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谷箪的体型约莫能是齐奂的一点五倍。
他说完话还是一脸严肃,看得齐奂缩了缩脖子,“你说啊,但不要冷着脸,凶的。”
“我凶?”谷箪眨了眨眼,这是第几次了?
印象中自己被吐槽凶已经很多次了!
明明他对齐奂一直都在极尽努力地温和,可谁懂,不做表情就冷脸,谷箪也没办法嘛。
话说回来,他们俩一个高攻冷脸一个高防臭脸,也是一种相称嘛。
“你还不凶吗?三拳一个毒贩你还不凶啊?”齐奂保持着缩起来的姿势,“你跟温柔沾边吗?”
“......这就叫凶了?”谷箪还挺委屈,要是能继续进化,他还想一拳一个呢。
打击犯罪,刻不容缓嘛。
“脸凶。”齐奂换了个描述,“不过气场也很凶的,有坏人的时候尤其凶。”
“噢,那你也不做坏事,怕什么。”谷箪说着又往前凑,见齐奂下意识地朝后避开,还伸手一拦,不让她乱动。
“看起来明明是你想要做坏事。”齐奂指出。
“不是想,是马上立刻执行。”谷箪说罢便揽起齐奂,把她拥入怀中。
才几天,这家伙亲起人来越发熟练了!
也越发不知休止了!
他总爱先贴上来磨着齐奂一下一下地嘬,然后再找到机会,趁着齐奂忍不住哼唧一声的时候深入,缠着她越贴越紧,堵得她近乎窒息。
“......你怎么每天都要亲?”齐奂也掌握到了喊停的要领,那就是直接上手捂。
“怎么,每天都要亲很过分吗?”谷箪保持着贴近的距离,眨了眨无辜的大眼。
“你忘了自己刚才是要跟我说什么了不是?”齐奂就着捂脸的姿势把谷箪推了出去,“说要提什么要求?”
“噢,没错。”谷箪点了点头,“生生跟我聊了一下,说你令人敬佩。”
“啊?”齐奂直接放弃理解,只是转过身拿滚开的水泡上茶。
“他说他感觉你不是很把自己放在心上。”谷箪在沙发上坐好,“他是学心理的,难免有点职业病,喜欢分析别人,你——”
“——我不介意,别老这么小心翼翼。”齐奂在沙发上盘起腿来,“说吧,我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嗯......对啊。”
“上次小南也跟我说了同样的话。”谷箪认真复盘,“他觉得你太有觉悟。”
“......这就言重了,我没什么觉悟,我不过就是权衡了一下,感觉他们比我更重要。”齐奂实话实说。
“别这么想。”谷箪整理了一下齐奂翘起的呆毛,“也别总是遇到危险就选择保护别人,要是真的保护欲过剩的话,不如保护保护我吧。”
齐奂: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齐奂:“你认真的啊,猫猫警官?”
谷箪:“我认真的啊,豚豚勇士。”
“哈哈。”齐奂对这个新称呼感到新奇,但欣然接受,“我什么时候保护欲过剩了?我都说了我只是权衡过后,觉得反正我也跑不动,不如能救一个是一个,如此而已。”
“那你这么权衡也不对。”谷箪摇头。
“保护他们不对,保护你就可以了?”齐奂不打算跟谷箪认真掰扯,所以故意扯开了话题。
谷箪也不着急在现下就跟齐奂探讨出什么结论,于是乎从善如流,也顺着她的话不往下追究,反而笑道,“是啊,保护我啊,凭什么保护人类不保护猫猫?”
齐奂佩服他的脸皮,“啊你......”
“你到底是在意我不存在的保护欲,还是单纯在吃那两个家伙的醋,嗯?”
“噢,原来这是吃醋了。”谷箪后知后觉地赞同,那确实是他不曾有过的情绪。
“轻点掐。”齐奂发现后腰的那只大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度。
“不是说我凶吗?”谷箪破罐子破摔,“加了醋会更凶。”
“说你凶你还不改,你还加醋?”齐奂拍了一下谷箪的臂膀,奈何他纹丝不动。
“我倒是觉得你该改改。”他只说。
“我?”齐奂莫名,“我?”
