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反正不薅白不薅的。
再加上系统不提供技能的副作用说明，真要搁什么紧急情况使用，她哭都没处哭去。
陆鸦搓了搓手，兴奋地等待着技能效果。
【涅墨西斯之眼】一经开启，立刻锁定了面前的三个人，在他们身边浮出一行行滚动的小字，有点像星际电影里排出来的机甲操纵屏幕。
【洛塔斯·拉斯：16，第七星系运输部部长之女，帝国军校作战指挥系新生，……】
【王穹：16，第七星系公学校长之子，……】
【马克·格林：17，第七星系土地资源部部长与公学校董之子……】
……
没有详细到日记一般的程度，不过信息量也不少。
年龄、身份、家庭背景全都列得清清楚楚，还有不少个人经历。
就好像给求职者给面试官投递的个人简历。
恍然间，陆鸦有种自己当年在影卫筛新人的感觉了。
她的天赋之一是【过目成诵】，记忆力还可以，只不过在她的印象里，作战指挥系没有这三个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
陆鸦一目十行扫完内容。
这几名纨绔的生平乏善可陈，平常干惯了欺软怕硬的事情。遇见比他们强的人，滑跪的速度也堪称一绝。
典啊，太典了。陆鸦拳头硬了。
第七星系与第十三星系同属帝国北部大区，虽然本身没有很丰富的资源，却是星际重要的交通枢纽，拥有大量星际航行中转站。
占据着这样大的优势，第七星系许多官员都富得流油。
但在帝国军校这样的地方，他们的背景就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这几个作战指挥系的新生刚来帝国军校，不仅没像原来那样被人捧着，反而因为在今天的见面会上表现不佳而遭到了冷落。
这落差太大了，让他们本就变态的心理逐渐扭曲。
好巧不巧，他们竟然在同系看见了原来在自家公学里总被欺负的“书呆子”，刚好拿他出出气。
……这哥们未免太寸了点儿。
少年被那几个人挡了个严严实实，陆鸦暂时扫描不到信息。
她跑到雕塑附近时放缓脚步，闲庭信步地往过走，从内到外扮演着“深不可测谜语人”。
虽然很想揍人，没必要的麻烦不必惹，陆鸦还是选择了最低调的一种。
“你是什么人？”听到脚步声，洛塔斯回过头。
经过一个上午，她已经知道了帝国军校卧虎藏龙，特意确认来人身份。
“我叫陆鸦，机甲系的新生。”
听说这届机甲系里有不少厉害的人。
原本还在打人的王穹停下手，谨慎地看着陆鸦，试图从记忆里找到她。
但想了一会，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的痕迹。
“陆鸦，没听说过这号人。”
“那陆姓呢？”
“也不是个大姓啊！”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再抬头来，仿佛确认了陆鸦的身份，重新趾高气昂起来。
“我管你卤鸭还是卤鹅？没看见我们在这收拾人吗，识相点儿就快走！”
“你们停手吧。”陆鸦气定神闲地说。
洛塔斯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看着她。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管得这么宽，你想和他换换？”
她指着圈中那个遍体鳞伤的少年。
陆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十足从容。
“章叁，听说过吗？”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眼神，她继续说：“他今天上午进了校医务室，我打的。”
“这事我怎么没听说？”马克猖狂地说，“章叁……那是第十三星系什么官儿的儿子吧，你打了他，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陆鸦：“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查不到的话，去问艾略特也可以。”
后者的名字显然比章叁更如雷贯耳。
马克还没说什么，王穹就把他往后一拽，把终端举到眼前。
帝国军校的内网上，关于她的帖子正高高挂着。
“是真的！”他略带惊恐地小声说，“这女的用一套外骨骼把穿机甲的人打进了医务室。”
“这么瘦，个儿也不高，真是她干的没错？等等……外骨骼？”
“千真万确啊！她……她还操纵训练场的感应门，夹了艾略特少爷的头！”
马克猛地抬起头，陆鸦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们面前，像是不经意地，揉了揉手腕。
“我今天打过一场，不想再看见打人了。你们要不收手吧？”
她语气很平淡，马克却无端觉得一阵肉疼。
第七星系的几个纨绔对视一眼，从那名少年身边撤走。
“我们也是打累了，卖你个面子，才不是怕了你！”
他们张牙舞爪地说着，飞速溜了。
【知名度：+1】
系统突然给出提示。
陆鸦：……
就，滑跪速度真挺快的。
她没管跑掉的那几个人，蹲下身，把少年从扶了起来。
“还走得动吗？”对着自己的刷忠诚度对象，她的语气尽量温柔。
少年却一下甩开了陆鸦的手臂，抬起头，满是戒心地看向她。
“你帮我，有什么目的？”
他骨相好看，哪怕被打成这样也能看出本身长得非常清隽。
陆鸦隐约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干脆通过【涅墨西斯之眼】对少年进行扫描。
在扫描他时，技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缓慢地展示了一些人物细枝末节的生平，连大名都没显示。
