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何妨 > 69、撩拨
    偏偏那群学生似乎是刚出去嗨完才回来,打打闹闹的向两人走来。


    一个蒜头鼻女生眼尖发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裴染,直接跑了上来,“染姐,一起去喝酒呀。”


    “还喝?”裴染愣了下,扫了眼她身后跟上来的人。


    看着三男二女的样子明明是才从山下网红镇子里的酒吧归来。


    “这才哪到哪,最少还能再战五百年。”带着半歪镜框的男生通红着脸,举着一听啤酒从一旁跳出来。


    裴染不擅长这样的交际,一时之间逃脱不了,一路被那个女生拽着向前走去。


    舒引忍不住轻蹙了下眉,但没有动作,只是静静跟在了后面。


    来到露营地的露天酒吧,几人纷纷围坐了下来。


    那个蒜头鼻女生,望着在裴染旁边坐下的舒引,好奇的向裴染小声问道,“染姐,这位是?”


    世俗像是时时刻刻想用这种身份的尴尬提醒着彼此的差距。


    舒引刚搬出一套常用的说辞。


    “我以前的老师。”裴染却很坦然答道。


    这样的把戏玩多了,也让人面对时变得坦然。


    那女生有一丝惊讶,“竟然是染姐的老师。”


    “师生关系可真好。”女生有些羡慕的语气看向裴染。


    舒引怎么都算长辈,看着她在场,几人的行为不自觉的规范了起来,少了几分随意。


    几人在月色下闲聊着,服务生将新鲜的西瓜切成了小块装在圆盘里送来。


    “啪——”


    此起彼伏的尖叫骤起,裴染也被惊的朝舒引那边摸索过去。


    停电。


    不知是因为停电,还是舒引这一刻覆上了她的手,刹那间裴染的心跳遗落了半拍。


    山里供电不足,但还好是在户外,星光下依稀还有点光。


    学生们跟随着酒店的服务生去前台摸索了几根蜡烛回到露营地。


    停电后的夜色总有种化不开的浓稠,山鸟虫鸣此刻便像一条静静的河。


    蜡烛的微光放在广阔的空间里便有些不够看了,几个男生捡来一些树枝,将树枝化作柴火燃出一个火堆。


    学音乐的的人总是浪漫些,有学生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小提琴,演奏起来。


    演奏了几曲之后,借着月光撺掇着裴染也来演奏一曲。


    裴染大学期间尽管辅修过小提琴,但是毕竟不是她的擅长。


    “我不大会。”裴染言语中透露着为难。


    “染姐,试试嘛,试试嘛。”女生在一旁撺掇道。


    室外的温度总是高些,一曲完毕后,裴染额头和脖颈就漫溢着一层薄汗。


    掌声纷纷响起。


    “维瓦尔第的《四季》?”舒引走上前,将手中的纸巾递给了她。


    “嗯。”裴染轻应了声,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


    “维瓦尔第这段旋律中对冬天的理解存在些偏差,首先太短促了,这段旋律是确实暗含着一种负面情绪,但不是这种紧张和不安,所以速度和节奏处理的速度太快了,节奏紧凑了些。”


    舒引摇摇头。


    “冬是一种寒冷忍受中的欣赏,所以要拉出一点点对寒冷的厌恶,以及更多的对雪景那种丝滑纯洁的赞叹。”


    “如果晚秋之后是初春,便可以很自然的忘记整个冬天的寒意。”裴染不认同。


    “所以你也会忘了我?”舒引轻声问出心底的疑问。


    裴染一愣。


    这些话明明该沉在心底,她失言了。


    舒引忙转身离开。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围坐的学生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见裴染似乎没有继续的意思,热情的在一旁不停的喊着安可。


    裴染没办法,只好重新举起琴弓。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舒引的方向。


    舒引拿起酒猛灌了一口,她的内心比想象中的更加慌乱,停电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她不清楚。


    一次性纸杯泡的软塌塌,酒中的咖啡苦味此刻才真正顺着口腔一丝一丝泛出来,舒引饮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学生还在聊着天,在湖边几人有说有笑的。


    “你行李收拾了吗?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


    “收拾好了,这里的风景真是让人舍不得啊!”


    “这里什么都好,但还是想念学校门口的酒吧一条街。”


    “好久没去嗨了,等回去一起去玩吧。”


    “我跟你说,上次我在那里碰到的漂亮姐姐那身材可太赞了!”


