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咦,傅学霸,一起打球吗?”

    傅云青闻声看过去,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还有两个班上的男生正在篮球场打球。

    许是打得热了,他们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打湿,留下鲜明的痕迹。

    陈博洋笑出一口白牙:“玩吗,学霸?”

    傅云青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半晌,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篮球场上的人不少,打球的,看球的都被刚刚那声傅学霸给吸引了注意力。

    毕竟现在的傅学霸,除了学霸光环,身上还背着十分劲爆的八卦。

    见傅云青没有给陈博洋一行人好脸色,在场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果然,被那种疯女人虐待过傅云青怎么可能还和詹鱼玩,就连陈博洋他们以前和詹鱼玩得好的,他现在估计看着都辣眼睛吧]

    [陈博洋他们现在不是也不跟詹鱼玩了吗?]

    [对啊,我爸妈也叮嘱我,别跟詹鱼走太近,小心以后傅云青接手詹氏集团被报复]

    [那确实,詹家继承人里,小的那个是个病秧子,都没怎么去过学校,幸好还有个傅学霸,不然詹氏的财富估计就要到头了]

    [别傻逼了,继承人没能力,聘请个职业经理人就好了]

    [不过傅学霸肯定是要接手詹氏的,所以最好别得罪他,以后离鱼…詹鱼远一点吧]

    ………

    ………

    周围的人仗着场地大,声音也嘈杂,说话声全然没压着。

    “操,这些傻逼,以前天天舔着叫鱼哥,现在倒是翻脸这么快。”陈博洋脸色难看地低骂一句。

    “别管那些人,我们要配合好鱼哥。”兆曲的情绪也不好。

    “朋友在精不在多,”陈夏楠拍拍他们的肩,“鱼哥有我们就够了。”

    三个人的表情看着都不太好。

    一起打球的男生走过来:“怎么了这是?”

    “没事。”陈博洋捡起地上的球。

    “傅学霸估计是介意你们以前和詹鱼玩,”男生笑了笑,“我给你们支个招。”

    “什么?”

    男生压着声音笑道:“你们去堵詹鱼,整他几次,当着傅学霸的面,让他难堪,傅学霸就知道你们……”

    “整你大爷!”兆曲火爆脾气倏地就窜起来了,抬脚就要往人身上踹。

    “兆曲!”陈夏楠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拦住兆曲的腰往后拖,兆曲的力气大,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兆曲身上,才让兆曲这一下没踹结实。

    那男生被吓得往后跌坐在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操,有病吧,老子好心给你们提建议。”

    “就你那二两猪下水的脑子,就别拿出来丢人了,”陈博洋冷笑着把球往地上一砸,“不打了,晦气。”

    篮球“砰”地一声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又高高的弹起。

    兆曲和陈夏楠跟着,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篮球场。

    “操,装什么。”男生低骂一声。

    “没事吧,”另一个打球的男生走过来,伸手拉他起来,“你跟他们说什么了,给他们气成这样?”

    以前詹鱼这个小团体四个人,经常和他们打球的都是班上的体育特长生。

    如今特长生都去集训了,这两个打球的是他们临时拉进来的,关系说好不好的。

    “谁知道,我就给他们提个建议,他们就这样了。”想到那收了力,但仍旧踹得他胸口生疼的一脚,男生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了抽,“神经病!”

    陈博洋一行人本来准备去找詹鱼。

    但走到半路,想起鱼哥的计划,气冲冲地在原地骂了好一会儿,又掉头去了超市。

    高三三班教室。

    傅云青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下课也就剩下十几分钟。

    教室里空荡荡的,很安静。

    座位上没有人,傅云青垂眸,视线在略过后排的时候顿住,一组后排的位置,桌椅凌乱,还有书掉落在地上。

    看着像是刚刚经历过打斗的样子,男生趴在最后一排的课桌上,用帽子盖着脑袋。

    存在感极弱,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傅云青下颌角收紧,脖颈上的青筋微微突起。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书被人踩过,留下一个硕大的脚印。

    课本的封面上,凌乱地写着两个字--詹鱼。

    “詹鱼。”

    听到熟悉的声音,詹鱼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好学生,你怎么回来了?”

    傅云青垂眸打量他,看得很仔细,把男生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一寸都细细看过。

    脸上没有伤,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

    “有人找你麻烦?”他神色平静地问。

    詹鱼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

    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上课那会儿找他事儿的人叫什么,连姓都想不起来。

    “受伤了吗?”傅云青半蹲下身,和詹鱼平视。

    这个位置,能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他就骂了几句,”詹鱼半真半假地说,“骂完就走了。”

    他总不能说是陈博洋他们把人揍了,为了避免那男生乱说话,陈博洋他们说会处理好。

    傅云青蹙眉,视线略过周围乱糟糟的环境。

    詹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数学书上那个大脚印子。

    “………”

    那鞋底的花纹,他一看就知道是陈博洋那家伙的。

    估计是揍人的时候,把书撞掉了,顺理成章地就踩了上去。

    詹鱼面无表情地想,还是把陈博洋送回家吧!

    “没事,”詹鱼抿了下唇,把课本随手合上,塞进桌肚里,“反正我平时也不看。”

    傅云青的呼吸有些沉,脖颈上的青筋兀地一跳,半晌,他又问:“你怎么坐在这里?”

    “班主任换的,”詹鱼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能是怕我影响你学习吧。”

    “她让你换你就换?”傅云青皱起眉头。

    詹鱼沉默了下,说:“挺好的。”

    顿了顿,他笑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坐在一起确实是挺尴尬的,分开坐挺好的。”

    刚开始,他还有点淡淡的不爽。

    但后面一想,这样的安排倒也符合自己的计划,扬城附中这样的学校就是个小社会。

    他和傅云青的距离看上去越远,学校的传言就会越发喧嚣,陈峡只需要随便一打听,就会知道他如今糟糕的处境。

    两个落魄的人,才能产生同病相怜,互相取暖的想法。

    “我会让班主任把座位换回来。”傅云青站起身,冷着脸说。

    詹鱼仰头看他:“你应该知道,我其实还挺愧疚的,所以……就这样吧。”

    虽然是为了计划,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陈峡的所作所为,他除了愤怒,还有就是愧疚,他以前就知道陈小云经常生病,陈小云不让他去看望,他就真没有去过。

    现在知道了所谓的生病是什么,他就总是在想,那个时候,他哪怕去看过一次,也许陈小云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吧。

    作为第一个朋友,好朋友,他很失败。

    尤其这个恶劣对待陈小云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偷走的不仅仅是傅云青的十七年富贵,更是陈小云本应该幸福的童年。

    “对不起,傅云青。”詹鱼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自己的名字,傅云青微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手心里流失。

    “道歉是最廉价的挽回,我不需要,”傅云青垂着眼,看进他的眼里,“你要是觉得愧疚,那就把座位搬回去,补偿我。”

    顿了下,他说:“直到我觉得满足,可以原谅你的那一天。”

    詹鱼愣了半晌,没有任何反抗地笑道:“好。”

    傅云青眸色黑沉,像是压抑着眸中浓重的情绪,唇角压成了一条直线。

    很快,高三三班的同学惊讶地发现,詹鱼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

    傅学霸突然就退出了冲刺班,回到了班上。

    两个人又成了同桌。

    “傅云青,你午饭想吃什么?”詹鱼问,“我去给你买。”

    傅云青闻言,神色平静地说:“不想吃。”

    詹鱼愣了下,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去给你买两袋牛奶。”

    傅云青沉默,低垂的眼睫微不可察地扇了下。

    对于所谓的补偿,詹鱼做得远超傅云青的想象。

    即便是上课,詹鱼正在睡觉,他的笔掉了,詹鱼也会立刻弯腰帮他捡起来,哪怕困得眼睛都还没睁开。

    最后一节课结束,下课铃打响。

    教室里立刻嘈杂起来,座椅挪动,聊天,约着吃饭,讨论题目,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

    “吱--”有人撞到了桌子。

    詹鱼拧着眉,抬起头下意识想骂人,却看到撞过来的是正在打闹的陈博洋和兆,后面还跟着追过来的陈夏楠。

    四个人曾经玩得有多好,此时的情形就有多尴尬。

    班上还没走的同学都偷摸着在看这边的情况,有感叹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

    “啊,对不起啊,”陈博洋挠挠头,“那个……詹同学。”

    詹鱼沉默了下:“没事。”

    “那我们先走了,”兆曲揽着陈博洋的肩,有些尴尬地说:“要去吃饭了。”

    詹鱼笑了笑。

    三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吵吵嚷嚷地讨论要去吃火锅,还是吃串串。

    以前的四人行,如今少了一个,却并不显得冷清和突兀,就好像,那个被分离出去的人,本来就可有可无。

    “他们太过分了。”坐在前面的女生有些看不下去了,“明明以前玩得这么好。”

    詹鱼看了眼那个女生,笑道:“挺好的,有我没我都差不多。”

    傅云青握着钢笔的手指收紧,因为用力指腹有些苍白,片刻后,他语气平淡地说:“詹鱼,我午饭想去第三食堂。”

    詹鱼心想,刚刚不是还说不想吃吗?

    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还是说:“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回来。”

    他最近中午都是吃的面包,别说,还真有点想念第三食堂的小炒肉。

    傅云青淡淡撩起眼皮:“我的意思是,你陪我去吃。”

    作者有话说:

    陈博洋:卧槽,叫鱼哥詹同学好别扭啊啊啊啊!

    兆曲:你竟然撞到了鱼哥的桌子,你死了!

    陈夏楠:明天给鱼哥带的面包里加点烤肉进去吧,鱼哥都瘦了!!

    不知情的众人:F4原地解体,好残酷的世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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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但是不知道修改后台的生日提醒。

    不过收到了宝宝们的祝福,今日份幸福都快溢出来了,非常感谢!因为有你们,今天又是非常快乐的一天(笔芯)

    其次,看到甘肃,青海和新疆地震了,祝愿宝宝们安好。

    我们会在苦难中更加强大,今后的每一天都会更好。

    最近全国降温,一定要注意保暖防寒,不要生病,请务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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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第三食堂的人不算多,乍一眼看过去也就十几个。

    因为都是同年级的,大多都互相认识,此时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傅云青和詹鱼随便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你吃什么,我给你打。”詹鱼拿出饭卡站起身。

    “随你。”

    “好吧。”

    詹鱼走到窗口面前,对负责点菜的阿姨说:“小炒肉,排骨,鸡肉,青菜,两碗米饭,谢谢。”

    三食堂是可以点菜的小食堂,点了食材后,具体怎么做就是厨房的事情了。

    这是扬城附中消费最高,但味道也最好的一个食堂,常年受到富二代学生们的青睐。

    “我靠,傅学霸怎么还跟詹鱼走在一起啊?”

    “估计是詹鱼厚着脸皮黏上主席了吧,毕竟他现在没钱没势的,找个靠山,哈哈。”

    “看到没,是他去点菜,看来真是给傅学霸当跑腿小弟了。”

    “赎罪吧,谁让他妈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

    “我要是傅学霸,我就让他也尝尝被揍的滋味,真是便宜他了。”

    ………

    ………

    在三食堂吃饭的大多都是富二代,说起话来有恃无恐。

    嘲笑和愚弄的声音如潮水向两人的方向涌来。

    “你不生气吗?”傅云青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男生。

    詹鱼轻扯唇角:“他们说得对,你要是心里不舒坦,揍我两顿也是可以的。”

    傅云青没说话,只沉默地看着他。

    深邃的眼眸中像是蒙了层黑雾,他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吃饭吧。”

    回到学校正常上课的时间一天天过去。

    网络上,陈峡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唯一能确定的是募捐通道关闭了,所有捐款的人都收到了退款。

    詹氏集团正式以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损害商业信誉,诽谤等名义起诉陈女士。

    同时,呈世传媒的律师发函,要求陈女士对诋毁,诽谤公会一事在网络上进行澄清和道歉,不然将用法律手段捍卫己方权益。

    只不过这位陈女士自从那天下播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网络上不少人自爆见过她,认识她,关于这个人的各种传言喧嚣四起。

    “这个人现在是真社死了吧。”呈世传媒的运营不忍直视。

    “是啊,”吴呈笑道:“还真是兵不刃血就让这个人出局了,真是厉害啊。”

    在法治社会,想要终结一个人,最有利的手段就是社会性死亡。

    就如同今天的陈峡,从此无论她出现在哪里,这件事都会成为她身上永远无法摘下的枷锁镣铐,且远远不止于此……

    “这个陈女士胆子真大啊,”运营感叹,“詹家她也敢惹。”

    他们呈世传媒从建立到现在,运营过不少主播,网红,IP,陈女士这次有什么特殊的,大概就是他们老大亲自操刀,监控全程。

    比以往还要来得顺利,陈女士这个人迅速爆红全网。

    就在他们以为又发育了一个大网红的时候,老大很突然地就掀了桌子。

    “是啊,”吴呈笑着耸耸肩,“偏偏要惹那个人。”

    “那个人?”运营小心地问:“意思不是詹氏在搞她?难不成是那位傅先生吗?”

    吴呈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知道你聪明,但你还是少聪明一点比较好。”

    运营嘿嘿笑了声,知道不该问了。

    虽然老大没说,但他们都很清楚,这次捧陈女士是假,配合那几个热心网友才是真。

    这就是所谓地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吧……

    至于那位傅先生,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人是老大的合伙人,但公司的股份结构上没有这个人。

    他从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也没来过公司,已知信息是这个人姓傅。

    “不会是这次热搜上那个真少爷傅云青吧?”另一个运营小声地说。

    “不可能,”女生撇撇嘴,“热搜上那个男孩子才17岁,我们公司都开了六年了。”

    “是啊,你不会是觉得,老大当年和十一岁的小孩合伙开的公司吧?”

