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礼物？？”
霍纾看着眼前极致奢华甚至还绑上蝴蝶结的豪车陷入沉思, 沉吟片刻询问道。
“不止。”沈霁记着上次霍纾说她喜欢的东西，于是早就让陈助安排好了，那还没有让她看呢。
他按下一旁的按钮, 这时豪车的后备箱缓缓打开然后飘出来一个个粉色气球。
霍纾微怔, 看着缓缓升起的粉色气球时觉得自己有点恍惚。
沈霁侧脸一直认真注意着霍纾的表情，凉薄的面容上眉头微蹙了蹙。
怎么？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喜欢, 没想到她的表情却算不上…高兴。
难道是因为那次手镯里有一行小字，但他现下这些粉色气球表达的太委婉吗？
于是他继续出声提醒道, 略淡漠的声音内透着柔和：“还有。”
霍纾：？
“还有？？”这么多粉色气球不够，还有？？
沈霁慢条斯理地走下台阶向那辆车去，接着那双清冷的眸子凝向她，似是在说让她过去。
霍纾还没过去，这边反应过来的沈路衍最先走过去，他说话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一脸不爽地沉着脸问：“还有什么？”
这时霍纾才跟着走了过去，看见了后备箱一对粉色气球缓缓上升拉开一道横幅。
横幅上印的就是镯子内圈的那一句话：
永恒不变的爱
霍纾看见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当时沈霁几次三番确认是不是真要那个类型的礼物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对方当时以为自己想要这种的, 这种告白似的话？
这一连串的“惊喜”让霍纾有点卡壳, 而且这条横幅出来的时候, 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氛围都凝固了不少。
沈路衍满不在乎的面容变了神色，错愕地盯着那…那秀恩爱的横幅。
管家张了张嘴继续合上, 觉得现在的先生跟太太真是恩爱啊。
太, □□爱了。
一旁筹备这个惊喜的陈助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有一种现场磕cp的激动感。
沈霁瞥了眼那横幅，面上表情半点没有变化，任由霍纾盯了许久连半分不自然的神色都没有。
倒很坦然。
不过, 沈霁坦然个什么啊？送出来这种东西还能坦然？
他不光坦然，还认真询问：“是不满意吗？”
霍纾：…“你先, 把它收起来。”
沈霁示意陈助将那收起来，对方点点头然后将横幅和气球清理后将车钥匙递过来。
“这是沈董给太太您亲自挑选的车，希望您能喜欢。”
霍纾收下后看向沈霁说了声谢谢，觉得那绑着蝴蝶结的豪车还是有点刺眼，于是抬眼看天避开视线：“过会让司机把它开去车库里，我们先进大厅吧。”
为了防止沈霁再多问，她特意补充道：“我喜欢的，真的。”
沈霁闻言才应下：“那就好。”
这时沈路衍收回眼神后先一步进了大厅，进了大厅后坐在自己书包边上翘着二郎腿发呆。
指尖揉捻间抬眸盯了眼他妈手上戴的东西，原本愉悦的心情不复存在，现在他看着都觉得有些扎眼，因为实在…太便宜了。
尤其是在他爸拉完横幅送豪车之后，他心里就没来由的闷得慌。
自己第一次想着要送礼物还被这样对比，他脑中越想越复杂，最后看了眼恩爱两人决定还是上楼一个人待着。
念及此，沈路衍拎着书包不打一声招呼就上楼去了，等“砰”一声关上门后他看了眼手中的书包。
他有些语塞，因为这破书包都比他今天买的那两份礼物贵。
沈路衍咬了咬唇，本就被打击的好胜心现下更是满目疮痍。他将书包随意扔到椅子上，书包的惯力带动椅子转了转，这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比自己送的礼物贵，什么东西都比自己贵。
之前自己又成绩不好，怪不得他们都不愿意关心看顾自己。
现下他学习又没有多好，沈路衍是不想再提出心里一直憋着的想法。
他原本是想今晚提的，但是现在看来就只好等等，等到过几天期中考试后，只要他变成第一，就可以说了。
念头越想越偏执，沈路衍表情看起来也有些沉，在昏暗的房间内浑身缠绕着难见的颓败的气息。
*
楼下的霍纾看着沈路衍上楼的时候，试着叫了他两声，却发现他上楼的步伐更快了，最后对方毫不客气地关上门后将自己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反派是怎么了。】
“等我过会问问。”霍纾联想到对方前段时间就很不对劲的行为，深觉其中应该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的。
而现在对方多半正在情绪头上，自己贸然去找对方多半也不会直说的。
霍纾想了想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养孩子似乎有点难，不光要注意物质条件身体上，更要注意心理上。
像他们穿书前那样养孩子，的确是不太负责任。
等霍纾转神看向沈霁的时候，发现沈霁也在看着楼上。“他怎么了？”
“不太清楚。”霍纾伸手挽着耳鬓边的碎发，脑中过了许多想法，温和道：“过会我上楼问问他。”
沈霁颔首，轮廓分明深邃肃然的面容上表现出赞同，“我也去。”
霍纾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别去了，等他心情好了你再去吧。”
他习惯于听霍纾的提议，闻言当即应下，然后又尝试说出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好，这段时间我也经常会跟他，交谈。”
沈霁用着一副汇报工作的态度认真陈述。
霍纾眼皮跳了跳，她见过对方跟路衍的交谈，无非就是正襟危坐后一板一眼地开展话题，说的让沈路衍炸毛以为是来挑衅找事的。
“你做得很好，不错的。”
