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经过的同事鲜少有人注意这边,此处的气氛仿若冻结了一般。


    方脸张着嘴没吐出话来,愣在原地。


    白矜冰冷的视线上下扫过他,好看的薄唇轻抿,眉眼像是见着什么脏东西显露出厌恶的神色。


    收起目光,离开。


    一个字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直至她留下背影,方脸才回过神。


    她刚刚在做什么?


    ......她在瞪他?!


    “你!?”


    方脸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气得跳脚。


    一句话没说,但仅是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的眼神就足以令他们火大。


    但她又没有做出能给他们挑刺握把柄的事,他们就只能背地里变副模样,趾高气昂呸口气,在无人的背后嗤之以鼻。


    “啧!装什么清高。这种女的背地里玩得都花!”


    —


    白矜没把那些放心上,回到工位。


    打开手机,看见前几分钟发来的一道消息。


    是陆欢发来的。


    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白矜不露声色地收起手机,往门外走去。


    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才发现门敞开着一半,可以看见里面的简单摆设,桌边摆放的文件归纳得干净规整。


    只是椅子上是空的。


    她不在。


    白矜没有动,站在原地,视线落在那道旋转的办公椅上,想象那人坐在上面是怎样的姿态。


    才发了下神,耳边传来一阵吐息。


    “怎么不进去。”


    女人的声音贴在耳后,声音很轻,却如同丝线一般缠绕不清,含着些许戏谑的意味。


    “怕我吃了你吗?”


    她转回头,陆欢手端着咖啡站于她的身后,挨得很近,能察觉到她身上独有的体香。


    陆欢直起身子,状若无事地带她进去,让她坐在昨天的位置,转身去拿药箱。


    “不用太麻烦了,不是大伤。”白矜说道。


    陆欢没理她的话,带医药箱过来,低下眼,伸手拿过她的手,“没处理好的话伤口容易发炎,马虎不得。”


    小心地拆开包扎,好似怕弄疼了她一般。


    她重新给她涂抹药物,动作轻缓。


    中途,轻声道出一句,“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这一问,白矜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那些点风言风语怕是早也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白矜别过眼去,“没什么好说的,不影响。”


    陆欢掀起看了她一眼,又垂回去,轻笑。


    “怎么不让我帮你撑个腰。”


    她的声音平时习惯地会沉下,现下裹着一层温和甜蜜的外衣,软下来,意外地带着些暧昧的感觉。


    总之听进耳去,令人想入非非。


    撑腰两个字在白矜脑海中转了两圈。如果是撑腰,那她们又是以什么关系?


    如她昨晚说的......她把她当作,妹妹吗?


    “......你之前说,在公司不能说我认得你。”她声音平淡地复述出来,“也不要指望你会帮我。”


    陆欢笑了,“口是心非的气话你也信。”


    白矜怔了片刻,问道,“那之前的话,都是吗?”


    无数回忆复现在眼前,白矜莫名有些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陆欢却只是说,“你觉得呢?”


    说到这,正好完成了新的包扎,她收拾东西把医药箱放回去。


    白矜收回受伤的这只手,目光落在新包扎上面良久,眸面晦暗不清。


    重新包扎完后,她没多坐片刻就离开。


    办公室又剩下陆欢一人。


    她坐回椅子,眸里的温度渐渐降下来,染着戏谑的笑意。


    室内的绿植叶子随着空调风渐渐晃动,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亮起,上方显示着几张资料,其中一张就是陈众的档案。


    陆欢指尖转悠了几个圈,眼尾轻蔑微挑。


    既然如此。


    就先拿你开刀吧。


    —


    翌日早晨,公司内,女人手持文件夹踩着高跟走过走廊,带起一阵风。


    卷起的发尾泛着栗棕色,身穿小西装包臀裙,将身体曲线与成熟女人的气质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云姐,早。”


    “早。”


    温季云回到办公室,冷艳的面容上没多余的表情。


    有人转过椅子对她道,“云姐,修改后的方案我发你邮箱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温季云:“好,我稍后就看。”


    她在公司时间算长,在策划部担任组长一职,下面几个同事都对她比较敬重。


    过去没多久,温季云接到一通电话,随后站起身。


    “新城东区的酒店视察还缺两人,有谁跟我一起去?”


    视线流转一圈,最后目光停在白矜身上,走近去,“白矜你收拾收拾,过会儿跟我过去一趟吧。”


    “加强你对工作的认识,也顺便深入了解下公司产业运营。”


    白矜应答完,随后整理跟着她离开。


    不远处,陈组长拿过杯子喝下一口水,杯沿挨在唇旁,无声无息地抬起眼睛看见她们二人出去。


    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停顿片刻,接着把视线挪回屏幕上。


    就在白矜和温季云离开没多久,陆欢来到办公室。


    上层偶尔的视察或者工作,大家习以为常,埋头干着自己的事。但又碍于来者的身份,声音不由地安静下来。


    脚步声不急不快,却好似踏在心脏上。


    陈组长看见走进门口的女人,忽的想起上回在ktv的事,心头不免有些心虚,慌慌低下眼去。


    不过她并不知道谣言是他传播的,她没有任何证据。再退一万步来讲,凭他与洪总的关系,还有洪总在启宁的地位,他再怎样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一念至此,心中顾虑才消减些许。


    陈组长佯装聚精会神地处理方案。


    直至脚步声停留在身后,他的心突然一紧。


    一声冷笑传来,“做得真费心。”


    并不是表面字意上的夸赞,反倒透着一股讽刺与嘲意。


    刻薄又冰凉,毫无征兆地刺过来。


    陈组长当即就震住了,握着鼠标的手一抖,身子僵硬,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瘆瘆的凉意爬上后背,冷汗一瞬冒出。


    身子稍颤,好似有冰冷的毒蛇爬绕。


    陆欢叩他的桌子,声音如同淬满冰的尖锐匕首。


    “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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