“你下意识保护别人,又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大,你只是觉得自己死了,没有谁会很伤心,对吗?”谷箪收敛笑意,沉下调子。
齐奂点头,“嗯,我自己都不会很伤心。”
“所以改改吧,不要这么想。”谷箪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齐奂往身上揽。
齐奂倒也不是不喜欢跟他贴贴。
相反,明明才几天而已,她却越来越喜欢这种能够迅速感知对方体温的接触。
她也整理了一下谷箪脑门上的乱发,“我没有刻意这么想,只是真的,就我个人而言,虽然说死掉肯定会有挺多人难过的,但不会有谁觉得天塌了一样。”
可是南明馨和济生生不同啊。
“小南警官是独子吧,家庭幸福吧?小济警官就更重要啦,他是妹妹唯一的支柱。”
齐奂真情实感地分析了起来,“这两个人身为警官就已经有自己的存在意义了,何况是作为家人,他们更是意义重大。”
她说罢转开身子,喝了口茶,“但我不是这样的存在啊。”
“福市少了两位警察,治安会有问题,但少了个入殓师的话,也不会少一个遗体啊。”
“我更不是哪个家庭幸福的因素,也不是谁唯一的支柱。”
“我不是任何人事物的意义重大。”
“你是,你对我意义重大。”
谷箪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自己说完也愣住了。
“呵,我不信。”果然齐奂不信。
她转回身来,“我不信这些的,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可以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但谈不上意义重大。”
“每个人都是光溜溜地来到世上,死的时候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多爱和意义走呢,太沉重了。”
她说完只想笑笑,却看见谷箪的眼睛一点也不亮了。
“你看起来很难过。”齐奂有点不知所措,“嗯?”
“我确实很难过。”谷箪并不否认,“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表达。”
这种感觉好奇怪。
一个因为性格抽离所以意外适合当警察的家伙,发现自己居然会一见钟情,而且脱不开身,只是短短数日就陷在一个人身上,还觉得对方意义重大吗?
不光齐奂不信,谷箪也很难相信。
“那就不要说这个事了好不好?”齐奂倒没有谷箪那么大的反应,她习惯了。
习惯了自己有怪怪的想法,习惯了自己想东想西后,得出了不得的结论。
习惯了话说一半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很奇怪,你知道的,很难改,所以不说了吧。”
谷箪点点头没有反对,“嗯,不说。”
他欺身而上,“做吧。”
“啊?”齐奂睁大了眼睛,扶住对方维持平衡,“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谷箪半跪着撑在沙发上,梏着齐奂不让她起来。
“不不不——不行吧——啊猫猫!”齐奂找不到挣开的出口,急得掐了他一下。
“猫猫?”谷箪哭笑不得,这真的变成他的形容词了?
哪个血气方刚的板正男青年被对象喊猫猫啊。
“你是猫猫,要听话!”齐奂直接下指令了。
“猫猫什么时候听过话?”谷箪径直反问。
有道理,猫猫不用听话!
齐奂被这话一噎,反应慢了一拍,被对方捉住破绽,又是一吻封住了唇瓣。
这叫什么事啊,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交流进行不下去,双方各自留下芥蒂,相顾无言再冷处理个几天几夜各自煎熬吗?
你不冷处理也就算了,你还想热加工?
“改不改?”谷箪稍微侧了侧脸,把吻落在齐奂的下巴。
得以喘息的齐奂无意识地推了推身前的人,“什么啊。”
“改不改?”他还是问,又磨回来,托起齐奂的后颈,要她仰起脸来。
“改,改就改。”齐奂都想不起来他们刚才究竟是在讨论什么了。
“你对我就是意义重大。”谷箪撑起身子,垂下眸看她。
“噢。”齐奂却只瞥了他一眼。
“信吗?”谷箪追问。
“信吧......”齐奂敷衍。
“还是不信?那还是做吧。”谷箪又一个俯身。
沙发被压得直往下陷,齐奂整个人都快嵌到谷箪怀里了,“啊!呀!”
手忙脚乱。
谷箪身上刚换上的衣服非常懂事,那拉链似乎非常地顺滑,被齐奂胡乱一碰,直往下掉。
齐奂惊得捏住拉链头往上扯,却被谷箪抓住了手,又一寸一寸地往下倒了回去。
这一点点往下掉的好像不止是拉链,还有齐奂的理智。
也许也不只是齐奂的理智。
“不好吧。”她咽了咽口水。
“哪里不好,身材不好吗?”谷箪只问。
“不是。”齐奂看了,很直观的不是。
“那身材好吗?”谷箪忍着笑,故意又问。
“......很好。”齐奂只能实话实说。
“那我开动了。”谷箪说完又往下凑。
“开动什么啊,可熄火吧,手!”齐奂抬起膝盖撞了他一下,“手不想要了啊?”
开个车就说动得大了,伤口开了,要痛死了,现在撑在沙发上俯卧,他倒是不见皱一下眉头。
“嘶,手怪疼的,确实。”谷箪装模作样地配合着卖了个惨,“但是猫很会忍痛。”
“就猫上了?”齐奂实在是佩服他的脸皮。
“猫也不错,毕竟豚豚勇士虽是勇士,到底也算啮齿类。”谷箪开始学着齐奂,合理运用歪理邪说,“猫猫啃一下,不过分的。”
齐奂:?糟糕,豚门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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