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程是阅读并赏析一本现代作家的诗集。
用教授的话来说, 这位青年作家的文笔瑰丽奇幻，想象力丰富浪漫。
姜瑶拿到课件后开始阅读，行文题材有点像她认知里的散文诗, 但至于教授说的想象力在哪里体现？
姜瑶读得一脸懵。
南希看出来她的茫然, 凑过来小声分享：“这里的坟头前的雪色松柏, 寺庙里的灰雾烟火, 都是诗人超级有氛围感的想象！”
光是读到这些文字, 南希的幻想就开始无限延展。
然而姜瑶还是不懂。
南希显然对此很有研究，侃侃而谈：“作家先生是人类文明的爱好者，他引用描绘的场面大部分来自旧日影像里记载的画面片段, 以小见大, 身临其境，将我们带回了那段早已封存的历史过往。”
姜瑶吐槽：“你好像在做高考的阅读理解题哦。”
每个词都精准踩到评委老师的给分点。
这下轮到南希茫然：“什么是高考？”
姜瑶摸摸鼻子：“不, 没什么”-
南希观察了姜瑶片刻，发现她阅读的状态并不像周围同学那样热情高涨和沉浸，突然恍然大悟状：“我有听说，极少部分感官迟钝的种族连兽化期都不敏感，不像我们大部分兽族, 热爱收集一切人类有关的周边产物。”
因此这位作家将人类相关的画面描述成文字，他的作品一经发行，立刻在第一星区得到了大量的追捧。
尤其是很多财力不够, 没钱承担饲养一只人类玩偶的普通兽族，在快要进入兽化期时只能靠收集各种人类周边产品来缓解疼痛和异化的不良后果。
南希也是其中一员。
她以天才少年作家的身份百般周折, 好不容易托人拿了一份进入古摩拉特图书馆纸质资料场馆的申请书，誊抄了两本人类文学作品回来。
但上周兽化期间意外丢了一本在学院里。
刚才谢竹就是陪她去学生处发布失物招领公告, 想要找回这本书。
南希好奇地问：“圆圆是对人类不感兴趣吗？”
姜瑶赶紧摇头否定：“没、没有啊！我很喜欢人类的，人类玩偶们都超可爱。”
自己夸自己, 脸红红-
南希没注意到姜瑶的小表情，用力点头表示认同：“是啊！”
她捧着脸畅想：“等我以后赚足够的钱，也要定制一只属于我的人偶，这样兽化期就不会变成泡泡鱼了。”
“是全部变成本体吗？”
姜瑶一直以为，兽化期间会出现部分兽族特征，就像闻默的翅膀、龙角之类的，竟然还有可能全部变回本体。
但她问完又突然捂住嘴巴，自己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会不会有点暴露身份。
南希倒是没有太意外。
不同兽族之间的兽化期表现有差异，有些种族认为这是很私密的事情，姜瑶不知道很正常。
姜瑶好奇宝宝的表情太可爱，谁看了都心软想要告诉她一切秘密。南希心里痒痒的，好想摸摸她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太痴汉。
她用课本挡住脸，小声和姜瑶解释：“竹哥是鳞甲类兽族，在兽化期最后两天会变回蛇体窝在竹林里，但是我不会，只是会短暂返祖出现‘七秒泡泡鱼脑’的失忆问题。”
“竹哥带我看了很多医生，都找不到缓解症状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以后攒够钱，买一只人偶陪伴度过兽化期。”
这个话题越说越沉重，南希晃晃脑袋，换了个话题。
结果一样苦兮兮的。
“我的书就是在那段时间弄丢的，不知道丢在学院的哪个角落了。”-
姜瑶拍拍南希的肩膀：“书名是什么呀，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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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很感激，把书名写下来递给姜瑶：“是一本关于人类文学作品的词语解释，我之前在古摩拉特图书馆抄了半个月才抄完，打算拿回来辅助阅读莎士比亚的。”
普通人申请进入古摩拉特的纸质场馆需要很多手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进入，南希很珍惜这本词语解释。
南希坐在姜瑶身边，两人借着教授让大家自由阅读和讨论诗歌的机会讲小话，两颗脑袋凑得极近。
南希发现，姜瑶身上的气味是一种她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很难形容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是就让人心生好感，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一点。
要是能被她摸摸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短暂在南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多想，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个新认识的朋友，什么话都想和她说。
而且很神奇的是，丢失书籍这件事在南希心里积压了好几天，现在和姜瑶说完之后，哪怕还没有找到书，她的心情都莫名明媚了很多。
甚至连一些和谢竹都没有讲过的话，南希都一股脑全和姜瑶说了。
南希小嘴巴语速很快，圆圆的脸蛋摇头晃脑，像吐泡泡似的：“我接下来的一本小说创作和莎士比亚有关系，没有词语解释辅助，我的进度已经卡了好几天了。”
姜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会找到的。”
“嗯嗯！”
南希在姜瑶掌心蹭了蹭，心里冒泡泡。
好想变回一条鱼，蹦到姜瑶怀里，被她带回家煮了都可以。
成为一碗幸福的鱼汤-
姜瑶决定从今天开始帮南希找书。
问了她丢书那段时间在学院里去过的地方，南希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到处跑，新校园是很好的采集素材的机会，所以上周我把第一校区到第五校区都逛遍了。”
冬天谢竹犯困不爱动，大部分地方是南希自己逛的，所以找书难度才这么大。
光是一个校区就非常大了，南希竟然全部逛完。姜瑶钦佩地看了眼南希的两条腿，再次认识到人类和兽族在体力上的差距。
下课后南希有文学社团的活动，姜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告别之后在教室里等闻默来接她。
知道姜瑶不想在课间成为人群焦点，闻默等教室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走进教室。
他坐在姜瑶身边的位置，笑眯眯问：“圆圆，今晚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家做饭。”-
德罗里特放学时间是四点，后续是社团活动。
闻默计划地很好，现在把圆圆接回去做饭，正好能准点赶上人类最健康的晚饭时间。
而且，比起之前只能站在校门外等圆圆放学，现在他有合理身份在学院自由走动，无形之中和圆圆相处的时间又变多了。
“你点菜，我看看家里食材缺什么，星网上直接下单配送。”
“先等等啦。”
姜瑶摁住闻默打开购物网站的手，把要帮同学找书的计划跟他说了。
说完征求闻默意见：“可以晚点回家吗？”
闻默的观念里，只要是和圆圆在一起，做什么都高兴。
他帮姜瑶收拾好桌上的文具，放进包里后背在自己肩膀上，起身牵住姜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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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恰好是姜瑶摸过南希脑袋的那只手-
姜瑶不好意思闻默一身儒雅打扮配上她毛绒绒可爱的挎包，正要伸手去抢，闻默状似不经意岔开了她的注意力：“是上节课和圆圆组队的那个女生吗？”
姜瑶果然惊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闻默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圆圆身边的鱼味都快漫出来了。
那个女生应该是兽化期刚结束没多久，也不太会调节和控制身体各项指标，把他的圆圆都染上鱼的味道了。
好讨厌的，味道。
闻默垂了眼。
半晌后语气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圆圆今晚上想吃带鱼吗？”
话题跳得太快，姜瑶没跟上闻默思维，呆呆点了下头：“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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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口味的？”
回归到日常吃饭话题，姜瑶已经习惯闻默事无巨细征求她的意见，仔细想了想说：“糖醋吧，我喜欢甜一点的。”
“好。”-
姜瑶打算从第三校区的人行道附近开始找起。
现在天还没有黑，道路两旁种植着高大茂盛的银杏树，在这个深秋如冬的季节，黄灿灿的一片非常好看。
“啊，对了，瑟琳学姐和呢？”
姜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凯撒，她在非君主制的环境长大，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帝国的领袖。
闻默：“叫他凯撒就行。”
姜瑶犹豫：“不太好吧”
“他不会介意的。”
是不会还是不敢，姜瑶悄悄去看闻默身后放尾巴的地方。
闻默假装没看到姜瑶的小动作，温柔微笑着说：“约了这两周找个时间吃饭，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姜瑶连忙道：“我都可以！你定就行。”
除了约定吃饭的事情，凯撒还和他谈论了不少其他政治上的问题。这几年不见，那头狮子确实比之前有所长进，能屈能伸到巨龙都佩服。
圆圆要在第一星区生活，闻默从长远角度考虑，不会把关系闹得太僵硬。
他要给她最好的环境-
两人顺着人行道找了一路，没有看到有掉落的书籍之类的物品。姜瑶也不气馁，要是这么轻松就找到了，南希就不至于大张旗鼓去挂全校范围的失物招领。
天色逐渐暗了，姜瑶走得也有点累。
姜瑶：“我们回去吧。”
闻默点头，指了指不远处大路旁边一条伸入银杏树林的小道：“我看了地图，从这里的小路穿过去，可以直接到摆渡车站。”
“好啊。”
进了树林之后光线就更暗了，这里的银杏树比姜瑶见过的更高大茂密，头顶枝叶繁茂，地上落叶如盖，金灿灿厚厚地铺了满地。
如果平常只有姜瑶一个人，她肯定不敢走这种小路，但是有闻默在身边，姜瑶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昏暗的光影让视线也变得朦胧。
如果这时候南希在，肯定会用各种极致繁复的华丽辞藻，夸赞这种日暮黄昏时的浪漫温柔，漫长岁月融化在晚霞与叶片的罅隙里。
但巨龙是个不善言辞的生物，比起语言，他更偏好于行动。
在这样无边夜色里，闻默心里生出一种渴望。
他忽然很想抱抱圆圆-
旷野环境会放大兽族本性里天然的渴望，尤其是这种静谧树林，只有两人独处。
黄金瞳随着光线暗了下来，落到身旁少女的脸侧，闻默静静看了片刻，冷不丁出声：“要抱抱吗？”
“什么？”姜瑶有点意外，左右看了看：“可是这里是学校诶。”
抱抱是不是有点太害羞了。
姜瑶看过很多爱情电影，小树林是发生各种亲亲贴贴的好地方。刚才光顾着抄近路没往这个地方想，可现在闻默提起来
闻默慢吞吞推了下眼镜：“不会有其他人的，我看你走了这么久的路，腿应该累了吧。”
哦，是她脑子污污误会了。
原来是抱着走路啊。
闻默那家伙脑袋一根筋，才不会想奇奇怪怪的念头呢。
姜瑶拍拍脑门，红着小脸默默把想法清理出去。
“我抱你走，如果有人来的话，就放下来。”
闻默的提议实在让人心动。
姜瑶平常运动量就不大，今天走了快一个小时，要不是学院离家很近，多走几步就能回家躺着，姜瑶都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于是不再纠结，大大方方张开双臂。
腰间一双大手握住，姜瑶视线升高-
“咦——”
小姑娘惊叫一声。
比起之前单臂侧抱，闻默今天竟然换了一种方式，正面环腰悬空抱起，让她几乎整个人趴靠在怀里。姜瑶为了稳住身形不掉下去，下意识用腿环住闻默的腰，两条手臂挂在他的脖颈后。
四目相对，姜瑶眨巴两下大眼睛。
闻默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样抱，会更不容易被发现。”
姜瑶心跳怦怦。
这个抱起的高度，两人身体接触幅度比平常哪一次都要高，严丝合缝嵌合在一起。少女平坦的腰腹抵在闻默的胸腔，再往上是心脏的位置。巨龙血脉跳动的力道强劲，清晰传递到她的感官。
从背影看，姜瑶的存在完全被闻默宽大的身形覆盖，如果没注意到男人腰侧缠挂着的两条小腿，只会以为闻默一人在树林里行走。
姜瑶低头看他，无措又害羞。
她脸上热意翻涌，声音越来越小：“干、干嘛呀，这可是在学校里”
这个样子太奇怪了。
“那圆圆更要缠紧一点。”
镜片后的黄金瞳微微亮起，闻默声音慢悠悠，在她耳畔擦过：“才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哦。”
第 62 章
在“快到圆圆吃饭的点了”和“假装放慢速度在树林里多待一会儿”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里, 闻默天人交战很久，最后还是对圆圆身体健康的关心占了上风。
抱抱以后还会找到机会的。
宝宝的身体要好好照顾。
大概五分钟左右，闻默就抱着姜瑶从银杏树林的小道回到大路, 周围各种交谈声、车辆行驶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
行车道两旁的路灯光线明亮, 姜瑶说什么也不肯再抱着走路, 从闻默身上跳了下来。
一瞬间, 怀里空荡荡的。
害羞的小姑娘不肯抬头看他, 鸵鸟似的脚步飞快跑在前面，几步路就到摆渡车站的等候区。
小家伙个子不大，行动着实灵活, 像只猴子似的敏捷轻盈, 巨龙这种大尺寸体积的兽族很难跟上她的反应思维。
巨龙短暂失落，很快调整好心态, 抬步慢悠悠跟了上去-
