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不是我大帅逼鱼哥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配方。
詹鱼回头,果然看到陈博洋和兆曲俩并肩走过来,后面还跟着陈楠夏几个人,都是平时玩在一起的。
世家的交际圈里,除了性格相投,最主要的还是几家身份相当,父辈都有生意往来。
陈博洋笑嘻嘻地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不愧是我鱼哥啊,这宴会上小姑娘都盯着你看。”
虽然他们刚到,但并不妨碍他们发现各家小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不时有姑娘偷看这边,不知道聊到什么,掩着唇笑得欢快。
詹鱼瞥他一眼,有些嫌弃:“你竟然化妆。”
陈博洋眨眨眼,无辜道:“谁让人家的颜值不如哥哥你呢。”
“恶心,”詹鱼推开他,“离我远点,谢谢。”
追上来的兆曲哈哈笑了两声:“他还拿着你的照片,跟化妆师小姐姐说,赌上你的职业生涯把我画得跟这位一样帅。”
后面一群人笑得不行,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了,但再听一遍还是觉得很好笑。
“你都不知道,化妆师小姐姐当时那个表情,”兆曲扭曲了脸,试图模仿当事人,“那叫一个一言难尽,最后说,我去找个关系不好的同事来给你画吧。”
“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崩溃了。
“兆曲,你大爷,”陈博洋伸手要揍人,“我给你装个喇叭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陈老板上课用的那款小蜜蜂,”兆曲一边笑一边躲,“开着小蜜蜂,在学校巡回演讲!”
两人打打闹闹,其他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引得宴会上的人纷纷看过来。
一位贵夫人微微侧身,和身边同行的女士低声道:“詹家大少爷这圈子的人真是招人烦,一点规矩都没有。”
同行的女士看了眼那个方向,轻轻撇了下嘴:“就是,詹夫人竟也由着他这般,难怪都说慈母多败儿。”
“是啊,幸亏我儿子成绩好,不然跟这群人玩在一起,那还不得废了。”
“要我看这詹家估计也就辉煌这一代了,老大是个纨绔,老幺是个病秧子,听说找回来的这个成绩还行,但穷人养大的小孩儿能有什么出息。”
“就是,最怕的就是穷人乍富,保不准就贪图享乐去了,更何况让这种没受过精英式教育的人继承詹氏,简直是笑死人。”
“这找回来的要我说肯定是外面小情人的种,家丑不好外扬,詹夫人这是咬碎牙往肚里吞吧。”
两个人低声交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着几个人。
“你儿子在学校考多少名?”一个声音插入到两人的话题中。
“哎呀,考得也一般,就年级第九…而已……”贵夫人脸上故作矜持的笑意突然凝固。
这声音怎么听着不像是同伴的……
不止是她,坐在她旁边的女人也是一脸惊诧,两人齐齐回头。
身穿白色西装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们后面,大抵是站的累了,还搬了个板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
而刚刚还打打闹闹的那群少年,呈半包围式站在他身后,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压迫力十足。
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张狂得整个宴会厅里独此一份。
除了詹家大少爷詹鱼,还能有谁。
贵夫人脸色蓦地一白。
同行的女士站起身,手紧紧攥着手包,磕磕绊绊叫了声:“詹,詹少爷!”
詹鱼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哪里担得起李夫人这一声少爷。”
那同行的女伴愣了下,有些迟疑地说:“詹少爷您是不是记错人了,我姓刘。”
即便是夫家的姓氏,那也不姓李啊。
詹鱼恍然地哦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不减:“谁关心你姓什么啊。”
刘女士脸色有些发白,更多是难堪,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詹鱼看向那位贵夫人,舌尖顶了下腮帮,问身后的人:“年级第九多少分来着?”
陈博洋和兆曲对视一眼,陈博洋耸了耸肩,学着詹鱼刚刚的语气说道:“谁关心第九是谁,考多少啊。”
詹鱼笑了下,点点头:“也对,考不到第一名的都是废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贵夫人的脸色难看起来:“詹少爷,您说这话,对自己也不好吧。”
比成绩,在座没有人能比詹鱼更差了。
“啊--你说得对,我就是废物啊,”詹鱼十分坦然地承认。
说着很是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们詹家比较有钱,你儿子要是以后找不到工作,来詹氏报我名字,我给他介绍。”
陈博洋几人都是一副十分庆幸的表情:“啊对对对,幸好我们家有钱,虽菜但富,真是八辈子换来的好运气。”
贵夫人这下不止是脸色难看了,脖颈气得通红:
“詹少爷,首先我是你的长辈,其次我们魏来公司和詹氏的合作项目可不少,金额巨大,我怎么着也是董事长夫人,你这样嘲讽我想过后果吗?”
詹鱼嗤笑了声:“哦?多大的金额?”
“几十亿总是有的。”说到这个,贵夫人面上露出一点得意,两家往来不少,这宴会上,能比他们魏来名头更大的公司可不多。
詹鱼点点头:“所以,因为我的嘲讽,魏来准备取消和詹氏的几十亿项目,以此来报复我是吗?”
