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直接变卦, 但教师的职业素养令慕容晓珞实在无法那么做，不然她也不会来问路沫沫了。
可是路沫沫也不知道。
上次也不是她回答出来的，上次回答出来的是百度, 而这次路沫沫问过百度了, 百度说“抱歉，没有你搜索到的结果, 已帮你自动跳转到相关词条”。
可是接下来, 路沫沫虽然调了静音，手机屏幕却再也没暗下去过。
因为慕容晓珞上一条消息跳出来而亮屏还没来得及熄，慕容晓珞的下一条消息就又跳出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路沫沫今天忘带充电器了, 手机常亮这耗电量还得了, 这叫她下午如何摸鱼！
路沫沫只能顺着慕容晓珞的思路, 强行硬扯出来了一个答案。
改变不了自己，那就只能改变别人。
【你可以让白笙和她爸断绝父女关系, 和她妈断绝母女关系, 至于姐妹关系就不用管了，反正父母关系都断了和妹妹自然就没什么关系了。】
当初白笙说的是囚禁她爸妈和妹妹，如果现在鬼哭狼嚎的这仨人都不是白笙爸妈和妹妹了，慕容晓珞自然就不用再囚禁他们被他们折磨了。
这当然是路沫沫瞎扯的。
血缘关系无法断绝, 法律意义上, 从来就不能断绝亲缘关系。
路沫沫觉得，慕容晓珞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她是在胡说八道吧。
结果下午, 路沫沫收到了慕容晓珞的微信。
【慕容晓珞：不愧是神人！实在是太太太感谢了！！！】
【路沫沫：……啊？】
【慕容晓珞：问题解决了！】
路沫沫震惊。
……啊这怎么能解决的？
【慕容晓珞：我按照您讲的和笙笙说了】
【笙笙一下子就心动了同意的很干脆】
【和我聊完笙笙就立刻拨通了我们家座机的电话号码，第一时间和她妈聊了这事儿】
【然后她妈说,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你是我们领养的了？】
【后来我上网查了才知道原来只有和养父母才能断绝亲子关系】
【还得是神人您！想到的方法果然格外好用！！】
【不过神人您是怎么知道笙笙其实是被领养的啊？】
路沫沫：……啊我怎么能知道白笙居然是被领养的。
【路沫沫：我不知……
路沫沫道字还没打完, 慕容晓珞就再次发来了消息。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笙笙家人都很颠但笙笙却很好，所以你一眼就看出来笙笙和那仨牛鬼蛇神不是一个基因的！】
路沫沫：……谢谢但我不是基因测序仪。
而且不是一个基因其实不太重要, 毕竟就算是亲生的也得有变异，一个基因不相同并不能代表就不是亲生的。
为了避免慕容晓珞再就“基因”这个话题发展下去消耗珍贵的手机电量，路沫沫决定岔开话题。
【路沫沫：那白笙最近是不是要打官司？我认识一个朋友，最近正好在律所实习。】
【那家律所还挺有名的，是排行前几的大律所，我可以找她……
【慕容晓珞：好啊好啊！大神的朋友我们当然信得过！】
【我已经和笙笙联系啦，她说就请大神的朋友当律师！】
路沫沫看着自己对话框里还没打完的大半句话：“……”
慕容晓珞和白笙联系这速度已经不止是秒回了，简直就是瞬回。
超强的专注力，超快的手速，超短的反射弧，缺一不可。
【慕容晓珞：有她的微信或者电话么？】
【或者您把我或者笙笙的微信推给她也行。】
路沫沫只能删掉了对话框里的话。
【路沫沫：……抱歉，她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还没有律师执业资格，是不能接受委托的。】
【我的意思是，可以找她帮忙联系一下律所里的律师们。】
拔针……
1
小阑总又住院了。
这回和之前那些罕见的疑难杂症不太一样, 这回是总裁常见病，胃病。
据说，是因为小阑总以前一玩起来游戏就不辨昼夜, 吃饭经常不准时, 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就落下了这个胃病的毛病。
毕竟是WELLEI的老板, 出于礼节, WELLEI的员工们还是得去医院探望探望的。
不至于全去，全去医院也挤不下，但至少得派一个代表。
按理来说, 当然派许悠去专业最对口, 但是许悠今天请病假了。
伴随着小阑总合许悠官宣的事情一天天过去, 小阑总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大家送咖啡都趋之若鹜的对象。众所周知，恋爱等于塌房, 谁还会理会一个这么多天的偶像啊。
何况仔细回想一下, 就像小路总说的那样，小阑总下跪有瘾，而且还做类似于在公共场合接吻这种膈应人的事儿，确实也没啥值得趋之若鹜的。
再加上最近小阑总逢人就问什么对数函数指数函数的, 害的员工们整天追忆面对高中数学老师的紧张感, 现在别说是趋之若鹜了，简直是避之不及。
所以, WELLEI公司员工们拿出了传统技能。
抓阄。
路沫沫看着手里的签：“……”
上次一个部门的人她抓到就算了，这次一整个单位的人, 几千分之一的概率, 居然又被她抓到了。
路沫沫知道这是男女主的戏份都需要路人甲来当群众演员，可是也不能总可着她这一个路人甲薅吧……
2
路沫沫拿着熟悉的果篮和捧花, 来到了熟悉的医院。
路沫沫踏入病房时，小阑总正在试图拔输液管的针头。
看到路沫沫的那一刻，小阑总愣住了。
他赶紧松开拔输液管的手仰面朝天吹口哨假装无事发生。
“不好意思小阑总，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路沫沫赶紧把花和果篮放在小阑总床头的小几上。
“小阑总全公司上下除了咱们未来老板夫人每人都捐款五毛钱合力买了这份礼物。这是我们全公司人的心意我也是作为全公司的代表前来探望小阑总您，祝您早日康复。”
以最快的语速完成工作任务后，路沫沫立刻准备开溜。
“小阑总，同事们的心意我已经传达到了，我就不再打扰您了，您继续。”
说完，路沫沫还真就转身欲往门外走。
