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烫头发， 烫头发伤头发。”姜梦瑶道，不管是有没有用药膏的，她都不是很想烫头发。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烫过几次， 后来就再也不想烫头发了。
自己的头发颜色多好看， 黑中带点偏黄， 又不是干枯的那种枯黄。
“平时是怎么样的，明天也是怎么样的。”姜梦瑶道， “难道我烫头发了，就变成更高一等了？”
“不想烫头发就算了。”姜母就是看着外头有很多人烫头发， 她就想着女儿是不是也想烫头发。
“妈，要是萧家人找你要钱，你可别给他们。”姜梦瑶道，“我都没有要他们还我送给他们的东西，他们还想跟我算， 真是脑子有坑。”
“他们又来找你了？”姜母疑惑。
“萧巍打的电话。”姜梦瑶道，“可能是他到目的地了，就跟他家里人打电话，他就知道我让他姐还钱的事情，他就打电话给我。”
姜梦瑶不禁想要是自己没有要萧红叶还钱，萧巍是不是就不打算打电话给自己。在原著里，萧巍好像就是没有给姜梦瑶多打电话的，更多时候是萧红叶遇见困难联系上萧巍，萧巍再打电话让姜梦瑶帮忙。
自己不是原著里的那个自己了，不可能那么倒贴。明明都被萧巍害得被那么多人嘲笑了，而自己还是得帮助萧巍， 这是冤大头啊。
“他还敢打电话给你？”姜母问，“他怎么说的？”
“就是想让我把钱还给他妈， 对，他说的还，真是不要脸。”姜梦瑶道，“我没有答应。他说他回来的时候就会还钱给我，还连本带利，搞笑啊，我的钱存在银行也有利息，再不行就借给别人，干嘛非得借给萧家人。”
就算萧巍后面确实能赚到一些钱，他能还得起。
姜梦瑶也没有想着去趟这一趟浑水，她不想让别人觉得是她的错。她没有错啊，她就是要回属于自己的钱而已，干嘛要还回去，那不就等于自打嘴巴了么。
“对，不能给。”姜母点头。
萧家，萧红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这都九点了，怎么姜梦瑶还是没有过来呢？
萧母都有些犯困了，“还等吗？”
“等！”萧红叶道，“她今天晚上一定会过来，她现在没有过来，是被她爸妈拦着了吧。她爸妈总是这个样子，太可恶了。”
“……”萧母叹气，她真不觉得姜梦瑶会过来。
别看姜梦瑶以前对他们很好，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今时不同往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都到了十点。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去睡了，哪里还可能在这个时候跑到别人的家。
“她今天晚上没有过来，那就是明天早上过来。”萧红叶道，“她一定会过来的，不可能不过来，小弟一定是跟她说了的，她……”
“今晚就留在这边睡吧。”萧母见女儿还执迷不悟，她再说其他的话，也都没有用。
可能是因为姜梦瑶以前太好说话，所以就让萧红叶认为姜梦瑶一定会过来。
“嗯，今天这么晚了，就不回去。”萧红叶道，“我也跟他们说了，我在这边。”
这一天晚上，萧红叶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姜梦瑶的声音，还以为姜梦瑶来了，还想着要骂人。但她又觉得身体很重，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
等到第二天一早，萧红叶被叫醒了，她才发现那些场景都是她梦里的场景，姜梦瑶根本就没有过来。
“姜梦瑶来了吗？”萧红叶问。
“没来！”萧母道，她比萧红叶起的早，就先做饭了。
“那就等一会儿。”萧红叶在等姜梦瑶过来。
而姜梦瑶则是换了一身漂亮的过膝短袖长裙，她怕外面的蚊虫多，还特意带了一小瓶花露水。等一会儿要是被蚊虫叮咬了，还能抹点花露水。
徐部长把相亲地点定在一个公园里，正好郑长冬和姜梦瑶是同事，他们早就见过面的，也就不用徐部长引荐。徐部长就是给他们安排一个地点，让他们自己去谈谈。
郑长冬给自己擦了头油，又换了一身新衣服，还穿上了他的皮鞋。他就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好看一点，英俊一点，没有人喜欢丑人的，不管男女都一样。
“呼。”郑长冬早就到达约定的地点，还在那边走走。
郑长冬不禁想姜梦瑶会不会弄错方向了，这个公园还分南门北门的，这些树看着都差不多，公园里还有好几个亭子的。万一姜梦瑶去了别的亭子，自己不知道，还傻傻地在这边等……他多等等没有关系，就是怕姜梦瑶误会他没有来相亲。
他在这里也不方便打电话，就算他打电话了，姜梦瑶也不一定接得到。
郑长冬又想早知道就该自己去姜家接姜梦瑶，他们还是能一块儿出来的，又不是说他去姜家门口，他们就不能再出来。
当然，姜梦瑶没有弄错地点，她按时到的地点，没有拖延时间，也不觉得自己晚点到就好。
郑长冬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人帮助看一看，他就看到了姜梦瑶。他没有找个地方摆一个好看的姿势，而是直接朝着姜梦瑶走过去，他还买了汽水。
“姜同志，热吗？要不要先喝口汽水。”郑长冬道。
这汽水都还没有开的，是郑长冬刚刚买的，他站在那边的时候就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没有准备好的地方。郑长冬的手里本来还拿着一朵花的，那是他从他们家院子里采摘的，是开的最为好看的那一朵，他精挑细选的。
可是等郑长冬去买汽水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里没有花，他回去找卖汽水的，卖汽水的又跑到别的地方。郑长冬都要被自己气死了，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要是他多注意一点，那一朵花也就不可能不见了。
“你来很久了吗？”姜梦瑶看向郑长冬。
“没有，就是提前来一会儿，总不能让你等着我。”郑长冬把汽水递给姜梦瑶之前，他还拿着帕子擦擦瓶子，把瓶子上挂着的水给擦掉。
冰的汽水瓶遇到空气，就有水凝结在上面。
郑长冬怕姜梦瑶不好拿，他还特意多擦两下。
姜梦瑶接过了汽水，汽水还是冰的。她瞧见了郑长冬的举动，也看到了他额头上还有点汗水。
八月的时候还很热，就算是早一点出来，也是热的，稍微站久一点，就容易出汗。
姜梦瑶不知道郑长冬到底来了多久，但是郑长冬说提前来一会儿，那她就当他提前来一会儿。
“这边有点热，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吧，还是你要在这边走一走？”郑长冬道，自己皮糙肉厚的，晒一晒还好，就是姜梦瑶这样细皮嫩肉的，他担心心上人晒伤了。
“去别的地方吧。”姜梦瑶道，“这个公园，也来过很多次了。”
郑长冬没有问姜梦瑶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来这个公园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要是他那么问，姜梦瑶是不是就觉得他介意过去的那些事情，指不定她转身就走。
“好咧。”郑长冬道，“这天气还是怪热的，本来还想着这边的树多点，会不会凉快一点。都怪我，我没有提前来看看。”
“等过一段时间，就没有这么热了。”姜梦瑶道。
当郑长冬和姜梦瑶准备走的时候，那个卖汽水的阿姨又过来了。
“小伙子，小伙子。”那个阿姨是推着小车到公园别处角落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一朵花落在自己的小车上，就想着是哪个来相亲的小伙子落下的。
这个公园一到周末就很热闹，很多人在这边相亲，还有很多情侣来这边走一走。
阿姨也是因为这边人多，所以她就到这边卖冰棍。还别说，生意还是可以的。
“这是你落下来的花吗？”那个阿姨还小跑两步。
郑长冬原本还以为这朵花要被别人拿走，又或者是这朵花掉落在地了，结果他们要走的时候，这朵花又到他的面前。
“对，对，对。”郑长冬连忙道，“是我落下的花，我刚刚还想去找你，都没有找到。”
“我就是在这边四处转转的。”阿姨道，“哪里有人就去哪里。”
“多谢。”郑长冬看了看手里的这一朵花，可能是因为时间短暂，所以这朵花也没有受到大伤。他转头看向姜梦瑶，把花递给她，“这是我在自家院子里采摘的，刚刚去买汽水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落在那边了。”
郑长冬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下一次再给你带过？”
郑长冬想着这一朵花落在卖汽水的阿姨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碰过，姜梦瑶会不会觉得不好。
“还不错。”姜梦瑶接过了那一朵花，“你们家院子里还有种花？”
“有，种了不少花。”郑长冬道。
“我爸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调味菜，葱姜蒜，还有香菜这些。”姜梦瑶道。
“没有种其他的菜吗？白菜、萝卜之类的？”郑长冬疑惑，他瞧见一些人都是直接种那些菜的。
“就那么一点地方。”姜梦瑶道，“不是特别大的地方，再摆两盆花草，就差不多了，还得留有人活动的地方。”
“那也不错了。”郑长冬没有说自家的院子很大，他和姜梦瑶结婚之后还不一定就住在那边。要是姜梦瑶想要住在别的地方，那也行。
郑长冬想着自己兜里的那些钱，还是得想办法多赚一些钱。现在改革开放了，还可以做生意。郑长冬前些日子就跟人合伙开饭店，他主要是投资一部分钱进去，等着后面拿分红。
光光是这样还不够，还得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以前，他没有结婚，有时候还能啃老，光棍得很。等他结婚了，有了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那他就不能不多做事情。
郑长冬和姜梦瑶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他就已经在想他们以后的事情。
“能吃辣吗？”郑长冬边走边问，他放慢步子，不敢走得太快，怕姜梦瑶跟不上。
“可以吃点。”姜梦瑶点头。
“这么热的天气，吃太辣的也容易上火，吃一点点辣还是可以的。”郑长冬道，“要不，我们就边吃边聊。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
郑长冬没有跟人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姜梦瑶说。他心里有些忐忑，怕自己表现不好。
“我想问一个问题。”姜梦瑶道。
“尽管问啊，别说是一个问题，十个八个问题，都可以问。”郑长冬赶紧道，“只要是你问的，我都回答。”
“你知道的，我前几天要跟人商议定亲的事情，失败了。”姜梦瑶道，“你当真不在意？”
“不在意啊，有什么好在意的。”郑长冬道，“你又不是非得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你要是死活不肯挪动，我怎么办啊。”
“……”姜梦瑶停下脚步看向郑长冬。
“我的意思是你很优秀。”郑长冬连忙道，他生怕自己说错话。
“是他跑了。”姜梦瑶道。
“他跑了好啊。”郑长冬道，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太过喜悦了，他又道，“这个时候跑路，总好过结婚当天跑了吧。真要是在结婚当天跑，那才更加尴尬。要是亲朋好友都来了，下一次再请他们吃结婚酒都不好请了，是吧。”
很多人都是头婚才办酒席，等到二婚就不大办的，基本都是自家人在一起吃点好吃的，也就这样过去了。而这种新郎在结婚当天跑了，要是没有领证，新娘在法律上不算二婚，在那些宾客的眼里呢？
那些宾客是不是就觉得新娘已经算是二婚了，他们更会笑话新娘。宾客都来了，总不能不让人吃酒席，由于又没有真正结婚，是不是还得退红包？
“还是退了红包，下一次再请他们？他们是不是会说这一次能成吗？”郑长冬解释，“那个人注定要跑的话，那他还是早点跑。”
“你还真会想。”姜梦瑶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啊。”郑长冬道，“真等久一点，就算没有等到婚宴，等你们定亲之后，他再跑，那也是他耽误了你。既然不是正缘，那他就早点滚蛋。”
郑长冬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还关注姜梦瑶，留神她的表情变化。
“是。”姜梦瑶点头，“他确实应该早点滚蛋！”
“对，他早点滚蛋，你也能找更好的人。”郑长冬道，“我不就是比他更好吗？”
郑长冬表示自己必须强调这一点，“不光光是因为我比他有钱，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郑长冬的脸颊都憋红了，在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必须说出这些话。他只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这才能让姜梦瑶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们的亲事吹了就吹了，这不，正好有了对比，你以后就更能感觉到我的好。”郑长冬道。
“兴许你觉得你没跑，你就比他更好了？”姜梦瑶开玩笑道。
“那不成啊，就这一点，哪里够。”郑长冬道，“那不是变现冷暴力嘛，我可不干这种事情。人走在路上哪里可能没有踩到过一个小石头呢，踩到就踩到了，不去搭理不就行了吗？”
“走吧。”姜梦瑶又迈出步子，“我不喜欢吃太辣的，喜欢吃香的菜。烤鸭可以吃一吃，但是烧烤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不多吃。”
“行啊，那我们今天就去吃烤鸭。”郑长冬道，“我知道有一家烤鸭店的烤鸭特别好吃，还经常有人过去排队呢。”
“要排很长的队吗？”姜梦瑶问。
“不用，我认识那边的人。”郑长冬道，“我们过去，就算没有位子，他们也能帮我们整一个位子出来。”
萧家，萧红叶还在那边等，她不想真的拿出钱来给她妈，就想着姜梦瑶把那些钱都拿过来。等姜梦瑶把钱都拿来了，萧红叶还能说是自己叫小弟去让姜梦瑶拿钱来的，让唐桂枝他们都不能怨怪她。
萧母拿出那么多钱之后，唐桂枝瞧见萧红叶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在唐桂枝看来，萧红叶喜欢占便宜，这个大姑子还不知道看别人的脸色，大姑子还喜欢说她的不是。唐桂枝心想大姑子也不是一个多能干的人，大姑子又没有赚到特别多的钱，大姑子一有钱就花出去，等到手里没有钱的时候，大姑子就跑到婆婆面前。
“我去门口看看。”萧红叶感觉有点不大对味，姜梦瑶迟迟没有过来……姜梦瑶不会真的去相亲了吧？
萧红叶有些不是滋味，她感觉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这些年来，萧红叶没少让姜梦瑶给她带东西，她多少也有利用一下姜家的关系，让旁人不敢小瞧她。萧红叶一方面觉得姜梦瑶倒贴萧巍，另外一方面她又享受这一段关系给她带来的好处。