    运营部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小,深怕被自家老大听见。

    既然老大从来不提那位傅先生的事情,想必也不想别人知道太多。

    “算了,别瞎猜了,我就觉得跟咱们打配合的就是詹氏,这么多热心网友同时出现,过分离谱。”

    “也是,我们就是搞网络运营的,也就詹氏才能同时拿出这么多杀手锏,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

    一群人各有各的猜测,讨论不出个结果。

    吴呈折回运营部,拍拍手示意:“这次大家都辛苦了,明天请大家出去吃饭。”

    “好耶!”运营部的人发出欢呼。

    另一边。

    刘老七也是松了口气。

    “师父,喝茶吗?”小徒弟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休息一会儿。”

    “好。”

    师徒俩就着乱糟糟的办公室坐下,刘老七懒得收拾。

    见他要把茶盏往文件上放,小徒弟连忙伸手把文件抢了过来:“师父,你好歹把文件挪开啊!弄湿了还怎么用?!”

    “用完了,”刘老七惬意地嘬了口茶,“总算是忙完了,可把我累的。”

    “这就结束了吗?”小徒弟这些天看师父几乎和电脑长在一块了,还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

    “对啊,”刘老七顿了下,有些遗憾地说:“其实还能做得更好。”

    “那为什么没做?”小徒弟问。

    “目的不同。”

    “为什么目的不同?”

    “我的预想是让那个女人没有翻身的余地,”刘老七笑道:“但雇主的想法是保护好目标人物。”

    “意思是想要那个女人不能翻身会伤害到目标人物吗?”小徒弟懵懵懂懂,试图理解师父的话。

    “差不多。”刘老七摸摸他的头。

    “罢了,”他笑叹一声,“毕竟咱们是拿钱办事的,雇主满意了就好。”

    作为这次行动的反派角色,刘老七负责统筹出镜率极高的各位热心网友。

    在他的整理和安排下,他把稿件分别发给了四个博主,让他们在合适的时间发出去。

    知名博主自带的流量,再加上购买的水军,和一些不知名的友方水军,共同营造出了热心网友出现的偶然性。

    迅速把他们推到人前,进入大众视野,引领话题的走向。

    非常成功且顺利的一次合作,效率奇高。

    要是每一个雇主都这么有脑子,那他简直能半夜笑醒。

    一盏茶还没喝完,桌上的手机就呜呜震动起来。

    “师父,电话。”小徒弟举手提醒。

    “我看看。”刘老七接过手机,看到来电人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咱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呢,”刘老七意味深长地笑道:“詹少爷。”

    毕竟现在陈峡已经彻底社死,等到詹氏的官司打响,对他也不会再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电话对面的人笑起来。

    半晌,他说:“不出意外,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什么?”刘老七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我给你发一段视频,你帮我找个热心网发出去。”

    刘老七打开微信,看到发过来的视频,心道,果然……

    视频里,不久前还风靡全网的陈女士顶着一张憔悴的脸,拉住男生的手,泪流满面道:“小鱼,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挂断电话,詹鱼面无表情地按灭手机屏幕。

    和他预想的时机一致,陈峡果然是在他和傅云青的生日宴这天,找上了他。

    詹氏继承人的生日宴,不仅仅是为了庆生,更多是一种商业往来的方式。

    尤其是经过了真假少爷,陈女士的热搜事件后,詹家更需要这样的宴会去与生意伙伴相互交流。

    所以为了准备生日宴,这一天是詹鱼身边最松散的时候。

    “詹鱼,你怎么还在这里?”孙雨绵皱眉,“马上切蛋糕了。”

    詹鱼哦了一声,跟着她走进宴会厅。

    “你先过去等着,我去叫生生下楼吃蛋糕。”

    “好。”

    宴会厅里布置得很漂亮,护栏上坠着云纹绸缎,到处安置了新摘下来的小雏菊。

    正中央放着巨大的五层蛋糕,这次办的是冷餐会,餐桌上铺着绸布,摆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餐点和饮品。

    衣着光鲜的人交叉穿行,手里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看到詹鱼走近,站在他正前方的贵夫人下意识让开。

    几个年纪相仿的公子哥站在一起,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周围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一不小心领了只流浪狗回家,狗会咬人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赖着不肯走,啧,闹得真难看。”

    即便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哪里能听不出来。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配合地发出轻笑,也有人只是看戏,并不参与。

    陈峡的热度有所降低,但对詹鱼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詹鱼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像是没有听见般往前走。

    “傅主席,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狗特别烦?”那公子哥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向身边的人询问意见。

    熟悉的称呼,总算是让詹鱼分了个眼神过去。

    傅云青今天也是一身黑色西装,修身利落的剪裁衬得他身材颀长,肩宽腰窄,比例极其优越。

    墨发后梳,露出深邃的眉眼,他今天戴的眼镜是回到詹家的那个介绍宴席上,詹鱼给他挑选的金丝边框眼镜。

    比起第一次在宴会上露脸的窘迫,如今的他显得十分从容,矜贵气度跃然而出。

    傅云青没有搭理那人的话,他只是不近不远地看着詹鱼,脸上无波无澜,像是在等待詹鱼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詹鱼和他短暂的对视后,沉默地收回目光,就要继续往前走。

    “啊--”有人一声惊呼,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詹鱼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就感觉手腕被人握住。

    匆忙间他只看到地上摔了个酒杯,是刚刚那个到处乱吠的男生手上的,一地玻璃碎片。

    一股大力从手腕的地方传来,只一眨眼的时间,傅云青就已经走到了詹鱼的前面。

    詹鱼有点懵,手腕被对方攥着,力道很大,仗着腿长走得快,詹鱼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对方的脚步。

    两个人穿过人群,走上二楼。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好学生,你干什么?”詹鱼抽了抽手,但傅云青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手腕有些疼,他皱眉,脚步一刹,想要强行把手抽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阻力,前面的男生蓦地停下,詹鱼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

    “咔嗒--”傅云青随手打开旁边的房间门,扣住詹鱼的腰把人推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通过落地窗外的灯光隐隐看清房间里的布置。

    是个空置的客房,摆放简约大气,窗户敞开着,能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还有詹苏生在大声叫嚷:“哥哥,你跑哪里去啦,生生把你的蛋糕一口气吃完啦!”

    窗纱被晚风吹得上下翻飞,比起外面的热闹,房间里显得尤为安静。

    月光经过窗户,在纹路漂亮的木地板上撒了一地碎银。

    “你干嘛?”詹鱼被他按着肩压在门上,后背抵着门板。

    一路疾行,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此时的距离又太近,能清晰地听见彼此一呼一吸发出的声响。

    “你不是之前不可一世吗,你的骄傲呢?”傅云青把他的手腕压在门板上。

    他的声音低且沉,似是怒其不争,又像是一种挫败情绪的发泄。

    詹鱼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呼吸撩过耳畔,带起丝丝缕缕奇怪的痒意,让他不自觉想用手抓挠两下,但手腕被人扣着,根本用不了。

    傅云青的个子比他高出半个头,抬起头,能隐约看到初具男人轮廓的下颌角。

    黑暗中,詹鱼眯了眯眼,往前迈出半步,几乎整个人投进男生的怀里,他微微发抖,像是受了惊的样子:“喂,好学生……”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像是一只手在漫不经心地轻抚,激起皮肤细微的战I栗。

    傅云青微怔,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如果不是衣服的阻隔,他们完全是贴I合I在一块,不分你我。

    怀里的人说话时仰着头,他只要低头,就能吻到对方的唇,再往下是脆弱的喉结。

    只要吻下去,就能像梦里那样看到小鱼红了眼眶,眼睛里泛起粼粼水光……

    只要吻下去……

    詹鱼扬起唇角,因为手被抓着,他只能用鼻尖去蹭男生线条分明的下巴,他低笑一声:“弟弟,你靠这么近,不会是想和我接I吻吧……”

    短暂的触碰瞬间让傅云青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耳根子灼烧得厉害,迅速蔓延到了脸颊。

    “我先下楼了。”他匆忙地垂下头,拉开詹鱼,打开门离开。

    借着敞亮的走廊灯光,詹鱼看清了他泛着粉红色的耳尖,脚步少有的凌乱,近乎落荒而逃。

    詹鱼伸手抓了抓尚且残存着几分酥麻的耳朵,啧了声:“我就随口调戏一句,怎么比之前还害羞的!”

    作者有话说:

    路人陈某:因为你们想的害羞内容不一样……(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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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营养液3k加更,感谢笔芯!

    “鱼哥!”

    “哥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詹鱼转身就看到陈博洋揪着詹苏生的衣领,正站在大门口的位置。

    “哥哥,你跑哪里去了!”詹苏生甩开陈博洋,气呼呼地跑过来抱住詹鱼的手臂,“我找了你好久。”

    詹鱼一脸无语:“我又不是你,还会走丢。”

    “那个姓陈的说,你肯定是丢下我自己跑了。”詹苏生不高兴地回头去瞪跟上来的男生,“我才不信。”

    “你看上去挺相信的,”詹鱼从他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什么姓陈的,要叫哥哥。”

    “我才不要,”詹苏生哼地扭开脸,“他是坏人,就要叫他姓陈的。”

    “我怎么就是坏人了,”陈博洋撇嘴,“我还给你带游戏机了呢,结果一进门你就追着我打,我上哪儿说理去。”

    “欺负哥哥的都是坏人!”詹苏生大叫一声,“姓陈的大坏蛋。”

    詹鱼闻言笑起来,詹苏生肯定是看到网上有人爆料,说假少爷的朋友都叛变了,所以现在格外地不待见陈博洋一行人。

    “兆曲他们呢?”詹鱼问。

    “不知道,我们被生生追着打,”陈博洋哼笑一声,“他们俩没义气的自己跑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以前都是好哥哥,博洋哥哥的叫,现在就是姓陈的。”陈博洋故作伤心地说。

    “别恶心了,”詹鱼把人推开,和詹苏生说:“你博洋哥哥他们只是帮我的忙,他们没叛变。”

    “真的?”詹苏生狐疑地瞅着面前的两个人,“帮什么忙?”

    詹鱼伸手把他的嘴捏成鸭子嘴:“小孩儿少问,反正现在帮完了,他们还是哥哥的好朋友,以后要叫哥哥知道了吗?”

    “唔唔!”詹苏生说不了话,只唔唔地点头。

    詹鱼见状松开手,拍拍他的脑瓜子说:“交给你一个任务,能出色的完成吗?”

    “当然!”詹苏生啪地立正,手指并拢,敬了个礼。

    “很好,”詹鱼满意地点头,指着身后的宴会厅,“去帮我把兆曲和陈夏楠找过来。”

    “椰丝儿!”

    等小孩儿走远了,陈博洋这才开口:“陈峡来找你了?”

    听詹鱼说到已经帮完了,他就知道陈峡肯定是找上门了。

    詹鱼点头笑道:“嗯,中午的时候。”

    中午他翘了最后两节课,去网吧待到午饭时间。

    果不其然,陈峡来了,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她戴了口罩,开了詹鱼旁边的电脑。

    因为是角落,加上中午这个时间,网吧里的人比较少,加上大多数都带着耳机打游戏,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个位置。

    “她怎么说,”陈博洋皱起眉,“真找你要钱了?”

    “嗯,”詹鱼一笑,“她似乎是想和赵大廷去东南亚躲躲风头。”

    只敲诈勒索,损害商誉这两项罪名就已经足够让她进局子了,只不过具体是多久,还没有定论。

    陈博洋憋着一口气,不高兴地说:“她还真是贪心啊,詹家不是给了她三百万吗?还买了她的房子,加起来得四百多万了吧?”

    普通人,省吃俭用一点,尤其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四百万养老也是足够的了。

    “他们把钱拿去还高利贷了。”

    这是詹鱼第一次从陈峡嘴里听到赵大廷这个名字,结合网上的言论,这大概就是一个痴迷赌博,喝酒的男人。

    还钱当然不是他们有底线,只是高利贷向来嗅觉灵敏,许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就去堵门要钱。

    他们没办法,只能把手上的钱都还了进去。

    “这赵大廷谁啊?”陈博洋纳闷,“陈峡后来的老公吗?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詹鱼沉默了下,说:“我亲生父亲。”

    “哦,原来是这……啊??”陈博洋声音蓦地变了调,“你说是谁?”

    詹鱼瞥他一眼:“要不我把人都叫过来,让你当众演讲?”

    “噢噢。”陈博洋连忙捂住嘴,压着声音小声说:“你亲生父亲不是那个傅南一吗?”

    陈博洋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热搜的时候,看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不是傅南一,”詹鱼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挺惊讶的,“傅南一常住詹家,陈峡和赵大廷好上了,后面怀孕了,傅南一以为是他的。”

    顿了下,他继续说:“傅南一出车祸那天,就是因为发现了真相,和陈峡吵了起来,路上出了车祸。”

    “这种事,她怎么有脸跟你说的!”陈博洋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可能是想增加筹码吧……”詹鱼说。

    只是一个母亲不够,那就再加上一个痛改前非,想要重新做人的父亲。

    “呸,恶心,”陈博洋忍不住想要骂人,“赌鬼就是赌鬼,还痛改前非,骗傻子呢。”

    在这个圈子里,他们比普通人更能看透赌鬼的本质,赌博是自我放纵和堕落,在没有任何人和药物的控制下,深陷其中,从根就烂透了。

    “他们找你要多少?”

    “四百万。”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抢,偏偏还要给你演场戏。”陈博洋直接气笑了,“你现在什么处境,他们哪来的脸开口要的??”