贵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撑着笑道:“你现在给我好好道个歉,咱们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那你还是取消这几十个亿的大项目吧,”詹鱼无所谓地一笑,“你就回去告诉你老公,詹家大少爷骂咱们儿子考不上第一是废物,快把几十亿撤回来,狠狠羞辱他,让他悔不当初。”
贵夫人气得暗暗咬牙。
魏来当然不可能为了这点口角之争取消合作,几十亿是什么概念,完全锁死了魏来的资金链,真撤了,受伤的只会是魏来。
詹鱼站起身,他比穿着高跟鞋的贵夫人还高出大半个头,看着这位贵夫人,詹鱼举起手机,倏地一笑:“更何况,到底是谁道歉还不好说呢。”
“你录音?”贵夫人脸色彻底沉下来。
“几十亿而已,让我们詹氏集团看看你们魏来的诚意吧,”詹鱼笑了下,把手机揣进口袋,“走了。”
一直在后面憋笑的陈博洋一群人连忙收住脸上的表情,跟在他身后要走。
“哦,对了,”詹鱼想到什么,伸手往身后一捞,单手架在始终保持沉默的傅云青身上,姿态亲昵:
“我好像没跟你说,我亲爱的弟弟叫傅云青,扬城附中的第一名,你回家可以问问你那个只能考第九的儿子,傅云青这个名字在附中的含金量。”
贵夫人这才注意到,在那群男生中间还有个陌生面孔,没想到竟然就是詹家找回来的那个二少爷。
和她想象中农村里来的土鳖不同,男生没有表现出局促不安,一派从容,金丝细边的眼镜,显出几分儒雅淡然的气质。
只不过那双墨染的眼眸过于幽深,不带情绪,叫人有些后背生凉。
她没再说话,胸口起伏不定,脖颈上青筋接连跳动了好几下。
“哈哈哈哈,”等走出那贵夫人的视野范围,陈博洋立刻忍不住大笑,“鱼哥你太牛逼了,那女人脸黑得都快滴墨水了。”
“嘁,”詹鱼不屑地轻哼,“最烦的就是这种在人背后嚼舌根的。”
傅云青等了会儿,没见詹鱼有要把手收回去的意思,于是他自己主动往旁边走了一步,将两个之间的距离拉开。
詹鱼啧了声,不等他说话,兆曲就走上前两步,挤在两个人中间,好奇道:“鱼哥,你真录音了啊。”
“怎么可能,”詹鱼说,“我就随口一说。”
詹鱼领着陈博洋他们去见傅云青的时候,才听到两个人的聊天。
“听着就火大,哪里有心思录音。”
有侍者经过,詹鱼顺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两杯牛奶,一杯自己喝,一杯越过兆曲递给傅云青。
但凡换个男的说这话,他就要掀桌子了。
“不是,鱼哥,你这样跳过我真的好吗?”兆曲觉得自己有被刺痛到。
詹鱼瞥他一眼:“傅云青现在可是我弟弟。”
言下之意,这你能比?
“………”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弟竟然是傅学霸!”陈博洋一脸感叹,谁懂,他看到傅学霸的时候,感觉天都快塌了。
有什么能比学习i大佬,竟然还是个超级富二代更刺激的。
“这可是傅学霸,咱们扬城附中真正的学神。”
能连续五年,每次考试都拿第一的还有谁?也就这位担得起学神的称号了。
詹鱼冷笑,斜眼睨着就差没被夸上天的学霸本人:“还学神呢,就死读书的书呆子一个。”
众人齐齐回头,一脸震惊,我草,敢这么说傅学霸的,詹鱼是头一个。
傅云青垂眸看向他,詹鱼伸手在他的胸口猛地戳了几下:“怎么,还不服气?”
胸口的触感有些奇怪,傅云青握着牛奶杯的手微微收紧。
“你就站在那里听她们骂,”说到这个,詹鱼就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个傻子?”
詹鱼被佣人叫走,就让傅云青在那儿等着,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陈博洋一群人。
这以后,才有了刚刚的事情。
“这要不是我在,你就由着她们骂?”詹鱼气得又伸手去戳他,但半路被傅云青伸手握住,詹鱼呵呵:“还敢还手??”
傅云青抿了抿唇,低声道:“嗯,我知道错了。”
顿了下,他又说:“谢谢。”
詹鱼挑起眉:“谢谢谁?”
傅云青看着他,没说话。
詹鱼:“叫哥哥。”
傅云青垂眸,视线落在少年的眉眼上,喉结滚了滚,挪开了视线,耳尖窜上一点薄红。
那声哥哥酝酿在喉间,怎么也叫不出口。
一旁的陈博洋不忍心看自己的偶像被折磨,插嘴道:“宴会好像要开始了。”
大厅的挂钟上,分针已经指到了五十六分,八点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詹鱼颇有些可惜:“先给你记着,以后补上。”
傅云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很轻地咳了两声,跟着寻过来的佣人走了。
“二少爷,您先在这里休息,先生和夫人稍后会过来找你。”佣人微微欠身。
“麻烦你了。”
“二少爷您客气了。”佣人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眼男生的脸,又迅速低下头后退离开。
没想到二少爷是这么温柔亲和的性格。
“咔嗒--”休息室的门缓缓关上。
休息室里只剩下傅云青一个人,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界面。
看着还在飞快增加的时间,男生的唇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点下暂停键。
[系统:保存录音成功,时间:31分2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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