萧红叶到了门口，左右看看，她都没有瞧见姜梦瑶过来。难不成得要自己亲自到姜梦瑶的面前，得要自己给姜梦瑶一个台阶下，姜梦瑶才肯把那些钱拿出来？
不行，她不行去姜梦瑶的面前，姜梦瑶真要是喜欢她的小弟，姜梦瑶自己就会低头，不需要别人低头的。
萧红叶挺直腰板，她靠着门板一会儿，心想姜梦瑶那么磨蹭，这可是姜梦瑶自己找理由让别人说她的。
“哟，红叶啊，你还没有回去你婆家呢？”路过的邻居问。
“下午回去。”萧红叶道，“我来看看我妈。”
“你那个小弟还真是的，把你妈给气的。”邻居道。
“不是我弟气我妈，是姜梦瑶！”萧红叶道。
“你弟在要定亲的时候跑了，怎么还能怪女方呢。”邻居听到这话就不舒服，这个邻居也是女的。不管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姜梦瑶的强大，但萧红叶说这话就不大对头，“姜家不是还给你们花了那么多钱吗？”
“我弟还给他们花钱了呢。”萧红叶道。
“你弟是给另外一个女人花钱吧。”邻居道，“都说你弟跟姜梦瑶出去，还得要姜梦瑶给钱买东西呢。姜梦瑶要小碗的面，你弟都要大碗的，姜梦瑶还让你弟多吃，她来付钱呢。”
“谁说的？”萧红叶黑线，“是不是姜家人跟你们说的？”
“这还用他们说吗？很多人都看到的呀。”邻居道。
萧红叶听到邻居的话，脸色更加难看。
“那是姜梦瑶厉害，她给我弟花钱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我弟给她花钱的时候，你们都没有看到。”萧红叶道，“她的心黑着呢。”
“你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多少钱？”邻居道，“不是还得要你妈接济吗？”
别以为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萧母自己都说萧巍没有赚到几个钱，还要她接济的。
没有错，那些话都是萧母自己说的，嘴巴上说嫌弃儿子，说儿子没有赚几个钱，她就是想要彰显自己对儿子的好。儿子都那么大了，她这个当妈的还时不时接济儿子，等儿子娶了儿媳妇，儿子一定不能忘记她这个当妈的。
“我弟他也是有赚钱的。”萧红叶道。
“不是说他要高考，都没有做事情的吗？”邻居道。
“跟你们说，你们也不知道。”萧红叶道，“你们就喜欢帮着姜梦瑶说话，你们是怕得罪他们吗？”
“我看是你们不肯承认吧。”邻居道，“死要面子啊。”
邻居懒得跟萧红叶继续说下去，萧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能不知道么。当初萧红叶嫁人的时候也没有陪嫁，男方给的聘礼被萧母拿去给二儿子娶媳妇了。
为什么萧红叶的婆家会不满，这不是明摆着么，萧母朝着萧红叶的婆家要那么聘礼，还不给陪嫁，中间好像还加过聘礼。如果不是萧红叶加了聘礼，那就是萧红叶的妹妹加了聘礼。
总之，萧家这些人就是丑人多作怪，家里穷，靠着卖女儿给儿子娶媳妇。
萧家抠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萧家人哪里可能在姜梦瑶还没有嫁进门的时候，就给她花那么多钱。要也是姜梦瑶给萧家人花钱，那才可以。
萧家人真当大家是傻瓜，当大家都不知道吗？大家都清楚明白得很。
别看大家说姜梦瑶的不是，但大家也都是跟家里的姑娘说，让她们别嫁入萧家，说萧家就是一个大坑。
萧红叶气极了，可她又不好追着邻居一直说邻居的不是。她气冲冲地进屋，跟她说，“妈，那些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他们都说是我弟花了姜梦瑶的钱，而不是姜梦瑶花了我弟的钱！”
“你就别到外头说了。”萧母心里清楚，可她不愿意说是自己的儿子不是，也不愿意说是自家占了姜家的便宜，“我们都给姜家那些钱了，也算是两清。以后，我们跟姜家就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的。”萧红叶道，“就是那些钱……姜梦瑶得还回来！”
“别想了。”萧母道，“不可能的，钱都落到他们的口袋里，你就别想了。从昨天晚上等到现在，也没有瞧见人来。”
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们等着姜家人来送钱，别人才要怀疑萧家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呢。
“妈，你说姜梦瑶那么磨蹭，是不是被她家人堵住了？”萧红叶道。
“应该不是。”萧母道，姜家人对姜梦瑶那么好，那些人哪里可能去堵住姜梦瑶。
“如果不是的话，那她怎么还没有过来？”萧红叶道，“我昨天都跟小弟说了，让他打电话给姜梦瑶说一说，让姜梦瑶把那些钱还给我们的。”
“……”萧母心想自己的小儿子应该是给姜梦瑶打电话了，只不过姜梦瑶没有答应而已，“你弟跟她的事情没成，算了吧，就别想这些。”
“那么多钱呢，哪里能不想呢。”萧红叶道，“工资低的人，还得赚几个月呢。妈，那也是你攒了好久的钱。”
“大姐，你要知道那是妈攒的钱，那你就还给妈啊。”唐桂枝买菜回来，她瞧见萧红叶还待在家里，心里就不畅快，“妈，家里的买菜钱快没了。”
唐桂枝自己也有赚一些钱，她没有把自己钱的拿出来买菜。既然她嫁过来了，当然就得让萧家人出钱买菜，要是自己出钱，那她还嫁人做什么。
“前几天不是才给你十块的吗？”萧母道，“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家里这么多口人吃饭。”唐桂枝道，“小弟是跑了，这不，大姐还来了。妈，您自己又不是没有管家过，这钱看起来多，花起来就不经花了。”
唐桂枝想到萧母帮着萧红叶垫出去那么多钱，婆母不是说得让萧红叶出钱的么，萧红叶把钱给婆母了吗？
萧红叶没有把钱给萧母，她只想着要是姜梦瑶还钱回来，那些钱重新回到亲妈的手里，自己干嘛还要拿钱出去。萧红叶想得非常美好，她还在这边等着，毕竟她也拿出来十几块钱了。
姜梦瑶拿钱过来，萧红叶也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一分钱拿走。
此时，姜梦瑶和郑长冬到达了烤鸭店，这家烤鸭店的生意确实很火爆，门口还有不少人排队。郑长冬一来，立马就有服务员上来，服务员赶紧带着郑长冬进去，还给安排了空位。
那些排队的人瞧见这一幕，还有人嘀咕：我都这么早来了，怎么还有人插队。
郑长冬可不管别人有没有说他插队，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有人脉关系，有钱，那你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来一只烤鸭。”郑长冬跟服务员道。
“好的，很快就给您上上来。”服务员道。
姜梦瑶比较少坐在烤鸭店里吃烤鸭，更多时候是买了回家吃，基本就是在路边摊子买，或者是路边的小商铺，倒是很少来这样装修得特别好的烤鸭店。
按照姜母的意思，这些装修得好的地方，东西也贵，那些东西还不见得好吃。倒不如买其他小店的，还能多吃几次。
“这家的烤鸭是真的很不错，等下一次，我再带你来。”郑长冬补充一句，“我请客。”
郑长冬哪里可能让姜梦瑶付钱，他又不是萧巍，萧巍一个大男人还总是让女人花钱请他吃东西，真的是非常可恶啊。正好，有了萧巍的衬托，郑长冬想自己一定更容易让姜家人满意。
“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的工资都交给你。”郑长冬道。
姜梦瑶听到这一句话，忍不住多看郑长冬一眼。
“我这人说话直。”郑长冬道，“这些话早点说，你早点知道，这不是更好嘛。有句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也不用担心这一点，我原本不就挺有钱的吗？”
郑长冬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紧张，他要努力地让心上人知道自己的好。可他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也就是那样，他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多牛逼轰轰的人。
“我之前都没有变坏，以后也不会。”郑长冬保证道。
“结婚还能离婚的。”姜梦瑶道，郑长冬真要是变坏了，自己也不是没有选择，“介意签婚前协议吗？”
既然郑长冬那么直接，姜梦瑶也说了自己所想的。
“婚前协议？”郑长冬疑惑。
“不错。”姜梦瑶道，“要是你的原因导致的离婚，有孩子的话，孩子就归我。”
他们两个人原本是同事，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们相亲了，还有意走下去，有的话可以提前说。
“行啊。”郑长冬道，“我不可能对不起你的。”
郑长冬想自己好不容易能跟所喜欢的人相亲，他才不可能轻易放弃，“不只是孩子归，财产也归你！”
“财产是可以转移的。”姜梦瑶道，“孩子就在那儿，能看见。”
姜梦瑶没有想她要得到郑家多少财产，也没有想着离婚要让郑长冬净身出户，最重要的是孩子。金钱都是身外之物，但能有是最好不过，她自己也不是不会赚钱。
如果她是一个家庭主妇，不会赚钱，那她知道另外一半有了别人，她多半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姜梦瑶要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就是因为她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不想按照别人说的去做。
“你说的对。”郑长冬点头，“你把钱存起来，别让我知道密码。”
“……”姜梦瑶心想两个人生活长久了，有时候自己没有说密码，另一半也有可能知道。
在两个人吃过午饭之后，郑长冬又带着姜梦瑶去看电影，等到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又是一起吃了晚饭。随后，郑长冬才送姜梦瑶回去。
当姜梦瑶和郑长冬走到姜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萧红叶。
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萧红叶都在等姜梦瑶带着钱过去。姜梦瑶一直都没有出现，这让萧红叶非常恼怒，于是萧红叶特意来姜家。
萧红叶本来想直接敲姜家的门，她又想到自己之前被姜母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又不大敢敲门，干脆站在那边。她还没有站多久，隐约之间听到姜梦瑶的声音。
“姜梦瑶。”萧红叶没有关注姜梦瑶的身边是不是站着其他人，她冲过去直接道，“我弟打电话给你了吧，把钱还回来！”
“你……”郑长冬准备说话，姜梦瑶瞥了他一眼，他暂时闭上嘴巴。
“你弟确实打电话给我了。”姜梦瑶道，“他说让我把钱给你们，算是他从我这儿借的钱，等他回来再还我。呵呵，他都跑了，还当我跟他是朋友，他还能从我这儿借到钱？他就是一个没有信用的混蛋玩意儿！”
“不错，他不讲信用，他混蛋！”郑长冬附和，他真心觉得萧巍是一个混球。
“你是谁啊？”萧红叶这才看到姜梦瑶身边的人。
“我是姜同志的相亲对象啊。”郑长冬得意，“多亏你弟跑了，不然，我还没有机会呢！”
郑长冬认为萧巍是一个很讨厌的人，明明萧巍的条件不好，但是姜梦瑶之前还想着嫁给萧巍，是萧巍自己不珍惜，这怨不得别人。
“你……”萧红叶以为姜梦瑶不可能真的去相亲，姜梦瑶吓唬他们萧家人而已。
“是，他是我的相亲对象，我们打算处一处。”姜梦瑶道。
“处一处？你是看中他的钱了吧！”萧红叶嘴快，她听别人说姜梦瑶的相亲对象比较有钱，姜家人先前不愿意姜梦瑶和萧巍凑在一起，不也是因为萧家太穷了么。
“相亲，当然是先看彼此双方的条件，说不看中家庭条件，不看中钱，那都是假的。”姜梦瑶道，“我在你们家已经狠狠地摔了一个跟头了，一点都不想体验一下，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贫贱的丈夫还不喜欢自己，当我是免费保姆，那就更可悲了。”
“当人妻子，当人儿媳妇的，不就是得做事吗？”萧红叶道，“为家庭做点事情，到你这儿，就成了免费保姆，我看你是想当资产阶级的千金大小姐。你别想了，你没有那个命，你们家没有那么多钱！”
“我家有保姆！”郑长冬道。
“那是……那是你爸妈的。”萧红叶道。
“你弟能啃老，他不能啃老吗？”姜梦瑶道。
“……”萧红叶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梦瑶，姜梦瑶以前是不是就想着让弟弟啃老了。
“还要站在这边继续说吗？”姜梦瑶问。
萧红叶阴沉着一张脸跑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郑长冬，“她喜欢的是我弟，她不喜欢你，就是拿你气我弟。”
下一刻，萧红叶转头走路的时候差点摔倒，身体往前倾，歪歪斜斜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亏心事做多了，小心平地摔跤啊。”郑长冬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石头，他刚刚看到路边有石头就直接捡起来，随后朝着萧红叶的小腿和脚跟扔过去。
姜梦瑶没有阻止郑长冬，郑长冬做了她想做的事情而已。
“你们……你们……”萧红叶支支吾吾，她瞧见郑长冬手里还颠着石头，她赶紧跑。
姜家门口怎么那么多石头？
萧红叶怀疑姜家人故意在门口弄那么多石头，姜家人想要报复他们吗？
可恶，姜家人太不要脸了，太狠了。
这一次，萧红叶没有往萧家方向跑，她得回去婆家。她再不回去婆家，婆母要有意见了。
郑长冬扔掉了手里的石头，他看向姜梦瑶道，“我……我不家暴，一致对外而已。”
“做得好！”姜梦瑶道，“准头好。”
“我以前当过兵的，练过枪。”郑长冬道，“就是训练了两年。”
郑父早年上战场打仗，一路升上去，后面因伤退休。
“明天有安排吗？”郑长冬又问，他琢磨着明天是周日。
最近一段时间，工厂的活不是特别多，一周还能休息两天。忙起来的话，单休。改革开放之后，很多工厂都不好做，国有的工厂还有卖出去的，他们的工厂活是不多，但还能坚持下去。
郑长冬想自己以后还能来上下班接送心上人，这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没有。”姜梦瑶轻笑，“要来找我吗？”
“我知道有好几家的饭店饭菜都不错，我们可以去尝尝。”郑长冬道。
“一次一家饭店吗？”姜梦瑶开玩笑道，“一年那么多天呢。”
“好吃的，多吃几次。”郑长冬道，“等有新开的店，再去新的。家里也有厨师，厨艺很好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周末，我不起太早，十点左右过来找我。”姜梦瑶道。
“好，好。”郑长冬兴奋，他们明天又能见面。
郑长冬目送姜梦瑶进屋，他在想明天应该带心上人去吃什么东西。都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抓住一个人的胃，郑长冬想自己的厨艺或许没有那么好，可自己可以找好吃的餐厅，只要自己赚足够多的钱，就能带着心上人吃各种好吃的。
当姜母看到姜梦瑶进屋，连忙上前，“怎么样，怎么样啊，成不成？”
