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六,母亲让他们留宿。
乔希城看眼姜婉,她怕是不愿意,刚想拒绝,姜婉却说,“好呀,我和乔希城好久没回来,恰好周末应该多陪陪您。”
“婉婉,在这点上,你比希城体贴。”
“没有没有,都是乔希城总念叨着,我才记得呢。”
母亲眉笑颜开。姜婉就是有这种能力,她想逗谁开心,没有做不到的。
晚上,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母亲让姜婉调喜欢的频道,姜婉调到了播放抗战剧的频道。
或许是最近星际关系紧张的原因,保家卫国的抗战剧播放的也变多,都不用特别找。
“婉婉,你也喜欢看这个?希城也很喜欢。”母亲说。
姜婉接过话,“他还特别喜欢这一段,突破敌军封锁线。”
乔希城微微惊讶,她怎么知道他喜欢这段。
电视里,军人整装待发,严肃有序,漆黑的夜里,谁也没有轻易出声,就像他们无数次出任务那样。
这一次见面,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今生最后一面,一个对视,既是战友间无声的鼓励也是告别。
彼时这些人还不知道,在这场战役中,老弱残兵将主动牺牲,成为战友们冲过泥淖地的肉垫。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千人团最后只有十几个人突围,为外面的战友送去重要的信息。
团长一声怒吼“只要没死绝,就往死里冲”,倒在敌人枪林弹雨之中。
客厅很沉默。
乔希城眼泪唰地流下来,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给他擦去眼泪。
姜婉清淡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带着几分安抚,“乔希城,你真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你现在在帝国军事武器研究院,也算是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
乔希城倏然怔住,母亲的神色也有几分复杂。
姜婉少有地露出不知所措,“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我不太会说话,对不起啊,乔希城。”
母亲道,“婉婉,不是你的问题,希城他钻牛角尖呢。一会就好。”
乔希城躲去浴室洗澡,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件事。
他在帝国所属的研究院,接受的思想教育比常人多的多。这次公干,就算不为了个人,为了帝国他也该接受。
幸好他还没到不可替代的那一步。
不然他怎么选呀。
不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恐怕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乔希城比任何人都希望战争快点平息,不要再扩大。
热气蒸的有点头晕,乔希城才姗姗出去。
懒人沙发上,姜婉半蜷缩着躺在里面,略显局促。她趴在沙发边缘,精巧的下巴枕着手掌,另一只手上捏着本书,面颊恬静白里透红,两腮挂着胭脂般的红晕,凑得近了,还能看到她毛孔里淡淡的绒毛。
乔希城给她盖上毯子,蹲着看了好久。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姜婉的眼皮动了动,长睫缓缓睁开,眸中染着醉意般的惺忪。
“乔希城,你洗完啦。”嗓音也是慵懒的,撒娇一样。
乔希城只觉耳朵蓦然发烫,他点点头,仓促地站起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姜婉,你去床上睡吧。”
姜婉洗完澡上床,身上还带着热气,黑亮的长发落在肩头,瓷白的脸颊挂着桃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温软许多。
乔希城发现了,姜婉最近在床上好像没以前那样冷,有时候甚至还有点温柔。不过姜婉温柔的时候,他下场却很惨。
上次姜婉信息素溢出,是他见过她最温柔的时候,还会温声哄他,他轻易便什么都顾不得,做出许多丑事。
如果这样的姜婉,不只是在床上多好。乔希城悄悄想。
“晚上看你情绪不太好,你怎么了吗?”乔希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姜婉关心问。
“没什么……”乔希城不想撒谎,但面对姜婉,他也有些难以开口。
姜婉看了他一会,捏了捏他耳朵,女人干燥的手指却似在他耳垂撩起野火。
“你不想告诉我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都在,”姜婉秀美微拧,似在琢磨措辞,“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omega,我保护你也是天经地义。”
耳垂的滚烫,顺着血液直达心脏,他指甲发麻,眼眶也热热的。
“乔希城,你眼睛是水做的吗,”姜婉轻笑,并不是责备的意思,她亲了亲他的眼睛,“乔希城,别人我不确定,但你就算把天捅塌了,我也能给你顶着。”
“再说你那么乖,能犯什么大错,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她还以为他因为犯了什么错惴惴不安。
乔希城搂住姜婉的腰,紧闭的眼睛溢出泪水,呼吸间都是冰雪混着沐浴露的清冽淡香,让他感到分外安稳。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姜婉。
若是让他现在立刻死去……不失为为命运的厚赏。
姜婉,如果你知道我的懦弱,逃避,不勇敢,你还会想保护我吗,会不会很讨厌我。
温热的吻落下时,乔希城下意识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步入信息素契合期的原因,他越发痴迷姜婉的触碰和亲吻。姜婉似乎也是,拥抱,亲吻,耳鬓厮磨,自然而然的黏腻,他们过去五年的婚姻从未有过。
自姜婉信息素溢出后,他们之间打破了例行公事的规矩,彼此默契的没人提起。尽管只是身体上的依赖,乔希城也异常满足。
杯子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乔希城骤然回神,惶恐地推了推姜婉,眼神惊惶示意,这是在母亲家!