陆鸦耐心地等着，说：“因为你需要帮助。”
少年却盯着陆鸦，眼神幽暗：“别跟我打感情牌。我刚才就看见你了，你绕远路，本来是打算直接走的。明哲保身是个好选择，但是有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吗？他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少年向后退了半步，充满戒备地质问道。
【他看见了？】系统震惊，然后幸灾乐祸。【这下你的算盘可落空了。】
陆鸦抹了把汗，把头发撩上去：“他只是被揍，又不是被戳瞎，不会看不到我吧。”
【那你还来献殷勤？】
陆鸦：“啊？我有说过我要来献殷勤吗？”
她这么一说，系统才发现，陆鸦从始至终用得都是“深不可测谜语人”，根本没有切换人设。
也就是说……
陆鸦笑眯眯地看着少年，身上释放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她根本没打算靠交心牌友善地给自己刷忠诚度，而是要威逼利诱让人不敢背叛的。
毕竟这里是帝国，人的良心要是可靠，煎饼果子都能写出《哈姆雷特》。
陆鸦没法确定对面的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契机和自己成功达成合作，还是转头就当白眼狼。
她不想做无用功，只能先来上点强度。
怎么越来越像一个传销头子了啊？
系统发出灵魂的疑惑。
“洛塔斯·拉斯、王穹、马克·格林，”拥有金色眼眸的新生直视着少年，准确念出方才离去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她慢条斯理的，好像在讲一个很漫长的故事的开头。
“他们几个从第七星系公学就开始欺负你了，你过得很艰难，但是没法离开，因为这是第七星系最好的学校，而且他们会给你这样的优秀学生一笔无法拒绝的奖学金。”
“你忍到了毕业，来到帝国军校，以为这是可以让你大展拳脚的地方，但没想到他们几个也通过父母的运作，成功来到了这里。”
陆鸦顺畅地说着。
她正想继续，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一个每天被欺负的小可怜，知道曾经霸凌自己的混蛋和自己又在同一所学校了。
他没有钱也没有背景，打不过那帮人，学校的老师不会帮他，正常的思维下，一般会在自己成长起来以前避免和他们碰面。
从资料来看，这位倒霉同学智商不低，为什么会那么巧被愤怒的混蛋们遇上？
巧合无法解释一切。
除非……他是故意的！
陆鸦神情一凛。她被纨绔资料里的单方面看法误导了，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书呆子”。
事实绝非如此。
陆鸦沉下了声：“是你，在得知这些后，决意不让他们再来搅乱你的人生。”
“是吗？可是我能怎么办？”少年无动于衷地说。
陆鸦：“你没法对他们做什么，但你知道，这里有的是大人物可以让他们滚回家。于是你设计让他们第一天就在新生见面会上出糗，得罪了许多人。他们并没有因此被赶出去，不过这没关系，因为今天最重要的人物还没出场。”
“——今天是公主的入学典礼。”
少年的眼神有一瞬变化。
从忌惮变成了震惊。
他旋即冷笑，遮掩住了情绪。
“你在说笑吧，同学？我和公主能扯上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能？”陆鸦反问。
她顺着这个思路一边思考一边说，并努力控制着表情，好让自己演出一种尽在掌握般的从容。
“你故意出现在他们三个面前，知道他们会找你出气。
帝国军校禁止私下斗殴，今天是公主入学的大日子，所有有头有脸的贵族都来了，他们自然更要万事体面。你只用小小的牺牲一下，挨一顿打，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猜是黑进哪块巨幕里，连接离这最近的摄像头，然后……”
陆鸦拍了拍手，愉快地说：“万事俱备，恼羞成怒的军校和感到被冒犯的王室，会把他们三个狠狠赶出去，你从此自由。”
少年紧抿嘴角沉思着，良久，隐含愤怒地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就更应该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对不起，失策了。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你的计划的，苦肉计同学……
这种时候，需要一点变通。
不然她的合作计划不仅会泡汤，还很可能会多出一个敌人。
先说点什么，画张能把人稳住的那种大饼，做不做的以后再说。
陆鸦飞速思考着，苦肉计同学的计划做不到十全十美，她得在这儿下功夫。
陆鸦定了定神，说：“所以，为表歉意，我向你提出一个新的计划。”
“要知道，把他们赶回家，并不意味着从此可以免于骚扰。他们总会明白来龙去脉，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你能够保证在他们报复之前就让自己拥有应对他们的实力吗？”
少年没有说话。
他望着面前的黑发少女。
她抬起手，手掌成刃，在白皙修长的颈边比划了一条冷厉的直线。
“和我合作，我让你一劳永逸。”
她鎏金般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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