“先见着，处几天。”姜梦瑶道，“总得先看看。”
“是该处几天，多看看。”姜母认同女儿的想法，“别着急，我们也不是非得你这么快做出选择。重要的是人好不好，而不是面子。别说上一次的亲事吹了，这一次着着急急就定亲。”
姜母怕女儿太过要面子，明明不喜欢，还定下来。
“知道的。”姜梦瑶点头。
另一边，萧红叶回到她婆家，她婆婆冷着一张脸，“钱，拿回来了吗？”
第16章 担保人
萧红叶的婆母得知姜梦瑶要让萧红叶还钱的事情， 还知道萧红叶拿出了十多块，剩余的钱是萧母拿出来的。萧红叶不敢跟婆母说自己还得要拿出十几块钱，其他的钱是她妈拿出来的。
十几块不是小数目， 萧红叶丈夫赚的钱又是给交给婆母， 没有都给萧红叶。萧红叶赚的那点钱也不能都攥在她自己的手里， 她自己在婆家过得不舒心，就更喜欢为难她的弟媳妇， 为难要嫁给她弟弟的人。
“没有。”萧红叶见到婆母的脸色微变，连忙道， “再等等，等过几天，也许……”
“别说是过几天，就是十天半个月，姜家人也不可能把钱给你们。”曹母道。
他们这些人住得本来就不是特别远， 曹母多少知道姜家的一些事情。曹母以前只觉得萧红叶有东西拿回家，她不多说，哪怕萧红叶得意地说姜梦瑶给她买的，曹母也没有说萧红叶不该那么做。
自家人占便宜的事情，这是好事情。
这一下，姜梦瑶让萧红叶还钱，萧红叶拿出去十几块，曹母心疼得要命。那十几块钱能做不少事情呢，要是那些钱在自己的手里，那该有多好。
“我弟弟……”
“成天就是你弟弟。”曹母道，“拿出去那些钱就够了， 别想着再继续拿钱出去。天天回娘家，把婆家的东西带回去娘家， 你的孩子不用吃喝嚼用吗？”
“没拿东西回去。”萧红叶嘀咕。
“那十几块钱不是钱吗？”曹母道，“你还真是大方，直接把钱拿出去。”
“……”萧红叶无奈，是自己让姜梦瑶买东西的，唐桂枝那些人哪里可能出钱。她回到婆家，婆母还要说她的不是。
“没事的话，少回去娘家。”曹母道，“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送钱，你妈又不是没有儿子，非得要你养着她。”
“没，我妈没让我拿钱。”萧红叶道，她妈说要她拿出二十多块钱，剩下还有十几块钱，她想着自己就拖着。要是亲妈问，她可以说家里的难处，说婆母的不喜，反正她不可能拿出那些钱。
“谁知道呢。”曹母道，“让你买菜，你都要藏起来几分钱。”
曹母想想就觉得萧红叶不好，萧红叶藏了那么多钱去哪里了，一定是萧红叶把钱送到娘家去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我儿子娶你，都跟他说了，寡妇的长女不能娶，不能娶，他偏就不听。”曹母心情不好，“他娶你的时候拿出去那么多聘礼，你都没有带嫁妆过来，穿一身喜庆一点的衣服，就说够了。你们家的人还真是不要脸。”
曹母一直都记得萧红叶没有带嫁妆过来，说什么人过来就行，说曹家人要娶的是媳妇，不是嫁妆。曹母当时也没法子，总不能因为女方没有带嫁妆过来，她就不让女方进门吧。
当天来了那么多客人，那些人都等着吃酒席呢。
亏得曹母当时还让不少人过去，她想着儿媳妇不可能真的不带嫁妆。曹母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早早跟他们说，必须得让萧红叶带嫁妆的。
不过应该也没有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人还能用其他的破烂东西当作是嫁妆，做的都是表面功夫，那些东西又没有一点作用。
萧红叶不敢多说话，婆母实在是太厉害了。
“去，去把碗洗了。”曹母道，“别想着整天待在外面就不用做家务，你是谁啊，你是我们曹家花钱买来的儿媳妇，花了那么多的钱！”
“这就去。”萧红叶道。
“别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们拐卖来的。”曹母道，“真要是人口贩子拐卖的人，还不用花这么多钱。”
萧红叶不敢跟曹母硬杠，不敢说婆母的不是，只能进厨房做事情。
“你妈还说你勤奋，我看你就是一条懒虫。”曹母还在那边叭叭叭，她对萧红叶没有满意过，而萧红叶也不知道多做一些事情。
曹母防备着萧红叶，生怕萧红叶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萧家。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她也不可能让那么大的儿子还得把工资交给她，儿子不够强势，萧红叶说几句话，儿子就把钱给萧红叶，那钱到了萧家人手里，萧家人哪里还可能吐出来。
萧红叶不开心，她还得忍着。
而姜梦瑶才不管萧红叶开心不开心，萧红叶不是她的姐姐，萧红叶的婆家人也不是姜梦瑶的亲戚，姜梦瑶管那么多做什么。
正当姜梦瑶准备坐下来看电视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姜梦瑶的表妹来了。姜二姑姑带着女儿一块儿过来的，那个表妹比姜梦瑶小几个月。
林思琪一过来就想往姜梦瑶的房间里跑，姜梦瑶快速站在自己房间门口。
“干嘛呢？”姜梦瑶道，“凳子在那边，我房间可没有那么多凳子。”
“看看啊，表姐。”林思琪眼珠子转一转，“听说你之前为了定亲还专门买了新衣服……”
“想要我的新衣服？”姜梦瑶挑眉。
“不是，我是想你穿过的衣服，你不是穿着那些衣服见了那个狗男人嘛。要是你不想睹物思情，我可以帮你解决啊。”林思琪道。
林思琪已经结婚了，她没有读大学，结婚比较早。她平日里喜欢时不时来姜梦瑶这边，说是关心表姐，实则是想拿走姜梦瑶的一些东西。
一开始，姜梦瑶把不穿的旧衣服送给林思琪，等到后面，林思琪想着拿走姜梦瑶穿过一两次的衣服。林思琪认为姜梦瑶的衣服很好看，衣服好看，才把人衬托得更加好看，要是自己有那些漂亮的新衣服，自己也能显得很漂亮。
“那我是不是干脆把以前的衣服都送给你，我重新买过衣服？”姜梦瑶道。
“也不是不可以，能穿新衣服多好啊。”林思琪道，“我也想穿新衣服，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
林思琪非常羡慕姜梦瑶能有那么多新衣服，而自己没有出嫁的时候经常穿姜梦瑶的旧衣服。林思琪的身高没有姜梦瑶的高，姜二姑姑又不想给女儿多买衣服，干脆让林思琪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
姜二姑姑生了三个女儿，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小儿子。姜二姑姑当年为了生小儿子的时候可努力，还说家里的风水不好，想要住到姜父这边，姜父没有同意。
因着这一件事情，姜二姑姑骂骂咧咧许久，这么多年过去，姜二姑姑还觉得是姜父欠了她的。
“你们也真是的，梦瑶的亲事才吹了，你们就让她去相亲，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姜二姑姑道。
“亲事吹了才相亲啊。”姜母道，“亲事没吹去相亲，打算脚踩两条船吗？”
“我又没这么说。”姜二姑姑道。
“是，你是没说，你年轻的时候干过这样的事情而已。”姜母听到二姑子说那些话，她心里不舒坦，什么叫怕别人说闲话。这一件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女儿的错，是萧巍的错。
“你说这话很没意思。”姜二姑姑道。
“你要是不阴阳怪气的，谁说这么没意思的话啊。”姜母道。
“二姐，天色晚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姜父道。
姜父原本以为他二姐和外甥女是来关心自家的，结果这两个人是来捡东西的，她们还要说出那么难听的话。这两个人一逮到机会就叭叭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心有多黑。
以前，姜母愿意把自家的旧衣服给姜二姑姑，那是因为姜二姑姑说了，自家把旧衣服给别人不给姜二姑姑，其他的亲戚不还得说他们啊。除非姜母是把旧衣服给其他的亲戚，不是所有的人亲戚都要旧衣服的。
姜父不是一个喜欢顺着他姐姐说话的人，他二姐这么对待自家女儿，他哪里还可能给她二姐好脸色看。
然后，林思琪跟她妈站在姜家门口面面相觑。
“妈，我们这是被赶出来了？”林思琪转头问她妈。
“不是被赶出来的，还能是被请出来的吗？”姜二姑姑没好气地道，“你刚刚能别那么着急吗？”
姜二姑姑伸手戳着林思琪的脑袋，“你结婚了，没新衣服穿吗？”
“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男人也不容易的。”林思琪道，“梦瑶的衣服不是都挺好看的嘛，质量也好……”
“都嫁人了，别整天想着那些旧衣服，出息一点。”姜二姑姑道。
“不是您说那些衣服都很好，不要白不要嘛。”林思琪道，“我们来之前，您还说这一次要带很多衣服回去呢。”
“……”姜二姑姑确实那么想，她还想着要是衣服比较新的话，她还可以卖二手。价格不贵，能搞点钱是一点钱。
姜二姑姑瞪了林思琪一眼，这个女儿出嫁了还是这个德行。要是女儿能嫁一个有钱的人家，自己至于还过来么。姜二姑姑想自己只是随便说几句，她这个弟妹就开始闹腾。
姜父的兄弟姐妹多，包括姜二姑姑这些人在内，总共有五个兄弟姐妹。不是每一个兄弟姐妹都相处得很好的，有的人是表面和气而已，姜二姑姑属于那种嘴巴不好喜欢说自家亲戚的人。
“还能进去吗？”林思琪问。
“不能！”姜二姑姑道，“回去！”
姜二姑姑哪里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姜父在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之中排行老四。姜父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兄弟姐妹多了也容易有矛盾。
姜父的父母都没有了，在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姜二姑姑喜欢让姜父多出钱，说是姜父夫妻都有工作，工资也高。姜父的父母在他哥哥、弟弟那边住，姜父每个月都拿钱出来。
当时，姜父是想让父母轮流住在他们家，可父母说不习惯他这边，一个个都要他给钱。姜父跟姜母商量之后，他们觉得拿出一点钱能避免很多麻烦事情，那也可以。
而姜二姑姑喜欢说姜父做的不多，明明姜父都给赡养费了，姜父的哥哥弟弟不见得花在父母身上的钱多。姜父知道姜二姑姑的性子，干脆不去多说。
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哪里可能没有一个奇葩一点的亲戚。
虽然姜二姑姑走了，但是姜母还是狠狠地掐了姜父一下，“瞧瞧，你的好姐姐！”
“这不是让她走了吗？”姜父道，“下一次不开门让她们进来。”
“她们一会儿跟你说好听的话，一会儿说难听的话。”姜母道，“亲戚之间……该关在门外的就关在门外。”
姜母可不惯着他们，她今天是没有准备，没想到姜二姑姑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自己的女儿亲事吹了，女儿去相亲怎么了，真的是，这个二姑子脑子有包。
“他们家姑娘结婚的时候，还说让我们家梦瑶别挑。”姜母道，“真是可笑，我女儿是读大学的了，而他们家的姑娘呢？初中都没有毕业，当然是早早嫁人的。”
“是，是，是。”姜父点头，他看向女儿，“梦瑶啊，下一次见到你二姑姑，不用多理会。”
“你得你自己去闹崩了，才好让女儿不理会啊。”姜母道，“你自己好声好气地对他们，让女儿不理会，这怎么可能？别人就要说是我们女儿不好的呀。要是你去闹崩了，别人是说我们当父母的教导女儿那么做。”
姜梦瑶见父母在那边说话，她不多说。反正她妈不可能让自家吃亏，哪里可能让那些人在自家总说自家人的不是，就该让他们滚蛋，滚得远远的好。
郑长冬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他如愿以偿跟心上人相亲，后面还能继续处下去。只要自己不犯错，应该没有问题。
郑母听着郑长冬哼着歌，她就知道儿子这一次相亲是有后续。
“高兴了啊。”郑母道。
郑长冬换了一双鞋坐在那边，“还没有成呢，这是一个过程。不能在这一个过程出问题，得小心一点。”
“等你们结婚了，你原形毕露？”郑母不禁道。
“不是，不好的习惯是要改掉的。”郑长冬道，“两个人在一起也是相互迁就的，哪里可能让对方完成变成自己理想之中的人，那这人还是人吗？那是机器人，没有思想的！”
两个人之间的生活哪里可能没有相互迁就呢，别说什么不迁就不将就，有的事情硬碰硬，两个人都不转弯，这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郑长冬还去看了一些婚姻恋爱的书，他以前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对，要是自己找对象，对象当然是得多听听自己的话。当他年纪稍微大一点，也有喜欢的人了，他又觉得自己以前想的都不对。
他以前想得太过想当然了，让另外一半成为自己的附属品，不让另外一半有思想。
这是不对的！
人还是得鲜活一点，有各自的想法，这日子才好过下去。
“这还是你吗？”郑母道，“混世魔王成长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郑长冬道，他之前要跟姜梦瑶相亲，还被拒绝过呢。受过挫折，他才越发觉得不容易。
不是说自己家有钱，也不是说自己长得帅气一点，他就能一帆风顺的。
萧巍和彭勇两个人遇到了一个人，开店的寡妇，这个寡妇三十岁出头，丈夫是前两年没的，她跟萧巍、彭勇都认识。楚菲是改革开放后就跟丈夫来到南方，也算是积累了一点家业。只可惜她丈夫出了事故，楚菲只能边带孩子边管理店铺。
楚菲丈夫刚刚去世的时候，她忙得头晕眼花的，别人都劝说她把店铺盘出去，让她回去老家得了。况且，她回去的是首都，又不是偏僻的乡下。楚菲没有听那些人的话，她坚持下来。
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妇女，要是再不坚持一下自己的事业，楚菲想自己的日子一定会过得特别差劲。
“你们先住在这边。”楚菲带着两人到了店里，“白天有客人的时候，把草席被子收起来，晚上，没有客人，关门的时候，你们就在这边睡。”
楚菲打扮得还挺时髦的，她一个寡妇开着这一家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是要在这边工作，还是……”
“我们打算进一些货回去。”萧巍道，“拿到首都去卖。”
“当倒爷啊。”楚菲道，“这也可以啊，我还说你们要是在这边工作，暂时没有找到工作的话，可以帮我卖卖衣服。”
“你这边都有人了，不需要我们。”萧巍道，“我们真要待在这边，那就是白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
萧巍和彭勇手里头没有多少钱，两个人想着要去进货，又想着这一点钱根本进不了多少货。
“进货的钱都准备好了吗？”楚菲问。
“还不够。”萧巍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先付一部分钱，等卖完了，再付另外一半钱。”
“你们刚刚过来，跟那些人又不认识。”楚菲道，“他们哪里可能让你们赊账，有的人说赊账，最后一分钱都没有付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这个时候很混乱的，有的人浑水摸鱼，只给定金，不给尾款。还有的工厂给的是次品，让人看的都是好东西，遇见粗心的人，那些人不再查看货物，等回去之后再发现东西不好，那就不好整了。