姜瑶捂着脸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脸颊的热度才慢慢消退。
身体被完全打开，严丝合缝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算知道对方是她熟悉信赖的闻默，对于容易害羞的少女来说, 这个距离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不过，姜瑶并不讨厌这样的行为。
等闻默追上她，感受到对方高大沉稳的身躯站在自己身后, 姜瑶主动往后靠了靠，背对着闻默, 肩膀倒靠在对方怀里。
重心靠身后的人支撑，对方的体温和气味环绕在周围。
车站还有其他人, 但大家各自找位置坐着等车，远远看着只以为姜瑶和闻默两人站得比较近。
姜瑶扬起脸, 视线里闻默低下头，面容是倒着的。
但就算是倒转，这张脸的每一条弧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怎么看都好看。
“回家之后”
姜瑶含糊不清地，像是在许诺：“可以回家之后再说。”
再说什么？
今天还可以继续抱吗！
闻默没料到这样天上掉馅饼的意外之喜，黄金瞳“噌”得一下睁圆，亮晶晶闪着光。
姜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跺跺脚扭开脸，小声说：“我可什么都没答应哦”
天真的巨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画大饼钓大龙。
满心期待立刻承诺：“我会好好表现的！”
表现好，圆圆就会奖励他-
但是圆圆提到的奖励，从回家进门到晚上睡觉前，闻默都没有等到。
他拖着大尾巴故意在姜瑶门口走来走去，弄出一些明晃晃的声音，暗戳戳想要加大自己的存在感。
姜瑶趴在卧室的沙发上刷星网。
今天一整天的课，回家之后松懈下来，只想像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越躺着越犯拖延症，不想去洗澡，也不想动弹，机械地刷着星网论坛上的各种帖子。
关于皇帝陛下亲临德罗里特的帖子被仔细清理筛选过，不管是匿名区还是实名区，讨论帖全部被隐藏，因此大部分网友只知道凯撒陛下去了德罗里特高等学院，具体见谁和做什么都不知道。
匿名论坛只留下了几张不管是拍照角度、还是技术水平都极佳的照片帖子，金棕色头发一身制服的雄狮君主侧脸威严雄伟，似乎光线都格外偏爱他。
底下跟帖毫无疑问是一水的夸夸。
姜瑶这段时间混迹论坛冲浪，一眼就看出这种“偶遇偷拍”、实际上高清程度细节到头发丝的照片，是请专人大师找角度刻意拍摄的。
看来皇帝陛下还挺爱面子的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瑶骨子里的美术生灵魂觉醒，从审美艺术欣赏的角度仔细看了这几张照片的视角和光影处理，将光脑虚拟屏幕放大，投屏到墙面上-
闻默在卧室外敲门：“圆圆。”
被钓了一整晚上，给他画饼的宝贝却丝毫没有动作，闻默实在按捺不住，下午短短抱了五分钟完全满足不了他现在越来越大的胃口。
最起码
睡觉前再抱五分钟嘛。
闻默厚着脸皮，温柔的语气隔着房门，像蛊惑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听说人类晚上喝一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吱呀”。
单纯的小白兔来开门了。
大晚上的，怎么能轻易给大灰狼开门呢。
闻默垂眸遮住黄金瞳，心想圆圆这么好骗该怎么办，要是遇到坏人不就把她生扑猛吃了。但转念一想，这个门是给他开的，也只能是给他开。
圆圆信任他。
心情隐秘地逐渐喜悦起来-
姜瑶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头顶翘着两根天线似的呆毛，在她动作下一晃一晃。
她站在门边，侧了侧身示意闻默进屋，但巨龙只彬彬有礼站在门外，将牛奶杯递给她。
他从古摩拉特抄来的笔记里写过，晚上不要随便进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这对她们是不礼貌的。
闻默一改之前随意坐在姜瑶床上的行为，认为自己要保持礼貌，圆圆才会更喜欢他。
姜瑶没注意到闻默这种微妙改变观念的小细节，她乖乖接过杯子。
闻默提醒道：“温度是正好的，不烫。”
“好哦，谢谢。”
姜瑶的喉咙口比较窄，喝水时速度比较慢。
过了一会儿，闻默才问：“好喝吗？”
和平常的牛奶有什么区别吗？
姜瑶端着杯子上下瞅了两眼，仔细品了品，味蕾告诉她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不想打击闻默的积极性，还是点点头：“好喝。”
闻默高兴起来。
好喝的话，是不是可以给点小小的奖励？
比如说完成之前那个抱抱？-
姜瑶完全没有留意到闻默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和拖在身后翻来滚去，卷了又卷的大尾巴。
事实上，她随口一提画的饼，回家吃完饭肚皮饱饱的躺在沙发上刷星网时，早就忘记到九霄云外了。
只有某头被钓得晕头转向的巨龙还记得。
姜瑶捧着杯子小口喝着奶，速度很慢，闻默也不催她。反倒借此机会可以多看看圆圆，巨龙愉悦地翘了下尾巴。
宝贝的头发，他染的。
宝贝的睡衣，他选的。
宝贝现在喝的牛奶，是他亲自加热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宝贝住在他的房子里，两人晚上只有一墙之隔。
光是这一顿自我想象的脑补，巨龙的满足感轻易就冲上了顶峰。宝贝住在巨龙的巢穴，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快乐的事情吗！
闻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姜瑶看了好多遍。
突然不经意发现姜瑶身边门缝推开小半条缝隙，隐隐约约透出数据光线，数据端的虚拟网络联通着姜瑶手腕上的光脑。
闻默低头视线一扫而过，状似不经意地问：“圆圆是在看电影吗？好看吗？”
潜台词：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书房的投影和音响设备都更好。”
“啊，不是的，”姜瑶摇摇头，把房门推开更大，随口回答：“我在刷星网论坛，大屏幕看得更有意思”
突然声音一卡。
嘶，她忘记了，屏幕上还放大着凯撒那张照片！！！
现在关门还来得及吗？-
姜瑶整个人僵住，“咔嚓咔嚓”转动脖子，借着杯子挡住半张脸，用大眼睛悄悄去瞅闻默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巨龙虽然还是笑着温柔体贴，头顶却隐隐冒出黑气。
大醋桶肯定要翻了。
姜瑶小小声：“我说我纯粹是在欣赏艺术，你信嘛”
不对，这个解释好像更糟糕。
夸凯撒是艺术什么的闻默不会气得炸掉吧？
姜瑶手忙脚乱操作光脑关掉星网投屏，企图毁尸灭迹，当做无事发生。
房间里光线骤然黯下来。
闻默半天没吱声。
他肯定是生气了
姜瑶糟糕地想-
虽然姜瑶在感情上比较顿感，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反射弧长，再加上童年家庭并不怎么好的反面教材影响，让她在感情面前下意识想要缩到壳子里躲起来。
并不代表她接收不到闻默对她全方位的喜欢。
她不讨厌这种喜欢。
并且很喜欢这种被喜欢的感觉。
姜瑶年纪不大，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办法从实践角度侃侃而谈论证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但她博览群书，看过的爱情小说比语文课本还厚，就算是纸上谈兵，姜瑶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点不好。
人家闻默好心晚上给她来送牛奶，结果却无意间看到她单独在房间里，放大屏幕欣赏别的男生的脸，而且还是两人关系并不怎么友好的家伙
姜瑶想到自己童年时候，父母最开始也是很恩爱很合拍的，可逐渐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争吵，两个人性格高傲，都不屑解释一言半语。
久而久之，曾经甜蜜的夫妻形同陌路，互不搭理。
姜瑶突然患得患失。
她不想和闻默有误会-
“对不”
“不用和我道歉的。”闻默温声打断她。
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低着头，都快要缩成一团了。闻默看着这样脆弱的少女，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捏来捏去，哪里还会赌气吃醋，光顾着心疼还来不及。
他蹲下身，仰视的角度看向姜瑶，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杯放在旁边，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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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圆圆。”
姜瑶似乎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搭理闻默的话。她轻轻咬着唇瓣，眸光摇摇晃晃，只乖乖任由他牵着。
少女平常从来没有显露在外的，对感情悲观和本能的抗拒，此刻终于露出一丝痕迹。
闻默心里蓦得塌了一处。
他无限放软声音，耐心温柔地重复：“宝宝，看看我。”
姜瑶慢慢抬起视线-
闻默单膝轻轻压跪在地面，支起上半身，环臂将情绪惊惶的少女揽入怀中。
宽厚的肩背温热坚实，给无枝可依的小鹌鹑永远可靠的庇护港湾。
平常巨龙上蹿下跳，比起性格偏向文静的姜瑶，更加情绪外露。他将所有热烈的喜欢和吃醋都明晃晃摆在面上，满满打包，一股脑全部塞给自己喜欢的宝贝。
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闻默反而有着更加稳定的情绪。
闻默语速很慢，一点点梳理安抚：“欣赏美是所有生物正常本能，那张照片出自顶级艺术家，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拍得很好。”
姜瑶呆呆眨了下眼，终于肯看向闻默。
“那头狮子就是个自恋狂，如果不能够吸引像圆圆这样热爱艺术的人多看几眼，凯撒的这番自费找人跟拍的小动作才算是白费了。”
“噗嗤”
不知道哪句话把小姑娘逗笑了-
但看到她再次露出笑容，闻默微微悬着的心才放下。
闻默：“圆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姜瑶终于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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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默轻柔地捧起姜瑶的脸蛋，指腹干燥平和，轻轻擦过她的眼尾。
也许是闻默抚摸的力道太温暖，或者是他此刻的眼神太温柔，姜瑶不自觉顺着他的方向，低下头。
浅粉的唇瓣就在眼前，下唇还残留着两枚轻轻压过的齿痕，积淤出娇嫩皮肤之下更深的殷红色。
闻默视线扫过，很艰难地克制收回，喉头一阵阵发干。
他不能在圆圆信任依赖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
“啵”。
额头轻轻一重。
小姑娘彻底恢复元气，飞快亲了他一口。此时正乖乖站在他的怀里，咬着唇瓣，用大眼睛瞅他的反应。
她脆生生地说：“是今晚的奖励，之前答应你的。”
闻默：“”
闻默：“！！！”
闻默：“”
亲错地方了宝宝，我是想亲嘴啊！
第 63 章
第二天早上姜瑶元气满满起床, 下楼时候厨房里锅碗瓢盆声音吵翻天。
咦？
是她起早了，还是闻默今天起晚了。
平常这个时候，精准控制时间的巨龙已经把早饭端上餐桌, 坐在桌子前等她了。
姜瑶走到厨房门口。
闻默穿着围裙, 左手敲鸡蛋右手拿平底锅, 胖胖的大尾巴还在头顶的橱柜翻找调料。
有第三只手真的很方便啊
姜瑶投去羡慕的视线。
听到姜瑶的动静, 闻默回头：“圆圆, 能来帮我扎一下头发吗？”
他早上起来忘记扎头发，披在肩头时不时垂坠下来，很容易掉到锅里。但他此刻在颠勺煎鸡蛋, 抽不开手。
“好呀。”
姜瑶走到闻默身后, 目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默默踮起脚尖：“只能扎低麻花辫哦, 我的水平你知道的”
“圆圆怎么弄都好看。”
姜瑶看着自己像扭曲毛毛虫的作品，愧对闻默那一头顺滑如瀑布的长发，听到他还在夸自己，手上一用力，傲娇地拽了下他的发尾：“不要闭眼乱吹啦。”
巨龙头皮一痛。
他笑眯眯哼哼两声, 大尾巴跟着扭了扭，不肯改口：“本来就是，毛毛虫的造型不是一般人能够扎出来的, 这是艺术！”
姜瑶：“”
算了，不跟他争论-
闻默的两颗爱心水波蛋很快出锅, 他熟练完成摆盘，擦干净手笑吟吟转身。
姜瑶：“要开饭了吗？”
“先等一下。”
占据很大空间的巨龙尾巴灵活腾空, 一把捞住准备自觉去端盘子的小姑娘，轻轻松松把她举起来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
“呀”姜瑶软绵绵惊呼一声。
顺着他的力道, 被摆放在料理台上。
“干嘛呀？”
巨龙双手轻轻搭在姜瑶的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看着她，没说话，只有大尾巴竖起来在身后一摇一晃。
姜瑶愈发疑惑了。
不过这个距离看闻默的脸，刚才并没有注意到的，被黑框眼镜挡住了的两个黑眼圈，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姜瑶抬手碰了碰，很新奇地问：“你昨晚熬夜了吗？ ”
原来巨龙不睡觉也会长黑眼圈的吗？
闻默弯起眼角，算是默认了-