路沫沫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倒是把小阑总给整不自信了。
“小路总您……”
路沫沫被迫驻足回身，礼貌微笑：“小阑总您还有事？”
小阑总有些犹豫：“我要拔针头，您……您不拦着我么？”
路沫沫摇头：“不拦着。”
小阑总是老板，而她只是一个小员工，老板的决定，小员工当然无权干涉。
小阑总倒是疑惑了：“为什么？”
路沫沫：……所以你也知道这个行为很不正常需要拦着是吧。
小阑总不太确定地看着路沫沫：“那……我拔了？”
“稍等。”
路沫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路沫沫转身，去保洁阿姨那里要个洗拖把的桶。
“小阑总，待会儿您拔了输液管之后，记得把手伸到这个桶里，避免血喷一床单一被子，保洁阿姨不好清洗。”
霸总拔针，也是偶像剧常见情节之一。
路沫沫从来没见霸总拔完针后按压过针口，以至于路沫沫一段时间都以为那块胶布实乃止血神器，一直到某天路沫沫去医院挂水，亲眼看到隔壁床小姐姐一下子没按住针口血溅射了一床。
后来，路沫沫才知道，原来每一个潇洒拔针霸总的背后，都有无数辛勤工作的保洁人员，和洗衣机。
打车……
1
保洁阿姨洗拖把的桶最终没用上。
小阑总因为作为一名标准霸总, 他不仅患有胃病、心绞痛、水中毒、怕黑等一系列毛病，而且还晕血。
伴随着路沫沫的陈述，他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鲜血狂喷的画面, 然后, 他就晕了。
于是，小阑总就这样晕着挂完了水。
医院的医生们再一次对路沫沫表示了激动的感谢。
虽然医院为了应对霸总拔针这种常见事故, 每次霸总清醒后医院都会第一时间让霸总们签一份免责声明, 用三页纸列出了各种由个人任性造成的事故名录，并声明患者后果自负，但作为一名医生, 还是真正治好患者能让他们获得属于医生的成就感与自豪感。
医院凭借多年经验, 能做到应付这些霸总, 但真说制止这些霸总，还是得看路沫沫女士啊！
此事十分圆满, 唯一不太圆满的就是路沫沫。
由于小阑总晕了, 没法自己呼叫护士，可他要挂三瓶水，现在才挂第一瓶的一半，所以路沫沫只能被迫留了下来, 帮小阑总按呼叫铃。
更要命的是, 小阑总有一瓶居然是cl化钾，不仅挂得贼慢, 而且一瓶贼大。
那一瓶cl化钾，小阑总整整挂了三个小时。
小阑总醒来的时候, 路沫沫刚为小阑总按着针口止完了血。
看得出来, 小阑总这一觉睡得相当香，黑眼圈都没了不说, 还伸了个看起来就特别舒服的懒腰。
路沫沫站起身来，锤了两下自己稍显僵硬的背。
她后悔了。
早在看到cl化钾的时候，她就不该去拿洗拖把的桶。
她其实是可以帮保洁阿姨一起洗床单拖地的。
有这等小阑总挂水的时间，她都能把整个医院拖一遍了。
2
周末。
路沫沫正在别墅内玩手机。
耳边隐约能听到自己母上大人优美的歌声和老父亲鼓掌叫好声。
确实挺优美的，方圆十里连狗都不敢靠近，无非是有点费耳朵罢了。
这间别墅的隔音显然一般。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用来赚钱的地方，质量当然不咋地。
没错，这并不是路沫沫家的那个别墅，而是一处在市中心的别墅趴。
母上大人点的歌是《青藏高原》。
正在母上大人唱道“青藏高~~~~”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是的，小区内不远处有一栋别墅塌了。
路沫沫妈妈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高音太高，把人家楼给震塌了，于是赶紧从地下室匆忙跑上了楼看情况。
好在有路沫沫及时安抚母亲，表示母亲的音绝对没上去，至少差八个度，震塌不了，路沫沫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心后，路沫沫妈妈痛定思痛，决定以后不再唱高音了。
下次还是唱降央卓玛的歌吧。
3
考虑到这小区已经塌了一个，路沫沫爸妈决定提前撤退。
歌可以不唱，但命不可以不要。
小区外的主马路旁，路沫沫正在等自己父母从附近停车场开车回来。
主要是这家别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停车位，路沫沫父亲只能停在附近的另一个停车场了。
虽然这里是市中心，但是看起来打车也并不容易。
路沫沫之所以会产生这个结论，是因为旁边有一位女子正在焦急挥手，左右张望来回拦车，但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在那名女子左右张望的时候，路沫沫很不幸地看清了她的脸，并且认了出来。
是白笙。
路沫沫想起来了。
之前她给白笙介绍的别墅确实是在市中心。
看起来，刚好就是这个小区了。
4
白笙没想到噩耗居然会在这一天突然降临。
她上班住的别墅突然间就塌了，好在她跑得快一点没伤着。
跑完白笙才想起来，对哦，她在上班哦，她的老板好像还没跑出来。
可能由于连端茶送水洗苹果这种事儿沈西凌都不愿意做，于是导致了沈西凌缺乏锻炼，跑得确实比白笙慢太多，白笙想起来回头救沈西凌的时候，沈西凌已经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虚弱的沈西凌只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救了自己，下一刻便彻底晕了过去。
白笙艰难地背着沈西凌，一步步走到马路旁。
她焦急地来回拦车，想找辆车把沈西凌送到医院，可所有出租车都是“有客”，也没有过路车愿意为她停下。
沈西凌已经等不及了。
白笙擦了把头上的汗水，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她要把沈西凌，背到医院！
她背起沈西凌，一步，一步，一步……
古言虐文女主拼尽全力救男主这种情节确实挺常见，但路沫沫还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车水马龙科技发达的现代见到这情节。
