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直A13
林渡也没有故意骗贺嘉, 她是真的很忙,最近学校的一系列比赛活动接连召开, 作为学生会会长的林渡需要全程负责协调安排。
最先开始的是足球赛,林渡做了志愿者培训以后,还要在现场监督比赛的进程。
若只是这样还好一点,林渡早就熟练流程,就怕中途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只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林渡这么想着, 足球赛中途就发生了意外。
先是有队员违规导致对手误伤,又是比赛双方产生争执差点就打了起来。
现场的志愿者和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上前去阻挠,却也还是没有组织比赛中途恶性事件的发生,比赛也因此被迫暂停。
作为学生会会长的林渡受到牵连, 被上级老师教育了一顿之后,便秉持着会长的职责去看望了一下受伤的运动员。
等从运动员所在的宿舍里出来, 林渡刚想下楼, 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
她驻足转身,看见跑在前面的卫潜和李琰,又注意到身后一脸别扭地被陶子华搀扶着慢慢走过来的陈川。
她沉默了一会儿, 微笑着问叫住自己的卫潜。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卫潜指了指身后刚刚跟上来的陈川, 对林渡说;“是这样的,陈川作为我们篮球队的重要队员不是受伤了嘛, 我们是想问一下篮球赛的具体比赛时间, 想看看到时候陈川的脚好得怎么样了,能不能继续参加比赛。”
话题中心围绕着陈川的脚伤展开,林渡听卫潜解释完, 却没有把丝毫余光转向别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川。
完全没有对待其他人的温柔清雅。
林渡理解地点了点头,“大概在下个月中旬吧, 不过最近足球赛出现了一点状况,我还不清楚会不会影响到篮球赛的召开。”
卫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会长。”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卫潜三人看着林渡神色自然地从面前转身离开,等她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才不约而同地看向在林渡走后便一直低着头的陈川。
三人对视一眼。
低着头心情正烦躁不想说话的陈川忽然感觉自己被三人架了起来,“?!”
“喂,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陈川一路挣扎到三人到宿舍将他放下来。
他一脸警惕地盯着锁上门然后严肃盯着他打量的卫潜三人,“……你们要干什么?”
卫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看陈川不同以往的反应,“嘶,陈川,你和会长之间有事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和会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抄起桌子上的筷子指向神色突然变得心虚的陈川。
陈川眼神飘忽,“我、我能跟她发生什么?”
“没发生什么你们两个之间氛围这么奇怪?她装作看不见你,你一脸心虚?”李琰抬高声音,满脸都是你别想糊弄我们。
“你不会说了什么或干了什么把会长惹生气了吧?她这个样子,我也就在高中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陈川手一顿,不动神色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陶子华,“然后呢?”
“然后?”陶子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此以后我再也没看见过两人同框出现。听说之前那个人还是会长比较好的朋友,到后来两人直接像陌生人一样。”
陈川想起刚刚林渡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的场景,心跳突兀地漏了一拍。
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腾空而起,就像是带着尖刺的藤蔓一般将他的心脏紧紧攥在一起。
仿佛下一秒一用力,就会血流不止。
陈川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底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空前的烦躁。
在三人好奇不解的目光中,陈川泄气般垂下肩膀,怏怏地耷拉着眼皮,声音也有气无力。
“我对林渡说她的私生活很混乱,然后在她想拍我肩膀的时候下意识地躲开,说了一句我嫌脏……”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垂着头的陈川,“不是,兄弟,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管闲事?会长私生活再怎么样也跟我们没关系,最多我们背后说说就行了,你怎么还直接跑人家面前说去了?”
李琰赞同地点点头,“对啊,你这样说,会长她不生气才奇怪。”
陈川烦躁地挠挠头,“那怎么办?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就这么直接不理我了?”
卫潜白了他一眼,双手环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说的这么难听,人家为什么不能不理你?你还在这里委屈上了。”
“怪不得会长关心其他人的伤,唯独在看到你腿上的伤时无动于衷。”
不这么说还好,陶子华一这么提醒,陈川就想起在医护室林渡对他和对邓寻年时判若两人的差别。
“那怎么办?”陈川扣着自己的手指头。
“道歉啊,你得先为自己的话道歉吧?”卫潜恨铁不成钢。
陈川皱眉,“可她现在直接不理我了,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能不能接受等你道了歉以后再说,你光在这里自己憋着,会长能知道你想道歉?”李琰也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理你你就一直死缠烂打,直到会长理你为止。”卫潜见陈川又想反驳,“当然,如果你想以后和会长这样下去,你也可以不用道歉。”
陈川刚张开的嘴默默地闭上了。
经过这一次的聊天以后,陈川当晚一整宿都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白天林渡冷漠如陌生人的脸以及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道歉。
说句实话,这样和她相处着陈川真的很难受。
况且事后他这么一想,他确实觉得自己当时的话说得太重且莫名其妙了。
可心里头一直盘悬着的负面情绪就像是千与千寻中动不动就在空中巡逻的汤婆婆一般,一旦陈川下定决心要去道歉,他就想起在林渡脖间看到的那一抹红。
张开眼睛是林渡冷淡的脸,闭上眼睛是那滴水的头发和暧昧的红痕。
不明的思绪在心底不断拉扯,陈川就这样纠结了好几天。
直到有一次在食堂陈川再次迎面碰上林渡和她身边像是狗皮膏药般的邓寻年时,他见林渡面不改色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笑容灿烂地和邓寻年说话,终于彻底忍不住了。
食堂里人太多,陈川顾忌着第一次林渡铁定没有好脸色,便想着当天下午单独找林渡聊一下。
谁知道等他鼓足勇气去找人时,却得知林渡因为一个临时性的比赛,中午饭后便离开了学校,去到别的城市。
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陈川的一股勇气就这样“半道中殂”在心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林渡没有联系的时间越长,陈川就越没有勇气去找林渡道歉。
这么久不见,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熟悉的朋友,她估计早就忘了他吧?
就算没有忘记他,她身边像他这样的同学这么多,他一点特殊性都没有,估计那点气都没资格让她生气那么久。
所以最后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在一直受这件事折磨?
陈川在林渡不在学校的时间里差点把头发给揉秃,特别是他又得知那个贺嘉也有个画展在林渡比赛的那个城市时,整个人更烦躁沮丧了。
宿舍其他三人见陈川每天都像一个无时无刻散发着怨气的怨鬼一样,也在心里诚挚地盼望着林渡的归校。
不管接受不接受他的道歉,至少跟陈川这个家伙说一句话吧,不然陈川还没疯,他们这些无辜的舍友就要疯了。
我是一个直A14
林渡参加的是一个国内有名的钢琴比赛, 原本比赛时间定的是下一个星期,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 比赛期提前了三四天。
作为一个艺术天赋极高且自幼学习各类乐器获得无数奖项的人,林渡已经十分熟练各种比赛流程。
当天林渡穿着一身西装弹完曲目后,伴着震耳欲聋的掌声,林渡的视线在观众席里划了一圈,然后便轻轻鞠了个躬,下了台往后台走去。
一走进自己的休息室, 一大捧玫瑰花便露在林渡眼前,后面比玫瑰花还要昳丽娇艳的脸带着明显的笑意,贺嘉高兴地对林渡说:“比赛愉快!!阿渡。”
贺嘉难得的没有黏黏糊糊地对着林渡说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
林渡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花束,带着他往里走, 有些无奈,“谢谢你的玫瑰花, 不过你送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贺嘉眉梢一扬, 引以为豪地晃了晃脑袋,十足的无赖样,“那又怎么了?哪怕比赛还没结束, 我也能确信阿渡一定是这张比赛毋庸置疑的冠军。到时候比赛结果出来了, 我再买个更大的。”
他两臂大张,眉眼弯弯, 小狗邀功一样看着林渡。
“说了多少遍多少遍, 人要谦虚。”
后面一直看热闹的李乐山上前给了贺嘉一个脑瓜,揪着白胡子一脸笑眯眯倒一点没有谦虚的样子。
“不错,真是不错, 不愧是我李乐山的弟子,有当年为师的风范。”他一边揪着胡子一边点头。
“你这老头子, 看你这骄傲样,打我徒弟干什么?就是有你这种‘上梁不正’的长辈,才会教出‘下梁歪’的后辈。”
贺嘉的师父不乐意了,对着李乐山翻了个白眼。
林渡摇了摇头,及时阻止两个即将又要吵起来的老顽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比赛,师父你们怎么都来了?”
“嘿,比赛不重要,我们这不是趁这个机会来看看你们吗?”乔易回答。
他看到一直亦步亦趋黏在林渡身后的贺嘉眼睛都不舍得从林渡的身上移开,笑着打趣自己在外惯常花里胡哨的徒弟。
“贺嘉这小子也就是只有在你身边能安稳一点,平时吊儿郎当的,我直接见不到他人。”
“交个作业每天跟要他命一样,要不是他天赋高,画出来的作品勉强能入眼,我早晚要把扫帚抽在他身上。”
乔易这句话就真的谦虚了,国家级画家收的徒弟,怎么可能一无是处。
林渡的衣摆被贺嘉给揪住,贺嘉藏在她身后对着乔易撇嘴,“我这不是给你交了嘛,每天就是掀老底掀老底……”
林渡将手中的玫瑰花束放在桌子上,回头对着不停吵嘴的三人说:“我先去换一个衣服,出来我们去吃个饭。”
两位师父来就是为了跟林渡和贺嘉聚了一下,吃完了饭,便各自有事先离开了。
饭桌上,贺嘉依次给两个老人夹了菜,感动得两人差点当场掉出眼泪来。
乔易动作夸张地用袖口擦着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贺嘉这小子啊,是真的长大了,居然都会给我这个老头子夹菜了。”
李乐山则是一脸调侃地打量着端端正正坐在林渡身边的贺嘉,越看越觉得贺嘉贴在林渡身边的样子有一点微妙的‘贤妻良母’样。
“这么看来,当时就不应该取消你们两个的娃娃亲,这不是挺配的吗?”
贺嘉夹菜的动作一顿,眼睫颤了颤。
林渡无奈地摆摆手,“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娃娃亲,再说了,就我们俩这个样子,组成婚姻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贺嘉攥着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然后在两位老人看过来之前,连忙松开了筷子。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李乐山听林渡说完,又揪上了胡子,“哈哈,也是。”
贺嘉垂下眼睫,投下的阴影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夸张地哼哼几声,“你们就欺负我吧。”
……
两位老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林渡、贺嘉聚一下,吃完了饭以后,两位老人就先行走了。
原本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和林渡并肩站在一起的贺嘉在两位老人离开以后,终于恢复了本性。
他双手缠上林渡的肩膀,整个人从后黏在林渡的身上。
“亲爱的说话可真是令人伤心啊,什么叫做我们两个组成了婚姻一定很糟糕啊?”他把下巴搁在林渡的肩膀,嘴唇凑近林渡的耳廓吹气。
林渡瞥他一眼,两个人还站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她给了贺嘉一个肘击,让贺嘉松开了对自己的桎梏,笑着看贺嘉弯着腰抽痛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就我们俩这样,结了婚也是各玩各的,还不如不结婚呢。”
“行了,我根本就没用力,你在这里演什么?”
贺嘉低垂着头,林渡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要,亲爱的伤到我了,除非你亲亲我,不然我不起来。”
贺嘉无赖地蹲在地上,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渡。
林渡双手环胸低头看他,贺嘉不为所动。
林渡差点被气笑,“刚刚在师父面前那么听话,现在又开始跟我耍无赖了是吧?”
贺嘉眨眨眼睛不说话。
“哥哥。”
正待林渡想假装走人,身后有人揪了揪她的衣摆。
林渡转身,就看见一个捧着桔梗花束的小姑娘仰着头看她。
“怎么了?”林渡的声音下意识地放低,蹲下去努力平视着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张开嘴还能看见缺了个下齿,她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将手中的花束递给林渡。
“这个是一个哥哥让我给你的。他让我和你说,不要和无、无语取……”
小姑娘磕磕绊绊地说,最后明显是忘了词,呆愣愣地想了半天,然后指向一旁正蹲着好奇地看着她的贺嘉。
“反正就是不要和这个笨哥哥玩。”
笨、哥哥?
贺嘉不可置信。
林渡则是噗嗤一声低头笑了出来,她接过小孩手中的花,温声问她,“那个小哥哥长什么样?还和你说什么了?”
小姑娘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个哥哥很奇怪,脸都不舍得露出来。除了这句话,就没有什么了。对了——”
她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捧各式各样的糖果,“哥哥还说这是给我的奖励。”
小姑娘说话漏风,显得格外可爱,林渡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没有家长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小姑娘手一指,正好是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花店,“妈妈在花店里面。”
林渡了然地点点头,“那小朋友快回去吧,需要哥哥送你过去吗?”
小孩摇了摇头,然后向林渡挥了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谢哥哥。”
直到看着小孩安全地走进了花店,林渡才收回视线。
旁边一直耍赖地蹲在地上的贺嘉也站起了身,他吃味地盯着林渡手中的花,“哥哥可真受欢迎啊,不过是来陌生城市参加了个比赛,就能收获一个陌生人送的花。”
“你要是羡慕,我把它送给你?”林渡挑眉。
贺嘉收回视线,又偷偷摸摸地凑到林渡面前,小声地嘀咕,“我才不要别人的花呢。”
贺嘉的画展正好是在明天,林渡比完了赛便被贺嘉磨着陪他一起留了下来。
傍晚,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贺嘉趴在床边拨弄着林渡放在床边的桔梗花花瓣。
“所以亲爱的你喜欢桔梗花吗?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送你更大的。”贺嘉转身,搂抱着林渡的腰,蹭着她的肩膀问。
“都行吧。”林渡敷衍地回答。
贺嘉皱眉,不依不饶地问:“那是桔梗花的味道好闻,还是我的信息素好闻?”
林渡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顺着他的头发,“你的信息素好闻。”
贺嘉瞬间满意地笑了出来,嘚瑟地不停晃着头,“就知道亲爱的最爱的还说我。”
林渡笑着不置可否。
他又缠着林渡闹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撑不住睡意,抱着林渡的腰睡着了。
林渡还没有什么睡意,便靠着床头刷着朋友圈。
林渡因为学生会会长的缘故加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只是交接过一次工作连名字脸都忘了。
她快速地划过,然后目光在接触到什么时,滑动的手指一停。
是陈川和邓寻年发的朋友圈。
两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陌生的缘分,同时受伤就算了,居然连发朋友圈时间都挨在一起。
陈川只是发了一个烦躁挠头的表情包,连配字都是简单的‘烦’字。
而邓寻年则有趣很多,配图是九宫格,有小狗、有风景、还有他的半张脸照片。
林渡挑眉,腿上受了伤还到处乱跑。
她给邓寻年点了一个赞。
我是一个直A15
大学的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陈川的脚伤其实不算严重, 现在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不过校医还是嘱咐陈川尽量避免打篮球这样的剧烈运动。
这天卫潜几人照旧在空余时间打篮球,而陈川则只能坐在观众席上无聊地旁观。
正待他想起身回宿舍时,旁边突然传来兴奋的小声尖叫声。
“哇,会长好厉害,她这次比赛又拿了冠军。”
陈川耳朵捕捉到关键词, 刚刚抬起的脚一顿,重新坐了回去,然后暗戳戳地凑近斜后方脑袋凑在一起的omega们。
“对啊,不仅长得好学习好, 待人也温和有礼貌,还这么有才华, 这样的alpha, 要是能喜欢我就好了。”
“话说回来,既然比赛结束了,会长是不是快回来了?”
“我听我一个音乐系的朋友说会长好像已经回来了。他说他今天早晨还在教学楼里碰到了她。”
……
陈川听到这里, 内心一动。
她居然已经回来了?
既然这样, 那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跟她道歉才行。
陈川搭在腿上的双手不停地扣弄。
他已经受不了这种被林渡彻底无视且当做陌生人的生活了,她只关心其他人的伤口就算了, 毕竟那是她作为学生会的职责。
最让陈川不能接受的是, 他几乎和邓寻年一起发的朋友圈,林渡明明都看见了,居然只点赞了邓寻年一个人!
