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跪神佛与你相守 > 102、聊吧,多聊聊好
    越是离近垣州城,这天就越冷,一路上甚至还下起了大雪。寒气四溢。


    元珩身子冷得厉害,唇色都发紫。只觉脑袋有些发晕,她的身子突觉无力往旁边一侧,从马车上倒了下去。


    听到声音的元昔闻掀开帷帘,见她摔在了地上,便赶紧下了马车。


    “元珩!”她从怀中拿出了药,赶紧喂她吃了一颗。而现今不到酉时天色便已暗了下来,寒风凛冽,已是越来越冷。


    离下一个村镇也不知还有多远,无奈之下,她只能是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先过了这一晚再说。


    元昔闻将自己与元珩一起裹在那厚厚的被褥之中,想用身体给她一些暖意。


    车外北风呼啸,车内一片宁静。元珩的呼吸也弱得很,几乎是感觉不到的。若非元昔闻是个大夫,换做别人,怕早已认为她死了。


    吃了药之后,她到后半夜便醒了过来。元昔闻的侧脸和元兰很像,她一阵恍惚,以为是自己回到了过去,还在长州小院时。


    她缠着元兰,想让她搂着自己睡。元兰怀里很舒服,她睡的也很安心。


    那像极了姐姐的怀抱……


    “醒了?好些了吗?”元昔闻好像也没有睡着,感受到身旁的人似乎动了,她也很快就睁开了眼。


    “嗯……”元珩深深吸了一口气,但一呼吸,伴随着的却是一阵微微心疼。


    “你的眼睛……蛇纹褪了不少。”本是被蛇纹布满的双眸竟是褪了些,而脸上的那几条蛇纹也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从脉象上看来,这蛊还未解。你身子太虚了,这么冷的天,扛不住多久。”元昔闻收了手,然后又给她拉紧了被褥,以防有风灌进去。


    “没关系……”她靠在元昔闻的肩头,有气无力。


    “你又是何必如此呢……万一有别的法子救你呢?”


    “有些累,想早点歇着了。”她扬起一抹笑,轻声道:“再说,我想元兰姐姐了。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她吗?”


    “也没什么,就让她开开心心的吧。”


    “嗯。我会告诉她的。”


    “你也是。”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会的。”


    她靠着元昔闻,逐渐沉睡。元昔闻只觉得肩上一沉,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赶紧摸向元珩的手腕,脉象微弱,但好歹还有。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又拢紧了被褥。


    冬日凄惨,寒霜白雪降下,落在一匹红棕色的马身上,那匹马的身侧,一个女子趴在雪中,身上的血已经被冰雪凝固,只是那抹红在这白雪中十分打眼。而后背琵琶骨上还锁着铁钩。大半张脸都被白雪覆盖住了。


    马车缓缓行进着,元珩正在车内睡着,感觉到马车停下了。她以为是遇到了魏凌决,这心中一阵紧张,赶紧掀开厚重的帷帘。


    “那边有一个人,还有血。”元昔闻指着不远处趴着的人说道。


    “我去看看。”秉着大夫的原则,元昔闻下了马车。


    元昔闻走上前仔细瞧了瞧,然后轻轻抹开了那人脸上的雪。


    “温儿!”她惊呼一声。


    听到声音,元珩立即跌跌撞撞跑下马车,将人赶紧先抱上车。


    “她有没有中蛊毒?”如今她最担忧的,便是魏凌决会给温不弃下蛊。以血换蛊的法子也不是每次都能见效,而也不知魏凌决还有什么折磨人的蛊。


    “没有。但内里空虚,这琵琶骨上的铁钩无法取出。我们需尽快回衍心楼。你驾车,我先给她处理伤势。”


    “好。”


    元珩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没中蛊毒便好。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温不弃,但见她受此重伤,无论真相如何,她都断定了是魏凌决作为。