路沫沫搜了一下，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有十几公里。
这样下去可能不止是出人命，还得出两条人命。
路沫沫走上前，拍了拍白笙。
“你好，我觉得，你或许需要一个打车软件？”
“只要输入目的地，你甚至可以呼叫七八种车型。”
现在这年代，除了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谁还靠拦出租车打车啊！
解除婚约……
1
在路沫沫的帮助下, 白笙花一分钟下载好了打车软件，并在十秒钟后打到了车，最后在又过了三分钟后成功把沈西凌搬上了车。
十分钟后, 路沫沫收到白笙的微信, 她已经把沈西凌送到医院了。
路沫沫之所以会加白笙的微信，是因为当初的三万块中介费, 白笙是通过微信转账给路沫沫的。
2
关于白笙和沈西凌的后续, 路沫沫是在WELLEI八卦小组群里得知的。
在白笙把沈西凌搬下出租车后，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去寻求医院人员的帮助。
就在这个期间, 沈西凌回光返照一般地醒了一下。
他努力地睁开眼。
他记得, 是一个白色的身影救了他……
视线渐渐清晰,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没错，就是此刻正叼着他的衣袖的这只白狗！
明明是这么小的身躯, 却在奋力地想把他往医院拖……是的, 是她奋不顾身、拼尽全力地救了自己！
众所周知，虐文男主，从来都是谁救他他爱谁。
就这样，沈西凌爱上了这只狗。
当然, 八卦群里的人并不知道白笙打车救沈西凌这一段, 只是知道狗救人事件那一部分罢了。
八卦群一小部分人对沈西凌的行为表示大大的迷惑，但很快这一小部分人就遭到了另外一大部分人的强烈抨击。
另外一部分人表示, 这怎么迷惑了，这分明就是真爱！都跨越种族了, 还能不是真爱么！！
最后, 那一大部分人获得了全面胜利，所有人都一致赞同, 没错，这就是真爱。
就这样，沈西凌和狗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悲伤的，只有白笙一人罢了。
3
其实，当时沈西凌本来应该错认的救命恩人不是白狗，而是慕容晓络。
那天慕容晓络确实也看见沈西凌了，但是她没上前。
她看到是有人带沈西凌来的，虽然没看清是谁，但想必也是有人救他。
慕容晓络之所以这么不积极，或许和几天前她与路沫沫的微信聊天有关。
【慕容晓络：大神，我不想为难笙笙】
【可是笙笙是沈西凌的情妇】
【我是沈西凌的未婚妻】
【从名义上来说，我是必须得为难笙笙啊】
【我得让笙笙离开沈西凌啊……】
【大神，您说我怎么办啊……】
路沫沫想了一下。
古早文中的未婚妻，百分之八十都只是个名头。
于是，路沫沫问道：【你和沈西凌，是怎么订婚的？】
慕容晓络罕见地过了好久才发过来消息。
【慕容晓络：好像……是指腹为婚？】
【路沫沫：那没事，指腹为婚不具有法律效用，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属于封建糟粕。】
经过路沫沫的指点后，慕容晓络恍然大悟，并松了一口气。
回家后，慕容晓珞按照路大神的指点，给自己父母好好解释了一番包办婚姻是封建陋习的原因，终于得到了父母的认可。接下来，慕容晓络父母又和沈西凌父母宣传了一番抵制封建糟粕，提倡自由恋爱等先进思想，终于双方家长得到了一致的认可，两家有名无实的婚约，也就此解除了。
没了未婚夫妻这层关系后，沈西凌在慕容晓络眼中就是个关系不咋地没说过几句话的世交之子，反正有人在救沈西凌，慕容晓络当然不愿意耽误时间去凑那个热闹。
至于白狗为什么会咬沈西凌的衣袖，是因为在楼塌前白笙正在给沈西凌喂饭，没想到楼突然塌了，白笙忙着逃命，一勺汤就这样洒到了沈西凌的衣袖上。
看得出来，白笙的厨艺确实不错，把人家流浪狗都馋得直啃袖子。
学习直播……
1
周一, 小阑总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公司上班。
看得出来，小阑总这次住院治疗得效果甚好。
院方十分欣喜，这还是第一次有霸总住满住院时间没提前出院的。
毕竟, 一般情况下, 霸总就算勉强没拔针，也必会任性地完全不听医生劝阻, 直接霸道地命令“我要立刻、马上出院！”
院方工作人员们从这位霸总后期住院期间和他人的对话中窥得了一二原因。
原来, 这位霸总当初想拔针，是因为醒来第一时间和自己女朋友视频的时候，看到自家女朋友手指被A4纸划破皮了。
他一下子就心疼了, 说什么也要立刻赶到自家女朋友身边。
而后来他之所以不再要求提前出院, 是因为等他晕完血再次醒来的时候, 他女朋友伤口已经痊愈了，不需要他再赶过去了。
2
又是一周直播的时候。
路沫沫共带货五十件, “我是一个么得敢情的杀手”再次在二十分钟之内全部秒完。
路沫沫叹了一口气。
原本路沫沫并不排这份直播的工作, 但是最近，路沫沫开始有点排斥了。
热搜的热度逐渐消退，直播间的人数渐渐减少，但路沫沫并没有回到原本舒适的状态。
相反, 变成了很不舒适。
因为, 端木宏依然是秒拍路沫沫的商品，甚至不给路沫沫念宣传词的机会。
可是路沫沫的直播, 还是得撑三个小时。
之前有热度的时候，路沫沫好歹还能找点弹幕互动互动, 现在就真是只能靠尬聊撑满三个小时, 有时候路沫沫都恨不得朗诵离骚。
可是她又不能那么做。
真那么做了，就成直播事故了。
路沫沫开始寻找那些少得可怜的可以互动的弹幕。
就在这时, 一条弹幕引起了路沫沫的注意。
【我是水军：主播，您是什么界的？】
这条弹幕也引起了其他直播间观众的注意。
【这是个什么问题？】
【界……学术界？修仙界？是这个界么？】
【那还用问么！按摩圣手当然是按摩界的！】
路沫沫觉得这条弹幕确实不错，可以互动。
于是她回答道：“我是动物界的。”
【……啊？】
【？？？】
【？？？？？？？】
弹幕里一片问号。