“先去吃饭，我请你们。”楚菲道，“走，走，走。”
经过一个周末的相处，姜梦瑶和郑长冬之间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定下来。姜梦瑶决定跟郑长冬处一处，她不是为了要让萧巍后悔，自己的婚姻，自己负责，哪里能总让别人为自己嫁人而后悔。
工厂的人得知姜梦瑶和郑长冬处对象，一点都不意外。他们都觉得郑长冬都那么主动了，姜梦瑶哪里可能不答应呢。郑家还那么有钱有势的，不答应的是傻子。
那些人都当姜梦瑶看中郑家的钱，姜梦瑶不去解释。她真要是看重钱的话，她之前哪里还可能想着跟萧巍在一起啊。
在姜梦瑶的眼里，夫妻之间有点感情，这日子能过得舒心一点，那是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一起努力，暂时没钱，也不用害怕，等到后面还可以赚钱。
郑长冬还接送姜梦瑶上下班，别人骑自行车，郑长冬骑摩托车，开汽车。郑长冬要让那些人都知道，姜梦瑶不是没有人要，只是萧巍不配而已。
姜梦瑶没有说郑长冬过于招摇，家里有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这又没什么的。姜梦瑶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
比如姜梦瑶的一个同事叫江慧芳，两个人的姓读音一样，但是两个人的境遇不一样。江慧芳没有去参加高考，她本身读书成绩不大可以，她能进这个工厂也有一点关系。
跟姜梦瑶不一样，姜梦瑶是直接考上的，也不用别人透露题目。而江慧芳是靠了家里的关系，提前知道了题目，再去答题。江慧芳进了部门之后，她也不喜欢干活，她总喜欢让别人多干活，还说XX等她一起吃饭之类的。
江慧芳时不时念叨一下亲戚，让别人都不敢得罪江慧芳。江慧芳还没有结婚，她之所以没有结婚，主要是她觉得那些人的条件不是很好。她嫁人是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而不是去扶贫的。
自己这么汲汲营营的，反倒是没有一个好对象。
江慧芳见到姜梦瑶，她心情就不好。
“都要去当少奶奶了，还工作什么呀。”江慧芳故意在办公室说这话，也不管办公室是不是还有别人。
江慧芳讨厌姜梦瑶不是一天两天了，姜梦瑶长得漂亮还有文凭，姜梦瑶的父母跟徐部长早就认识，这样的人要是不做事情，也没有人敢说的。而姜梦瑶还是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工作，别人为了高考，还有请假病假的，谎称生病，姜梦瑶是大大方方说出来，说工厂不用给她发工资。
姜梦瑶临近高考的那个月都没有上班，她的想法是别想着又拿工资又高考的。工厂要是不答应，直接辞职也可以。姜梦瑶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她认为自己一定能考得上。
萧巍是本身没有那么自信，他岁数比姜梦瑶大，又几年没有看课本了，他心里多多少少怕自己没有考上。没有考上大学，又丢了工作，得不偿失。萧母也不可能让萧巍不工作，她一定要萧巍保住那一份工作的。
等到现在，萧巍还是从工厂辞职，他南下了。
当姜梦瑶听到江慧芳的话，轻笑，“不工作，怎么让你们知道我的日子有多好过啊。”
“……”江慧芳盯着姜梦瑶，一般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你不担心，这一次相亲又吹了吗？”
“好事多磨。”姜梦瑶道，“吹了就吹了呗，大马路上那么多男人呢，不怕！”
“你脸皮还真厚。”江慧芳道。
“没你厚呢。”姜梦瑶道，“芳姐，你相亲了吗？成了吗？是要定亲，还是要结婚了啊？”
江慧芳只觉得姜梦瑶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向自己的心，那些歪瓜裂枣的，自己哪里看得上啊。她自认为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也不高，那些人怎么还给自己介绍那么无用的人呢。
徐部长好偏心啊，部长给姜梦瑶介绍那么好的对象，却不给她江慧芳介绍。
先前，徐部长不是没有问过江慧芳，只不过她给江慧芳介绍的不是郑长冬，而是其他人。江慧芳认为那个男的太差了，她没有答应。
“等你结婚了，是要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不工作吗？”姜梦瑶又道。
“不用你管！”江慧芳不悦。
“那你还管我的事情！”姜梦瑶冷声道。
“……”江慧芳气极了，“有你这么跟你说话的吗？”
“有你那么跟人说话的，就有这样跟人说的。”姜梦瑶道，“看武侠剧吗？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姜梦瑶的性格不软弱，别人折腾她，她得让别人也体会体会。
就在这个时候，徐部长敲门，她在旁边的办公室。厂子的办公室是砖头墙，不是玻璃墙，有点隔音效果，但是不多。
徐部长特意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过来，江慧芳的亲戚是厂里领导，这平时没少说别的同事的。办公室的大多数同事都不敢得罪江慧芳，他们生怕被穿小鞋，而姜梦瑶不怕。
姜梦瑶有能力，也有靠山。
不说现在，就说以前，姜梦瑶也没有跟江慧芳那样闹腾。
虽然徐部长不是很喜欢江慧芳，但她多少还会给那个厂领导一点面子，她不过多为难江慧芳。江慧芳做事情做不好，徐部长少安排江慧芳做事情。
“梦瑶，把这个资料整理一下。”徐部长道。
“好。”姜梦瑶点头。
江慧芳见徐部长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她心情好了。徐部长还是怕自己的亲戚的，江慧芳的亲戚是副厂长，他们工厂不只有一个副厂长，但副厂长的职位还是比徐部长的高。
徐部长懒得给江慧芳多安排工作，江慧芳以为这很好吗？没有接触到核心资料，没有多看那些稿件，江慧芳进厂子这么多年都还不能独当一面写稿子。
如今，多少工厂在转型，还有国有的厂子卖出去给私人的，很多人都失业了。
江慧芳祈祷他们的工厂能一直做下去，也祈祷她的亲戚能一直在这个厂子当领导吧。
徐部长前脚刚刚走，江慧芳故意道，“你这靠山还真硬，就不知道要不要加班了。我啊，跟人约好一起去吃羊肉汤呢。”
“所以你现在要运动运动嘴巴，等一会儿，嘴巴才更有动力，能吃更多吗？”姜梦瑶道。
姜梦瑶本来手里头没有事情要做，徐部长给她安排一件事情做，多正常啊。徐部长不可能让姜梦瑶一直都不做事，她还想着姜梦瑶以后坐到自己这个位子上呢。
徐部长让姜梦瑶做一些事情，同事不觉得姜梦瑶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有实力的人。
其他的同事不敢插话，他们都做自己的事情。
江慧芳撇嘴，又用力地踹了一脚面前椅子，下一刻，她又有些吃痛。她忘记了，这是夏天，她穿的是凉鞋，这凉鞋撞到了椅子上，还那么有力度，她当然会疼。
这一次，郑长冬开汽车，他早就考了驾驶证的。他昨天骑的摩托车，姜梦瑶穿着裙子都不好坐摩托车。摩托车看似帅气，但也有局限性。
郑长冬特别来找姜梦瑶，他还没有去到姜梦瑶的办公室，江慧芳已经出办公室。正巧，两个人遇上了。
“梦瑶要加班呢。”江慧芳眼珠子转转，“她没空。”
“她有没有加班，不是你说的算的。”郑长冬早就听说江慧芳和姜梦瑶不对付，要是自己听信江慧芳的话，转头就回去，心上人出来没有见到自己，自己是不是要被误会了？
郑长冬不是傻子，不管心上人有没有加班，自己过去看看才知道。
一般情况下，工厂各个部门都有各自的核心内容，在一定程度上保密。
郑长冬本身是做技术方面的工程师，他知道的内容更多，而厂子的宣传稿件内容，对他不算多秘密的事情。
江慧芳本以为郑长冬听到自己说的话，他就回去了。郑长冬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江慧芳曾经还想追求郑长冬，想着女追男隔层纱，偏偏郑长冬不喜欢她，郑长冬让她滚。
郑长冬都不记得江慧芳做的那些事情了，毕竟他来到工厂之后，在他面前晃悠的女同事太多了。那些女同事知道他的家境，也想着她的工资多，她们想跟他在一起，郑长冬对她们都没有感觉。
江慧芳要脸面，郑长冬让她滚之后，她很少出现在郑长冬面前，她不想一直丢脸。毕竟她也是有一个亲戚在当副厂长的，她不能太过低头。
“她不是真心跟你相亲的，是……”
“关你P事。”还没等江慧芳说完，郑长冬道，“下班还不滚，等着天上掉马白王子接你吗？”
江慧芳脸色微变，恰巧这个时候她又听到姜梦瑶的声音，她赶紧离开。
姜梦瑶跟同事一块儿走出来，她瞧见郑长冬，便朝着他走过来。
“今天的事情很多吗？”郑长冬问。
“不多。”姜梦瑶道，“整理一些资料。上个星期请假几天，都没有做事情。”
“请假扣工资，是该少做事情。”郑长冬道。
“嗯。”姜梦瑶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姜梦瑶回头跟其他同事挥挥手，她跟郑长冬一起走。
到了楼下之后，郑长冬让姜梦瑶等等，他去把车开过来。姜梦瑶昨天穿的裙子过膝，但也就是仅仅过膝盖，没有更长。她今天穿的裙子是快到脚踝了，还差十多厘米。
姜梦瑶想着要是郑长冬还骑着摩托车接送她，她也能捂着自己的裙子。摩托车的速度比自行车的速度快，双腿放在一边，这让姜梦瑶没有安全感。她还想着要是郑长冬还骑摩托车，她是不是得换成长裤？
结果还没有等姜梦瑶把裙子换成长裤，郑长冬就换车了。
“来，上车。”郑长冬亲自开车门。
“换车了？”姜梦瑶问。
“这车是好几个月之前买的。”郑长冬道，“平时很少开来工厂。”
郑母觉得小儿子的脾气不大好，让小儿子别在工厂乱来，让小儿子低调一点。郑长冬干脆就骑摩托车上下班，偶尔还骑自行车，问，就是低调。
这让郑母特别无语，她说的低调不是这个低调，是小儿子的脾气。当妈的说几句也就算了，不可能多去说。别人又没有过来告状，郑母何必多说自己的小儿子。
“车不错。”姜梦瑶道。
“还是坐这个车好。”郑长冬之前骑摩托车去接姜梦瑶的时候，一时间没有注意。但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女生穿裙子的，这就比较尴尬。
郑长冬心想幸好自己还有别的车，还是可以有选择的。
“要是有需求，直接跟我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郑长冬道，“咱家有这个条件，该享受的就能享受。有能享受的还顾前顾后，这是浪费。”
“嗯。”姜梦瑶点点头。
南方，萧巍和彭勇问过几个工厂，只有个别工厂肯给先付定金，但得有担保人。这个担保人不能是外地的，得是在本地工作，或者是跟厂里领导认识的人。
这让萧巍很头疼，他跟彭勇手里的前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钱。他们想要多进一些衣服都不容易，要找担保人的话，他们只能找楚菲，他们也就认识楚菲。
萧巍没有告诉楚菲，彭勇说了。
彭勇他们去楚菲家里吃饭的时候，彭勇忍不住嘀咕，“菲姐，你能不能做我们的担保人啊。”
“彭勇！”萧巍皱眉，他不让彭勇说。
楚菲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萧巍不希望过多麻烦楚菲。萧巍确实这么想，同时他也希望楚菲能帮帮忙。
萧巍不好说的话，彭勇说了。
“可以啊。”楚菲道，“这样吧，我先出钱，你们拿货回去。等你们赚钱了，再还给我钱。那些工厂说可以先要一部分定金，后面要尾款的，他们可能会提高衣服的价格。一件提高一点点，这也是钱啊。”
楚菲还担心那些人没有拿到现成的钱，那些人掺杂的次品多。
“有一点，我跟你们一起去拿货，得验货。”楚菲和她死去的丈夫在这边摔了很多跤，后面找的工厂还算不错，但这不代表那个工厂对萧巍这些人也会很和善。
“这多麻烦啊，我们自己去也可以。”彭勇道。
“听菲姐的。”桌子底下，萧巍伸脚踹踹彭勇，让彭勇别说了，“菲姐，你是我们的老师！”
“论资历，我是能当你们的老师。”楚菲笑着道。
有楚菲的帮忙，萧巍能少走很多弯路，也不至于被人坑得那么惨。
楚菲在这边这么多年，她有经验，也有能力，不是萧巍这些刚刚过来的人能比的。
姜家门口，郑长冬开车送姜梦瑶回来，他还买了一些水果和零食。两个人才相亲，姜梦瑶没有让郑长冬去家里，郑长冬送她到门口。
“今天在你们办公室外，那个人说你要加班。”郑长冬提醒姜梦瑶。
“你别听她的话。”姜梦瑶道，“我跟她算不上是死对头，她还没有那个实力。”
姜梦瑶不愿意把自己跟江慧芳放在同一个水平，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愚蠢。
“嗯，不听她的。”郑长冬道，“你小心点，要是被欺负了，告诉我！”
“她的亲戚是副厂长。”姜梦瑶故意笑着道，“我们办公室的人都知道，部长也知道。”
“她就祈祷她亲戚能一辈子做这个副厂长吧。”郑长冬道。
一个副厂长的亲戚就那么嚣张，要是让那个副厂长变成正厂长，那江慧芳是不是要上天，是不是要为难别人。
“今天早上的包子味道不错。”姜梦瑶道，郑长冬来接她的时候还给她带了早餐。
“是不错吧，我们家厨师做的。”郑长冬道，“特意让他多做的，你尝尝看，习惯不了他做的，还能换一个厨师。”
“……”姜梦瑶嘴角微扯。
“错了，不是换，是增加一个厨师。”郑长冬随即道。
万恶的有钱人啊，姜梦瑶不禁如此想。自己在家里吃饭，不会做，吃爸妈做的，她都不敢说好吃不好吃。她都还没有跟郑长冬定亲，郑长冬已经开始计划增加厨师。
等姜梦瑶回去之后，郑长冬才开车离开。
路边的街坊邻居瞧见这一幕，他们又有话题可以聊。
“哇，那是汽车啊。”
“我还瞧见那男的提着水果呢。”
“这有钱的人还真是不一样，不是姜梦瑶送男人东西了，是男人送她东西。”
……
先前，姜梦瑶给萧巍买东西的时候，很多人都瞧见了。萧巍在工厂没有认真工作，大家伙也都知道。就萧巍这样的人还能有女人倒贴，那些人还在那边说，说萧巍不好，说姜梦瑶眼瞎。
相比于姜梦瑶倒贴萧巍，有的人还是希望姜梦瑶嫁给有钱一点的人，凭什么萧巍那样的穷逼还有女人倒贴呢。男人羡慕萧巍，希望姜梦瑶让萧巍滚蛋。女的嫉妒姜梦瑶，她们希望姜梦瑶过得差一点。
“听说了吗？姜梦瑶她相亲对象开汽车送她回来的！”有一个大妈特意去找萧母，她故意在萧母的面前说姜梦瑶的事情，“你儿子要是没跑，你儿子是骑自行车去接送她吗？不过也不一定，也许是要姜梦瑶骑车接你儿子。”
第17章 离职
赵大妈平日里爱叨叨叨， 时常跟别人八卦。她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她自己舒爽了最重要。
萧母听了赵大妈的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姜梦瑶还真这么快找到下家？
“你没有瞧见吧？”赵大妈道，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 你以后一定能瞧见的。她这一次找的对象多好啊，一点都不比你儿子差。”
“那就好， 那就好。”萧母道。
“等你小儿子回来，让他也找一个好的。”赵大妈道， “不过你小儿子要想找一个跟姜梦瑶这般好看的人，怕是难咯。”
