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第 91 章

    ◎晋江独家发表。◎

    赵砚书他们回来的快, 池南野也是知晓了池南际生病一事。

    池南野心里也发慌着,怪不得那几日他的眼皮总是跳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本想着要去医馆瞧瞧去的,但思来想去后作罢了,他留在府上等人回来便是。

    听到下人喊大少爷他们回来了, 他也是头也不回的就往府门口去, 见着一辆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空地上。

    他道:“娘,如今大哥如何了??”

    林晏清到底是个小哥儿, 池南际发热, 得了风寒, 他一时受不住在回来的马车上哭了出来, 这会嗓子沙哑的难受,他也没有说话。

    林桂芬从马车上下来,飞快道:“发热, 得了风寒, 已经在药堂看过了,开了药。”

    她走了几步,把林晏清给搀扶下来,见着人难受的模样忙跟池南野道:“野子, 你力气大, 快些把你大哥弄回厢房去。”

    林晏清强行提起精神来,“娘, 我与野子一块吧阿际扶回去, 你待会把药给煎上。”

    见他执着, 林桂芬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只道:“我省的了, 快些把人扶回去歇息。”

    池南野这会已经把人扶下了马车, 大夫的针灸有用极了, 池南际这会已经回复了些神志,有了意识,这般扶回去也不算太过吃力。

    林晏清走过来,扶着人。池南野承担大部分的力量。二人有条不紊的恶霸池南际扶到西厢房寝室的床榻上面。

    害怕着人突然倒下来,他们二人也是紧张小心翼翼的,一路下来,竟然出了汗。

    丫鬟早就准备好了茶水让人喝着润润喉咙。

    池南野喝了好几杯才停下来,他看着对方担忧的模样,宽慰道:“既已经看过大夫了,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额,晏清哥无须太过担忧。”

    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若是大哥醒过来,瞧着你这模样也不安心。”

    林晏清混乱的思绪被他这句话拉了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也是也是,我倒是忘了。”

    “晏清哥,你在这陪着大哥,我去瞧瞧娘她们弄得怎么样了。”池南野要将这个地方留给两夫夫自然是要找一个借口离开。

    疱屋内都是中药的味道,先前盛苗看了大夫是开了药来补身子的,这一日三次喝着。如今池南野又是病了,自然也要熬药。

    赵砚书从贡院回来,与池南野说了几句后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味道,回到房里歇息了。

    池南野坐在一旁,缓缓开口:“可要烧些水让人沐浴一番,在贡院待了如此多的时日,身上味道也不好闻,等他们醒来后就让人沐浴。”

    这样一听也是的,盛苗就吩咐下人烧水去了。

    林桂芬与陈嬷嬷都在熬药,彼此之间都是担忧的,担忧的事情各不相同。

    炉子里面的火烧的正好,盛苗就坐在一旁烤火,见着二人面上都是严峻的表情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池南野见此便提起了话题,让气氛不那么严肃,“也无须太过担忧,大哥身子硬朗平日里鲜少有病痛,此次这是意外罢了,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的。”

    林桂芬心想也是如此,她叹了口气道:“春寒料峭的,考个试穿那几件衣裳可是不行。”她扭头看向赵母,询问:“砚书可好??”

    她那个时候知晓池南际生了病,心里慌乱的厉害,赶忙过去了,也没有注意到赵砚书的情况如何。

    这从贡院出来多的是大病一场的,他们也无须太多担忧。

    赵母面上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好着呢,方才在马车上还跟鹤年有说有笑的,这会回房歇息去了。”

    见着气氛没有那般严肃后,盛苗搓了搓手,搭话起来,“熬过会试也差多了,往后来一次殿试便好了。”

    池南野想到了什么,询问道:“也不知他们二人这次会试发挥的如何??若是好的话,为我们家可是能光宗耀祖了。”

    他还想着先前池父的话,这会提起来也不算是突兀。

    林桂芬“唉”了一声,缓缓道:“小际这次生了病,大抵是考不好了,望着殿试能考个不错的功名。”

    赵母也没有问赵砚书,也不知晓对方考的如何,在这边没有回答了。

    池南际身子一向硬朗,喝过药,针灸后回到厢房睡了个半个时辰就醒过来,跟林晏清道了几句平安的话,安抚了自己夫郎一会就唤人送水来他沐浴了。

    他才刚好不久,林晏清怕他沐浴会突然倒下来,便随着人一块去沐浴了。

    听下人来告池南际已经醒过来了,在疱屋的几人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林桂芬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这药也熬好了,我给盛起来让下人送去让人喝着才好。”

    盛苗见此,嘱咐道:“娘,还热得很,要用布握住手柄,免得烫伤了。”

    林桂芬扭头看他一眼,笑道:“娘都多少岁的人了,自然是省的的。”

    赵母见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与大家道:“我也回去瞧瞧砚书醒了没有。”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离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池南野便吩咐厨子弄些好的,今夜让二位书生大饱口福。

    林桂芬把药盛到碗里面后就让下人送去西厢房了,先前几人都出去贡院接人了,大七小七被留在东厢房照料着。

    她想了想对着池南野夫夫道:“我瞧瞧两个奶娃子去。”

    盛苗冲她点点头,目送着人离开。

    陈嬷嬷掀开盖子看了眼,抬起头来,“小宝,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你是想着用饭前喝还是饭后??”

    盛苗听到她说药酒难受的紧,想到今夜还要吃好吃了,他道:“嬷嬷,晾凉一些,我待会就喝了它。”

    池南野见他皱着张小脸,“我给你弄个红糖鸡蛋,待会喝完药你喝这个。”

    红糖鸡蛋也无须做太多,够对方尝了嘴便成。

    盛苗凑到他跟前,笑意盈盈:“就知晓你对我最好了。”

    疱屋内还要做夜食,他们也没有待太久把红糖鸡蛋给弄好后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大七小七被林桂芬抱到正房大院去照料了,此时东厢房内静悄悄的。

    “先前还不知考个试定能生出病来,这会瞧见大哥的模样,我才知晓。”盛苗一口气把药给喝完了,以免吐出来,随后他含口红糖水润润才出声。

    做的红糖鸡蛋不算多,但想着今夜还有其他好吃的,他便分了些给池南野。

    池南野三两口把红糖鸡蛋给搞定了,听到对方的话,道:“正常着呢,科举也是累人的很,不比做生意的容易。”

    总是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不容易之处。

    盛苗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裳,道:“唉,都难着呢。”

    他微微蹙眉,疑惑道:“大哥身子如此硬朗,先前乡试都没有生病为何此次会试就生病了呢??”

    乡试与会试流程差不多,只是试题内容不同于考试位置不同罢了。

    池南野想了想,也是这般,他道:“等大哥有空闲了,我们问一问。”

    话语落下,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是池南际夫夫。

    喝完了药,池南际没有过多休息,让林晏清扶着他就来了西厢房,他想着的事情多的厉害。

    池南野与盛苗分别喊了人,随后让下人捧果奉茶。

    池南野把先前自己的疑惑告知对方,并且询问道:“大哥,莫不是有人要害你??”

    也不怪的他多想,先前池南际可是北直隶的解元,会被人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能到京城考会试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他们奔着的都是头名去的额,能耍出什么花招,大家都难以想象。

    池南际摇摇头又点头,“大抵是被人盯上了。”

    来京城之前,庞静就告知他不要吃外面的吃食,以防有人下药在这下面。临近会试,他们下药不会太严重只会让人上吐下泻。

    考试期间咬提起十二分精神免得有人陷害他,他也听进去了,在考试中不仅要专注答题还要观察周围,也好在他又这一份心才没有被陷害到。

    那时候已经是夜晚,四下安静的厉害,他旁边的一位书生把纸条扔到他的号房里面,他惊觉当下立断把纸条给吞下肚子。果然第二日,书生就告发他作弊,好在没有找出证据来,要不然他的科举就断送在此了。

    池南际道:“此次我被分在的地方离臭号近。”

    若不是林晏清想的多,给他缝制了香囊,他都不知晓要如何熬过去。

    池南野神情严肃,“这些人,手段肮脏。”他想到先前的事情,说了出来:“怪不得会试之前有如此多的书生吃坏肚子,或者得了风寒,我猜想就是这些人搞得鬼。”

    盛苗坐在一旁仔细的听他们讲话,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愤恨,“没想到大哥还未到官场就要如此小心。”

    林晏清给人倒了温热的茶水,宽慰道:“莫要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两兄弟也不是冲动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池南野双手垂着腿上,问道:“大哥,你觉着此次考试如何??”