姜瑶：“你熬夜做什么呀？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吗？”
闻默慢吞吞点头：“是的，很重要。”
姜瑶更好奇了：“什么事情啊？”
连闻默都要熬夜才能解决，姜瑶担心起来：“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吗？”
“想你。”
这个回答猝不及防，姜瑶呆了呆。
“一晚上都在想你。”
闻默唇畔笑意更加深切，他俯身靠近姜瑶，呢喃似的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圆圆能帮帮我吗？”-
这、这这怎么帮！
姜瑶“噌”的一下脸红，脑子里污里污气，闪过各种不能播放的画面，赶紧打住不好意思继续深想。
闻默还在慢吞吞地说着：“圆圆之前说，要公平地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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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好像是我说的？”
她大概猜到这头巨龙想要做什么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加速，隐隐有点雀跃和期待，乖乖坐在原地。
脑子里各种害羞打滚，各种念头乱七八糟地闪过，最后甜蜜蜜地想着：还好昨晚睡觉前涂了唇膏，今天早上嘴巴软软的，应该很好亲。
闻默笑盈盈，轻轻俯身靠近她。
她的初吻要来了吗！
姜瑶眼里亮起星星。
结果。
“啵”，一个清脆的吻落在额头。
额头？？？
嗯
确实是额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瑶抬手摸了摸脑袋，心绪略微复杂地默默抬头，看着眼前沉浸在快乐中扭尾巴，仿佛赚了超大便宜的纯情巨龙。
她都想到更加XXOO的画面了，
结果这家伙
姜瑶开始怀疑，闻默是不是不会啊？-
今天的课程不多，下午放学后星舰社团活动。
姜瑶运气很好，一起上课的几个同学都加入了社团，不用再经历一次社恐人的尴尬瞬间，直接按照原队伍组合，开始尝试模拟赛的配合程度。
社团活动训练前，要确定队伍配置。
星舰联赛的规则基础要求是五人组队，可以使用的星舰数量范围从三架到五架。按照这样的规则，队伍里至少有一名单人星舰作为总指挥，剩下四位队友可以选择双人星舰或者是单人星舰。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姜瑶举手：“我之前在全息游戏里一直玩的是单人模式，进行随机匹配组队，一般会分到指挥的位置。”
姜瑶打开光脑拉出自己的战绩，鹤羽和鹤翎之前见过，并没有太意外，南希直接“哇”的一声：“圆圆是神！”
姜瑶：“”
喂喂，吹的太过了啊！
快成第二个闻默了。
其他四人更擅长双人星舰，尤其是鹤羽和鹤翎，双人星舰的配合度在同龄人中几乎没有敌手。几人没有多犹豫，就定下来小队需要三架星舰，姜瑶作为指挥，用单人星舰-
确定好之后，需要照顾新生小萝卜头的利欧伯德盘腿坐在桌子，头上反扣着一顶帽子，坐姿桀骜不驯。
他打赌输了，不得不来给这群新生讲解比赛规则。
利欧伯德声线很低，拖着嗓音不情不愿，被拉来干苦力非常消极怠工：“正常流程，我讲简单一点。”
在场几乎除了姜瑶，大家都参加过多次青年组的比赛，早就熟悉规则。除了有一两个聒噪爱动的新生像屁股下面有钉子，翻来覆去坐不住，其他人都认认真真听着。
利欧伯德刻板地读着规则。
“积分规则由多种因素组成，包含加分项及扣分项。”
“加分项中占比最大的是驾驶员避险成功次数。需要在队内指挥的规划下，躲避星系地图上的障碍物和引力干扰，还包括未在地图上标注的黑洞等隐藏危险。”
“第二个加分项是星系探索次数，参赛者需要发现新星球并远程勘探。不过这不要求参赛者具备勘探技能，赛用星舰自带仪器数据检测功能，参赛者只需要精准控制星舰到达指定距离就能够获得该项分数。”-
念到这里，利欧伯德撇头轻轻“啧”了一声，自语嘀咕：“哪头蠢货写的稿子，待会儿非揍他一顿。”
后面随手翻了翻，还有五六页纸，实在不耐烦读下去，索性把纸一揉，团吧团吧塞进衣服兜里。
利欧伯德微微扬起帽檐，冷锐的视线扫了一圈，龇开一口尖牙：“扣分项就不读了，相信按照各位的水平，不会蠢到平常训练都要扣分吧？”
新生齐刷刷一惊。
学长好、好凶！
“哦，对了。”
利欧伯德任务完成，起身前突然又随意地说：“成年组的赛事和之前青年组的过家家不同，新增了武器设备，应对赛程中随机遇到的突发模式。”
“追捕星际海盗、流窜在案人员，都会加分。但这些任务危险系数过高，赛用星舰虽然全程由组委会监控，危急时刻不定变化因素还是太多，大家最好仔细考虑是否接领突发任务。”
“要是运气衰到家，遇到未知异族生物袭击模式，我这边的建议是——”
“想都别想，转头直接跑。”-
说完利欧伯德带新生去团员们平常训练的场所。
平常的社团活动主要是以光脑上的星舰模拟赛这款联机全息游戏来进行，社团提供环境和指导。
大部分学院的星舰社团都是这样的活动模式。
不过，德罗里特学院的社团有一点和其他学院不同，这里汇聚各种身份权贵的子弟，能够动用的资源和权力更多。之前有位帝国将领的女儿为社团争取到特权，定期可以借用正式星舰联赛的比赛专用机，进行实地训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军校学生才能有的待遇。
所以德罗里特的星舰社团得到全校追捧，每年招新想要进来的人数不胜数。
南希捧着脸在姜瑶身边叽叽喳喳：“今年的实训在过年后的第一个月，我们这批新入团的应该是赶不上了，但是可以去参观！”
“咦？实训的位置在哪里啊？”
姜瑶是网瘾少女玩上头了想要开星舰，才来报名这个社团，她还真不知道实地训练的事情。
南希打听小道消息水平一流，见姜瑶感兴趣，立刻凑上前：“明年成年组的春季赛预计会定在第二星区外围，赛用星舰会提前运送过去。”
她凭借一己之力，挤开安静走在姜瑶身边的鹤家双胞胎，甜甜蜜蜜去挽姜瑶的手臂。
结果小姑娘个子和她比起来太矮，南希胳膊落空，丝滑地拐弯改变路线，直接搭在姜瑶肩膀，半个身体大方揽住。
反正说什么，都要贴贴！-
姜瑶差点一头撞进南希胸前，踉踉跄跄站好，红着脸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这真的和她一样是社恐吗？
姜瑶怀疑自己和南希初见时，对方结结巴巴还有点小羞涩的表情，是她自己脑补臆想的。
南希还在热情地说：“圆圆，到时候路上我们可以住一个房间！”
好朋友就是要睡同一个被窝！
呼吸着女孩子皮肤透出来清新的气味，姜瑶有点招架不住南希的热情，求救视线投向谢竹。
少年摊了摊手，表情写了四个大字：爱莫能助。
鹤羽和鹤翎默默对视一眼。
两人无声互骂。
“蠢。”竟然被条鱼挤开。
“你也蠢。”同时被挤开，谁比谁高贵？
两只丹顶鹤少年幽幽看向眼前活蹦乱跳的鱼，和被鱼缠住后脸红娇羞的少女。
默契达成一致：“今晚回家吃带鱼。”
第 64 章
正式开始训练时, 五个人的配合还算默契，都是经验丰富的人，耳麦里简单交流就能明白队友的想法。
但一整场模拟比赛打下来, 得分不高不低。甚至还没有姜瑶自己在星网上随机匹配到的队友获得的分数高, 这是很反常的显现。
沉默地看完两遍比赛回放, 没有哪一个位置出错, 姜瑶反应迅速的指挥和计算距离, 鹤家双子的精准操控，南希和谢竹同样配合合拍。
“”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个人面面相觑。
利欧伯德走过来看了他们的成绩记录，又看了看五个人：“你们之前关系很熟？”
南希在外人面前又变得一副社恐不爱说话的模样, 姜瑶也迟疑了一下,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是谢竹开口，充当五人的社交门面：“是的, 但这是我们第一次配合比赛。”
“哦，那不奇怪。”
利欧伯德压了压帽檐，随口道：“关系太好了，反而事事总考虑先要迁就对方，束手束脚局限了自己。”
他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导：“比起事事点头说‘好’, 先沟通想法。”
姜瑶若有所思-
虽然学长说的是星舰比赛的事情，但姜瑶思维自发地扩散飘到别的地方，心里最近一直朦朦胧胧的地方, 隐隐约约迷雾散开。
姜瑶这边在神游天外，没注意到其他人视线交流。
利欧伯德再次快速浏览过一遍他们的比赛录屏, 额外着重看了鹤羽和鹤翎两眼。
两兄弟被学长锐利洞悉的视线看得一阵心虚，同时低下头。
其他人参赛经验不如他们, 但是鹤羽和鹤翎是接受过家族里正规训练的，这种错误不应该犯。
只不过
两人偷偷看了眼姜瑶, 同时懊恼。
明明想更好的表现自己，结果像孔雀开屏似的顾头不顾尾巴，没有成功炫技不说，反而严重翻车。
圆圆会不会觉得他们水平很差？-
社团活动结束后，姜瑶低头给闻默发讯息，约好一会儿在楼下花园见面，继续顺着学院的人行道寻找南希丢掉的那本书。
姜瑶想给南希帮忙，在没有找到前不打算告诉对方。
南希家住的比较远，光换乘公共交通就要三次，为了不和七点的下班高峰期撞上，现在就得回家。她和姜瑶告别，急匆匆抓着谢竹去找就近的摆渡车站。
鹤羽和鹤翎没走。
一左一右继续坐在姜瑶旁边，拿着全息游戏的手柄进行操作。
姜瑶凑过去看了一会儿：“你们还要再练一会儿吗？”
鹤翎：“嗯。”
兴致似乎不高。
鹤羽比自家弟弟一不高兴就锯嘴葫芦的性格，稍微要情绪稳定一些。他缓和气氛，邀请姜瑶：“圆圆要一起吗？”
姜瑶没在意这点小细节，她看到光脑上闻默的回复，摇头拒绝：“我还有点事，下周社团活动一起练吧。”
鹤羽看了眼状似沉浸在练习，实际上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的鹤翎，温柔笑了笑：“好，圆圆下周见。”
姜瑶挥挥手，拎着她的小挎包离开训练室下楼离开-
她走后没两分钟，鹤翎抛下手柄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鹤羽懒洋洋跟着他：“怎么，倔葫芦生气了？之前不还在她面前装体贴吗？”
“没有。”
鹤翎有点完美主义，一切事情要按照他的计划来。
以前无论是比赛还是训练，都是队里的指挥畏惧两个鹤家兄弟，所有事情以他们为先。现在指挥的位置给到姜瑶，鹤翎当然不会反驳她的指令，可操作上就没有之前顺手。
鹤羽扯嘴角直接嘲笑：“嘴硬。”
“圆圆还小，天赋是有的，只是实战不多。好好教就行了，你别臭着张脸把人吓跑了。”
鹤翎皱眉看向鹤羽，反驳强调：“我没摆臭脸。”
“人家走的时候都没和你说拜拜哦。”
鹤翎一阵语塞，说不过哥哥干脆冷冷翻个白眼：“”
嘚瑟个什么。
假模假样的温柔，圆圆也没和你说，好吗？-
两人互相怼了几句，粉毛少女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不需要费力寻找，一眼就能看到她。
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早早站在树下，看到姜瑶的身影，大步迎了上去。
两人聊了一会儿。
下一秒，男人伸手牵住姜瑶的手，并肩离开消失在花园小道的尽头。
鹤羽和鹤翎停止斗嘴。
隔着高层距离看不清男人的脸，不过那一头泛着浅金色的白发格外标志显眼。
鹤翎皱眉：“闻教授？”
先前双胞胎在校外见过姜瑶和闻默相处，两人举止亲近，但两人悄悄确认过，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伴侣才会有的独特气息。
课上闻默的讯息提醒，也只单纯以为是比较操心的监护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监护人是不会随便牵着成年兽族的手的。
鹤翎：“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姜瑶把今天训练的事情讲给闻默听，懵懵懂懂分析：“按照利欧伯德学长的意思，我和队友们就是因为都想彼此照顾，让对方主导优势，反而过于谦虚到拘谨，没有真正发挥出各自的特长。”
“闻教授，我说得对吗？”
闻默能当星舰课的教授，有足够丰富的星舰作战经验，以及军校至今无人超过他的战绩。姜瑶正大光明走后门，在非答疑时间找教授请教问题。
这种开小灶的事情，也只有姜瑶才能办到。
闻默点头，顺着她扮演的学生身份也装起温柔教授的模样，一板一眼回答：“是的，姜同学很聪明。”
姜瑶摸了摸下巴，左手握拳锤在右手掌心，茅塞顿开：“果然，实践和练习才是最好的锻炼方式。”
“下次不能贸贸然急着全部进入游戏，应该互相观摩学习彼此的操作，熟悉队友的比赛风格，再做比赛规划。”
姜瑶理顺了思路，心情雀跃。
她自觉作为队长要肩负更重要的责任，很高兴自己能这么快解决问题，笑容灿烂对闻默双手比心：“谢谢教授。”-
呀！
啦啦队训练学到的动作，怎么这时候蹦出来了！
姜瑶不好意思极了，正要收回手，闻默动作迅速地牵住她。
“哎！这是在学校！”
她刚还叫他教授，请教他问题呢！
怎么黏糊糊又牵上来了。
姜瑶紧张地左右转头看了一圈，他们走在一条很窄的花园小道上，旁边是繁盛的花丛，和大片茂密的高树林。
好在前后没有其他同学路过。
闻默：“圆圆刚才说得很对，实践是最好的老师，我也应该多实践和练习。”
姜瑶听得迷迷糊糊：“啊，你有什么要实践的？”
闻默其他时候都不紧不慢，只有在姜瑶面前动作比本能更快，不给姜瑶思考时间，手指就紧紧缠了上来，十指相扣把姜瑶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顺着惯性力道，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姜瑶“噌”的一下脸红，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亲热的毛病又犯了，条件反射“啪”的轻轻拍在闻默手背。
闻默厚脸皮地受着，反正就是不放开。
他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回答姜瑶：“学着更主动。”
“主动什么？”
闻默弯着眼睛笑得温吞，可姜瑶莫名在他的笑容里看到几分侵略性。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闻默摸摸姜瑶的脑袋，视线回眸微抬，不着痕迹看向树林罅隙之外的教学区。
高楼之上似乎有两道视线一路跟随，明目张胆极了。哪怕现在看不到了，也不肯轻易收回去。
这样的视线在雄性争夺伴侣之间，足够能当做挑衅来看待。
