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快速扫过了他一身的行头。一头黑色短发规规矩矩地打理好，身上的西装偏日常，布料看上去偏向平价选择。胡茬刮的不算干净，眉头在无意识地保持紧皱状态。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哥谭中再常见不过的单身白领，每天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工作上的各种琐事。
杰森在内心冷笑，表面略带些冷淡地说：“东区可不适合你们这种上流人踏入。”
布鲁斯无奈叹息一声，随口抱怨了一句：“我也不想来的，鬼知道这客户为什么非要约我在这边见面。”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和新认识的陌生人说这些私人内容不太适合，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再介绍一下，我叫火柴·马龙，在韦恩企业工作。这钱包里还放着我不少重要证件，要是真丢了我可有大麻烦了。”
杰森慢吞吞地回复：“你可以叫我lighter（莱特），很高兴认识你。”
布鲁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那我们俩还挺有缘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嘿，兄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不如我们先加个line？你可是帮了我个大忙，不好好感谢一下我自己良心都说不过去。”
在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的情况下，各怀鬼胎的成年人虚伪地笑着交上了朋友。
就在刚刚他和布鲁斯虚与委蛇时，克拉克也看到了他的消息。
【应该不，我不负责这一板块的新闻。】
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在敷衍一样，克拉克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后天，大都会图书馆举办了一个公益活动，指名要我去报道。】
不管是真的不属于他负责范围还是他不想面对超人的仇恨者，杰森想借用《星球日报》记者的便利探监的希望都破灭了，他还得重新想办法。大都会警局可不像哥谭警局那么好糊弄，尤其是跟超人扯上关系的犯罪。
不过，指名要求克拉克报道？
杰森敏感的神经跳了跳，回复道。
【谁组织的这场活动？】
杰森也没指望克拉克能秒回，他还在思索要怎么能见华莱士一面。
拐了个弯，杰森突然想到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华莱士的判刑还在走法院流程，现在完全可以先保释。
于是杰森火速订了明天去大都会的机票。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泼冷水。
“华莱士昨天下午就被保释了？”杰森惊愕地重复了一遍接待员的话。
接待员敷衍地点点头，示意他没有别的事了就给后面的人腾位置。
杰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低低地骂了一句哥谭脏话，一颗心沉入谷底。
华莱士只要不是走投无路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人生都投入复仇之中，也就意味着保释他的必然不可能是他的亲属，尤其是在那是一笔极大数额的情况下。
杰森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大都会警局，订了最快的一班返程哥谭的航班。
在等飞机的过程中，杰森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拿出电脑，久违地感觉到头疼。
现在能最快拿到华莱士家庭住址的方法就是黑入韦恩企业的服务器。身为韦恩企业的前员工，韦恩企业肯定是留存有他的档案的。但关键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或者说百分百清理不干净入侵痕迹。他一点都不低估蝙蝠侠的警惕程度。
时间容不得他犹豫，杰森烦躁地打开电脑，只能寄希望于蝙蝠侠能反应得慢一点了。
小丑笑嘻嘻地倚着电脑：“哎呀，可怜的小丑鸟，慢了一步呢。”
杰森粗喘了几口气，压下腾升的焦躁。闭了闭眼，瞳孔边缘隐隐约约的绿意很快褪去，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几小时后。
一下飞机的杰森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的地，心里却隐约明白卢瑟那样做事谨慎的人不可能留下任何疏漏。一步慢，步步慢。
不出所料，他敲了敲门，等待片刻，无人应答。
杰森又多等了一会，见确实没人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铁丝对着门锁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锁舌脱钩。杰森轻轻推开了门。
