照顾妻子的情感需求。
“四合院是刚买的,上次暖屋我没来,这次不好再拒绝。晚一些,我带你去江边看烟花。”郁闻晏没忘记答应了要带她去看烟花。
以前宣芋常陪郁闻晏参加好友聚会和饭局,和她平日里接触到的好友聚会有些差别,来的客人都是京北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不是正式场合的晚宴,但大家也借机会谈些正事,算是正式磋商前的意见交换。
起初她害怕说错话,畏手畏脚的,还觉得给郁闻晏丢人了。
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会耐心去教她宴会礼仪和谈话技巧。
“今天不是聚会,纯属几个好友聚在一起玩一玩。”郁闻晏拍了拍宣芋的肩膀,“不需要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
宣芋眨了眨眼:“好的,会错意了,我以为你有生意要和陈先生谈。”
“没正式辞职前,我都是公职人员,唯一能做的副业就是买股票。”郁闻晏叹气,“可穷了。”
宣芋冷哼一声:“谁都没资格在我面前说穷!”
郁闻晏怎么会穷,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
宣芋甩开他的手,直直往里走去。
进门,和最靠近门座位上的女人对上眼,宣芋愣了一下。
“宣芋?”岑瑜敏轻笑一声,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郁闻晏,意外说:“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宣芋神色微妙几瞬,恢复平常,比平日里冷了许多,淡淡地嗯了声。
唐复淙也在其中,他站起来说:“老郁,这边。”
“来得挺全的?”陆温夜调侃道。
岑瑜敏说:“听说陈生跨年想攒局,周劲主动担下任务,给你们都打了电话。”
宣芋悄声问郁闻晏:“他是周劲?”
认出是送她回家的男人,挺有好感的。
郁闻晏点头:“他玩得比较花,喜欢瞎凑热闹,你和
他保持距离就好。”
花?宣芋懵懵的,玩得花不花不知道22[]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穿得倒是挺花的,压根想象不到他是上市公司老总,总觉得他是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
周劲撇过来:“晏哥,我没聋,你要不要拿喇叭说一遍?”
“他说的也没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从里屋出来,“每次带来的女伴都不一样。”
“陈哥不地道啊,我可是你发小,你这样说我。”周劲为自己争辩,“瑜敏是我老同学,也是老郁的同学,大家互相认识也玩得开心些。”
宣芋对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感兴趣,好奇在院子里看到的身影是谁。
正好此时,陈其深挑开轻飘的软纱,对着里面说:“阿知,人到了。”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淡雅绿旗袍的女人从里屋出来,身姿曼妙,乌黑的头发打成波浪卷,耳后别着一个蓝宝石发卡,长得明艳大气,和电视剧里看到的留洋小姐一模一样。
她最先看向宣芋,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是清清的朋友?”
“是闻晏的前女友,郁清的前嫂子。”陈其深虚搂着林曼知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解释。
宣芋无奈地扯了下唇角,声音还可以再大点儿么?她全听到了。
“你和我打牌。”林曼知明明是吩咐的口吻,却不会令人讨厌,大小姐的姿态拿捏得恰大好处。
宣芋带着陈写宁进去里屋,岑瑜敏也跟着进去,几个男人在外厅聊天。
以为林曼知很会打,打了两圈后,发现她打得很迷糊。
宣芋看不下去,特地给她打了一张幺鸡,但她没有喊胡,以为是算错牌了。
后面陈写宁自摸后,林曼知把牌摊开,宣芋数了她的牌,讶异问:“我打了幺鸡,你为什么不喊胡?”
林曼知把筹码递给陈写宁,理所当然说:“你是清清的朋友,我不赢你。”
“我前面打一个四条。”陈写宁说,“你也可以赢我。”
林曼知淡淡然说:“你是她的妹妹,我也不赢你。”
坐在林曼知对面的岑瑜敏笑着说:“所以只赢我?”
“可以这么说。”林曼知搓了把牌,“还打么?”
岑瑜敏有些尴尬,等于明着说不欢迎她来。
宣芋感觉氛围不对劲,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说:“这样的话,你会输很多的。”
林曼知不以为意:“我有钱,没事。”
宣芋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到,说:“我们的打法可能和你们的不太一样,让写宁教你,她很厉害的!”
林曼知眼睛微微放光:“是吗?可以。”
宣芋微微一笑,觉得林曼知实在可爱,嘴上说不赢她们的牌,从反应判断更像是看不懂牌面,所以才没有喊胡,至于为什么对岑瑜敏说那些话,或许是林曼知和她有过节?
陈写宁给林曼知讲解麻将的打法,宣芋去上洗手间。
四合院地势略微复杂,又是晚上,加上宣芋方向感不太
好,差点儿迷路。
回到天井,撞到在门口抽烟的岑瑜敏,宣芋装作没看到,直直往里。
“宣芋,都看到了,别装了。”岑瑜敏叫住她,掸了掸烟。
宣芋停下,对她说:“你可以一直装不认识我。”
岑瑜敏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扬起下巴,问:“你是要和郁闻晏复合了?”
“和你无关吧。”宣芋不悦说。
岑瑜敏嘲讽:“嗯,作为知情者,我就是看不惯你的行为。当初分手挺决绝的,我以为你这样眼高手低的人是不会吃回头草,还是找不到比郁闻晏更好拿捏的,所以巴巴地跑回来求和?”
宣芋:“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讽刺我,没必要。”
“我就是替郁闻晏不值得,你不知道你提分手后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吧?”岑瑜敏又说,“你怎么会知道,就算把心掏给你看,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宣芋转身要走,岑瑜敏走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腕:“被你甩了之后,他过得浑浑噩噩的,一蹶不振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顾文姨和他外婆的想法去了吕圣利尼亚。宣芋你怎么敢回头,你良心不会痛吗?!”
“放手。”宣芋挣脱,岑瑜敏加重力度,死死盯着她。
岑瑜敏愤怒,克制音量骂道:“你不是挺能装傻装木的吗?那就一直装下去啊!真不知道郁闻晏为什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屋子的门推开,打断她们的争执。
郁闻晏出现在门口,黑沉着脸,阔步走过来,甩开岑瑜敏的手,把宣芋护到身后,恼怒道:“岑瑜敏你有病吃药,对宣芋乱吼什么?”
岑瑜敏指着宣芋说:“我只是说了事实,她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凭什么跟个没事人一样来求你复合?”
“多管闲事。”郁闻晏冷声反驳说,“是我求着她复合的,你管得着?”
岑瑜敏气得直发抖。
“别吵了。”宣芋拉过郁闻晏,低声说,“别坏了聚会。”
郁闻晏一个眼神也不留给岑瑜敏,拉过宣芋的手,带着她进屋:“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就是闲操心。”
宣芋扯住郁闻晏,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木的?”
郁闻晏:“你别理会她。”
“郁闻晏,当年……”
他开口打断,深深地看着她:“你不是说重新开始吗?过去就不重要了。”
郁闻晏不想旧事重提,宣芋明白了,笑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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