如果是以前野蛮霸道的巨龙，早就一尾巴抽上去，嚣张地宣誓自己的主权。但既然他答应自家宝贝自由地上学，这些后果都是他必须独自忍耐的。
圆圆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之前都是圆圆主动亲我”
闻默一边慢吞吞说着，一边俯身低头缓缓靠近。鼻尖仔细嗅闻一圈，确定姜瑶身上只有南希的味道，没有其他更多闲杂人等留下的痕迹，心里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微笑着，声音擦着姜瑶的耳边而过，咬字缓慢而清晰：“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才对。”
姜瑶：“！！！”
她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小小的，结巴问道：“怎、怎么礼尚往来？”
闻默越靠越近。
姜瑶的一只手被他牵着，下意识逃避的性子冒出来，本能想要往后退。巨龙精准预测了她的想法，姜瑶脚还没动一步就直接被拉了回来。
力道控制地很好，姜瑶只觉得眼前视线一晃，瞳孔就满满被闻默靠近的脸占据。
镜框旁垂着的金色链子轻晃。
姜瑶吞咽了一下喉咙。
闻默的意图表现太明显，姜瑶想要装傻都做不到，紧张里带着一丝小期待，心脏怦怦跳。
室外
有点太超前了。
好在后腰处一只大手稳稳托扶住她，才不至于没出息地腿软-
正在这时，从远而近似乎有脚步声和对话交谈声传来，一群学生要从花园小道穿过。附近只有姜瑶和闻默站着的这一条路，他们肯定会撞见。
姜瑶猛地回神。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急切地拍了拍闻默的手臂，不敢说话，用大眼睛明晃晃示意他放开。
可闻默像是没看懂她的暗示，揽住她的手臂纹丝不动。
“有人要来了呀”姜瑶几乎把话咬在舌尖上。
她可不想成为星网上的八卦热门话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要亲的话回去再说嘛。”
反正按照巨龙的水平，估计也就是亲亲额头什么的，姜瑶已经逐渐习以为常，刚才心跳加速也变得平缓了一点。
闻默听着姜瑶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从她的胸腔处划过。
姜瑶却没注意到，她单纯以为自己说服闻默放开手，正要松口气，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双腿悬空被抱了起来-
下一秒，重心一轻。
耳边风声飞速掠过，周围树叶沙沙作响。
姜瑶下意识闭了闭眼。
再次睁眼时，闻默竟然抱着她坐在了路边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面！
“闻唔！”
喉咙里的声音被堵住，两瓣陌生的热源贴上来，严丝合缝地将少女惊促的呼喊吞下去，没有漏出一丁点儿。
大树下一众学生打闹着跑过去。
有人耳尖似乎听到了响动，停缓脚步迟疑说：“好像有水声？”
他的同伴笑嘻嘻拍了他的背一下：“听错了吧，这里都是树林，怎么可能有水的声音。”
“说的也是，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天要下雨。”
第 65 章
周三上学路上, 闻默和姜瑶商量邀请凯撒兄妹来家里吃饭的事情。
“好啊，这周还是下周？”姜瑶掰着指头算了下：“明天我社团活动会到比较晚，今天和周五都可以, 或者周末？”
闻默不假思索：“我反对周末。”
姜瑶很少从闻默嘴里听出反对的话, 特意扭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啊？”
闻默的解释理直气壮：“圆圆的周末时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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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我的！”
重音强调三遍。
还好这条路上没什么其他人, 姜瑶红着脸瞪了闻默一眼：“幼稚鬼！”
昨天晚上从学校的小树林里回来之后, 这家伙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姜瑶差点招架不住。
不过她倒是赞同闻默的想法：“也对，之前计划这周末要去买家具，晚上很有可能来不及回家。家里好多地方都还没有摆放装饰品, 应该要花不少时间。”
姜瑶很期待这次购物。
算起来是她来到星际世界后第一次在大城市逛街-
“那就周五晚上吧。”姜瑶拍板做决定。
闻默点头, 在星网上给凯撒发了消息。
“哦对了，到时候你不用来接我啦, 我怕你在家做饭忙不过来，瑟琳学姐和我一起过来就行。”
闻默连忙抬头澄清：“不忙的，我现在做饭很熟练。”
接圆圆是他的日常快乐之一，可不能让做饭耽误了。
巨龙没有吹牛，他现在的技术比加载过美食菜谱的机器人还要优秀, 每一道菜都符合姜瑶的口味。
但姜瑶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
尤其是当闻默补充道：“而且凯撒那人很好对付的，凑合一下就可以。”
姜瑶迟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 瞅着巨龙的脸问：“来者是客，你打算做几个菜啊”
按照巨龙某种时候间歇性小气的性格, 很有可能让凯撒坐在桌子前吃空气——哪怕邀请人家来用餐的也是他。
闻默心虚移开视线-
他的意图竟然被圆圆看穿了。
圆圆好厉害！
她真了解自己！
两人天作之合！
闻默激情三连夸，雀跃地在脑子里打着滚, 尾巴一翘一翘的。
突然听到姜瑶加重语调叫他的名字：“闻、默！”
“不可以欺负人哦。”
姜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霸道，但是她很喜欢瑟琳学姐, 按照她的利益观念来说，既然决定要请人家上门吃饭，就要好好对待她。
巨龙：“”
他慢吞吞“哦”了一声，垂下尾巴蔫蔫地说：“知道了，我会好好做饭的。”
圆圆凶他。
闻默还没来及难过。
“啵”。
姜瑶飞速踮起脚，趁着附近四下无人，凑到闻默下巴处亲了一口。
她甜甜地说：“是好好表现的奖励。”
巨龙：“！！！”
瞬间振奋起来-
闻默立刻凑过来脑袋，指指自己的嘴巴，黄金瞳亮晶晶地说：“都怪我个子太高，害得圆圆亲错位置了，我蹲下来，圆圆再亲一次。”
“其实没有亲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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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像闻默这么厚脸皮。
姜瑶伸手想要把牛皮糖似的黏上来的巨龙脑袋推开，可闻默假装没察觉她那点小力气，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缠。
姜瑶生怕突然从路边哪个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看到他们在大街上黏黏糊糊，终于松口：“好啦好啦，中午放学回家再说。”
巨龙这才停住拱来拱去的动作。
他问得直白：“那回家可以亲嘴巴吗？”
姜瑶：“”
没听到圆圆的承诺，闻默又要来缠她。
姜瑶气鼓鼓踩了闻默一脚：“昨晚你没亲够？”
闻默尝到甜头之后，已经完全抛弃了之前的脸皮，摇头理直气壮：“亲一万次都不够！”
直到姜瑶红着脸点点头，闻默这才放开她-
很快就到了周五。
上午最后一节是闻默的星舰理论课。下课后，其他同学欢快地拎包往家跑，姜瑶坐在位置上没动，等讲台上被学生围住答疑的闻教授结束他今天的工作。
鹤羽和鹤翎对视一眼。
鹤羽邀请：“圆圆，要一起坐车去校门外吗？”
姜瑶摇摇头：“你们先走吧，我等闻教授。”
“你和闻教授”是什么关系？
鹤翎开口想问，被鹤羽微笑着用眼神打断，警告地看了眼弟弟。
这不礼貌。
尤其是双方当事人都在。
鹤翎不情不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嗯？”
姜瑶不知道鹤翎想问什么，说了一半又吞回去。她想了想，笑着说：“我和闻教授住在一起，所以我等他回家很顺路。”
鹤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住在一起的关系可以是作为亲眷的兄长，也可以是更加亲密的情侣。
但鹤羽不允许他继续问，鹤翎只好忍下去，囫囵和姜瑶挥手告别-
走之前，鹤翎忍不住看了眼闻默的方向。
对方感官超乎寻常的敏锐。
他身边周围好几个学生在排队等待答疑，可却能精准在人群里捕捉到鹤翎的眼神。
戴着窄款银框眼镜的教授漫不经心抬头。
四目相对。
鹤翎浑身一凌，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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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闻默表情是温和的，鹤翎却有种被残忍野兽盯上的极端危险感，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被利爪毫不犹豫撕成粉碎。
但下一秒，闻默已经收回视线，继续一副温文尔雅的优秀教授模样。
鹤羽已经往前走了一小段，没有听到弟弟的脚步声，疑惑回头，发现鹤翎额角冷汗直冒。
“怎么了？”
鹤翎喉头发紧，他不想让哥哥嘲笑自己胆小，只摇头：“没什么，走吧。”
率先一步超过鹤羽身边，快步离去-
瑟琳中午快上课前临时发讯息给姜瑶，说下午有事不在学院，晚上会直接从王宫去赴宴。
姜瑶已经坐在教室。
今天是必修课，她和海蒂丝娜好几天没见面，现在终于有一节同样的课，亲密坐在一起小声咬耳朵。
趁着上课教授还没来，姜瑶飞快回瑟琳：“学姐来不及的话我们可以改天约～”
姜瑶很佩服瑟琳，作为拥有实权的帝国公主，刚刚成年还在上学，这么年轻的年纪就开始着手处理部分政事。
包括她们星舰小队的几人，南希和谢竹都有自己清晰的职业规划，鹤家双子未来要回家继承家业。
海蒂丝娜刚才还和她聊，已经开始到处找工作实习了。
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一头雾水，完全没想好未来打算做什么。
不过姜瑶羡慕归羡慕，并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一些无谓的贷款焦虑行为。她今年才一年级，不管是未来找工作还是自己创业，都还有很多时间仔细思考。
曾经姜瑶没有钱也没有时间，更没有来自父母好友的爱，她只能瞻前顾后，独立小心地走每一步，不敢真正大胆尝试自己兴趣爱好的领域。
那时候年幼的姜瑶承受不起任何试错成本，能想到最好的未来，就是按部就班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碌碌无为地考高校，未来拿个名牌毕业证。
但是现在，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未来也有无限种可能。
就算上太空亲自驾驶星舰穿梭在无数星云中间，这种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也可以实现-
瑟琳很忙，过了几个小时快到下课的点，才回复姜瑶的讯息：“没事，我快处理好了，我和哥哥会准时到的。正好一会儿要把东西，转交给闻默哥。”
出于礼貌，瑟琳跟着凯撒一起称呼闻默为哥。再加上他们祖辈确实有血缘关系，叫他声哥瑟琳心安理得。
而且
瑟琳表情复杂地看向面前一大坨找不到头的红毛，蓬松的狐狸尾巴嚣张至极，几乎占满半个屋子。
此刻这坨红毛正在睡觉。
呼噜声打得震天响，整个王宫上空都回荡着他的回音。但他自己酣然深睡，完全对外界自己身在何处毫无任何反应。
瑟琳这两天饱受呼噜声折磨，仍然习惯不了这种纯兽化动物发出来的声音。她捂住耳朵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关上房门离开。
这是瑟琳今晚要带到闻默家的“东西”。
——重伤变回兽形的裴青欢-
中午的时候侍卫临时通知瑟琳，说裴青欢似乎醒了，瑟琳急匆匆赶回来，发现这只狐狸只是在说梦话。
说得还不是星际通用语。
瑟琳大费周折找来他同族的裴家人，把录下来的声音回放给对方听。
出于谨慎考虑，瑟琳并没有告诉裴家人这个录音里的狐狸是谁。
那人听了两声后，古怪地看了眼兴师动众把他从很远的地方叫来，又神神秘秘的公主殿下：“这只狐狸喊得是‘妈妈’。”
瑟琳：“”
得，又白费时间。
这几天瑟琳把变成狐狸原型的裴青欢带到王宫，找了各种治疗医师，用尽办法也无法让他再次回到人形。好在之前从第三星区外带回来的外伤都已经修复好了，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成天就只知道在房间里打呼噜。
瑟琳本来有心想等裴青欢醒来，问问他在第三星区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被追捕通缉的盗贼星舰上，还有其他各种问题。但裴青欢一直不醒，再这样拖下去毫无意义。
不如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部展开，毫无保留地告诉闻默。
把决定权交给他。
瑟琳重重叹了口气。
希望闻默能看在圆圆的份上，体谅一下她资源有限，能够把狐狸的外伤养到现在的程度，已经花了她私人小金库大半的钱了。
要是还觉得生气，冤有头债有主，要揍就揍凯撒吧。
她这个做妹妹的真的尽力了。
第 66 章
姜瑶回家的时候, 老远就从院子外看到栏杆里面有东西突出来，好大一坨红色不名状物体，毛发旺盛, 在风里蓬松地迎风招展。
姜瑶扭头询问闻默：“这不会是你给瑟琳学姐他们准备的晚饭吧？”
快两层楼高。
狮子这么能吃吗？
闻默忍俊不禁, “咳”了一声, 被圆圆可爱的想法逗笑了。
他弯着眼睛解释：“不是的, 他是裴青欢。”
“你们之前见过的, 圆圆还记得吗？”
“啊我记得！”
上次好像还来找闻默“借”钱来着。
能从巨龙掌心里抠出金币的，肯定是他关系很好的存在。