房子里遗留了不少东西，像是轮椅沙发这类大型家具都还摆放在原地，但该收拾走的都被主人带走了。从这个场面来看，华莱士离开必然是相当匆忙。
客厅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杰森转去书房，希望华莱士能留下点什么。
好消息，还真有。
在满墙都是有关超人的报纸剪贴下，唯一一个有关韦恩总裁的就显得如此突兀了。
杰森撕下那一片报纸。
【布鲁斯·韦恩营救员工：男子被首席执行官从碎石下救出】报纸的发行时间是佐德事件的第二天。
配图上被救助者放的是华莱士的照片。
就像最后一块拼图一样，整件事的全貌展现在了杰森面前。
但是仍有一点说不通。
杰森展开在废弃纸篓里翻到的有关布鲁斯的小纸条。
那看上去只是华莱士随手涂鸦上去的，先是写了布鲁斯·韦恩，然后又用红笔重重地划去，力度之大几乎穿透了整个纸张，旁边还有着歪歪扭扭的单词。暗红色的痕迹如同血液凝固在上面一般。
杰森仔细辨认了一下，勉强从一堆拼写错误中认出了“懦夫”，“瞎子”这些单词。
憎恨布鲁斯·韦恩？为什么？
或者说相比憎恨，这更像是一种恨铁不成钢。
一抹灵感从杰森的脑子里闪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杰森看了一眼任务进度，跳到30%，但华莱士这条线也基本断掉了。
杰森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手下发消息让他随时留意华莱士的行踪，发现在两个小时前克拉克给他发了消息，只不过好巧不巧当时他在飞机上，未能及时接收。
【应该是莱克斯集团，到时候集团独子应该会上台演讲。怎么了？】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秃子的影子，杰森抓了抓头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了一个聪明又有理智的反派到底有多难缠。
他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克拉克说卢瑟已经知道你是超人了准备找人弄你，先不提克拉克会不会信。假设他信了杰森可不会低估这个氪星人能干出什么灾难性行为。
所以，以防万一，他需要再去一趟大都会参加这该死的公益活动。
杰森阴沉着脸给手下发了个通讯。
【查一下华莱士·弗农·基夫的行踪，顺便弄一张大都会图书馆公益活动晚会的邀请函。】
11月1日，卢瑟别墅。
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仅仅只剩下几分钟，站在门口的媒体却还一个个端着长枪短炮翘首以盼。
就在克拉克正准备询问一下身边人时，远方一辆低调纯黑的汽车缓缓驶来。就在此刻，原本正在俩俩聊天的媒体人非常快速地架好摄像机，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闪光的频繁程度足以让人怀疑此刻是不是天还没黑。
克拉克眨眨眼：“那是谁？”
旁边擦着镜头的同行抬起头，调笑道：“你肯定是第一次负责商业板块。那可是布鲁斯·韦恩，韦恩企业的首席执行官。”
做了这么久的ceo，不说别的，布鲁斯·韦恩卡点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好。就在他刚刚进场不超过一分钟时，宴会开始了。
杰森接过鸡尾酒，装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卢瑟在上面絮絮叨叨，同时借助玻璃杯身的反射观察身后的情况。
感谢布鲁斯的高调出场和克拉克略微有些过于出众的身高，才让他能在一开始就抓到这两个人的方位。愿意舍弃夜巡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杰森用迪克的屁股想他都是想做点什么。
就在卢瑟开场没几分钟，布鲁斯就悄无声息地逆着人群走去。
要是侦探模式在就好了，杰森不爽地想。这样他就不用亲自跟下去看布鲁斯做了什么。
就在杰森跟上布鲁斯时，他关注的另一个人物就像听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转头看向布鲁斯离去的方位，眉头深深地皱起。
杰森心里一震，老家伙是不是还不知道超人有超级听力的事？看样子似乎是克拉克听到了布鲁斯和便士一的通话。
行，超人先发现蝙蝠侠的隐藏身份。他一定要拿这个嘲讽老家伙一辈子。
杰森混迹在人群中，路过克拉克时不经意地蹭了他一下：“抱歉，抱歉。”他装作微醺的样子大着舌头说，全身心都在布鲁斯身上的克拉克自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晃晃悠悠，对着侍者问：“不好意思，请问你能带我去厨房吗？我想问问有没有解酒汤。”
这种小事侍者没必要拒绝他，于是他光明正大地跟着布鲁斯几乎是前后脚的关系下了楼。
幸运的是，布鲁斯的目的地离厨房并不远，就在厨房正对着的走廊右手边。杰森一边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跟厨师要解酒汤，一边用余光扫过布鲁斯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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