【我是水军：主播，您是什么门的？】
路沫沫：“脊索动物门。”
【我是水军：主播，您是什么纲的？】
路沫沫：“哺乳纲。”
【我是水军：主播，您是什么目的？】
路沫沫：“灵长目。”
……
等“我是水军”问完种的时候，已经拖过了五分钟。
路沫沫能回答得这么顺溜，当然是因为她查了百度。
不查她也背不出来。
弹幕里沉默了片刻。
少顷，弹幕再次爆发。
【居然是这个界么！！】
【原来是界门纲目科属种的那个界……】
【不过长知识了啊！我只知道我是人，我还以为我是人种的呢，没想到是人属，智人种。】
在众多惊叹的弹幕中，路沫沫也找到了一些能互动的弹幕。
就比如【人属下面难道还有别的种啊，为啥要分“智人种”呢？】
路沫沫照着百度百科朗诵了一下已经灭绝的十六种人种，由于这些人种发现的地点极其拗口，诸如“能人东非坦桑尼亚1960年在奥杜瓦伊峡谷第一层中发现”云云，等朗诵完，又拖过去了五分钟。
等这波生物知识热潮过去，路沫沫已经成功地拖过了半个小时。
但是还有两个小时。
【我是水军：主播，三字经中“融四岁，能让梨”，是怎样的典故？】
“我是水军”的这个问题再次引起直播间其他人的注意。
【这是小学生写作业么？】
【上面的，别侮辱小学生，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孔融让梨好不好！】
【可是这位水军兄刚刚那个问题还挺深奥的……怎么突然就难度降级了？】
路沫沫再次回答：“孔融让梨的故事，最早应该记载于《世说新语笺疏》。”
接下来，路沫沫先朗诵了一遍文言文原文，又朗诵了一遍白话翻译。
路沫沫可是特地搜的原版，目的当然是为了拖时间。
【涨姿势了！】
【这个出处我还真不知道！！】
【什么孔融居然真的是孔子世孙？！我以前看这俩都姓孔，一度以为孔融是孔子亲戚，长大后我还嘲笑那时候的自己真傻……没想到傻的居然是现在的我自己？！】
路沫沫再次找到了一些能互动的弹幕。
比如，【说起来，这个孔融，他除了小时候让梨，长大后有什么成就么？我咋感觉我从来没听到过呢？】
借着这条弹幕，路沫沫朗诵了一遍孔融词条的百度百科，由于孔融成就确实不少，加上中途弹幕的提问打岔，这回路沫沫朗诵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可是还是还剩半个小时。
【我是水军：主播，可以朗诵一下《离骚》全篇么？我之前上学只学过选段，我很好奇后面是什么。】
路沫沫：“没问题。”
如果是弹幕的要求，那就不是直播事故了。
离骚全篇两千多字，等路沫沫朗诵完毕，刚好到三小时，直播完毕。
3
本场直播结束之后，路沫沫确实不用再操心尬聊的问题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有这位提供互动的水军兄，主要是因为“抢救圣手直播”又上热搜了。
这回上热搜的话题倒不再是凡尔赛，而是，“知识以一种歹毒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海”。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WELLEI公司的直播，都被直播平台列入了“学习”分类中。
4
路沫沫的每场直播，端木宏当然是从头看到尾的。
那场直播中，端木宏莫名产生了些许危机感。
那个叫“我是水军”的人，一定不简单。
于是端木宏给“我是水军”发去了私聊。
【我是一个么的敢情的杀手：你究竟是谁？】
【我是水军：啊？】
【我是水军：那个……我的昵称不直白么……我是水军呀（对手指）】
【我是一个么的敢情的杀手：这是网名，可以随便取。】
【我是水军：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水军……我是被人花钱请来是水军呀……要不我给你看一下我和客户的聊天记录？】
端木宏仔细看了一下聊天记录。
……确实是水军。
他的那些问题，都是甲方要求他问的，仅此而已。
谢谢
1
下播后, 路沫沫也私聊询问了那位水军兄。
【用户12837399：你是水军？】
【我是水军：是的是的，我真的是水军】
【用户12837399：所以，那些问题, 是有人花钱让你在直播间里问的？】
【我是水军：是的是的！】
水军兄很激动, 终于有人理解他了！！
他本以为那个什么杀手只是个例，没想到那居然只是个开端！自从上热搜之后, 他的私信都快爆了, 有人问他是不是托，有人问他是不是教育学专家，最离谱的是, 居然有人问他是不是喜欢主播, 这都啥跟啥啊！
只有这个连头像都没有的默认名称号, 上来就肯定了自己真实水军的身份，这让水军兄如何不激动！
【用户12837399：你们是通过微信联系的么？】
【我是水军：你……你要干嘛？】
【用户12837399：和你联系的人, 头像是不是一个简笔画的明黄色笑脸？】
路沫沫足足等了三十秒那边才发来消息。
【我是水军：我们不是通过微信联系的】
【用户12837399：好的, 谢谢】
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如果真的不是用微信联系，水军兄不会到现在才否认。
如果她说的不正确，水军兄回复消息不会花这么久。
一共才十一个字，水军的手速, 怎么可能这么慢。
路沫沫关闭了聊天界面。
果然是他。
这个结果, 路沫沫并不意外。
或者说，其实早在问水军兄之前, 路沫沫就已经几乎确认了。
询问水军兄，不过是验证罢了。
路沫沫转手点开了微信界面。
她的手指从屏幕上滑过, 终究是停留在了那个明黄色的笑脸上。
旁边的备注, 是……韩宣文。
2
每场直播公司都有专门的官方账号录播回放，其实路沫沫可以想到韩宣文或许会看回放……只是她没有去想。
想了又能如何？阻止么？
可录播谁都能看, 这本就是韩宣文的自由，韩宣文没说，路沫沫只能选择不去想。
顿了顿，路沫沫猛地点开那个温暖的头像，手指迅速翻飞，打下了“谢谢”。
她立刻点下了发送，就像是生怕自己下一刻或许会后悔。
路沫沫知道韩宣文为什么会请水军。她直播都在工作时间，韩宣文不可能在直播间观看，更不可能发消息，只能雇佣水军来发弹幕互动。