闻默虽然平常嘴上不说，但姜瑶偶尔有注意到, 回到第一星区后他仍然经常关注第三星区外的时局动向和各种消息, 显然是因为裴青欢在那里-
“他现在怎么了？”
知道这坨大狐狸是熟人之后，姜瑶小心翼翼走近几步, 站在五米之外的距离垫着脚观望，听到裴青欢喉咙里一阵阵的呼噜声。但由于嘴上不知道被谁套了个止咬器，绑带束缚紧之后，呼噜声不会吵到左邻右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姜瑶觉得这个止咬器看起来有点眼熟, 旁边拆开的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
她探头去看，念出上面的字：“给人偶小姐的温馨提示？”
姜瑶回过头看向身后笑盈盈的巨龙：“这不会是最开始裴青欢给我的那个止咬器吧？”
闻默骄傲点点头：“是的。”
要是裴青欢现在是清醒状态，知道自己好心给闻默找的大体型兽族专用的止咬器, 被这头没心又斤斤计较的巨龙反过来套在自己嘴上，只为了让他不打呼噜, 估计气得绿眼睛能冒出鬼火。
姜瑶随口“哦”了一声：“我之前还以为弄丢了。”
闻默大仇得报的表情突然卡了一下-
巨龙在兽化期很难容忍任何雄性靠近自己的领土，更别提给他的圆圆送礼物, 还是在他眼皮底下明目张胆。
但闻默悄悄把止咬器扔回给裴青欢的事情，是没有和圆圆沟通的。
那时候他以为圆圆是玩偶机器人, 不具备独立的个体性，身为主人闻默有权力处置和安排她的一切事物。就像是主人养了一只猫猫，在照顾好她的吃穿住行同时，是不允许她接触和拥有其他主人的。
现在不同了。
他的圆圆是拥有自由意志的独立人格，无论是不是因为她是极其特殊罕见的人类，在闻默心里，她都应该享有和他一样平等的自由权利。
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就算有一天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
闻默尽量克制情绪，不用负面阴暗的兽性去想这种可能性-
巨龙静静站在姜瑶身侧后两步的位置，小姑娘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脸惊奇地扬着小脑袋，绕着半间屋子大的红毛狐狸转圈。
姜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狐狸，
火红的绒毛在微风下吹拂飘扬，像深秋的红色芦苇荡，光线洋洋洒洒透过去，格外漂亮。她伸手跃跃欲试，想要去摸摸尾巴上的毛发，但又想到什么，犹豫迟疑地收回手。
亮晶晶的眼睛却不舍得从毛绒绒身上移开。
闻默弯唇笑了下，忽视掉情绪里那一缕微不可见的嫉妒和失落。
作为硬邦邦的鳞甲类兽族，身体覆盖坚硬乌黑鳞片，这辈子是不会拥有这样柔软的绒毛。
要是之前，大醋桶巨龙肯定会把这坨红毛扔得远远的，永远不让姜瑶看到。可是这段时间，闻默逐渐认识到，生性群居的人类和他这样独居自闭的巨龙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办法，也不想违背姜瑶意愿，强势独占她的全部世界。
她会有更多的朋友，同学，也会有追求者。
闻默垂下金眸淡淡地想。
那些追求者幼稚无能，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他，圆圆是不会喜欢他们的。但未来假如哪天圆圆不喜欢他了
他会想办法，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圆圆要是真的喜欢的话，晚上再来玩他吧。”等了几分钟后，闻默开口：“你学姐他们已经来了。”
姜瑶猛地蹦起来：“啊，你不早说！”
还没有到约定好的赴宴时间，姜瑶不知道裴青欢是瑟琳亲自送来的，有点小抱歉：“那他们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没事的。”
闻默牵起姜瑶的手：“是他们来早了。”
进屋后雄狮兄妹听到动静，齐刷刷从客厅的沙发站起身。
比起上一次见面的拘谨和隆重，凯撒今天穿的简练的衬衣常服，没有带他那群护卫队，再加上他本来年龄不大，扬起灿烂笑容时，竟然有点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
姜瑶微微惊奇了一下。
倒是身旁的瑟琳学姐，是姜瑶熟悉的傲娇大波浪卷，姜瑶找到几分熟悉感。
瑟琳一招手，姜瑶就抛下闻默，黏人地靠过去-
四人在餐桌坐下。
姜瑶黏在瑟琳学姐身边当挂坠，凯撒自然就只能和闻默坐在同一桌侧。
家里的两个小机器人帮忙从厨房将菜摆出来，凯撒看着半人高的铁坨坨，感叹了一句：“默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两个小家伙啊。”
巨龙的专一和钟情，曾经盛气凌人，站在宇宙顶端俯瞰所有兽族的雄狮小王子理解不了，反而觉得这头龙假模假样。
再加上当时军校里总有好事者传言，说闻默事事比凯撒优秀，同为王室成员，他很有可能会取代凯撒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皇帝。这样的流言让年轻气盛的小狮子直接气昏了头，带着一帮小跟班天天找巨龙麻烦。
但是现在当了皇帝，彼此都已经成年，明辨是非，不会轻易被旁人愚弄当枪使。
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凯撒也才逐渐认识到，像巨龙这样一颗专情的真心，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他真诚地道歉：“之前是我年少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闻默：“嗯。”
凯撒并不在意闻默的话少，反而很高兴。在他看来，闻默愿意回给他一个音调，而不是一尾巴抽过来，已经是对他非常友好了。
他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更有信心-
今晚的大部分菜是姜瑶喜欢的口味，每一盘精致小巧，摆盘还摘了花园里新开的小花朵做点缀。不过比平常吃饭，桌上额外多出三大锅肉类食物。
几个人谁都没先动筷子，还是姜瑶率先拿起公筷给瑟琳夹菜：“闻默说你们应该喜欢吃肉，特意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她们在烤肉店聚餐时候有互相夹过菜，姜瑶记得瑟琳喜欢吃辣。
瑟琳先是看了眼闻默，对方低头拿了一串葡萄在剥，气质温和专注，一点也看不出下午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当时她硬着头皮亲自给闻默送狐狸快递，把那一大坨打呼噜的红毛搬进闻默院子的时候，巨龙脸色发黑，气压低到到她差点炸毛。
比和凯撒一起应付各种老谋深算的大臣还要让人心理压力大。
瑟琳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但现在桌子上有姜瑶，巨龙显然态度不一样了，连带着瑟琳也能喘口气。她还有心情压低声音开玩笑逗圆圆小宝贝：“闻默哥做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得吃啊”
“他现在水平很好的啦，学姐放心！”-
瑟琳扯了下嘴角，不怎么敢真的放心。
在现在大部分家务和琐事都交给机器人处理的时代，家财万贯的巨龙竟然亲自下厨做饭，放在整个第一星区都是罕见的新闻。
瑟琳早就悄悄准备好了胃药。
结果视死如归把肉放进嘴里，出乎意料的好吃。
“！”
瑟琳瞪大圆溜溜的狮子眼。
入口即化，肉质鲜嫩地恰到好处，咬一口放在舌尖，牙齿都馋得不停分泌唾液，连忙一大口全部吞进去。
姜瑶：“就说没骗你吧！”
“闻默说机器人做的饭没有感情，比不上他亲自动手。”
姜瑶很高兴学姐能喜欢闻默的饭，热情推销的劲头上来，又给她夹了一筷子。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瑟琳连忙婉拒。
刚才一筷子还在巨龙的接受范围，现在还敢让姜瑶给她夹菜，巨龙那双威压十足的黄金瞳，已经默默移到瑟琳头顶了。
她还想好好吃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桌对面的瑟琳和姜瑶两颗脑袋凑得很近，在聊她们的话题，凯撒趁机再次和安静到显得像是被冷落的巨龙搭话。
开口话题是最近发生的政事，尤其是关于第一星区人口数量的具体情况，很多数据是只有凯撒的内阁才能接触和了解到的。
凯撒毫无顾忌，滔滔不绝讲着。
闻默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低头专注地剥着葡萄，垂下眼睑的表情看起来漠然又疏懒。
凯撒讲得嘴巴都快干了，巨龙还在慢吞吞地剥葡萄，仔细把紫色的葡萄皮剥干净，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摆放在一只小水晶碗里，逐渐堆起尖尖的小山。
凯撒刚才自信满满的情绪微微降了下来，有短暂瞬间的怀疑，闻默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直到闻默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冷淡抬起眉眼：“要钱？”
简单两个字，直击灵魂，凯撒被说红了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啊不是的，我”
凯撒开始变得结结巴巴，毕竟这还是小狮子第一次厚脸皮上门要钱，被巨龙的黄金瞳看了一眼，心里窘迫得不得了。
自尊骄傲一下子让他拉不下脸，但想想空荡荡的国库，和他书房堆积如山无法处理的政务，凯撒咬咬牙重新做好心理准备。
抬头正要承认，巨龙已经早就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处理剥好的葡萄。
凯撒：“”
有种微妙的不爽感。
他堂堂一个皇帝陛下，其他人想看都看不到的丢脸画面，还比不上你面前这碗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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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什么奇怪想法！
凯撒晃晃脑袋，他干嘛期待闻默关注他丢脸！-
闻默不知道小狮子复杂的心里起伏，取了旁边的小叉子放在水晶碗上，仔细擦干净碗壁外沾上的汁水。
处理完一切，他静静抬头。
观察到桌子对面小姑娘吃到差不多六分饱，准备放下筷子时，将葡萄碗推到她面前。
并用叉子叉起一颗，递到姜瑶嘴边。
“餐后水果。”
“啊好的！”姜瑶正在专注地听瑟琳讲述她之前随军团外出的经历，遇到星际盗贼惊险逃过，刺激极了。
她直接扭头张嘴叼住闻默递过来的葡萄，动作自然流畅，显然是平常被闻默无微不至照顾惯了。
吃完才注意到，除了闻默之外，还有两双圆溜溜的狮子眼齐刷刷盯着她-
姜瑶慢吞吞眨巴两下眼睛，嘴里的葡萄“咕咚”咽下去。
小小声说：“大家都看我干嘛？”
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奇怪，天真地问：“你们也要吃葡萄吗？”
“不不不！”
瑟琳光是想到闻默那张脸喂葡萄，头发就摇成拨浪鼓，她在餐桌下面踹了凯撒一脚，兄妹两人齐齐拒绝。
姜瑶后知后觉，闻默那家伙又暗戳戳干了什么好事，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把葡萄碗扒拉到自己面前，不肯让闻默继续喂了。
闻默也不失落，顺着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次，他主动看向凯撒：“刚才说到哪里了？”
凯撒愣了一下连忙回神，大为惊喜地说：“我想要将现在的第三星区外纳入正规管理范围。”-
一直以来，第三星区外是混乱与犯罪的天堂，大部分本地生长的兽族没有登记帝国的身份信息，以前很多星球也处于无序混乱的状态。
直到这几年闻默在第三星区外，凭借巨龙绝对强横的力量占领大量星球，并按照帝国正常手续办理了星球的归属登记权。再猖狂的罪犯也不敢轻易和这位孤山公爵对上，在有他印记的地方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犯罪和抢掠的事情才少了很多。
如果能把第三星区外招安，纳入排序作为第四星区，从某种程度上能够缓解兽族人口增加的情况。
虽然后续还有非常让凯撒头疼的辐射和环境问题，但科技一直在高速进步，第一星区着力培养大量擅长勘探和研究辐射医学的优秀学生，总有办法建立价格合适且稳固的安全区。
闻默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金币，不冷不淡地听着，直到凯撒鼓起勇气再次提出需要他在金钱和势力方面的支持时，擦了擦嘴角。
“我现在没钱。”
凯撒：“啊？？？”
开什么玩笑，一头巨龙跟他说没钱？！！
闻默完全不在意凯撒的震惊，一脸平淡地看向餐桌对面：“你真正该求的人是圆圆。”
“她才是这个桌上最有钱的人。”
第 67 章
被突然点到名, 姜瑶茫然地抬起脑袋。
“在叫我吗？”
她刚才在专心吃葡萄，顺便给瑟琳夹菜，没有听闻默和凯撒在聊什么。
闻默微笑着问：“圆圆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加点什么别的菜？”
“不用啦, 我吃饱了。”姜瑶扭头看向瑟琳：“学姐你呢？”
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用盘子吃饭, 直接把锅端到自己面前, 从锅里伸出头, 鼓着的腮帮野兽般的飞快咀嚼。竖起一道裂痕的兽瞳直到听到姜瑶喊她名字, 才慢慢找回焦距。
兽化期末尾的后遗症，所有兽族都无法在这个时候保持完美的理智。
好在桌上其他人都不会介意她此刻特殊情况的失礼，瑟琳大方咧嘴笑了一下, 龇开一口亮白的尖牙。
她矜持放下桌上最后一口盛放肉汤的空锅, 拿起餐桌旁的纸巾优雅擦拭嘴角，恢复了平常傲慢贵气的公主模样, 仰着下巴客气地点点头。
“我也吃好了，感谢款待。”
凯撒：“”
他幽幽瞅着自己吃得满面红光的妹妹。
来之前说好一起努力，豪情壮志要把闻默钱包掏空，结果就他一个人在认真社交是吧？
