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吃。”


    秦笑之说着将脸别开,语气出乎寻常的有些冷硬。


    曹墨听得一脸难受,气的他一把将剩余的糖都塞进了他的手里,“吃啊,你吃啊。”


    秦笑之停顿了片秒。


    久久他像是被手里糖吸引了一般,才摊开了手掌,此时手掌里糖的形状变得要可要比方才曹墨展示出来的时候好看。


    曹墨笑笑,开口软软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爱吃糖,我觉得糖是世界上最治愈的东西,吃糖会让心情变好,不信你尝尝看。”


    许多人对甜食都没有抵抗力,曹墨自然也是。


    秦笑之听进去了,而且他耐不住糖的香味,最终还是拿来一块尝了起来,酸甜的味道融化在舌尖,软软的,微甜。


    这糖,意外好吃。


    秦笑之来萧国七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糖。


    曹墨嚼着嘴里余剩的山楂味,笑眯眯的问着:“好吃吗?”


    秦笑之一时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细致的擦了擦嘴,而后似是想起了曾经厌恶的什么,盯着被曹墨抓过的手连同纸包装着剩下的山楂糖,像是有洁癖一般的还擦了擦。


    曹墨心里大致明白了,眯眼道:“嘿嘿,世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吃,就当是我拉你下荷花池的赔礼,以后你要是还想吃,我再拿来给你。”


    “不必了。”


    秦笑之眼睛飞快的略过曹墨,嘴上开始疏远,“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忙,你我就此别过吧。”


    曹墨顿了顿,眼里惊慌失措:“唉唉唉,世子你去哪里啊,你带我一块儿去呀。”


    秦笑之完全没想到曹墨这傻子开始像是跟屁虫一样的跟在他的身边,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期间秦笑之想去如厕曹墨也还紧紧的跟着,完全不给他喘息的空隙。


    “你跟着我作甚?”


    秦笑之有些苍白的笑了一下,“你跟我走近了,不好的。曹家少爷,请回吧,你我不熟,不要再跟着我了。”


    曹墨内心沉默了下,眼里带笑:“你不会是想甩开我等下独自下山吧?”


    “原来你不傻啊。”


    被曹墨一语猜中,秦笑之也就不想隐瞒了,“平时看你疯疯癫癫的,原来皆是伪装。”


    “谁,谁说我傻的。”


    曹墨可不想暴露的这么快,他神色凝重的看向秦笑之,“我才不傻,我爹说过了,别人要是骂我傻,我就回他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秦笑之:“.......”


    因为这个话题,气氛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尴尬的要死。


    曹墨本来是试图还是想隐瞒的,起码现在对于他来说,暴露的太猝不及防了。


    他还想着先借住傻子这个身份把自己周身不利的处境处理的干净了,起码能够抱住暴君的这个大腿让自己强大起来,日后牛逼轰轰的时候,就没人再嘲笑他是傻子了,傻子这个标签也就轻而易举的摘掉了。


    秦笑之还是没能轻易的甩掉曹墨,无论秦笑之对曹墨说什么话,就是没办法将曹墨从自己身边赶走。


    曹墨就是傻笑,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没脸没皮的倒,反倒秦笑之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傻子,被戏弄的团团转。


    兜兜转转,午时已过,来宁都寺烧香的香客渐渐地少了些,秦笑之打算去林子里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待着等着,反正曹墨想跟着就跟着吧,他这般想着就开始往山腰的方向走去。


    在宁都山林子里休息了榜个时辰过后,太阳空中高挂着,不像夏天那样暴躁,给人憨厚而温暖,照的人懒洋洋,仍是犯困。


    只是曹墨和秦笑之在回去的时候,在半道上不慎走了岔路,导致在山中迷了路,奈何有个伙伴也是极好的,还可以一起找出路。


    可是并没有想到运气还是太差。


    曹墨和秦笑之两人他们在林间走,脚下不小心误踩了猎人的陷阱,最终两个人从高处滚落......


    *


    另一边宁都寺某处厢房。


    身穿一袭黑袍的男人模样是跪着的姿态,颤颤禁禁低着头,承受着厢房里压抑的气氛。


    “人呢?”


    萧政拧着眉发话。


    黑袍男人听声微微抬起了下头,而后又垂下头,“太,太子殿下。”


    萧政愁容满面的瞪着跪在眼前的人,冷哼一声,“都几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黑袍男人头有多低就趴到多低,吓得身子颤抖着:“奴才.......”


    “回殿下。”


    黑袍男人身边站着的老太监九公公,察言观色的开了腔:“老奴问过寺里的其他师傅了,说是瞧见了曹少爷跟着一位身穿锦袍长相文弱的少年在寺里转悠,而且老奴还打探过那位文弱的少年,从身形相貌和气质......老奴约莫是十殿下。”


    “萧矢?”