    而魏凌决抓的人,只能被弃尸,无人能活着出来。她如今内力全无,定是拼尽全力逃出来的吧……


    元昔闻只简单的替温不弃处理好了伤势,便用被褥将她裹地严严实实。明显的感觉到马车已开始疾驰起来。


    她将手搭在温不弃的身上,环住了她。也好能够稳住她的身子。


    “也,也别太快……”元昔闻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但车外寒风呼啸,元珩似是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


    前往长州的路上,林司庭燃起了篝火坐在一旁烤着抓来的野兔。林卿正倚靠在他的肩头闭目养神。


    犹豫良久,林司庭才开口:“卿儿。我其实在一月前便已醒来了。”


    “那你为何不回来?”林卿缓缓睁眼,坐了起来。


    “我一直没来找你,是因为……是因为江元说,元珩想要兵不血刃除掉离王。但她并不知离王到底有多少实力,所以干脆诱他入宫。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而我在他们眼中已是个死人。若是贸然出现便会打乱她的谋划。兄长信她,我自然也信。便也一直在这迄北,没有现身。”


    林司庭长长一声叹息,又道:“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观察着离王的举动。他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还同他国有来往。兄长知晓,但一直找不到实质的证据。大嫂被杀后,兄长便让我先离开燕宁。就是兄长被杀的那一晚。我本想带你一起走。但兄长却说已将你交给了他人。他当时没说,但如今……我也知晓兄长所说的是何人了。”


    林司源当时说会有人将林卿送到自己的面前,他想过无数人,甚至还想到了衍心楼中的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元珩。


    “只是没想到……津然会对我下杀手。”


    “大哥哥早已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了?既是如此,元珩又为何不肯告诉我?还要……那般对我……”林卿始终都不明白元珩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程清然真是她杀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相信元珩真的会做出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特别是在见到林司庭之后,这个想法便愈加的强烈了。


    而如林司庭所说,兄长定是在什么时候和元珩见过,二人有过商量。但元珩之前一直在府中,怎有时机去见林司源?只是未见江元,难道是他?


    “此事是江元私下告诉我的,他说万不可让元珩看出什么来。想来,她是想要瞒着的。至于为何,江元也没有细说。但分明是不愿让我们知晓,江元又为何要告诉我?”


    林司庭有些疑惑,江元说出此事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两姐弟做事情,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不解。


    “二哥哥,你可知我房间内有一个密道?”回想起之前元珩带着自己从密道离开了东平城,她询问道。


    “是。我们几人的房间都有一个密道。好像是父亲还在时便修建了的。不过并未告诉你和津然。你……你怎知这个密道?”


    林卿瞬间恍然大悟,想起了元珩之前说过的话,她那段时日总是奇奇怪怪的。


    说是要回林家去,却总是在拖延。若不是出了何千柔一事,二人恐怕还会在那山中住的更久。加上江元说的话,元珩的一些反应。


    这一切好像就是她一步步设下的局,与自己长兄一起设的局……


    “是元珩……当时她来家中找我,火烧了我的房间,带我从那密道逃了……”


    “是了。兄长既然将你交给她,那必定会告诉她这条退路。只是卿儿,此次见她,你们好像疏远了很多。发生了什么吗?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位温少主了?”


    “应当……是吧。”林卿也很不明白,元珩的心好像一直都让她看不懂。分明是能感受到她,但突然又变得不是她。


    “也罢,感情一事本就不可勉强。她既然喜欢了别人,你也不必再想着她了。此次去长州办完事情,我们便尽快回燕宁去。”


    “嗯。”


    林卿倚靠在树旁,心中还在思索着元珩与自家长兄合谋一事。林家的确是皇室的眼中钉没错,此事她心中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林司源会走上一条死路,而元珩……又为何要隐瞒起来。


    林卿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这是当初徐乐容给的,说是元珩毒发是吃上两颗便会缓解。她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再后来发生的事,让她再也没用过。


    她缓缓握紧了这瓶药,瓶中还有大半。也不知,是不是再也用不上了。


    ——


    钦阳,只要进入此地境内,那离垣州城也就两日路程了。江元在此地已经守了好些日子,徐乐容说没多久元珩便会来垣州城,但已过去了好些天,也该来了。


    他觉得鼻头有些痒,一仰头,连打了两个大喷嚏。为了不让身子那么冷,他也在雪中开始练起武来。


    一直等到午时,他拿出怀中的烙饼就开始吃起来。还记得当初奶奶为了答谢元珩亲手烙了饼,奶奶说那是贵人,还让他定要好生照顾。


    他吃着烙饼,心想着也不知如今的元珩,算不算是照顾好了?