    盛苗与林晏清听到这话,纷纷把目光放到对方身上,

    池南际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若是不出意外,前三名是有的。”

    他考会试之前就听闻有些才子因风寒,上吐下泻这些毛病没有去参加会试,因此他的敌人便少了下来。

    有南北分卷,他与庞静把江南那便的试题策论等,研究透彻了,此次考试也是手到擒来。

    林晏清替他开心,“这般便好了,往后我们也无须太过担忧了。”

    会试名次不错,在殿试上坐着考试的位置也靠近皇帝,这样一来,名次倒也不会相差太大。

    池南际在桌面底下握了握对方的手,低声道:“日子还长着呢。”

    池南野见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恋爱的腐臭味,也没有凑过去了,“大七小七被娘照料着,你们今夜可要把人带回去??”

    今日受到了惊吓,林桂芬睡眠定不会好,若是还有两个奶娃子更是不好了。

    奶娃子有自己的卧房,林晏清道:“会把人接回来的。”

    几人没有聊太久就被喊到膳厅用膳了,桌面上的的吃食色香味俱全可把人肚子里面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林桂芬坐在主位,面上带着喜意,“今日一家人可算团聚了,可要吃好喝好才是。”

    她出了声,好些人都应和了,她动了筷子其他人才懂筷子。

    池南野给自己夫郎夹了块手撕鸡,看向赵砚书询问道:“砚书,此次会试你觉着如何??”

    赵砚书刚给温鹤年夹了一筷子的酸梅鸭,还未把手收回来就听见对方的话了。

    他抬起头来,十分自信,“若是不出意外,此次名次不会太靠后。”

    他也不是吃素的额,跟着江峰学习,对方可是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了。

    温鹤年撩起眼看着他,心里莫名的骄傲,把面上扬起的笑压下去后他便埋头用饭了。

    池南野道:“那可好。”

    他停顿了下,把自己知晓会试的事情想了一通后,不紧不慢道:“离会试放榜还有段时日,你们打算如何??”

    这里的你们指的是池南际与赵砚书。

    池南际沉吟片刻,敛眸,没有出声。池南野看了他一眼便知对方是如何想的了。

    自然也是的,池南际先前因为这科举的事情缺少与林晏清在一块待着的日子,这会空闲下来的自然是要陪着对方。

    赵砚书瞥了温鹤年一眼,缓缓开口:“我呢,就想着到处去闲逛。京城热闹的紧,我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最重要的是要好好陪着温鹤年,把人的心给拴住了,免得人要逃走。

    得知二人的想法后,池南野道:“那样安排也好,那我也能到京城名下各个县城去开铺子了。”

    府上有汉子在,也不会出事,他也无须担忧他不在的时候府上的人受到欺负。

    京城的物价高的离谱,现下也没有适合他开食肆的铺子,他先前就想过了到其他县城去看一看。

    在京城他开了间酒楼已然是不错的了,林晏清与盛苗合伙开了家茶楼与山味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林晏清没有听过他这个计划,问道:“你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城内的酒楼谁看着??”

    对此,池南野早就有了计划,“先前不是有陈二,这下自然也是由他管着。”

    林晏清明了,自然也没有多说话。

    池南野一向是有想法,池南际叮嘱道:“京城辖内鱼龙混杂的,出去可要照顾好自己。”

    最繁华的地方,危险自然也是最多的。

    池南野点点头,“我省的了。”

    一顿夜食吃的也欢快,几人用膳后就各自回房了。

    盛苗跟在自己相公后面,心里还想着先前膳厅上面的话,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阿野,你若是到其他县城去可要带上我??”

    他们二人已经回到了厢房里面。房内燃起油灯,明亮橙黄。

    池南野坐在床榻上脱下鞋袜,闻言撩起眼,“你还需吃药,路途奔波的还是不要跟着去了。”

    盛苗也猜想到对方会这般拒绝他,抿着唇,默不作声。

    去其他县城做马车,一个人也是轻松很快便能把事情办好,若是再多一个人便也会麻烦,加着盛苗还需没人吃药,这着实的麻烦。

    相处也算久了,池南野也知晓盛苗是什么性子,穿好去洗漱的鞋子后,他走到了人的面前。

    他道:“你想跟着我一块去??”

    此次去后,也不知何时回到城内,奔波着累得很,他也不想对方跟着他一块受苦。

    盛苗眼里带上了些执着,抿着唇:“我想跟你一块去的。”

    只从与对方成亲一来,他们还未分开过,这要是分开了他定是会不习惯的。

    池南野看着他明亮的双眼,终究还是没有再拒绝了,“那便收拾好东西,我们后日出发。”

    明日一日把东西收拾好,把该带的人给带上。

    盛苗脸上绽放笑意,“我就知晓你最好了,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是像先前去江南的那般吗??”

    池南野道:“准备好衣物还有一些路上能吃的物什便好了。”

    每个县城离得不远,半日的车程便能到达,他们到时候住客栈便是了。

    盛苗问他:“我们可是要住客栈??”

    池南野点点头,听到对方的话,他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的,面前的人被他宠着早就不是先前那个能将就的小哥儿了。

    他轻笑道:“也把被褥准备上,免得夜里睡不着。”

    盛苗喜上眉梢的看着他,双眼明亮温暖,“这次去其他县城,也顺便把田地给看了。”

    他们先前买了些土地,后来是租聘给人种植东西的,如今是雇佣人帮他们种植东西。

    池南野道:“也是要去瞧瞧了。”

    先前土地是让陈二管着的,来京城后忙碌起来,也许久未去看过了。

    这般就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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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到了他们二人出发去其他县城的日子,马车稳稳当当的停放门口。

    池南野两夫夫与人告别后便上了马车,车内放着他们的行囊,此次出发他们还带上了池二、雪雁。

    池二力大无穷会武术、一路上也多一些安全。此次不是去郊游,只是带上了雪雁一个丫鬟来熬药,伺候。

    京城的春日美不胜收,万花吐蕊、杨柳翠堤、啼鸣婉转,花香芬芳。

    盛苗想要在车外看风景,穿着衣裳也多,不怕被风吹着,他把头靠在池南野的肩膀上,发丝被微风吹拂着。

    池二与雪雁被赶到车厢内坐着,外面只有池南野夫夫。

    “昨日听晏清哥说了,他要在大哥清闲着这段日子里与人把京城逛一个遍。”盛苗目视前方,声音柔和。

    府上也有奶娘,嬷嬷,还有林桂芬,陈嬷嬷、赵母等照料大气小气,林晏清夫夫两夜算是清闲。

    他与李思眠关系不错,要去别的地方大抵长时间不在京城内,他还写了信告知对方。

    池南野帮人把凌乱的发丝弄好,清亮的眼眸看着对方,“那可好了。空闲下来,不去闲逛待在府上也是无聊的紧。”

    他也吩咐好了,让陈二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把酒楼管好。

    他们安分守己,加着有李思眠的名头在,他们的酒楼应是不会出什么意外。

    在京城的管辖下,各个县城的道路都平整,马车走在上面也不算颠簸。

    盛苗让雪雁递了一罐蜜饯出来,他吃着甜甜嘴,“娘知晓我们要一块去其他地方,让我把好些能带上的吃食都带上了。”

    做娘的就是担忧自己儿子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池南野知晓这件事,那些东西还是他搬到马车上面来的。

    春日是万物复苏的日子,一切都欣欣向荣。

    马车的车轮不快不慢的滚动在官路上,迎面吹过来的风带着清新的泥土、花草混合在一切的味道。

    “我们今夜是去住客栈吗??”盛苗抬起眼,双眼明亮温暖。

    “瞧我们马车到哪儿才能做决定。”池南野转头看他一眼,“若是刚好在村子里面,我们便去村子借宿一夜,第二日继续赶路。”

    他们此次是去其他县城开吃食铺子,看田地,一个月还不够忙,但他们把大致的事情弄好还是可以的。

    “我也许久未在村里面住了。”盛苗听到他的话,忽然道。

    他第一次在村子里面住,是林桂芬卖他回家那个时候。不过很快就是逃荒了,记忆中村子里的模样已经慢慢的褪去,逐渐模糊。

    他眼睫微吹着,眼睛望向远方。

    池南野背靠着车厢,侧脸看着少年,“那我们先去曹县,把田地巡视一番就在村子里面住下来。”

    他们先前第一次来京城去的便是曹县,哪儿有他们买下来的田地,雇佣来种粮食瓜果蔬菜的人也是曹县的。

    盛苗点点头,反问:“阿野,你先前跟娘他们住在村子里觉得如何??”

