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犬齿 > 11、第 11 章
    面条下多了,两个人也只是刚刚好勉强吃完,制止了小孩儿不自量力地想要暴饮暴食的冲动,楼谏将那个草莓蛋糕塞进了冰箱。


    他本来心情也还算是不错,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吃得眼泪汪汪差点要被噎死的样子,直到刚放下筷子没多久,殷刃的微信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有人给他打了微信视频。


    楼谏皱起眉来。


    甚至都不用脑子去想,就知道一定是白盛忻。


    ……毕竟上辈子愿意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


    这段时间也正是对方应该对殷刃热情的时候,毕竟那边虽然刚刚和陆明景订婚,但是剩下来的几个情人却也还是要好好哄着的。


    还要骗小孩儿给他画画呢。


    可不能分手。


    殷刃刚要接电话的时候看着对面的楼谏,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心虚,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拿着手机躲进了一楼的客房卧室里。


    楼谏一口气没上来,硬邦邦地堵在胸口。


    他扯了扯领口,那种快要窒息的烦闷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刚刚被咬的伤口还在肩膀上隐隐作痛。


    妈的。


    他在客厅里面烦躁地走了两步。


    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黑发少年打开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视频接通。


    “阿刃。”


    那边的白盛忻冲他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又温柔。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上,眼角是带着情意的淡红。


    柔软得像是一朵压在枝头上的雪白茉莉。


    “我听说灵都那边最近台风,你一个人在家里还好吗?”


    白盛忻人现在不在灵都,他本人正在帝都美术学院读大二,平时有课的时候还是要在学校里面装一装好学生的样子的。


    毕竟他的人设还在这里。


    这里也不得不说一句白盛忻真的是时间管理大师,搞事业,搞学业,同时谈恋爱也没落下,而且人家谈恋爱还能一谈谈三个。


    可惜人是个垃圾。


    “还好。”


    殷刃本来想说点关于楼谏的事情的,询问一下对方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之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就是没有说出口。


    莫名的,他不想让白盛忻知道家里有楼谏的存在。


    “那,今天有在家里乖乖画画吗?”


    “画了,那副六十厘米的中画,这个周估计就能画完,不会耽误盛忻哥哥你的时间的。”


    “嗯,我家阿刃真厉害。”


    楼谏嘴上骂骂咧咧,却还是竖起耳朵贴在门缝外面悄悄听着。


    ……越听人就越是生气。


    好家伙,怎么那就成了你家的!!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谁让你这么喊了。


    又不知道是怎么了,白盛忻在视频那边突然做作地轻哼了一声,声音也是软软的,像是有些痛的样子。


    “你怎么了,盛忻哥哥?!”


    果然,在这边殷刃就马上急了。


    他看见白盛忻的手臂上面有一道暗青色的伤痕。


    “没事,只是又和明景吵架了,他出手的时候有点重,不过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明明你们才刚刚订婚。他这是家暴!”


    “也不是不好,只是……”


    白盛忻又不说话了,用那双雾气蒙蒙,情深似海的可怜桃花眼看着殷刃。


    他最擅长的那种眼神。


    楼谏终于听不下去了,一脚把门踹开了。


    “宝宝,你在和谁打电话呀?怎么还不让我听呢?”


    声音也许是有些大,把小孩儿吓得一哆嗦,手里还正在视频的手机就要反扣到床上。


    楼谏却不许,抓着他的手背,将手机高高举起来,当着视频对面那人的面在殷刃的脸上嘬了一口。


    “还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他的声音也压低了,学了白盛忻那种温柔的调子,整个人直接坐到了殷刃的大腿上,凑过去亲他的下巴。


    “让我来看看,是因为被这个狐狸精勾了魂吗?”


    殷刃的身子马上就僵了,温热的体温贴在身上,能够感受到另外一具身体里面青涩涌动的血脉,脸上突然触及的温热带着轻微喘息劈天盖地地落下来。


    就像是楼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要死要活,要爱要疯。


    不给人一点喘息的空间。


    殷刃被他吓得要死,眼疾手快地赶紧将自己的手机视频关了。


    “你,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他不敢去扶楼谏的腰,明明两人之间早就什么都做过了,但是他却还是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楼谏又冷笑,他跪在床上歪头扯下自己肩膀上的t恤,露出那口还带着青紫的咬痕来,逼着他看。


    “我发神经?”


    “怎么,只管咬,不管负责是吧?刚刚还吃着我给你做的饭,放下筷子就骂娘了。”


    “我,我打个电话,怎么你了?”


    “我都说了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我现在还活着呢,你就出上轨了?我告诉你,我只是懒得说话,我又不是死了!”


    “什么男朋友……你发疯!”