赵大妈瞧见姜梦瑶买东西的样子，姜梦瑶十分大方，一点都不抠门。别人都说姜梦瑶不会过日子，买东西都不知道多讲讲价， 要赵大妈说，那是人家有钱，人家不在乎那点钱，在那边磨破嘴皮子就减几分钱，人家拿那个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多舒服啊。
“他还没有回来。”萧母道。
“他要在那边待多久？”赵大妈问。
“不清楚。”萧母道，“等他回来，你不就能看到了吗？”
“晚点回来也好。”赵大妈道，“不知道姜梦瑶跟她相亲对象什么时候结婚的，可能很快吧。那么好的对象，应该是要快点把握住， 得早早结婚。”
“……”萧母不多说，姜梦瑶又不是自己的女儿， 自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姜梦瑶和郑长冬之间的相处还算可以，没有大波折。别人瞧见他们相处得那么顺，有人起了别的心思。
江慧芳跑去找她当副厂长夫人的姑姑，她先前让她姑姑给她介绍好对象，姑姑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那些人不是工资不够高，就是家里穷，一个人的工资还得要养家里的兄弟姐妹，担子很重。
“姑姑。”江慧芳摇晃着她姑姑的手，“您就帮帮我嘛。您不想让我被人瞧不起吧，我有一个副厂长的姑父，我还嫁不好，那不是让人笑话嘛。”
“给你介绍，你也不要啊。”江家姑姑道。
“哪里是我不要，是那些人都太差了。”江慧芳道，“我不求那个人跟姑父这么厉害，但是也不能太差啊。”
江家姑姑是副厂长夫人不错，可她不是丈夫的原配夫人。丈夫的原配生孩子难产没了，江家姑姑嫁过来帮助丈夫照顾孩子。前头的原配留下一双儿女，在江家姑姑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她丈夫已经儿女双全。
而江家姑姑头几年没有怀孕，等原配生的孩子稍微大一些才怀孕，生的是一个女孩。
是一个女孩，不是男孩，江家姑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还是不如原配留下来的孩子。丈夫生怕原配留下的孩子遭遇她的毒手，江家姑姑看到丈夫偏心那两个孩子，她心里再不舒服都没有用。
当初高攀，对，便是她丈夫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别人都还是觉得江家姑姑高攀。江家姑姑自己也这么认为的，她没文化，家世一般，她能嫁给她丈夫，丈夫还有那么多的工资，很不错了。
江家原本不咋滴，有了一个当厂领导的女婿之后，他们家的油水都变多了。
“姜梦瑶都能有那么好的相亲对象，凭什么我就不能有？”江慧芳道，“她比我强到哪里去？”
“脸啊。”江家姑姑瞧见过姜梦瑶，“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又没有用，漂亮不能当饭吃。”江慧芳道，“姑姑，你就给我找一个好的，省得姜梦瑶在办公室里耀武扬威的。她真要是嫁去郑家，那我还不得被她给压死啊。姑姑，我的好姑姑，你就应了我吧。”
“……”江家姑姑无奈。
“表妹不是也要相亲了吗？”江慧芳说的表妹是江家姑姑的继女，她们岁数相差不大，“姑父是不是有给她找很好的人家？”
“是找了几户人家，准备相亲呢。”江家姑姑道。
“表妹一个人，哪里要得了那么多人，分我一个呗。”江慧芳道。
“你说这话……唉。”江家姑姑叹息，这让她怎么说，“等你表妹相亲之后说。”
“还得等啊？”江慧芳道，“要是别人觉得先后跟我们表姐妹相亲不好呢，就不能直接让我去相亲一个吗？”
“……”江家姑姑沉默，她怕丈夫和继女不高兴，继子也会觉得她对他妹妹不够好。
相亲对象不是说让就能让的，江家还得靠着那位副厂长呢，江家姑姑不是很愿意去得罪继子继女。她要是跟继女说让自己的侄女去相亲，继女会怎么回答？
姜梦瑶没有想过要压谁一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自己过得舒心。江慧芳要让她姑姑给她安排好的相亲对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家早就听说过。
可惜副厂长夫人安排的相亲对象，江慧芳不满意。江慧芳比较挑剔，要家世好的，得有钱的，不能让她被其他同事给比下去的。若是姜梦瑶跟萧巍定亲，江慧芳会觉得自己随便找一个对象都比姜梦瑶的对象好。
院子里，郑长冬正拿着锄头除草，顺带翻地。他今天一早过来，本来是准备等姜梦瑶一块儿出去玩耍，他坐在车里等着。
姜父轻轻地敲敲车窗，郑长冬瞧见是姜父，他赶紧下车。
“来，跟我走。”姜父道。
郑长冬当然得听姜父的话，等他跟着姜父进院子之后，姜父塞给他一把锄头。
“会除草翻地吗？”姜父问。
“会。”郑长冬点头，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
姜梦瑶起床出来的时候，她还疑惑。她不是没有带郑长冬见父母的吗？怎么郑长冬进到院子里了？
姜父坐在旁边喝茶，他时不时看一下郑长冬。
“是把草除了，不是把菜给除了。”
“让那些草晒晒太阳，先别埋进土里，省得它们又翻生了。”
“小伙子，你会干家务吗？”
……
姜梦瑶想要走去院子里，被姜母拉住。
“妈。”姜梦瑶看向自己的妈妈。
“别出去。”姜母道，“先瞧瞧。”
“他平日里没有干这些活的。”姜梦瑶道。
“你这孩子就是喜欢犯傻。”姜母道，“我们这么一点大的院子，也不可能让他每天干这些活。他家条件好，也不懂得他能不能吃苦，会不会对你不满。”
姜母怕郑长冬遇见一点小事情就要说姜梦瑶，要是郑长冬不能忍受他们家一点苛待，他们让他做一点小事情，他都不愿意，那他们也不能让女儿嫁给郑长冬。
在姜母的眼里，郑长冬和姜梦瑶之间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徐部长是说郑长冬很喜欢姜梦瑶，那是年轻人短暂的爱慕，看的更多是脸蛋。等过几年，也许郑长冬对姜梦瑶没有那么多的喜欢，他是不是会后悔娶了姜梦瑶。
一个男人有再多的钱却不顾家，这也没有用。
“你天天为别人考虑，别人会为你考虑吗？”姜母把姜梦瑶又拉回房间坐着，“你体谅别人，别人体谅你吗？先前，萧巍那事情，你说他要复习高考，回城又没有多久，手里没钱，你们在外面吃根冰棍都得你付钱。”
姜母想想都觉得来气，他们平日里都没有要去女儿多体谅自己，女儿还为萧巍考虑这么多。女儿总觉得一些情况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人之常情，那是合理合法的。
别看女儿平日里敢怼别人，但女儿显得太明白事理，太通透。
做人还是得有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时候，是得装一装的。
“理解，也是一种妥协。”姜母道，亏得我还觉得你像我呢。”
“好，好，好，我不出去。”姜梦瑶连忙道。
“你爸那个人不会说话，我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姜母道，“你这个相亲对象能干下去，等你们结婚了，他还说娶你之前如何如何，你也甭搭理他。要是过不下去，离婚！”
姜母不像一些父母说离婚丢脸，也不可能不允许女儿离婚。女婿家再有钱，那都不是自家的，自家没有本事，一直靠着女婿家，那也长久不了。
“知道啦。”姜梦瑶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您以前就这么说。”
“你以前听我的话了吗？”姜母道，“你还想着萧巍可以，萧巍先前不是喜欢一个吗？那个人怎么不去萧家？”
“……”姜梦瑶选择闭嘴，这个话题不利于自己。
“女人还是得嫁给一个对自己好，能宽容自己的人。而不是你总是去宽容男人，你宽容男人，男人还觉得你没能耐。”姜母道，“温柔体贴，你当你是解语花吗？”
“不是。”姜梦瑶摇头，自己才没有想当温柔的解语花。
“嘴巴上说不是，瞧瞧你的行动，可不就是嘛。”姜母道，“女人还是得任性一点，不是说你当女儿的是任性，当人妻子的时候就得成长。”
姜母自认为对女儿很不错，没有让女儿挨饿受冻，在儿子有零食吃的时候，他们也有买给女儿。女儿的年纪比儿子小，当父母的没有重男轻女，反倒是多给女儿买一些吃的。
自家养的水灵灵的大白菜，可不能随随便便被猪给拱了。
“我这不是想还没有到让他进咱们家门的时候吗？”姜梦瑶道，“等过一阵子。”
“你们是相亲，又不是自由恋爱。”姜母道，“多少人第一次相亲的时候直接去另一方的家里，看看那个人的家里如何呢。”
“是，是，是，是我保守，行了吧。”姜梦瑶道。
“你这不是保守，是守旧，糊涂。”姜母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让你三从四德呢。”
姜梦瑶表示自己说不过亲妈，就算能说得过，也不敢说啊。亲妈真的是太能说了，再说下去，姜梦瑶都想疯狂抓自己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姜梦瑶走到客厅，她探探头。她又回头看一眼她妈，瞧见亲妈没有说不能出去，她这才去院子。
“爸。”姜梦瑶想这她爸走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种大蒜啊。”姜父道，“你妈说炒菜要用蒜才香，豆腐用蒜叶，炒个猪肉都还能放两瓣蒜。”
“是，大蒜容易活。”姜梦瑶点头。
姜梦瑶小的时候把蒜种在盆里，把蒜当作花来种，蒜苗很容易成活，还长得快。当小姜梦瑶看到绿油油的小叶子还十分高兴，还想着这算以后会不会开花，没有等到蒜叶长得更多，姜母已经开始掐蒜叶炒菜。
那个时候，小姜梦瑶从学校回来才看到自己种的蒜被摘了蒜叶，她很伤心，还在那边哭，说妈妈不应该摘她的蒜叶的。她妈妈说是爸爸摘的，说爸爸不想出去买蒜就摘了女儿种的，说让爸爸陪着她多种一些。
姜父背黑锅，他只能说是自己懒，自己不想出门。
然后，那一天晚上，小姜梦瑶多吃了一些菜，有的菜放了蒜叶是真的香。
“好吃吧，下一次给你做尖椒炒兔肉。”姜母道。
“放蒜吗？”小姜梦瑶眼巴巴看着亲妈。
“你想放吗？”姜母问。
“……”小姜梦瑶沉默了一会儿，“好吃的话，还是放吧。”
再之后，小姜梦瑶没有多种蒜，是她爸在种。小姜梦瑶对这些事情三分钟热度，她坚持不下去。小姜梦瑶顶多负责把蒜掰开插到土里去，她还没浇水，没除草，让她爸妈去打理。
姜梦瑶回想到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小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蠢蠢的。没有前世的记忆，再装大人，也是小小的一个人。
“多种一些蒜，也省得买。”姜父道，“每次那么一点点蒜，要的钱还多。我们家里穷，能省一点是一点。”
姜家没有穷到买不起大蒜，跟郑家比起来，姜家是小门小户。
“勤俭节约，那是我们的传统美德。”郑长冬道。
“你是不是也要让我女儿节俭？”姜父问。
这个问题真是一个送命题，郑长冬心想让心上人节俭，这不就等于让心上人过苦日子么。不让心上人节俭，未来的岳父会不会又觉得自己不够有传统美德？德行优缺？
“我多赚一些钱吧。”郑长冬避开去回答这个问题。
“哦？”姜父道，“我们家的人确实不怎么会赚钱。”
“不不不，你们家已经比很多人家都好了。”郑长冬连忙道。
“比你们不是还差很多吗？”姜父道，“我们家像不像是要打秋风的穷亲戚？”
“不像。”郑长冬道，“你们分明是不让亲戚走错路的好人。”
“好人？”姜父道，“你这是……”
“爸。”姜梦瑶见郑长冬都要着急了。
“以前摘你种的蒜叶，你都要红着眼睛。现在，还不能让他多种一些蒜吗？”姜父道。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姜梦瑶黑线。
“是，你当初那个模样就跟死了亲爸。”姜父还记得女儿抽泣的模样，女儿还蹲在院子里看着那一盆蒜。等到后面，他们在院子里种一大片蒜的时候，女儿又不喜欢蒜了。
“……”姜梦瑶嘴角微扯，她爸是不是要把她的黑历史都说出来啊。
“家里没几个菜，你们出去吃。”姜父道，“正好，我跟你爸去你哥那边蹭一顿饭。”
姜父走了几步，又回头，“把那几瓣蒜都种了。”
“好咧，一定种好。”郑长冬道。
姜父原本还以为郑长冬不知道怎么种蒜，也以为郑长冬不认识那些菜。等郑长冬去除草的时候，姜父发现郑长冬还做得像模像样的，郑长冬不是一个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人。
“快了，种蒜快。”郑长冬对姜梦瑶道，“塞到土里，都不用再盖土的。我在部队里种过几块地，除了训练的时间，看看书，种种菜。”
郑家人是要让郑长冬磨一磨，郑长冬确实做了一些事情，脾气不像以前刺头，却也没有完全改变。
“很快了，你坐在旁边等一等。”郑长冬道。
“你种。”姜梦瑶没有跟郑长冬一块儿种，她昨天刚刚剪了指甲，她的指甲已经很短了，便不想再碰泥土，不想让指甲细缝沾了泥土。
指甲细缝的泥土不好洗，要是没有用细针挑出来，这泥土得等过几天才能彻底洗干净。
郑长冬手里的速度很快，还不敢随意来，他把蒜种得整整齐齐的，跟列阵队一样。
等郑长冬种好蒜，差不多都十一点了。姜父和姜母还没有出门，他们准备等郑长冬和姜梦要走了之后去儿子家里。
郑长冬洗洗手，他身上的衣服还沾了一点泥土，多拍两下。
“擦一擦。”姜梦瑶去拿纸巾。
“拍两下就可以。”郑长冬道，“这还算好的，我们去看机器的时候，衣服上沾的都是机油，气味重，还不好洗。我还想着等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要离职呢。”
“离职？”姜梦瑶疑惑。
“对，现在不是很多人下海做生意吗？”郑长冬道，“我琢磨着在工厂里拿这点死工资，确实赚不了几个钱。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我想让你，让我们，都过得更好。”
郑长冬先前就想要不要下海做生意，他父母没有说非得让他在工厂工作，全看他自己的意思。
“可以啊。”姜梦瑶道，“趁着年轻，闯荡闯荡。”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还能拼一拼，等年纪老了，拼不动。”郑长冬开玩笑道，“我爸病退后，他不是去钓鱼，就是去下棋，闲云野鹤的。等我们老了以后，也休闲一点。”
这时，楚菲带着萧巍去工厂进货，她看到那些货便知道那些货都是一些次货，表面的货好一点，等他们拿到手的货就差了。
“我们是得倒出来一一看的。”楚菲道，“当场验货！”
第18章 隐瞒
楚菲说检查货物， 她就是检查货物，得检查好货物之后再给钱。工厂的人见楚菲如此，他们随即明白了， 萧巍和彭勇是她罩着的。别看楚菲是一个寡妇， 但是人家有本事啊。
很多北方人都不会说这个省份的地方方言， 楚菲会。楚菲刚刚过来的时候也不会，她认真去学习， 很快就学会这边的方言。外地人不会这边的方言，他们容易被欺负。别人说的话， 他们听不懂，别人骂他们，他们还笑呵呵的。
“检查吧。”工厂的人道，“你们进的货不多，还能检查检查。进货多了， 还能每一件都检查过去？”
“我们合作这么久了。”楚菲道，“我是信的过你，还给你们介绍生意。这不认识的人，他们总得小心一点，等时间长了，有了信任，事情都好说。”
楚菲嘴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不可能真的不检查货物。别以为是熟人就随心所欲，有的人坑的就是熟人，他们把东西拿出工厂之后， 工厂的这些人就不负责了。别人再把次品拿过来，工厂的人这些人说人家掉包。
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一点， 别一看到能赚钱，一拥而上。别人不愿意降价，你也就那样，还想着这个价格可以，把东西带去北方还是能赚钱。