    詹鱼一笑:“是啊,她还跟我说,傅南一告诉过她,詹启梁喜欢把公司的机密文件放在书房里。”

    “操,他们这是在怂恿你犯罪!”陈博洋说得咬牙切齿,“今天你真应该带上我和兆曲的。”

    但凡他俩在现场,先把这两个无耻之徒揍得妈都不认。

    “没事,我录了视频和声音,”詹鱼说,“他们的地址我也拿到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陈博洋问,“要不你把视频发给我,我来发,这样詹叔叔就算查到我这里了,也不好说什么。”

    “用不上你,”詹鱼拍拍他的肩,笑道:“这么多热心网友不用,自己上那不是浪费嘛。”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詹鱼看向宴会厅的方向,无声地笑了下。

    就在詹家为两位少爷举办十八岁生日晚宴的同时。

    网络上再次被热心网友炸得浪起三千尺,先是热心网友发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清晰地显露出陈女士的容貌。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视频里的男生就是詹家的那位假少爷,也就是陈峡的亲生儿子。

    只不过和想象中的母慈子孝不同,视频里的内容看得人拳头发硬。

    亲生父亲身份的曝光,父母贪婪的索取,甚至是教唆孩子犯罪。

    [卧槽,老子的拳头比铁还硬]

    [只凭假少爷这张脸,我都站假少爷,恶心的男女快坐牢去好吗]

    [这都什么人啊,亲生儿子都不放过,我真是服了,这真的是亲生父母吗]

    [很正常,有些父母就是不爱孩子的,他们只不过是履行了繁衍的义务,但并没有做父母的觉悟]

    [笑死,我还真以为她发疯是因为亲生儿子呢,为我的有眼无珠道歉,这种人不配做父母]

    [如果每一个父母都天生爱孩子,原生家庭这个词就不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伤疤]

    ………

    ………

    网上的争论越发激烈,也有不少技术咖试图蹭热度。

    [这个视频是合成的,声音和图像是经过加工的]

    [确实,声音是后期加上的,不过我对比了口型和原音轨,是一致的,应该是热心网友发现视频声音录不清楚,又用手机录了音,再进行合成]

    陈女士账号里仅有的两条动态下,评论数量已经临近七位数。

    在新的热搜下,有人自爆说三次元见过陈峡本人,活得非常滋润,一点都不像是欠钱的样子。

    还有人说陈峡在她的柜台买过化妆品,人挺漂亮的,没想到人品竟然这么差。

    随着网上爆料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发了陈峡在三次的照片。

    时间已经具体到了当天晚上,热搜的两个小时前。

    [我和这个人是邻居]

    一条评论出现,顿时炸出万千潜水吃瓜的人。

    [具体的不好多说,我已经把具体的位置私聊给了扬城警方,还有詹氏集团,希望不要让这种坏女人跑了!!]

    [我的天,层主好勇,这真的不会惹上疯女人吗?]

    [官方快去抓人啊,不要让人跑了,保护我方层主]

    一晚上被@了上万次的詹氏集团露面,发文表示已经配合警方抓捕陈女士,以及爱人赵大廷。

    具体内容不便多说,会在案件结束后,向各位关注的网友披露部分细节。

    詹家晚宴上,詹启梁姗姗来迟,捏着酒杯对在场的宾客们致歉。

    在场的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自然知道詹启梁是因为什么才来晚了的,闻言说笑着把事情翻篇。

    “那我们就开始切蛋糕吧。”詹启梁对着佣人举手示意。

    詹鱼和傅云青站在五层蛋糕面前的台阶上,他们只需要切最上面的一层,剩下的会有佣人和蛋糕师处理。

    宴会厅里已经关了灯,只有蛋糕上的烛火在微微跳跃,将两人照亮。

    “我俩握着刀一起往下切。”詹鱼说。

    傅云青低声说好,詹鱼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蛋糕刀,手肘拐了下旁边男生的腰。

    短暂的停顿后,傅云青垂着眼,伸出手穿过詹鱼的腰,从身后几乎把人抱在怀里,握住了詹鱼握着蛋糕刀的手。

    詹鱼一愣,怎么和他想象的姿势不太一样。

    不等他多想,就感觉到手上多了一股力道,带着他的手往下压。

    蛋糕被一分为二,佣人在下面转动桌盘,方便他们下刀。

    宴会厅里播放着生日快乐的音乐,宾客和亲朋好友们围绕在蛋糕周围,气氛温馨又热烈。

    在最后一刀结束时,詹鱼感觉耳尖被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很轻,一触即离。

    男生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不明缘由的喑哑,不轻不重地敲打在耳膜上。

    “生日快乐,小鱼。”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又快够了,下个星期应该会很忙,为了避免加更来不及写,所以先把3k的加更发了,感谢各位宝贝的灌溉,嗷呜一大口吃掉!

    (当然,再忙,日更是肯定会有的,这个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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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切完第一层蛋糕,佣人上前接过蛋糕刀,示意两人可以下去休息了。

    “你刚刚是不是……”詹鱼狐疑地看向旁边的人。

    傅云青垂下眼:“什么?”

    詹鱼回想刚刚那一触即离的触感:“你说话的时候,好像嘴巴碰到我耳朵了。”

    “有吗,”傅云青不动声色地说,“抱歉,我没注意。”

    詹鱼被他正经的道歉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没什么,下次注意点就行。”

    “你不喜欢吗?”

    詹鱼愣了愣:“倒不是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傅云青反问。

    “这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吗?”詹鱼陷入沉思。

    半晌,他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哦,我明白了,我记得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到你。”

    所以才跟他纠结喜不喜欢的问题。

    他乐呵呵地拍拍傅云青的手臂:“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排斥和同性接触。”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刚和傅云青做同桌的时候,这人被他碰两下,就脸色发黑的模样。

    “其实你的脱敏治疗效果也挺好的,”詹鱼抓着傅云青的手臂说,“你看,我现在碰你,摸你,你都不反感了,适应得很好耶!”

    傅云青:“………”

    “哥哥,给你吃蛋糕!”詹苏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举着蛋糕盘。

    詹鱼看了眼那块少得只够他两嘴的蛋糕:“你自己吃吧。”

    “哥哥不吃吗?”詹苏生问。

    “我有一整个蛋糕。”詹鱼伸手指着身后硕大的蛋糕。

    哪怕宾客一人一块,五层的蛋糕也还有直径最大的下两层没有分完。

    詹苏生见状撇撇嘴,不高兴地哼了声。

    因为哮喘的缘故,即便蛋糕不是过敏源,他也不能吃太多,所以只分到了一小块。

    “这样,你把上面的巧克力给我,”詹鱼指着小家伙蛋糕上的酒心巧克力,“我再给你偷偷切一块儿去。”

    “真的?”詹苏生眼睛亮晶晶地转回头。

    詹鱼就这么把詹苏生蛋糕上的巧克力给骗到了手。

    不过他没有自己吃,转手递给了傅云青。

    傅云青:?

    “生日礼物。”詹鱼挑眉一笑,“要吗?”

    傅云青定定看了会儿,递出自己的蛋糕盘,收下了巧克力。

    宴会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才散,吃完蛋糕詹苏生就困了,迷迷糊糊地被佣人送上二楼去休息。

    临走前,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找到詹鱼,一人给他递了个礼盒。

    “送的什么?”詹鱼挑眉。

    “咳咳,你现在别拆,”陈博洋神情有些不自在,“等我走了再拆。”

    “你们也是?”詹鱼看向另外两个人。

    “嗯。”两人齐齐点头。

    “先说好,别揍我!”兆曲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詹鱼眯了眯眼,笑道:“那不好说。”

    看三个人的表情,明显是做贼心虚,难不成是整蛊礼物?

    宴会厅里还没走的人看到四个人站在一起说话,显露出些许好奇。

    他们当然知道这四家的孩子玩的好,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是说决裂了吗?看着不像啊!

    “傅学霸,这个是送你的礼物。”陈博洋又递上另一个礼盒。

    傅云青没有动作,只微微蹙起眉。

    詹鱼见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哦,我跟他们其实没决裂,都是谣言。”

    “真的,我们跟鱼哥可是宇宙第一好兄弟!”陈博洋拍着胸脯保证。

    “对啊对啊,特殊原因,其实我们好着呢。”兆曲嘿嘿一笑。

    傅云青的视线在四个人身上逡巡,稍顿,收下了三人的礼物。

    陈夏楠松了口气:“你和鱼哥也好好的,简直是太好了。”

    天知道,他们深怕傅学霸和鱼哥真反目了。

    倒不是担心不能和鱼哥玩,毕竟家里不可能24小时监控他们,但他们就担心傅学霸会针对詹鱼。

    一个屋檐下住着,要是彼此看不顺眼,那也太难受了。

    离开了宴会,陈博洋小声地问兆曲:“你送的啥?”

    兆曲咳咳两声:“不告诉你。”

    陈博洋撇撇嘴,又问陈夏楠:“你送的啥?”

    陈夏楠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视线:“还是不说了吧,不是什么厉害的礼物。”

    “就知道问我们,”兆曲不爽地说:“你倒是说说你送的什么?”

    陈博洋脸上的好奇倏地一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没问过般转身就走。

    “还想套我们的话,狗东西!”

    三个人打打闹闹,周围的人被少年人的朝气感染脸上都流露出笑意。

    生日宴会上,詹鱼和傅云青收到的礼物很多,但詹鱼只拿走了陈博洋他们送的。

    见状,傅云青同样拿走了那三份礼物。

    剩下的礼物放置在一楼的客厅,堆成了一座小山。

    宾客陆陆续续离开,等到人走空了,距离十二点也就差十几分钟了。

    “今天就在这边休息吧,”孙雨绵说,“詹鱼你带傅云青去房间。”

    “好。”

    这次举办宴会的别墅,和上次的不同,傅云青是第一次来。

    詹鱼带着人上楼,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停下:“这是我的房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和詹家老宅一样,傅云青的房间在他的对面。

    “等我一下。”

    傅云青等在房间门口,很快詹鱼就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盒。

    “生日礼物。”詹鱼把东西递给他。

    傅云青微怔:“不是送过了?”

    詹鱼诧异地眨眨眼,半晌,没忍住笑出声:“给你个巧克力你就真当生日礼物了啊?”

    笑完,他把礼盒塞进傅云青的怀里:“巧克力只是因为我觉得那个牌子的好吃,让你尝尝,这个才是礼物,收好了。”

    傅云青抱着礼盒,手指微微收紧。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他说着,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詹鱼有些惊讶:“我可以打开吗?”

    傅云青顿了下,说:“可以。”

    詹鱼拆开礼盒上的绸带,礼盒只有巴掌大小,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

    揭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詹鱼愣了下:“王冠?”

    黑色丝绒的盒子上,是王冠模样的胸针,上面镶嵌着红蓝色的宝石。

    “这个王冠……有点眼熟。”詹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他也不为难自己,转而问道:“有什么寓意吗?”

    傅云青:“很适合你。”

    詹鱼没看出来哪里适合自己,他平时也不爱戴这些。

    所以反复斟酌后,他委婉地评价道:“华而不实。”

    “嗯,”傅云青笑了下,“那就珍藏起来。”

    交换完礼物,傅云青准备回房间,詹鱼叫住他:“你不准备在我面前拆吗?”

    傅云青看着他,把怀里的礼物拢了拢,低声说:“我回去拆。”

    詹鱼:?

    不等詹鱼再说什么,傅云青已经抱着礼物关上了房间的门。

    “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詹鱼哼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胸针放在桌上,詹鱼又把陈博洋几人的礼物拆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哭笑不得,难怪那些家伙说不要揍他们。

    三个大小不一的礼盒里,礼物出乎意料地一致,都是一张小小的卡片。

    还有三张字写得一个比一个丑的生日贺卡。

    [鱼哥,生日快乐!礼物是临时换的,别嫌弃我俗,更别揍我,咳咳,说句恶心的,哥们没啥好东西,只能送你一个敞亮的未来--陈博洋]

    [鱼哥,生日快乐!还想跟你一起打架,一起玩游戏,想跟你做一辈子兄弟--陈夏楠]

    [哥,生日快乐!没什么好送的,送钱俗,但实在,还能用来请我们吃饭--兆曲]

    詹鱼拿起其中一张银行卡,看了会儿,蓦地笑出声。

    这些人还真是……

    收起礼物,他正要去洗漱,突然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

    拿出手机,相册里有百年校庆的活动合影,找到《睡美人》的照片,他和傅云青并肩坐在第一排。

    詹鱼一眼就看到了傅公主头上的那个王冠,果然,和他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就连上面镶嵌的宝石数量和颜色都是相同的。

    比起道具,这个胸针的制作更加精美,红宝石晶莹透亮如香醇红酒,蓝宝石则是阳光下静谧的海水,金色王冠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用的是真材实料,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这是抢银行了吗?”詹鱼咋舌。

    半夜,詹鱼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那我的礼物岂不是很磕碜?”

    这一对比,就好像别人送了一百万给他,结果他就送了根一块钱的棒棒糖。

    虽然是他找老师傅学着做的,但并不影响它真的不值钱这件事。

    按照抽卡的等级评定的话,大概只能算是一个R的程度,说R也许都是抬举了。

    詹鱼:“………”

    对面的房间。

    傅云青拆开生日礼物,是两个手工麻布娃娃,制作看上去有些粗糙,线头都还漏在外面。

    小男孩穿着T恤运动裤,背着小书包,小女孩穿着背带裤,女孩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气鼓鼓的样子。

    虽然是很简单的剪裁制作,但却将人物的特征,性格都展现了出来。

    小男孩明显就是小时候的詹鱼,傅云青淡淡扬唇,眼眸中笑意流露,他不会认错。

    明明一直有在锻炼,但那个时候的詹鱼却肉乎乎的,脸上带着婴儿肥,一头可爱的小卷毛。

    很多小孩儿都因为他的外表觉得他好欺负,结果被他揍得哭着去和老师告状。

    即便制作粗糙,还是让人很喜欢,反复看了好几遍,傅云青才小心地把娃娃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

    至于小女孩儿……

    傅云青皱了皱眉,随手拉开柜子要把小女孩的麻布娃娃丢进去。

    突然动作僵在原地,傅云青抿着唇,又把娃娃举到面前。

    小女孩儿胖乎乎的,手脚像是四节藕断,留着妹妹头,一副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的样子。

    傅云青沉默。

    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说:

    ---------

    第65章

    “小云,你是女孩子,不可以和男孩子走得太近,知道了吗?”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

    傅云青抬眸,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是尚且年轻的陈峡。

    “小云,你听到妈妈说的话了没?”似是对他的反应不满意,女人皱起眉有些不高兴。

    “听到了。”

    “知道就好,”女人笑得一脸温柔,举起手里的裙子,“小云来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新裙子,喜欢吗?”

    傅云青面无表情地说:“不喜欢。”

    “啊,我就知道我们小云会喜欢的。”陈峡高兴地拿着裙子在他身上比划。

    “女孩子就要穿裙子,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上厕所也要回家才能上,知道了吗?”

    傅云青没有说话。

    因为这是一段回忆,不管他如何回答,回忆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小云是最可爱的女孩子呢!”