但韩宣文没有通过任何蛛丝马迹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水军那边都是守口如瓶。
韩宣文没说，有可能只是没说，也有可能是不想让她知道。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不管下一秒会不会后悔，至少此刻，任性一回。
路沫沫想表达自己的谢意。
路沫沫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只知道，她不想再小心翼翼地想太多。就这一次，她选择顺从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
如果她猜不到这是谁，或许就没有了此刻的抉择。
但是她猜到了。
这真的不难猜，早在水军兄问她是什么界的时候，路沫沫就猜到了。
3
韩宣文是在晚上六点回的路沫沫。
【韩宣文：你知道了啊，没事，咱们都是校友嘛，何况咱们当初还都是学生会的呢，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韩宣文：（捂嘴笑）我现在也算是打工人，能感觉到咱们打工人的不易，那个水军是我一个朋友，力所能及的，能帮忙就帮帮嘛】
骗人。
那个水军，绝对不是韩宣文的朋友。
路沫沫输入了很久。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
最终，路沫沫先迎来的，是韩宣文发过来的消息。
【韩宣文：我要去继续工作啦，有事回聊呀】
【路沫沫：嗯嗯你先忙，是我打扰你工作了才是】
【韩宣文：（拜拜表情包）】
六点。
如果路沫沫没猜错，现在应该是韩宣文吃饭的时间。
韩宣文没有晚休，这只是吃饭的时间而已。
其实韩宣文完全可以晚上十一点之后再回自己。
但是韩宣文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已经睡下了。
【路沫沫：其实我是调了睡眠模式的……
路沫沫这条消息打到一半，终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路沫沫最后发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路沫沫：谢谢你，韩宣文。】
我妈说的对……
1
最近, 路沫沫家迎来了一个新邻居。
就是之前四位公主少爷被二房东骗租的那套“宿舍”，前几天顾启华把这套房子又卖给了一位新房东。
自从顾启华买下这套房子后，就没人再住过这套房子, 别的不说, 那些公主少爷们精致的装修确实保持得不错，而且这都四五年过去了, 甲醛早晾干净了。
只要能接受公主少爷们的特殊品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栋别墅的装修，绝对称得上的精装, 还是相当华丽的那种精装。
不过话又说回来, 能接受公主少爷们的特殊品味, 想来此人也绝非凡人。
究竟是不是凡人，路沫沫马上就能知道了。
有了之前和龙少母亲邻居多年相见不相识的经历, 路沫沫母亲吃一堑长一智, 自此每有新邻居搬入小区，路沫沫母亲都会带着一家人登门造访，带点小点心水果什么的，无事发生那就是促进邻里关系, 有事发生那不就是未雨绸缪了嘛。
好比现在。
路沫沫母亲上前按响了门铃。
路沫沫比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白笙更没想到的是开门的居然是半死不活的白笙。
哪怕白笙戴着口罩, 仍然能看出她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她虚弱地靠着门框，这才能勉强撑住身体。
“你……你们是……”
白笙的声音有气无力, 仿佛说话就已经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小……小路总？”
白笙认出了路沫沫母亲身后的路沫沫。
2
对于白笙而言，路沫沫或许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KTV一次, 选房子一次, 大马路一次，小路总已经帮了她三次, 或许在心底里，白笙就和小路总多了多了几分熟络。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就会不由自主地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何况白笙现在看起来脑子也不像是多清醒的样子，毕竟她手里拿着的体温计，上面显示的是39度。
白笙断断续续地和路沫沫诉说了她的情况。
白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照顾沈西凌累坏了身体，总之沈西凌出院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昨晚还只是发低烧，她吃了粒布洛芬没当回事，没想到今天就烧到三十九度了。
她给沈西凌打过电话……可是不等她说明自己的情况，沈西凌就语气阴冷地打断了她。
沈西凌说，小白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偶发咳嗽，可白笙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铃声吓了小白一跳，害得小白又开始咳嗽了。
“你只顾着你自己的那点破事，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这是沈西凌留给白笙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眼前这姑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路沫沫妈妈试图劝道：“姑娘你也想开一点，毕竟那个沈医生的孩子生病了，人家更担心自己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可以找别的医生……”