当然, 这件事情陈川原本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加邓寻年的微信。
谁知道卫潜那个欠兮兮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邓寻年的微信, 邓寻年那个舔狗居然还同意了。
当天晚上,卫潜就像是住在了朋友圈一样,林渡刚差别对待地给邓寻年的朋友圈点了赞,卫潜就欠揍地故意截屏发到了四人的宿舍群。
群里一阵幸灾乐祸的‘哈哈哈哈哈哈’,来嘲弄他这个被会长‘拉进黑名单’的悲惨现实。
也是当天晚上,陈川被气得一口‘淤血’堵在喉咙眼,憋得他喘不过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于是到了第二天,陈川顶着一个熊猫眼、一副被艳鬼吸干了精气的肾虚模样从床上爬下来时,又遭了了其他三人无情的嘲笑。
陈川又在原地偷听了一会儿,想要知道林渡现在在什么地方。
可惜omega们似乎也不知道,她们的话题渐渐偏移,从林渡的身上过渡到omega喜欢的alpha类型上,再由alpha的类型过渡到自己的专业课上,最终变成声讨各个老师的悲愤现场。
陈川无奈,只好作罢,想着去学生会办公室碰个运气。
跟卫潜几人打了一声招呼以后,陈川就往学生会办公室的方向走。
为了图方便,陈川直接拐道想从篮球场旁边的小树林绕小路。
小树林众所周知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哪怕大学老师已经不会查学生们的恋爱情况,但小树林仍旧是情侣们约会的必选圣地。
有时候陈川会想,夏天小树林蚊子那么多,他们是怎么受得了蚊虫叮咬的?
总不能是两个人激情之下在对方身上弄出痕迹,回宿舍的时候可以推脱是蚊子吸出来的吧?
陈川思绪在这一刻就像是打结绕成一团的毛线一般,思维已经向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向游走。
可人类吸出的红痕真的能和蚊子咬出来的印记一样吗?
陈川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林渡脖子上的印记。
好像……是有点像?
小树林里十分的寂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值中午,小情侣的身影也没有几个,只有不间断的蝉鸣声响彻在头顶。
陈川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小人将他的心脏当做鼓一般不停地敲击,使得他的耳畔都回响着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有人现在看到陈川,他一定会被他现在一副勇敢无畏、勇于直面自己错误的负荆请罪模样震撼到。
但只有陈川自己知道,他已经紧张到手心开始冒虚汗、心脏激烈到似乎下一秒就能脱体而亡了。
陈川的思绪一拐,又不受控制地落在林渡身上。
两人自从上次的矛盾开始,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过正常交流了。
要真的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最多也只是说几句话的校友关系。
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么一个毫无关系的校友,陈川扪心自问,他根本没有理由去花费心力去关注两人之间的小摩擦,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抛之脑后,连这个人都不记得是谁了,更谈何生气。
越这么想,陈川耳边的心跳声就越快越响。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一直快步往前走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最终渐渐地直接停在了原地。
陈川有些踌躇,真到了要道歉的时候,反而没有勇气面对真人了。
要是林渡真的直接忘了怎么办?
他这样不就是上找着尴尬?
可如果一直不道歉,他便要一直忍受这种被林渡忽视的遭遇。
然后两个人就像是陶子华说的高中那个例子一样,最终连见面都见不到,两个人彻底形同陌路。
陈川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算了!
尴尬就尴尬吧!
他只是不想剩下几年一直被卫潜他们嘲笑罢了!
对,不要紧张,不过是为了不被嘲笑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川这么说着,又劝服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谁知道刚拐了一个弯,就突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对凑在一起的人影。
陈川;“……”
被吓一跳的陈川撤回一条腿.jpg
他偷偷摸摸地藏在一颗粗壮的树后面往两人的方向张望。
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也全都因为这一惊吓而消失了。
陈川皱眉,这些情侣就不能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亲热吗?非得在户外找刺激。
伤风败俗!
陈川这么想着,在看清楚凑在一起亲吻的两人是谁时,扶着树木的手一用力,生生抠下来一块树皮。
树:你清高,你了不起!
不远处略矮的alpha穿着白色带蓝色条纹的上衫,下面是一件宽松的破洞牛仔裤,整个人的气质都清雅如玉。
而被他控制着两只手被按在头顶的alpha,一头陈川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半长卷发,露出的半张脸昳丽浓艳,脸颊上染着红晕,闭着眼一副餍足享受的模样。
——是回来不久的林渡和贺嘉。
两人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纷纷扭头往陈川藏身的方向看过来,陈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将自己小心翼翼地藏在粗壮的树木之后。
偏偏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身形避免被两人发现,目光却仍旧不受控制地定在林渡的嘴上。
刚回来就来小树林里干这些龌龊事。
陈川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想着。
他们独处的这一星期难道没有亲够吗?
另一边,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的人,但不管怎么样,被莫名的声音打扰的林渡和贺嘉都没有了再继续的心情。
不对,确切地说,是林渡自己没有了心情。
推开黏黏糊糊想继续拉着自己继续的贺嘉,林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别闹了,我还有课,没有空一直陪你瞎胡闹。”
“哎呀哎呀,不是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嘛,还来得及的。我们再来一次嘛。亲爱的~”贺嘉将自己的脑袋搭在林渡的肩膀上,手搂在她的腰间耍赖着不让她走。
林渡瞥他一眼,对着贺嘉微微一笑,然后在贺嘉惊喜睁大的目光中,冷酷无情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拨了下去。
“不行,下次再见。”
说完就撇下贺嘉独自往前走。
被留在原地的贺嘉意味不明地往陈川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哎呀,亲爱的,你走慢点,这个小树林里没有人,我害怕~”
等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陈川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他失神地望着两人一同离开的方向。
呵,说什么林渡四处暧昧、处处留情,可除了一个一直黏在她身后的邓寻年,他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个美术系的贺嘉与她真的有亲密举动。
他们两个alpha倒真是真爱!
这么想着,陈川转身重新回到篮球场。
这个情况,估计他去找了林渡,她也是和那个贺嘉黏在一起,还是等下一个机会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接下来的一下午时间,陈川都郁郁寡欢,连卫潜等人都看出来他心里藏了事。
不过这个事情不好说,虽然三人好奇地凑过来问他又发生了什么,甚至在关心他是不是还在担心林渡的事情,还自告奋勇地提出帮他向林渡解释。
不过陈川都拒绝了。
到了下午放学,陈川独自告别了卫潜等人,然后往校外走。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来到了林渡平常驻唱的酒吧。
陈川在酒吧门口踌躇了片刻,想着这时候总不至于林渡还和贺嘉黏在一起,最终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好消息:他没在林渡身边看见那个讨人厌的贺嘉,林渡也没有在后台准备导致他找不到人。
坏消息:林渡坐在卡座里喝酒,似乎已经有一些醉了,身边还有一圈虎视眈眈想要上前搭讪的alpha。
陈川视线从林渡面前的无数已经喝空的酒瓶里划过,又皱着眉注意到林渡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和周围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搭讪的alpha。
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了有多危险吗?
怒气重新取代心中的胆怯和犹豫。
陈川脚步极重地走到林渡面前落座,隔绝其他alpha觊觎的目光。
林渡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有些朦胧的眼睛定在陈川的身上。
许久没跟林渡见面的陈川被林渡的目光看得一热,脊背都僵了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耳廓蔓延上绯色,眼神飘忽,“你、你没事吧?”
我是一个直A16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不时传来其他人的闲聊声以及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头顶绚丽的灯光自上而下地照在林渡身上,纤长卷翘的睫毛一颤, 在眼下投下一片剪影。
那双含情目带着微醺的酒意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落在陈川身上。
林渡天生长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平常带着温柔笑意看人的时候请会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这会儿她眼里带着微醺,看人更是含情脉脉。
似乎眼前的人是她心心念念喜欢了很久的心上人一般。
陈川被自己的这个比喻给吓了一跳,鼓震一般的心跳声漏跳了一拍。
见林渡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陈川又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重复道:“林渡,你没事吧?”
林渡的眸光微微晃动,她支着下颌歪着脑袋打量坐姿僵硬的陈川,然后蓦地一笑。
“是小狗啊, 我没什么事啊。”
连往日清越如玉石敲击的声音都混上了颗粒感,声调变缓拉长, 似乎在耳边调情般。
陈川一怔,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小狗?你在说我吗?”
林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是你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陈川脑回路一拐, 突然又开始莫名的生气, 似乎从他认识林渡开始,他就一直在莫名其妙的生气。
不过陈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如果这里坐的是其他人, 你就会叫其他人小狗是吗?”
林渡被陈川质问的语气惊得挑起了眉, 她意味不明地打量着陈川,不答反问,“你是吃醋了吗?小狗?”
陈川皱眉, 条件发射地反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们有什么关系需要我吃醋?”
一连串的问话砸向林渡, 直接把林渡逗得低头闷声笑起来,她肩膀一颤一颤的,抬起头来时,眼里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林渡将眼眶里被笑出的泪珠拭去,温声安抚他,“好、好、好,小狗不是在吃醋。”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过陈川还是成功被林渡安抚下来。
陈川见林渡说完又要去喝酒,连忙上前按住林渡端酒杯的动作,手里是温凉滑腻的皮肤,陈川见林渡疑惑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渡被酒水润得晶莹的红唇。
“你已经醉了,还是别喝了。”
林渡任由陈川握着她的手腕,并且借着这个动作将身体靠在陈川的怀里。
“小狗,我可没有醉。”
说着她就想用另一只手去够桌子上的酒杯。
陈川原本还因为林渡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而震惊,就见说着自己没醉的人仍旧不听话地想要去拿酒杯。
身边还不时能感受到其他alpha觊觎暧昧的眼神,陈川眉心一蹙,将林渡的另一个手腕也攥了起来。
“你没有醉?你没有醉你不听劝地喝酒?”
“既然你说你没有醉,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川说完这句话,才=感受到自己愈发聒噪的心跳声。
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握着林渡手腕的手,怕自己手心里的汗被林渡感知得一清二楚。
林渡听闻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他。
陈川紧张地任她打量。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就这样亲密地靠过来,然后任由他控制着她的手腕……
“我当然知道啊,沈忻嘛。”
陈川身体一冷,心跳似乎都因为她笃定的话语而冻结了。
“你、再、说、一、遍,我、是、谁?”陈川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似乎都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一般。
他攥着林渡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收紧,似乎想现在就将眼前这个大言不惭说认识他却把他认错的渣alpha给捏碎。
面前的林渡还在不知所谓地轻笑。
正待陈川心头的火焰愈烧愈烈时,他的眼前一花,一个温软的触感落在他的嘴唇上。
“骗小狗的,陈川,我知道,小狗是陈川。”
陈川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瞪大,他从脖颈到而后已经红了一大片,但大脑却犹如宕机一般停止运转,不知今夕何夕。
偏偏罪魁祸首仍旧无辜地继续贴着他的嘴唇自下而上地打量着他。
“你、你……我、我”
心脏鼓噪地如同快要炸开一般。
陈川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渡插了空子,温软顺着他微起的唇缝进入,缠着他和她一起。
陈川原本就恍惚的思绪更加恍惚,脑子里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一般,完全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只能被动地接受林渡的动作。
熟练的老手和青涩的新手。
林渡的动作大胆且熟稔,很快便让陈川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
眼前是绚丽且颠倒的世界,陈川原先还能隐约听到各别卡座的说话声,随着林渡的不断动作,陈川的世界里便只剩下暧昧的水声。
陈川睁着的眼越来越干涩,一只手突然附上他的眼睛,一片黑暗袭来。
“小狗,闭上眼睛。”林渡提醒。
陈川听话地闭上眼睛。
空气越来越稀薄,陈川觉得自己就像是搁浅的鱼一般,下一秒就会因缺氧而死。
这个念头一过,林渡就像是知道一般,微微离开了陈川身前。
陈川下意识地往前跟随了一段距离,直到被林渡用一只手轻柔地抵在唇前,才呆滞地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
林渡勾唇安静地看着他猛烈地喘息。
缓了很久,直到眼尾的湿意被温热的指腹拭去,陈川停滞的大脑才渐渐重新转动起来。
“你、你!”
回过神来的陈川将自己被润湿的嘴唇捂住,看向林渡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和莫名的赧然。
“我,我怎么了?”林渡歪着头,在陈川的注视之下故意轻轻用指节蹭了蹭唇瓣,歪着头无辜地看着她。
陈川的视线偏移,落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的乔涵荣。
这个alpha他认识,之前几人在烧烤摊的时候他见过,是林渡乐队里的键盘手。
原本陈川只是想来和林渡道歉,后来见林渡一脸醉意地被一群虎视眈眈的alpha包围有想要保护她。
谁知道这个醉酒的渣alpha明明知道他是谁居然还会干出这种事!
陈川的耳廓越来越红。
既然她的队友出来了,他也不用的担心其他alpha会对着醉酒的林渡做什么了。
陈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欲盖弥彰地躲避着乔涵荣调侃的目光,甩下一句“既然你来了,那我走了。”就快速地跑了出去。
乔涵荣目视着陈川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她转头坐到林渡对面。
打开一瓶酒碰了碰林渡面前的酒杯,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而下,她看着林渡清醒的目光调侃,“又一个新人?”
林渡耸耸肩,手肘搭在扶手上,倦倦地喝了一口酒。
“那个家伙倒是意料之外的青涩,不是你平常喜欢的类型啊。”
乔涵荣想起刚刚陈川从头到脚红了遍的害羞样,继续说道。
“我以前喜欢什么类型?”林渡听到乔涵荣这么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般,好奇地询问。
乔涵荣想了想,“嗯……像贺嘉那种主动娇艳的类型?总之是我们身边圈子里这种同样玩得花放得开的人。”
林渡轻笑一声,眯着眼任由杯中最后一
YH
点酒液入口。
她不认同也不反驳,只是笑着说:“有时候一撩就害羞的小狗,也挺招人喜欢的。”
*
陈川一路逃回宿舍,他一关上门,就背靠着门板深深喘息。
这么长的路程,他脸上的热意都没有完全消散下去。
宿舍里虽然开着灯,但却没有人,陈川猜测他们应该去洗漱了。
陈川松了一口气,同手同脚地去洗了漱然后爬上床,便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于腹前,想要用一副安详的姿态进入睡眠。
直到床帘外响起卫潜三人的聊天声,然后聊天声从激烈到消失,最后清澈的关灯声响起,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世界寂静下来,偶尔能听到李琰的呼噜声。
陈川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只是过了一分钟还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活跃的大脑才终于感到疲惫,然后他思绪一沉,陷入梦乡。
……
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陈川却感觉到有一个温软的触感再次贴上他的唇,然后那触感渐渐下移。
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原本看不清的人也展露在面前。
染着醉意的桃花眼,纤长浓密的睫毛,温热滑腻的手腕……
是林渡!
陈川骤然睁开眼睛,他剧烈地喘息,然后动了动略感黏腻的腿。
他咬了咬下唇,明明下面带着点冰凉,他却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热了起来。
陈川赧然地捂住自己的脸。
怎么会做这种梦?
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陈川在床帘里重新换了一身裤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才六点多,还没到平常的起床时间,宿舍里十分地干净,陈川心中悬着的石头微落。
太好了,趁现在没人看见,赶紧把裤子洗了。
“陈川?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陈川一惊,连忙将手中的裤子背在身后,然后讪笑着看向斜上方探出的脑袋。
“哈哈哈,对,我、我今天醒的比较早。”
陶子华孤疑地上下打量他一圈,然后在陈川渐响的心跳声中重新缩回了头。
陈川猛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带上盆子飞速逃出了宿舍。
我是一个直A17
陈川洗完裤子以后心里的整块石头才彻底算是落了地, 他装作无事地回到宿舍,然后又爬回床铺补了个觉, 这才按照平常起床的点起来上课。
一整天都平安无事地度过,陈川晚上刚吃完饭回到宿舍,就有同部门的同学来找他一起去开部门例会。
陈川打开手机才发现,在他睡觉的时候,林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群里发布的关于晚上七点开部门例会的消息。
陈川手一僵,定定地盯着林渡的头像, 脑海里全是昨天在酒吧里林渡亲他的场景。
“陈川?你脸好红啊,你想什么呢?”热心同学见他突然盯着手机发呆,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就是正常的群聊页面而已。
不过, “你什么时候给会长改备注了?”热心同学好奇地问,“我记得之前你因为检讨的事, 可是给会长备注的‘烦人精’哈哈哈, 现在居然中规中矩地改成名字了?”