    “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记得自己女孩子的身份,不可以说女孩子不该说的话。”

    “我们家家境不好,你在学校会被排挤,欺负,但是没关系,只要你不去和他们说话就好了。”

    “我们小云不需要朋友,你有妈妈就够了。”

    ………

    ………

    “妈妈,班上有个同学说想跟我做朋友,”小孩儿满脸期待地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他的头发卷卷的,很可爱!”

    但妈妈却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她有些忧愁地说:“小云,你很喜欢他吗?”

    “喜欢,”女孩儿用力地点点头,“我可以跟他做朋友吗?”

    妈妈笑着摸摸她的头:“小云,你生病了,你不能和别人做朋友,会传染给他的,你希望他跟你一样生病吗?”

    女孩儿怔住,脸上的欣喜一点点消失。

    “喂,小胖妞--”活泼的声音响起。

    光照进黑暗,刺得人眼睛生疼,但很温暖。

    傅云青回头,肉乎乎的小男孩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拉起他的手:“我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答应我?”

    “哇,你怎么剪头发了!”男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短短的!”

    傅云青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刚好及肩,这似乎是他四年级那个阶段的发型。

    “不好看吗?”他问。

    “好看!”詹小鱼兴奋地点头,“超适合你!”

    “为什么?”

    詹小鱼被他问得愣在原地,傅云青垂眸一笑,这个人还真是一点没变,想到什么说什么。

    就像是现在说好看,适合他,但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

    根本不管这些话在别人的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

    “就是很好看啦。”詹小鱼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小镜子举到他面前。

    镜子里,女孩儿还没有长开,脸颊上带着婴儿肥,刘海遮在眉前,妹妹头显出一些属于女孩的稚气。

    这个发型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的眉眼轮廓开始有了男孩子的棱角,所以陈峡带他去剪短了头发。

    “你看是不是很适合你,我亲手做的哦--”

    镜子里女孩的脸变成了一个制作粗糙的麻布娃娃,同款发型,连生气的模样都是一样的。

    “呜呜呜!”耳边突然响起震动声。

    傅云青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见被吵醒的倦意。

    手机震了几下就停了,似乎是知道手机的主人已经起床了,只是提醒一下。

    出乎意料地,来电人是詹鱼。

    不等傅云青回拨,微信就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请叫我詹同学:快下来,晨练完要去爷爷那边]

    放下手机坐起身,视线略过枕头旁边的娃娃,男孩女孩并肩坐着,姿态亲昵。

    傅云青:“………”

    开学日临近,所有学生都准备返校。

    准高三生们也得到了临时的两天假期,两天后跟所有学生一起参加开学仪式。

    晨练的时候,詹鱼明显能感觉到傅云青在观察他。

    但他只当做没有发现,自顾自的训练。

    猜测吧,自我怀疑吧,忐忑不安吧!詹鱼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变态的笑容。

    不远处,傅云青淡淡抿唇,不知道那人是想到了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晨练结束后,两个人简单地吃过早餐,管家安排司机送他们,但被詹鱼拒绝了。

    “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了。”詹鱼说。

    见他这么说,任管家也没再坚持。

    两人一起离开詹家别墅,从这里出发去詹家班可以搭乘公交车,也能坐地铁。

    错开了上班高峰期,车上的人不算多。

    到站两人下车,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得不像是同行的。

    直到詹鱼转进了岔路口,傅云青才出声:“走错了。”

    詹鱼回头,挑唇笑了下:“没有走错,你跟着我走就对了。”

    傅云青:“………”

    越走,距离詹家班宅院越远,但沿途的建筑却越来越熟悉。

    走到某条街道的时候,傅云青脚步一顿,这条路他曾经走了六年……

    再往前走三分钟,就能抵达目的地--“扬城附小”。

    他和詹鱼读了六年的学校,也是他们认识的地方。

    “有没有很怀念?”詹鱼偏头对着他笑,“可惜要拆了,来一次少一次。”

    傅云青沉默地看着他,没有搭话。

    “你后面有回来看过吗?”詹鱼问。

    傅云青抿了下唇,低声说:“来过。”

    果然是发现了吗,难怪会送他那对娃娃……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詹鱼闻言倏地一笑:“那不是巧了,我也是三个月前来过,我就说那个三角形特别眼熟,会这么画的也就只有你了。”

    傅云青微怔,三角形?

    “就是乒乓球桌上的那个,”詹鱼手指胡乱比划着,“跟你的风格还真是一模一样。”

    陈小云是个笨学生,总是做不对题,学习却一板一眼的,画图形喜欢用尺子比着,画得非常标准。

    傅云青垂眸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詹鱼沉吟了下:“这个不能告诉你。”

    知道陈小云身份这件事牵扯太多,他相信只要扯出刘老七这个人,以傅云青如今的聪明劲儿,一定会查到亲子鉴定的事情。

    但亲子鉴定这件事,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做预知梦这种事情,估计说给陈博洋听,他都不会信,更别说傅云青这样绝对唯物主义的人。

    怕在傅云青面前说漏了嘴,詹鱼连忙快走两步,走进扬城附小。

    许是已经开始拆迁,比起上次来,这所学校显得更加破旧了。

    詹鱼小心地绕开地上的碎石,带着傅云青走到了运动馆。

    因为学校拆迁,附近的商家也搬走了大半,显得这里尤其安静,脚步声哒哒回响,粉尘在阳光中纷飞。

    “看到没,这个就是我画的。”詹鱼指着乒乓球桌上的小鱼。

    隔了三个月,乒乓球桌上又落了一层灰,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小鱼的图案。

    傅云青垂眸看着,比起圆滚滚的身体,鱼头线条笔直凌厉,看着非常不和谐。

    “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声讨你,”詹鱼随手抹了把桌上的灰,踩着坐上去,“虽然你确实欺骗了我。”

    “抱歉。”傅云青低声说。

    “你道什么歉?”詹鱼扬眉一笑,“你现在可是我的老大。”

    他说了要补偿傅云青,那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

    “我以为你会介意小学的事情。”傅云青脸上的情绪很淡,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显出几分僵硬。

    詹鱼盘腿坐在乒乓球桌上,有些怀念地深吸一口气:“你闻到味道了吗?”

    傅云青一顿:“什么?”

    他只闻到厚重的灰尘味,还有建筑陈年腐败的味道。

    “岁月的味道,”詹鱼看向他,举起两只手,手掌上沾满了灰尘,“这是我们认识了十年的见证。”

    傅云青微怔,半晌他伸出手抓住詹鱼的手指,纠正道:“是十一年。”

    “啊,”詹鱼一愣,“十七减七不是十吗?”

    一年级,他们都是七岁。

    “我们现在十八岁。”傅云青的眼眸中漾起一点笑意。

    詹鱼恍然,是了,他们昨天十八岁生日来着。

    “我带你来这里,”想到来这里的目的,詹鱼摆正了姿态,很自然地收回手,有些严肃地说:“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傅云青垂眸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唇角不自觉下压。

    “那就是--”詹鱼把脏兮兮的手拍在他的肩上,蓦地笑得眼睛弯起,“遇见你,和你成为朋友真的是太好啦!”

    傅云青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晃神,下意识捏住口袋里的手机。

    又错过了……

    “在认识你以前,我都没有朋友的,”詹鱼回忆着童年的事情,笑道:

    “詹家班里都是年纪比我大的,小时候爷爷对我特别严厉,不让师兄师姐们跟我玩,我每天就是在训练,没什么人跟我说话。”

    他自顾自地说,傅云青也不打断,就听着他说。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但他喜欢听詹鱼说话,他的声音很干净,像是太阳下的湖水,清澈又宁静。

    “认识你以后,好像运气突然就变好了,有了朋友,爷爷变得温柔了很多,爸爸妈妈对我好像也变了一些。”

    詹鱼想了想,詹启梁和孙雨绵一度对他非常严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他更多的是不管不问,逢年过节也很少来看他。

    他曾经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爸爸妈妈不爱他了。

    后来他觉得是因为有了弟弟,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很讨厌詹苏生,认为是他的到来夺走了爸爸妈妈对他的爱。

    “所以我们要一直做朋友,我也要做你的超好运!”

    午间的阳光穿过破碎的窗户,形成一道光柱洒落在男生的身上,银白色的头发每一根都度上了漂亮的金光。

    他的眼睛透亮,融在阳光里,像是一颗精心打磨的宝石。

    “那你说暗恋……”话没说完,傅云青先红了耳尖,他错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詹鱼懵了下,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啊,我就是小小的开个玩笑。”

    傅云青:“………”

    有种高兴又不高兴的感觉。

    “你不会跟我生气吧,”詹鱼心虚地摸摸鼻子,“我们可是好朋友。”

    傅云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不会。”

    “那就好,”詹鱼松了口气,“反正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说这些,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关于陈峡的。”

    陈峡这个名字紧密地联系着两个人,也是他们之间无法逃避的话题。

    “你不用跟我道歉……”傅云青的话被詹鱼打断,“我不会跟你道歉。”

    傅云青怔了下,詹鱼看着他笑道:“我认真地想过了,我不会为陈峡做的任何事情道歉,她是她,我是我,不管她做了什么。”

    “我想要继续跟你做好朋友,之前的道歉是因为以前我没有帮到你,”说到这,他停下,“所以你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吗?”

    好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詹鱼想,比起一辈子活在愧疚,自责和自我厌弃里,他更愿意做傅云青的朋友。

    给他更多的快乐,这是最好的补偿。

    “好,”傅云青声音有点哑,“记住你说过的话。”

    “哪一句?”詹鱼问,“我说了这么多。”

    傅云青无声地扬起唇角:“今天的每一句。”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詹鱼伸出手,“同学你好,我是詹鱼,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看着男生纤细的手指,傅云青的眼里笑意流转,他轻轻握住递到面前的手:“嗯,我是傅云青。”

    因为常年训练,他的手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细腻,掌心上有一层茧,傅云青垂着眼,克制着自己想要把人拉进怀里的冲动。

    因为傅云青难得的配合,詹鱼顿时笑得弯了眼。

    说明白了这些弯弯绕绕,加上陈峡的事情已经解决,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你喜欢陈峡吗?”傅云青问。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但詹鱼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不喜欢,你呢?”

    傅云青:“不喜欢。”

    詹鱼眨眨眼,笑起来:“我们不愧是好朋友,喜好都这么一致,不喜欢真是太好了。”

    如果傅云青喜欢陈峡这个母亲,詹鱼会很头疼。因为他不想伤害傅云青喜欢的人,幸好傅云青不喜欢她。

    至于他自己……

    不要试图让不喜欢自己的人去喜欢自己,这件事他在孙雨绵和詹启梁身上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傅云青无声地笑了笑:“是,幸好……”

    环视一圈破破烂烂的运动馆,詹鱼轻舒了口气。

    三个月前,他来这里,心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和绝望,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想不到,三个月后他会回到这里。

    和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们依旧是朋友,轻松愉快地聊着天。

    “去爷爷家吧。”傅云青伸手。

    詹鱼抓住他的手,从乒乓球桌上跳下来,“咚”地一下落地,扬起肉眼可见的灰尘。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热烈又放肆。

    “好学生,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是男生的?”

    “很早。”

    “你是初中开始当男生的吗?”

    “………是。”

    “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是男生的啊?”

    傅云青脚步一顿,詹鱼反应不及撞到他背上:“你干嘛突然停下?”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詹鱼正在摸脑门,闻言猛然抬头:“卧槽,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

    “你……算是认识吧。”傅云青收回目光,迈步继续往前走。

    “我竟然认识,谁啊谁啊?”詹鱼好奇得不行,“能让你喜欢上的人,是不是很好看?”

    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紧紧跟在他身边,“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傅云青沉默片刻,说:“因为他说想跟我做朋友。”

    詹鱼啧了声,连连摇头:“好学生,你也太容易喜欢别人了,你这样容易被骗!”

    傅云青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也许吧。”

    詹鱼突然想到什么,惊叫一声,傅云青蓦地攥紧了手,面上十分冷静:“怎么了?”

    “好学生,想跟你做朋友这话我也说过啊,”詹鱼乐呵呵地说,“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因着两人出色的容貌,不时有行人走过去了还要回头来看的。

    商铺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欢快又自在。

    喉结滚了滚,傅云青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生,声音有些发紧:“我……”

    詹鱼脸色一变,呵呵冷笑:“我还记着呢,当初我说想跟你做朋友,结果你拒绝了我。”

    他伸手挂住傅云青的肩,危险地眯起眼:“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竟然一次性就把你骗到手了。”

    作者有话说:

    陈博洋:鱼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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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圈宝宝建了个超话,喜欢玩wb的宝宝可以去看看~

    (超话名字就是这的名字-炮灰觉醒掰弯真少爷)

    再次感谢宝宝们的喜欢!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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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回到詹家班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

    詹老爷子笑着敲了敲桌角:“你们倒是会赶时间,到吃饭了才来。”

    詹鱼嘿嘿一笑,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傅云青对着老爷子问好。

    因为都要开学了,今天的饭局算是暑假集训的饯别饭,后面的训练除了年纪特别小,平时课少的几个孩子,其他人都是周末才来。

    饭厅里放了三张桌子,还有一些暑假回来的师兄师姐,挤挤挨挨地坐着。

    看到詹鱼,无论辈分大小,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足可见这人在戏班里人缘很是不错。

    虽然网上喧嚣四起,但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就好像他们都没有看到过那些热搜一样。

    大家各说各的,时不时凑到詹老爷子这桌说上两句,热闹得不行。

    做饭的阿姨端菜上桌,一桌满满的放了十几个菜。

    虽然人难得齐聚,但老爷子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拿起筷子笑道:“开饭吧。”

    他夹了第一筷子,其他人才陆续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小鱼,尝尝这个莲藕。”同桌的廖师兄夹了一块藕放在詹鱼的碗里。

    傅云青抬眼,无声地看了眼那块藕,又收回视线。

    詹鱼塞进嘴里,莲藕很脆,酸甜口味。

    “这个莲藕好吃。”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傅云青碗里。

    傅云青一顿:“不用给我夹菜。”

    “你刚刚不是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廖师兄看两人的互动略一挑眉:“哟,这是借花献佛呢。”

    詹鱼:“好吃的就要互相分享。”

    “那怎么不见你跟我分享一下,”廖师兄捏着筷子,脸上露出个笑。

    “你不会自己夹?”詹鱼诧异地看着他,“难不成是手受伤了?”