姜婉笑意盈盈,风轻云淡,低声说,“没关系,隔音很好。”
房子是姜婉亲自挑选的,她的话自不会有错。
乔希城却感到非常羞耻,母亲就住在对面!
青春期朋友塞给他的小人书,母亲在家时,他都不好意思看呀。
姜婉按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拇指轻轻揉搓着他的指节。
女人好声好气哄他,“乔希城,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偷晴,阿姨会理解的。”
偷晴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乔希城的神经。
现在的情形,和偷有区别吗。
他羞愤欲绝地瞪着她,却换来更加不怜惜的吻。
……
第二天姜婉起了个大早,勤奋地换洗床单。
乔希城看着她的背影,气的简直想哭。
谁好人家一大早起来洗床单,这跟直接对母亲说,我们昨晚滚床单了有什么区别!
他以后怎么面对母亲啊。
乔希城从小到大,在母亲面前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带着姜婉到母亲面前,对母亲说他不仅和这个母亲之前听都没听过的人结番了,还打算结婚。
大多数时候,他在母亲面前,都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儿子。
今天之后,母亲就算不说,但肯定会对他有其他的看法。
想着想着,乔希城又想哭了。他挪到姜婉身边,看她费力地洗床单。
“房间没洗衣机,只好手洗。”姜婉为难说。
她以前哪做过这个,看她洗的这么费劲,乔希城拖过盆,闷闷道,“我来吧。”
姜婉笑眯眯的,视线落在他脸颊,半晌没有挪走。乔希城让看的不好意思了,刚想说话,淡淡的吻忽然落在他脸颊。
“我来吧,你再去睡一会,别让阿姨看出你精神不好。”姜婉温声说。
乔希城心里忽然就像塞满蜜糖一样甜了。
——
姜婉洗好床单,乔希城去晾床单。
他轻手轻脚溜到阳台,幸好阳台还晾着其他衣服和床单。
他把床单铺在衣架上,为掩人耳目,不仅晒在边上,还用其他的床单虚虚遮着。
这样母亲应该就不会发现了!
幸好他亲自还晾的床单,要是姜婉来,随便一摆,母亲必然起疑。
正为自己的周全满意,身后,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传来。
“希城,你在晾什么?”
乔希城僵硬地扭头,局促地喊了一声“妈妈”,红着脸低下头。
不用他多说,看到角落里多出来的还潮湿的床单,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我老糊涂了,昨晚床单我忘换,落灰了吧,麻烦你们清洗。”母亲慈爱地笑着,替他们遮掩。
乔希城丢下句“不麻烦”,落荒而逃。
逃回房间,姜婉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
“是不是被阿姨撞到了?”
他一脸被说中的表情,姜婉不禁一笑,“没事的,阿姨深明大义,会体谅我们年轻夫妻的。”
她不仅毫无愧疚竟然还笑得出来,他决定让她知道他的愤怒。
“姜婉,你太过分了。”乔希城气鼓鼓地控诉。
他是真的生气了,别以为亲一下就能好!
亲两下也不能!
吃早餐,乔希城一言不发,要不是碗口不够大,他都能把脸埋进碗里。
姜婉调侃他,“乔希城,别人吃饭你吃碗。”
不知什么时候起,姜婉不仅在床上,床下也有变得恶劣的趋势。
“我没有。”他苍白反驳,不再埋头吃饭,只是仍旧不敢看母亲。
直到母亲吃完早餐先离开,他才稍稍放松。
门铃响起,大概是母亲的广场舞舞友。
这时,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希城,简言来了。”
乔希城僵住,下意识看向姜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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