“还有为什么‘林渡’俩字前面有个a啊?”
“没什么,就是随便加的。”陈川状似自然地收起手机,他眼神有些飘忽, “走吧, 幸好你来叫我,不然我又要迟到了。”
热心同学点点头, 也没有再纠结。
两人因为热心同学的提醒, 来的比较早,教室里只有了了几个学生,陈川照旧像往常一样找了一个后排隐秘的地方落座。
不过之前他是为了开会摸鱼, 而这次他单纯地只是想要避免和林渡接触而已。
陈川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刚刚接了吻,今天就要再见面, 就觉得脚趾能在原地抠出一间魔法城堡来。
在离例会还有七八分钟的时候,林渡也到了。
看着昨天那张亲密接触的脸从教室门口出现,陈川微微弯下腰,将脸埋在胳膊之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不受控制地偷偷从缝隙之间注意着林渡动向。
他看着林渡潦草环视了教室一圈,然后低头敲击手机,下一秒,陈川的手机一震,是林渡在群里提醒还没到场的部员赶紧来。
陈川抿了抿唇,重新投过去的视线落在那张精致清雅的脸上,然后慢慢下滑,落在那张饱满的红唇上。
他的思绪又开始像草原里的马一样狂奔。
啊啊啊啊,怎么说,昨天那也是他的初吻啊!
所以说他和林渡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普通的同校同学还是学生会会长与部员之间的关系?
可这两种关系怎么都跟亲吻不搭边啊!!
陈川的心情跌宕起伏,直到他一直从胳膊之间偷瞄林渡的眼神和正好转过来的林渡对上视线,原本还有些尴尬和莫名的忐忑,可在发现林渡的表情一如往常时,陈川整个如同熔岩沸腾的思绪突然就冷却下来。
简单来说,他突然就恢复理智了。
不对。
她表情怎么这么冷淡?
陈川不甘心地探究着林渡脸上的表情,直到她转移开视线和身边的人说话,他都没找出什么自己期待的神色。
“喂,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旁边的热心同学关心地问道。
陈川摇了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脑袋凑过去,小声地询问,“我问你一个问题。”
热心同学点点头,“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昨天晚上他突然被一个人在醉酒的时候亲了一下,原本以为是对方喝酒喝迷糊了,但是他问了一下,对方却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第二天对方酒醒了,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是为什么?”
热心同学听到陈川说出经典台词‘我有一个朋友’的时候,就激灵了一下眼睛都有神了。
他耐心地听完陈川的话,然后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也许是对方喝断片了,酒醒了就忘了。”
“忘了?!!”
陈川皱起眉心,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激动地喊出声。
……
整个教室十分的安静,所有人连同林渡都好奇地转过视线向陈川看来。
陈川注意到林渡的视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尴尬地笑了一下,“哈哈哈,没事,没事。”
教室里的人这才重新转过头各忙各的事情,林渡也低头整理着这次开会讲的东西。
引人注意的视线消失,陈川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因为没有浇水而即将枯萎的花枝一般萎靡地趴在桌子上。
“你没事吧?”旁边热心的同学憋着笑,好心地询问。
“没事,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然后现在有点困罢了。”陈川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热心同学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然后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然后在陈川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故意凑过去说: “我说,你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你吧?”
陈川:“!!”
陈川的鸡皮疙瘩都因为他这一句话给激起来了,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蓦地转过头瞪视他,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反驳,“怎么可能?”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热情好客,我帮我朋友问问不行吗?”
“好吧好吧。不过说真的,你这个朋友为什么当时不躲开她?”
陈川一怔,他想了想,迟疑着回答:“当时没反应过来?”
热心同学挑眉,然后在陈川好奇以及忐忑的目光中,幽幽回道:“哦?没反应过来?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那个人吧?所以那个人突然亲他他不躲不生气,然后焦急忐忑一晚上以后,第二天发现人家别说是害羞了,直接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你,你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都能想到爱情?”陈川耳廓染红,然后羞恼地反驳他。
七点到了,例会正好开始,热心同学见陈川耳垂红得都要滴血了,耸了耸肩,好心地决定不再逗他了。
例会时间较短,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热心同学先行告别陈川离开,而陈川则磨磨蹭蹭到最后,然后趁着教室里只剩下林渡时,走到她身边。
不管怎么样,还是把歉给补上吧。
“林渡。”
林渡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站在她旁边的陈川,“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陈川被林渡若无其事的反应噎了一下,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但是也没有多么热忱,总归不是陈川期待的反应。
虽然陈川也说不出他在期待什么。
反正、反正不会是期待林渡喜欢他之类的!!
陈川想起热心同学推断的他喜欢林渡的结论,恼羞成怒地想着。
“我是想跟你道歉,毕竟上次在酒店门口说的话太难听了,我不是故意的。”陈川侧着脸别扭地说道。
林渡笑了一下,大度地原谅了他,“我知道了,我已经不生气了。不过你以后说话还是三思而后行才可以。”
陈川点点头。
林渡见陈川仍旧踌躇地站在她面前,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你喝醉酒……”陈川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看向林渡,试探着说道。
林渡恍然大悟,“奥,你说这个啊,我当时喝的有点多喝断片了,早晨起来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是涵荣跟我说你昨天去找我了。你昨天就为了道歉的事情吗?”
陈川皱眉,“是为了道歉这个事情没错……那乔涵荣只说了我去找你,其他什么都没说吗?”
陈川不甘心地观察林渡神色。
林渡神色一懵,又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怎么了吗?昨天我喝醉以后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陈川:“……”
陈川皱着眉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渡又问了一遍,“陈川?”
陈川回过神来,见林渡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你、我……算了,没什么。”
“那就好。”林渡勾唇。
“学长!一起去吃饭吧?”门外刚刚赶过来的邓寻年一靠近就发现林渡和陈川相对而站,连忙走进去问道。
林渡点点头,然后转头假装没看见邓寻年微蹙的眉心,问陈川,“要跟我们一起吗?”
陈川见邓寻年在林渡背后面无表情地警告他,脑子里的一根筋突然一抽,莫名就想挑衅他。
“好啊。”
三人吃完了饭以后,因为林渡晚上要去酒吧而分开。
陈川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样打游戏、和卫潜他们插科打诨,然后洗漱上床睡觉。
结果一直刻意遗忘的‘他喜欢林渡的推论’再次在寂静时刻占据陈川的大脑,他翻来覆去,脑细胞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空前活跃。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
“啧。”
陈川烦躁地翻起身,绝望地用双手捂住脸。
不是,他一个alpha难道真的喜欢另一个alpha?!!
可他是一个直A啊!!!!!!
我是一个直A18
下课铃声响起, 林渡收拾好书包顺着人流往外走,刚靠近门口, 就看见已经乖巧等在那里的邓寻年。
邓寻年目光精准地在一众学生之中看见林渡,原本无机质放空的眼睛一弯,兴高采烈地举起手向林渡示意。
这段时间以来邓寻年凭借他十足的粘人功力,不仅获得了林渡的课表,还成功跟林渡约好只要林渡最后一节课在学校,两人便一起吃饭。
林渡走过去和他一起出了教学楼门, 一边聊着天一边往食堂的方向走。
“学长,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嗯……我有点想吃二楼的热干面,你想吃什么?”
邓寻年的身体在说话的过程中不动声色地慢慢向李林渡靠近,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林渡的身上。
“我跟学长要一起吃热干……”
一串铃声响了起来, 邓寻年接下来的话都被迫收了回去。
林渡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人备注时挑了挑眉梢, 她对邓寻年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然后将电话接通。
“又怎么了?”她眉眼中带着无奈,但语气明显熟稔且亲切自然。
邓寻年假装不懂事地继续贴在林渡,状似好奇地盯着她打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里啊, 我好想你。”贺嘉独特的黏糊糊的声线通过电流在林渡的耳畔响起, 林渡仔细一听,还听到了舒缓的音乐声以及杯子碰撞桌面的声响。
“你又喝醉了?”林渡习以为常地问道。
“嗯哼, 亲爱的, 我的缪斯,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我好想你啊, 我的头也好晕,你来接我好不好?”
贺嘉哼哼唧唧地对着林渡撒娇, 还应景地闷哼了几声,仿佛头真的很痛一样。
“你喝醉了倒是照常会选时间,我刚下课你就给我打电话。”林渡吐槽。
贺嘉像是没有听到这背后的阴阳一般,反而骄傲自得地哼了一声,语调上扬宛若受到表扬的小猫一样,“当然了,我可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哪怕我喝醉酒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渡失笑,听着电话那头如同魔音一般不断重复的‘来接我吧’的念叨声,只好答应下来。
“行,你别念叨了,我马上过去。”
旁边的邓寻年听到这一句话手指一动,眸光微不可察地染上一点暗色。
“学长?”
他状似疑惑不解地询问。
林渡挂断电话,带着歉意看向他,“抱歉啊,学弟,我这边被一个醉鬼缠住让我去接他,这次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邓寻年皱眉,“一个人喝醉了酒没有意识估计很麻烦吧,学长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林渡摇了摇头,“不用,他就在我平时驻唱的酒吧,我直接把他带到我的休息室就行了。如果我忙不过来,还有我的队友帮我。你先去吃饭吧。”
邓寻年只好不甘心地点点头,“好,那学长注意安全。”
林渡勾唇对他摆了摆手,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林渡打上车,正值放学时间,路边车水马龙,很多学生都打车出去玩。
她拄着下巴往车窗外看,在等红车的时候,旁边少说也有三四辆出租车。
等到了酒吧,林渡一进门就看见乔涵荣对自己比了个手势,示意贺嘉在哪个包间。
她点了点头,不出预料地,一打开门就被贺嘉扑倒在了沙发上。
“亲爱的,亲爱的,你果然来了。”贺嘉整个人压在林渡身上,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暧昧地摸着林渡的脸,微醺的酒气隐隐传来。
林渡皱了皱眉,微微推了一下没推动,就任由贺嘉不知轻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她拨开贺嘉垂在自己眼前的头发,一眼便注意到那昳丽白皙的脸上明显的红痕。
她眉心微蹙,试探着摸上微微红肿的地方,贺嘉则乖乖地歪头任由林渡禽轻柔地抚摸。
“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招了烂桃花遭报应了吧?”林渡开着玩笑问道。
“是啊。”贺嘉没有否认,抓住林渡欲要放下的手,主动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掌心,然后自下而上掀眸可怜兮兮地盯着林渡。
“之前的一个小omega已经有了婚约却还与我勾连,今天上午她的未婚妻终于发现了我们两个人的奸.情,上门一句话不说就打了我一顿。说什么我勾引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
“你说他打哪里不好,偏偏要打我的脸。他一定是嫉妒我比他长得好看。”
贺嘉眸中水光浮动,喉咙间发出黏黏糊糊、哼哼唧唧的声音。
像是受了委屈想要林渡这个主人安慰一般。
林渡轻轻挣开贺嘉的手,然后捏住他的下巴仔细打量那处伤痕,口中继续漫不经心地顺着贺嘉的话往下说。
“对啊,这么好看一张脸,若是毁容了要怎么办?我可最喜欢这张脸了。”
这句话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
贺嘉的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地撑起上半身,然后居高临下地打量林渡的表情,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赌气地俯身吻了上去。
“不行!亲爱的缪斯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喜欢她的信徒呢?我的脸伤得根本不严重,你不能不喜欢我!”
林渡眼中含笑,左手压在他的脖颈放任贺嘉的舌头钻进来。
刚刚还一副自己受了很大的伤不能活的委屈样,现在又打自己的脸说自己的伤一点儿也不严重,怎么这不禁逗呢?
她手插进贺嘉浓密柔顺的卷发,然后一下一下像是摸猫一般顺着,贺嘉被她的动作抚弄的舒服,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身体,然后眯着眼从喉咙间发出舒服的哼声。
更像一只猫了。
林渡视线从不远处半开的包间门划过,然后顺势一翻,将已经软了身体的贺嘉压在身下,掐着他的下巴,反客为主地落下湿吻。
*
邓寻年坐的车比林渡慢了一点,等到了酒吧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林渡的身影了。
没有了目标,他只能一个包间一个包间地找,刚刚走到这个包间门口,就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在沙发上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屋里的灯光很暗,但能明显看清楚里面半长卷发的alpha双手环在上面人的脖颈,然后享受般连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对方的嘴唇。
眼前的画面几乎和昨天晚上他在卡座里看到的画面重叠。
邓寻年指甲陷进掌心,直至疼痛传来,才勉强控制住没有上前将两人分开。
就像是昨天晚上一样,他像是一个躲在阴暗里偷窥的老鼠一般默默地离开,走进洗手间用力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捧凉水。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阴沉沉透不进光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
明明他不比那两个alpha差,为什么学长却只愿意和他们亲密、接吻,甚至……上.床。
对待他却只是礼貌疏离的学长学弟的关系?
明明他也这么地喜欢她,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喜欢她,她为什么不愿意看他一眼。
到底是为什么?!
邓寻年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几乎所有人称之为清俊的脸。
是那个贺嘉长得更符合学长的审美吗?
如果……他那张脸没有了,学长会愿意看一看他吗?
包间这边,林渡放开贺嘉的下巴,然后在他含着朦胧水光的视线中,捻了捻嘴唇。
她笑骂道:“一股酒味。”
“你嫌弃我了吗?你嫌弃我了吗?你不能嫌弃我,之前你喝完酒吻我我都没有嫌弃。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
贺嘉又贴了上来,将额头贴在她的肩膀上,不停地蹭着说。
“行了,别一句话重复好几遍。”林渡说道,“说说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嘉抬起头,撇了撇嘴,“能是怎么回事,就是刚刚说的啊。”
“那个omega烦死了,我不喜欢她她还一直缠着我,谁知道她居然还有未婚夫啊?!她那个未婚夫和她一样不讲道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来打我,说我勾引那个omega。”
“天地良心!我有亲爱的这样好的omega,我怎么可能看上他的未婚妻?这不是在侮辱我的审美吗?!!”
林渡瞥他一眼,“你刚刚那么说,我还以为是你知道人家有婚约在身还和人家勾搭呢。”
贺嘉瞪大眼睛,一副西子捧心状,夸张地抹着眼边不存在的眼泪,抽抽噎噎地问道:“原来我在亲爱的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难道不是?”林渡挑眉,然后双手环胸,“我的未婚妻好像就是被你给胡搅蛮缠然后缠没了吧?”
贺嘉眸光一闪,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然后转瞬间露出一副娇蛮小妾的模样,“可是亲爱的和你那个未婚妻根本就没有感情啊?而且明明我们两个曾经也有过娃娃亲,凭什么只有她的娃娃亲长大后可以实现,我的就不可以?!”
林渡被贺嘉一通话给弄失笑了,她低头捏了捏鼻梁,见贺嘉又一副要翻旧账的样子,只好无奈打断,“好好好,她的娃娃亲也一样不作数,行了吧?”