    听到他这样问,池南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回来了,用了两个字“热闹。”来形容村子。

    哪里的人朴素,朴实、没有坏心眼、邻里之间相亲相爱,人情味重。

    此话后便没有出声了,他们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到了曹县。

    在京城管辖下的曹县,一派祥和,往来热闹非凡,人人面上都洋溢着笑,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可要下去瞧瞧??”池南野看着盛苗对外面好奇的模样,提议道。

    临近曹县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回了马车里面,让池二去驾马车。

    盛苗掀起车帘子的手放了下来,收回了视线,“不要了,我们去瞧瞧田地。”

    看见的风景多,他对曹县的好奇不多,就一点点。他也知晓此次来曹县不是游玩的有正事,并不会因私人之事影响到大事。

    见他一脸坚决,池南野轻笑了一声,接着喊道:“阿二,去我们田地哪儿吧。”

    先前陈二就带着他们这些被信赖的仆人看过家里的产业,其中就有田地,所以池二是知晓田地的位置。

    池二坐在外面,把缰绳一扯,声音沉沉,寡言:“好。”

    “当时买的匆忙,也不知晓那些田地旁的庄子是不是也包括在里面。”盛苗把先前的事情说了出来,“掌柜的有与你说吗??”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累得很,那时候也晒,脑子晕乎乎的,什么都是自己相公做,他有些事情也不清楚。

    池南野把手里那一包糕点打开放到少年面前,缓缓道:“自然是我们的。”

    花了好几千两,除了田地自然也算上了哪儿的庄子。庄子上还有先前主家留下的仆人,伢行掌柜觉着是好的便让人留下了,这会是属于池家的。

    庄子离村子近,他们若是有些空闲也可到村子里面瞧瞧风土人情。

    见着对方一脸的宠溺,盛苗有些不好意思了,狡辩,辩解:“我觉着脑子有些不好了,总是记不住事情。”

    池南野笑他,“到时候把小匣子里面的契约拿出来看一看便是了。”

    他亲手去办理的契约全放在他们夫夫的小金库里面。小金库便是小匣子。盛苗为了不让人找出来还在寝室挖了个洞特别放东西。

    盛苗把头靠在池南野的肩膀上,吹着清凉的风,“你记着便是了,往后我若是记不住不还是有你。”

    “好好好。”池南野接着又说:“庄子上还有其他人在,也不知晓你会不会不自在??”

    盛苗嗔怪道:“哪会不自在。”

    他如今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盛苗,那个懦弱胆怯的小哥儿。如今的他面对事情都是从容不迫的,待人处事也挑不出差错。

    马车停在了庄子外面,池南野跃下马车,旋即抬手接盛苗下来。

    庄子的位置很好,一眼能看到所有田地、远方的山林。

    池南野还是第一次来庄子上,一切都觉着陌生,好在池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有人引着他也算是体验一会甩手掌柜了。

    不知晓新东家会合适来庄子上,庄子里的仆人都会时常打扫主人家住的地方。他们认识池二,见着他毕恭毕敬的带着人前来,听着称呼,他们也就知晓这二人是他们的新东家。

    叶老婆子在庄子上已经住了大半辈子了,见证这个庄子到了第三人的手里。

    池南野与盛苗带来的行囊被下人拿去整理,叶老婆子脸上挂着一惯恰好的笑,“少爷,少君,今夜可想吃些什么??”

    她是这儿的老人了,庄子里百分之七十的事情是交由他来管,除外的一些事情是她的相公陈松平来管理。

    马车上,盛苗的小嘴就没有停过,此时也没有想要吃的。

    池南野道:“弄个小菜配粥,再弄个肉包子便是。”

    叶老婆子已经清楚,仔细回想了下,把庄子上大致的事情告知面前的夫夫两便告退了。

    盛苗用手撑着下巴,有些困倦,“阿野,这庄子上的人还蛮安分的。”

    他先前与池南野着急也就没有来看庄子,如今看来,伢行掌柜倒是个厚道的。

    池南野瞧着他用另一只手揉眼睛,关切道:“可要歇息歇息??”

    他们是午食后出发的,如今到了庄子上来还未到黄昏,离夜深还有好些时辰,若是歇息一会也是有时间去村子上逛一逛。

    他语气稍稍柔和了些,“陈松平去看田地了,我们便明日再去,你歇息一会醒来后我带你去村子里逛逛。”

    盛苗控制不住的点了下头,“好。”

    床榻上面铺着柔软的被子,盛苗回到床榻上面一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池南野瞧着人的模样,也是知晓人累很了,帮人捏了捏被子,喊雪雁进来看着就到外面去了。

    庄子里面的人气不旺,他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方,是村子的村口。

    老爷子下象棋,周遭围着好些人。喝彩、哀怨的人都有。妇人还有夫郎坐在大树底下闲聊,聊的不过是哪家那个人怎么怎么样。

    池南野背着手到下象棋哪儿看了眼,他刚来这一局就落下帷幕,周遭有人喊着,“老李头,你不行呀。”

    被叫做老李头的人推推周围的人,怒目圆瞪,像是被惹急的模样,“哪有不行,再来一局,再来。”

    他吆喝着,与他对局的老邓头可就摆手了,“我还要回去抱孙子,哪儿有你这般清闲。”

    这话是拒绝的意思了,老李头咬咬牙,“一只鸡,你陪我下两局。”他顿了顿,“哦,不,四局。”

    村子里,一只土生土样的鸡是极好的物什了,过年村子里送礼送这个也算是有面子的。

    老李头是个臭棋篓子。

    老邓头没有被鸡哄下来,他道:“我就不跟你们玩了,孙子还等着我回去。”

    他说罢就离开,也不顾周围人的挽留。

    他们这些做惯农活的人家,中气十足,池南野站在外围也把事情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沉浸在象棋中的人才发现他的存在,也就是老李头见着他富贵逼人,开口:“后生瞧着不像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可是县城来的??”

    池南野一开始还没有听出来,他是叫自己,见到周围的人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

    他笑容很浅,“也算是。”

    “来这儿做什么??”老李头得到方才的回答后,询问他。

    他们村子不如隔壁的桃园村,春日夏日秋日冬日都有各种花果树木,供人观赏。鲜少有人来。

    池南野道:“我住附近的庄子上,瞧着你们村子里热闹便走过来了。”

    老李头的语气上扬,“住庄子里啊,可是大地主了,我们村里好些人都是帮你种田地来赚银钱的。”

    离他们村子最近的庄子就只有一个,加着对方一身富贵的,他就猜测此人是庄子的主人。

    此话一出,周围看人的人,眼神都变得艳羡起来。

    池南野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带上了点笑意,“哪儿就是大地主了。”他把这话说完,问道:“去年收成如何??”