    “厚此薄彼,我还不能吃下醋了?”廖师兄和詹鱼年纪差不多,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说话也时常荤素不忌。

    同桌的古师姐白他一眼:“好好吃饭,别作妖。”

    傅云青夹起碗里的藕尝了尝:“嗯,确实好吃。”

    詹鱼乐呵呵地又给他夹了两块:“好吃你就多吃点。”

    “小鱼,你给师兄夹块排骨啊,”廖师兄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碗,“我要肥瘦掺半的。”

    排骨就在詹鱼的面前,詹鱼闻言给他夹了块。

    “你也吃,”詹鱼反手又给傅云青也夹了块,“郑阿姨做的排骨一绝,之前她请假你没尝到,不吃超可惜!”

    “好。”傅云青顺从地吃了排骨。

    “小鱼,今天的糖醋鱼不错。”廖师兄有来有往,又给詹鱼夹了块鱼肉,选的是鱼脸肉,尤其鲜嫩。

    詹鱼颇有些嫌弃:“我不爱吃鱼。”

    “我夹的是鱼脸肉,没刺。”

    “鱼超好吃的!”周忙挤进两人的对话里,因为嘴里还包着饭,说话含含糊糊的,“师兄你为啥不喜欢吃啊?”

    “他被鱼刺卡过。”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廖师兄皱眉,看向对面的男生,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詹家找回来的少爷。

    傅云青脸上看不出情绪。

    詹鱼啧了声:“多大点事,怎么全世界都知道。”

    “我不知道啊。”周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师兄你不吃鱼。”

    古师姐一笑,有些意外:“我也不知道,没想到云青倒是很了解小鱼啊。”

    傅云青没有否认,淡淡地,“嗯。”

    廖师兄见了,脸上的笑容微敛。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小鱼,你跟我来。”詹老爷子站起身,率先离席。

    詹鱼跟着他往外走,临走前对着身边的男生说:“我一会儿回来,你等我啊。”

    “好。”

    等两人走远,饭厅里的人也走了七七八八。

    古师姐被周忙叫去指导动作,这一桌只剩下傅云青和廖师兄廖庆元。

    “热搜我看了,”廖庆元双手抱胸,“我想知道你什么想法。”

    傅云青看着他,神色平淡。

    “我知道你和小鱼的亲妈有些恩怨,但这件事本身和小鱼没关系,”廖庆元说,“如果你看小鱼不顺眼,我可以带小鱼去北城,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们詹家人面前。”

    看到詹鱼被使唤地忙前忙后,他心头的火气就蹭蹭直冒。

    他家家境还算是挺好的,如今在北城读书,加上平时还会去给戏班搭戏,自己也有些收入可以供着小鱼。

    詹鱼如今也高三了,很快就能自力更生,其实也不需要再依靠詹家。

    傅云青脸上的情绪极淡,眼眸黑沉,“他会留在詹家。”

    廖庆元皱起眉:“何必呢,可能在你看来,小鱼确实是占了你十七年的富贵日子,但他小时候过得也很辛苦。”

    师傅是一个很好的人,但许是传承人身份的缘故,他对小鱼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严厉。

    无论是训练还是饮食方面,即便是比詹鱼大的师兄师姐们都自认无法坚持下来,但他做到了,而且成长得非常优秀。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廖庆元诚心诚意地说,“小鱼亲妈已经是那个下场了,詹家的夫妇对他也不好,你何必揪着他不放,又不是他愿意这样的。”

    傅云青微微扬唇,“他的以后不用你考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男生:“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他也不欠詹家什么。”

    廖庆元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

    “爷爷,你和爸爸决裂是因为我吗?”

    □□院里,詹鱼和詹老爷子并肩站在池塘边,如今入了秋,风有些凉,微微泛黄的树叶打着卷儿的飘落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詹云岩仰头接住一片落叶,阳光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几十年过去,詹家班宅院还是这个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当年这棵小树已经亭亭如盖。

    “你说过你和爸爸是十年前决裂的,”詹鱼想了想,“这个时间太巧合了,不由得我不多想。”

    十年前,正是詹启梁和孙雨绵委托刘老七找孩子的时间。

    “我仔细回忆了下,爷爷你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我温柔一点的。”

    这是委婉说法,事实上,詹老爷子当时的转变,一度让詹鱼以为老爷子生了什么大病。

    詹云岩闻言一笑,问他:“我以前真那么严厉?”

    “爷爷您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詹鱼忍不住吐槽,“你还记得辛师兄尿血的事情吗?古师姐半年骨折三次,还有廖师兄……”

    “我知道了,”詹云岩打断他,“那个时候年轻,骨子里不服输。”

    在他年轻的时候,戏曲还是场场卖空,座无虚席,但随着娱乐越来越丰富,电视,电影,游戏,电脑越来越多的东西如雨后春笋。

    作为老一代艺术家,让他眼睁睁看着戏曲落寞,怎么可能受得住。

    但他年纪大了,只能把这沉重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希望他们能重塑昆曲的辉煌。

    詹云岩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詹鱼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

    “你都不听什么事就说可以。”詹老爷子脸上的惆怅瞬间破功。

    “因为爷爷对我一直都很好,”詹鱼笑说:“所以我相信你。”

    詹云岩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许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和詹家的人一点都不像,没学得一点聪明劲儿。”

    “你以前还说我跟你像。”詹鱼不服气地反驳。

    詹云岩哈哈一笑:“确实。”

    “有天,我看到詹启梁拔你的头发。”

    詹云岩背着手,回忆着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詹鱼跟着他学唱戏,所以詹启梁只能来詹家班找人。

    对于那个年纪的小孩儿来说,根本不知道拔头发有可能的含义,詹云岩看到了,于是就问了。

    詹启梁没承认,只说是看到小鱼的头发好像有些毛躁。

    詹云岩活了大半辈子,还是自己的孩子,他哪能看不出猫腻,更何况还在有心理预期的情况下……

    等人走了,他就把自己的头发和詹鱼的头发送去了遗传学研究室,一个老朋友那里。

    于是,他就知道了詹启梁在怀疑什么,或者说,是确定了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验了詹鱼和詹启梁的,结果是一样的。

    “刚知道的时候,我很生气,”詹云岩无奈地摇摇头,“但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他准备继续瞒着我。”

    现在说起来心平气和,但在那个时候,他气得血压飙升,连吃几天降压药才缓和过来。

    “他可能是怕刺激到您。”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只是想用着我的人脉。”

    詹氏集团在孙家的扶持下,从一个小公司一路做大,那个时候正是蒸蒸日上的关头。

    “我其实不在意传承人是谁,”詹云岩说,“对于戏曲来说,能传下去我就知足了,不过可能是我太严厉了,所以让他产生了什么误会。”

    詹鱼点点头,很诚实地揭了他的老底:“你明明就很在意。”

    小的时候恨不得把他往死里练,整天板着个脸,特别凶,那会儿甚至不让他叫爷爷,只能叫师父。

    詹云岩瞪他一眼,“让你当传承人只不过是看你有天赋罢了,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当传承人是吧。”

    詹鱼愣了愣,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传承人,成为詹家班预定班主,是因为他是詹家后人。

    “天赋又不能代代相承,”詹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学戏曲是为了詹启梁和孙雨绵,他们不是好父母,我也不是好爷爷,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而讨厌戏曲。”

    詹鱼说:“我不讨厌戏曲,更不讨厌爷爷。”

    面对老人惊诧的目光,他笑起来,“严格来说,我也不讨厌爸爸妈妈,虽然没有给我爱,但给了我很多很多钱。”

    那些藏在童年的失落,在看到傅云青那几张伤情鉴定报告的时候,突然就消散了。

    比起傅云青的过去,他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就算您不再是爷爷,也是我永远的师父。”

    詹云岩被他的话钉住,久久不能回神。

    “小鱼。”

    “嗯?”

    詹云岩看着他说:“你该知道,你不是在背负别人的人生,爷爷教你戏曲,只是因为爷爷孑然一身,只剩下这个能留给你。”

    因为这句话,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沉重。

    即便是精神头很好,也掩不住老人年近八十的事实。

    詹鱼抿唇:“您要我答应的事情是什么?”

    詹老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笑得眼尾褶皱迭起,手背上的青筋如蜿蜒盘踞的老树根。

    “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詹鱼一愣:“这么文艺?”

    他还以为爷爷会说不要放弃戏曲,他都做好答应的准备了。

    结果这老头子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没被猜到心思,詹云岩有些得意,眉毛都扬了起来:“去把云青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叫他干嘛?”詹鱼不解。

    虽然暑假的时候,傅云青被孙雨绵安排过来,美曰其名是爷孙培养感情,但事实上,詹老爷子每天忙着教徒弟,傅云青天天去学校。

    两个人几乎碰不上面,即便是见到了也只不过是““爷爷好”“嗯”这样的对话。

    冷淡得还不如他买奶茶的时候和店员聊得多。

    所以他是真的想不到,爷爷竟然还会有主动找傅云青的一天,这俩能聊啥,干瞪眼?

    “问这么多干嘛?”詹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让你叫你就叫。”

    “哦。”詹鱼撇撇嘴,去前院找人。

    饭后,大家都去午休了,现下前院空落落的。

    “廖师兄,你看到傅云青没?”詹鱼逮住个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顿时高兴起来。

    廖庆元看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稍缓,但听到他的话,又不高兴了。

    “天天找那个傅云青,眼睛里没师兄了是吧?”他伸手去揪詹鱼的耳朵。

    詹鱼灵活地躲开:“是爷爷找,你看到了没?”

    “没看到,”廖庆元没好气地收回手,“别跟我提他,听着就烦。”

    “师兄你这是上火了?”听他说没看到,詹鱼本来要走,见他这么说,又停下来,“他招你惹你了?”

    就傅云青那个面瘫加锯嘴葫芦的性子,竟然也会得罪人?

    詹鱼立刻就感兴趣了。

    “你倒是心大,”廖庆元不高兴地瞪他,“人家把你使唤地团团转,你还笑嘻嘻的。”

    詹鱼啧了声:“我是发自内心地敬爱他,师兄你可不兴这么说。”

    “放屁!”

    “都骂脏话了,”詹鱼诧异地凑到他面前,“真生气啦?”

    许是家教严格的缘故,廖庆元在人前都是讲礼貌的好孩子,认识这么久,詹鱼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话。

    “别嬉皮笑脸的,”廖庆元看到他就烦,伸手把人推远,“我这是给你打抱不平,你倒好净跟我作对。”

    这个小师弟,是他们那一届徒弟里最讨喜的,不止是他,古师姐,辛师兄他们也都喜欢这个小师弟。

    这次热搜的事情出来后,大家都很担心他的处境,深怕他被那位傅少爷针对。

    听说这次饯别饭老爷子会把那个傅少爷也叫过来,顿时一群人在聊天群里摩拳擦掌,说要来见见本人,给小师弟撑腰。

    作为打头阵的,廖庆元腰没撑住不说,还差点被闪了腰。

    “詹家有什么好待的,”他皱着眉,很不高兴地说,“你跟着师兄去北城,古师姐和胡师兄那里也成,咱不用这么伺候着人。”

    詹鱼了然,乐呵呵地伸手揽住廖师兄的脖子,哥俩好的样子:“师兄,你这就是误会了吧,我和傅云青是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

    “那你给他夹菜?”廖庆元不信,觉得他这是在强颜欢笑。

    “那你还给我夹菜呢,”詹鱼没大没小地扯住他的脸皮,“师兄你也是在伺候我吗?”

    “哪能一样吗?我那是对师弟的拳拳爱护之心。”

    “怎么不一样,我也是对弟弟,对朋友的拳拳爱护之心啊。”

    廖庆元:“………”

    “滚吧,别碍我眼。”廖庆元哼了声,站起身就要走。

    “师兄,”詹鱼出声叫住他,廖庆元停下,却没有回头,“谢啦,师兄。”

    “要是待得不舒坦了,就来北城找我们,”廖庆元无声轻叹,“这么多师兄师姐,饿不着你。”

    “好嘞。”

    -

    后院的梧桐树下。

    老人坐在藤编摇椅里,伴着叽叽喳喳的鸟叫,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斑驳的阳光穿过树木枝丫洒在他的身上。

    “爷爷。”

    感觉到光被遮住,老人睁开眼,视线落在面前高大的男生身上:“再慢点我都睡着了,坐吧。”

    “抱歉。”傅云青道歉,坐到他对面的藤椅。

    詹云岩拿起茶壶,就着壶嘴嘬了口茶,舒坦地吁了口气。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石桌,桌上还放着一盘没有结束的棋局。

    “您还是这么喜欢下棋。”傅云青说。

    “年纪大了,”詹云岩放下茶壶,笑道:“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我都不会,所以就只能玩点被时代淘汰的老玩意儿了。”

    “好些年没见了,”他有些感慨,“你倒是变化很大,我都没认出来。”

    傅云青笑笑:“确实,六年了。”

    “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啊,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只到我腰杆子的丫头片子,”想到那个时候的小姑娘,詹云岩笑得眼睛眯起,“看到这么个大小伙子,可真是怕认错了人。”

    “现在会下棋了吗?”

    傅云青抱歉地说:“不会。”

    詹云岩叹气:“六年了,你都不好好学学下棋。”

    “事情比较多。”

    闻言,詹云岩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清明地看向对面的男生:“现在能告诉我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云青顿了下,摇摇头:“抱歉。”

    “你说的都已经发生了,”詹云岩坐起身,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是没有改变吗?”

