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箭比赛参加的人数,是整个打雪项目中参加人选最多的一项,奖励自然也比其他的项目贵重许多。


    叶听晚所说的金子,正是头筹的奖品,一支纯金制成的金箭。


    来的时候给了人一块御用金牌,竟还想着回去给他融了,眼下又惦记上比赛的头筹。


    魏景承收回自己的目光。


    叶听晚喊出来自己都傻眼了,好在身后的贵女们声音比他打了多了,出了面前的魏景承之外,应该没人听见。


    男人回眸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看傻瓜一样。


    叶听晚抿了抿唇,拿着自己的小樱桃投向天子,男人转身回去看他,“……奴才说笑的。”


    魏景承:“…………”


    天子如小将军所愿下了冰场,青年的气势立马变得不一样了,甩开高高束起的马尾,执箭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本来十人的比赛多了一人,还是九五之尊,人人都想在陛下面前出出风头,前面几个公子哥也超常发挥,个个取得了八球、九球的好成绩。


    向小将军,单手捏着箭,一手拉弓。


    青年的利落的动作间尽显飒爽英姿,只见三根冰箭逐一而发,靶子上不过拇指大小的冰球,尽数全碎。


    方才取得八球、九球好成绩的公子哥们,最少的也用了五六只箭,多的则用完了十根箭,现下小将军只用了三根箭就击碎了所有的冰球。


    天子除非用两根箭才能赢过。


    但是十颗冰球分部均匀,两根箭根本就不可能击碎所有冰球。


    场面一度沸腾起来!


    “小将军箭无虚发!”


    “小将军神勇无比!”


    “啊啊啊,小将军我要给你生猴子!”


    叶听晚直接看呆了,立马倒戈跟着人群高喊了起来。一阵欢呼声后,就该最后压轴出场的魏景承了。


    天子最后一个出箭,众人也跟着欢呼起来,叶听晚也跟着捧场。


    那毕竟是皇帝啊,就算是输了也不见得多丢人,输了也有人拍马屁!


    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叶听晚已经做好安慰自己老板的话术了。


    赛场上,显然输赢已定。


    天子就算箭术再高超,也不过和小将军打个平手。


    向定安十分满意自己的成绩,单手拿着弓看向还未出箭的天子。


    魏景承凝视一眼面前几仗外的冰球,从背后直接取出了三只冰箭,三箭夹与指尖,单手开弓。


    很快有人发现了男人的目的:“天啊,陛下取了三支箭,不会是要三箭齐发吧?”


    三箭齐发,光听着就不简单,而且就算是三箭齐发打中了冰球,也不过是平手的分数。


    “可是,很帅哎!”


    “陛下好厉害啊啊啊!”


    果然,就如同众人预料那般。


    男人松开弓弦,指尖三箭齐发,如冰中影刃,纠缠在一起穿过茫茫雪海,命中十颗冰球后又狠狠的插.进靶上。


    然后,全场沉寂了少顷后。


    “三箭齐发!”


    “陛下箭术无双!”


    “陛下大烨第一箭术当之无愧!”


    “啊啊啊,陛下我要给你生猴子!”


    叶听晚看呆了:“!!!”


    “啊啊啊!!”


    “陛下威武!”


    他的老板就是牛!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魏景承放下弓箭,余光扫了一眼背后的小太监,然后看向众人:“是朕的箭术到底是落后了,小将军这一年确实长进不少。”


    都是三箭射中十颗冰球,但天子不同的是三箭齐发,随是平手,但赚够了眼球!


    向定安楞在原地:还能这样玩儿!???


    一场热闹的冰箭结束,天子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众人散去,向小将军被一群贵女和大臣围了起来,借着看奖品的由头一一给小将军相亲。


    叶听晚从冰场散去,乐呵呵的去找魏景承看他赢下来的金箭。


    福海命人带着小将军昨日打冰球赢来的山羊去做烧烤,午膳陛下请了小将军过来用膳。


    叶听晚到了天子营帐,找了一圈发现魏景承不在,正要去找福海,发现天子正和向定安在营帐外的小亭子喝茶。


    “陛下每次都能想出来臣想不出的法子,”向定安抱着怀里的奖品,心里为自己的脑袋不转弯气馁。


    “行了,”魏景承:“朕唤你过来是有正事儿和你说,整日里光想着打打杀杀骑马射箭,也不想想自己今年都多大了,也到了成家的年纪。”


    向定安:你好想比我大两岁哎……


    魏景承:“这几日可遇见你喜欢的姑娘了?”


    向家父子,一年才回京一次,过了年就要回辽东。眼下离过来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也该把向定安这小子的婚事定下了。


    “陛下,臣还小呢,再说了谁家姑娘愿意跟着臣去辽东那苦寒之地受苦啊,我就不连累别人了,”向定安说着,垂着脑袋,衣袖里的手指相互扣起来了:“等日后,辽东的战事平稳了,臣能经常回京小住,便向陛下请命。”


    “嗯?”魏景承抓到了重点:“眼下不说,朕以为你没心爱的姑娘,你却说日后找朕请命,怕是已经有了心属之人,只是怕连累人家?”