    老李头的儿子们就是靠着庄子的田地赚钱的,对此他道:“收成好着嘞,我们这些人忙活在地里的时间多,收成不能不好。”

    他们庄稼人就靠田地吃饭,若是田地都侍弄不好,那可就丢了老庄稼人的脸。

    池南野简单在了解了下村子里的状况,还有附近的村子的情况。

    村民们对他并无那种怯弱,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说话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跟着人闲聊了会收获颇多,池南野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往后若是有空闲再找你们闲聊。”

    话语落下,老李头一干人等朝着他笑了笑,目送人离开。

    原来不是庄子里没有人气,而是里面的人大多跟着去看田地,看村民有没有好好侍弄去了。

    池南野回来,见着许多人在门口把草鞋上面的泥巴刮下来,他没有多看就进去了。

    盛苗眯了半刻钟就没有继续睡觉了,雪雁见此也就去让叶老婆子熬药,她继续跟在盛苗身旁伺候着。

    先前伺候他的人是个小哥儿,不过后来跟池二好上了,如今怀了孕后也就没有继续伺候了,住在池二的屋子里养胎。

    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布局,盛苗还有点迷糊,发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池南野进来就是瞧见他这副呆愣的模样。

    池南野询问道:“可是睡迷糊了??”

    他走到圆桌旁的椅子上面坐下来,雪雁斟茶,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嗓子。

    盛苗嗓音柔和道:“有一点。”他眯了眯眼,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雪雁到他身旁,伺候着人穿上衣物,把头发挽起。

    池南野如实回答:“去附近的村子里走了走。”

    盛苗抬头,询问:“如何??”

    “瞧着都是厚道人家,人心善。”池南野回想了下方才的情景,形容。

    雪雁唤人送水来,她要伺候盛苗洗漱。

    盛苗穿好衣物后就坐在床榻上没有挪位置了,他问:“你何时去县城上看铺子??”

    池南野思索一番,“明日便去。”

    他们明日一早先去看铺子,等看了一圈回来后就去自己的田地上面看一看。

    他有开食肆的经验,看铺子,找装备匠装潢铺子,找合作商等他都熟悉。

    “那便好。”盛苗对他的决定并没有异议,很快他就被雪雁伺候着洗漱了。

    过了些时间,池南野问他:“今夜想要吃什么??”

    盛苗这会有了点胃口,“想吃馄饨。”

    池南野明了,让守在门外的下人告知叶老婆子一声,今夜加一个馄饨。

    他凑到少年身旁,“还未天黑,可要随我出去走走??”

    盛苗当下立断,“好。先前在村子里,我不认识人也不敢出去走,如今在这你陪着我,我就去好了。”

    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没有安全感,根本没有想过出去闲逛。那时的他心里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对于底层的人来说,生存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了,所以他们没有闲情雅致去这儿去哪儿。

    池南野牵上了盛苗纤细白皙的手,二人走到了庄子外面。

    太阳将落未落,天空晕染出一片霞光。

    田野间的孩儿们已经被催促着回家,大人扛着锄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带着喜悦,他们一步步走到路面上走回家里面。

    家家户户,炊烟升起,村子里只有孩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大人们已经在准备今夜的夜食。

    盛苗肩上披上一件披风,春日的傍晚还是有些凉的。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看了好一会,旋即扭头看向自己的相公,“阿野,若是我们不做生意不来京城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池南野想到那个画面,浅笑:“大抵是了,到时候我们会带着我们的孩儿在田地里做事,还会到山上砍柴,到河里摸鱼……”

    他简单却又满含期待的描述了些他们的模样。

    盛苗听得入了迷,回过神来时就看到池南野静静的看着自己,满脸笑意,清亮的眸子里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沉默了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池南野瞧他的模样,鼻间溢出一声笑,“怎么了??难道是沉浸在方才我的话语中了??”

    盛苗摇摇头,紧接着发觉不对又点点头,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反正方才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池南野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等夏日我们来庄子上住着,我们去河里摸鱼。”

    “好呀。”他的话音刚落,盛苗就忍不住回答了,“听晏清道,山里面有许多宝贝,我们也能去瞧瞧吗??”

    每个人的见识阅历都不同,林晏清在村子里生活的久,对周遭甚是了解。平日里若是他们二人都空闲,对方就会告诉他一些山上的去世。

    比如,春笋。春日的笋金贵着,卖到镇上县城都能赚不少钱,每到这个时候林晏清便会早早的到山上面找,免得被人抢先了,挖笋还有技巧,若是挖的大力一些笋便会被破坏,力度太小了会挖不出来,总之窍门多着呢。

    池南野道:“好。”

    他可要好好计划了。

    “到时候也可以带晏清哥来,晏清哥好厉害的,我要跟着他去山上,摘野果子,捡板栗,摘柿子。”盛苗道:“好多事情要做呢。”

    他想的多,也长远。

    池南野喊他:“听你的便是,回去问问晏清哥想不想与你来。”

    盛苗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我想晏清哥是想跟我来的,整日闷在宅子里,他也闷,若是不在宅子也要去看生意,一点趣都没有。”

    这便是林晏清的日常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逗弄孩子。

    “哦,对了,还有大七小七陪着他。”盛苗道:“不过两个奶娃子都小,暂且离不开晏清哥。”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便低落下来的。

    池南野揉了揉他的脑袋,“若是晏清哥不与你来,你带着小黑小弗去山上也可。”

    小黑小弗是他们养的狼,先前跟着陈二一起到了京城里,如今养在府上。

    他这样一说,盛苗倒是有了头绪。

    “少君,该喝药了。”雪雁瞧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一时不忍打扰但想着已经煎好的药,她咬咬牙开口了。

    池南野回头看她一眼,就听见盛苗埋怨道:“整日都要喝药,嘴里都是药味了。”

    池南野笑出了声,“蜜饯你可没有少吃。”

    盛苗甩了甩他们二人相牵在一起的手,瞥了人一眼,有些被戳穿的气氛,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去喝药。”

    池南野瞧着他一副小孩子的性子,忍俊不堪,“好了,我的错,往后不说你。”

    盛苗其实就是口头上说说,心里并无其他的意思,他道了句“没事”就牵着人走了。

    庄子里的人都知晓了他们就是庄子上的主人,见着人了都纷纷问好。

    吃了好几日的药,盛苗深知一口闷的重要性,飞快的把药喝完后就喝了几口糖水把嘴里的酸苦味道压下去。

    池南野早就有了习惯,在对方做好这些动作后就往人嘴里塞了一颗蜜饯,“蜜饯,我让雪雁放好,你可莫要多吃。”

    “我省的。”盛苗道。

    他知晓对方这是害怕他把牙吃坏了,往后牙疼。

    许是小时候陈嬷嬷十分注意这一方面,他的牙齿长得很好,整洁洁白。

    在亲近的人,爱人的面前,池南野一向淡漠的眉眼会变得柔和。

    庄子不像宅院,夜里不是灯火通明的,天暗了下来后,除非点着蜡烛油灯,庄子是黑漆漆一片的,行动不便。

    因此,叶老婆子才早早的问人想要吃些什么。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天边还有一抹霞红,像是最后的挣扎。

    盛苗与池南野也没有出去了,就在庄子里面闲逛着。庄子有一处鱼塘,不大,上面养的大多都是锦鲤,盛苗瞧着有些好奇,他拿了把鱼食喂鱼,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鱼儿的跃动。

    “按做往常,我们这个时候还在外头闲逛呢。”他面容柔和,清冷的眉眼不似往常那般。“不过现在这般也好,静悄悄的,心都静下来了。”

    池南野站在他身旁,听着人的话,搭话:“各有各的好处。”

    雪雁提着灯笼,火焰照应的面前二人的身上,投出斑驳的阴影。

    “我们回去吃夜食。”手里面的鱼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盛苗才想起来要吃夜食了。

    庄子上的规矩没有府上多,但也是安分的额,布置好吃食人就退了出去,留两夫夫独处。

    雪雁站在一旁询问:“今夜可要沐浴??”得到回答后,她便出去了。

    夜食是鲜肉小馄饨,咸菜炖白粥,肉包子。

    庄子上的咸菜是自己弄得,味道好着,煮粥能吃下好几碗。

    盛苗用勺子吃着小馄饨,一小口一小口的像个松鼠。

    庄子里弄的鲜肉小馄饨皮薄馅大,就是汤底不是很好,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他吃着吃着,忽然抬起头来,嘴里的馄饨咽了下去,“糟了,还未告知叶奶奶,明日一早要吃什么呢。”

    他这副模样看着甚是可爱,小脸上带着无措,杏眼圆溜溜的。

    池南野忍不住刮了刮人儿的鼻尖,轻笑:“这顿还未吃完就念着下一顿了,你可是真是……”

    他欲言又止,但盛苗就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盛苗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说了句,“我就爱吃东西。”

    “你待会沐浴的时候,我去跟叶婆子说一声便是。”池南野瞧他的模样,就忍不住宠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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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罢,把手边的肉包子递到对方嘴边,哄道:“尝尝这个包子,是咸菜猪肉馅儿的,还不错。”

    这粥都是用咸菜煮的,剩下来的咸菜,也老婆子想着也是怕浪费就让人弄了个咸菜包,咸菜猪肉包,端上来的时候她也跟池南野二人说了。

    “确实不错。”盛苗咬了几口,嚼吧嚼吧咽下去,真心实意道。

    “还有咸菜包,也可尝一尝。”池南野成功的把话题转移了,他问道,“明日你想吃什么??”