    傅云青垂眸,有些无奈地一笑:“不,是改变太大了,所以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个时候……”他抬起眼,神色平淡地说:“您已经去世了。”

    “原来是这个时候吗?”詹云岩啧啧两声,有些得意起来,“我这些年可是勤勤恳恳做体检的。”

    “是的,您现在身体很好。”傅云青说。

    “经过这种事情,再大的变故都不能让我脑淤血了。”詹云岩哈哈一笑。

    詹云岩向来不爱做什么体检,觉得生老病死自由命数,他只管好好活,哪管什么时候死。

    直到十年前,有人告诉他,你会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说实在的,你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琢磨着小丫头片子的怎么还搞封建迷信,”詹云岩笑道:“后面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骗子。”

    “我回来的时间太晚了,七岁很多事情都无法改变了。”傅云青略带遗憾地说,“也许我这也不能说是重生,重生应该是重头再来才对。”

    陈小云七岁,是陈峡换了孩子的第七年,他和陈峡,赵大廷在一起生活。

    也是他被装扮成女孩子的第七年,进入扬城附小的第一年。

    赵大廷沉迷赌博,已经债台高筑,陈峡在东躲西藏的生活中已经扭曲了对亲生孩子的爱意,对傅南一的亏欠只剩下怨怼。

    甚至会愤恨地想,她如今的生活都是因为傅南一,如果他没有死,自己也不会过上这样糟粕的人生。

    陈峡一度对陈小云是挺好的,她想要孩子不要重蹈她的人生。

    但这种好就像是秋日的浮萍,风一吹就七零八落玉风盐了。

    “是,画本子都没你这么演的,”詹云岩笑道:“跟我说说有什么变化吧,我还挺好奇的。”

    “小鱼的性格变了,”傅云青垂眸,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比以前开朗,陈峡没有控制他,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最后,他没有离开詹家,没有出车祸,詹苏生还在,您也依旧健在。”

    詹云岩没有说话,许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笑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哪怕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模糊,但他依旧记得,十年前,就是在这个院子,他第一次见到陈小云。

    这是孙子带回来的朋友,看着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听说是个笨姑娘,学习成绩差,不会学习,还动不动就请假不上课。

    但就是这个女孩儿跟他说,您是小鱼最敬重的人,所以我想告诉你真相。

    因此他知道了詹鱼的身世。

    “我记得你说过陈家那几个小子,”詹云岩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们还真是成了朋友。”

    当初小姑娘跟他说,詹鱼会有三个朋友,但都不怎么样,因为在詹鱼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背弃了他。

    詹云岩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结果初一,詹鱼带回来三个朋友,名字和小姑娘说的竟然都对上了。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傅云青想到生日宴会当天发生的事情,神情放柔许多,“关系很好。”

    上次,詹鱼和陈博洋他们成为朋友,是因为詹家和三家的关系,感情并不紧密,但这次,是詹鱼主动出手帮了被欺负的陈夏楠。

    “小鱼的性格变了很多,”詹云岩笑眯眯地说:“难怪说性格决定命运。”

    如果是曾经那个孤僻自闭的孩子,大概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吧,他只顾着保护自己,又怎么敢打开蚌壳去接纳所谓的朋友。

    “嗯,”傅云青轻笑,“确实变了很多。”

    “看到热搜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又走了老路,这些天都没睡上个好觉。”

    “是,我也以为。”傅云青淡淡笑了下。

    “意外的事情很多,”他说,“我的计划里是避开刘老七,等成年后回到詹家。”

    但事与愿违,他还是被刘老七找到了,就像是命运早已被安排好,哪怕他把这以前的轨迹搅得七零八落,他仍旧在上辈子的同一时间回到了詹家。

    陈峡还是找上了詹鱼,做了同样的事情,仿佛是命运在不停地修正被他强行偏离的轨迹。

    “我以为热搜是你投的。”詹老爷子摇了摇蒲扇,被轻柔的风吹得舒服的眯起眼。

    “后面是我安排的,但第一个不是,”傅云青眉心微蹙,“我也在找买热搜的人。”

    这个人知道詹鱼和陈峡,詹家的关系,故意把詹鱼的身份抖出来,让詹鱼和詹家决裂,这么刻意针对詹鱼的人,曾经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怀疑,是自己的出现,导致了新的变量产生。

    远处的天空上盖着薄薄的一层云,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摇曳,沙沙作响。

    “没事,结局是好的就行。”

    詹老爷子轻晃手里的扇子,摇椅嘎吱嘎吱地又摇了起来,阳光洒在他枯藤作旧的手背上。

    傅云青蹙眉,“可是……”

    “我是没有你这样传奇的经历,”他看向旁边的男孩,笑着摆摆扇子,“但我知道一个道理,蝴蝶扇动翅膀,总是要带起些风雪,但风雪不总是坏的。”

    “就像当初我问你我能做什么,你说只需要我对小鱼好一点,因为这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他轻叹:“也许就是这一点好,让小鱼学会了如何对其他人好。”

    顿了下,他对着年轻的男孩说:“你不也和他成了朋友吗?”

    傅云青微怔,许久,他垂眸轻笑:“是。”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短暂的两天假期转眼即逝。

    正式成为高三生的第一天,詹鱼就迟到了。

    不幸被抓典型,开学仪式上叫到国旗下去检讨。

    陈博洋和兆曲在下面幸灾乐祸,被教导主任看见,也叫了上去。兄弟三儿在国旗下站成一排。

    詹鱼:“………”

    国旗台下窃窃私语,笑声不断。

    开学仪式后,教导主任把詹鱼叫到一边,不知道是第几次恨铁不成钢:“詹同学,开学第一天你就迟到!”

    “家离得太远。”詹鱼没忍住打了个呵欠,“睡过头了。”

    “你不是天天起来晨练吗,怎么会睡过头!”教导主任根本不信他说的鬼话。

    上次和詹家管家联系,管家就告诉过他,詹鱼每天五点就起来晨练了。

    “是要晨练啊,”詹鱼很无辜地说,“晨练完回去继续睡,结果就睡过头了。”

    教导主任:“………”

    “你现在高三了,”教导主任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现在你没了詹家这个靠山,还不努力读书,将来可怎么办?”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傅同学,一个屋檐下,跟他好好学习啊,人家次次考试第一,省状元预备役,你再看看你……”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了,他收住声面上有些讪讪。

    不过他想多了,因为詹鱼根本不会在意,甚至在听到傅云青是省状元预备役的时候,还有些与有荣焉。

    这可是他的好兄弟,牛批!

    “我也不想的,但从我家到学校,得一个小时,”詹鱼拿出自己学得稀碎的数学跟他算。

    “晚自习上到十点半,我回到家就是十一点半,睡觉十二点,早上五点起来晨练,睡觉时间就五个小时。”

    詹鱼举起一个巴掌:“五个小时,996睡得时间都比我长,无心学习不说,这样下去我会猝死的。”

    在国内内卷盛行的情况下,扬城附中虽然是私立学校,但比起公立学校内卷的程度只高不低。

    除非是在国际班,不然到了初三,高三基本上就是噩梦的开始。

    “这……”教导主任被他说得一愣,顿时有些为难。

    五个小时确实是短了点。

    其实学校不少富二代都会安排在国际班,国际班不参加高考,走的是出国留学路线,学习会相对轻松。

    只不过詹鱼因为百大传承人的身份,被詹家安排在了普通班。

    詹鱼想了想,委婉地提出建议:“不止是我,其他同学们也根本睡不够八个小时,所以我觉得最好是取消晚自习。”

    见教导主任要变脸了,他又主动退了一步,“要不八点下晚自习也行。”

    “八点,你倒是会想,”教导主任差点气笑了,“这么会规划,教导主任让你来当。”

    “也不是不行,”詹鱼勉为其难,“谢谢主任的信任。”

    教导主任冷哼一声,不跟这家伙贫嘴,他毫不怀疑,让詹鱼来当教导主任,那估计这个学校一年放11个月的假。

    剩下一个月,用来办运动会,秋游,艺术节这些活动去了。

    “这事儿我再想想,不准迟到了,想睡觉也给我来学校睡。”教导主任气哼哼地走了。

    詹鱼撇嘴:“……可是学校的桌子好硬。”

    最后又被罚了扫厕所一个星期。

    詹鱼:“………”

    到底哪里来这么多厕所!

    正式进入高三后,班上的氛围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喜欢打球,哪怕课间只有十分钟都要球场上玩一圈的体育生都去参与集训了,下课时间几乎没什么人站起来走动。

    即便是起来也多是接水,上厕所,打闹的人几乎没有。

    “鱼哥,”陈夏楠走到詹鱼这边,拉开他前面空着的椅子,“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詹鱼单手撑着头懒懒地回,一只手拿着手机刷热搜。

    陈峡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等到出结果了,不出意外应该还会有一波热搜才对。

    所以詹鱼难得天天挂在微I博上,也有幸看到了自己高达一百万的惊人粉丝数,私聊差点被挤爆。

    他看也没看就重新注册了个小号,这才算是有了些清净。

    陈夏楠偏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组的陈博洋和兆曲挤眉弄眼,又是作揖,又是飞吻,就差现场来磕头了。

    他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为难,但想到家里的安排,还是硬着头皮说:“哥,就是吧……”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詹鱼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要换班了?”

    陈夏楠震惊,下意识蹦出句:“卧槽。”

    “哥你怎么知道?”

    詹鱼被他的表情搞得愣了下:“这不是上学期你们就跟我说过了吗?”

    作为学渣四人组,和走戏曲路线的詹鱼不同,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除了出国没有其他的选择。

    家里也一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高三进入国际班学英语,练口语,相当于是上预科,为出国做准备。

    “可是,现在这情况……”陈夏楠说得有些纠结。

    现在詹鱼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要是走了,那他被欺负了,岂不是都没个帮手。

    “你们只是去了楼上,”詹鱼无语,“又不是上天。”

    国际班就在高三的楼上一层,但凡敢走快点,一分钟不要就能下来。

    “谁欺负谁还说不准呢。”詹鱼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别操这个心,该走走,需要的时候,我会召唤你们的。”

    一直在偷听的陈博洋感动得“嗷呜”一声:“鱼哥,你可不能忘了我们。”

    詹鱼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阻止陈博洋往自己身上扑:“我数到三,从我面前消失。”

    陈博洋:“QAQ好无情!”

    “傅学霸,鱼哥我就托付给你了,”兆曲把视线转向了詹鱼的同桌,“你可一定要罩好我们鱼哥啊!”

    傅云青闻言做题的手一顿,笑了下:“好。”

    早上的课程结束,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就两手空空地搬到了楼上国际班。

    班上的座位又空出来几个。

    詹鱼撑着下巴看同桌做题,有些好奇:“好学生,你都考年级第一了,还这么努力啊。”

    “嗯。”傅云青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分神做题。

    “你怕别人超过你啊?”詹鱼不相信,傅云青的分数,在这个学校已经无人能敌了。

    期末考试几乎满分的成绩,惊得学校的老师纷纷传阅,要知道,这次考试的题目里穿插了不少高考真题,难度并不低。

    傅云青沉默了下,说:“嗯,怕有人超过我,走在我前面。”

    “不会的,”詹鱼宽慰他,“教导主任早上还跟我说,你是省状元预备役,根本没人能超过你,你有超级学习buff,还有学神领域。”

    “以后等你毕业了,你就能特装逼地说,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对手是谁,哇,好酷!”

    说着,他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你以前学习成绩特别差,你怎么做到现在成绩这么好的?”

    傅云青头也没抬地回:“以前不会学习。”

    “你怎么学会学习的,”詹鱼啧了声,“好难。”

    傅云青看他一眼:“题目多做几遍就会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同样的题,他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遍,自然不会再错。

    “那还是算了。”詹鱼敬谢不敏,又缩回了自己那边,摸出手机打开游戏,“我对学习可不感兴趣。”

    傅云青笑了下,不管是什么时候,詹鱼都是不爱学习的性子。

    有些人天生就把爱好和天赋点在了其他地方。

    放学回家,詹鱼才进家门,就被哭兮兮的詹苏生抱个正着。

    小孩儿不管不顾地嗷呜大哭,眼泪鼻涕地往他衣服上蹭。

    “你好脏!”詹鱼嫌弃地把人推开,“哭什么呢?”

    詹苏生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跟在他后面的云姨手足无措,满是歉意地看着刚进门的两人。

    “抱歉,少爷,是我失职了。”

    “他怎么了?”傅云青出声询问。

    “生生小少爷听说你要出去住,立刻就哭了。”詹家别墅的人都知道小少爷特别黏大少爷,所以对于这件事,大家都缄口不言。

    没想到,还是被小少爷听到了管家和售楼部打电话。

    “我,我不……不要哥哥…出去,去住!”詹苏生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肿了,“不准,把哥哥赶,赶走!!”

    “谁说我要出去住的?”詹鱼诧异地看过去。

    听说少爷们回来,任管家过来迎接。

    闻言和煦地笑笑:“是夫人安排的,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刚刚翻修结束,还没来得及知会两位少爷。”

    “今天学校教导主任说来少爷们来回花费的时间太长,夫人就决定让少爷们尽快搬过去,房子到学校步行只要五分钟,这样少爷们可以保证休息和学习的时间。”

    詹鱼一愣,少爷们?

    “好学,不是,傅云青也要去?”

    “对的,您和傅少爷一起过去。”任管家笑道,“那边的房子比较老旧,只能买到三房两厅,但两位少爷住应该是足够了。”

    詹鱼思考了下,步行五分钟,那如果用跑的,岂不是一分钟就到了。

    七点半上早自习,他能睡到七点二十五分,三分钟洗漱,两分钟抵达战场。

    “这个提议不错。”詹鱼表示高度认可。

    “我不要!”詹苏生听他同意,立刻急了,小手紧紧攥着詹鱼的衣服,“哥哥不准搬出去住。”

    “不准哭。”詹鱼从云姨手上拿过手帕,嫌弃地在小孩儿的脸上抹了把,“哥哥这是要去好好学习。”

    “骗人,”詹苏生大声地反驳他,“哥哥你的成绩学了也没用。”

    詹鱼:?

    “欠揍是不是?”詹鱼举起手,握成拳头,“你个学校都不去的,竟然还瞧不起哥哥的成绩。”

    “至少我没考过倒数第一。”

    “你没有倒数第一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不参加考试吗?”

    “我参加过的,考了第一!”

