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蓝颜精神萎靡,身子也觉得懒懒的。
坐在梳妆台前,蓝颜昏昏欲睡,听碧鸢在身旁念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昨夜太子殿下并未留宿红袖馆。”
蓝颜脑子嗡了下,为之一振:“什么?”
碧鸢满脸的幸灾乐祸:“那姓苏的坏事做尽,遭报应啦!”
“嘘。”蓝颜食指竖起,噤声,环顾左右,瞪了眼碧鸢,“口无遮拦。”
“在飞霜殿还不能有什么说什么,那奴婢要憋死了。”碧鸢说完才知道犯了忌讳,忙呸呸呸三声,“活活活,公主万福,公主千秋。”
蓝颜被逗笑:“别闹了,你快说苏婉香怎么了。”
碧鸢兴致勃勃的说:“她那小身板,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昨日生辰太兴奋,怕是耗多了精气神,听完戏回去就倒了。太子殿下就让她好生歇息着,自己回清幽殿睡了。”
既是劳累过度,那便不打紧的。
碧鸢好像看出蓝颜的想法,道:“奴婢瞧着可不是单纯劳累,听宫婢说她上吐下泻,闹了大半宿肚子痛,啧啧啧,可折腾着呢!”
蓝颜没多在意:“她身子虚,恐吃坏了东西吧。”
头发梳好了,人也跟着精神不少。
蓝颜用过早膳,和碧鸢在院子里逛逛,照例再看看石榴树的萌芽,很快又累了。
伺候的宫婢笑着说:“太子妃近日贪睡,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可食欲一直不见好,甚至比之前更差了,连一贯喜欢的水晶紫米粥都不喜欢了。”
“是呀,胃口差了,口味变了,以前只爱吃甜食,现在喜欢吃酸的辣的,真是奇……”碧鸢猛然一愣。
那宫婢也惊住了,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徒留蓝颜一人莫名其妙:“怎么了?”
宫婢欣喜不已:“太子妃该不会是……”
蓝颜再迟钝,被提醒到这个地步也该明白了。
她先是怔住,然后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不会吧。”
碧鸢激动的差点窜起来:“十有八九!公主大喜,奴婢恭贺殿下。”
蓝颜脑子懵成了一锅浆糊。
她是怀孕了吗?
此时此刻,她的腹中有一个婴儿,是她跟楚肖的孩子?
她要当阿娘了?
蓝颜一把抓住欢腾的碧鸢:“别别别,不忙,若是闹误会就不好了。”
蓝颜从懵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尽量让自己冷静,心平气和:“你也知道,我最近一年的月事都不准的。”
碧鸢都快喜极而泣了:“这有何难,奴婢去太医院走一趟。”
路太医伴驾出巡去了,来的是他一手栽培的得意门生,复姓欧阳,年过三旬却两鬓皆白,留着颇有气势的山羊胡,给人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的感觉。
欧阳太医先下跪叩首,然后为蓝颜诊脉。
蓝颜一手搭在迎枕上,一手紧紧攥着帕子,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飞到九霄云外去。
碧鸢也绞着手帕,焦急等待,和蓝颜对视一眼,双双皆有些狐疑。
虽然她们对诊脉一窍不通,但区区怀孕的脉象,不至于如此复杂,需要诊这么久吧?
碧鸢眼见欧阳太医凝重的面色,心下紧张起来,问道:“太医,可是我家殿下的身子有何不妥?”
欧阳太医撤回手,往后退两步,说道:“太子妃的脉象远比微臣以为的羸弱,但问题不大,从此刻起好生将养着便可。”
碧鸢松了口气:“我家殿下从来北黎就一直生病,又是水土不服,又是伤风受寒,奴婢真担心……”
欧阳太医笑了下:“保持心情愉悦,百病全消。微臣恭贺太子妃,您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无疑是泼天之喜砸在飞霜殿顶上!
碧鸢笑得合不拢嘴,连一贯严肃的寒酥都喜不自胜,二人默契的双双跪地,一起朝蓝颜道贺。
蓝颜自是最最欢喜的,她情不自禁的抚上小腹,在这里有一个新生命,正在成长。
欧阳太医当场浇了桶冷水:“阴在于下,虚涩燥急,脉沉细无力,濡养无源。太子妃胎像不稳,养胎为宜。”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着手开方子了。
这位是路太医的高徒,蓝颜还是相当信赖的。
论性格,比起路太医的迂回婉转,他就显得耿直坦率,不藏不掖,愈发心直口快了。
蓝颜就喜欢这样的人。
“劳烦太医将此事严格保密,暂勿声张。”蓝颜看向碧鸢和寒酥,“你们也是,不要说出去。”
“为何?”寒酥不懂,“这是大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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