    微风吹来,湖面上又漾起一圈圈晕圆,不真切的梦境散去,鸟无踪影。


    因突如其来的再见,或是从未间断的思念,让裴染不由自主变了卦,先打破了原则。


    寂夜无云。


    乘电梯回到顶楼。


    球鞋踩过柔软地毯。


    走廊此刻余下几盏细微的灯,只觉自己好像在一步步向着温柔陷阱走去。


    停住脚步。


    昏暗又暖黄的灯光,一小团自上而下的打在门牌上。


    抬眼的一瞬,房间门上那烤漆黄铜门牌撞进了她的视线,仿佛将她的灵魂带到了演奏会的舞台中央。


    那是聚光灯下即将面对一张张陌生面孔的不安,又或是帷幕拉起前的期待。


    她鼓不起敲门的勇气,却又生怕撞见生人。


    慌乱中,她选择了转身离开。


    灯忽然一闪,房门拉开,素白长裙静静地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那一小团微光将她影子拉的悠长,别有一番荼靡感。


    裴染转身,这身形婀娜,如裹着薄纱的仙女,让她心头微微一荡。


    双腿似不受控制的向舒引走去,她仰起头,却有话说不出来,面色如玉,眼尾带着残存的倔强。


    舒引脸色淡淡的,只轻声说了句,“进来吧。”


    裴染应声踏入,反手带上了门。


    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往往暗流涌动。


    房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被裴染关在了门外,她站在玄关处进退维谷。


    只听舒引附耳过来,“怕黑吗?”


    一句话平淡如水,却又暗含风波流转。


    裴染倾身上前,吻住了她。


    屋内宛如无人秘境,不知昼与夜,星光被窗帘严防死守的快要透不过气来,让一切在这里失了真,视线在黑夜里变得清晰起来。


    心猿意马间她回想着刚那一刹那的对视,那人眼波流转间是快要溢出来的渴望,清澈的双眸尽染湿意。


    氤氲着人的视线,模糊着人的脸庞,混淆着人的感官。


    在过分安静的夜幕中,肆无忌惮的绽放出一抹不着边际的热烈。


    这一夜该都是欲念,没有温情的。


    最后一次了,舒引。


    *


    直到离开,裴染都很恍惚。


    晨光熹微时,她便踏上了回波多的班机。


    一出机场便带着沈意挽去和纪姐一同吃了晚餐,一天下来裴染却依然感觉她的记忆很恍惚。


    沈意挽没问她昨晚去哪里了,也不曾提起这个话题。


    在西京,眼前即使是在夏日炎炎中也透露着首都的庄重肃穆,一缕风刮过,还会感觉到些许秋日的萧瑟。


    行程依旧密密麻麻,是舒引的日常。


    商务车不多时穿过拥堵的街道,进入市中心,那高耸入云的建筑无处不彰显着都市的奢华和现代,她略向窗外看了一眼,在奢侈繁华的商场中央正放映着关于她的采访。


    这是何时的采访,可能是昨天?上个月?她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


    她记忆力很好,此刻,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当时拍摄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可能是,那一张似她却又非她的脸庞说出的每句都不是来自她的真心。


    但这才是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她不该迷茫的。


    今早离开露营地之前她给瑞灵去了一通电话。


    沉默的时间过长,足以让瑞灵猜到大概。


    “我是不是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舒引低声道。


    突然的出现,不顾他人感受的靠近。


    “她说什么了?”瑞灵愣了下。


    “她什么都没说。”舒引叹口气,“但她越不说话,我越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她,这孩子心思深。”


    “你想太多了。”瑞灵在电话那头道。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昨晚她离开的时候,我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全新人生了。”舒引淡淡道。


    “你怎么不问问她的心意呢?”瑞灵瞬间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在内心啧了句。


    “我能问什么?她过的好我给不出祝福,她过的不好我会心酸,又能做什么呢?”舒引摇摇头。


    “你的语气还爱她。”瑞灵叹了口气。


    舒引顿了顿,苦笑道,“人生走到这早已无法回头了,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


    回顾前半生,苍茫而过全是名利交易,勾心斗角,她早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但裴染是自由的,她不该也不能被自己拖向那万劫不复的地狱。


    可明明已经划清了界限,让她飞向那自由之地,为什么脑海中忽而明灭的还是那依稀的身影,和挥之不去的缭绕喘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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