大家都知道赚钱的，别人还想赚更多，别人甚至想你是北方的，坑你一次是一次，毕竟你下一次不一定还来啊。
“长久的生意啊。”楚菲还给工厂的人递烟。
“是，长久的生意。”工厂的那个人随即明白了。
楚菲他们进货便宜一点，他们也会给工厂的人回扣，这回扣一点一点地加起来，那不是小数目。
“以后，你们来刘总这边进货。”楚菲又对萧巍和彭勇道，“刘总很好的。”
“还请刘总多多照顾。”萧巍道。
萧巍站在楚菲的身边，像是楚菲的小弟一样。彭勇见萧巍都那么小心谨慎，他也不多说。
等他们从工厂出来，楚菲让他们把东西都放在车上。楚菲开车带着他们过来的，她这些年赚了很多钱，男人去世之后，婆家人要她把钱交出来，她哪里肯啊。
楚菲给婆家人一部分钱，剩下的钱自己拿着。婆家人不高兴，他们觉得她给得太少了，楚菲也不惯着他们，她就是不给更多的钱，他们真要有本事就去法院告她，她奉陪到底。
婆家人真是好笑，他们自己不愿意来南方城市拼搏，还想让楚菲结束南方的生意。楚菲不听他们的话，寡妇是自由身，没有必要再听婆家的话。
“你们以后来这边，报我的名字。”楚菲道。
“菲姐，麻烦你了。”萧巍道，“还让你给我们垫钱。”
“你们还是要还钱给我的。”楚菲道，“不过不着急，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我不着急的，等我过年回去还我，还是等明年还，都可以。”
“菲姐，你这车真不错啊。”彭勇感慨。
“你们进货不多，要是进货了，开另外一辆车。”楚菲道，“平日里应酬，基本都开这一辆车。”
今天天气好，楚菲把那些衣物放在后备箱，后座，还有车顶上。另外一辆车也不是歇着，她让人开车去做别的。楚菲能赚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很懂得做人。
萧巍和彭勇要哪天进货就哪天，楚菲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还让你用这车装货……”
“都是一些衣服，衣服轻。”楚菲开玩笑道，“要是你们让我用这车装鱼，我就不愿意了。这么大热天，鱼腥味那么重，谁能受得了啊。”
楚菲戴着大耳环，还烫了卷头发，一副成熟女性的样子。她本身年纪也比萧巍大，她长得还算可以，不算是特别漂亮，但比较耐看。
“对了，先前听人说你跟资产阶级的千金大小姐谈恋爱了？”楚菲问。
“没有。”萧巍道。
楚菲还不知道萧巍和姜梦瑶差点定亲的事情，她说的是萧巍的白月光。
“是你们家不同意，还是他们家不同意？”楚菲又问。
“她出国读书了。”萧巍道，“写信都不方便，打电话的次数也少。”
萧巍是真的非常喜欢他的白月光，他原先跟她说了，说他一定会参加高考，一定会考上一个好学校。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没有考上大学，落榜了。
“那就等她回来呗。”楚菲道，“她去国外，有几年了吧？”
“差不多两年，说是要读三年。”萧巍道，他们中间有通信，他的白月光一直鼓励他去参加高考，说文凭非常重要。国家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该放弃这个机会。
萧巍和他的白月光没有点破两个人的感情，但是他们彼此都明白，他们喜欢对方。两个人相隔异地，都不方便谈恋爱，他们没有去戳破，也是想着等白月光出国留学回来，他们能在一起。
按照他们的计划，白月光出国留学，萧巍考上国内的重点大学，他们到时候在一起一定会羡煞旁人。
萧巍高考失利之后，他都不敢给他的白月光写信，只想着他跟他的白月光不可能了。在楚菲的面前，萧巍不说姜梦瑶，他念着的依旧是他的白月光。
“那快了。”楚菲道，“瞧你神情落寞的，有心事？”
“我没有考上大学。”萧巍道。
“没有考上大学，这没什么啊。”楚菲道，“我不也没有上大学吗？彭勇也没有上吧？”
“没有，没有。”彭勇连忙道，他正多看看这车子呢，还想着等自己赚了大钱，自己一定也要买一辆这么好的车子。我的乖乖，这车坐着还真是舒服，比自行车、摩托车强太多了，“我没有上大学。”
“听见了吧，他也没有上大学。”楚菲道，“你们问问走在大街上的人，很多都会跟你们说，他们没有上过大学。他们不还还是照样赚钱嘛。”
“她是大学生，还是出国留学的大学生。”萧巍感觉自己配不上他的白月光，她那么有才华，家里还那么有钱。而自己呢，要文凭没有文凭，家庭条件还不咋滴，这让她怎么跟他在一起。
“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呢。”楚菲道，“你趁着这一段时间好好赚钱，多赚一点。等到时候，你的想法就变了。读书不读书，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手的钱。真要读书，让你们的孩子去读。”
楚菲现在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努力读书，不管孩子会不会读书，她都会设法让孩子读下去。实在不行，她让孩子早点出国读书，她赚钱也是想着让下一辈能更加有出息。
“等看吧。”萧巍道。
“跟你们一块儿长大那个人她……对了，姜梦瑶。”楚菲道，“对，是她，她运气不错，刚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就考上了好学校。你们那个时候还在乡下呢，一个个都设法回城。”
楚菲比萧巍还要大，她比姜梦瑶的岁数更大。在楚菲没有出嫁的时候，她们接触的就少。等楚菲出嫁之后，楚菲跟姜梦瑶之间更没有话说，她们算是熟悉的街坊邻居，走在路上能说一两句话，也就是这样。
“她去，她之前都跟萧……”
“她又回她原先工作的厂子了。”萧巍打断彭勇的话，没有让彭勇继续说下去。
“回原先的厂子也不错。”楚菲道，“她大学出来的，工资总会多加一点的。女人嘛，不一定非得出来奋斗的，她在工厂里的工资也不错，够生活的。等你们拿货去买，你们一天就能赚很多，一个月赚的钱可能是别人好几个月甚至一年赚的钱。你们这是刚刚开始，好日子在后头呢。”
楚菲心想姜梦瑶读了大学也就是那样，姜梦瑶在工厂工作，这代表着姜梦瑶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姜梦瑶的性子也不像是能当厂长的人，这人升职不上去，也没有意思。倒不如他们这些在外面拼搏的人，反而有意思很多。
“真能赚那么多？”彭勇问。
“能啊，等你们把东西带回去卖，你们就知道了。”楚菲道，“我现在跟你们说，就算我嘴巴说干了，你们也觉得我说得太夸张了。”
首都，郑长冬带姜梦瑶下馆子，他还挺大气的，点了红烧肉，烤鱼，另外还有单独的青菜。他们两个人吃足够了，姜梦瑶本来想说他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但她随即想到她妈说的话。
男人愿意给你花钱，你不能说不需要，也没有必要说买便宜一点。只要男人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男人不是借钱来充大款，那就没问题。
男人没钱还借钱给你花，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别看着男人对你好，实则这男人借的钱，等男女结婚了，女人也得跟着一起还钱。男人还会说这是女人之前花的钱，女人当然得要一起还钱。
女人别对自己太过小气，自己对自己小气了，男人就会对女人更加小气。
“这一家的烤鱼不错。”郑长冬道，“他们家把鱼切片烤，这样的鱼比较酥脆一点。”
很多人吃烤鱼，都喜欢吃被烤的那一个横切面，那一块的鱼肉本身烤得极好，淋上特制的调料，再浸泡一下鱼汤，超级美味的。相比于里面没有那一层酥皮的鱼肉，香很多。
郑长冬本身也是如此，他不是特别喜欢吃内里的鱼肉，感觉味道不够好。他吃过好几家鱼肉，最后还是觉得这一家的烤鱼好吃。
“他们家还把刺都给挑了。”郑长冬道，“贵是贵一点，但值得。”
不是郑长冬不想给姜梦瑶挑鱼刺，而是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他们干嘛去吃有那么多刺的鱼。郑长冬是想在姜梦瑶的面前表现一二，还有人说让他可以挑鱼刺剥虾壳，他想他是可以都做的，但没有必要太过刻意。
“味道确实不错。”姜梦瑶眼睛一亮。
“好吃吧。”郑长冬笑着道，“来，再尝尝这个汤。”
郑长冬亲自给姜梦瑶舀汤，“苦瓜豆腐汤，清热解毒。”
“你还挺会吃的。”姜梦瑶感慨。
“最近几年比较经常出来吃。”郑长冬道。
改革开放之前，他们哪里敢随意出来下馆子，下馆子下的次数多了，别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有问题。哪怕家里有能力，他们也会避着一点。
等改革开放之后，郑父那些人得知的消息快，也知道上头是真的放宽了。郑父没有要求家里的人还得跟过去那般过得苦巴巴的，家里有条件，家里人都可以肆意一些。
“我们家出来吃的次数少。”姜梦瑶道，“基本上是在小饭馆。”
姜梦瑶忽然间觉得自己今生过得还不如前世，前世的饭馆餐厅多，她出去吃的次数也多。但今生这个时代跟前世那个时代确实不能比，一个晚了十几二十年的时代，那个时代更加发达。
“有的小饭馆做的饭菜特别好吃，还有人排长队。”郑长冬不是要炫耀自己吃得好，也不是要炫耀自己的家好，他平日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夸张。
“放心，你尽管说，我不跟你比，也不自卑。”姜梦瑶轻笑，“我爸妈已经尽力给我最好的了，我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姜梦瑶顺嘴说一说，没有别的意思，郑长冬没有必要害怕他说错话。如果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还得注意家世门庭的差异，那太累了。
“不过……在你面前，确实容易下意识弱势一点。”姜梦瑶道，“家世不如你的好，工资不如你的多，难免没有底气。”
“我就是你的底气啊！”郑长冬连忙道，“我赚的钱都是你的，你赚的还是你的。不管是在我面前，还是在我爸妈面前，你都不用低头弯腰，我给你靠着。”
“行啊。”姜梦瑶道，“看看你能被靠多久。
“一辈子！”郑长冬道，“下一辈子，我不能保证，这一辈子是妥妥的。”
人有没有下一辈子，郑长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要对姜梦瑶很好。
在萧巍和彭勇进到货之后，他们没有在南方多做停留，而是上火车回首都。两个人坐上火车之前，还买了一些吃食。
“你说我们来这边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彭勇道，“你跟姜梦瑶的事情……”
彭勇见萧巍的脸色冷下来，随即道，“你们没有缘分，没有缘分。”
“我当她是妹妹。”萧巍道。
萧巍原本想在南方的城市再多待一阵子，等到过年之前再回去。但是姜梦瑶的举动打破了萧巍原本的设法，萧巍想着早点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自己南下了，姜梦瑶也不该是那个表现。
在萧巍的记忆里，姜梦瑶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理解别人的人，她总能站在其他人的角度看问题，而不是总是固执己见。姜梦瑶对他的家人一直都很不错，她都没有说过难听的话。
“谁家当哥哥的差点跟妹妹定亲呢。”彭勇道，“等你回去，指不定她……她还缠着你。”
彭勇用了‘缠’这个字，萧巍听到之后皱皱眉头，却也没有说别的。
姜梦瑶不知道萧巍这么快回来，在原著里，萧巍还要在南方待一阵子，他在南方赚了一笔钱，有了第一桶金之后，萧巍多买了一些货物回到手段。
这一次，萧巍回来之前没有提前告诉萧家人，他和彭勇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他们不好意思让楚菲垫太多的钱，在他们上火车之前，除了留下一些吃饭的钱和路费，剩下的前都交给楚菲。
楚菲本来不愿意要，她说等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再还钱。萧巍还是不愿意，他们大老爷们，哪里能欠着一个女人那么多钱，还是欠一个寡妇的钱，这让别人知道了，多不好啊。
郑长冬送姜梦瑶回来的时候，萧红叶瞧见姜梦瑶坐在汽车里，萧红叶还朝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
前两天，萧母让萧红叶再拿出十几块钱，她帮着萧红叶还钱给姜梦瑶，手里头没有钱。儿媳妇唐桂枝阴阳怪气地说话，儿子萧海还觉得唐桂枝说的对。
说到底，是这个家没有钱，萧母只能让萧红叶拿出钱来。萧母原本跟萧红叶说好的，让大女儿出二十多块钱，偏偏大女儿后面几天没有动静，儿媳妇又说，萧母这才跟萧红叶开口。
亲妈都跟自己开口了，萧红叶手里没钱都得去借钱凑到那些钱。
萧红叶认为这一切的祸首是姜梦瑶，要是姜梦瑶没有让她还这一笔钱，自己的亲妈不需要拿出那些钱，自己的婆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败家娘们。
“现在笑得那么开心，等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萧红叶道。
“谁哭啊。”姜大嫂出来买菜回去，她听到萧红叶的话，随即道，“是你哭吗？”
萧红叶转头看见姜大嫂，她只觉得晦气。
“家里的孩子要哭了，我得赶紧回去。”萧红叶道，她生怕自己晚一步，姜大嫂要把她给揍哭了。
“不是你婆婆帮你带孩子嘛，你婆婆会让你孩子哭？”姜大嫂故意这么说，“有婆婆带孩子，你还不满吗？”
萧红叶以前还在姜大嫂的面前说她比较轻松，不用带孩子巴拉巴拉的。姜大嫂当时听的时候都想翻白眼，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孩子才跟自己亲呀。
等萧巍回来的那一天，他和彭勇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另外找一个地方住，先看看那些货物能不能卖出去，能卖多少钱。
“真不回家吗？”彭勇问。
第19章 翻身
“不回！”萧巍不愿意兜里空空的回去， 他得先把从南方带来的货物卖掉。那些货物质量都不错，楚菲帮他们看过，他们自己也看过。
等过些天， 他们拿着厚厚的一叠叠钞票回去， 让其他人刮目相看。他们现在回去， 只会让别人觉得他们没有混出头，做事也不认真， 这才多少天，他们就回去。
“我回去看看。”彭勇道， “他们要是问我你去哪里了，我不跟他们说，实在不行，就说你还在南方。”
“这么着急啊？”萧巍问，“等几天不行吗？”
彭勇看着这一间屋子， 屋子空间小，他们还把货物都放在这边，人站在这边都显得特别拥挤。彭勇想他们都到家门口了，倒不如去家里休息。
“行，等几天。”彭勇无奈，他以后还得跟着萧巍一起做事情，还真不好一个人悄悄回去，“我们摆摊，是不是也不能在家附近？”
“去别处。”萧巍道，“在那边，都是熟悉的人， 别人让你减价，你好意思不减价吗？”
萧巍不想自己白白便宜那些人， 别人是什么样的价格，自家可以稍微一点，却也不能太低了。进货价格摆放在那边，他们还坐火车，路上吃吃喝喝的都要钱，这些都是成本，都得算进去。
首都是大，两端相隔距离也远，这不代表没有熟人过去。