贺嘉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这么一折腾,也不知道几点了。
林渡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贺嘉根本就没有任何醉迹的样子,“胡闹够了,就赶紧起来。你饭应该也还没吃吧?在我上台前咱俩去吃个饭。”
贺嘉乖巧地点点头。
……
学校附近的酒吧很多,但同性恋性质的酒吧却只有林渡驻唱的那么一所。
陈川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alpha,他特意在地图上搜了一家较远的同性恋酒吧,就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这家酒吧的氛围跟林渡所在的酒吧完全不一样,陈川一跨进酒吧的大门,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空气里带着明显的酒精与尼古丁的味道,隐隐约约还能闻到混杂在一起的不同alpha信息素的气息。
池子里穿着暴露的alpha们贴身跳着舞,陈川一眼扫过去,甚至看见了三四对明目张胆热吻的alpha。
陈川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嫌弃地收回视线不看他们。
明显忘记了昨天自己还和林渡在卡座里接吻。
又或者说,陈川没有忘记,只是在他心中,潜意识地觉得林渡和他们这些随便的alpha不一样罢了。
陈川按了按自己衣领下的抑制贴,半个月前他的信息素就不稳定,时不时的就会溢出,这会儿处于这样杂乱难闻的环境下,其他alpha若隐若现的信息素更是令他觉得排斥恶心。
说起来,昨天靠得那么近,他好像没有闻到一点林渡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只有淡淡的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比这里的味道好闻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川揉了揉额发,眸中又添了星点烦躁。
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深仇大难般到卡座点了一杯酒。
调酒师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么脸黑的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几千万的alpha,对方发现他的视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悻悻地低下头。
长得挺好看,可惜脾气不好。
这alpha看起来完全就是钢铁直A啊,居然是个同性恋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调酒师感慨地摇了摇头,将手中调好的酒放到陈川面前。
不过他这长相确实挺招同性恋喜欢的,要不是他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打他一拳,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搭讪。
他还是更喜欢温柔一点的alpha。
调酒师这么想着,就见远处一个眼熟的alpha笑得浪荡地坐到陈川旁边,然后胳膊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吹了声口哨。
“帅哥,一个人吗?”
陈川猝不及防地被人搭了肩膀,一股浓郁到几乎让人呕吐的香水味袭来,陈川转头看到几乎贴到自己的脸,猛地打了个激灵。
陈川嫌弃地将alpha的胳膊拍开,气压变得更低,声音里也满是不耐烦,“你谁啊你?你上来就跟我攀关系。”
alpha的眼睛一亮,被拍开胳膊也不生气,明显就喜欢陈川这样泼辣的小辣椒类型。
“帅哥,别害羞嘛,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今天你和的酒直接算我头上怎么样?”
调酒师一边擦着杯子,一边看着眼前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的场景。
alpha是这一片有名的同性恋,长相可以,再加上家室不错出手阔绰,每次搭讪几乎都能成功。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碰了壁。
陈川忍耐地捏着拳头,在心里不断劝说着自己。
要忍住,要忍住,你就是来测试一下自己是不是喜欢alpha的,不能半途而废,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陈川看着眼前的alpha越来越近,放在桌面上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
调酒师看得心惊,默默后退了一步。
几乎是在他后退的下一秒,陈川终于忍耐不住,将眼前的alphabet一把推开,然后还恶心地骂了一句。
“我靠,你离我远点,我不是同性恋!”
说着转身就往酒吧外走。
alpha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反应慢半拍地看着陈川匆匆离开酒吧。
忍不住怒气啐了一句,“操,不喜欢alpha来同性恋酒吧干什么?有病啊!”
陈川无视背后的怒骂声,直到跑出酒吧,弯着腰大口大口呼吸外面清新的空气,直到鼻尖再也没有难闻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才觉得翻腾的胃好受了一些。
陈川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莫名地空落落的。
果然,他根本不是同性恋,他不喜欢林渡。
他不喜欢林渡。
……
陈川一边在心里重复着一边打上车回了学校。
宿舍里卫潜三人都在,他们见陈川一副拉完肚子肾虚的样子进来,纷纷好奇他干了什么。
“你去哪了?一副下一秒就能升天的样子?难道你从下课一直拉肚子到现在?”卫潜看了一眼时间,发出了一个感叹的语气词,“我去,两个多小时,你把你肚子里的器官全都给拉出来了吗?”
陈川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你把你脑子拉出去了吧?”
“那你去干什么了?”李琰拿出自己的香蕉,然后随手扒了一个,然后被口中奇妙的口感惊得低头看去,“我呸,居然烂的这么快?”
他将嘴里的香蕉给吐出来,看着手中黑了三分之一的香蕉,也没有功夫关心陈川到底干什么去了,愁眉苦脸地把袋子里所有的香蕉都看了一个遍。
“你们要吃香蕉吗?我一个人在坏之前吃不完了。”李琰问道。
陶子华从床上伸出一只手,然后弹出一个脑袋,十分不客气地说道:“给我两个。”
李琰将手中的香蕉掰了两支给他,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不怎么喜欢吃香蕉的啊。”
陶子华扒开香蕉咬了一口,“不喜欢也不讨厌吧,主要是我最近想买一双球鞋,这个月的零花钱有点不够了,得省着点花。”
李琰同情地又掰给他一支。
然后其他两人纷纷表示不要以后,李琰将剩下的两支香蕉也递给了陶子华,顺便好心地将桌子上已经空的塑料袋也给了他。
陶子华看着原本属于李琰的‘即将烂掉却吃不完的香蕉’全都到了他手里,他嘴角抽了抽,只留下了两支,然后将其余的全都还给了李琰。
“滚!你觉得我自己能吃完?”
而陈川则趁着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在这个时间洗了一个漱,然后便爬上了床。
晚上没有了他一直担忧的事情,他心里没有纠结便坠入了梦乡。
这次梦里总不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吧?
在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陈川这么想到。
直到第二天六点——
陈川猛地睁开眼,然后迅速伸手摸向两腿之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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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又梦见林渡了?!!
七点半的铃声响起,卫潜慢悠悠地关掉闹钟,然后顶着一头鸡窝头从床上恍惚地爬下来。
他揉着眼睛转身想去阳台拿换洗的衣服,就突然在阳台下看见一个静坐的身影。
卫潜:“!!”
卫潜直接被吓醒了。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满脸呆滞地坐在板凳上发呆的陈川,他脸色疲惫、目光呆滞、宛如被艳鬼在梦里被吸干了精气一般,似乎都能看到一缕魂魄从他微张的嘴里冒出来。
“陈川?你现在熬夜这么猛?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深思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得出自己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喜欢上了作为alpha的林渡的陈川慢悠悠地抬眸看过去。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早,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陈川撇着嘴点点头,心说谁信啊,他当初熬了三个大夜都没他现在这样肾虚。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有控制音量,其他两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陈川叹了口气,跟着他们一起去洗漱。
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网上之前不是流行一句话吗?
他不是同性恋,只是喜欢的人正好是这个性别。
没错,要不然为什么他对其他alpha那么恶心,晚上却能一晚上都梦见关于林渡带颜色的梦呢?
陈川这样想着,终于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林渡。
——于是,alpha本能的占有欲以及嫉妒欲也随着内心的承认而升了起来。
中午食堂里,陈川四人刚刚坐下,便碰到了买完饭正在找座位的林渡和邓寻年。
卫潜因为正对着两人而率先发现他们,然后他向林渡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旁边有空位子。
林渡听到卫潜的呼喊声,带着邓寻年走了过来。
林渡正好坐在陈川的旁边。
陈川闻到林渡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夹着筷子的动作一僵,然后在林渡坐下后,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
“真是谢谢你们了,今天中午人好多啊,我们俩差点没找到地方。”林渡道着谢。
“嘿嘿,没什么,毕竟我们都认识。”卫潜客气地摆摆手。
陈川在林渡没有注意前收回目光,却在半道突然和坐在林渡对面、他斜前方的邓寻年不小心对上了视线。
对方的眼睛黑漆漆的,不笑时,像是在看死物一般,格外地渗人。
陈川微微皱眉,现在他已经清楚自己喜欢林渡,原先只是觉得邓寻年是一个舔狗,现在再用暗恋者的角度看邓寻年,却觉得他真是狗皮膏药。
一个小他们一级的小学弟,每天缠着林渡干什么?
没脸没皮。
他对着邓寻年翻了一个白眼,率先挪开了视线。
看见他就烦。
看见林渡亲密地和他说话,更烦。
陈川原本想安安静静地吃饭,可林渡和卫潜几人在不停地说话,她还时不时地会点到邓寻年,就像是怕他不自在故意让他能加入话题一般。
陈川狠狠地咬着米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嚼碎石子。
得想个话题插进去……
陈川这么想着,突然拿出手机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在看到熟悉的星期时,他眼睛一亮。
“林渡。”
林渡转过头,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川拿着手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怎么了?”
陈川向他扬了扬手机,“就是上次找我代课的那个同学,他这次还让我帮忙代,你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帮我占个位啊?”
他刻意家加重‘上次’的读音,然后得意洋洋地瞥向邓寻年,却发现他想炫耀的对象在低头吃饭。
啧,烦。
陈川又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重新看向林渡。
林渡点点头,“当然可以,还是那个位置怎么样?”她对着陈川单眨了眨眼,一副了然调皮的样子,“那个地方很适合上课摸鱼吧?”
陈川心中的小人红着脸捧住胸口。
好可爱,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
一个alpha居然也能这么可爱吗?
他之前是眼瞎了吗,居然不喜欢林渡。
陈川在心里不断地抨击着过去不识好歹的自己,面上却一副风轻云淡,“好,那谢谢你了。”
“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客气什么。”
“彭——”
陈川心中的小人彻底倒地,唔呦唔呦的救护车闪烁着灯光将一脸红晕的小人拉走。
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头陈川还在在心里想入非非,但另一头林渡已经重新转过头去聊天了。
到了晚上,陈川拿着手机,半靠在床头点开之前找他代课的音乐系朋友的聊天框,戳了戳对方。
【你明天那个课是不是不想上?】
那边很快就传来回复。
【废话,哪节课我都不想上。怎么,你喜欢上课?】
【那明天那节课我帮你上了怎么样?】
【???!!】
对方发过来一连串冒号和一连串的感叹号。
【你吃错药了?上次我求了你那么久你才愿意帮我代课,这次你怎么这么主动要帮我上课?】
【说,你有什么阴谋?】
陈川翻了个白眼,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自认为理由充分地回到。
【我就是觉得你那节课还不错,突然又想听一下,怎么样?有人帮你上课你还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小猫贱笑.jpg】
对面也不管一节枯燥的音乐历史课陈川到底会不会觉得有趣,连忙答应了下来。
【哥,你可说好,别耍我啊?要是到时候你没去然后查到我,我死都会把你拉上的。】
【行,我知道了,我肯定去。】
就这么轻松获得了明天与林渡一同上课的资格,陈川满意地退出聊天,然后滑动的手指停顿在上空,纠结地盯着林渡的聊天头像。
卫潜三人正在打游戏,满宿舍都是卫潜的大惊小怪的呼声。
“哎哎哎,捡狙捡狙!!”
“我去,对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啊?”
陈川翻了个身,然后还是点开了林渡聊天框,一进去,最新一条的聊天消息,还是上次他给林渡发的检讨以及林渡发的‘收到’。
陈川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看着聊天框里的一大段话,又挨个全都删除。
就这样纠结了五六分钟,陈川还没想出什么更好的措辞,对面的林渡反而发过来一个问号。
【a-林渡?】
【a-林渡: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林渡手机压在身下不小心点进了陈川的聊天页面,原本她想直接退出来,谁知道页面上方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渡心想这么凑巧,没想到陈川正好有事找她,谁知道她捧着手机等了五分钟,上方的‘正在输入中’闪闪烁烁,对面什么也没有发过来。
陈川被林渡突然发过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床。
他慌张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下意识轻咳了一声,大脑在这一瞬间飞速运转。
然后心虚地打下一句话。
【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明天别忘了帮我占位子。】
林渡挑眉,没有揭穿他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有什么足够他纠结五分钟还不好意思发的。
【a-林渡:放心吧,我不会忘的,甚至上次原封不动的位置,我也会帮你占到的。】
陈川咬着下嘴唇,上次那么好的位置,估计是大部分学生的首选心爱位置,估计竞争压力挺大,需要林渡提前很长时间去才能抢到。
【不用非得坐那个位置,你只要随便在你旁边帮我占一个就行了。】
把这句话发出去,陈川就尴尬害羞到脚趾扣地,他一遍一遍重复读着这句话,确保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
她应该不会看出他的小心思吧?
毕竟这句话应该挺普通的。
【a-林渡:好,不过平时这节课我也会坐在后排,所以你不用担心。】
【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点头.jpg】
陈川精挑细选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发出去。
表情包一发过去,就意味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结束了。
陈川又翻了一个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聊天页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屏幕。
还不想结束话题,可之前两人也没怎么聊过天,这么突然间让陈川找话题,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聊游戏?
不知道她玩不玩游戏,如果她不喜欢玩游戏怎么办?
说一下学生会的事情?
可他之前一直在学生会里摸鱼,也没有什么关于学生会的事情可说的呀。
陈川又翻了一身,见那头没有了动静,直觉林渡应该不想聊了,烦躁地松开手让手机掉在床上,然后用头撞了几下枕头。
嗡嗡。
是手机手机震动的声音。
陈川猛地将手机拿起来,在看到林渡新发来的消息时,眼睛猛然一亮。
【a-林渡:过几天我们乐队要去参加一个音乐节,我这里有名额可以带人进来,你愿意来吗?】
这天上掉馅饼的相处机会,当然要啊!
【可以啊,正好我也不忙。】
【a-林渡:哈哈好,我把音乐节信息发给你,我保证这个音乐节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陈川激动地从床上弹起来,然后躯体夸张地不停晃动来表示自己的激动。
就像是突然中了邪一样。
晃动带动床造成的声响吸引了与他相邻床的陶子华的注意力。
陶子华探出一个头,伸长手臂拍了一下陈川的床帘,“陈川?你干什么呢?你缺钙身体抽搐啊。”
“滚,我这是有好事发生,会不会说话?”陈川的声音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啥好事?”李琰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陈川轻咳一声,拉开床帘,“没什么,就是我很开心而已。”
见陈川不愿意说,李琰切了一声,“最烦你们这种说话说一半,然后吊人胃口的人了。”
陈川毫不在意,十分欠揍地抬了抬下巴,“你能拿我怎么样?”
见李琰露出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陈川挑了挑眉,重新将自己的床帘拉上,然后捧起自己的手机盯着与林渡的聊天页面不断发笑。
第二天,林渡早早地占好位置,刚刚出去接了杯水回来,就见陈川头发有些凌乱,胸膛还有些起伏地出现在门口,明显是匆匆跑过来的。
林渡招手对他示意了一下,见他走过来坐下,好奇地问道:“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你怎么这么急地跑过来?”
陈川喘了口气,调整好呼吸以后说道:“我们学院的教学楼离你们教学楼有点远,我怕出现上次的情况,就跑过来了。”
林渡了然地点了点头。
“对了,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音乐节……”陈川突然开口,见林渡疑惑地看过来,迟疑地问道,“还有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吗?”
林渡摇头,“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人了,毕竟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们乐队一起过去。但你要是说其他认识的人的话,我们乐队每人可以带一人,夏瑜她们带的人你又不认识,所以其实要算起来也没有其他人。”
陈川眼睛下弯,声音带着愉悦,“我知道了。”
就是问的这个!
陈川心中的小人右手握拳敲响掌心。
所以每个人一个名额,林渡没有给那个和她高中就认识并且有亲密关系的贺嘉、也没有给那个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邓寻年,而是给了他!
陈川心中有些得意和高兴。
不管怎么样,既然林渡上来就邀请他,肯定是因为在她心中他的地位比他们两个高,对,一定是这样!
不得不说,陈川这家伙很容易高兴,就这样一件事,陈川一个半小时的水课都过去了,居然眉眼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愉快。
到了下课时间,陈川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桌子旁边等着林渡收拾。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中午要吃什么?我们俩一起去?”
林渡一愣,然后将已经收拾好的书包背在背上,“好啊,不过我还跟邓寻年约好了,我们三个一块吧。”
陈川脸只是露出了嫌弃一秒,然后转瞬间放晴,“好啊。”
正好跟这个家伙炫耀一下。
两人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就见邓寻年一如往常地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等着林渡。
他转过头注意到跟在林渡身后的陈川,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凝滞一瞬,然后面露疑惑地问林渡,“学长?”
