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何妨 > 60、新婚
    一张照片进入了大众的视野,照片里一男一女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女人正挽着男人的胳膊,男人侧身靠近,似乎是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两人看起来亲密无比,抵赖不得的那种,角度一看就来自偷拍。


    由于是一个大众都熟知的人,许氏集团接班人—许世铭,因此新闻发酵的速度格外迅速。


    兰宵得知背叛她的前夫许世铭要再婚,并且对象还是舒引时,顿时脑袋充血,直接冲到了舒引的办公室。


    舒引刚开门,就来人被撞的一歪,刚稳住身形,一道巴掌瞬间落了下来。


    啪!


    那巴掌来得突然,打的舒引偏过脸,踉跄向后倒去。


    “真有你的啊。”兰宵的嘲讽声忽近忽远回荡着。


    此刻舒引的脸已瞬间肿起,红肿的触目惊心。


    兰宵似乎没打过瘾,接着准备再扇,可巴掌未落下,手臂被人从身后桎梏住,没发泄出来的她愤愤的回身一看,竟是裴染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她抽回手,轻蔑的扫了眼跌坐在地面上的舒引,不怒反笑,嘲讽道,“你可真是男女通吃啊。”


    接着,兰宵露出一脸同情模样看向裴染,“小朋友,你姐姐要二婚了,还不祝她新婚快乐。”


    刚才的动静,让办公室的员工们都惊呆了,此刻一个个都起身往这边看来。


    舒引淡定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见她过来,同事们纷纷赶紧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你要是喜欢这间办公室,就让给你了。”舒引扫了一眼外面,将门轻轻一推,让在场的人看个彻彻底底。


    接着,望着兰宵淡淡一笑,“兰副总,忘了提醒您,您名下的产业最好在下月申请破产保护,不然可能来不及了。”


    兰宵愣了下,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急匆匆地离开时在裴染身侧停顿了一步,在她耳边轻声道,“还姐妹,真恶心。”


    裴染身形一僵。


    等到兰宵离开,舒引看了眼愣在原地的裴染并没多加理会,转身往外走去。


    裴染回过神来,心急的冲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声问道,“刚刚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因许世铭的知名度太广,裴染想不知道都难,上课时看着手机里推送出的那则新闻,她愣了好久,新闻里说的她一个字也不信,她要亲自来问她,她要听她亲口说。


    舒引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埋头的员工们,皱了皱眉,不耐烦道,“你当这是哪里?”


    说完,不再理会她,侧身接过阿音递来的消肿冰袋往洗手间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裴染身体有些无力的向后微微仰着,逡巡了一眼周遭的看热闹的人群,沉默离开。


    近九点,舒引清算完许世铭给她的财务报表,看了眼腕表,抬头发现办公室已全黑,只剩她这一间还留着灯。


    将灯熄灭,她走出办公室,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突然,被一只伸出来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进了楼梯间,还不等她惊呼,她的嘴被轻捂住。


    待她看清来人,忙推开裴染的手,向后退了退,用着分外疏离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裴染刚刚并未离开,而是藏身在安全通道里一直等着,终于,在她靠着消防栓旁睡着前,等到了舒引的身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裴染尽管等了一下午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仍炯炯,“跟孟子岑的婚姻一样,也是假的对不对?”


    裴染此刻有些口不择言。


    “她说的都是真的。”舒引皱了皱眉,将目光瞟向一旁电梯前放置的垃圾桶。


    舒引云淡风轻的表情此刻深深刺痛了裴染的心。


    “你…不是说你离不了婚吗?”裴染目光投向舒引。


    “因为之前…没必要。”舒引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一把刀插入了裴染的心。


    “是…为我没必要吗?”裴染戳破道。


    “是。”舒引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她回答了。


    “你那天看到的,就是他在跟我求婚。”第二把刀,插入裴染心口。


    裴染的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喃喃道,“你没有心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深呼吸了几次,却还是止不住心内的委屈,胸口剧烈的疼痛使她字不成句,但她还是坚持着要把话说完,“在你答应他求婚的时候,你有……你有没有一丝担心过我…会难过?”