路沫沫：“妈，那个小白，她是只狗，不是个孩子。”
其实路沫沫母亲的想法很合理。
那小白，肯定不是什么大名嘛，想来想去，能被叫小白的，也只能是孩子了。
只是路沫沫母亲没想到，这个沈西凌，他不太合理。
小白，当然是那天救了沈西凌的那只狗。
路沫沫：“还有，沈西凌也不是医生，是和我们公司有些合作的一位总裁。”
白笙虚弱地死死抓着门把手：“小路总，我……我现在脑子很混乱，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沈西凌了……”
路沫沫母亲一听，赶紧把手里的水果塞到了身后路沫沫父亲的手里，回头对白笙焦急道：“小姑娘你联系他干啥，他又不是医生又不能治病，除了耽误时间啥事都干不了，你问沫沫怎么办也没用，她不会开车。”
白笙：“……啊？”
本来头脑就很迷糊的白笙更加迷糊了。
路沫沫母亲：“我们家就她爸会开车，也就只有他能把你送到医院去。小姑娘你等会儿啊，我这就让孩子他爸把车开出来。”
趁着等路沫沫父亲开车过来的功夫，路沫沫母亲又叮嘱了白笙一句：“姑娘啊，以后记住，遇到类似的情况，别联系那位沈总裁了，他不会治病，要联系，得联系120，有你听他讲狗怎么生病的这功夫，人家救护车都到了。”
路沫沫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需要说的了。
于是路沫沫只是看着白笙点了点头。
“嗯，我妈说的对。”
3
反正路沫沫一家今天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就陪白笙做完了检查。
CT片子拍出来，白笙的肺左右侧都各有一大块阴影，是肺炎，有点严重，建议住院。
路沫沫一家帮白笙办完了住院手续，当然路沫沫一家能帮白笙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沈西凌家的小白，单纯是因为作为流浪狗的时候经常吃不饱饭，后来沈西凌给的吃喝管饱，小白一时间没适应，还维持着之前的陋习吃得贼快和抢似的，结果一吃饭就被呛到，又因为沈西凌心疼小白太瘦，一天恨不得喂八顿，这才导致了她总咳嗽的情况。
以及，小白因为被铃声吓到导致咳嗽那会儿，确实是被吓到而导致的咳嗽。因为被吓到所以给吓呛着了，于是导致了咳嗽。
后来，换了个慢食盆，小白就不治自愈了。
做梦……
1
某日, 放学后。
小区外，热闹的菜市场。
“放学回来啦！”
是菜市场的王叔。
“王叔！”
打过招呼后，开始动手选摊位上的蔬菜。
“这土豆挺新的……今天晚上吃蒜苗炒鸡蛋……要不还是韭菜炒鸡蛋？……”
王叔热情地招呼着。
“都是下午刚来的菜, 新鲜的！”
好不容易做了决定, 抬头问向王叔。
“王叔，土豆和韭菜多少钱一斤？”
王叔扯了几个塑料袋, 随手扔到面前。
“土豆九毛, 韭菜……算你八毛吧。”
“好嘞。”
拿起塑料袋，挑了三四个土豆，又装了捆韭菜。
王叔手脚麻利地秤好了菜。
“一共两块六。”
递过去两个钢镚一个五毛一个一毛, 接回来土豆和韭菜。
“正好。”
“王叔再见！”
“再见。路上慢点！”
离开后, 王叔立起标价的纸壳子。
“土豆1.2元/斤”
“韭菜1元/斤”
旁边小贩：“老王啊, 你怎么又给她卖这么便宜。”
王叔憨憨一笑：“小姑娘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反正这不是批发价么, 我也没亏本。”
旁边小贩耸耸肩：“行吧, 你开心就好。”
坐下来后，旁边小贩嘴里小声嘀咕吐槽：“这世界上的苦难人多了，光是和她一样的孤儿全球就有1.4个亿，咱们还能全都帮上啊, 没亏本……这租金, 这水电费，不是钱啊！善良是一回事, 可咱们也得吃饭啊，谁帮咱们呀……”
2
菜市场到家的距离不算远, 也就一条喧闹的地沟油一条街。
“放学回来啦！”
“是啊, 李婶，照旧, 来俩面包。”
“又轮到你值日了？”
“是啊，明天不又周四了嘛。”
拎上两个面包，继续往回家走。
“呦，放学了啊。”
“徐师傅，今天又忙了？”
“是啊，就你们家前面那个，七号楼，有户人家水管爆了，唉，老小区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老化……上次给你家修的那个水龙头怎么样，好用不？”
“可好用了！”
“再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要我说，我还是给你换个新水龙头吧，更稳妥。”
“这哪好意思啊，上次徐师傅你给我家换水管就没收钱……”
“哎呀，大家都邻里邻居的，反正也没几块钱，你不是还教我家小姑娘做数学题嘛……”
闲聊了几句后，徐师傅继续往他的五金店走去了。
七绕八绕后，来到了单元楼下。
“回来啦！”
“刘奶奶今天晾的这是什么菜啊？”
“就普通的小白菜。对了，我今天又去地里拔了点洋姜，你上次不是说爱吃么，再拿点再拿点！”
“不用了刘奶奶，上次的还没吃完呢。”
“我们老两口这么多也吃不掉，拿点拿点。”
“行，拿我就拿一点……拿这几个就够了！”
“再多拿点多拿点！再来点！”
最后，拎着一大袋子的洋姜，走上了五楼。
对面屋的门刚好打开。
“陈阿姨。”
“我们家小张也刚到家……听说你们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你数学考得可真不错，全班第三呢！”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是我英语全班倒数……”
“英语没事，背背单词就上去了，数学好才厉害啊，说明聪明！”
……
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钥匙，打开房门。
换了拖鞋后，放下书包，转身打算把菜拎进厨房。