林渡解释,“他今天跟我上课,反正都是要去食堂吃饭,就跟我们一起。”
邓寻年抿了抿唇,无声点了点头。
陈川跟在林渡身后,借着林渡看不见他的动作,十分嚣张地对邓寻年挑了挑眉。
一副嚣张跋扈的宠妃样。
邓寻年眸光微暗,然后走到林渡身边,不动声色地贴着她,将手中的太阳伞给打开,三分之二的伞都倾斜向林渡。
“今天的伞有些大,我就带了把太阳伞。不过只有一个,所以陈川学长我可能没法遮住了。”
他一副懂事小学弟的模样说道。
林渡看向陈川,“你热不热,要不然你们两个打?”
两人的身形同时一怔,互相嫌弃地看向对方。
陈川不甘心地盯着两人贴的极近的肩膀,只能咬咬牙,然后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没事,我不习惯打伞,你们两个打就行了。”
林渡点点头,“好。”
三人就这样到了食堂,等买好了饭,然后找地方坐了下来。
邓寻年眼疾手快地坐在了林渡旁边,陈川落后了一步,只能坐在林渡的对面。
昨天下午吃饭的场景就这样颠倒了过来。
刚刚打太阳伞的仇和现在的仇加在一起,气得陈川心脏疼。
于是他勾了勾唇,故意说道:“对了,会长,你说音乐节那天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好?我平常的穿搭是不是不适合去音乐节那种地方啊?”
邓寻年的头抬了起来。
陈川眼含得意。
林渡则像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一般,还在认真地跟他说:“音乐节没有对于穿搭的要求,你只要觉得舒服就可以了。况且。”
她抬起头上下认真地扫视了陈川一圈,开玩笑道:“你长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陈川没想到林渡会说这样的话,他耳廓漫上红色,不自在地左右瞟了几眼,“咳,不愧是学生会长,说话就是好听。”
“我这可是真情实感,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林渡弯唇。
“咳咳咳——”
旁边一直没有说的邓寻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林渡急忙转过头去,顺手拍上邓寻年的背,见他手边没有水,便将自己的杯子掏了出来,“是吃太急呛到了么?要不要喝口水顺一下?”
邓寻年咳得脸都红了,一眼便能看出这下被呛得是有多厉害。
他接过林渡递过来的杯子,然后抬头灌了一口,掀眸看向的方向正好是陈川所在的位置。
“谢谢学长,我没事了。”陈川将手中的杯子还给林渡。
林渡还是不放心地顺了一下他的背,然后嘱咐道;“吃饭的时候慢点。”
邓寻年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状似好奇地问道:“学长,刚刚那你们说的音乐节,是什么啊?”
“啊,会长过几天要去参加音乐节,正好邀请了我去。我这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嘛,怕穿的不合适,就问一下。”明明没有问的不是陈川,陈川却笑着说道。
他得意的笑在邓寻年眼中极为刺眼。
邓寻年眸光流转,然后期待地看向林渡,“学长,我也想去,你能也带上我吗?”
林渡有些为难,“抱歉啊,学弟,因为我只有一个名额,所以这次不能带你进去了,下次我再带你去怎么样?”
邓寻年眸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光,他失落地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原来只有一个名额,然后学长给了陈川吗?
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所以他果然在学长的心中处于最低位吗?明明日常陪着学长的人一直是他,为什么学长就是看不见他呢?
邓寻年死死咬着嘴唇,任由血腥味在嘴中蔓延。
我是一个直A19
音乐节在陈川盼星星盼月亮中终于到了,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陈川不停地在宿舍里换着衣服。
这件衣服不行, 太普通了。
这件呢?这衣服现在看不好看了,再换一件。
陈川对着宿舍门后面的镜子不停地换着衣服,卫潜三人则双手环胸面色奇异地在旁边看着。
“不是,我说,就是一个音乐节而已,你不用这么夸张吧?”李琰眼见得陈川要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扒拉出来换一遍, 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啊,而且我记得你以前对音乐节这种东西无感的啊,我之前邀请你和我一起去看我偶像的音乐节,你还嫌弃音乐节人多, 去了也是看人头,没有意思。”卫潜在旁边附和道。
陈川对着镜子冲他们翻了一个白眼, “我现在觉得有意思了, 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卫潜耸耸肩,然后拉过一个椅子, 又拆开一包瓜子, 边磕边看陈川换衣服,“哎, 这件不错, 有点嘻哈哦,挺适合音乐节的。”
卫潜的声音故意模仿着rapper的语调说道。
陈川的动作停住,然后转过来问旁边的李琰和陶子华, “真的吗?你们觉得呢?”
李琰从手机间随意地掀眸看了一眼,然后敷衍地点点头, “可以,确实不错。”
陶子华也点点头。
陈川满意,“行,那就穿着一件吧。”
说着就把衣服脱下来扔到了床上,卫潜见陈川准备收拾行李,他想起陈川最近四溢的信息素,好心叮嘱了一句,“对了,你最近信息素不稳定,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别忘了带上抑制剂。”
“不啊,按理说我的易感期还有一个多星期呢,而且我之前易感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陈川这么说着,还是老实地拿上了抑制剂。
第二天,陈川又把抑制剂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跟着林渡乐队来到了音乐节的现场。
因为林渡他们还需要准备,陈川第一天只能一个人在酒店里待着,无聊的时候便只能自己出去逛一下。
晚上睡了一觉后,第二天陈川再醒来,明显感觉头有些晕。
他只当自己是没休息好,毕竟昨天晚上他不小心吹了凉,可能是有些感冒了。
林渡几人作为表演者已经早早地去了现场,想着陈川作为观众不用这么累,林渡就没有让陈川跟着,只是告诉他按照音乐节开始的点进去就可以了。
陈川乖巧地听着林渡的安排,第二天随着大部分观众进了现场。
音乐节的观众很多,密密麻麻、吵吵嚷嚷,陈川一进入现场,就闻到了空气中混杂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alpha的汗液里也带着微量信息素,天气有些热,人又这么挤,难免就出现了信息素混杂的现象。
平常这种味道陈川只是觉得难闻,毕竟这种信息素只是随着汗液排出,他在篮球场已经闻习惯了,不过他今天却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那种alpha排斥其他alpha信息素的本能充斥在陈川心中,他脸色有些难看,默默拉高了衣领,然后将脖颈处的抑制贴按严实了一点。
别是他易感期快到了吧。
不然他怎么对这种信息素的逸散反应这么明显?
自从分化以后,易感期从来都十分准时的陈川有些把握不住自己这奇怪的反应是什么。
他下意识想握住口袋里的抑制剂,可谁知他手刚伸进口袋,还没摸到抑制剂的边,身后就猛然传来一阵推力,他手被怼到口袋边缘,口袋的空隙被拉大,里面的抑制剂也随着他身体的倾泻掉了出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我没有带抑制剂,我把钱转给你行吗?”身后不小心撞到他的beta小心问道。
陈川皱着的眉松开,见beta被吓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刻意舒缓下表情,“没事,只是一个抑制剂罢了,不用赔偿。”
“真的不需要吗?”beta怕他是在客气,又问了一遍。
陈川点点头。
beta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放松地离开。
陈川叹了一口气,见时间快要开始了,抬步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算了,应该是他想多了,而且林渡他们乐队几乎全是alpha,抑制剂这种东西应该也是不缺的。
陈川就这样在台下一直待到林渡所在的乐队上场,激情澎湃的演出开始,陈川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大发光彩的林渡,肾上腺素也被周围的氛围所点燃,他随着身边的粉丝不停地应援,感觉到自己身上变得越来越热。
陈川皱了皱眉头,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几乎到了他无法忍受的程度。
不,准确地来说,是陈川现在对于空气中同类alpha信息素的感知力变强,逐渐无法忍耐同一个空间里有同类alpha的味道。
坏了。
随着林渡所在乐队演出的结尾,陈川的沸腾的理智也逐渐恢复冷静。
一股股热气在身体里不停地窜动,难言的欲念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滴汗水从陈川的额头滑落,最终划过下巴、喉结,没入进衣领之中。
他一只手按压住腺体处的抑制贴,然后弯着腰在人群中穿过,飞速地往后台林渡所属休息室跑去。
直到关上了门,处于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陈川才猛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板上。
他手紧紧地按压着抑制贴,热潮如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抬起头,凸起的下巴滚动,上面布满了黏腻的汗水。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陈川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林渡她们演出完应该回来了吧?
他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哆哆嗦嗦地打开与林渡的聊天框,然后按下语音键凑到嘴边。
“林渡,呼,我、我的易感期到了,现在、现在在你的休息室里,你带抑制剂了吗?”
发完这条消息,陈川便仰着头目光涣散地等着林渡的回答。
嗡。
“我没带抑制剂,不过你不用急,我马上就到休息室了。”
汹涌的热潮已经将陈川的理智都烧得快没了,他无暇想林渡没有抑制剂来了又能怎么帮助他,只能这样待在原地,等着有一个人能把他从这场火海中救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是几分钟亦或者几个世纪。
陈川感受到自己倚靠的门板传来从外传来推力,外面的人感受到阻力,敲了敲门,清脆的敲击声以及清越舒缓的声音勉强将陈川从热潮中唤醒。
“陈川?你在门后面吗?把门让开。”
陈川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听话地移了移位置,让林渡能够推开足够大的缝隙进来。
门外的林渡一低头,就对上陈川那双明显已经涣散失焦的眼睛。
她低叹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将陈川扶了起来,“我们队里其他的alpha最近都不处于易感期,没有一个带的。”
陈川的脑袋随着林渡的动作搭在了林渡的肩上。
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传来,陈川无意识地抽动了几下鼻子,然后模模糊糊地歪头去探。
好好闻的味道。
好奇怪啊,明明都是alpha,为什么他现在闻不到林渡信息素的味道?
陈川恍惚地想着。
林渡将陈川扶到沙发上,陈川注意到她要起来,以为她是要走,连忙拉住林渡的手臂,然后整个人顺势靠在林渡的怀里,脑袋在林渡的脖颈处不断地磨蹭。
似乎是林渡的存在,让他身体里的热潮更加汹涌了。
抑制贴已经逐渐没有了功效,挣脱牢笼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从腺体中汹涌而出,然后一股脑地像是捕捉猎物的蛛网般扑向林渡。
被浓郁冷柑橘香包裹的林渡:“……”
柑橘香的味道微微甜、又带着植物所独有的清新,可随着浓度的增加,柑橘香反而增加了一丝苦味,连带着信息素都带上了厚积薄发的攻击性。
也索性林渡不是真的alpha,不然这么被陈川的信息素一激,两人绝对会因为alpha之间的排斥性而当场打起来。
不过对于omega的林渡来说,这么浓郁的alpha信息素也同样不好受。
哪怕她已经习惯了贺嘉浓郁信息素的包裹,比普通的omega更能忍受alpha信息素。
林渡轻‘啧’一声,看着和贺嘉如初一撤不停在自己脖颈处蹭,试图找到腺体的陈川,上手像是顺毛一般不停地顺着他略带凌乱的黑发。
“小狗?”林渡勾起唇轻轻呼唤道。
把脑袋埋在她颈间的alpha果然懵懵懂懂地抬起了头,明明已经被浴火烧得没有什么意识了,连眼尾都染上殷红,就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神态却这么像懵懂无知的小动物。
林渡再一次体会到了调戏小狗的乐趣。
她视线再次从陈川的眼尾划过,然后慢悠悠地靠到沙发背上,姿态慵懒闲适,完全不像是一个被alpha信息素包裹的柔弱omega。
要是换成普通的omega,这时候估计早就被陈川浓郁的alpha信息素所震慑,然后匍匐着只能惊恐等待alpha的标记。
可林渡不是一般的omega。
她想着两人所在的地方,陈川的易感期在她的预料之外,这次的音乐节她可什么有用的工具都没带。
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是这么想着,林渡的脸上还带着游刃有余的笑。
林渡的手指从陈川的喉结处划过,感受到陈川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笑着捏上他的下巴。
她微微后仰,露出天鹅般白皙的脖颈,然后在陈川灼热的目光中,将衣领慢慢掀开,就像是把一个礼物的带子给抽开一样。
时刻贴着抑制贴的腺体阻挡了任何信息素的溢出,林渡将抑制贴撕开,顷刻间,充满柑橘香的房间里多了一缕清爽甘甜的薄荷香味。
陈川眸色更加恍惚,他昏昏沉沉的脑子艰难地转动。
好好闻,好想标记,为什么一个alpha的信息素会让他这么着迷?
林渡微眯着眼,掐着陈川下巴的手没有松开,她勾唇一笑,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小狗,想标记我吗?”
陈川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视线就像是黏在了林渡腺体上一般,听到她这么一问,猛地点点头。
林渡轻叹一声,捏着陈川下巴的手指松开,任由陈川朝她扑了过来。
尖牙刺进林渡的腺体,林渡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明明已经被热潮烧得失去了理智,感受到林渡的颤抖,陈川却依旧停了下来。
林渡摸上他的后脑勺,然后像是撸狗一样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
“不要紧,你继续。”
陈川这才继续咬了下去。
柑橘香顺着尖牙流入林渡的身体,然后与薄荷香不断地融合。
林渡也仰起头眯着眼睛。
沙发对面的桌子上,放着邓寻年她的背包,背包拉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吉他模型,林渡目光从模型上略过,然后低头按住陈川的后脑勺,轻轻吻上他的发丝。
暂时标记终于结束,林渡见陈川紊乱的信息素平静下来,她翻身将压在她身上的陈川压在身下。
“既然易感期压制住了,小狗,这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用其他东西来赔偿我啊。”
林渡看着陈川尚且涣散的眼睛,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说完,然后手指顺着他凌乱的衣服摸了进去。
……
陈川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被动承受林渡的动作。
等一切都结束,陈川已经睡着了,林渡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然后靠着窗点了根烟。
“咚咚。”
敲门声响起,林渡打开门,外面的夏瑜探头探脑地试图看清室内的状况,却被林渡挑着眉堵在了外面。
“哎呀,林哥,我只是看一看而已,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林渡接过夏瑜手中准备给陈川的换洗衣服,斜靠在门板上,牢牢挡住夏瑜的视线,“你一个小朋友,每天好奇这些干什么?”
“哎呀。”夏瑜不甘心地跺了下脚,“林哥你怎么现在也跟魏哥学啊,我不小了,再说了,你也没比我大几岁。你们怎么老拿年龄压我?”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这样夏瑜的脸色才重新好看起来。
“行了,不给我看就不给我看吧,衣服我已经送到了,我先回房间了。”夏瑜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林渡关上门,把烟熄灭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把衣服放在了陈川旁边。
她背靠着桌子,双手反撑在后面,不冷不淡地盯着陈川的睡颜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逐渐变化,由浅蓝幻化成了昏黄。
一直沉睡的陈川也终于有了动静,他睫毛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醒过来,他就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难受,身上特别是下身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感觉。
一直被热潮侵袭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等陈川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起身的动作都僵硬了。
特别是他余光瞥到了林渡的身影,陈川的脸红得要命。
林渡见陈川脸上情绪不断变化,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盘一般,轻笑了一声,“你醒了?”
她将提前准备好现在正好温热的水端给他,“润润喉咙。”
陈川有些尴尬,他接过水杯,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林渡的手指,身体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
林渡笑得更愉悦了。
陈川不自在地别开眼,看天花板看地看水杯就是不看林渡,直到水划过喉咙,他才感觉有些难受的喉咙得到缓解。
这个感受一出,陈川尴尬地脚趾都要扣地了。
alpha的热潮会一定程度地造成alpha的喉咙干燥,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喉咙有这样明显难受的异样。
因为其中还有一层他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喊得太多了。
陈川的脖子也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
“一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屋里有洗漱间,你先去清洗一下吧。”林渡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将旁边的衣服点了点,嘱咐道。
陈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头点到一半,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连带着脖子红了一大片,几乎像是下一秒就会从头顶蒸腾出蒸汽一般。
眼睛瞪大,满脸的羞赧和不敢置信。
林渡一下子就能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她无奈解释,“是之前学生会哪次活动的时候统计过数据,我可没这么厉害,摸上几下就能推测出你具体穿什么尺码。”
林渡这句话说得没错,但其中的意味太过露骨,陈川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他猛地将衣服抱起来,然后跑向洗漱间,“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洗澡。”
“拖鞋在洗漱间门口。”林渡又扬声说了一句。
陈川慌乱地将门口的拖鞋顺势踢进洗漱间,然后彭地将门给关上,手臂按在门板上不停地喘气。
唔。
陈川双手捂上自己的脸。
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跟她发生了这些事呢?