他激情演讲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没来及喝, 她倒好，光顾着吃就算了，竟然连口汤都不留给他？-
瑟琳避开哥哥幽怨的视线, 心虚目移，终于想起自己哥哥出门前交代自己来的目的。
都怪巨龙的汤真的太好喝了！
每一口肉炖得香甜软烂, 含在嘴里自动化了，不用她用尖牙费力咀嚼。
这样比起来, 她平常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瑟琳不知道的是，桌上所有菜看起来平平无奇, 和她平常在王宫里吃的差不多。但用的食材和调味料以及制作烹饪方式，全部是考虑到姜瑶这只脆皮小人类，而特意加工处理的。
姜瑶的牙口远远比不上兽族的坚硬。
她的肠胃也格外脆弱，消化不了很多兽族当作日常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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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没有来到物资富饶的第一星区时，小姑娘为了不想给闻默添麻烦，总是通过泡营养液来消解饥饿感。
当时巨龙饲养姜瑶还没有什么经验，信以为真是姜瑶的食量很小，吃的饭还没有他一口的量大。直到仔细阅读了古摩拉特抄回来的书籍，又多次观察姜瑶吃饭时的习惯，逐渐发现问题所在。
闻默心里一阵心疼，这才知道姜瑶有多懂事。
懂事这个词，对于闻默来说，并不是值得夸奖的。
他反而期待他的圆圆可以更任性一点-
闻默费了不少功夫全星区到处寻找，把看起来比较适合的食物买回来仔细对比，确定姜瑶吃了不会对身体有影响，才会最终摆上餐桌。
因此，现在每一道能够出现在姜瑶餐桌上的菜，都是巨龙耗费财力物力，每天在姜瑶上学时候泡在食堂多次尝试，才研究出来最适合人类消化系统的美食。
给两头狮子吃，真的浪费了。
闻默心里暗暗撇了下嘴，但知道姜瑶喜欢瑟琳，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他对这两头狮子的嫌弃，一副彬彬有礼的主人模样。
他微笑起身：“你们聊，我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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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和凯撒齐刷刷震惊抬头：“你刚说要做什么？”
“洗碗。”
闻默动作熟练地开始收拾餐具，单手托起一摞稳稳放在手臂，井井有条按照大小堆放，显然经常做收碗的工作。转身时大尾巴一卷，精准将餐桌布收拢一并带到厨房清洗。
凯撒下意识抖了一下。
被揍太多次的条件反射。
大狮子凯撒做梦估计都想不到的是，曾经噩梦般揍他的巨龙尾巴，现在竟然用来收拾餐桌-
厨房里很快响起水流哗啦啦的声音，餐桌上一片寂静。
两头雄狮默默用眼睛瞅着姜瑶。
姜瑶被看得有点紧张，干笑了两声：“啊哈、哈哈，你们俩看我做什么？要吃点水果吗？”
说着把手里捧着的葡萄碗往前推了推。
雄狮兄妹再次步调统一，齐刷刷摇头。
凯撒表情复杂极了。
好半天，他想起今天来的最大目标，把之前给闻默讲得关于开发和建设第三星区外的计划，挑着重点给姜瑶重复了一遍。
姜瑶一开始听着表情茫然，懵懵的眨眼，不知道凯撒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政事，难道要让她夸他是个有志气有远见的杰出帝王？
到后面逐渐反应过来，小姑娘歪着头细声细气问：“您是缺少资金吗？”
凯撒：“”-
不愧和巨龙那家伙是一家人。
开口闭口都是钱。
但他确实是来要钱的。
凯撒摸摸鼻子，点头承认：“是的。”
“哦”
姜瑶慢吞吞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表情看起来和平常差不多，然后就没说话了。
凯撒看不出姜瑶是什么态度。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还从来没有人让作为帝王的凯撒等这么久，不由得心里有些焦灼，心想姜瑶这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是不是没懂他在说什么。
凯撒急切地想要再次解释，和姜瑶强调这项政策举措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瑟琳坐在他对面隐隐摇头制止。
凯撒猛地回神-
眼前的姜瑶看起来脆弱柔软，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欺负到哭出来。但就是这么个小家伙，能把一头巨龙支使着团团转去洗碗，可见她在闻默心里的重要程度。
凯撒收拾好自己的傲慢，反思自己不该随意轻视她。
就算为了她名下的巨额财产，贫穷的雄狮也该把她当尊贵的大领主捧起来。
姜瑶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确实不太懂政治上的事情，但我知道，做任何事情和决策都要有详尽的规划。”
“如果陛下您这边能拿出一份真实可靠的预算报告，以及各项政策的大致落实方案，我愿意出这笔钱。同时，关于这项计划的未来收益部分，我和您之间也需要提前商议好，按照出资比例给予我合理的回报。”
凯撒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姜瑶能说出这么完善的回复。
他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会说要和闻默商量。”
毕竟，这是一笔很大数额的钱。
凯撒虽然听闻默说姜瑶管理全部钱财，可本质心理上还是觉得，这是巨龙和他的女朋友之间的小情调，没想到姜瑶真的独自就做了决策。
姜瑶弯着眼睛笑了笑，语调软声软气，说着非常硬气的话：“我成年了，可以独立做决策。”-
这件事差不多就这样拍板定下来了。
今天的收获比凯撒想象中更加顺利，他不由得唇角泛起笑意，起身伸出右手到姜瑶面前。
姜瑶也站起来，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合作愉快。”
凯撒浑身舒畅，每一根狮子毛都散发出快乐的信息。
他现在越看姜瑶越喜欢，之前只是单纯觉得这只小雌性气息好闻，现在姜瑶的形象在凯撒眼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拔高了无数层级，变成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凯撒无论每一个角度看着她，心脏跳动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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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瑟琳回去很快会拟定好相关的一切协议，到时候发给你确认。”
姜瑶点头：“好的。”
凯撒又说：“姜小姐，辛苦你了。”
能让傲慢界的天花板雄狮帝王亲口说“辛苦”，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凯撒向来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除了闻默这头把他揍出阴影的巨龙，他在外面是从来没有低过头的。
但姜瑶不知道这个。
她低头看了眼凯撒因为沉浸在高兴里、一直没放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往后抽了抽。
竟然没抽动。
甚至条件反射还握得更紧了点。
姜瑶：“”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姜瑶愿意答应凯撒，不仅仅是因为他讲述的政治蓝图。
仅凭一面之词姜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闻默既然同意让凯撒进屋吃他做的饭，说明凯撒这位君主可能性格一般，但本质不是什么坏人。
他想要做的政绩，是在真正为全部兽族考虑的。
闻默既然把家里所有钱都拿给姜瑶来管理和支配，姜瑶自认为她要对这些钱负起责任，不能随随便便花到不知道的地方。
凯撒感受到姜瑶的目光放在他脸上，更加热情地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姜瑶礼貌保持微笑。
凯撒脸颊泛起红晕：“我可以也叫你圆圆吗？”
“可以是可以”
但你这家伙先把我的手放开！-
姜瑶再次动了下手指，凯撒像块牛皮糖似的纹丝不动。瑟琳看出姜瑶的不自在，无奈捂住额角跳动的青筋，打算伸手拍掉自家哥哥的罪恶之爪。
恰好这时候闻默擦着手上的水珠从厨房走出来。
黄金瞳慢吞吞落在姜瑶和凯撒之间握住的手。
“”
一股超冷的低气压瞬间落在凯撒身上。
死一般的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凯撒背后发凉，突然如梦初醒。他下意识抖了抖，睁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自己做出了什么举动，僵直着身体脑袋咔嚓咔嚓转向闻默。
他干笑两声，试图开口挽救即将被揍的自己。
“谈完了？”
巨龙语气很差打断他：“送客。”
说着不等凯撒迈开双腿自己走出去，尾巴一卷直接将他从屋里扔了出去，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接着目光看向安静如鸡的瑟琳。
瑟琳：“”
被哥哥无辜牵连的小狮子立刻举手：“我自己走，不用麻烦闻默哥您送了。”
第 68 章
瑟琳察觉到气氛不对, 飞快离开，闻默贴着她脚后跟，“砰”的一声把门砸上, 再慢一步就要砸到她的后脑勺。
只剩下闻默和姜瑶。
闻默转身回到姜瑶身边。
他低头看着她, 语气平和：“圆圆, 我带你去洗手。”
姜瑶：“啊？啊, 好的……”
她乖乖任由闻默牵着到卧室的盥洗池, 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将每一根手指都冲刷干净。
洗手台专门调整成姜瑶适合的高度，对于闻默来说就有些偏矮了。他站在姜瑶身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微微弯下高大身躯, 长发从肩头滑落到前侧，挡住大半侧脸。
姜瑶几乎被他整个人圈在双臂之间, 抬头看向镜子，头发遮挡看不清他的表情。
盥洗室只有水流的声音。
清水洗一遍，泡泡洗手液再洗一遍，再用清水又洗一遍。
好在巨龙本能记忆深刻，知道圆圆是人类皮肤娇嫩, 泡水多了会起皱，闻默才勉强克制住再多洗几次的冲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把该死讨厌的味道全部清除干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水流声停止了。
闻默直起身，取了旁边挂着的擦手毛巾, 一点点擦拭干净少女手指上的水珠。
动作轻柔体贴，像是抚摸一瓣花朵。
如果不是巨龙像是犯了强迫症似的, 一遍又一遍擦拭，姜瑶完全从闻默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就听到头顶闻默闷闷的声音：“对不起，圆圆。”
让凯撒的脏手碰到你了。
他好该死。
该死。
杀掉他……
巨龙的黄金瞳逐渐凝聚成冷漠杀意的竖瞳, 只有中间漆黑一条裂缝，眼白部分被冷硬的鎏金占据。
但就算巨龙的脑子已经被杀戮占满，握住姜瑶手指擦拭的力道依然很轻。
姜瑶轻轻一挣，没用什么力气，就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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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眼前忽然一黑。
一只软软的手，还带着泡泡洗手液的草莓香气，轻轻覆盖在眼睑之上。
睫毛颤了颤，在掌心划过。
姜瑶怕痒忍不住笑了一声：“呀……好痒，把眼睛闭上。”
闻默下意识听从。
下一秒，唇角附上来一个温热的触感，停留片刻，起身离开，连带着眼睛上的手掌也离开。
重新恢复光明。
闻默慢吞吞眨了眨眼，周身凝聚的风暴平息下来，眼底的鎏金一点点褪去，又恢复正常人形状态的圆瞳孔。
眼前的小姑娘笑盈盈看着他。
唇瓣比平常更多了一丝殷红的艳色。
他本能抓住姜瑶离开的手，攥在掌心里，捏了两下，不肯放手。
目光下滑，落到那两瓣深粉色的唇上。
姜瑶向来矜持害羞，就算罕见地愿意主动靠过来，也只是在外侧轻轻贴一下，不会什么更加深入的亲吻方法。
可对于现在尝过更甜果实的巨龙来说，这点外在的贴贴已经满足不了他贪婪日益加重的心脏。
他低头循着渴望源头，正要吻上去。
姜瑶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回原位置：“先谈正事。”
巨龙欲求不满。
好半天才低喘了一声，平复下来：“哦……”
第 69 章
说到正事, 姜瑶现在有点小兴奋，想起刚在和凯撒的对话：“我答应凯撒陛下提的合作要求了。”
她第一次独立做这么大的决定！
终于有种成年人的感觉了。
闻默乖巧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自己发表任何建议, 只用充当最好的倾听者：“嗯嗯。”
姜瑶把她的要求和闻默复述了一遍, 想起凯撒果断点头答应的样子, 夸了他一句。“我感觉凯撒陛下还挺好讲话的, 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刻板的君主印象。”
闻默：“”
这第二句话就有点听不下去了。
好想翻个大白眼, 恶毒的话到嘴边，又被巨龙默默吞了回去-
姜瑶没注意到闻默的小动作，还在叽叽喳喳：“而且要到钱的时候, 看我的眼神都变亮了哈哈！”
像毛绒绒的小狗似的。
闻默彻底：“”
拖在身后的大尾巴从地面支棱起来, 一点点顺着攀爬缠抱住姜瑶的腰，轻轻一拎, 把她放到了洗手台上。