    “有点儿想吃酱香饼了。”盛苗想了想道。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吃这种饼了。

    对他,池南野就好像没有拒绝的时候,“好,除了这个还想吃什么??”

    盛苗摇摇头,“我想不出来了。”

    若是平时,他能说一大顿吃食出来,此时却一点儿都说不出来了。

    池南野也没有逼他,而是问他:“叫人弄个清汤面,如何??就酱香饼一个怕是也吃不好。”

    早食就只有酱香饼太过单一了。

    盛苗眼前一亮:“好,就要一个清汤面。”

    就这样商量好了明日的吃食。

    他们吃夜食吃的七七八八了,雪雁便来告知他们热水已经备好了,问他们何时要沐浴。

    想着刚吃完东西,池南野便道:“先歇一歇,莫要着急。”

    盛苗吃的不多,但总想着出去外面走一走消消食。但夜里的村子,蛇虫有些多,池南野不敢让他出去,便陪着人在房内走一走。

    吃东西,身上都是热腾腾的,身上也没有穿太多的衣裳。

    走了好一会,觉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们便去沐浴了。

    作者有话说:

    高估手速,有些晚,二合一。

    还有一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码出来,抱歉。

    对体检的护士小姐姐有阴影了,昨天抽血,我是抽右手的,但她看了几眼就让我换左手了。但是她戳针戳了好几次都没有血出来,我一直坐在凳子上,又疼又难受,后面她喊他的师姐过来帮我抽血了。

    抽完血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眼泪刷刷的集聚在眼眶里。

    92  ☪ 第 92 章

    ◎晋江独家发表。◎

    盛苗与池南野去其他县城后, 赵砚书与温鹤年也做好了决定。

    赵砚书此时站在赵母面前,腰背挺直,表情严肃,“娘, 到底还有一个月才放榜, 我想着陪鹤年回东奇府去。”

    赵母端茶的手一顿,紧接着抬起眼看他, 若有所思, “你与人商量好了??”

    她想通想不通都是一个样了, 现在已成定局, 她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阿,带着大七小七,她心里也欢喜。

    赵砚书颔首, “昨日与他商量过了。”

    现在是决定, 陪人先回去东奇府交代一下,往后就跟他一块在京城。

    说实话,他对此次会试十分有信心,殿试成绩与会试大多挂钩, 往后他大抵是要在京城的。

    温鹤年是个腼腆的性子, 一个举人做账房先生,可能性不大, 他往后在京城教书也好。

    赵母知晓事情后就没有多说了, 她缓缓道:“喊鹤年过来便是, 我与他好好说一说。”

    赵砚书也想不明白, 为何他娘要叫人过来, 但想了想还是去房里喊人了。

    知晓这件事, 温鹤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婶子,婶子为何让我过去,可是,可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赵砚书瞧着他这副模样,帮着拍拍人的后背,柔和道:“无事,我会陪在你身旁的。”

    吃了颗定心丸,温鹤年镇定下来,跟在赵砚书的后面一起去了房里。

    赵母瞧着两人亲密的站在一块,心里笑出了声,倒是显得她像一个棒打鸳鸯的罪人了。

    她脸上带上了点笑意,“砚书先出去等着,我与人好好聊上一聊。”

    听到这话,温鹤年急忙把视线投到赵砚书身上,眉宇间带上了点担忧。

    赵砚书见状,给了温鹤年一个安抚的眼神,紧接着开口:“娘,为何我不能在这??”

    赵母瞧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笑意达到眼底,“不过是找人聊上一聊,你就这般护着了,往后可不是要把人当珠子一样捧在手心。”

    她没有多想就这般打趣。

    话到这里,温鹤年也明白了,这赵母是知晓他们二人先前的事情了。

    明白后,这段日子的照顾也就有了解释。怪不得,对方会如此关心自己。

    赵母和蔼,温鹤年想通后,也镇定下来,他望了赵砚书一眼,开口:“你先出去。”

    他都这般说了,赵砚书便也没有继续留在这,最后关上门了,还要说一句:“娘,你可莫要为难鹤年,若是有什么事情告知我便是。”

    赵母笑着骂他:“快些滚出去才是。”

    她与温鹤年的谈话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旁人不得窥探。

    温鹤年走出了屋子,脑子还是恍惚的,他没想到赵母会是这般的态度。

    见着他神不守舍的,赵砚书有些担忧,心想,该不会是他娘与人说了些什么坏话,让人伤心了。

    这般想着,他也未有开口,等跟着人回到了房内,才出声:“你与娘在房里说了什么??”

    思绪已经回来,温鹤年听着他的话,摇摇头,“如今还不能告知你。”

    他不说,赵砚书也不逼迫人,沉吟片刻忽然把人抱在怀里,“你不说便让我抱一会,待会我便出去外头问问明日可有船只回东奇府。”

    行囊,他们二人已经收拾好了。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抱人,只是觉得回到东奇府后,温鹤年就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了,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的。

    要是换做之前,温鹤年定是会把人推开,但如今他既不会推开也不会回包,只因他们那一日的谈话。

    温热的鼻息喷洒到颈侧,“鹤年,你回去后,真的会与我一块再来京城吗??”

    赵砚书的语气带着试探也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鹤年任由他抱着,把话听完后慢慢开口:“先前不是说好了,我定不会食言。”

    由他的一番话,赵砚书七上八下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屋内静谧的厉害,屋外摘种的桃树已经开了花,粉嫩的桃花羞涩的张开了自己的身体。

    西厢房内,林晏清刚睡醒没多久,被伺候洗漱后懒洋洋的半躺在炕上,炕桌上面是今日的早食。

    大七小七有自己歇息的屋子,平日里除了赵母、林桂芬、陈嬷嬷三人还有奶娘照料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会过来,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比较悠闲。

    到底了多日未见,加着肩膀上面的担子卸下来一些了,在林晏清的刻意引诱下,池南际到底没有把握住自己闹得晚了些。

    相比于身上其他地方,林晏清的腿根与腰肢是最酸软的,他让伺候他的小哥儿帮忙捏着腰,他这是吃起面条来。

    知晓他闹得晚,今日池南际便自己去了疱屋,让人做了些清淡的吃食。

    馄饨面、鸡蛋煎饼还有淡黄色的馒头,馒头里面夹一点香脆的小咸菜是最好的了。

    馄饨香滑,面条是擀面,好吃的很。林晏清也是饿了,小半碗馄饨面很快就进了肚子。

    池南际早就把早食用了,他这会就是在陪着人。、

    林晏清撩起有些红肿的眼皮看他,“我们今日出去外头闲逛如何??”

    昨夜哭的厉害,加着后来也没有用热水或者鸡蛋敷一敷,即使过了如此就他的眼皮还是有些红肿。

    池南际瞧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明日再去,可好??”