    向定安有事儿就藏不住,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说,说了朕给你做主,就算你不愿意让人家跟着你吃苦,你就不怕等你回来了,人家姑娘已经另嫁他人了?”


    向定安的脑袋垂的更厉害了。


    向定安:“……不是。”


    魏景承:“不是什么?”


    向定安:“不是姑娘。”


    魏景承:“?”


    透!


    叶听晚的步子刚刚停下,就听见这么炸裂的消息,本想找魏景承看宝贝的好心情也没了。


    况且。


    他是炮灰啊,他不能知道这么多。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溜了!


    到了酉时,福海已经在营帐外备好了处理好的山羊肉,叶听晚也凑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下午听见魏景承和向小将军说话的事儿,叶听晚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魏景承性子多直觉又十分敏锐,他走的时候太着急,也没看男人是不是发现他偷听了。


    吃罢晚膳,冰湖灯游开始。


    湖面向西边的水并未冻上,从冰面上下来,百官和天子趁着轿撵往灯船上去。


    叶听晚趁着魏景承身边没人的时候,提起了下午的事儿:“陛下。”


    魏景承为向定安的婚事心烦,浓茶下腹三盏,不解忧愁,听叶听晚唤了一声,烦闷不已,口气也重了些:“何事?”


    自来了郴州之后,男人甚少重语气对他说话。


    叶听晚心中也愧疚,眼下更是垂着脑袋,手足无措:“奴才要请罪。”


    魏景承放下手中的茶,挑眉看了青年一眼,心道这小太监,都敢当着他的面给向定安那厮摇旗助威,还能是犯了什么错,让他这般垂头丧气:“何罪之有?”


    叶听晚:“今日下午,奴才去找陛下,听见了您和小将军说话。”


    魏景承:“…………”


    “都偷听了什么?”


    叶听晚如实报了上去:“奴才听见您和向小将军说亲,小将军说了一个什么不是女子?”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是他想的那样吗?


    魏景承是和小将军说亲,小将军回了一句不是女子,莫非向小将军喜欢的是男人!


    完了完了。


    呜呜呜……


    大烨男风并不盛行,穿越过来这么久,也没听说那家大臣府里养了男妻。


    向家是魏景承要重用的辽东武将,向定安又是向家唯一一个孩子,若是向定安喜欢的真实男人,那魏景承肯定第一个不愿意啊。


    叶听晚端着茶杯的手一哆嗦,差点把茶水打在天子的脚上,“奴才,奴才……”


    “朕又没说要罚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魏景承把叶听晚手里的茶杯拿了过去,品了一口道:“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登不上台面的事儿,只不过朕想不通,男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既不温柔,也不能传宗接代。。”


    叶听晚:“啊?”


    “陛下……陛下您不喜欢男人吗?”


    “朕何时与你说过朕喜欢男人?”魏景承:“当然,朕也不喜欢女子……”


    叶听晚:哈?


    您喜欢外星人不成?


    “只不过向老将军思想保守,定安又是他的独子,他今日与朕说他喜欢教坊司一个弹琵琶的罪臣之子,你让朕该如何办?”


    魏景承吁了口气,看着身边的青年,突然发问:“你觉得,喜欢男人的男人,还会喜欢上女子吗?”


    叶听晚:“……这,”涉及知识盲区了啊。


    手撑着下颌,细细琢磨,灯泡一亮:“陛下的的意思是想把向小将军掰直?”


    魏景承:“掰直为何意?”


    叶听晚:“……”


    叶听晚十分严谨的用自己十六年现代知识科普:“就就是&%*¥#*%&%@¥#这些都是天生的,很难人为矫正!”


    魏景承皱眉,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叶听晚:“你懂得还挺多。”


    “算了,你脑袋里面一天到晚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魏景承真的苦恼,一盏茶的功夫吁了三口气:“向老将军这次回京,要待小半年的时间,朕又何尝不知道的他的心意啊。”


    叶听晚:喂!有没有认真可我说哎!


    “他这是想抱孙子了。”魏景承:“若是朕随着定安的意思,将那教坊司的罪臣之子许给他,那向老将军这边朕如何交代,可若是朕给定安许了一门亲事,既耽搁人家姑娘,又使得定安他抱憾终身。”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朕如何不愁啊。”


    说罢,魏景承看了看叶听晚。


    叶听晚摇摇头,竖起食指摆动:“陛陛下……这奴才也没办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大烨的子民,朝中的将军,向定安真的会听天子的意思,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吗?


    魏景承心中也打下一个问号。


    魏景承:“罢了,想这些也没用,待会儿你陪朕去船上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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