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芋往后缩了一下,郁闻晏起身,站到了她身前,手撑在她的胳膊两侧。
他的吻炙热滚烫,越发激烈,意识到可能会伤害到她,变成了温柔地轻吮。
宣芋被吻到急喘,腿软站不住,以为他就此会放过她。
他掐住她的腰身,抱坐到前机器盖上,站在她双`腿间,压住她的后颈,不停地加深这个吻。
她浑身发烫,那种抗拒不了的情愫在心脏炸开,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焰火已经结束,吻还在继续。
无人的环山公路旁,万物沉寂,他们如一簇艳丽的火在黑暗中狂烧。
医院吻她那次,他是克制的,此时也是,想要却又怕吓到她,不停地拉回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她可怕疼了。
在快要擦枪走火前,他微微松开她,含情脉脉看着她的水眸,不舍得挪开一寸,抵着她的额头,珍重地抱入怀里,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
宣芋喘得不行,郁闻晏拨开她额前蹭乱的碎发,目光轻轻柔柔地在她脸上扫。
桃花眼水波潋滟,细碎的光闪动,郁闻晏倾身,吻了她的眼睛。
宣芋闭着眼,好一会儿才睁开。因为坐在前机器盖上,车的底盘高,所以比他还稍微高一些,看向他的视角是俯视。
此刻他满心满眼全是她,仿佛一个跋涉万水千山的虔诚信徒,终于寻到庙宇,吻了神指尖。
他很在意她……
非常、非常、非常的在意!
——这是她能从他眼里读到的信息。
她所有的感官被他汹涌的爱意包围,那颗在胸膛跳舞的心脏,铿锵有力地回应。
郁闻晏做了件大胆的事,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宣芋,再继续亲,我可能真的会心率过快死掉。”
这句话逗笑宣芋,她微微后仰笑出了声,郁闻晏伸手扶住她腰身,避免摔倒。
“发现我的笑点真的很神经。”宣芋说,“你说的笑话,我都觉得好好笑。”
郁闻晏:“我本来就很风趣幽默。”
“臭美。”宣芋笑得太急,咳了几下。
倒是把郁闻晏逗笑了,将她搂到怀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特别强烈,想要永远不放手。
宣芋终于敢大大方方抬手回应他的拥抱,掌心贴在他的背上,抱了会儿,缩了缩脖子,说:“好冷。”
郁闻晏手忙脚乱地松开她,正要脱外套给她套上,又觉得他是不是傻,车内不是有暖气吗?
“上车。”郁闻晏把宣芋抱到副驾驶,绕过车身跑上主驾驶。
宣芋看着他这副有点儿迟缓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
上车第一件事,郁闻晏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拿过毛毯铺在她腿上。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宣芋看了眼窗外。
跨年烟火盛会结束后,城市仿佛按下静音
键,忽然地安静了下来,总给人一种时间不早了的错觉。
宣芋看了眼导航显示屏上的时间,确实不早了,但新的一年开始了。
郁闻晏把宣芋安全送回小区,停在她要求的地方,然后走路送她到单元楼下。
“就到这吧。”宣芋停下脚步,“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说完,她正要转身,被郁闻晏拉回去。
“不是开玩笑的吧?”郁闻晏恍惚问道,“该不会睡一觉起来不认账吧?”
宣芋笑出了声,手放在他胳膊上,没有强制推开:“不会。”
“但——”
听到这个字眼,郁闻晏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听后面的话。”
宣芋要说,今晚本不打算说的,是不想破坏氛围,想着迟早要坦白,坚持说了:“但我们缺席了彼此的生活四年,我们变了许多,和从前不一样了,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走到哪一步。”
“不敢确定结果是不是好的。”
“我必须承认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和你提出复合。”
郁闻晏目光渐渐沉寂。
“对不起郁闻晏,是不是扫兴了。”宣芋抿紧唇。
他听完这些话虽然有些儿失落,但也觉得符合常理。
“我可以慢慢告诉你我的四年,我也可以慢慢去了解你的经历。”郁闻晏握住宣芋的手,淡淡地笑了:“我们可以弥补。”
宣芋跟着笑了:“好!”