客厅里转角处有一面镜子。
镜中，仿佛映出了一张洋溢着笑容的女高中生面容。
路沫沫想起来了。
这是她的面容。
路沫沫又想起来了。
她现在正在做梦。
睁开眼，原来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在今天之前，路沫沫从未梦到过穿越过来之前的生活。
不是因为之前的生活如何如何不堪回首，如何如何不愿忆起，单纯只是没有梦到过。
毕竟，之前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啊，对于路沫沫而言，那就是一段经历过的人生。
没有人会天天回忆过去，作为一名普通的正常人，路沫沫也是如此。
路沫沫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今天梦到了，那就相当于回忆一下了呗。
总而言之，今天这个梦记得这么清楚……
说明昨晚没睡好。
看来今天午休，得好好睡个午觉。
巨轮……
1
自从上次婚宴之后, 小阑总妈妈就一直在努力钻研语文。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
她的语文书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扔了, 何况现在都换了至少三版新教材, 最近更是统编三科，她这地方教材都下架了。
只凭她自己的力量, 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新课标了。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某一天, 小阑总妈妈怒气冲冲地冲进小阑总房间想批评他老玩手机游戏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自家儿子是在上网课。
于是, 询问过了自家儿子后, 小阑总妈妈也报名了同网站的语文网课。
由于是基础教育课程, 直播间内基本上都是学生，成年人很少, 除了小阑总妈妈之外, 只有另外一个叫“呦呦鹿鸣”的人。
茫茫人海之中，能找到这样一个毕业了之后还回来上基础教育网课学习语文的人真的很难得。
这种学习的精神，这种不怕世俗目光的勇气，小阑总妈妈和“呦呦鹿鸣”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遇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两人很快加了对方的□□, 并在之后一段时间的学术探讨中, 成为了一拍即合的好基友。
【花开富贵：呦呦，你说那个“给予”, 现在到底读ji还是gei啊，这改来改去的都给我改糊涂了……】
【呦呦鹿鸣：我刚刚查了好几版的字典, 并没有改成gei过, 还是读ji才是正确的……】
有时，两人会在□□上进行学术探讨。
【花开富贵：唉, 你说我那个儿子啊，真的是不成器，工作工作能力不行，一天到晚玩手机还把身体给玩坏了……】
【呦呦鹿鸣：天呐，听你说的我都恐婚了……结婚好可怕，生孩子更可怕……】
有时，两人会在□□上进行非学术探讨。
具体这个探讨的频率有多高呢，也就是一段时间下来两人□□头像旁边有了友谊的巨轮的程度吧。
2
最近路沫沫一家快被吵死了。
或者说，应该不止是路沫沫一家，而是整个小区。
最近小区里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了只天杀的流浪狗，从早上到晚上它是想叫就叫，到处乱窜，大半夜大早上的扰民不说，有时候甚至跑到人前狂叫，严重影响了小区居民的生活。
路沫沫也见着过它一回。
确实是流浪狗，不过也不完全是流浪狗。
至少现在，它不止是流浪狗，还是沈西凌的心上狗。
没错，她就是小白。
最近，在沈西凌的授意下，小白搬到了白笙住的别墅里，甚至还特地给了小白主卧，喝令白笙连夜收拾行李搬到了地下室。
路沫沫：……她依稀记得，这个别墅的地上部分当初能住下四个公主四个少爷，而现在，居然住不下一个人和一个狗。
人家狡兔才三窟啊，沈西凌的心上狗有点厉害，需要八室一厅。
小白毕竟是沈西凌的心上狗，地位自然和白笙这个情妇不同。
白笙作为情妇，这个别墅就像是个华丽的牢笼，平时她不能随意出来。
而小白作为正统心上狗，沈西凌自然要给予她足够的自由，不会将她困在房中。
于是，沈西凌给小白的自由就过了火。
3
居民先是向物业投诉，可底层小人物的物业也着实是哪个都不敢惹，只能点头哈腰打哈哈，说在走流程了在走流程了。
最终，居民们通过各种地下途径打探消息，终于有人请来了“杀死噪音”杀手组织的顶级杀手，前来刺杀那只整天吵人吓人的破狗。
做梦2……
早上六点多, 天蒙蒙亮。
刺耳的闹铃声打断了困倦的梦，被迫坐起身，迷迷糊糊间穿好了衣服。
今天是周三, 距离周日, 显得如此遥遥无期。
洗漱、随便塞了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味的饼干，换鞋, 匆忙走出家门。
郊区的地铁站, 至少人少，上地铁后还能有个座位。
几次换乘之后，人越来越多, 站着的感觉, 有点像夹心饼干。
一个多小时后, 终于到了公司写字楼下。
其实一个多小时的通勤，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好歹还不是从城市最西边到最东边, 不然得要三个小时。
等待电梯,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偌大写字楼中的其中两间打通的屋子，就是赶来上班的公司。
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有客户来了。
手里捏着开好的发票, 深吸一口气, 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
老板的声音, 似乎有些不悦。
老板正在和客户聊天。