    “呵呵,我发疯?我就发疯怎么了?”


    楼谏的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白皙的手背上面都迸出一点青筋来。


    “我不能发疯吗?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发疯吗?”


    在心里有一瞬间他真的被气昏了头,很想就这样把人掐死算了,反正最后这人都是要死的,不如早死早投胎,多干净。


    殷刃被他按在床上,瞳孔猛然收缩,柔软的喉结缩在他的手心里面,心脏一样跳动。


    但是不行。


    楼谏闭了闭眼,手指一点点地湿润,是那人的眼泪滑落润湿了他的指尖,还是滚烫的。


    “你别逼我。”他最后只能这样说。


    我也不想做个疯子的,太不堪了。


    殷刃只觉得后颈一痛,是被人按着脖子重重咬了一口。


    “你……”


    陷入柔软的床单里,他声音沉沉地发闷。


    刚要说话就被疼得打了岔,指甲都深深嵌入到了身下人腰上的肉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脖子向来都是最敏感的位置,寻常情侣亲吻留太深的吻痕都不太敢留在这里,万一血管破裂人噶过去,就直接恋爱片成恐怖片了。


    楼谏不管。


    他就咬,咬就算了他还要用那块软肉磨他的犬齿。


    血直接流到嘴里,浓浓的铁锈味儿,是热的。两个人没了声,一时之间都疼的发抖。


    一个是被咬的,一个是被掐的。


    好一会楼谏松开嘴的时候,抬起胳膊来看见自己腰上面被留下了几道细细的月牙儿。跟抓痕似的,也见了血。


    彼此都是气喘吁吁,摔在软乎乎的地毯上,一个靠窗,一个靠墙,一时之间都没了力气,像是两条打架打得两败俱伤的流浪狗。


    外面的玻璃上面闪过几道白色的闪电,外面的雨还下得正大,也许今晚上一夜都不会停。


    手机在床单上面嗡嗡嗡地响,想也不用想是白盛忻那边慌了,在给人一条一条地发消息。


    “离白盛忻远点,听见了吗?”


    楼谏咬着牙说道。


    殷刃不吱声。


    半晌后,听见他在低低地哭出了声。


    “你走,你走!你就是个,是个精神病……我要把你丢出去。”


    楼谏咧了咧嘴。


    其实楼谏真的没让上辈子的自己痛过,他上辈子刀山火海过来,早就已经不怕疼,但是他知道小孩儿最初很娇气,怕疼怕得要死。


    所以一直都没舍得让人痛。


    他上辈子淋了太多的风雨,这辈子恨不得将人死死护住,一点雨水都不让人遇见。


    之前他在床上也都是哄着人,自己在下位。打骂也都是轻轻的,没动真格。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咬人。


    ……就一口而已,这就受不了么?


    楼谏莫名觉得好笑,跪在地毯上慢慢爬过去,摸人后颈上面的那个咬痕。殷刃随着他的触摸,抖了一下,仰起头来看他,眼睛还藏着点湿润的稚气。


    是他当时太天真,不懂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错。


    “痛吗?”


    痛就对了。


    “你再和白盛忻在一起,就要比这个痛上一百倍,一千倍……你越是爱,就越是痛。——我现在告诉你,这都是你活该。”


    这都是你命中注定,罪有应得。


    黑暗中的人没说话。


    又半晌,啜泣声才响起来。


    “你有病。”


    楼谏叹了口气,将还在哭着的人抱进怀里。


    “是啊,我有病。”


    到底还是没有能在殷刃这里过夜。


    楼谏连夜打车走的。


    灵都此时正是台风,外面的大雨下得稀里哗啦,就连网约车司机都不想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接客。一连叫了三个车都没有人来接,又多加了二十块钱才有司机慢慢悠悠地过来。


    楼谏跳上车的时候全身湿透了,身上还带着点隐约的血腥味,看起来分外狼狈。司机小哥看起来挺年轻,带着口罩,车上暖烘烘的,电台里面放着的是郑钧的私奔,男声有点懒洋洋的青涩声音在唱着摇滚情歌。


    ——你是否还有勇气随着我离去


    ——不要再悲伤,我看见了希望


    楼谏上来之后一言不发,司机小哥从后视镜里面看他一眼。


    “怎么,这大半夜的往外跑,和女朋友吵架啦?”


    楼谏摇了摇头,懒得搭话。


    他现在全身发冷,在朦胧的灯光下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瘦长白皙,指节湿漉漉的,甚至有点半透明的玉制色泽。


    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一种冰冷的凉意从他的心底生了起来,想起殷刃刚刚流淌在上面的滚烫的泪,他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一样蜷了蜷。


    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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