    “因为补考就你一个人。”

    在场的其他人:“………”

    不管詹苏生如何抗议,詹鱼和傅云青搬出去的事情都已成定局。

    本来计划是等周末再搬过去,但詹鱼等不及,反正房子也不用怎么收拾,连夜就搬了过去。

    不光是为了睡觉,他如今在詹家待着也不舒坦,虽然孙雨绵和詹启梁什么都没说,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表态,搞得整个别墅里人人自危。

    面对詹鱼的态度,都表现出一种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别扭和不自在。

    傅云青见他执意,也随着他。

    他在詹家的东西不多,詹鱼则是随便挑了几件常用的,投影仪,游戏机什么的,还有衣服。

    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詹苏生就一直坐在詹鱼的床上哭。

    小家伙早就哭得没有眼泪水了,但还是要坐在那里跟个狼崽子似的干嚎。

    “别嚎了,”詹鱼伸手捏住他的嘴,“只打雷不下雨,吵死了。”

    詹苏生气鼓鼓地抱着手,眼睛红通通的。

    “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詹鱼无奈地蹲下身,和他平视,“有什么好哭的。”

    詹苏生瞪着他:“哥哥你笨死了,妈妈这是要把你骗出去,等你以后想回来就回不来了。”

    詹鱼:“…你又看什么狗血大剧了?”

    “你就是吃了不看剧的亏,”詹苏生说得头头是道,“不读书还不看剧,你怎么跟别人斗心眼。”

    詹鱼:“………”

    “别想这么多,”他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要妈妈真是要把我赶出去……”

    他想了想说:“那生生你就想办法让哥哥回来就好了。”

    “什么办法?”詹苏生一愣。

    “这我怎么知道,”詹鱼说,“我不读书也不看剧,斗心眼这种事得你来,哥哥等着你来救我。”

    詹苏生沉默片刻,“你说得对。”

    他重新振作起来,小手握成拳:“让我来守护哥哥,哥哥你放心地去吧,重生归来,我会拿回属于哥哥的一切。”

    詹鱼:“……我知道你看的什么剧了。”

    最近正在热播的重生狗血剧,他没看过,但陈博洋和陈夏楠正在追,每天守着时间点看更新。

    虽然是老房子,但因为翻修过,加上钞能力的装修,顿时让这套老房子变得温馨漂亮。

    在他们住进来以前,管家已经带着人把房子打扫过了,干净又整洁。

    “好学生,你要住哪一间?”詹鱼把房间都看了一遍。

    房子不算太大,三个卧室里,两个比较大,一个很小,只能用来做衣帽间或者书房。

    “你先选。”傅云青对房间没有什么要求。

    詹鱼也不跟他客气,很自觉地选了朝阳的房间,他喜欢被太阳晒着的感觉。

    傅云青自然就去了另一个房间,就在詹鱼隔壁,两个房间的床就隔着一堵墙。

    “只有一个浴室,”詹鱼转了一圈,“看来以后咱们得轮流洗澡了。”

    傅云青抿唇,视线看向其他方向。

    “你先洗还是我先?”詹鱼问。

    “现在?”

    “不然呢?”詹鱼举起手,指着手表,“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他们把东西搬过来就已经是十二点,加上简单的整理,时针已经指到了2的位置。

    “那你先吧。”傅云青神色不动地转身回房,“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那行。”

    看这房子的老旧,詹鱼还以为浴室的配置会很糟糕。

    但任管家做事很细心,所有提高生活品质的细节都做的非常到位,浴室几乎是拆了重装。

    所以詹鱼很舒坦地洗了个热水澡。

    擦着头发走出来,詹鱼提高声音叫了声:“好学生,可以去洗了。”

    傅云青出来的时候,客厅没人,隔壁的房间门开着,传出婉转的小调。

    男生的声音清朗,声线干净,哼着江南小调也清脆好听。

    和偌大的詹家别墅不同,这里只有两个人,他和詹鱼。

    傅云青垂眸,推开浴室的门。

    满室沐浴露的馨香裹挟着未尽的热气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同居……充满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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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更新迟到啦,年底了,逐渐忙成狗,这章评论有红包,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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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浴室里放着两个置物柜,分别是两人平时习惯使用的沐浴产品。

    任管家还贴心的给每个柜子的每一层做了标记。

    站在浴室里,男生留下的味道像是有意识般拼命地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

    傅云青无意识地深吸了一下,顿时鼻腔,口腔,肺部都是同样的味道,很淡的青柠味。

    喉结微滚,他闭了闭眼,把淋雨开关从热水换成了冷水。

    冰冷的水汽迅速把满室热气驱散。

    浴室里还安装了壁挂式内衣裤洗衣机,机身不算大,洗烘一体很方便。

    打开洗衣机的舱门,傅云青正要把换下来的衣物放进去,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东西了。

    白色的,小小的一块布料,抓在手里估计都塞不满一只手。

    耳根有些发热,傅云青收回视线,把舱门关上。

    在原地站了会儿,他弯腰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把自己的内裤丢了进去。

    洗完澡出去,遇上了拿着水杯准备回房间的詹鱼:“咦,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傅云青正在擦头发,闻言抬眼,心跳蓦地漏跳一拍。

    “你怎么不穿衣服。”

    詹鱼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这不是马上要睡觉了吗?我又不是裸奔。”

    临近睡觉,他出来接水,懒得再穿衣服。

    “那你也不能只穿着裤子到处走。”傅云青下颌线绷紧,刚刚洗过冷水澡的皮肤上又染上些许薄红。

    “这有啥,”詹鱼满不在乎地说:“大家都是男生,那去游泳池还只穿泳裤呢。”

    因为常年锻炼,男生瘦而不柴,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腰腹的位置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群,线条流畅而紧实。

    傅云青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记住了他有六块腹肌,很漂亮的身体。

    “你睡觉不穿睡衣吗?”傅云青蹙眉,眼睛看着其他的方向。

    “不穿啊,”詹鱼愣了下,“这么热的天,穿睡衣多难受,我喜欢裸睡。”

    傅云青眼皮子一跳。

    “你去睡觉吧。”他转移话题,准备回房间。

    “哦。”

    两人擦身而过,詹鱼突然发现什么,又出声叫住他,“好学生,你洗的冷水澡?”

    傅云青面无表情地说:“嗯,天气热。”

    “那你这比我还怕热啊。”詹鱼啧啧两声,“少年人就是火气大。”

    傅云青:“………”

    “强烈推荐你裸睡,”他拍了拍傅云青的肩,触手冰凉,“你会爱上的,冰冰凉凉的丝绸贴着皮肤,特别舒服!”

    傅云青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多做停留又收回目光:“不用,我习惯了。”

    “那就很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浴室那一口馨香的原因,还是洗完澡后两人聊天的内容影响。

    傅云青一整晚都没睡好,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潮汗,心跳得特别快,口干舌燥。

    他坐起身捏了捏眉心。

    离学校近了,詹鱼赖床更心安理得了,晨练结束后,一口气睡到七点,被傅云青叫醒。

    “我还能睡。”詹鱼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傅云青站在门口,隔着门和他说话:“快上课了,起床吃早点。”

    门里没有一点动静,显然房间的主人根本不在乎迟到这件事。

    傅云青第二次敲门,敲到一半,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詹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都没睁开地问:“是你做的早点吗?”

    傅云青顿了下,别开视线,“嗯。”

    “那我起了,”詹鱼搓搓脸,“等我五分钟。”

    “好。”

    詹鱼也不关门,直接转身回房间找衣服。

    傅云青抬眼,猝不及防就看到他白生生的背脊,腰肢紧实纤细,一点赘肉都没有,然后是包裹在白色内I裤里挺I翘的臀。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重重地砸了一锤,砸得人头昏眼花,耳朵嗡鸣。

    手心浸出一层热汗,早上睡醒时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袭来,傅云青闭眼,神色平静地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说五分钟,詹鱼坐到餐桌的时间还真就五分钟。

    早餐很简单,就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上面飘着一个形状漂亮的荷包蛋,荷包蛋是流心的,筷子一戳就流出黄澄澄的蛋液。

    “这个荷包蛋我喜欢。”詹鱼给予高评价,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蛋液沾染在唇角,他却毫无所知。

    “粘在嘴边了。”傅云青出声提醒。

    “哪里?”詹鱼伸出舌I尖顺着嘴边舔了一圈。粘I稠的蛋液被淡粉色的舌尖卷走,他满足地眯起眼,“好吃。”

    傅云青沉默了下,推开面前的碗站起身:“我先去学校了,你不要迟到。”

    “别走啊,等我一起。”詹鱼匆匆把面往嘴里塞。

    平时都会等他的傅云青这次却一反常态,没有任何留恋地打开家门走了。

    “好冷酷一男的!”詹鱼哼了声。

    人都走了,他也就不着急了,慢悠悠地继续吃面,反正现在离学校近,他能吃到七点二十八分再出门。

    两人搬出詹家别墅的事情,只不过才一晚上,詹鱼以为没人知道。

    结果课间操时间,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就杀了下来。

    三个人都是从这个班走的,班上都是熟人,看到他们三儿进教室也没人感到惊奇。

    陈博洋走到詹鱼桌前,气冲冲地说:“鱼哥,你怎么能就这么搬出来了呢。”

    “就是,”兄弟被欺负了,兆曲表现得尤其生气,“不然你来我家住吧,我家房间多的是,随你挑。”

    “来我家吧,”陈夏楠也说,“你不是喜欢我弟的房间吗,我叫他让给你。”

    “什么跟什么啊,”詹鱼从兜里摸出几根棒棒糖,“要吗?”

    陈博洋正在气头上,闻言不高兴地伸出手,“啪”地一声,拿走了糖:“说事就说事,发什么糖。”

    兆曲和陈夏楠也收了棒棒糖。

    “是不是詹苏生那家伙跟你们说的?”虽然是疑问,但看他们三个的表情,詹鱼已经很肯定了。

    除了詹苏生,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说得如此曲折。

    “我妈就是觉得家里离学校太远了,所以买了个学区房而已。”詹鱼解释道。

    “真的?”陈博洋一脸不信任,觉得他鱼哥是在强颜欢笑,掩饰内心的苦楚,“大家都是兄弟,你别瞒我们。”

    “就是,”兆曲说,“生生都跟我们说了,你被阿姨赶出来的事情。”

    “生生哭得声音都哑了,”陈夏楠皱眉,“这能是没事?”

    詹鱼:“………”

    见自己的话,他们一个不信,詹鱼冷笑两声:“对,我被赶出来了,痛苦难过,藏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

    陈博洋,兆曲面面相觑,突然对自己笃定的事情不自信起来了。

    陈夏楠:“哥你真没事?”

    詹鱼会哭,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铁骨铮铮的真男人。

    以前他们一起打架,被人阴了,鱼哥挨了一铁棍,打得骨折,在医院里他都没哼一声,更别说是哭了。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陈博洋挠挠头,立刻修正自己的错误想法。

    “不是真的就好。”兆曲和陈夏楠都松了口气。

    “我们还以为真是生生说的那样呢。”

    “真是学区房?”

    “不然呢。”

    詹鱼给他们简单描述了一下新房子的格局和布置,三人立刻来了兴趣。

    “哇,那岂不是根本没人管!”兆曲兴奋地说,“熬夜通宵打游戏,爽的飞起。”

    “那不行,”詹鱼摆摆手,“房子隔音不行,我们打游戏,傅云青就别想睡了。”

    房子是老房子,装修没那么讲究,加上搬得着急,任管家只来得及安排人给房子的上下做了隔音。

    但房子里是没有做的,所以房间和房间的隔音效果就会比较差。

    “是哦,傅学霸呢?”陈夏楠好奇地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他竟然没在教室!”

    “可能是学生会忙吧,”詹鱼随口说道:“他今天一下课人就没了,话都顾不上跟我说两句。”

    “等周末去你那里看电影啊,你带投影仪了没?”陈博洋问。

    “带了,”说到这,詹鱼有些得意,“我还带了VR和游戏本。”

    这样就算是不出门,他也能在新房子里和陈博洋他们打游戏了,当然只能是周末这种时间。

    “我也好想搬出来住!”

    兆曲羡慕死了,在家里天天被老妈盯着,就算老妈不在,也会有管家和佣人盯着,尤其是现在他还在读预科,盯得更紧了。

    “我也是。”陈博洋和陈夏楠齐齐哀叹。

    父母知道他们贪玩,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搬出来住。

    “没事,你们可以周末来我这玩。”詹鱼很大方地说,“好学生做的面超好吃,赐你们一人一碗尝尝。”

    “我何德何能可以吃到学神做的面!”陈博洋受宠若惊。

    “吃下去,英语分暴涨一百。”兆曲兴冲冲地表示,他能吃两碗,这样就能多涨点儿。

    陈夏楠突然开口:“鱼哥,你和傅学霸看上去特别像是一对儿。”

    “啥一对儿?”詹鱼有些懵。

    “就是一对小情侣,老婆邀请朋友去家里玩,老公在家准备料理,接待老婆的朋友。”

    闻言詹鱼倏地陷入沉思。

    陈博洋和兆曲一脸震惊地看向陈夏楠:“你在说什么鬼话?”

    “咳咳,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夏楠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连忙找补道:“最近看狗血剧看得有点上头,哥你别介意啊。”

    詹鱼沉吟半晌,抬头很质朴地问:“为什么我是老婆,傅云青是老公?”

    陈夏楠一愣,陈博洋表示很无语:“鱼哥,这是计较谁是老婆,谁是老公的事情吗?”

    “不然?”詹鱼反问,“我--真男人,竟然在别人眼里是老婆,这还不是重点?”

    陈夏安不好意思地抓抓脸:“可是,老婆比老公高,这不好磕啊。”

    詹鱼回想他和傅云青的身高,悲愤地发现,他还真是没有傅云青高,矮了快半个头。

    他堂堂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输给了一米九的成年男人,不过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确实不好磕,”詹鱼诚实地说,“换我我也磕不动。”

    大概是受到戏曲的影响,演多了武将莽夫,他自认骨子里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固执地认为,男人就该高大威猛,至少要比老婆高才行。

    “鱼哥……”兆曲拐了下身边的陈夏楠,又对着詹鱼挤眼睛。

    “好学生似乎是八块腹肌,他真当我老婆,这种硬汉我也吃不下啊,”詹鱼感叹,看到他一直眨眼睛,好奇道:“你睫毛掉眼睛里了?”

    见詹鱼理解不了自己的暗示,兆曲彻底放弃了:“……哥,你回头。”

    詹鱼回头,入眼先是一双包裹在制服裤下的大长腿,白色衬衫衣角工整。

    早上的阳光斜斜照进教室,他抬起头,光影在男生浓密的睫毛上染上一层金粉,还能看到半空中跳跃的粉尘。

    “呃,好学生你啥时候回来的?”