“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进屋。”郁闻晏捏了捏她的手。
宣芋转身朝楼上走。
到了第一个拐角,她回身跑下来,对着他说:“新年快乐!刚才忘记回应你了。”
说完后,她有急急地跑开了。
郁闻晏顿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唇角带上了笑。
这一次他们会有好结果的。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
宣芋小小地失眠了,躺在床铺里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和那个走火的吻,脸颊发烫,脑子里似乎装了整个宇宙,乱七八糟的。
最后她坐起来工作,写了两小时论文,还接了一份翻译工作,直到早上四点才睡下。
晚睡导致她第二天没有接到郁闻晏的电话,还是急切的敲门声把她吵醒。
宣芋打开门,看到郁闻晏沉着脸站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宣芋瞬间清醒了。
郁闻晏咬紧后牙槽:“怕你反悔,所以想约你出门吃早餐。”
他一大早七点给宣芋打电话,语音提示无法接通,发了几条微信,迟迟不见回复,这才找上门来,
宣芋不好意思说:“我睡太晚了,今天又是假期,就想睡懒觉。”
“几点睡的?”郁闻晏问。
“两点吧。”宣芋心虚,顿了好一会儿,“不是吃早餐吗?我去换衣服。”
郁闻晏捧住宣芋的脸,拇指指腹摁在她的眼底,“这么浓的黑眼圈,
凌晨”宣芋生硬地转开话题,试图逃避。
郁闻晏挤进玄关,把门合上,宠溺地笑说:“给你买了。”
宣芋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早餐,看包装上有店名,是她喜欢的一家早餐店,在大学城附近。
念书那会儿,她上早八课唯一早起的动力就是去学校外的早餐店买热腾腾的包子和粥。
“特地买的?”宣芋伸手去接,被他挡住。
郁闻晏提着袋子走到餐厅,把早餐一样一样摆出来,说:“顺路买的。”
宣芋知道他在嘴硬,笑了笑。
“赶紧去洗漱。”郁闻晏催她。
宣芋回房间洗漱,站在镜子前犹豫好久,最后选择穿家居服,放弃打扮的念头。
回到餐厅,郁闻晏给她递过勺子。
宣芋认真打量他这一身休闲的穿搭,有种他们还在念大学,早上一起在他家用早餐的错觉。
郁闻晏挑了挑眉:“不用太感动,拿好勺子。”
宣芋一把夺过,坐下喝粥:“别给自己贴金。”
吃完早餐,郁闻晏主动收拾桌子,对她说:“困了就回去睡吧。”
“啊?我回去睡觉?”宣芋感到意外,郁闻晏还真的只是来找她吃早餐的?
郁闻晏端起盘子去厨房洗碗,用背影回答了她。
宣芋喝完水,饱困的感觉上来,她最终屈服于睡意,回房间补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宣芋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翻个身,注意到靠在床边的郁闻晏,伸手碰了他一下。
郁闻晏睁开眼,睡眠很浅,意识很快恢复,露出警觉的表情。
他的下意识表现令宣芋心疼,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动荡的国家养成的习惯,因为不知道晚上会突发什么意外,所以不敢睡得太沉,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你昨晚睡了多久?”宣芋问他,手指压着他的下眼睑,有淡淡的乌青,比她的还明显。
郁闻晏抓住她的手,习惯性地蹭了下掌心:“不知道。”
宣芋蹙眉,“回家没有立马吃药睡了?”
郁闻晏看着宣芋良久。
“说话。”宣芋抽开手。
郁闻晏叹气:“怕你真的会反悔,在等你消息,结果你倒好,一声不吱。”
宣芋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的手机放哪了?