    萧政眸光闪了下,抿唇思考着什么。


    在宫里的时候,曹墨虽孩子气,可喜爱寂静的萧矢还时常能和曹墨玩到一块儿去,可是没听说萧矢要来寺庙啊。


    “派人找。”


    “多派一些人手,也往山下找,一有消息就回来禀告。”


    跪着的黑袍听了命令,飞速的身影跑了出去,而身边站着的老太监九公公本想说些什么开导,无奈也被萧政挥手示意让他下去,然后厢房里留下萧政一个人静静呆着。


    萧政望着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神色不宁。


    萧矢身子骨弱,喜静,身边总跟着随从,要是曹墨真的和萧矢呆一块,萧政倒还觉得踏实些。


    安安最害怕暗处,马上就要天黑了。


    就害怕他此时是一个人呆在某处...........


    *


    “喂,曹墨!”


    “醒醒,你醒醒啊。”


    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叫他,沙哑中显得很急促,声声狰狞。


    “醒醒!”


    “喂,你没死就醒醒。”


    曹墨的意识还不清晰,只隐约轻轻睁开一条缝眼睛,没过一秒钟,又重重合上,还没瞧清楚人头更晕昏了起来,“好痛....”


    “呵。”


    秦笑之在听到怀里人出声时,一时之间的愣着,立马伸出手下意识的拍打着他的脸,“还真没死啊,还以为你死了呢。”


    “.....”


    被挨了巴掌,曹墨意识这才渐渐地清晰,微微睁开眼,一张沾满泥巴仍那么好看的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


    曹墨委屈着:“好痛,你下手真重。”


    秦笑之愣了:“抱歉。”


    曹墨脑子全是懵的,完全搞不清状况:“秦笑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笑之靠着墙角听到他说这句,神情立马惨淡了下来,垂下眼眸掩藏了眼里的情绪。


    却是一句话都不吭声。


    “怎么啦?”


    曹墨说着,正要撑着从地上挣扎起来,可立马后脑勺疼的欲裂,疼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痛,他表情痛苦的捂着脑袋,“嘶..........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呀。”


    他往后一摸,手指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血血血......”


    血液还很粘稠,曹墨惊慌的看着眼前的血液,举起紧紧盯着问眼前的秦笑之夸张的叫着:“我我我我,我流了好多血!我会不会死啊?我还不想就这么死呢。”


    秦笑之瞄了一眼,没说话,显得极其淡定。


    没等曹墨有其他动作,秦笑之手下已经有了动作,他将裤腿边的料子一把劲撕扯出小布条,然后扔给了曹墨,“吵死了,不过就是磕了下,大惊小怪什么。”


    曹墨盯着他扔过来的小布条,又望了望手中的血迹,脑子彻底懵了,“什么叫磕了下,我流了这么多血,你这说的是人话嘛?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少年手下一顿,“你跟我要同情心?”


    曹墨脑子恢复了一点,顿时语塞:“我.........”


    “也是。”


    少年气焰消沉,口吻一霎时变得凉薄,“呵呵,曹家少爷说的极是,您是太子身边最得意的世家公子,像我这等小人物,哪里能入的您的眼,您向我要同情心,真是折煞我了。”


    曹墨:“.......”


    好端端的怎么又生什么气了,秦笑之在萧国过的憋屈曹墨不是不知道,行吧,曹墨多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小心戳中了他的痛楚。


    不想道歉........


    曹墨下意识的仰起头,他倔强的不想道歉。


    此时曹墨才发觉他们头顶处是唯一有光亮的来源处,外面的天色仿佛要暗下来了,山洞出口夹杂着小雪渗入到脖子里,寒气愈盛。


    这时才察觉到一丝冷气钻进脖子间,惹得曹墨缩了缩脖子。


    怎么这么冷啊.........


    看外面的天色渐暗,看样子他们误入了猎人的陷阱里有好几个时辰了。


    心神微动,曹墨怯怯的开了声:“那个.....”


    秦笑之闻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眸光顿时滞住,他眼前看到的的曹墨竟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却带着明显的不安。


    曹墨嘴巴立马变得不利索了起来,结结巴巴试探问道:“我们,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不知道。”


    秦笑之微眯着眸子,“兴许这辈子都出不去了也不一定。”


    清凉的嗓音中还带着一股严重的沙哑声,尽是疏离和少有的苍凉。


    呸,像是要死在这里了一样!


    谁要听你说这么丧气的话啊!


    等等........


    曹墨是真的觉得自己倒霉,因为他想起来了,他这个炮灰角色在原文中山洞这一剧情,后来有猎人来查看猎物,他们和猎人起了争执,最终导致曹墨因为这一缘故,他腿部落了残疾,每逢冬季就得承受痛苦。


    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应该就数他了。


    这操-蛋的人生,真叫人落泪!


    原本一直没再出声的秦笑之不免听到了身边发出的小声哭泣,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秦笑之视线牢牢的盯着曹墨,“你哭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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