    方才起来时还说累,难受,如今还想着到外头去玩,可是一点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瞧着他神色淡淡的,林晏清就知晓对方不想让他出去了,“那便明日出去好了。”

    说罢,他对着身旁的小哥儿道:“去弄两个水煮鸡蛋给我。”

    等人走开后,他慢慢道:“其实你也不是很厉害,我方才起身时就是哼唧一下而已,也没有多难受。”

    他这一番话出来,池南际耳根子红的跟枝头上最艳丽的花朵一般,一字一句:“你莫要说了。”

    已经在一起许久了,他还是没有承受住对方这个模样。

    林晏清过完了嘴瘾后就没有打趣人了,问道:“方才你可有看过两个奶娃子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动弹就想着躺在炕上床榻上,吃零嘴看话本什么的。

    池南际道:“看过了。”

    对两个奶娃子他也是喜爱了,平日里只要是有空闲就会去看上一看。

    因着先前忙碌,他如今抱孩子还是手生,但最近已经好上不少了。

    “那便好。”林晏清放下心来,顿了一会开口:“是娘在那边照顾着人??”

    池南际点点头。

    =

    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池南野两夫夫都不知晓,他们二人一早用过早食后就坐上马车就往县城去了。

    到底是在最富庶的地方京城的管辖下,即使是乡间通完城内的小路都是平整的。

    县城里只有两家牙行,一家是官牙一家是私牙。他们先是去闲逛了下,探听了城内的物价,随后便去了最有保障的官牙。

    到底是官牙服务态度一级棒,池南野一路下来的体验好极了,你来我往的拉扯一下,就把铺子定了下来。

    盛苗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面,有小厮伺候他吃点心,瞧见池南野带上点喜意的过来,他问:“可是谈好了??”

    这一大早的看的铺子多得很,他看的眼花缭乱,也拿不定主意就交由对方决定了,

    池南野朝着他点头,“都定好了,待会签完契约便成。”

    盛苗听见这话,扬起笑来,“那可好。”

    昨夜他们二人可是就着铺子一事说了好久,说到自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今日才如此快变决定好。

    池南野把铺子的大致信息告诉他,“是先前我们看的那一间连在一起的铺子,位置好,地方大,我想了想就定下来了。”

    那时盛苗还觉着这个铺子贵的要命,面上的表情都没有管理好了。

    都决定好了,也没有反悔的,盛苗道:“待会可是要在城内把午食给用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告知叶老婆子,也不知她今日中午会不会准备他们二人的饭食。

    “当然了。”池南野道:“既然往后我们都要在曹县开食肆铺子,可不要把这儿的吃食尝一尝。”

    他的话说的也有道理,简单了谈了好一会,牙人把契约带来了,签订契约后,屋契就给盛苗保管好。

    牙人脑子活络,随口问了一句,“若是要开食肆,不若在这儿把厨子挑一挑??”

    在京城,寸土寸金,即使有手艺也难以找到活计做,在官伢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被大户人家发卖,或者活不下去自卖的。

    是官伢有保障,池南野想了想便让牙人推荐了,挑选了两个瞧着憨厚,没有花花心肠的厨子后,给了银钱拿了卖身契,他就带着人离开官伢。

    盛苗对接下来的流程也清楚,“我们找装备匠把食肆装潢一番,还要找木匠制定牌匾。”

    池南野站在他身旁,微微低着头听人说话,等人说完后他夸奖道:“可真厉害,把事情都记住了。”

    这是在外面,盛苗还是有些不适应对方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左顾右盼了下,接着道:“往后在外头你说话声音小一些。”

    他也不能阻止人家夸奖他,仔细想了想不若就让人说话声音小一些。

    瞧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子,池南野唇角忍不住上扬,不禁想,自己的夫郎可太好逗弄了。

    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装潢一事也简单,装的与我们先前食肆的一样便是。”

    既已经有了经验,盛苗不欲在这方面多说了,心里想着也开口了,“阿野,你说曹县有什么好吃的物什??”

    “我先前也没有了解过,这会也是不知了。”池南野道,“边走边瞧便是。”

    他都这般说了,盛苗就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那好吧。”

    把装潢一事、牌匾等安排好了后,二人也不着急就在城内闲逛。城内一直是人来人往的,都在为生活奔波着,一直向前。

    “方才那个装备匠好好说话呀。”神庙回想起方才谈判的场景,他开口道。

    城内的装备匠不少但也不多,他们去了好几家,都没有接他们这一单单子后来还是一个老奶奶告知他们还有一处定会接单的,他们才去了。

    池南野被盛苗挽着手臂,猜测:“他们大抵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急需用钱才这般忍让。”

    事情也真是如此,但后续他们大抵不会听到了。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了,池南野很快就岔开了话题:“用完午食我们便回庄子上,换好衣物便到田野去。”

    听叶老婆子道,他们去田地都是穿其他衣物的,并不是穿平常穿着的衣物。

    盛苗对这的好奇一直没有消灭,“我都记着呢,无须你来提醒我。”

    他说完这话后,忽然想到什么开口:“我们在曹县待多久啊??”

    他们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在曹县待太久。他们的计划是到好几个县城去开铺子。

    “大抵后日便走了。”池南野沉吟片刻,旋即回答。

    时间紧迫,安排好铺子的后续事情,他们就要离开。

    池二孩跟在他的身旁,池南野思索一番便跟他道:“回府后,你可想与你夫郎一块到曹县来管理铺子??”

    陈二他十分看中,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让人离开京城内的南北饮食坊。

    府上能用的人也多,除了池二还有好些人,但想着曹县离京城近,往后二人回京城探亲也容易,他才这般吩咐。

    池二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好。”

    主子对自己器重,还把雨哥儿嫁给自己当夫郎,他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利弊就答应了。

    “等回去后与雨哥儿商量好,你们便来吧。”盛苗想到雨哥儿才开口:“雨哥儿还怀着孩子,奔波到底是麻烦还是要一次性把事情安排好。”

    雨哥儿是先前伺候他的小哥儿,生的也好,性子活跃。

    池二跟在身旁,深深的鞠了一躬。

    池南野接受道对方的感激后就收回视线了,他与盛苗道:“也快要到午时了,你还未喝药,可快些寻到一家食肆把吃食给解决了,我们回庄子煎药。”

    盛苗听完他的说话,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他们像当地人打听,寻了个评价不错的食肆点了好些有名的吃食,用过午食后,歇息了一会,二人坐上了回庄子的马车。

    马车上,盛苗道:“那个糖醋排骨一点都不好吃,排骨味道怪怪的,一点都不香酥,还有点腥味。还有那个鱼,我都吃到鱼鳞了,不好吃。”

    到达是被养叼了嘴跟胃,对外头的吃食挑剔的很。

    池南野看他一眼,不禁发笑:“这如此叼的嘴,往后可少点在外头吃吃食了。”

    等他把南北饮食坊开到大邑朝的各个地方,他夫郎也无须吃那些不合胃口的东西。

    盛苗把车帘子掀起来一角,让风吹进来,他道:“往后我们可要把食肆开到每一个地方去。”

    那般,无论他跟自己相公去到哪儿都能吃到自己食肆做的美味的吃食。

    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池南野看着少年被微风吹起的发丝,清亮的眸子带上笑意,“听你的便是。”

    他想了想,计划道:“等大哥殿试完了,在京城逐渐安定,我们便去各个地方开食肆。”

    盛苗的眸子灿若星辰,他用手撑着下巴望向对方,“那可好啊,但是我想带上嬷嬷。”

    嬷嬷是照料他长大的人,他到底是舍不得对方。

    “那可要问问嬷嬷了。”池南野道。

    先前陈嬷嬷吃的苦多,往后若是跟着人到处奔波也不知婶子会不会受不住。

    盛苗自然会是去问了,“听闻近来,蒙古的人会到我们这儿来拜见天子。”

    到了京城,他们知晓的消息越来越多了。

    郕王造反一事落下帷幕后,蒙古归附到了大邑,如今二者的关系有些缓和。为了维持好这种关系,蒙古国的可汗会带着自己的儿女来京城拜见天子。

    “也不知晓我们有没有机会瞧到那个场面。”盛苗说罢,又道:“阿野,你瞧见过蒙古的人吗??是何种模样??”