头两天，萧巍和彭勇卖衣服还没有碰见熟人，但他们跟旁边摆摊子的人起冲突。大家都是在这边摆摊子卖衣服的，萧巍和彭勇是后来的，那些客户跟萧巍讲价，萧巍还能稍微便宜一点。
这让其他摊子的人哪里肯干啊，大家都是定了差不多的价格，都不能太低的。萧巍和彭勇低价格，那让其他人怎么做生意。
“小子，你是不是活得腻味了？”
“你后来的，大家没有赶你走，你还出那么低的价格？”
“只准你自己活，不让别人赚钱了？”
……
有一个壮实的男人带着其他几个人过来，他们手里还拿着木棍，就是要把萧巍和彭勇给吓唬走。
“他们人多。”彭勇凑到萧巍的耳边，这么多人在呢，自己加上萧巍，两个人哪里能干得过这么多个人。
“这价格不低了。”萧巍道，“我们是算过成本的，这个价格还能赚。就算你们进货的价格高一点，也不至于太离谱。”
萧巍挺直腰杆子，他一点都不怕这些人，这些人还能真跟他们打起来不成？
“我们做的是合法的买卖。”萧巍道。
“嘴还真硬啊。”带头的人道，“要不，你们就别在这里摆摊，去别的地方摆摊。”
“我们的货就这么一点。”萧巍道，“再卖两三天也没了。”
这一批货物卖得特别好，这让萧巍不禁想过几天还是得继续去南方进货。北方人应该有很多人要去进货，萧巍又不可能开着大卡车给送货，他都还不会开汽车呢，哪里能去呢。
长途货车，那不是开玩笑，用火车进货，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
萧巍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合格靠谱的中间人，搭建人脉网络，同时再做一些别的生意。南方那边的机遇多，现在正是好时候。
“这一家工厂的货好，价格也还划算，你们要是觉得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萧巍道。
彭勇原本还以为萧巍是不是要跟他们干架，万万没有想到萧巍是在说货物的问题。
“你们可以看看我们这边的衣服，质量是不是不比你们的差。”萧巍道，“我都瞧见了，你们衣服开线的多，还有人过来换。你们要是不给人换，这不是破坏你们摊子的声誉么，别人见你们衣服这么不好，后面也不来你们这儿买啊。”
萧巍和彭勇在南方的时候去过好几个工厂，萧巍不得不承认楚菲看定的工厂确实很不错，这些衣服总体的质量都很好。偶尔有开线的衣服，他们给客人换了，那些衣服，再缝补一下，还是可以的，大不了便宜一点卖。
“你知道我们进货的价格？”带头的人问。
“我去进货不是瞎进的，那些工厂……”萧巍开始跟这些人说，还说得头头是道，有的内容是楚菲跟他说的。
楚菲知道的多，她还知道很多人的进货价格，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她一样谈到那么低的价格，货还好的。很多北方人过来，他们不是被坑被骗，还有各种情况。
萧巍是运气好，他遇见了楚菲，楚菲当他的领路人，让他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
彭勇瞧见萧巍跟人说的头头是道，还说可以带着他们去进货，说他以后可以在南方那边的城市专门负责给他们带路进货。
萧巍人是还没有过来，但是有人知道萧巍回来了。
那个赵大妈真是一个大嘴巴，她一知道，基本代表这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
“萧巍回来了。”赵大妈在路上碰见姜母，“听说是在城南卖衣服，都没过来。”
“回来呗，路这么宽，我们还能不允许他回来吗？”姜母道，“这路又不是我们家的。”
“你家闺女不是差点跟他定亲吗？”赵大妈道，“你闺女相亲了也还没有定亲，他这么一回来……”
姜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大家，“我家闺女跟他没有缘分，一丁点缘分都没有。”
“也是，现在这个相亲对象不是挺好的嘛，还开着小汽车呢。”赵大妈道，“多有钱啊，别去萧家受苦。”
呵，姜母岂会不知道赵大妈的意思，赵大妈是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赵大妈在不同人的面前说不同的话，姜母跟赵大妈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她没有太把赵大妈的话当一回事情。
赵大妈这种喜欢叭叭叭的人，别人还容易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一种把话都藏在心里的人才可怕，姜母认为赵大妈比萧母好上许多。
姜母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女儿从外面带着杂志回来。
“买杂志了？”姜母问。
“对啊。”姜梦瑶点点头，“看看故事。”
姜梦瑶也有投稿，她喜欢写一些小故事，好歹还能赚一些稿费。极少成多，她手里也能更宽裕一些。
“妈，你说，我在这边附近买房子，好不好？”姜梦瑶问。
“你有钱啊？”姜母看向姜梦瑶。
“攒了一点。”姜梦瑶道。
“还以为你把钱都给那个狗男人花了呢！”姜母道。
“妈，你今天吃了火药啊。”姜梦瑶感觉不大对头。
“萧巍回来了。”姜母道。
“哦。”姜梦瑶点头。
“别想着他。”姜母道，“你都已经去相亲了，这一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姜母原本还想着女儿跟郑长冬不着急定亲，如果注定女儿要跳火坑的话，姜母宁愿女儿跳郑长冬这个火坑，也不愿意女儿跳萧巍这个火坑。
女儿跟着郑长冬，她还能坐在汽车坐在大房子里哭，她跟着萧巍，那她就得红肿着眼睛在水池边洗衣服，还得卷起袖子打扫卫生做家务。好好的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要变成黄脸婆，女儿想要再嫁都不容易了。
“不想他啊。”姜梦瑶无语，“妈，不是你说他，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想去见他不？”姜母问。
“见他干什么，看他是不是落魄？还是看他是不是当了倒爷赚了钱，我再后悔，说他这么优秀，我应该帮他照顾家人？”姜梦瑶道，“妈，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也不是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人。我以前也不是多爱他的，就是觉得大家算是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姜梦瑶不是一个很喜欢跟陌生人来往的人，她不是能一眼看穿别人，别人内心深处在想什么，她抓不住。
“您放心，我绝对不可能再想着他的。”姜梦瑶道。
“说话的时候都说得很好听的。”姜母道，“等到你们又见面了，那就不一定了。”
“哪里，不可能的。”姜梦瑶道，“妈，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我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想要跟萧巍好，你就别认我们了，滚出这个大门。”姜母故意这么说，她想着自己对女儿狠心一点，逼着女儿在自己跟萧巍之间做出选择。
“妈，为了进这个大门，我一定不可能跟他好。”姜梦瑶道，“再说了，他有喜欢的人，现在拼命工作，也是为了他的心上人。”
“你知道最好。”姜母伸手戳戳姜梦瑶的脑袋。
姜梦瑶没有特意去找萧巍，没有必要去找。而郑长冬听说萧巍回首都了，他也不怕，萧巍跑了一次，那萧巍就没有资格再站在姜梦瑶的身边。
郑长冬没有想着带姜梦瑶去萧巍摆摊的地方，那会显得他斤斤计较，也容易影响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
当郑长冬来找姜梦瑶的时候，他没有说萧巍的事情。他买了一些蛋糕过来，没有奶油的那一种。姜梦瑶不喜欢吃奶油，她更喜欢吃奶油蛋糕里面的蛋糕胚，软软的，香甜的。
姜梦瑶瞧见郑长冬带了好多块蛋糕来，还问，“你吃了吗？”
“没吃呢，等着跟你一起出去吃。”郑长冬笑呵呵的。
“我是说你买这么多块蛋糕，你自己没吃吗？”姜梦瑶问。
“我想吃的话，回去的路上买点啊，哪里用得着吃买给你的。”郑长冬道，“让叔叔阿姨他们也能尝尝，你不是还有一个侄子吗？”
郑长冬知道姜梦瑶跟她哥哥嫂嫂住得近，两边来往方便。要是自己买太少了，心上人的小侄子过来不就没得吃，得要大人让着小孩子。郑长冬把这个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可以说他很是细心。
“是。”姜梦瑶点头，“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你先把东西拿进去，我等你。”郑长冬道。
“好。”姜梦瑶拿着蛋糕进屋，她放下蛋糕准备出去。
“去哪里呢？”姜母探头。
“您看准的相亲对象。”姜梦瑶道，自己当然是跟郑长冬一起出去，自己才不可能去找萧巍。萧巍算什么东西啊，自己干嘛非得去见他呢。
萧巍是赚了大钱也好，赚小钱也罢，这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姜梦瑶想的是自己能不能赚钱，她之前写的小说出版了，反响还是可以的。姜梦瑶打算继续写下去，她本身是在工厂的宣传部门工作，他们这个部门负责的东西还比较广。
厂里的八卦消息啊，那些员工如何了，他们宣传部门都知道，厂里领导还让他们办厂报。厂报里面有写各种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除了工厂的正事，还有员工生活。
姜梦瑶还有写文章呢，不过工厂内部的文章要求相对低一点，重要的是大家能看明白。这个厂报一个月一次，要是遇见有重要的日子，可能会多出一份。
厂报跟外面的新闻报纸不一样，不可能每天出，隔一两天出，也没有那么多消息。一个月一次，大家也都轻松一点，没有那么疲惫。
姜梦瑶换了一双拖鞋，新买的凉鞋磨脚，脚踝那里都磨破了皮起水泡。她平日里在办公室也有放拖鞋，没有下车间的时候，穿拖鞋舒服，穿着拖鞋是不能下车间的，这都得有讲究。
“那是你的相亲对象。”姜母道，“还我看准呢，得是你自己看准。”
“知道啦。”姜梦瑶道，“我自己看准，自己看准。我出去了，晚上没有在家里吃饭。”
“别太晚回来。”姜母不忘叮嘱一句，“九点，最晚九点得回来。再迟，也不能超过十点。”
姜母想着郑长冬有车，就算女儿晚点回来，郑长冬也能送女儿回来，不至于没有公交回来。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的，姜母忧心，生怕女儿遇见劫匪。要是被抢钱，哪怕是没有了清白都可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怕那种劫匪害怕被发现，劫匪直接杀人灭口的。
这又不是没有的事情，姜母看报纸的时候都有看到，说是一个城市里的女人被杀了好几个，那些女人无一例外都是穿着裙子的打扮得好看的人。
姜母不至于不让女儿穿裙子，那是别的城市。可他们不能保证他们这边也出现这样的人，凡事小心一点准没有错。
“记得。”姜梦瑶点头。
郑长冬开车带姜梦瑶出去吃饭的时候，车行驶在路上，他们瞧见了萧巍。姜梦瑶认得出萧巍，郑长冬也认得出。
原本，郑长冬不知道萧巍是谁，但他喜欢姜梦瑶，多探查一些消息，也就知道萧巍长什么样子。
郑长冬没有停车，姜梦瑶也没有说停车，他们就这么坐在车里走了。
“那不是姜梦瑶吗？”彭勇看到了姜梦瑶。
这边的人多一些，萧巍开车慢一点，正好让彭勇瞧见了车里的人。
“不是，她真的跑去相亲了啊？”彭勇道，“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随便她。”萧巍道，“你不是想要回家吗？赶紧回去！别磨蹭了！”
萧巍卖了从南方带来的货物，扣除他们要还给楚菲的钱，还剩下不少呢。萧巍打算拿出一部分钱给他妈，他大姐都说了，姜梦瑶让他们还钱，他估摸着他妈手里的钱差不多没了。
“行，我回去了。”彭勇见萧巍不愿意多说，他干脆回家，正好跟他家里人说一说，他也是能赚钱的人了，省得他爸妈总说他游手好闲的。他爸妈总喜欢说他不干活，说他这样娶不到老婆，等他有了大钱，还怕没有老婆吗？
当萧巍回到家里，他正好看到他妈在客厅里缝制东西，这是萧母从别处拿来的活计，按件收费。萧母年纪大，有的地方都不愿意要她干活，她能做的就是给人洗洗衣服，再做一些零散的活。
别小看这些小活，零零碎碎加起来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妈。”萧巍瞧见他妈戴着老花眼镜干活，他就觉得心酸，他赶紧上前，拿走他妈手里的东西，“妈，你以后别干这些活了。”
“萧巍？”萧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对，是我，妈，我回来了。”萧巍道。
“回来了，真回来了啊。”萧母激动，“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家里出了事情，我哪里能不回来。”萧巍道，“我闯的祸，总得我自己回来收拾烂摊子。”
“你也知道你闯祸了啊。”萧母道。
“不算闯祸。”萧红叶进来，“正好啊，让我们大家都知道姜家人的真面目。弟，你跑得对！”
“大姐……”萧巍道。
“你总往这边跑，不怕你婆母不高兴？”萧母问。
“说到这个……”萧红叶看向萧巍，“你这一次出去赚到钱没有？借我十来块呗。”
“十来块？”萧巍皱眉。
“要不是你跑了，姜梦瑶会找我还钱吗？”萧红叶道，“害得我婆婆对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一见到我就冷脸。”
萧红叶受够了，真的是麻烦死了。她又不敢顶撞她婆母，只能想着能不能弄一些钱回去，否则，这日子都不好过。
“不就是十来块嘛，有！”萧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他这一次赚了上百块钱呢，这一趟去得真值，“妈，大姐，我还给你们带了衣服，你们瞅瞅，看看合适不合适。”
萧巍赚钱了，他大方，务必让家里人知道他是有能耐，不是只会吃家里的用家里的。
“我弟还真是厉害哦。”萧红叶眼珠子转转，问，“弟，你这一趟出去赚了多少钱？跟姐说说呗？”
第20章 挑剩下的
“够生活的。”萧巍没有说具体的钱。
“不能说吗？”萧红叶问， “都是自家人，还遮遮掩掩的。”
“这一次南下，带的钱不多， 还是借楚菲姐的钱， 回头还得还给她的。”萧巍道， “我跟彭勇两个人一起去的，赚的钱也是两个人一起分。我们就两个人， 也带不了很多货回来啊。”
萧巍清楚他姐姐的为人，要是他说的多了， 大姐必定想从他手里拿钱。不是萧巍不愿意给，而是他现在还得靠着那些钱继续生钱，哪里可能把钱都拿出来给这些人。
“对了，你去找一下姜梦瑶，让她把钱还给我们家。”萧红叶道。
“我们家之前确实花别人的钱， 是得还给人家。”萧巍见他大姐又要开口说话，赶紧道，“别说她花我的钱了，她没花我的钱。就算花了，那也是我花她的钱更多，我真不可能开口让她把钱给我们。”
萧巍一个大男人，他哪里能去找姜梦瑶要钱。更何况，他之前确实花过姜梦瑶的钱，还有人看到。
“六十多块呢，都快七十了。”萧红叶道。
“大姐，你平时让她帮忙买东西的时候不记账吗？”萧巍道， “那些东西要花多少钱，你不知道？”