客户付好了款，就是来取支票的。
硬着头皮走上前。
“赵总, 支票麻烦您盖个章。”
老板仔细审查了一遍, 拉开抽屉，给支票盖上了章。
拿回发票, 捏着盖好章的支票，继续局促而又安静地站在一边。
明明给了支票就可以出去吃饭，但是不敢给。
上一次客户来，以为一切手续齐全，只需要完成工作，就直接把支票交给了客户。
客户刚走，就被老板叫进了办公室。
“我让你给他了么？我还没让你给他支票怎么就给他了？害得我和人家老板话都没说好，人家老板拿完支票就走了！你会不会做事情啊……”
“是，是，是，好……”
这一次，不知道老板要和客户聊多久，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只有等待。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等待。
和客户聊得正欢的老板似乎余光嫖向了这边。
老板皱起了眉。
“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把支票给人家刘总啊？让人家刘总等这么久！”
捏着支票的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是最后，只能陪笑把支票递给了客户。
仅存的倔强，大概只有转身离开老板办公室时的脸色骤变。
没有了陪笑，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老板还在和客户聊着：“小姑娘，不懂事，没有一点眼力见，刘总您多担待啊……”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公司大门，玻璃门上映出一张麻木的面容。
路沫沫想起来了。
这张麻木的面容，也是她曾经的面容。
现在，又是梦中。
她上次居然忘记了，她并不是没有不堪回首的生活，只是不堪回首的生活，当然不会去回首，也就记不起来了。
她不可能也没必要在梦里记起来这些。
这不是自然的梦境。
【谢谢你的帮忙，小说已经即将圆满结束。】
【刚刚，你看到了你在那个世界的生活。】
【出于答谢，接下来，由你自己选择。】
【小说结束后，你是想回到那个世界，还是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
果然不是正常的梦境。
路沫沫眼前，出现了印刷体的以上几行大字。
路沫沫开口：“在我选择之前，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问。】
路沫沫：“如果我回到那个世界，真正的路沫沫，会回来么？”
【这个……】
路沫沫：“听你的意思，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小说只是在用文字描述这个世界，对不对？”
【是的。】
路沫沫：“你既然可以让我在某个特定时间穿越进来，如果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如果真正的路沫沫可以回来，你是会让她接着我的时间点回来，还是会让她从被我占据的那一刻继续属于她的人生？”
【……】
【……】
【你想让她回来么？】
路沫沫毫不犹豫：“想。”
【你想让她在哪个时间点回来？】
路沫沫：“从被我占据的那一刻。”
【可是那样你在这个世界将不曾存在过。】
路沫沫：“我占据了她的身躯，占据了她的家庭，占据了她的选择权，占据了她整个人生，占据了整整五年。当初穿越的时候，你没有给我选择，这五年期间，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我不会离魂大法，我也不会过她的人生，所以，我只能鸠占鹊巢地过属于我的生活。”
【可是穿越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路沫沫：“我就穿越过这一次，是不是一直这样，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觉得，既然是你造成了这一切，是你让我只能占据了她的五年。那么，如果可以，我会希望你把这五年还给她。”
她有两位好父母，她有一个聒噪但是热心的同桌，她有一个美好富庶的家庭……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属于那个原本的路沫沫的，而不是属于自己的。
在此之前，路沫沫没有去想，是因为想了也没有什么用，她没有办法离开，怀着愧疚、别扭，只会让身边的人跟着难受，那就干脆不去想，正常地生活，也不要去想后果，毕竟就算想了，她不是那个原本的路沫沫，也甚至不知道什么样的后果才是对的。
【其实……】
“汪！！”
“汪汪汪汪汪！汪——”
打印体的字只出现一半，路沫沫就被狗叫声吵醒了。
路沫沫睁开眼的一瞬间，一切都消散了。
路沫沫：……看起来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结果居然只能在梦里出现，甚至都不能庇佑她不被狗叫声吵醒。
路沫沫甚至深深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乱七八糟的梦。
毕竟这个打印体人，都能被狗打断，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把人送来送去这么有实力的样子啊。
不过狗叫声是真的很吵。
还在叫，还在叫！
路沫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是小白。
现在，路沫沫特别赞同端木宏的这个杀手职业。
因为她恨不得立刻马上手刃了这只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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