    两国相交,场面定不会冷清,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瞧见蒙古的皇子皇哥儿皇女。

    池南野没有见过,他摇摇头,接着道:“两国都有接触,往后我们总能见到的。”

    盛苗听完他的话,继续八卦起来,“听闻皇上有和亲的想法,也不知是真是假??蒙古国在大草原上,也不知受不受得了。”

    池南野没想到自己夫郎还挺八卦的,应和:“都只是个猜测,无人清楚真假。”

    但大邑属于战胜国,送人到蒙古和亲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蒙古国那边把他们的皇哥儿或者皇女送来和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倒是有些好奇,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般。蒙古会送谁来和亲,当今皇帝又会让哪个皇子娶人。

    想着想着,想歪了去,池南野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甩出脑海外,对着盛苗道:“小田村旁有个村子这个时候是赏花的好地方,若是我们看完田地后有空闲可以过去瞧瞧。”

    小田村便是距离他们庄子最近的一个村落,因为田地多得名小田村。

    “看看先吧。”盛苗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体力不是很好,不清楚自己走完所以田地后还有没有力气去别的地方赏花。

    池南野也没有勉强对方,缓缓道:“方才瞧你没吃多少东西,回到庄子可要让婆子给你弄些好的尝尝,你可有想吃的??”

    盛苗没有多想直接道:“早上的包子大抵还有剩下的,我吃那个,再弄一个红糖鸡蛋羹就好了。”

    池南野明了,“那便好了。”

    因着买了两个厨子,马车也坐不下如此多的人,他便给了两个厨子银钱让人自己回庄子去。

    他可一点都不害怕人跑了,这念头没有户籍的人在哪儿都是活不下去的。

    池二在外头驾马车,走到路口,他喊了声:“主子,外头有名猎户卖兔子,可要买回去开个荤??”

    听到此话,池南野把帘子掀开看了眼,“停下,我下去瞧瞧。”

    经历了一个冬日,这个时段的兔子肥美的很,皮毛润顺。

    猎户是个不善言辞的,与他一块出来卖兔子的是他的娘子,小娘子瞧见有人来便问道:“可是想买兔子??”

    他们兔子剩下两只了,若是卖不出去也无碍。

    池南野仔细瞧了瞧便把两只兔子都拿下了,给了银钱后便上了马车,这期间盛苗都没有下马车,就靠在窗子旁看着。

    小娘子瞧着人上了马车,身上也轻松了,把银钱放好与自己的相公回村子里面去。

    两只兔子肥美,也乖顺被困在笼子里面也不大动弹,盛苗用手指戳了戳才会动一动,“这兔子做什么吃食好??”

    “弄个兔肉古董羹便是。”池南野想了想开口:“兔子肥美的很,你我二人也吃不完,剩下的便给庄子上的人开开荤也成。”

    庄子上的人都是好的,守规矩。这会虽然不能如此快奖赏银钱但赏点吃食也成。

    他这般说,盛苗也觉得可行,“叶奶奶还种了些瓜果蔬菜,我们去瞧瞧,也尝个新鲜的。”

    他计划的美美的。

    这道路平稳,加着有商有量的很快就到了庄子上,拎着两只兔子与先前买下来早就到了的厨子说了如何做后二人就到屋里歇息了。

    雪雁瞧着也没有自己的事情便拿着药去煎了,顺便跟叶老婆子说一说盛苗想吃的东西。

    池二叶落得个清闲,知晓往后会在曹县管铺子后他的心可是一旦都静不下来。

    很快叶老婆子就让人送了包子来,说,红糖鸡蛋羹正在做。

    酸菜包里面的酸菜馅儿是有点辣的,吃起来开胃的很,盛苗连吃了三个才停住,他可是挂念着红糖鸡蛋羹,不敢吃太多。

    池南野让陈松平过来了,他吩咐道:“待会用完吃食后,我们先去田里瞧瞧,可要你带路了。”

    对什么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他十分清楚,此刻面对陈松平,他的神色很淡。

    陈松平听完他的话后道:“我明白了,田里有些泥泞,主子收拾好了再去。”想到地里的状况,他叮嘱道。

    池南野自然也是清楚,他挥挥手让人下去了。转眼便看到盛苗又伸手吃酸菜包了,“方才不是说想要等红糖鸡蛋羹,还吃酸菜包待会可就吃不下了。”

    盛苗也是控制不住自己,“这酸菜包,好吃的很,酸酸辣辣的极其开胃,我一时忍不住。也不是叶奶奶如何做的如此好。”

    “罢了,那鸡蛋羹待会若是吃不下赏给下人便是。”池南野道。

    作者有话说:

    欠一章,不知道以我的手速什么时候能码出来,对不起,大家明天晚上再来看。

    93  ☪ 第 93 章

    ◎晋江独家发表。◎

    盛苗双眼明亮温暖, 这会看着人亮晶晶的,“那便好,我再吃一个酸菜包便不吃了。”

    池南野瞧着他,脸上带上了点笑意, “好啦, 你自己计划好便是。”

    红糖鸡蛋羹与中药是一起送来的,盛苗瞧着哭笑不得,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把中药喝下去。

    中药喝完后, 碗底只剩下药渣了, 盛苗肚子圆滚滚的到底是吃不下东西了, 他把目光放到了池南野身上 ,眼底带着希冀。

    池南野如今还不饿,开口道:“给下人分了便是。”

    盛苗想了想, 也只能这样了, “那便依你。”

    他都开口了,雪雁便把红糖鸡蛋羹拿了下去。

    池南野问他:“可要把衣物换一换??我们再去田地看看。”

    盛苗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想了想还是不换了,“不了, 我待会小心一些便是。”

    他皮肤白嫩敏感, 穿抹麻布做的衣裳身上会起红点点,穿草鞋脚会被磨红。

    池南野也知晓他的身体如何便没有强求他去换衣物, 自己去换了些轻便的, 脚下也穿上了草鞋。

    见惯了他一声锦衣绸缎了, 盛苗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的如此朴素,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池南野瞧着他呆愣的模样, 轻笑了声:“先前我爹还在的时候, 我还跟娘还有大哥去过种麦子。这是这般的穿着。”

    他看到自己的穿着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好像是回到之前池父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一样。

    盛苗站起身,上下左右的打量他一番后才说话,“走吧,我们到田地里瞧瞧。”

    陈松平早就在门外等着他们出来了,庄子离田地不近不远走一段路便能到达。

    恰好要经过村口,老李头眼尖瞧见池南野便道:“后生这般打扮可要是去田里瞧瞧了??”

    他几个儿子把田地料理的好,他就清闲下来,平日陪陪孙子或者赶赶鸭子大鹅,也算是清闲。

    池南野没想到他换了身打扮,老头子还能认出他来,表情不算冷淡:“是啊,都是自己的田地可不是要去瞧瞧。”

    经过好几个时辰的发酵,村子里的人也都知晓了,面前的男子是雇佣他们种地的人,对此他们对二人的热情可谓是能把人淹没了。

    “可要先去我那个地里,我每日都去地里看呢,种的瓜果蔬菜可是嘎嘎好。”说话的人是一个婶子,大约三十来岁,身旁还跟着一个小豆丁。

    “我地里也成,我相公还在地里除草呢。”一个夫郎说道,他扶着腰怀着孕,在家里地位算好的怀孕无须去干活。

    村民们都热情邀请他们先去自己的地里,池南野只是浅浅笑着没有应答。

    老李头这会瞧见盛苗眼前一亮,“后生,这是你夫郎??瞧着甚是貌美。”

    这话一出,在村口聚集的村民都看向盛苗,毫不吝啬夸赞:“是啊。”“瞧着是个好的呢。”“瞧着白白嫩嫩的,好看的很。”……

    赞美的话层出不穷,怕盛苗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害羞的不敢说话,池南野及时打断了,“我夫郎面皮薄可莫要如何说了。”顿了顿,他岔开话题:“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去地里瞧瞧,待会若是有空闲便来寻你们闲聊。”

    陈松平就站在前面不远等着他们夫夫两,他要管理好着些田地平日里板着个脸板惯了难以改变。

    此话落下后,村民们便也没有说什么,让人离开。

    买的地都靠近河流,方便浇水,这时候是三月份土地还有些泥泞,走在上面有些软。

    池南野怕盛苗不习惯这般走路,就一直宅旁边看着人免得一个不小心掉田里面去了。

    “我又不是瓷娃娃那需要如此小心??”瞧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盛苗忍不住开口道。

    池南野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听到这番话后,他道:“我不是怕你掉到田里。”

    陈松平一直在前面带路,走到哪儿就会告诉他们这儿的地是谁在耕种是谁租聘。他记忆不算好,但对这些事情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点儿记错的都没有。

    把所以田地巡视一番后,盛苗都感觉自己的腿不像自己的了,他停了下来,往庄子的方向看去叹了口气,“好累啊,走回去都要累死我了。”

    池南野瞧着他拍着自己的腿,想了想问道:“可要我背着你回去??”