而且、而且……
陈川扭捏地咬着唇,他脑海里浮现易感期时和林渡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而且林渡这家伙,居然是个女性omega。
亏他之前还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还特意跑去同性恋酒吧就是为了测试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谁知道他刚接受自己喜欢alpha没多久,这个‘alpha’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陈川将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刚刚一时慌张没有注意,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狼狈凌乱到几乎是不能再穿的程度。
她一个omega,怎么这么狂野啊。
水流冲洗过陈川的身体,他微微仰头任由水流从头顶自上而下浇灌,身后某个不可说的地方还有轻微的异样感,显示着他一个alpha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川按了按自己的腺体,脑内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虽然林渡不是alpha,但好像跟他之前想象的结果没有什么两样。
明明他是一个alpha,之前强迫自己接受可能会被一个alpha压已经更羞耻了,现在真实情况直接变成了更加难以想象的omega。
要知道以前在陈川的意识中,他是要跟一个香香软软的omega在一起,也是……他在上面的。
林渡听见水流声,就知道陈川已经开始洗浴了,她将沙发收拾干净,然后打开空气清新设备,将房间里浓郁的信息素清理干净后,这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毕竟休息室不是住人的地方,两人晚上还是要去酒店住的。
等陈川洗完出来,林渡已经收拾完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了。
林渡抬头注意到陈川还在滴水的头发,然后向他招了招手,陈川不明所以但异常乖巧地走过去。
林渡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坐下,小狗,给你擦头发。”
陈川脸一红,别别扭扭地坐下,然后感受到毛巾落在他头上,林渡动作舒缓地帮他擦拭着他的头发。
这还是第一次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时候,陈川听到林渡叫他小狗。
林渡阻住陈川转头的动作,只是低头认真给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滴,“怎么了?”
陈川被阻止了动作便没有再乱动,而是老老实实地保持着现在的姿态,视线无处安放,在空中晃悠了半晌便落在林渡背包上的那个吉他挂件上。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狗啊?”
他轻轻扣弄自己的裤腿线。
“因为很像啊。”
“啊?”
林渡的语气太轻松自然,陈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林渡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你很像小狗,所以就叫你小狗,怎么了吗?”
陈川的头发已经不滴水了,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微干,林渡放下手中的毛巾,见陈川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淡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她挑挑眉。
“哪有说人像狗的。”陈川又别开眼,“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在骂我呢?”
林渡闷笑,“那你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陈川低着头嘟囔,声音有些小,“那倒不会。”
林渡眸底漫上恶趣味的笑意,她双手环胸,“哦?是吗?我还以为陈川同学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呢。毕竟之前可就因为我罚你检讨而看我不顺眼了很长时间。”
“你、你怎么知道的?”陈川尾调都吓得上扬起来。
林渡:“你之前表现的那么明显,我当然知道,”
她视线扫过陈川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总不会一直觉得自己掩藏的很好吧?”
陈川讪笑一声。
哈哈,他还真这么以为。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那、那你没有生气吧?”陈川不动声色地按了按手指,问道。
林渡耸肩,“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好了。”林渡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我们回酒店吧。”
说着她就想背起自己的背包和吉他。
陈川率先背起她的书包,见林渡疑惑地看过来,不自在地说着,“你两个都拿太沉了。吉他这东西我怕给你磕坏了,书包就我来替你背吧。”
林渡也没说自己已经背习惯了,这点重量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她勾唇一笑,“那麻烦你了。”
林渡长得真的很好看,特别是笑的时候,那双桃花眼中满满盛着眼前的人。
陈川身形不自然地转身,然后欲盖弥彰地快速走了几步,“没事,我应该的。”
毕竟两人都发生那种事情了,应该已经算是男女朋友了吧?
男朋友帮女朋友背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回到酒店,因为住的不是一间,陈川就先跟着林渡来到她的房间将背包放了下来。
放下来之后,他还犹豫着站在原地不走。
林渡转身见他满脸纠结的样子,“怎么,想留下来跟我一起住吗?”
陈川眼睛一亮,嘴上却不好意思承认,“我、我就是觉得两个人开一间房更加便宜,能省好多钱呢。”
俩人哪是缺一间酒店房钱的人,但林渡却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那你现在去退了?”
陈川眼睛更亮了,高兴地仿佛头上立了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
“我现在就去退。”像是怕林渡后悔一般,陈川马上就跑了出去。
林渡忍俊不禁。
经过这一天以后,两人之间明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变化,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彻底改变。
林渡倒没什么不同,回到学校以后便一如既往地上课下课、吃饭的时候身边跟着邓寻年,晚上的时候便去酒吧驻唱。
最大的变化是陈川。
以前除了上课,其余的空闲时间不是在篮球场就是在宿舍,高兴了然后去校外玩一趟,完美诠释了当代大学生的校园生活。
现在卫潜他们则是完全在课余时间里找不到他人。
自从之前陈川脚伤以后,他就很久没有打篮球了,这几天他们想着陈川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毕竟到处乱跑,肯定是能打篮球了。
结果谁知道他脚是能打篮球了,整个人却每天摸不着影。
“啧,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参加学生会的活动了?”看着陈川再一次拒绝自己的打篮球邀请,卫潜奇怪地问着旁边的李琰。
李琰也不清楚,“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这混小子先我们一步脱了单,还不愿意告诉我们。”
卫潜翻了个白眼,“就这家伙每天那个直A样?那些omega哪怕因为他那张脸喜欢上他,估计后面都会因为他的不解风情而分手。”
只能说,卫潜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兄弟。
陈川乐颠颠地帮林渡干完活,然后眼睛亮晶晶地凑到林渡身边,“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林渡点头,“不过还要等一下邓寻年学弟。”
陈川皱眉,看这个甩不开的跟屁虫十分不顺眼,暗暗骂了一句,“切,那家伙怎么还没放弃?”
他这几天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那个邓寻年怎么还像是看不懂脸色一样往林渡身上凑啊。
“学长。”邓寻年冷淡但带着乖巧的声音响起,他慢悠悠地走过来,然后将手中的酸奶递给林渡,“顺路去了一趟超市,然后顺便帮学长带了酸奶。”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林渡的神色,“我记得学长以前跟我说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酸奶。”
陈川在旁边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
以前,以前。
大学生讲究现在和未来,这种道理都不懂就知道在这里装绿茶恶心人。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陈川将手臂搭在林渡的肩上,然后哼哼唧唧地将自己的脑袋也蹭了上去。
“林渡,我刚刚干了那么多活,也没有带水,现在好渴啊,这瓶酸奶能不能让我喝一口。”
“这……”林渡为难地看向邓寻年。
陈川从林渡的肩膀处抬起头,挑衅地看着他,“学弟,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就是绿茶嘛,谁不会啊?
邓寻年眸光微闪,“怎么会呢?毕竟是买给学长的,决定权也已经交到了学长手上,如果学长不会介意,我自然也不会介意。”
这是将选择权和决定权交到了林渡手上。
两人的视线交叉一瞬,然后不约而同地落在林渡身上。
而林渡则像是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一般,只是随手将酸奶递给陈川,“一瓶酸奶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既然渴了,那就给你喝吧。”
陈川笑着接过林渡的酸奶,故意在瓶口接触到嘴唇时瞥了邓寻年一眼,然后舔了一口嘴唇,觉得不愧是林渡喜欢的酸奶牌子,就是比其他牌子的酸奶好喝。
他嘴甜道:“谢谢会长。”
邓寻年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这已经不是陈川第一次捷足邓寻年送给林渡的东西了。
不过他每次理由找的都挺不错,再加上林渡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珍惜邓寻年东西的态度,因此东西每次都能落在陈川身上。
按理说,对于林渡这样八面玲珑的性格,不应该会发生这种随意将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转手给了别人才对,更别说几乎每次还都是在邓寻年面前。
只能说,邓寻年在林渡心中的地位,甚至可能还不够她这样仔细考虑。
显而易见,不仅是陈川这么想,邓寻年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邓寻年微微垂下视线,然后轻轻笑了一下,“学长,我们去吃饭吧?”
“好,陈川也要和我们一起,我们走吧。”林渡说道。
预料之中的回答,陈川紧挨着林渡往前走,邓寻年被两人落在身后。
明明以前林渡身边的人一直都是邓寻年,可现在邓寻年却只能看着林渡和其他人亲密的背影。
明明这是他仅剩不多的能够独占学长的机会。
林渡注意到邓寻年没有跟上,停下脚步转过身,“寻年,快点跟上。”
邓寻年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渡。
林渡见他不仅没有快步跟上,反而直接停在了原地,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叫他的名字,“学弟?”
邓寻年忍不住快步靠近,“学长,就那样叫我吧,我很喜欢。”
他低着头这样对林渡说。
明明是低着头,神情却仿佛是在仰视林渡一般。
陈川在旁边咬着牙,没有一刻怎么想改名字。
三个字的名字怎么这么容易占便宜呢?
他怎么连名字都这么绿茶?
*
周末,卫潜三人再一次邀请陈川出去聚餐无果,只能看着陈川穿上最近新买的衣服,然后快速消失在宿舍门口。
“不是,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忙?周末你还要去学生会?”卫潜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喊了一声。
原本以为陈川已经走了听不到,谁知道陈川的脑袋突然从门后面探出来。
“谁周末还干活啊,我出去玩。”
卫潜又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便看见陈川的脑袋再次从门缝消失。
他机智地闭了嘴。
估计这次是真的走了。
陈川高高兴兴地一路走出校门,然后看到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的林渡眼睛一亮,欢快地走过去。
“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这可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不知道会干些什么。
陈川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林渡嘴上,然后吞咽了口口水,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
“先去商场逛一圈,然后吃个饭,最后再去看个电影?”林渡说道,“我听说最近新上了一个悬疑片,好像反响挺不错的。”
“好啊好啊。”陈川没有任何意见,只要能和林渡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于是两人先去商场逛了一圈,到了中午,两人便准备去美食城看一下。
在路上,林渡顺便买了一个冰激凌。
买的时候林渡还特意问了一下陈川,陈川一脸坚定地说他不吃,可谁知道没走多久,陈川便开始虎视眈眈地盯着林渡吃了没几口的冰激凌。
陈川的视线毫不掩饰,甚至到了灼热的程度。
偏偏他本人却像是没注意到一般,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冰激凌上面。
林渡无奈地停下脚步,然后看着被自己舔了一圈的冰激凌,试探着问他,“你要尝一口吗?”
陈川眼带期待和雀跃,点了点头。
林渡叹了口气,将自己拿着冰激凌的那只手往陈川的方向抬了抬。
林渡的本意是递给陈川,可谁知道陈川误会了她的意思,反而红了耳廓,然后单手覆盖住林渡的手,低头咬上冰激凌。
林渡一愣,眯着眼上下打量正低头认真吃冰激凌的陈川,见他也不是故意的,这才挑了挑眉。
该说不说,他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挺容易占便宜而不自知的。
不远处的烧烤屋里,卫潜三人正坐在桌旁等着他们的烧烤。
卫潜和李琰还在讨论着陈川最近的反常,而陶子华则低着头计算自己距离买下那双球鞋还需要多少钱。
他抬起头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斜对面的林渡举着冰激凌。
眼镜好久没有换了,度数已经有点不合适,陶子华眯了眯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学生会会长。
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只能看到林渡对面站着一个人,露出的衣角似乎是一身浅咖色冲锋衣,正在低头尝林渡举着的冰激凌。
画面格外亲密,反正他和卫潜不会这样。
陶子华这样想着,抬起手机对着两人拍了一下。
然后反手发给了在他通讯录里待了好几年的贺嘉。
对面很快就给他转了钱,陶子华满意地勾唇,又重新计算了一遍已经攒的钱。
等他重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林渡已经不见了。
他也不以为意,正好三人的烧烤上来了,他放下手机,加入进卫潜、李琰的聊天之中。
晚上林渡因为还要去酒吧,看完电影又和陈川在街上随意地逛了一会,便提前和他分开了。
林渡刚走进酒吧,就注意到坐在吧台前面的乔涵荣朝着后台休息室的方向向她挤了挤眼。
林渡瞬间了然,对着乔涵荣比了个明白的手势,便往自己的休息室里走去。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酒味。
林渡皱了皱眉,锁上门口上前夺过贺嘉手中的酒杯,“怎么喝了这么多?”
“亲爱的?”贺嘉见自己手中的酒杯骤然被夺,愣愣地抬起头,目光在接触到林渡的时候,便摇摇晃晃地向她扑来,“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他不断地在林渡耳边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
林渡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贺嘉的肩膀坐在沙发上,又问了一遍,“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贺嘉手撑着她的肩膀抬起头,凄惶的目光落在林渡脸上,紧紧地打量着她的神色,“我的缪斯,你会抛弃我吗?”
林渡没有正面回答,“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喝得太多了,明天早晨起来一定会喊头疼,我让人给你煮点醒酒汤。”
林渡闪避的态度彻底激怒贺嘉,他抬高声调,泪水从眼眶中滑落,“那你为什么不会回答我?你是不是就打算着抛弃我?!”
林渡皱眉,见贺嘉开始耍酒疯,语调也开始冷淡下来,“你喝多了,贺嘉。”
她警告道。
若是平常,贺嘉害怕林渡生气,早就不敢胡闹了。
可他现在已经喝醉了,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他可以发疯,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她宣泄自己的焦虑恐慌。
“所以你果然是对我不耐烦了。”
贺嘉任由自己沉浸在酒精的世界中,他凄凄惨惨地笑,然后拿出手机将白天陶子华发给他的照片放大展示在林渡面前。
“我的缪斯,我亲爱的,这个人是谁?”
他声音凄凉,宛如丈夫抛弃的厉鬼一般,字字句句仿佛都带着血。
林渡眼神一扫,是白天她和陈川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这么凑巧,不仅拍下了照片,居然还无聊地发给了贺嘉。
“亲爱的,你回答啊,这个人到底是谁?”贺嘉又贴了上来,“你不能喜欢他,你不能喜欢他呜呜……”
说到最后,贺嘉整个人趴伏在林渡的膝盖上,半长卷发被他的泪水沾湿,给他原本昳丽的面容增添了一份凌乱的美感。
林渡的手摸上他湿的脸,然后指腹拭过他眼角的泪。
贺嘉的眼睛微微睁大,几乎是为林渡柔和的态度而感到战栗,“亲……”
“贺嘉,我又没有说过,我们两个人只是火包.友关系,你无权干涉我和其他人的关系。”
林渡面上仍旧温柔地擦拭贺嘉脸上的泪,可说出的话却如此冷酷无情。
贺嘉眼眶中的泪越来越多,顺着眼尾不断地滑落,几乎到了擦拭不了的程度。
林渡见此收回手,视线从他眼尾的泪珠平静地转移到他的眼上,她像是无法理解贺嘉为什么要这般情态。
“贺嘉,我从来没有管过你和其他人暧昧,更没干涉过你和其他人上.床,毕竟我们也只是火包.友关系,我以为这件事情我们我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林渡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目前看起来,你好像真的不清楚。”
贺嘉摇着头,他紧紧抓住林渡的双手,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般。
“不,我、我没有和其他人——”
“好了,贺嘉。”林渡打断他的话,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站起来转身,“你喝醉了,我让后厨给你煮醒酒汤,你乖乖在这里待着。”
贺嘉抽噎了一下,垂下眼睫挡住眸底的情绪,“……好,我在这里乖乖等你。”
从门缝中射进来的光斑变大再缩小,直至消失。
休息室的门被林渡关上,贺嘉半跪在沙发前低着头,半长卷发几乎把他半张脸都遮挡了住。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林渡抛弃在了黑暗里。
贺嘉双眼无神,泪水无知无觉地从眼眶中脱落,眼尾已经殷红一片。
他喃喃着,“没有其他人,从始至终、我就只有你……呜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的脊背终于彻底弯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在沙发上,那里还带着一点林渡的余温,仿佛他正在抱着林渡一般。
“还真的是……知自作孽不可活啊……”
宛如叹息般的泣音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门外,林渡嘱咐了后台煮一碗醒酒汤,就斜靠在吧台点了杯酒。
乔涵荣手里夹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抬起自己手中的酒敲了一下调酒师刚刚调好端给林渡的酒。
她幸灾乐祸,“后院着火了?”