郁闻晏看着她在床上一通乱摸,掀开被子躺进去,“不找了,再睡会儿。”
“脏死了,下去!”宣芋心疼他睡眠不好,但不换衣服上她的床绝对不行。
郁闻晏一动不动,嗅到枕头上气味,和她的发香一样,“我已经躺了,反正都要换。”
宣芋还想推他的,想了想,算了,不和病号计较。
郁闻晏趁着宣芋走神,扯她进怀里,窝进她颈窝,紧紧抱着她。
突如其来的亲昵,宣芋身子瞬间僵硬,手脚不知道放哪,惹
得他发笑。
“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回家,胆子挺大的。”郁闻晏调侃。
宣芋不想回忆曾经的糗事:“闭嘴睡觉,不睡滚出我房间。”
郁闻晏笑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往她颈窝挤了挤,完完全全贴合。
他的呼吸沉又热,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摩挲敏感点。
宣芋缩了一下肩膀,他用下巴压住,亲上她脖子上跳动的脉搏。
误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宣芋心脏砰砰乱跳,没有抵抗。
“放心,不会干嘛。”郁闻晏舔舐她的耳垂。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宣芋也愿意。
郁闻晏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意思,在她耳边,沉声说:“你家里没套。”
宣芋脸爆红,挣扎了一下,碰到他的下面,不敢乱动了。
“那怎么办?”宣芋声小如蚊。
卧室的光线暧暧,如他眼底的情`欲一样无声且热烈。
“抱会儿就好。”郁闻晏也不敢动了,面对她,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底气。
“宣芋,我有点不开心。”郁闻晏把憋了一晚上的心里的话倒出来,“昨晚你说的那些话,我还是在意了。”
宣芋猜到他睡不着的原因了,问:“为什么?”
郁闻晏:“太理智了。”
理智到让他心疼。
宣芋误以为是她的话太生硬,正想着怎么解释才好。
郁闻晏在她耳边安抚地说:“阿芋放轻松些,不要有负担。”
宣芋意外他思考问题的角度,想过他会不满、会生气、会难以理解她的纠结,再提起是要她给一个爽快的回答,但他没有,一直从她的角度思考问题,能理解她的那些自我拉扯。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抓住了——
这世上除了郁闻晏,没有人愿意去解读宣芋这一本复杂的书。
“不怕……我会辜负你吗?”宣芋承认自己的胆怯。
郁闻晏笑了:“这个问题留着,等到哪天需要做不得已的抉择,你再告诉我答案。”
“开心些,不想你和我在一起了,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郁闻晏心想他的阿芋已经很苦了,他想多给她带来一些开心。
宣芋窝到他怀里,笑了笑。
很难肯定未来是怎样,但此刻她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
陈写宁下午三点回家,宣芋两点半前把郁闻晏从床上拽起来。
郁闻晏还没清醒就被推出门,脸色难看,起床气上来了。
磨磨蹭蹭近十分钟,宣芋终于把郁大少爷送出门。
“我们又不是偷情。”郁闻晏拉上冲锋衣的拉链,随手搓了把头发。
宣芋看不下去他这副慵懒随意样,踮起脚,用手帮他把头发梳整齐:“写宁是女孩子,你在家里大摇大摆地走动,她得多不自在。”
“嗯,下次去我家。”郁闻晏抱住她,往上举了些。
脚离开地面,吓得宣芋搂紧他脖子。
郁闻晏亲了亲她的脸:“走了,不给我们写宁妹添麻烦了。”
他放下宣芋,双手抄兜里,大剌剌地走下楼。
目送他到转角,宣芋准备回屋,他退了两步回来:“阿芋,你不送我到楼下?你以前都送的。”
宣芋板着脸,油盐不进:“以前你都不让我送的,说外面冷。”
说归说,宣芋拿过柜子上的钥匙,关好门,走向他。
郁闻晏得逞地笑了,牵着她下楼。
宣芋送走郁闻晏,陈写宁正好到家。
陈写宁疑惑:“姐你怎么下楼等我。”
突然这么隆重了?
“想你啊。”宣芋搂过她的手,“辛苦了,忙到现在。”
陈写宁心里发虚,昨晚和季珩厮混一夜,一大早还得去师门聚会,不是在正经的加班工作。
“你才辛苦!今晚我来做晚餐。”陈写宁推着宣芋上楼,讨好她。
回到家里,陈写宁忽然想到进大门时,一辆车从身边经过,车牌号很熟悉……
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猛然记起是郁闻晏的车。
“晏哥昨晚住我们家?”陈写宁眼睛亮晶晶的。
宣芋戳了戳她脑门:“你这脑袋都在想些什么?”
陈写宁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你们有进度了呢。”
“嗯。”
“晏哥不是要追你,得有点儿表示啊。”陈写宁一个情绪稳定的都快跟着着急上火了。
“嗯。”
“你……”陈写宁看到宣芋压不住的唇角,凑近惊喜问:“成了?”