    在离王故意刺激她之后,好像真的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仅因为讨厌那慕容和白便想要逼得林卿动手杀人。而那日,竟真的想要杀了林卿……


    早知道当时要寻机会单独告诉林卿,让她直接去雍城就好!


    江元狠狠咬下一口烙饼,但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也不知玉翡到底及时收到消息,将人带走。


    若是没有及时离开,不仅会让林卿看见,她也会……真的恨元珩。那一切当真是完了。


    又等上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放眼望去,有一辆马车正朝这边疾驰而来。他下意识就往一旁避开,却见那马车在离近他时放慢了些,但是并未停下。


    “姐姐?”见到元珩,他满脸欣喜。


    “上车!”


    “啊,好!”江元灵活一跃,稳稳坐在了马车上。


    “你怎么在此?”


    “大姐姐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着,又往车厢瞧了一眼,问道:“姐姐,车里的是谁?”


    “元昔闻与不弃。”


    衍心楼之中,徐乐容为温不弃施针,也好能暂时保住了命。元昔闻制了药,先是处理其余外伤。两个人配合默契,通常不用多说,双方便知晓各自需要什么。


    待最后,才开始准备将那琵琶骨上的铁钩取下。微生韶先是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徐乐容和元昔闻这才动手。


    琵琶骨取下之际,温不弃已是没了任何反应。


    元珩一直等在外面,江元也是满脸担忧。伤得那么重,也不知能不能救过来……而微生韶也是提前离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


    将近三个时辰,夜色降临时,元昔闻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一身的血迹,元珩便迫不及待上前。


    还没等她问出口,元昔闻就先行开口道:“暂无大碍了。但她手筋脚筋都被断了,想必当时是被人丢在路边的。这一身武艺也是废了,不过幸好还有命在。”


    “那她何时能够醒来?”


    “我也不知道……”她轻轻摇头。


    “我去看看她。”


    元珩走进屋内,徐乐容刚为她擦拭过身子,换好了干净衣裳。此时温不弃静静躺在床榻上,脸上毫无血色,好像所有的血都集中在眼角的那颗朱砂痣上。身子虚弱得像一碰就会消失。


    “昔闻给你的解药,你吃了吗?”见元珩进来,徐乐容抬眸问道。


    “吃了。”徐乐容走到元珩面前,给她把了脉。良久,她放下了手。


    “如何?是不是治不了了?”


    “你体内有一道内力,是温儿的。她练的焚阳一字诀是衍心楼至上内功。专克你的毒症。若……”徐乐容垂眸,没再言语。


    “可惜她内力全无,我也活不了了。”元珩无所谓的笑道。随即又凛起了眉头。


    “但魏凌决还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撑到他死的那一日!”


    “衍心楼书阁中有一本书,说是用少女之躯炼制成百毒不侵的药人。用其身体制成的能够洗髓重塑筋骨,练成绝世神功。称为天命丹。魏凌决这一生都在想尽办法炼成这天命丹。他费尽心思将你炼成百毒不侵,想必定会来寻你的。”


    “既然如此,那这清园之中,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了。”


    元珩望向了温不弃,眼中的黑色蛇纹已褪去了不少。她脸色阴郁,满腹杀气。


    让他逃了两次,这一次,绝不能放过!


    徐乐容默默收拾着药箱,又点燃了一支安神香。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温不弃,而是微生韶。


    若微生韶散尽功力救她,定能活。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内力散尽,也便与废人无异……


    对于她来说,没了这一身傲人的武艺傍身,江湖之中,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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