林渡难得破坏风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随手敲了一下杯子中的冰块,仰着头将酒一饮而尽。
“是啊。”林渡轻‘啧’一声,脸上还带着平日里的笑容,仿佛在聊正常天气一般,“挺烦的。”
“都是出来玩的,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呢?”
乔涵荣知道她这是在说里面的贺嘉。
乔涵荣叹了口气,看着林渡清雅的侧脸,感慨道:“之前还以为你喜欢他这种类型,原来我们林队长也不能免俗,还是喜欢纯洁小百花啊?”
她倾身调侃林渡。
林渡奇异地看了一眼,然后哼笑一声。
“因为他们的反应好玩,难免会无法避免俗套地感到好奇罢了。”
我是一个直A20
巨大厚重的遮光窗帘将外面的所有光源遮挡, 房间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只有放在桌子上的正在莹莹发着光的电脑屏幕。
滴——
右下角代表着邮件的标识不停地闪烁, 显示着有新的邮件进来。
鼠标移动点开,一打开邮件,一张张图片展现在屏幕前的人面前。
照片上的是两个alpha,并肩逛街、相对而坐一起吃饭、一起站在爆米花机面前对视而笑、共同走进电影院、还有一张——
屏幕前的人将最后一张图片放大,只见其中穿着蓝白渐变色休闲衬衫的alpha眸中略微睁大,她拿着冰激凌的手往前伸, 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正在吃冰激凌的alpha。
照片拍得很好,可见拍摄者的技术水平高超,一个简单的抓怕画面,居然也能拍出一股校园青春的味道。
图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冰激凌上相贴的手更为照片增添了一分青涩和暧昧。
让人看到这张图片第一眼,就仿佛感受到了青涩如同青苹果一般的校园恋爱。
屏幕前的人盯着这张照片久久没有动作。
电脑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人触碰, 最终闪了闪, 熄灭。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消失,给房间里的所有人和物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布。
*
后厨因为已经习惯了乐队或者是工作人员喝醉,对于煮醒酒汤的业务十分的熟练。
林渡端着醒酒汤回到休息室的时候, 屋里的被她认定为喝醉酒耍酒疯的贺嘉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正窝在沙发上, 一米八的大高个委委屈屈地蜷缩在一起,身上还盖着林渡偶尔在这里睡觉而带过来的毯子。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 一直埋在膝盖间的头转过来, 一双哭的微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渡,目光跟着她移动。
林渡将醒酒汤端给他,“温度正好, 不是很烫,赶紧喝了吧。”
贺嘉乖巧地接过, 仰着头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喝完然后又乖乖地将碗放回了桌子上。
“我今天懒得回家了,能在你的休息室里休息吗?”他看着林渡收拾着桌子上自己残留的酒瓶,问道。
“当然可以。”林渡将那些空酒杯收拾好,然后转头看着正双手环膝仰着头看着她的贺嘉,又看了一下他身下的沙发。
她迟疑地问道:“不过这沙发对你来说太小了,你睡得应该不舒服,你确定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休息吗?”
贺嘉下巴蹭了蹭毛茸茸的毛毯,然后整个人歪倒向沙发,一米八的大高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缩成一个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嗯。”
“行,那你喝了这么多酒,今天早点睡。”林渡将自己的吉他提起来,“我先去前面演出了。”
贺嘉点点头,目送林渡离开。
等林渡日常表演完节目,再次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沙发上的贺嘉已经睡着了。
她放轻声音走过去,掖了一下他身上的毯子,然后背上自己的背包,轻轻地将灯关上,掩上门走了出去。
“林哥,今天走这么早?”夏瑜看见她背着包从休息室里出来,好奇地问道。
林渡点点头,向她解释,“贺嘉在我休息室里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他了。”
她一转身,背包上挂着的吉他模型便随之晃动了一下,夏瑜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模型上面。
“哥,你这模型是什么时候买的,还挺可爱,从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说着,她就想上手摸一下。
林渡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动作,“是我的一个学弟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的。”
夏瑜见林渡不让碰,又听她这么一说,以为这个模型是很珍贵的东西,便没有再强求。
她揶揄地笑了笑,“奥~,原来是学弟买的。果然是我们人见人爱的林队啊,这每天上赶着送礼物的人可真多。”
林渡无奈地瞥她一眼,然后一手握着书包背带转身往酒吧外面走,“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先走了,你结束也赶紧回家吧。”
因为是周末,不管是酒吧还是马路,人都空前的多。
林渡坐上车在马路上挤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区。
一下了出租车,她就猛地吸一口气,今天她运气不太好,随手招来的出租车上全是烟味,再加上路途有些拥挤,林渡感觉自己差点就要被憋死了。
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林渡便慢悠悠往自己所在的单元楼走,小区里人倒是少,林渡走了这么久,居然一个人都没碰上,不知道这个点是不是都在家或者是出去玩了。
天空上挂着一弯月牙,洒在地面的月光有些稀疏。
林渡刚走过拐角,就感觉到一双手蓦然从黑暗中伸来,然后将她的嘴给死死捂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斜,然后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再然后,林渡闻到一股浓郁的桔梗花香,浓重的困意突然如同潮水般向她袭来,林渡睫毛颤了颤,然后思绪跌入黑暗。
等林渡再次醒来,她先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软,就像是躺在床上睡了三天没有力气一般。
接着,她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束缚感,她用力挣了挣,然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被绳子绑在了椅子上,手脚都不能动弹。
林渡的眉心皱起,她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后,便放弃般不再挣扎。
她往自己所在的屋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被吓了一跳,整个屋子四面所有的墙上都被密密麻麻地贴上了她的照片。
有她在酒吧唱歌的、有她在学校学习的、有她在公园里跑的,还有今天她与陈川逛街时的照片。
各式各样的照片、各式各样的角度,却无一例外全都能看出来是偷拍的。
就在林渡震惊于满墙的照片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将目光投过去,就见邓寻年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手上还端着一杯牛奶,他见林渡看过来,对着她笑了一下,问道:“学长,要喝牛奶吗?温度正好,不是很烫。”
林渡的眉心跳了一下。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刚刚还跟贺嘉说过。
邓寻年见林渡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只好将牛奶放在了桌子上。
“学长不喜欢喝牛奶吗?我特意准备的你喜欢的那个牌子。”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表情无辜地仿佛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是他一样。
林渡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自己被捆绑住的胳膊,“学弟觉得我这个样子能喝得了吗?”
邓寻年眼睛一亮,然后将桌子上的牛奶端起来走向林渡,将瓶口抵在她的唇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林渡。
“不用担心,我可以喂学长!”
他尾调上扬,眼神里带着雀跃和期待,似乎为自己能够帮助林渡感到十分开心一般。
林渡一时失语,她见邓寻年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在不解她为什么这样还不喝,便微微张开嘴,将杯壁含在嘴里。
邓寻年眉眼弯弯,仔细地抬高杯壁,帮助林渡将整杯奶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林渡又品味了一下嘴里残存的味道,不错,和平常喝的味道一模一样,这家伙还没丧心病狂到往里面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邓寻年满意地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他替林渡擦了擦嘴唇,然后在林渡的注视下将那根手指含进了嘴里。
“学长的品味果然不错,喜欢的牛奶都这么好喝。”
林渡挑眉,也不谦虚,“我的品味一直都不错,谢谢学弟的夸奖。”
她又挣了挣自己身上的绳子,“学弟不解释一下吗?”
邓寻年歪了一下头,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与平常如初一撤的笑容,“解释什么?”
“你说什么?”
邓寻年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学长眼底,不对,是……学姐。”
邓寻年微微弯下腰,手指轻缓地摸索着林渡的脸颊,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渡的眼睛,然后手指往下移,探进林渡的衣领,将她的抑制贴给撕了下来。
清新的薄荷香微微逸散出来。
邓寻年一下一下摩挲着那一处对于omega来说十分敏感的腺体,眸底的光变幻莫测。
“幸好学姐腺体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不然我真不敢保证在看到以后能做出什么。”
对于邓寻年说出什么话,林渡都觉得不是很奇怪了。
她几乎是气笑,“你不仅找人跟踪我,还监视我?”
邓寻年弯下腰用脸颊蹭了蹭林渡的脸颊,语气有些无所谓,“对啊,学姐很生气吗?”
他抬起头来看着林渡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可明明应该生气的是我才对,明明我一直都在学姐身边,学姐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呢?”
“那个贺嘉、那个陈川,他们一个沾花惹草、一个自称直A对学姐的态度难看,可为什么学姐宁愿接近他们,也不愿意看一看我?”
“他们算什么东西?!”
“所以你把我绑了我来?”林渡眼睛一如既往地平静。
“是啊。”
“学姐还记得我送你的那个吉他模型吗?你一定记得。毕竟你一直听取我的建议把它绑在了你的背包上。”邓寻年自问自答的说着,“学姐你知道吗?它里面其实带了一个监听器和一个小型的摄像头。”
说完这句话,邓寻年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后面的事情两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邓寻年愉悦地笑了一下,然后长腿一跨,整个人坐在林渡的腿上。
林渡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
“我会证明给学姐看,我不比他们任何人差,我也愿意臣服在学姐身下,我甚至能比他们所有人多做的好。”
邓寻年宛如魔障一般地说着。
邓寻年将自己的抑制贴给揭开,桔梗花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然后如同菟丝子一般缠上那一缕薄荷香。
他的唇落在林渡的唇上,慢慢地咬、慢慢地撕磨,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后,邓寻年睁开眼睛,哀怨而又嫉恨地问道:“学姐为什么不像吻他们一样主动吻我?是我的唇不如他们吗?”
林渡失笑,调侃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想要主动的迹象,“不是学弟说想要证明自己吗?如果我主动的话,学弟这么证明自己?”
邓寻年探究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是真的想要看他证明自己,还是随便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不愿意碰他?
可惜林渡的表情太过淡定,邓寻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只好重新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向林渡主动献祭自己。
厚重的窗帘被他拉开一角,月光正巧从这一处缝隙中探入,宛如不请自来的客人一般,看着两人不断纠缠。
邓寻年几乎为自己的想象颤抖,哆哆嗦嗦地湿了林渡的裤子。
见邓寻年喘息地离开自己的唇,林渡好笑地看着他,“你确定接下来的你可以自己来?”
邓寻年迟疑地看着她。
林渡耸了耸肩,“害怕什么,你不是往牛奶里面下了药吗?你觉得哪怕你把绳子给解开,我就能从你这里逃走?”
这句话说得到没有错,邓寻年十分自信于自己的安排。
他想了想,哆嗦着腿从林渡的身上下来,然后近乎于急迫地将林渡身上的绳子给松绑,到最后他嫌麻烦,甚至开始撕扯起来。
绳子有些长,零零乱乱地围了两人一圈。
林渡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绳子,然后熟练地把邓寻年推到床上,在邓寻年惊讶的目光中将他绑了起来。
邓寻年只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便就任由林渡将自己绑了起来。
他微微喘着气,桔梗花香更加的浓郁,几乎是将空气中所有的薄荷香都缠了起来,企图将它们吞吃腹中。
在林渡低头捆绑的时候,邓寻年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林渡,见她抬起来转身要走,邓寻年蓦然挣扎起来。
林渡只好俯身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走,我只是想去浴室里拿沐浴露。”
邓寻年摇了摇头,艰难地伸出手拽住林渡的手,“不需要,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林渡有些惊讶,转瞬间便失笑着低身摸上邓寻年的脸,“学弟这么主动啊?你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最主动的alpha了。”
邓寻年蹭了蹭她的手,喘着气抬眸看她,“所以我最应该受到学姐的喜欢,学姐喜欢我吧。”
林渡没有回答他这一句话,而是笑着亲了下去。
“懂事的小孩确实应该奖励。”
……
林渡看着身下脸上布满汗水、已经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人,撑起身想要去洗漱间收拾一下自己。
她可没有习惯浑身黏糊糊地睡觉。
箍在腰间打的胳膊收紧,邓寻年警惕地掀起眸,用力过度的喉咙还有些疼,说话带着微哑,“学姐,你要去哪?”
“我去洗个澡。”林渡见邓寻年还是不松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走的,哪怕你不相信我,你也相信一下你锁起来的门。”
邓寻年没有深究林渡为什么知道他为了防止她逃跑而把门全都反锁了。
只是松开手,又用小拇指勾着林渡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那学姐快点洗。”
林渡答应下来。
她走进洗漱间,将浑身的黏腻冲洗干净以后,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腺体。
已经红肿了一片。
小学弟不怎么乖,还没学会不能随便咬人。
林渡放下自己的手。
时间比自己想象中的快,估计是这几天陈川刺激到他了。
估计之后这俩人针锋相对的次数会只增无减。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全都尝到了,以后的事态发展就不归她管了。
我是一个直A21
晚上六点半, 天还有些微亮,宿舍里大部分学生已经吃完饭回来了, 隔着门都能听到走廊里一片嘈杂声。
陶子华带着隔音耳机半坐在床,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上白天拍的照片。
他放大看着林渡对面那一片浅咖色的衣角,越看越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突然,陶子华脑中灵光一闪, 荒唐地想到——早晨陈川他妈好像就是穿的这一身衣服。
陶子华‘噌’地将窗帘拉开,探出头惊恐地问着底下卫潜和李琰,“你们还记得今天早晨陈川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吗?”
卫潜想了想,“好像是一件咖色外套和一身牛仔裤吧?”
他说完见陶子华的脸色如同打分了的调色盘一般精彩, 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陶子华绝望地闭上眼睛,然后双手捂着脸, 低头进行头脑风暴。
从最近陈川的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再到他满面春风地说去学生会帮忙再到今天早上他穿上那件浅咖色的外套。
一切以前被他忽视的细节突然就像是被线穿起来的珠子一般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陶子华咽了咽口水, 那张惯常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绝望,把下面不明觉已的卫潜和李琰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琰皱着眉头问道:“所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你怎么说话也跟陈川一样说一半就不说了?”
陶子华深吸一口气, 冷静地向他们分析,“首先, 最近陈川一直见不到人, 连篮球都不打了,每天都往学生会跑。”
卫潜和李琰双手环胸抬头看他,动作同步地点点头, “嗯,然后呢?”
陶子华, “然后之前李琰猜测陈川可能谈恋爱了。”
卫潜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就是随口说说,我后来还说,就他那个直A样,哪怕他长了一张那么帅的脸,估计人家omega都忍受不了他一周就能分手。”
李琰附和般点头。
陶子华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下面的两人,“如果不是omega,而是alpha呢?”
李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刚刚不还在讨论陈川谈恋爱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扯上alpha了?就陈川那个样,他谈恋爱跟alpha有什么关——
李琰瞪大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似乎能震破屋顶,“你说什么?!”
卫潜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地皱了一下眉,艰难地说:“所以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陈川在和会长谈恋爱?不是,这家伙不是一直嫌会长烦嘛,怎么可能?”
说到最后,卫潜的声音越来越轻,表情也逐渐变得奇怪。
陶子华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犹如吞了一个苍蝇的表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是不是最近很久没有说了?”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们,“这是我们今天吃烧烤的时候我正好拍到的,你们看对面的衣服。”
卫潜和李琰脑袋凑在一起,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浅咖色衣角时,下巴同时往下掉。
“这、这……”
李琰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
“啪——”
宿舍门被打开,走廊里杂乱的声音骤然如同被放大一般在三人耳边炸开,走进来的陈川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陈川哼着不知名小调将那身显眼的浅咖色外套脱下来扔在床上,然后一转头就见三人脸色怪异地盯着他。
陈川皱眉,嘴里的小调都停了,疑惑地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卫潜先开口,他直奔主题,“你今天去哪了?”
