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监狱有崽,反派团宠 > 4、第二天(2)
    监狱里的饭菜自然称不上好吃。


    但是比起只有米糊糊的福利院,这里有炒粉、豆浆和鸡蛋……对西西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丰盛了。


    她乖乖坐在床边,两只手艰难地搭在低矮的床头柜上,半张脸埋在餐盘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一下又一下,时不时偷偷瞅眼侧对着爸爸。


    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


    殷驰好不容易恢复的脖颈又泛起微红,猎豹焦躁地站起身,开始追着尾巴打圈。


    小姑娘的视线顺利被猎豹引了过去,如有实质的目光终于转移,殷驰松了口气,又有些别扭的不满。


    又看到了什么?怎么随随便便就会被转移注意力?


    眼见监狱一霸即将陷入奇怪的自艾自怨中,门外传来些许动静。


    那脚步声微不可闻,殷驰肌肉瞬间绷紧,被刻意压制的杀气溢出,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铁门之后。


    此时猎豹刚好转到了床边,西西正准备悄悄撸一把,忽然眼前一花。


    等她回过神来,状似软萌可欺的猎豹已经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殷驰的肩头,爪子闪着森冷的寒光,正对着狱门方向。


    殷驰的质问声中带着冰碴,“谁?”


    门外的小个子浑身一冷。


    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有只蜘蛛在他头顶耀武扬威。


    它用蛛丝黏住窗框、正准备顺着窗槽往里攀……忽地感受到那股可怖的气息,整只蛛一僵,立刻掉在窗框上开始装死。


    浑然不觉的小个子扬声:“驰哥,是我,我来送药……还有人贩子名单!”


    殷驰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丢进来。”


    窗框被顶开一条缝,一张写满字的a4纸包着三盒药膏,艰难地挤了进来。


    “嘭”地落地。


    殷驰没有马上去捡,小个子半天没听到动静,福至心灵,抬高嗓子,“那我先走了驰哥!”


    猎豹金眸微眯,透明的蛛丝随风晃了晃,恰好黏到小个子头顶,他一动,那只“死去”的蜘蛛顺利被拽落,晃晃荡荡地垂落在宿主的脖颈处。


    小个子挠了挠脖子,什么也没摸到,只能嘀咕着加快了脚步。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殷驰才俯身捡起药膏和清单。


    猎豹稳稳落地,金色的兽眸下意识望向西西,发现小姑娘似乎情绪有些不对。


    她感受到猎豹的视线,赶忙将脑袋埋进碗里,这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了。


    她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将碗里最后一点炒粉吃得干干净净。


    小肚子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西西摸了摸肚皮,看了眼孤零零的鸡蛋,为难地又伸出了手……


    忽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西西一惊,顺着看过去,“鸡蛋犯子”已经剥好壳,正堂而皇之地将抢来的鸡蛋放进自己嘴里。


    三两下解决完,他斜睨,“吃饱了?”


    西西呆呆点头。


    殷驰伸手用纸巾将小姑娘颊侧沾着的炒粉擦干净,边收拾桌上的残骸,边朝洗漱的方向点了点,“去洗洗脸洗洗手。”


    “洗干净点。”


    西西又呆呆点头。


    等殷驰三下五除二将残骸收拾完,一回头,小姑娘还傻傻地搁那站着呢。


    “傻站着干什么?”眉间的刀疤微动,语气是一贯的不耐,“洗干净擦药。”


    西西的视线也跟着他的动作移到他手中的药膏上,爸爸手上除了药,还有一张纸。


    一张……人贩子名单。


    小团子如遭雷击,瞬间就醒了,她慌乱地快速点头,半跑着凑到洗手池前,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讨厌……被直接卖掉。


    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啦。


    一个不注意,西西的眼泪鼻涕也跟着往外冒。


    幸好她动作快,赶忙将脑袋凑到水龙头下。


    目睹一切的猎豹:“!”


    它想咬住殷驰的衣角将他拖过来,奈何一人一豹压根不在一个图层,无论怎么扯都是徒劳。


    殷驰正看“人贩子名单”呢。他记下上面的名字和工号,随手团成一团。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湿漉漉、红通通的小姑娘。


    “这么用力干什么。”他皱眉,取过毛巾盖到那颗小脑袋上,没好气地捞起,放到床边。


    “有点疼,忍一忍。”


    小姑娘身上的伤口是细细密密的。


    不大,但很多。


    脸上一道,胳膊上一些,腿上一片,膝盖和手肘再排着点陈年的青紫。


    像是一只走失的斑点狗,浑身都被淋得湿透透的,身上的斑点也变得黑黢黢的。


    这些伤口对常年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殷驰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但他越上药,眉头皱得越紧;手上的动作越轻柔,胸口越憋闷。


    西西长长的睫毛轻轻摩挲过毛巾,她看不见爸爸的神情,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愤怒。


    “爸爸不气哦,”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安抚,“痛痛已经飞飞啦。”


    偏偏她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身体反应,嘴上说着不痛,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很快又强行忍住,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一点都不痛的!”