姜瑶的话被动作打断。
“哎呀！”
姜瑶已经习惯这条无处不在的大尾巴，黏人又厚脸皮，滚来滚去还会撒娇。被缠的次数多了，就算它突然冒出来也不会意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啪啪”拍了两下尾巴瓷实饱满的表层，红着脸瞪了眼闻默, 见对方老老实实只缠在她的腰部，也就随着他去了-
该死的毛绒生物。
闻默阴暗嫉妒。
“他们这种兽族冬天会掉毛，夏天会怕热, 老了会秃顶。”
闻默还是没忍住，开口抹黑凯撒形象。
姜瑶愣了一下, “扑哧”笑出声：“闻默默你在想什么呀！”
“现在凯撒和我是合作关系啦，我们可以从他身上赚钱呢。”
闻默慢吞吞“哼”了一声, 吃醋的表情更加明显。
就快把“快哄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姜瑶并不认为闻默吃醋是很难处理的事情。
他们两人相处的默契就是这样，会把情绪直接摆在面上, 无论是用哄的方式，还是其他方法来解决问题，都不会把误会留到过夜。
姜瑶说：“你是在介意凯撒和我握手的事情吗？”
闻默点头，咧开一嘴森白的牙：“好想砍掉他的爪子。”
姜瑶想了想，斟酌着说：“其实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我自己也有点太不小心了。”-
小狗黏人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从正常社交礼仪来讲，凯撒和她握手的时间确实有点太长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姜瑶并不是很介意，因为凯撒的眼睛里没有恶意。她能够分清一个人是善意还是有别的想法，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就像姜瑶自己说的，在餐桌上的时候，她确实有点放松警惕。
可能是因为是在自己熟悉的家里，瑟琳学姐平常也对她非常好，一时之间姜瑶忘记了她和桌子上的两头雄狮从本质上是又不一样的。
她是人类。
姜瑶知道自己人类的体质对兽族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平常在学院校园里偷看她的眼神，比凯撒要多多了。
姜瑶既然决定好要在这个全部都是兽族人的世界生活，她就需要自己先适应来自其他人过分的热情。
但是她更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不能让这份热情反噬，成为囚禁她自由的囚牢-
闻默听到这里，下意识反驳：“才不是圆圆的问题！都怪凯撒，怪他意志力不坚定，他就是个花心鬼。”
错得都是别人，他的圆圆永远正确。
姜瑶也知道闻默这话是气话。
不然按照巨龙嚣张霸道的占有欲，自家宝贝在面前被别的雄性这样靠近，闻默只是忍着气把凯撒踢出去，而不是直接暴揍他到哭爹喊娘。
都是因为顾忌姜瑶人类的身份。
不想让凯撒察觉到她超过正常兽族拥有的，过于特殊的吸引力体质。
姜瑶知道闻默的好意，让他受委屈了。
她摸摸他的脑袋：“好啦，我会小心点的。”
想起小狮子当时炸毛惊讶的样子，姜瑶忍不住好笑地说：“而且当时凯撒看起来比我还要震惊的样子，像那种几十年优雅贵族的矜持信念崩塌，我感觉他回家都要怀疑人生了。”
“”
闻默一副“我有在好好听”的样子，但目光到处游移在她的身上，仿佛她的头发丝都更加有意思。
吃醋的幼稚鬼。
姜瑶捧住闻默的脑袋，把他的视线掰回来。
黄金瞳慢吞吞和她对视。
她好笑地看着某头非暴力不合作的巨龙：“干嘛啊，不想听我讲话吗？”
闻默一个激灵：“当然不是的。”-
他把姜瑶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证明他真的有听。
“那是什么原因？”
姜瑶假装不依不饶，笑盈盈逗着某个看起来在生闷气的巨龙，试图让他开心一点。
闻默却安静下来。
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姜瑶的问题。
他用尾巴卷着姜瑶整个人端起来，往洗手台更深的地方坐了坐，后背抵靠在镜面上。
镜面微微有点凉，姜瑶动了动，闻默立刻反应过来，抽了一块毛巾垫在她身后，然后整个人靠上来。
像一只郁闷消沉，求抱抱安抚的大猫猫。
他双手支撑在姜瑶身后的镜面上，不把自己的体重压在她身上，只有脑袋轻轻靠在姜瑶的肩头，低头闷声闷气蹭了两下。
“哎呀闻默”
洗手台的桌面比较深，又是按照姜瑶的身高调整的，闻默这么高的大块头黏上来，姜瑶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扁在镜子上，眼睛的全部视角都被闻默占据。
“起来点啦，要被你挤扁掉了。”-
她的两条腿被挤得不得不分开，挂在桌边悬空，晃动间会踢到闻默的腰。脖子旁边还有一颗大脑袋拱来拱去，比她要温度高的呼吸落在锁骨上。
姜瑶怕痒，咯咯笑了两声又去推闻默的脑袋。
竟然没推开。
反倒是尾巴把她卷得更紧了一点。
姜瑶索性放弃，干脆让他抱个够。
为了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姜瑶双臂环过抱住闻默的脖子，手指从他的发丝里穿过，像在抚摸一匹绸缎似的，姜瑶缠了一缕在手指上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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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了嘛不要不开心呀。”
脖子旁边的巨龙继续闷声闷气。
“是因为我刚才夸凯撒了吗？”姜瑶猜测，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那我夸夸你好不好？”
巨龙耳朵悄悄竖起来，看似继续低沉，实际上早就把耳朵往她嘴边凑了凑。
像是要把夸奖直接灌到他耳朵里-
姜瑶忍着笑意，假装没看到对方幼稚的小动作，认真地说：“你长得好看，我能够想象到最好看帅气的模样，你全部都有。”
闻默暗自得意。
不枉费他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精心打理自己的外貌和衣服搭配。
姜瑶继续说：“你优秀强大，能力超群，无论在哪里、在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最好。”
闻默平常偶会会和姜瑶讲关于他以前的事情，他是军校的优等生，他超强的战斗能力和体格素质。还有星网学院论坛上对这位横空出世的闻教授的夸奖，每一个方面都体现了闻默的强大和优秀。
慕强是人的天性。
就像姜瑶明明知道瑟琳学姐是兽族，还是凶兽中排名靠前的雄狮，但还是因为对方的自由张扬，无拘无束的自信而心生向往。
闻默的强大，从来毋庸置疑-
“而更重要的是，像你这样闪闪发光的人，唯独只对我特别体贴温柔，有求必应。”
说到这里，姜瑶腼腆地笑了笑。
她从来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更谈不上圣母心。
她不会要求闻默在对自己体贴的同时，对所有外人一视同仁，改变他本来有的性格。但如果闻默为了她而对她身边的人温柔，姜瑶会格外高兴。
她承认，她就是一个很庸俗的人。
前面那些外在条件可能重要，但并不是缺一不可的必需品。
只有这份偏爱。
姜瑶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偏爱而沾沾自喜。
姜瑶依赖地往闻默怀里靠了靠，贴近他耳边轻轻说：“在我心里，没有谁能够比得上你。”
“我喜欢你，闻默。”-
我，喜欢，你。
喜欢的是，闻默。
每一个吐字清晰传递到巨龙的脑袋里。
刚才消沉的闻默一下子直起身。
“！”
动作之大，连带着怀里双臂搭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一起捞起来。姜瑶压根没抱紧，差点手一软摔下去，惊呼一声：“哎呀！”
闻默拖着她的后腰扶稳，重新把她两条腿盘回到自己腰上。
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他似乎非常喜欢这个拥抱的方式。
可以真切感受到怀里的宝贝是属于他的-
但姜瑶不太适应，总觉得自己身体大部分悬空，只有后腰处唯一支撑，有一种时刻晃晃悠悠的不安全感。她本能地双臂用力将闻默缠得更紧了一些，没想到这样正中巨龙下怀。
但没多久姜瑶就没力气了，她踢了踢腿想要从闻默怀里下去。闻默没放开她，只是重新把她放回洗手台上，身下垫着大尾巴当坐垫。
闻默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圆圆，可以再说一遍吗？”
他激动地掏出光脑，调整好设备：“我想录下来。”
姜瑶：“”
不愧是你啊，闻默。
看在他今天情绪莫名低沉的份上，姜瑶决定纵容他一次。
她红着脸，小声又坚定地再说了一次：“我喜欢你。”
闻默高兴地欢呼一声。
然后紧接着又问：“喜欢谁？”
姜瑶：“”
这家伙怎么还得寸进尺的啊！-
姜瑶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对方期待的表情实在太让人心软，姜瑶招架不住，顺着他的意思：“喜欢闻默。”
闻默更加兴奋。
连带着垫在姜瑶身下的尾巴也上上下下颠簸，姜瑶差点向前一扑，脑袋撞到闻默腰上。
她默默爬坐起来，抬腿干脆跨坐在闻默的尾巴上，这样就不会轻易被颠得东倒西歪。
以为今天的巨龙哄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结果头顶又听到闻默问：
“谁喜欢闻默？”
姜瑶：“？”
不是吧，你还来？
姜瑶无语再次抬头，红着脸默默用大眼睛瞅着闻默。
闻默知道，自己几次三番让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亲口说这种喜欢的话，确实是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机会就这一次，他厚着脸皮扭了扭尾巴，将姜瑶重新捞到怀里。
不停地缠她：“圆圆，再说一次嘛，我想听。”-
单纯的小姑娘不知道的是，一次心软到后面想收回来就很难了。
姜瑶自己都记不得她说了多少次喜欢。
从“圆圆喜欢闻默”到“瑶瑶喜欢闻默”，“只喜欢闻默”，“最喜欢闻默”
每说一句，闻默就缠得姜瑶越来越近，从亲她的额头到鼻尖，哼哼唧唧撒娇让她再说一遍，说完了直接叼住她的下唇瓣。
灵活地钻进去。
似乎这样可以更加接近她用来说“喜欢自己”的地方。
甚至更离谱的是，姜瑶都快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闻默竟然在这种时候用尾巴将她支起来。
身体再次悬空。
想要逃开已经晚了，小姑娘两条腿悬挂在两侧，身后抵在洗手台的镜面上，只能任由他的坏心思，全部身体重量跨坐在他的尾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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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闻默亲满意。
才美滋滋地保留下全部录音和影像。
姜瑶羞红脸平复气息，轻轻捶了他一下：“这种录音有什么好存的！”
闻默嘿嘿一笑。
哦，他好像忘记提前和圆圆说，他不仅仅在录音，还录像了。
第 70 章
第二天是周末, 早上起来窗外出乎意料地下起了大雪，是今年第一场大雪。
姜瑶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雪。而且比起之前第三星区外只能从安全区远远看外界隔离地带的冰川, 现在的雪花就落在她的窗台上。
姜瑶睡衣都没来及换, 光脚踩在毛绒地毯上跑去阳台, 隔着窗户往外看了看。整个世界变成白皑皑的一片, 街道上的堆雪厚实蓬松, 像一大块奶油雪糕。
YH
玻璃外也有堆雪。
白胖胖，软乎乎，看起来好诱人。
姜瑶将窗户推开一小条缝。
屋外凛冽寒风“呼”得一下猛烈灌进来, 姜瑶被吹得一哆嗦, 直接从脚冻到头发丝。
“啪”，立刻关上窗户。
滤镜破灭了。
她怕冷, 还是远远看着就行。
姜瑶重新缩进被窝里，把被子盖过头顶，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但是姜瑶自身产热有限，她刚才只穿了单薄的睡衣，猝不及防被屋外零下的风一吹, 室内恒温系统也不能让她尽快变暖和-
闻默听到姜瑶房间里的动静。
一阵子窸窸窣窣，像小动物似的脚步轻轻的，闻默都能想到她踩在自己铺的地毯上, 半梦半醒头顶翘着呆毛的可爱模样。
闻默昨晚激动高兴，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没睡着。反正按照他的身体素质, 一两天不睡觉丝毫不是问题，索性爬起来剪辑昨天录下来的音频片段。
每一句圆圆说的“喜欢”都单□□剪出来珍藏, 编辑成可以循环播放的模式。
至于视频
闻默真诚无辜地想，他一开始是真的很单纯, 只打算记录圆圆亲口说喜欢的第一画面。
至于后面自己的嘴巴是怎么有了意识亲上去的，而且厚着脸皮，还一口一口停不下来
闻默后续剪辑过程中回放到这一段视频的时候，鼻尖突然一热，身体躁得发烫，连忙用尾巴捂住眼睛，不好意思继续看。
等他冷却下来，身边只有冷冰冰的卧室和孤独的床。
“”
落差感更大了-
好想再亲亲圆圆。
可惜她在睡觉。
房间里重重一声叹气，巨龙拖着尾巴孤零零走在走去，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走到隔壁姜瑶房间门口。
喜欢一个人最直白的体现，就是无时不刻想要和对方粘在一起。
想要拥抱，想要亲近。
想要皮肤贴着皮肤，血肉混合着血肉，将气味涂满对方的每一寸身体，从内到外，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一种信号。
他的。
闻默的。
但是现在圆圆还在睡觉。
巨龙失落了一秒，又兴奋起来——
那他就坐在门口等她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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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圆圆睁眼第一个就能看到他-