    舒引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忘了我,就好了,舒引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裴染到底是年纪还小,尽管在她爱情萌芽时就被告知这份爱是不被允许甚至是唾弃的,她还是选择鼓起勇气勇敢的想向前一步,可她无法接受原来她甚至都不是这段被世人唾弃的感情里的唯一。


    “我真的…好累啊。”这句感叹从裴染心底发出。


    所以,我不想喜欢你了。


    不知怎么昏昏噩噩坐上计程车的裴染还没有缓过劲来,慢慢觉得周围空气像是逐渐稀薄起来,越来越憋,她胡乱拨开衣领,双手手攀上脖颈,开始尝试着不断深吸着气,深呼吸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车窗外大雾弥漫着,依稀可见几辆车鸣着笛快速飞驰而过,在几次眼眸开阖中,一切安静了下来。


    裴染晕了过去。


    黑云压城,舒引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停车场时,抬头看了眼这压抑的天空。


    回到公寓,发现安玉正端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舒引很累,并没有心情去和她争论些什么,不等她开口,快速走进房间,反手把自己锁了起来。


    房间内,似乎被打扫过,格外的干净,干净到舒引瞬间冲出了房间。


    “妈,你动我东西了?”舒引狐疑的举着一个被风景照替换掉照片的相框。


    “噢…我下午替你收拾了下桌子。”安玉平静的回答道。


    安玉上次来时,并未进女儿的房间,这次看到新闻准备来再次质问她,却无意中看到书桌上她和裴染过于亲密的合照,还有衣柜中发现不属于她年纪的学生内衣,还有那几盒…指套。


    “我桌上的东西呢?”舒引语气变得冷了起来。


    “我帮你扔掉了,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收拾家里,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舒母顾左右而言他。


    “我问你,我东西呢?”不等舒母说完,舒引再次开口,语气比第一次问强烈多了。


    “那一堆垃圾有什么好留着的,让别人看到像什么话?”安玉不在意的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


    “谁会看到?”舒引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冰冷的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道。


    “你还想让谁看到?你难道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些破事吗?”舒母难以启齿这对她来说有辱门楣的事。


    本来看新闻,虽知离婚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还是想来劝说几句,但今天意外撞破出轨对象是个女人,让她内心大为震惊。


    “你把话说明白。”舒引彻底不耐烦了。


    “你还要我怎么说,你非要让那个女孩成为你身上抹不掉的污点才甘心吗?”舒母一脸怒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


    回忆起往昔,不禁开始数落起来,“怪不得你非要和孟子岑离婚,闹的鸡飞狗跳的,你是觉得我还不够丢脸吗?”


    “她从来就不是我人生的污点,是我配不上她!是我!妈,你还不明白吗?”舒引吼道,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将她快压垮,吞噬,她心已经疼到了麻木。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女儿这幅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你到底还要我怎样?”舒引目光涣散,呆呆的重复了这个词,半晌,缓慢小声的再次开口,“我只剩这一点念想了…”


    这句话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像在说别的。


    “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舒母顿了顿,满脸无法置信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


    舒引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笑了,笑容渐渐放肆而癫狂。


    接着,舒引的笑暗淡下去,只剩满腔苦涩。


    时间和苦难,真的是残忍又动人,让人成熟也让人不再勇敢。


    半晌,她终于开口,漠然道,“那你呢?为我爸真的值得吗?”


    安玉一愣。


    这个话题,母女之间多年的禁忌,舒引的父亲本是克礼劳钢琴系副教授,本应年少有为却因为得罪了当时的院长,一直郁郁不得志,之后便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刚出生不久的小舒引身上,平日里除了监督小舒引练琴便是酗酒,因酗酒严重逐渐影响了神经,整个人变得愈加不可理喻。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到只要舒引练琴时错一个音,就是一顿打骂,那些年责骂侮辱都是家常便饭。


    而这一切,母亲永远都装作不知道。


    有几次,她太过委屈,去找母亲哭诉,得到的也只是几句,不要怨恨你爸爸,他有他的苦衷。


    这样平静的话语,曾让那个年纪的舒引绝望。


    而裴染,是唯一一个会挡在她身前,义无反顾保护她的人。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如果她没有大她那么多,如果她没有走到如今这已回不了头的地步,如果…


    人生没有如果,终究是,相逢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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