    盛苗瞧着周围的人,着实是不好意思,“人多的很,还是一步步走回去。”

    池南野让陈松平带着一同前来的人先回去,随后他跟盛苗道:“此时没那么多人了,我背你。”

    太阳已经在半山腰处,劳作的村民都扛着锄头回去了。

    盛苗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让池南野背着他了,他双手环绕住对方的脖子,声音很轻:“我重不重??”

    近来他有小肚子了,大抵是长胖了些。

    池南野的后背宽阔,很有安全感,盛苗被他稳稳当当的背着,“不重。”

    回答完人的话后,池南野掂了掂背上的人,轻笑:“跟小孩儿似的,一点都不重。”

    他语气停顿了下,“况且我一个大男人若是背不起自己夫郎怕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脚下的路不好走,即使说着话,他也是一直看向前方。

    盛苗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处,催促道:“快些走吧,我们回去吃兔肉古董羹。”

    “莫要着急,没有人会与你抢兔肉古董羹。”池南野没有回头看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他们未回去,叶老婆子也不会把吃食怎么着了。

    盛苗把脸埋在对方的后背处,晃悠晃悠脚,一时间有些新奇,他缓慢的叫了一声:“阿野。”

    “嗯??”池南野感觉到对方情绪有些不对,回答:“怎么了??”

    “除了嬷嬷,你还是第一个背我的人呢。”盛苗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绪忽然飘到很远很远。

    池南野沉默了一会,缓和了气氛,笑道:“往后我还会背着你到处走呢。”

    村口的村民还未回去,此时瞧见他们两夫夫过来,小哥儿被背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关心道:“可是受伤了??”

    “田垄有些滑,莫不是摔倒田里了??”一个婶子想了想,开口道。

    盛苗脸皮薄的厉害,此时他能感觉到许多道灼热的目光往他身上照射,一时间不知晓说什么好了,就只能把头埋的更深。

    池南野做了个解释:“就是走太累了,我瞧了瞧便想着背人回去。”

    他神色轻松,村民们看着也放下心来。

    池南野瞧了眼天色,叮嘱了句:“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可快些回去做吃食等天暗下来做事就不方便了。”

    婶子一瞧果然是,“都怪方才闲聊的太入迷,竟然忘记时辰了,先走了先走。”

    有一个便有第二个。

    池南野瞧着他们没有管自己后,就背着人往庄子走去。

    盛苗听见耳边没有村民的声音就把头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瞧到村民们结伴三三两两的回家去。

    回到庄子后,雪雁就立马上前来,帮他捶背捏骨,免得他第二日起来腰酸背痛的。

    盛苗身上的衣裳走了一趟田地后脏了不少,尤其是鞋子,全是泥巴,他瞧了几眼就让人拿走去洗了。

    他节俭,这双鞋子只是弄脏了也没有其他大问题还能穿,所以不会扔掉。

    “你衣摆有泥巴。”雪雁伺候着盛苗把身上弄脏的衣裳给换下来后,后者瞧见池南野衣裳上的鞋印子开口。

    池南野掀起来看了一眼,想到方才的事情,鼻间逸出一声笑,“大抵是方才你晃悠腿时踩到的了。”

    就着他的话,盛苗回想了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给了个建议:“你快些去沐浴,随后把衣裳换下来洗了。”

    池南野瞧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是省的。我先去疱屋瞧瞧吃食做的如何了。”

    顺便看看有没有准备好热水。

    盛苗现在没有想要动弹的心思,目送人离开后,就与雪雁道:“可是熬了药了??”

    “已经熬上了,这会叶婆婆瞧着。”雪雁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熬药,不久后听到下人道他们回来了,就让叶老婆子看着药,她过来伺候。

    盛苗心下已经明了,另一边池南野才走到疱屋去。

    牙人挑出来的人厨艺自然是好的,在疱屋外就闻到了兔肉古董羹霸道的香味。

    叶老婆子伺候着药,瞧见他来了问了声好后就到一旁去。

    池南野瞧了眼兔肉古董羹的状态就让厨娘蒸了一锅饭,到时候他与盛苗一块吃。

    剥下来的皮毛完整,他想着能带回去做围脖就让下人洗干净晾晒着。

    水一直都背着,就等着伺候主子们,池南野瞧见有热水后就让人送到浴房去,他待会要沐浴。

    把大致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就回到盛苗哪儿了。

    盛苗被伺候着也是舒坦,下午走的路多,他脚底都红了这会在泡脚。

    池南野进去后,坐了下来,把方才去疱屋安排的大致的事情告知对方,接着又道:“兔肉古董羹有些辣,你待会莫要吃太多,还让人弄了个香椿炒鸡蛋,这个你可以尝尝。”

    盛苗还要喝药自然知晓自己不能吃太多辛辣的东西,他这会已经泡完脚了,蒸拿着布巾擦拭上面的水渍。

    夜食还未用呢,他就开始想明日吃什么。

    桌面上放着些小点心,有绿豆糕,红豆糕。是叶老婆子怕他们夫夫饿着,特意让厨娘做的。

    池南野用手捏了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接着他喂盛苗吃了一块,评价道:“不是很甜,但有绿豆的清香。”

    盛苗比较爱吃甜的东西,这个绿豆糕味道有些淡了,他不是很喜欢,方才下人端进来,他吃了一块祭酒没有继续吃了,这会自己相公又喂过来,他只好吃到嘴里。

    把绿豆糕咽下去后,他道:“味道太淡了,我不喜爱。”

    “好,下次让他们做糕点多方一些糖。”池南野敛眸,语气不紧不慢的。

    过了一会,下人告知他沐浴要用的水已经弄好了。池南野挥手让人下去,到寝室内找好了衣裳就到浴房沐浴。

    等他出来后,正好是吃夜食了,叶老婆子已经布置好夜食,这会正退出去。

    他们就两个人用膳,所以做的东西也不多,兔肉古董羹、香椿炒鸡蛋、一份糖醋排骨便成了。

    盛苗已经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面前的吃食,听到脚步声后,他眉眼弯弯道:“快来用膳,等吃完,我也要去沐浴了。”

    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有些受不住了。

    池南野三两步走过来,瞧见少年着急的模样,轻笑:“下次自己先吃着,莫要把菜给等凉了。”

    他已经这般说了,盛苗就伸筷子夹了块兔腿。

    他喜爱大口吃肉,所以兔腿是没有让厨子剁开而是保留下来。

    兔腿裹上了鲜亮的辣油,瞧起来便胃口大开。盛苗吃了几口米饭再慢慢的把兔腿给吃完了。

    池南野夹了块排骨到对方的碗里,顺便问道:“方才可有把药喝了??”

    盛苗嘴巴边上都沾上了酱汁,他舔了下后,才说话,“喝了,还吃了几块饴糖。”

    饴糖是叶老婆子端药来的时候带上的,味道甜的很。

    池南野心下明了。

    在庄子上,靠近山,靠近水,夜里有些冷,盛苗沐浴后没有立刻回寝室歇息而是跟池南野在院子里赏月。

    月亮被乌云遮掩住,月光不算亮,投在树叶上落下地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阴影。

    村中时不时传来狗吠鸡叫,还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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