    傅云青看他一眼,又看看对面的兆曲和陈博洋,陈夏楠,三个人像是鹌鹑一样挤在一起,满脸的做贼心虚,“刚刚。”

    “哦。”

    “咳咳,那个鱼哥,我们回教室了。”兆曲尴尬地差点找个洞钻下去,都不敢抬头和对面的傅学霸对视。

    “对对对,快上课了。”陈博洋连连点头。

    陈夏楠连忙附和两人:“对对对,该回去了,鱼哥你没事就好,我们先走了啊!”

    不等詹鱼说话,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走远了。

    隐隐还能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

    “陈夏楠你死了,你胆子真大,什么都敢磕!”

    “不是,我就随口一说,你看鱼哥不也没介意嘛~”

    “那能一样吗,傅学霸恐同,你忘记小眼镜说的啦,碰下袖子都能脱衣服。”

    “就是,你刚刚和鱼哥讨论的那些,估计能让傅学霸膈应得睡不着觉,鱼哥要是因为这个被傅学霸针对,你就是千古罪人!”

    陈夏楠:QAQ

    詹鱼把嘴里的棒棒糖换到另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新的棒棒糖问:“要吗?”

    “谢谢,”傅云青伸手接下,视线在糖纸上略过,“咖啡味的?陈博洋他们好像是牛奶味的。”

    詹鱼乐呵呵地点点头:“对啊,咖啡味的我放在左边口袋,牛奶的在右边,左边是好学生特供。”

    傅云青手指一顿,抬眼看向他,确认般问:“我的专属?”

    “你不是喜欢咖啡豆的味道吗?”

    确切说是陈小云喜欢咖啡豆的味道,第一次看到咖啡豆,小姑娘拿着咖啡豆闻了又闻,最后詹鱼把那罐咖啡豆买了下来送给他。

    回家的路上,他就这么抱着闻了一路,新奇又高兴。

    傅云青很淡地笑了下:“我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詹鱼挑唇,笑得明媚又张扬,“那可是我第一次送别人礼物。”

    傅云青抿唇,压着不受控想要上扬的唇角,收起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像是随口一问。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你说什么硬汉你吃不下……”

    作者有话说:

    詹同学:此吃不下非彼吃不下,不要想歪!!

    ——

    祝各位宝宝圣诞快乐!

    读书的时候会和朋友互相送漂亮的平安果,每年都舍不得吃,小学还去卖过平安果,很冷但是特别高兴。

    无关节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一天,就是快乐的。

    -----

    第70章

    搬到学校附近住,对詹鱼来说,好处不仅仅是早上可以多睡会儿。

    虽然学校也租了宿舍,但男生宿舍即便是午休时间也不得安生,他老是睡觉被吵醒。

    所以搬了新房子后,詹鱼中午也可以回去睡觉了。

    听闻此消息,任管家便安排了厨师,每天中午和晚上提前半小时去房子那边做饭。如果当天不回去吃饭,和厨师招呼一声就行。

    这可把陈博洋几个高兴坏了。

    虽然学校附近的饭馆味道不错,但吃了这么多年也腻了,能坚持吃的就那么几家。

    于是陈博洋,兆曲和陈夏楠隔三差五就去蹭饭,见傅云青不反对,詹鱼也就不管他们了。

    左右不过是多几双筷子的事情。

    早上课间操结束,回教室的时候,詹鱼迎面碰上了教导主任。

    看到詹鱼,教导主任的脸反射性地就是一黑。

    “主任,遛弯呢,”詹鱼乐呵呵地和他打招呼,“刚好遇上了,我得好好感谢您。”

    “谢我什么?”教导主任如临大敌,总觉得这学生嘴里说不出好话来。

    “您和我家里反应了睡不够这件事,帮大忙了。”

    这事儿教导主任当然知道,这附近他比较熟悉,所以连房子都是他给任管家推荐的。

    “你可别谢我,”教导主任冷笑两声,“你去把你的厕所打扫干净,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您这话说得可真见外。”

    “上学期的六个星期厕所,这个学期一个星期,你都没打扫,我都记着呢。”

    詹鱼:“………”

    放学时间,学生一窝蜂地涌向食堂和校外的小吃街。

    吵吵嚷嚷的打闹声隔得很远都还能听见。

    “真羡慕他们啊。”秘书长看着窗外嬉戏打闹的学生,忍不住感叹,“高三后,感觉喝水都要赶时间。”

    更别说像其他年级的学生那样玩闹,课间十分钟都还要抽空去超市买瓶酸奶。

    身后响起座椅挪动的声音。她回头笑道:“主席,换届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您看完帮我签个字,我要送到董事会去。”

    “好。”傅云青微微颔首,“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秘书长一笑,“不愧是主席,效率一如既往地惊人。”

    “您有倾向的人选吗?”她有些好奇地问。

    学生会每年都会有换届选举,大多数人只要没有犯错,都会在原来的位置上待着,表现好的会晋升。

    其次就是有升初三和高三的学生,以学业为重,会有新的成员顶上来。

    最近就是在准备换届选举,这一届主席团里,秘书长和主席都是高三生。

    所以这几天尤其的忙碌,但也是最后为学生会生涯画下完整的句号。

    傅云青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淡声说:“都不错。”

    以她对主席的了解,主席这么说,想必是根本不在意谁来接替他的位置。

    “那我把文件送过去吧。”秘书长走过去要拿桌上的资料,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按在文件的下方。

    “我去送吧。”傅云青说。

    “啊?”秘书长有些惊诧,“不用,这种跑腿的活交给我就好,您不是还有很多交接工作没整理吗?”

    傅云青没说话,手指捏住文件夹的边角,站起身。

    男生的个子很高,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无形中透出股极强的压迫,秘书长下意识后退一步。

    等到人走了,她才愣愣回神。

    还是不明白主席为什么突然就要去送文件,以往他不是都不喜欢和董事会的人来往吗?

    董事会在学生会办公楼的顶层,这个学校对各位股东来说,不是创收的产业,所以大多时间都不在学校。

    最近也是因为到了学生会换届的时间,还能见到一些比较空闲的股东出现在这里。

    上到五楼,通过电子指纹锁大门,进入董事会的区域。

    今天在学校值守的股东是孙岩鞍。

    见到傅云青,孙岩鞍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云青果然很负责,换届的文件还有亲自送过来。”

    傅云青把文件放在他的桌上。

    “还有什么事吗?”见他不走,孙岩鞍便开口询问。

    “听说你和小鱼的关系很好。”

    孙岩鞍抬眼,看向站在桌案对面的男生:“所以呢?”

    “你针对我是因为小鱼吗?”傅云青问。

    “我怎么会针对你,”孙岩鞍笑道:“你可是我亲外甥。”

    “过程和结果没必要讨论,”傅云青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只想知道原因。”

    孙岩鞍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最后消失不见。

    他看着傅云青,半晌,淡淡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傅云青神色平静,没有说话。

    百年校庆上,安排荣誉校友上台致辞的环节,名义上是董事会共同商议决策的,但其实大多数股东并不参与学校的日常管理和决策。

    孙岩鞍算是股东中,对这所学校管理问询比较频繁的,加上孙家在扬城附中的股份很高。

    想要操控百年校庆里一个环节,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两个人一站一坐,中间只隔着一张办公桌,气氛徒然剑拔弩张起来。

    许久,孙岩鞍率先打破僵持,他笑道:“你都说了,我和小鱼关系好,那我自然是要为小鱼筹谋一下。”

    他算是看着詹鱼长大,虽然在知道小鱼的身份后,确实有所疏远,但打心底他还是认这个外甥的。

    “你是詹家人,詹家所有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你的,詹苏生身体不好,不会是你的阻力,”他的手放在座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但小鱼什么都没有了。”

    以他对自家姐夫的了解,如果有一个完全无缺的继承人,那小鱼迟早会被丢弃。

    所以他只是想要平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前提是小鱼的身份还没有曝光。

    只要詹鱼还是詹家人,那詹家的东西就有他的一份。

    “倒是你棋高一着。”孙岩鞍笑道。

    傅云青无声打量他,稍待,他略一点头:“看来不是你。”

    “不是我什么?”孙岩鞍被他这句话说得有点懵。

    “热搜,”傅云青神色淡淡地说,“我在找曝光小鱼身份的人。”

    孙岩鞍扬眉,双手抱胸:“难道不是你买的吗?”

    在这件事里,这位亲外甥是绝对的既得利益者,詹鱼的身份曝光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傅云青沉默了下,“在小鱼的事情上,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从办公室出来,傅云青眉心微蹙。

    不是这个人,那到底是谁在针对詹鱼?

    耳边隐隐传来熟悉的曲调,傅云青一顿,转向办公室相反的方向--洗手间。

    离得越近,那个声音越清晰。

    等到洗手间门口,傅云青已经能确定里面的人,确实是熟人没错。

    “咦,好学生?”詹鱼听到声音回头,惊喜地放下手里的工具。

    “你在做什么?”傅云青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拖把。

    男生戴着一次性口罩,一次性防菌帽,一次洗防护服,还有一次性鞋套。

    包裹严实的程度,差点叫人认不出来。

    “我在打扫厕所。”詹鱼杵着拖把,下意识想抬手去抹额头上的汗,但手抬到一半又嫌弃地放了下去,“教导主任让我把欠着的厕所给扫了。”

    倒不是他故意不扫,真是事情太多给忘了。

    打架也好,逃课也好,教导主任只给出罚扫厕所这样的处罚,确实是很照顾他了,所以詹鱼对这个惩罚还是认的。

    虽然教导主任的照顾主要还是看在詹家的面子上。

    “不用打扫,”傅云青蹙眉,“学校有聘请专业的清洁人员。”

    “没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詹鱼乐呵呵地说,“而且我选的是董事会的厕所,这里十天半个月不会来个人,厕所贼干净。”

    詹鱼本来就是个怕热的人,包裹得太严实,汗水顺着鬓角向下流淌。

    傅云青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詹鱼见状下意识要伸手去接:“谢啦,正好需要……”

    但他却扑了空,傅云青避开了他的手,抽出一张湿巾:“我来吧。”

    在詹鱼的注视下,他把湿巾对折,贴上詹鱼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触感,詹鱼嘶了声:“好爽。”

    湿巾沿着脸颊擦拭,抹过耳背,顿时把燥热压下去大半。

    “帮我把脖子也擦一下,”詹鱼抬起头,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人,“脖子上全是汗,难受死了。”

    男生的喉结不太明显,显得脖颈有些纤细,离得近了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傅云青垂着眼,仔细地帮他擦拭,不放过每一寸皮肤。

    一开始詹鱼还觉得享受,但慢慢地就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缩了缩脖子:“你别摸我喉结,痒。”

    “好。”傅云青顺从地换到另一个地方。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詹鱼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轻拂过睫毛。

    对方擦得很仔细,连耳朵里外都擦了一遍,粗粝的指腹在耳垂上轻揉,不轻不重地刮过耳蜗。

    詹鱼下意识皱了下眉。

    “弄I疼了?”傅云青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

    “不是,”詹鱼没好意思说,傅云青摸他耳朵的时候,心跳莫名有点快,“我耳朵比较敏感,有点奇怪,哈哈哈……”

    “算了,”他摆摆手,后退一步,“不擦了,回家洗澡好了。”

    他话锋一转:“你是来上厕所的吗?”

    傅云青顿了下,说了个“嗯”。

    “那你上吧,等你上完,我冲干净,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仗着穿了防护服,詹鱼随便往墙上一靠。

    别看他装备齐全,其实进来后,也就是用消毒液把厕所喷了一遍,然后换了香氛。

    扫厕所是不可能的。

    傅云青看向他,詹鱼抬抬下巴:“看我干嘛,上啊。”

    “你不出去?”傅云青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没有其他人的厕所。

    詹鱼看着他,半晌啧了声:“好学生,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上厕所吧。”

    “那我出去,你快点上,”怕对方尴尬,他好心地安慰了一句,“我不会跟你比的,你放心,真男人从不欺负弱小。”

    小字咬字格外清晰。

    傅云青:“………”

    作者有话说:

    以后有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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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发奇想一个文案,生生的兄弟联动文。

    土狗文学,咳咳,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点个收藏。

    专栏新文《恋爱脑超级加倍》

    (文案如下)

    【病秧子受x人I妻攻(黑化版)】

    詹苏生继承了家里上百亿财产,成为最有钱的年青一代。

    但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摆烂的病秧子.

    詹父在去世前,为他物色了一个能干的老攻。

    是他一路扶持出来的贫困生,能力出众,能把公司管理好,有感恩之心,还愿意入赘,让人很放心.

    婚后,詹苏生说什么是什么,掌管家里的财政和生杀大权,老攻对他百依百顺,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怕中途叫停,对方都二话不说。

    乖得像是家养的狗.

    朋友调侃说:你这是娶了个人I妻老攻啊.

    詹苏生也这么觉得,直到他提出离婚的那天。

    向来乖顺的男人突然变脸,笑吟吟地撕了离婚协议,还做了个脚链,把他锁在了别墅里.

    詹苏生不高兴地说:你不听话了!

    沈确俯身在他白皙的脚背上落下一吻,哑着声笑:你都不要我了,听话有什么用?.

    短短一个月,詹氏集团彻底易主,原有股东被架空。

    董事们求到詹苏生这里,詹苏生无奈: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病秧子.

    沈确旁若无人地抱着他,轻声哄道:怎么会,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沈确出身贫寒,受贵人资助才能得以完成学业,据说,贵人的小儿子是个病秧子,有很严重的哮喘,没几天好活.

    直到他撞见偷偷溜出门的那位小少爷。

    男孩从围墙上一跃而下,不管不顾地撞进他怀里,男孩骨架纤细,皮肤雪白,一双清澈狡黠的眼睛看着他:你长得真好看,就你了,钦点你陪驾,护送我去看流星雨.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揉了下。

    那一刻,沈确想:我一定要得到他.

    【阅读指南】

    1.   1v1  sc

    2.攻暗恋受,土狗文学

    3.攻后期会黑化,强I制爱(bushi)恋爱脑超级加倍,为爱发癫!

    4.离婚是外部原因,不是因为感情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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