陈川挑眉,“早晨不是和你们说了?我出去玩了啊。”
“和会长?”李琰幽幽地接上。
陈川眉心一跳,他震惊地看向李琰,“你怎么知道?”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三人奇怪的姿势,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在三人的目光下向前拿过卫潜手中的手机,低头见看见屏幕上林渡的身影。
“你们故意偷拍我们?”陈川略微羞恼地问道。
陶子华眼睛微眯,“所以你承认了?”
陈川身形一僵,然后右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心虚地说道:“我也没有不承认啊。”
陶子华烦躁地挠了挠自己头发,“哎呀,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的天,我今天到底是干了什么?”
陈川疑惑:“怎么了?我又没有生气,拍了就拍了嘛,说实话,你这张照片拍的还挺好看,发我一份……”
陈川低头退出放大的图片,然后就看到了自动退回的与贺嘉的聊天页面,他定定地看着照片下面贺嘉言简意赅发过来的红包已经显示已经接受的标志,嘴里的话就这么咽回了喉咙里。
陶子华崩溃,“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你啊,还以为是一份送上来的钱呢,我就拍下来发给贺嘉了。这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卫潜和李琰也听明白了,卫潜担忧地看着陈川,然后上下将他打量了一圈,艰难地总结,“所以陈川现在是会长的小三?然后你们出去幽会的照片还正巧被陶子发给了正宫?”
陈川瞪了他一眼,低头利落地将照片转给了自己,然后将手机扔还给陶子华,“林渡和贺嘉又没有谈恋爱,我怎么就是小三了?”
“所以会长和你谈了恋爱,但其实还跟外面的人有来往?”李琰猛地拍了一下掌心,“我去,渣啊,会长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渣。”
陈川听到李琰的话沉默了,“……”
比三人更加了解林渡的陶子华发现了他表情的不对劲,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陈川,“所以其实你和会长没有确定关系。”
陈川有些心虚,迟疑地说道:“……哪怕没有口头上说,做了应该就代表着在一起了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
陈川这句话中的内容含量之大,几乎是震碎了三个平常只会打嘴炮的纯洁alpha。
“我去我去我去,你跟林渡做了?”卫潜惊呼道。
陈川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唔唔唔。”卫潜举起三个手指头向陈川发誓只要他放开手,他就会小声一点。
陈川这才把上放下来。
卫潜低头猛喘了几口气,直到气顺了以后才继续问:“你们谁上谁下啊?”
陈川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起毛,“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三人:“……”
行了,反应这么大,被压无疑了。
“不过哪怕你们之前做了,你们既然没有明说,就代表还没有在一起。”陶子华重新扯回正题,同情地看着陈川,真诚地发问:“你不会是被骗身了吧?”
陈川皱眉,翻了个白眼,转身就爬上自己的床,“就你话多。”
见陈川拉上床帘衣服拒绝再谈论这件事的样子,外面的三人对视一眼,只好默默转移了话题。
床上的陈川一拉上床帘就立马掏出手机打开了与林渡的聊天页面。
他敲敲打打半天,发过去一句别别扭扭的话。
【那个,你今天在酒吧的演出还顺利吗?】
陈川等了一会,另一边没有回答。
估计是演出已经开始了,她没有时间看手机。
陈川侧躺着将手压在脑袋底下,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贺嘉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毕竟林渡和贺嘉又没有谈恋爱,两人最多就是火包.友关系,贺嘉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林渡的交往关系。
但陈川担心的也是这个。
说到底,这段时间以来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林渡根本就没有任何和他谈恋爱的表示。
所以他在林渡心里又是什么地位?
是不是跟贺嘉一样,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只是偶尔想起来可以上床的火包.友而已?
这一晚上,陈川又因为林渡失眠了。
到了第二天,陈川在课上补了一个觉,下了课就匆匆忙忙地往音乐系的方向跑去。
后面的卫潜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川知道今天早晨林渡也有课,他直奔音乐系教学楼的地方而去,就怕去的晚了林渡已经走了。
林渡上的是公共课,学校为了岔开放学时间,公共课上课的楼一直比上专业课的楼晚上十五分钟,因此陈川到的时候林渡他们才刚刚下课。
人群蜂拥着往自上而下走,只有陈川一个人格外显眼,逆着人流往楼上跑。
一路跑到林渡这节课所在的教室,整个走廊已经空了,因此陈川刚跑出楼梯口,就看到了窗户边紧挨着的林渡和贺嘉二人。
来晚了。
陈川在和贺嘉对上视线时,这样在心里想到。
贺嘉因为怕林渡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一下课就赶来黏着林渡,谁知道他才和林渡二人相处没多久,就有人匆匆从楼梯间跑了出来。
贺嘉看着不远处的alpha大口喘着气,在看到两人后,便向两人走来。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贺嘉眯着眼打量陈川。
陈川注意到贺嘉的视线,不自在地攥了一下垂在身在的手,不过贺嘉好像没有认出他来,只是搭着林渡的肩膀对着他点点头。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陈川松了一口气,他目光直直地落在贺嘉搭着林渡肩膀的胳膊上,眸色有些淡,“你好。”
“你来找亲爱的有什么事吗?”贺嘉歪了歪头,下巴落在搭着林渡肩膀的胳膊上,半个身子都贴着林渡,“不过亲爱的现在要陪我,可能你要等下一次了。”
贺嘉没有认出陈川就是昨天照片上的另一个当事人,不过作为alpha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人也喜欢着林渡。
是他的情敌。
贺嘉的眸子弯了弯,整个人如同藤蔓一般攀在林渡身上,挑衅地看着陈川。
陈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皱了皱眉,“我——”
“学长。”
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声源处看去,陈川和贺嘉的脸色都十分警惕和阴沉,
又来了一个。
邓寻年目光从两个alpha身上划过,他装作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耳垂,两个alpha的视线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然后就看到了他脖颈处的痕迹。
邓寻年弯了弯眸,迎着两人几欲杀人的目光对林渡发出邀请,“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我是一个直A22
贺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邓寻年。
之前他就一直听身边的朋友说林渡最近身边一直跟了一个小学弟alpha, 每天都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林渡身后乱窜。
当时他不以为意,毕竟每天追着林渡的人太多了, 但林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看上眼的,他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谁知道现在他就被这个曾经自己看不起的alpha给偷了家。
贺嘉整个人歪在林渡的身上,又收了收胳膊上的力气,让林渡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亲爱的~,我今天从你休息室醒来的时候太晚了,没来得及吃饭就匆匆爬起来上课了。”贺嘉歪头对着林渡拖上声调撒娇, 他在两个alpha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拉着林渡的手贴上自己的腹部,“我现在好饿啊,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又一个绿茶。
他爹的怎么林渡身边的所有alpha都飘着一股绿茶味。
陈川脸上带着点不耐烦,他轻轻蹙了蹙眉, 然后在看向林渡的时候收敛了脸上所有不耐烦的情绪。
“会长,我也想去。”他说道。
三个alpha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渡, 等着她的选择。
实在不行那就四个人一起去呗, 反正不能让林渡和其他任何一个alpha待在一起。
三个alpha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这样想到,没有一个人愿意退步。
叮叮——
一串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林渡低头掏出手机,滑过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
“林渡, 辅导员找你,我刚刚在微信上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 所以我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同学说。
林渡问道:“现在吗?”
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alpha疑惑且警惕地盯着她。
“对, 辅导员现在找你。”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林渡说完挂断电话。
她转过头对上三个alpha的视线, 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道:“辅导员现在找我, 我得赶紧过去,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实在不行,你们三个一起吃也行。”
林渡‘不负责任’地出完主意,就跟三个面色各异的alpha道了个别,率先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三个alpha注视着林渡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YH。
陈川率先收回视线,然后对着贺嘉和邓寻年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双手插兜转身就走,连句话都没说。
本来他来这里就是找林渡的,既然林渡都走了,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邓寻年蹙了蹙眉,他注意到旁边自从林渡离开以后便光明正大地落在他身上不停打量的目光,然后转过头对着贺嘉挑衅一笑。
他调整了一下衣领,不小心地露出更多暧昧红痕,然后弯唇笑了一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驯。
“那学长,我也先走了。”他上下打量贺嘉,“既然身体不好,就别每天到处跑了,美术系离音乐系这么远,学长还是待在自己的学院比较好。”
贺嘉脸色有些难看,他见邓寻年转身就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邓寻年原本以为贺嘉也准备离开,因此对于贺嘉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行为漠不关心。
谁知道下了楼梯出了教学楼以后,贺嘉还是阴魂不散地跟在他的身后。
邓寻年有点不耐烦。
他特意拐进一条小道,然后在贺嘉跟上来的时候蓦然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学长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贺嘉目光从他脖颈处的痕迹移到他的眼上,问了一句在别人看来没头没尾的话,“昨天的人是你?”
邓寻年一秒就反应过来贺嘉的意思。
他几乎被贺嘉的猜测给蠢笑,他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梢,目光居高临下地觑着贺嘉,“你这么蠢笨,学长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跟你这种人多呆一分钟,我都会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邓寻年嫌弃地说道。
贺嘉脸色彻底暗了下来,“你说什么?”
邓寻年背靠着墙壁吊儿郎当地看着贺嘉,他现在没有兴趣和他废话,直接说道:“我说,昨天照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陈川。所以你别来烦我。”
贺嘉一怔,接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情?”
照片是陶子华发给他的,他也只在昨天耍酒疯质问林渡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既然这样这个邓寻年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
邓寻年从墙上抬起上本身,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要是真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问问学长,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落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邓寻年就转身走了。
贺嘉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思考邓寻年说的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可以问一下林渡?
难道这件事情是亲爱的自己和他说的?
贺嘉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指甲陷进掌心传来一阵阵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痛意。
就跟他不断抽痛的心脏一般。
他们到底是亲密到什么程度了,能让林渡心甘情愿地跟他说这种事情?
因为自幼便跟林渡认识,在不断相伴的这十几年里,贺嘉见惯了林渡在不同人中间周旋暧昧然后毫不留恋地抽离的样子。
他清楚地知道哪怕林渡和再多人纠缠,她都不会爱上其中任何一个人。
用林渡曾经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不过只是玩玩而已,要是真的有一方当真了,那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他会嫉妒于有人接近林渡,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
不过是玩玩而已,以林渡和他的家世,婚姻大多是和家族利益挂钩,哪怕林渡向往自由没有听从家族安排学习金融,也不代表着林渡会为了什么人而违逆家族意愿。
这次也应该同样才对,可贺嘉就是没来由得觉得慌张,一种即将被丢弃的恐慌感无时无刻不在像梦魇一般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一定要做点什么。
贺嘉低着头喃喃道。
不管是这个邓寻年,还是那个陈川,一切可能会影响他和林渡的因素,他都会解决掉。
傍晚,陈川重拾自己的夜跑习惯,带着蓝牙耳机围着操场慢慢跑步。
夜风吹拂在微微汗湿的身上十分舒服,要是没有一个煞风景的人拦着他,就更好了。
陈川被迫停了下来,他摘下自己右耳的蓝牙耳机,不耐烦地看着拦住他的贺嘉,语气十分不耐,“你干什么?”
贺嘉看了一眼周围或是跑步或是闲聊玩耍的同学,对着陈川比了一个手势,“我有事情找你,我们不如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陈川翻了个白眼,将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抬起手臂就想绕过去继续跑,“我没空。”
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林渡,他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想在他面前示威嘛,他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他掰扯这个。
贺嘉伸出手拦在陈川面前,在陈川烦躁的视线下微微低头,“这里人很多,如果我们两个人发生争执,一定会传到林渡耳朵里。她最讨厌这种麻烦了,你确定不跟我去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吗?”
这是在威胁他。
陈川舔了舔后槽牙,被气笑出声,他抬了抬下巴,单手插兜,“行,那我跟你走行了吧?”
贺嘉这才虚伪地笑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树林里,陈川停下脚步,对着转过身来的贺嘉说:“行了,这里没有人,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嘉目光在陈川的身上不断扫视,跟照片上的那截身影不断地做着比对。
在林渡面前贯穿艳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陈川,就像是一直隐藏在伪装色之下吐着蛇信子的带着花纹的毒蛇一样。
“昨天陶子华发给我的照片,上面的那个alpha是你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的尾音缺向下压显得极为肯定。
见陈川面上露出一分恍然大悟,贺嘉便更加肯定了。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啊,他差点因为今天白天的事给气忘了。
陈川这么想着,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淡淡的目光投过来,“是我又怎么样?”
贺嘉眸色变沉,“你以后给我离林渡远一点。”
陈川失笑,上前又走了几步,“你以前也是这么警告那些围在林渡身边团团的人吗?真不敢相信你跟林渡认识了这么久居然只会说出这样毫无杀伤力的话。”
他歪了歪头,勾唇挑衅一笑,“我不离的远一点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贺嘉眯了眯眼,“我和林渡从小便认识了,这么多年我看着她和不同的人周旋,从来没有一个人被她承认过关系。我想你应该是奔着谈恋爱去的吧?你觉得你能成为那个特例,让林渡承认你的身份,为了你从此以后不再和我、和那个邓寻年,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来往?”
陈川皱眉,贺嘉这句话几乎是戳到了他的痛点,他扯了扯嘴角,“那你说你和林渡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承认你的关系。”
贺嘉的眸光变得更加冰冷。
陈川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你不担心担心你自己,来关系我做什么?怎么?我的存在让你感觉到威胁了?”
陈川散漫地鼓了鼓掌,“那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毕竟你让我知道我在会长身边这么多人当中,其实是一个特殊的能够让你感到威胁的存在。”
贺嘉眸光明明灭灭,探究地打量着陈川的神色。
这个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也不在乎他这些挑衅的话,毕竟之前这样跟他说的人太多了,他听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贺嘉昳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他的声调舒缓下来,用那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你根本不清楚这个概念。”
“哪怕亲爱的同意了你的身份,林叔叔和陈阿姨也不会同意,林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同意。在所有人都阻拦的时候,哪怕亲爱的愿意给你一个男朋友的身份,可更多的例如像是未婚夫、丈夫这样更加合法的关系,亲爱的是不会为了你去和他们抗争的。”
贺嘉注意到陈川的脸色开始难看,他愉悦地眯起眼。
“这是你第一次有类似于‘谈恋爱’这样的经历吧?可我和林渡不一样,我们这个圈子还没有成年便开始接触这些了,你确定你能接受的了吗?”
他见陈川放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上前虚伪地拍了拍陈川的肩膀,“所以你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还是不要硬融进来的为好,你说你找一个乖乖巧巧的小omega多好啊,毕竟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了这些事情,估计也不会愿意吧?”
说完这句话,贺嘉就退回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川。
握在身侧是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用这个方法勉强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以后,陈川才冷笑了一下。
“所以你说的圈子,是你们这些上层社会的圈子,还是什么肮脏的圈子呢?”陈川的目光在月光下看着有些冷,他声音似乎都冒着寒气,“不要把林渡和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你说你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玩的脏就算了,带上林渡就免了吧,她可跟你们不一样。”
贺嘉笑了一下,垂下眼不置可否。
“不过看起来你很有自知之明。”陈川继续说,“你既然知道自己这么脏,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床,才更应该离林渡远一点,不要脏了她才对。”
贺嘉瞬间抬起眼,他眸色暗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上前就揪住陈川的衣领,“你说什么?!”
他没有和其他任何人上过床!!
贺嘉狠狠咬着牙,从喉咙到嘴腔似乎能弥漫开噬人的血腥味。
他揪着陈川衣领的手骨节死青,连青筋都微微凸了起来,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不断颤抖。
陈川没有想到贺嘉会突然发难,他注意到贺嘉几乎是瞬间变红的眼尾,意识到什么。
他勾了勾唇,“我说,你这么脏,林渡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贺嘉一拳就对着陈川的嘴角打了过去。
陈川猝不及防被打偏了头,他低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在看到上面的血色时,眯了眯眼睛,上前就举起拳头揍了过去。
“不喜欢听?不喜欢听我更要说。你这么脏,林渡一定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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