“知道， 都记下了。”萧红叶为了防止姜梦瑶有朝一日多要钱，她都有记下来。姜梦瑶还给她减了零头，减了几分钱，萧红叶还是不满，“我跟你说，就她这个暴脾气，你出去几天，她就这样，你绝对不能跟她在一起。”
“她都相亲了，也算是有男朋友了。”萧巍道，“我确实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当萧巍看到姜梦瑶坐在郑长冬的车上时，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曾经围着自己转的，帮衬自己那么多小姑娘，她要属于别的男人了。
萧巍真没有想到，他先前想的是姜梦瑶没有相亲，她在等自己，她帮着自己照顾家人。萧巍以为姜梦瑶会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结果现实跟他所想的相差很大，他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姜梦瑶，却不知道姜梦瑶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那可保不准的，也许你一回来，她又来巴着你。”萧红叶道，“反正我的态度摆放在这里，你真要是跟她在一起，我以后都不敢上门了。”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萧巍道，“妈，大姐，你们去试一试衣服。”
萧红叶拿起衣服，“我看看。”
郑长冬带姜梦瑶去吃火锅，他还帮着姜梦瑶烫肉，把烫好的肉放在干净的碗里放到姜梦瑶的面前。
“这一家的牛肉味道不错。”郑长冬道，“你尝一尝？”
“味道确实相当不错。”姜梦瑶吃了一口，“这些天跟你一起出来吃，都要长胖了。”
“不怕胖的。”郑长冬道，“心灵美最重要，你真要是胖了，正好让那些人知道我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你这是玩笑话。”姜梦瑶道。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郑长冬又给姜梦瑶涮肉吃，“我妈啊，她就说她生了孩子才胖的，她年轻的时候很苗条，别人都说她太瘦了。”
“是，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胖了。”姜梦瑶道，“你也吃，不用都给我吃。”
“我的嘴巴大，一口能吃很多。”郑长冬道，“不用怕我没得吃，没了，再点，我吃得也快，不耽误我们去逛街。”
郑长冬还点了虾滑等东西，他放了菜进锅里之后，又给姜梦瑶倒果汁。
“我们以后结婚了，要是吃腻味家里厨师做的饭菜，我们出来吃。”郑长冬道，“我们呢，也不用去学厨艺。偶尔下个面条，煮个粥的，不错了。”
郑长冬没有想要一个能给自己做很多美味佳肴的人，他娶的是妻子，又不是厨师。
“自打我们家请了厨师之后，我妈她基本不下厨。她说她做的饭菜，我们都不爱吃。”郑长冬道，“她要是炒菜了，把她做的菜跟厨师做的菜摆放在一起，她做的那一盘菜一定是剩下来的。她都不用说，我们都知道她做的是哪一盘菜。”
他们都没有因为那是郑母炒的菜，所以他们就多吃。他们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得让他们妈知道她的手艺真的比不过厨师。人家厨师就是靠厨艺混口饭吃的，妈就别跟人家争抢饭碗了。
“倒是我爸，他多吃我妈炒的菜，还会说好吃。”郑长冬道，“我们就说让爸多吃点，他喜欢啊，我们不跟他争，还把我妈炒的菜放在他的面前。”
一次两次的，郑父觉得妻子还是少下厨为好，一个月一两次，让大家感受一下妈妈的味道妻子的味道，这就够了。多了的话，郑父表示他也喜欢吃好吃的菜，不喜欢总去吃不好吃的菜，还得硬着头皮多吃，还得说好吃。
“后来，妈呢，她干脆把她做的菜直接放在爸的面前，都不用我们放。”郑长冬道，“等你以后去家里吃饭，要是不喜欢妈做的，不用勉强。家里那些人都挑食，都喜欢吃好吃的。”
有钱当然是得享受，没有必要非得吃糠噎菜。
“你妈她不生气吗？”姜梦瑶问。
“生气啊。”郑长冬道，“这不，她把菜放在爸的面前，让爸多吃。当妈的，还是关心儿女的，她不勉强我们。”
“……”姜梦瑶想想那个画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兴许郑父觉得很不错呢？
“是不是觉得这画面还挺温馨的？”郑长冬道，“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爸在开饭前还问妈是不是下厨了，妈下厨了，爸说临时有事，有人找他，他得出去，妈板着脸堵着他，让他得好好吃饭，别伤了胃。”
“他们的感情很好。”姜梦瑶道，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婚姻，那该有多好。
“我们的感情会比他们更好。”郑长冬又道，“我手里的拿出去做投资了，还有一些钱。我们可以买一个大房子，结婚之后，我们住过去，还能请厨师，请佣人打扫卫生。”
“买房？”姜梦瑶之前跟自己的亲妈说自己想买房呢。
姜母没有说女人不能买房，在她看来，女人厉害一点为好。女人不是菟丝花，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姜母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娇娇柔柔的，不想让女儿被婆家人压着。
女人不用怕太过能耐，一般情况下，女人会赚钱，男人更会赚钱。大多数男人还是比女人更加厉害，女人想要跟男人站在同一个高度更难。在男人的眼中，大多数女人还是很娇弱的。
正如同在郑长冬的眼里，姜梦瑶就是一个娇娇柔柔的人，她说话轻声细语，动作轻柔，她样样都好。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多需要他的呵护啊。
为了防止姜梦瑶不适应自己，也怕自己的行为举动惹心上人不高兴，郑长冬有时候还会多解释几句。他想着只要自己张嘴了，多解释几句，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不容易有矛盾。
“对。”郑长冬道，“爸妈，哥哥嫂子，他们都住在家里的。人多了，习惯又不一样，容易产生矛盾。我们住在外面，反而简单一点。都是一个城市的，又不远，坐车过去，一下子就到了。你要是觉得要有长辈在……其实我还是觉得我们住在外面比较好，不是爸妈不认你，而是他们的麻烦事情真多。”
郑长冬想到姜父和姜母就是一儿一女，未来的岳父和岳母还让儿子住在外面。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学好，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就跟你哥哥嫂嫂一样。”郑长冬道，“我选了几个地方，你看看。要是成，我们就买下来，房产证上写你的名字。”
“写我的名字？”姜梦瑶疑惑，“不是你的吗？”
“我出钱，你出名字，很公平啊。”郑长冬嬉笑。
“为什么不是两个人的名字？”姜梦瑶问。
“有你的名字不就够了吗？”郑长冬道，“结婚证上，我们的名字并排，够了，太够了。”
郑长冬知道自己的家世比姜梦瑶的好，家里经济条件也好，他不想让姜梦瑶觉得没有安全感。现在的房子又不是特别贵，就算是房子特别特别贵，他也该把房子写上心上人的名字。
“结婚之前就可以买。”郑长冬道，“不用等我们结婚后。”
“你不怕我拿着房产证跑了吗？”姜梦瑶第一次听人说结婚之前先给自己买房子的。
“你不可能跑的。”郑长冬相信自己的眼光，“今天，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萧巍站在路边，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威胁。不管你曾经是不是喜欢他，那都是曾经，是过去，我们拥有的是光明璀璨的未来。你们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更信你。”
姜梦瑶听到郑长冬说的话，她心头有点热。就好比有一个人告诉你：别怕，我理解你，不会误会你！
姜母先前还让姜梦瑶不要太去理解别人，不要总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而是要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嗯。”姜梦瑶微微点头，“没打算跑。”
“这不就可以了嘛。”郑长冬道，“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也有放弃的权利。”
“你呢，没想过要放弃吗？”姜梦瑶问。
“干嘛想放弃呢，你又不是品性不好的人，我喜欢你，又没有错。”郑长冬道，“喜欢一个优秀的人，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体验。”
郑长冬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样的感觉，反正就是非常好，比他吃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食物都要开心，比他在学校获奖的时候开心，这算是他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感觉。
以前，郑长冬不相信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他觉得爱情都是哄骗小孩子的玩意儿。那些人不都说么，夫妻两个人是搭伙过日子，这不就相当找一个长期合伙人嘛。
等郑长冬见到姜梦瑶，他发现爱情这玩意儿是真的存在，他要恋爱了，他相信爱了。这爱，他是要定了！
郑长冬当时回到家里，还拿出一个本子，又拿出一支笔，他在那边抓耳挠腮，想着有没有好听的话，都得记下来，他可以说那些话给心上人听。送花、吃饭、看电影……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都统统记下来。
然后，郑长冬还在写追求计划，得偶遇，得相亲，得请家长……
郑长冬写了一大堆东西，到最后，他还是说不出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的话，总感觉肉麻，还不真实。就好像一个人摘抄课本，把好词好句都记下来，还把好词好句用在自己的作文里头，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好词好句，用一点在作文里头，还能加分，用多了，那不就变成抄袭了么。
“我们顶多是迟一点在一起。”郑长冬始终坚信这一点，他跟姜梦瑶有缘分，“这不，也没有迟很久。”
至少不是等姜梦瑶结婚又离婚，姜梦瑶真要是结婚了，郑长冬心想自己可能会放弃。不是说不够深爱，而是她结婚了，她必定不希望别人再打扰她，那别人只能远远地看着。
郑长冬不想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会显得很心酸，别人瞧见了，也容易误会。
在萧红叶试过一件衣服之后，她又拿过另外一件衣服，看看哪一件更适合自己。萧巍没有说不让萧红叶试一试，他给他妈，哥哥姐姐，还有嫂子，都带来衣服了。
萧红叶趁着唐桂枝没有回来之前，她多试一下，先挑选衣服。萧红叶的身形比唐桂枝胖一点，但她选择了体型更小的那一件，那一件紧是紧了一点，可它好看呀。
“是不是太紧了？”萧母看出来了。
“这样正合适，好看。”萧红叶道，“大家都喜欢玲珑有致的，身材好的。”
“那就这一件。”萧母看向门外，生怕唐桂枝在这个时候回来，怕唐桂枝发现萧红叶试了她的那一件衣服。
“小弟，你买的这些衣服还真是好看。”萧红叶道。
“你们要是喜欢，等我下一次回来，再给你们留着。”萧巍道。
“妈，家里该买一面大一点的镜子，就跟那些服装店一样，还能站在镜子面前瞅瞅自己。”萧红叶道，“小弟赚了钱，您也别太省。”
“对，不用省着。”萧巍道，“花钱了，才能赚钱。这镜子的事情，我找人弄一面。”
萧巍手里头有钱，也硬气不少，出手也阔气。
“三姐呢？”萧巍问。
“她啊，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萧红叶撇嘴，“这个家，我回来的次数多点。我不回来，都不知道咱妈受了委屈。你还给二弟妹带衣服，我要是你，就不带了，给她带什么带啊，她跟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要不，这一件衣服别给她了。”
“红叶。”萧母看向萧红叶，“少说两句。”
“本来就是嘛，她是把您当老妈子使唤。”萧红叶道，“还要您洗衣服做饭做家务，不是自己的亲妈，也不怕累着您。我多说两句，您还向着她。”
“别说了。”萧母道。
“都是自家人，说啊。”萧红叶道，“就算是唐桂枝在我面前，我都得说！”
这一会儿，唐桂枝没有在家，她在外面做事情。唐桂枝正年轻，多少赚点钱，也能补贴家用。家里穷，唐桂枝还担心孩子的学费，她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萧母。
萧母的年纪大了，一个寡妇养育孩子长大，那些人都指望唐桂枝多孝顺婆母呢。
唐桂枝在菜市场里买菜，还在那边压价。她有时候会买一些菜回家，没有让萧母买。特别是最近一阵子，唐桂枝担心萧母把钱拿去给萧红叶，她告诉丈夫别拿太多钱给婆母。
在萧海和唐桂枝结婚后，唐桂枝都不乐意丈夫把钱交给萧母，交一部分，她都要说几句的。婆母四肢健全，又不是不能动弹，婆母还能赚钱。
“小弟，你以后找媳妇，千万别找你二嫂那样的，也别找姜梦瑶那样的。”萧红叶道。
“找姐你这样的吗？”萧巍问。
“我这样的有什么不好的？”萧红叶道，“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婆婆又有话说。当人儿媳妇的，哪里有那么自由，都是得贤惠，得孝顺。”
萧红叶一副她是一个好儿媳妇的模样，其实她没少吐槽她婆母，只是没有在唐桂枝的面前多说。
“你也可以找另一半了，别干等着。”萧红叶回去之前还不忘唠叨一句。
等唐桂枝回来的时候，萧红叶已经离开。唐桂枝看到萧巍送给她的衣服，心情原本还不错的，可她很快嗅到了衣服上面的香水味，她在萧红叶的身上嗅到过。
“你姐不要的衣服，你弟送给了我。”唐桂枝没有当着萧巍的面前直接说，而是跟丈夫关起门来说，“也是，要不是你姐挑剩下的，哪里会轮到我？”
“是全新的。”萧海道。
“那也是你姐挑剩下的。”唐桂枝道。
“你去店里买衣服，也可能是别人试过的。”萧海道，“差不多得了，白捡的衣服，又不要我们花钱。”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指不定你弟以后怎么使唤你呢。”唐桂枝轻哼了一声。
这些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唐桂枝说话的声音不小。萧母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唐桂枝和萧海的对话，她原本以为儿媳妇不可能知道的。
“妈。”正当萧母准备回屋的时候，萧巍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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