    小姑娘上半张脸被毛巾遮了个严实,回应的话语娴熟,唯一露出的笑容讨好又虚假。


    也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把别人当傻子。


    殷驰眉头微皱,一把扯掉那条碍眼的毛巾,“你——”


    话音戛然而止。


    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灰蓝色的大眼睛里布满水雾,随着毛巾被扯掉,泪珠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小姑娘的嘴唇开始颤抖,她既怕且惊、手足无措,半张脸在笑,半张脸在哭。


    “……真的不痛。”她还在习惯性地摇着头,泪水顺着动作夺眶而出,滚烫地落在殷驰手上。


    殷驰像被刺痛了,他飞快地缩手,下意识将毛巾盖了回去。


    空气静默了。


    殷驰的胸口上下起伏:“谁教你这样笑的?”


    西西说不出来。


    因为太多太多了。


    在西西短短的过去里,遇到的每个人都在教她:


    西西,要乖,不要闹。


    西西,多笑,不要哭。


    所以她只能无助地摇摇头,跟记忆里一样,又一次示弱,“……爸爸,我错了。”


    声音隔着层毛巾,闷闷的,抖着响起。


    殷驰更气了。


    他冷着脸,眉眼间盛满了戾气,“不管这是谁教的,都给我忘干净。”


    “听好,我只说一遍。”


    “再敢这样笑,再敢随便道歉,被我知道了……”


    他一把掀开毛巾,在女孩的猝不及防中对上她的视线,金眸冰冷而狠厉。


    “无论你在哪,我都会赶过去,”


    “狠狠揍你一顿。”


    -


    十字形监狱的西侧尽头。


    ——这里有一间由相邻五间牢房打通铸就的殿堂,呈十字架型。


    囚犯们正安静地坐在中殿,静静观赏着一场闹剧。


    主教站在祭坛前。


    他身后,闹剧的“主演”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父啊,求您救救我吧……”


    “殷驰已经疯了!”


    “好多人都被他打残了丢到沙坑里!还威胁狱医不许救人!”


    “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他抖着,回忆着坑里那些沙虫在肉里钻的画面,吓得涕泗横流,“那些人肯定会感染,甚至截肢!”


    “我得到风声,很快就会放一批人出狱……绝不能因为这种事残疾!”


    “求您、求您,就护我三个月!求您了!”


    他说话开始颠三倒四,甚至胡言起“以后有什么能帮您的只要您说句话”云云。


    “文虎,”然而高高在上的主教并未俯首,只是叹息道,“你骗了我。”


    一句话,宣判了死刑。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他抖着唇,“那份名单是假的!是错的!我真的没有干过贩卖人口的事,主教,您相信我……”


    他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努力想够到主教的袍角,左臂上硕大的老虎纹身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扭曲变形,带着股毛骨悚然的狰狞。


    眼见就要触碰到袍角,男人脸上狰狞的狂喜尚未完全展露,“砰——!”


    是鲨鱼。


    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住男人,随意踢了两脚,一脚就将人踢得吐血。


    随即抓住一只脚,丝毫不顾沿途的障碍物,开始往外拖。


    男人只顾着拼了命地大喊,“您不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吗!”


    “您要救我,您应该救我!”


    血在红毯上拉出长长一条。


    路过坐着的犯人,每人都狠狠地加上一脚。


    男人很快便头破血流,彻底陷入眩晕中,只身体还在本能地苟延残喘:“我有用的……我很有用的……救救我……”


    主教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于是鲨鱼拖人的动作没有停,信徒们也没停止踹打。


    或许是绝望激起愤怒,或许是已经被踹傻,男人开始疯狂大笑。


    笑声回荡在“教堂”,底下的“信徒”们不为所动,只是依旧虔诚地望着最前方的主教。


    直到走过中殿,没人再加码,男人才得以喘息片刻。


    他已经成了个血人,剧烈喘息着,嘴角、鼻间都带着血沫。


    “他们……没错……骗子!”


    “邪..教教...头……!”


    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但一听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中殿内激起小范围的哗然,鲨鱼眼神一厉,抬手——


    主教却在这时回过身来。


    阴暗潮湿的牢房也无法掩盖他自带的金光,金丝边眼镜挂在高挺的鼻梁上,衬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圣洁。


    他一步一步,走向失足的信徒。


    信徒眼底爆发出巨大的希望,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竟然挣脱开了鲨鱼,跌跌撞撞地趴到地上,“父啊,我撒谎了,我承认我撒谎了,请您饶恕我,我始终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会成为您最忠诚的信……”


    声音戛然而止,信徒不可置信地抬头,僵硬地望向主教。


    主教——穆斯,轻飘飘道:“我宽恕你了。”


    他松手,十字架牢牢地扎进男人的脖颈,血四溅开来,瞬间染红了地面。


    穆斯接过鲨鱼递来的手帕,缓慢地擦干净手,望向中殿。


    殿内,有人面色微变,有人开始祷告,也有人露出嫉恨的神情——嫉恨此人得到主教的垂怜,竟然能被他亲手除掉。


    真是一场好戏。


    穆斯随手将手帕丢到男人的尸体上,眼底漫起黑线般的笑意。忽然想起昨夜的追踪未果。


    他走出牢房,鲨鱼踩过尸体,紧跟其后。


    教父头也不回,黑袍卷地,将藏在袖中的发绳往后一丢——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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