“算是吧。”宣芋难得的笑意是从眼睛迸射出来,由内而外的开心。
陈写宁也笑了,笑着笑着有点忧愁。
“你这是什么表情?”宣芋问。
陈写宁搂着宣芋,下巴搁在她肩头,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他们分手后,她曾去打听过,每个人都说是宣芋甩了郁闻晏,说宣芋生性薄凉、不知好歹。
不是的,她姐姐很在乎这段感情,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非要分开,但好几个深夜听到姐姐在悄悄抽泣。
不管再怎么难受,姐姐还要每天装出很坚强去应对糟心事,久而久之,别说其他人,连她自己都快忘记姐姐以前是个开朗爱笑的性子。
很多人以为她护姐,不喜欢那些男人追求宣芋,她是明白宣芋心里还是忘不了郁闻晏,用行动表示她的支持罢了,毕竟她能为姐姐做的,少之又少。
“今晚一定要吃顿好!庆祝一下!”陈写宁放开宣芋,穿好鞋去超市。
宣芋没想到陈写宁会这么兴奋,但收到了一份祝福,她也很开心。
-
三号正式返校上课,宣芋又临时接了一份任务,杨致带了门本科的专业课,临近期末忙不过来,要她去协助。
宣芋在小群问:【为什么助教是我
,你们在忙什么?】
我命由我,不由导师:【论文论文,再不努力一把,我要延毕了!】
学术混子:【可能延毕+1,小杨说我俩延毕他就把我们逐出师门,呜呜呜。】
耶稣不渡科研人:【在忙小杨的出版书籍校对,快要赶不及了,ddl要我命。】
科研尽头是玄学:【宣宣姐,本来助教是我的活,但我最近请假了,不好意思。】
宣芋叹气,这样一看,还真的只有她有空。
宣芋提前去到多媒体教室打开设备,拷贝课件,打开好,抬头发现下面的学生都在看着她,愣了一下。
“小宣老师,今天是你给我们上课吗?”有认识她的同学问。
宣芋坐到第一排:≈ldo;我是助教,杨教授等会儿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宣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毕竟身份是辅导员和助教,尽量不给大家造成压力。
身后传来讨论她的话。
“小宣好厉害,又是做导员,又是做助教,还参加好多活动,她不睡觉吗?”
“听说小宣本科成绩特别好,连续三年年级前三。”
“啊?为什么小宣没有考上研?工作两年后才考的?”
“听说小宣大四恋爱挂科了。”
宣芋写考勤材料的手一顿,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天道有轮回,终于有一天她成了同学们口中的‘小x’,然后有十个不同版本的八卦流传。
“不至于恋爱挂科吧,小宣很厉害的。”女同学a反驳。
女同学b:“听说对象不是正经人,街头混混,是拽天拽地的混蛋。”
宣芋差点儿笑出声,这个版本怎么流传出来的啊,郁闻晏怎么成游手好闲的混混了。
“啊……好可惜,我们小宣可温柔了,每次她代班找她请假都批,恨不得她就是我的导员。”
“你说,他们还在一起吗?”
宣芋也好奇,微微往后靠了些,想听清楚些。
“我觉得小宣那两年没读研就是被渣男耽误的,现在改邪归正了,一定不在一起了。”
宣芋憋着笑,听自个儿的八卦挺有趣的。
郁闻晏给宣芋发来信息:【我到学校了,你在干嘛?】
现在郁闻晏调休在家,每天都来找她一起吃饭,宣芋是不想他跟着来学校的,他的身份和那张脸实在是太招摇了。
宣芋打趣回:【我刚才听学生们讨论我本科时期八卦,说我大学三年和一个街头混子在一起,他还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渣男。】
郁闻晏:【?】
郁闻晏:【宣芋你现在骂人越来越高级了?】
宣芋差点儿破功笑出声。
郁闻晏:【不过可惜了,你的对象,狼心狗肺的渣男已经到了。】
宣芋抬头看向教室外,黑卫衣叠穿羽绒外套的郁闻晏站在不远处,戴着鸭舌帽,微微扬起下巴,傲慢又淡然的眼神,看着就很像……不好招惹的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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