闻默从晚上等到天亮，就坐在姜瑶的房间门口。
他并不觉得这段等待的时间难熬。
相反，一想到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圆圆醒来，闻默早早就开始期待。
因此当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巨龙一下子就从盘着尾巴的状态支棱起来，竖着耳朵靠近墙壁听了听。
屋内的动静又消失了。
难道圆圆继续睡了？
但他们今天说好要去逛街买家具，现在快中午十一点了，早午饭他已经做好放在厨房恒温器里。
闻默想了想，抬手轻轻敲门：“圆圆，你醒了吗？”
里面很快有回音：“嗯。”
闷着的声音像是从被子里传出来，姜瑶哼哼唧唧撒娇：“今天好冷。”
“是的，今年是冷冬，落雪季节比较长。早上外面下大雪了，室外温度差不多有负三十度。”
“这么冷？？！”
姜瑶吃惊，发出南方人没见过世面的感叹：“那出门呼口气不就被冰冻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闻默还站在门外和她对话，一来一回提高声量很麻烦，姜瑶说：“我没有锁门，你直接进来吧。”
闻默惊喜里透着微讶：“我可以吗？”
“之前你又不是没进来过。”
闻默莞尔：“那不一样的。”
作为玩偶的主人，和作为圆圆的爱人。
是不一样的。
但是姜瑶对这种微妙的细节反应迟钝，不理解昨晚两个人都亲成这个程度了，闻默还在纠结早上可不可以进她房间的事情。
而且她穿得长袖长裤，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姜瑶把被子一掀，“磨磨唧唧的，不进来算了哦”
下一秒，闻默微笑推开房门。
“圆圆，早安。”-
“早。”
姜瑶指指闻默的头顶：“你的角冒出来了。”
闻默抬手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忘记收起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圆圆一直对他的龙角表现得比尾巴要抗拒，虽然这种情绪不太明显，小姑娘也没有直说过。闻默还是会很注意，平常收拾好这些不符合人形的地方。
他抱歉地说：“下次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的。”
姜瑶认为自己不算讨厌这一对龙角。
只不过比起闻默那张俊美秀雅的脸，和他现在温文尔雅的气质，粗黑狰狞又棱角盘曲的角
好吧，平心而论，是有点不符合她的审美。
人类的天性。
不喜欢靠近尖锐的利器。
姜瑶只是个普通的小女生，还是一个非常惜命的小女生。她连厨房的菜刀都小心翼翼，每次使用会担心切到手指。对于闻默这头行走的大凶兽，能够忽略他的危险性，和他和平相处到现在，并且还喜欢上他
姜瑶清楚，这是因为闻默一直以来都是以“人”的形态和她相处。
她暂时还没有考虑过，如果闻默某天变成完全兽体形态的巨龙，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兽族不仅仅只有进入兽化期的时候才会变成兽态。
成年的兽族大部分时候是可以自由控制用什么形态生活，只有在一些情绪起伏过大的情况下，理智和身体掌控能力同时失控，兽族本能占据上风。
因此，现在很多科学家研究都聚焦于“情绪”，这种很难具象化的指标，对异化基因带来的痛苦的影响。
这种研究的进展一直没有得到足够显著的突破。
但是作为陪伴产物——人类玩偶系列的机器人源源不断的供应需求，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安抚情绪会缓解兽族异化基因的折磨。
只要和人类玩偶待在一起，让他，或者她摸摸自己的毛发，讲话聊天，一起看书看电影，就足够安抚一只凶残程度不高的兽族。
甚至不需要拥抱，和其他大面积的肢体接触，简单的陪伴就足够安抚绝大多数的兽族，让他们的兽化期不再难熬。
只不过一只人类玩偶的造价太高。
就连第一星区都不能做到家家户户、每只兽族支付得起人类玩偶的价格。更何况后续饲养人类玩偶的成本，更是一个普通兽族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经济水平相对匮乏的第二、第三星区，就几乎没有人类玩偶的存在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具有人类基因的机器人玩偶能够安抚兽族？
这个问题至今没能找到权威的解答-
闻默平常自己待着，会更偏好于巨龙的形态。
——当然，不是巨龙最大尺寸的完全体，这幢第一街区的小房子塞不下他翅膀张开的状态。
只能偶尔半夜睡觉的时候，让尾巴、龙角这些部位露出来透透气。
他在姜瑶门口坐了一夜，才会顶着龙角忘记收回去了。
其实大部分兽族都和闻默差不多，在自己家的时候更喜欢兽族形态，甚至连生活偏好也更回归族群本能。
比如鼹鼠会住在地下室，把楼上房间当摆设，鱼类兽族会在家里偷偷摆放大鱼缸，甚至干脆搬到海边，在地底下挖个门直通海洋。
偏偏这些兽族离开家门走在大街上，又要装作一副文质彬彬的人形模样，丝毫兽族形态都不露出来。
闻默从少年时期就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第一星区这些繁文缛节的条条框框让闻默觉得很压抑。
他认为，连带着生活在第一星区、尤其是王城的这群兽族，在规则的压抑下都变得很有毛病。
但有一点闻默不得不承认。
经历过第三星区外的混乱地带，对比起来第一星区的确是整个兽族文化和经济发展最好的区域，高科技产物随处可见。
同时治安方面也完全不用担心。
许多在第三星区外完全无法从弱肉强食规则中生存下来的弱小族群，在第一星区可以安稳度日。
强权下的规则，足够抑制野兽的天性-
闻默确定自己收拾好，没有再露出更多兽族的特征，才靠近姜瑶的床边。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悄悄对着房间里的镜子看了看，脸上没有冒出鳞片状的皮肤，眼睛也是正常的圆瞳孔，没有变成巨龙的竖状眼裂。
就在他犹豫，今天要不要把尾巴也收起来时。
姜瑶主动拽住他的尾巴拖到被子里，揣在怀里抱起来：“尾巴可以留给我，正好有点冷。”
闻默立刻高兴起来，坐在姜瑶床头：“太好了。”
他浑身上下，只有尾巴看起来有点作用了。
姜瑶抱着尾巴在被子里滚了滚，刚才被冷风吹了一下的寒冷才彻底驱散消失。她亲昵地往闻默身边拱了两下，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当然在闻默眼里他的圆圆是天底下最可爱的毛毛虫。
姜瑶眨巴着大眼睛，甜甜地说：“谢谢你，闻默。”
谢谢你愿意为了我抑制天性。
基因和种族是无法自由选择的，巨龙生来就拥有尖锐的龙角和锋利的鳞片，这是他们强大与威慑的象征。但是闻默愿意为她改变自己，体谅她胆小的性格，姜瑶真的很高兴。
“这有什么。”
闻默一点也不在意，他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圆圆是人类。
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他才是最幸运的存在-
两人收拾好出门，已经到下午两点多。
屋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落地窗上的积雪融化了大半。然而室外气温并没有丝毫升高，甚至更加降低了几度。
闻默把姜瑶裹成了一个毛绒绒的圆球，围巾帽子手套全部备齐。
只不过大红大绿的配色，还是那种无法硬夸的东北大棉袄才会有的鲜艳饱和色调
姜瑶表情一时间非常一言难尽。
抗拒几乎写在脸上，有种美术生的灵魂受到侮辱的感觉。
“出门到院子门口几步路就能上车啦”姜瑶闷在围巾下面，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我跑快一点，冷风就追不上我。”
闻默掏出一副挡风眼镜，把姜瑶露在外面最后一寸皮肤也遮住。
“很冷的，不可以吹风。”
见闻默态度这么认真，姜瑶没敢告诉他自己早上已经偷偷开过窗户了。
不过确实很冷。
这温度降得就跟跳楼大甩卖似的-
姜瑶试着抬了抬手臂，厚衣服堆得胳膊肘都快要没办法弯曲，膝盖也是。作为南方人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厚的衣服，这套打扮倒像是她以前在课本里见过的爱斯基摩人，真不知道闻默从哪里搞来的。
闻默看出小姑娘爱美，嫌弃这种厚衣服。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给姜瑶穿好雪地靴，抬手摸摸她的头，语气安抚地哄着：“一会儿到车上，我就都帮你脱掉，好不好？”
“嗯”
姜瑶不情不愿地哼哼唧唧，拽住闻默的袖子：“你为什么还穿大衣，不冷吗？”
“我可以在零下六十度的环境保持体温恒定，兽体在高温熔化的岩浆里也可以正常生活。就算在真空状态的宇宙太空里，我能够支撑将近二十个小时才需要氧气呼吸。”
小姑娘瞬间偃旗息鼓-
闻默说这些数据，并不是在炫耀他的强大。
大部分兽族都有着远远超过人类的体能，才能够在一次次危险中生存下来。
现在王城的天气对于兽族来说，只是刚刚入冬的程度。很多兽族的小崽子们还赤着脚在各自院子里奔跑玩耍，欢呼雀跃着，把雪球砸进自家兄弟的嘴里。
可是他的圆圆不可以。
姜瑶的身体素质，比古摩拉特图书馆资料记载的蓝星人类，还要脆弱更多，显然不是那群人类遗留的后代。
闻默并不在意姜瑶的来历，他只想着该如何照料她。
巨龙是第一次照顾另一个人，还是一个比羽毛还要脆弱的小人类。他足够细致和周全，但作为新手还是有很多疏漏的地方。
自身过于强大，往往会无法感同身受弱者的生存条件。
好在闻默善于学习。
在前两天预报大雪降临时，闻默已经在星网上订购好厚衣服。可是在这个季节就需要这么厚实外套的兽族实在太少了，大部分厂家没有生产，闻默还是从第二星区的过季折扣商品里找到的这件衣服。
圆圆不喜欢是正常的。
闻默捧住姜瑶戴着红色毛线帽的脑袋，亲了一口：“圆圆怎么样都漂亮。”
“你就闭眼乱吹吧你！”
姜瑶嘟哝了两句。
不过夸夸还是很有效的，爱美的小姑娘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一出门，闻默的提前准备是有用的。
姜瑶的防风眼镜前瞬间堆起了一层水雾，眼前视线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在冷风都被衣服挡在外面，闻默干脆把在雪地里晕头转向的小家伙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到了院子外停靠的飞行器。
进入车舱后，闻默一件件又给姜瑶拆掉这些厚装备。
姜瑶乖乖站在原地，等闻默最后将脖子上的针织围巾一圈一圈解开，她“哇”的一下张开手臂：“新年快乐！”
闻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姜瑶在说什么。
他呆呆说：“过年还有两个多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舱里温暖的空气把姜瑶的皮肤也熏得红彤彤，她笑眯眯地说：“刚刚你帮我拆围巾，不觉得像是在拆新年礼物吗？”
“我们家那边的习俗，过年的红包和礼物都是用大红色包装的。”
闻默这才理解姜瑶在说什么，他跟着她一起高兴地笑起来：“圆圆是我的礼物，那我也要给圆圆准备礼物。”
“是什么？”姜瑶好奇地问。
闻默在姜瑶红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圆圆到时候就知道了。”-
等再过两个月，王城温度降低到零下二十度，恰好学院也会放过年的假期。闻默已经找好了很多个气候宜人的星球，遍布三个星区和第三星区外，什么样的风景都有。
姜瑶对哪里感兴趣，他们就去哪里。
只不过旅行途中的各种细节，都还需要更加详细的规划。闻默打算做好计划安排之后，再让姜瑶来挑选她的目的地。
一想到这又将是快乐的双人世界。
狡猾的巨龙弯着眼睛笑眯眯。
说是给圆圆的礼物，厚脸皮的巨龙也要偷偷给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
闲杂人等统统滚开！-
商场设施完备，飞行器可以直接停靠在地下专用位置。这样下车就直接进入室内环境，姜瑶不用再重新穿一次那套花花绿绿的厚衣服。
周末来逛商场的人不多。
闻默：“一楼到五楼是食品区，五楼到二十楼是服装区，再往上的十层是各种家居日用品，也是我们今天要去的楼层。”
姜瑶摁了电梯：“好呀，我们直接从二十一楼开始逛吧！”
她想想自己要买的东西：“我想挑一副挂画放在卧室里，床头还要一个香薰蜡烛和融蜡灯。”
就是不知道在几楼。
闻默建议道：“那我们可以直接去二十三楼，蜡烛之类的产品在出了电梯口的位置。卧室挂画在二十五楼，我们可以先买蜡烛。”
姜瑶“哇”了一声：“闻默，你经常来逛商场吗？”
不然怎么可以对这里的布局这么熟练！
闻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不是的。
阿宅巨龙几乎不爱出门。
只不过闻默提前观察好了整个商场的布局，他甚至连姜瑶可能感兴趣的品牌也找好了攻略，细致到姜瑶有任何问题，不需要找商场里的服务员和导购，闻默全部都能给她解答。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闻默这头巨龙能够事无巨细到这种程度，都会惊呆掉下巴。
但闻默有自己的小心思。
巨龙的独占欲在兽族中都算是数一数二，就连一生唯一伴侣的狼族都要排在他们后面。
平常在学院里，姜瑶上学要接触到各种同学，和他们交流讲话，还要添加联系方式。这对于爱吃醋的巨龙来说，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自我消化和接纳，克制住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嫉妒和占有欲。
今天是周末。
圆圆应该属于他。
谁不长眼睛敢来打扰，他就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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