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雅致的府邸,碧瓦朱门,亭台楼阁,修剪得当的树枝从院墙里伸出来仿佛招人似的。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在地盘上镶嵌了珠玉,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的住宅。
楚寻声作为景王的亲舅舅,从遥远的海滨之城,景王生母丽妃的母家楚家远渡而来后便住在景王的府邸上。
景王在众人眼里只是个喜欢骑马嬉戏,神采飞扬的贵族少年,但在剧情里,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
实际上的季景早早就有了夺位的想法。老皇帝在世时,他的母妃丽妃一向受宠,老皇帝也对他宠爱有加,暗地里早与他说好了要传位给他。
然而老皇帝一死,太子雷厉风行地上位登基,一通铁血手腕逼得景王一党不得不按兵不动,憋屈地当了两年闲散王爷。
后来等到时机一到,一伙人就趁乱逼宫,只是新皇的实力强上太多,景王党完全不敌,最终惨败,一杯毒酒上了西天。
只是……楚寻声回想了一番便宜外甥不要钱的傻笑模样,实在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暗中置办杀手楼影楼,阴狠毒辣狼子野心的家伙。
“楚大人回来啦?奴才这就去叫少爷!”
笑得和蔼亲切的钱管家迎了出来,楚寻声摆摆手示意不用,笑着道:
“我自己去找他吧,小景在哪里呢?”
钱管家眼睛眯成两条缝,脸上的皮肤皱起来像个老柿子,“少爷看到楚大人一定又会很高兴的,少爷在马场骑马呢。”
楚寻声看着他和蔼亲切的模样,也亲切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他实在无法看出这样一个慈祥可亲的老人居然是剧情中影楼的管理者。
两人边说边走,跨过几条花园小径,又穿过长长的廊道,终于到了马场。
楚寻声一眼就看到了马场中央神采飞扬的紫衣少年。
少年一袭紫衣跨坐在马上,鎏金色的腰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尚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已能看出少年的俊俏。
我家外甥真不错啊。
楚寻声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不远处策马奔腾的少年。
“楚大人可需要小人去叫王爷下来?”
一个小厮跑过来问道。
“不必,等他跑完这圈自然会看到。”
楚寻声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脱下来随手递给低眉敛眼守在一边的婢女。
这婢女似乎有些眼生,他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娇俏的脸红起来,她垂着眸小声道:“大人,奴婢名唤云浅,是新来的,大家都叫奴婢阿浅。”
很好听的名字,楚寻声正要说话,一道飞扬中透着一丝阴霾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是什么东西?跟舅舅这样说话?”
楚寻声抬头,紫衣的少年翻身下马大步跨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云浅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眼睛湿漉漉的含着几分委屈。
楚寻声温声道:“不关你的事,大抵是心情不佳,你先下去吧。”
季景恨恨瞪了她一眼,扑进楚寻声的怀里蹭了蹭。
嗯,熟悉的舅舅身上混着阳光的清香,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嗯?
季景又蹭了蹭,这回闻到了一股名贵的香的味道,淡淡的,但却又其物。
也是很熟悉的味道,但季景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楚寻声拉开外甥像个小狗一样乱蹭的脑袋,无奈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季景的眼睛水汪汪的,“舅舅可是去哪里玩了不带上阿景?身上都沾染了外面的味道。”
楚寻声闻了闻自己,并没有闻到什么,弹了弹季景的脑袋,“狗鼻子。”
季景揉了揉头,心里虽耿耿于怀,也没有刨根问底,笑着说:“舅舅要来骑马吗?小景可以教你。”
说实在的,楚寻声看着他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心里确实有些痒痒的,也便同意了,点头道:“我去换一身衣服。”
季景在外面等待了片刻,就听见了门拉开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呼吸猛地一滞。
舅舅褪下了宽大飘逸的白衣,换上了黑色的劲装,一头长发也被玉冠高高束起,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最绝的是劲瘦的腰肢,被黑色的腰带紧紧束住,一看便知极具爆发力。
季景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舅舅缠到指尖的黑色绑带,又看了看那纤细的指尖执着的粗长的马鞭。
咳咳,咳咳。
楚寻声翻身上马,扯着缰绳看季景,“怎么还愣在那里?”
季景慢慢走过来,将马鞭翻了个头,使手柄向前。
他轻轻敲了敲楚寻声的腰,
“舅舅,小腹要收紧。”
楚寻声闻言照做,黑色的劲装紧紧贴着他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收缩,季景忍不住又轻轻敲了敲。
“双腿钳住呢。”
楚寻声斜斜睨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但莫名有些寒意。
季景被这寒意一惊,心里顿时凉了半边,生怕舅舅对自己生出一丝的不满,什么旖旎心思都飞走了,一心一意教起来。
大抵楚寻声的骑马天赋还算不错,不过半个上午两人就可以骑着马小跑起来了。
两人并驾齐驱,楚寻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找外甥的目的,出声问道:“小景要不要跟我一起参加个宴会?”
主要是他这个大贪官谁都不喜欢,到时候闹起矛盾来好歹有个能打的在身边嘛。
季景闻言愣了愣,仿佛在思索什么,半响才回应道:“舅舅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楚寻声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场合,就是那种文官们举行的饮酒作乐的宴会。”
季景捏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恍然未觉。
他不是把舅舅那简直要堆成山的请帖都扔掉了吗?怎么还有遗漏的?
季景想到那些漂亮精致言辞或矜持或直接的请帖,脑门都要冒黑线了,不等楚寻声再说话,马上开口道:“我去,我去!”
舅舅的人身安全就由他来守护!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个文官,一个个平时故作高冷矜持,谁也看不上的样子,满嘴的礼义廉耻,实际上……
恐怕酒不过三巡,就恨不得脱下外袍,爬过来求舅舅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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