霍纾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慢慢来。”
这人可能算是他们这一家三口里原生家庭最…最麻烦的一人了，的确不能对他有太多要求。
沈霁眼眸微凝，薄唇开合低声询问：“所以你真的喜欢刚刚的礼物吗？”
“霍纾，不要勉强，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这样我下次送的东西会更贴合你心意的。”
他第一次如此认真，不想出现什么岔子纰漏。
他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讨一个人的欢心，又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便只能继续说：“我在意你的想法，我很在意你的想法，我想要知道你喜欢什么需要什么，霍纾。”
面对沈霁这像极了表白的话，霍纾半调侃半回答道：“你说话挺直接的。”
沈霁点头，语调不容置疑：“对，因为不想跟你有误会。”
霍纾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感情，自然知道他的情意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屑于做那些事。
这样想来，对方也肯定是认真的了。
于是霍纾干脆道：“我比较喜欢简单自然的东西，比如路衍送的这个玉竹手镯就很好看。”
“没什么特殊设计的素圈我也蛮喜欢的。”
“个人是不太喜欢豪车以及一些夸张的首饰。”
上次送过夸张首饰，这次送了豪车的沈霁：…
他听完后仿佛记住了，只颔首应下：“好。”
霍纾喜欢自然，简单，不物质奢华。
但想着过去沈霁几次乌龙事故，于是霍纾有些担心地瞥了眼一本正经的对方，只希望他这次是真的明白了。
等霍纾将礼物收好后管家说是可以用晚餐了，但是晚餐时沈路衍还是没有下楼，管家和旁人连着上去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音。
最后管家只能摇摇头，“少爷还是不愿意下来。”
霍纾拿起筷子开始用餐，“留点晚饭给他就行，过会我去叫他。”
自从沈霁招聘了新厨师，霍纾用餐时心情都好了不少，他们做的饭菜格外合自己心意，甚至时不时还会通过管家问她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么些天磨合下来基本没有一处能让霍纾挑出毛病。
用完晚餐后霍纾看了眼仍旧没有人影的楼梯处，放下擦拭的纸巾后跟沈霁说自己上去看看。
“好，需要我的话可以叫我。”
霍纾一面上楼一面将刚刚收到的沈路衍礼物戴在手掌最明显的地方，确保对方一眼就能看见。
走至沈路衍卧室门口时，她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开始她敲门房内没有半点声音回响，她便也没有出声，只是耐心地缓缓敲着房门。
最后001都有些着急：【宿主，要不然我进去看看反派在干什么？】
结果它刚说完，房内就传来不悦的声音。
似是十分不耐烦：“谁啊？我都说了我不想吃晚饭，你让他们自己吃！”
霍纾没有半分不悦，耐心道：“路衍，是我。”
就在她回答后没几秒，就听见门后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门被猛的拉开。
神色怪异的沈路衍低着头看她，蹙眉道：“那你敲门怎么不说话。”我又不知道是你。
“有什么事？”嘴上虽然很抗拒，但他还是让开了身让霍纾进去。
“怎么不开灯？”刚开始光顾着看沈路衍了，都没注意到他房里没开灯。
对方被黑暗吞噬的五官模糊不清，霍纾只凭感觉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介意我开灯吗路衍？”
沈路衍没回话，长臂一伸按下开关，一瞬间刺眼的光线将他眼眸逼得微眯了眯。
“有什么事？”他又问了一遍。
“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呢。”霍纾那戒指和手镯一直戴在手上，沈路衍低垂的视线正好看见，脸上的阴郁少了几分。
“别戴了。”
“为什么，我觉得很漂亮，我会经常带的，除非…”
沈路衍闻言忽地抬头，紧缩的瞳孔盯着她等她下文。
“除非有时候不好搭配。”
沈路衍意识到自己被逗后冷笑一声，“那你喜欢你就戴着吧。”
“路衍还没有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沈路衍撇过脸不打算说，其实也不是他装模作样不乐意说，而是实在没脸说，他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因为觉得礼物不如你爸的？”
霍纾看着沈路衍默不作声，继续开解：“那有什么，你爸都三十几了，这点钱赚不到我还得嘲笑他，你都还没工作呢，不用在意这个。”
“心意最重要。”
这话说的跟唐琳说的一样，只要是自己用心挑选的都很好。
霍纾见沈路衍压抑的情绪缓解不少，便继续问：“还是觉得自己成绩不好？”
沈路衍撇撇嘴，纳闷他妈怎么一句两句都在自己的点上。
“之前的时间错过了，现在要好好学习弥补也需要很多精力，再说你现在的成绩已经特别棒了。”
“我…”霍纾顿了顿，“我跟你爸都以你为骄傲。”
沈路衍一脸不信，恹恹又刺刺道：…“真的？”
“真的。”
“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沈路衍闷闷地开口：“一点。”
他心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出来，想要等到期中考试后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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