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雨从梦境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怪他反应如此剧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刚刚做了个可怕的梦——
他梦见辉夜姬、六道仙人、大筒木羽村、黑绝再加上柱间和斑一家六口正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火锅！他们又吃又喝，又唱又跳。斑起舞的尤其带感。
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时雨正在一旁围观，奇妙的是，大家都看不见他。因此时雨预计他的状态和毛领子的状态类似。
时雨：为什么是一家六口？这几个人算是一家六口吗？以及，又为什么是火锅？难道只是为了准备食材方便？也确实，柱间随便从头上薅一把蘑菇，就直接丢进锅里……这确实是非常方便了！
时雨安静地围观。围观着围观着，黑绝突然回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双眼中流出一行血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探出手来，摆出了经典的挖眼姿势——反正在此情此景之下，时雨很难认为黑绝只是为了戳他的额头。
于是时雨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惊魂未定的他无法考虑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说，意味着他即将被黑绝发现？还有，为什么是挖眼？难道说我潜意识里很担心黑绝会夺走我的眼睛？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三勾玉呀！
时雨一下子很难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毛领子。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感知到黑绝的视线。或者……大家来商量一下，如果黑绝打定主意要策划一个阴谋，他大致会从哪些方面入手。时雨毫不怀疑毛领子一定能够想黑绝之所想！
但是，毛领子当然不在他身边。这是毫无疑问的，毛领子不会围观他睡觉——他又不是变态。于是，时雨发现，他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甚至不仅是他的房间。整个家中都只有他一个人。起码，感知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这也是很正常。花梨姐姐应该是出门做任务去了。为了避免镜老爹的唠叨，花梨常常出门执行长期任务。至于镜老爹，他大约还在警备部值班，这也是很寻常的——等等，镜老爹是不是退休了？他并不需要值班！
于是刚刚做了噩梦被吓醒的时雨又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时雨：？？！镜老爹呢？我辣么大一个镜老爹哪里去了？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镜老爹该不会因为马上又要在新年集会上发表演讲，感到压力过大，所以现在正在什么地方抱着脑袋哭吧？’
但他随即打消了那个蠢念头。镜老爹确实曾经因为这种原因感到压力山大过，不过，他毕竟已经发表过那么多年的新年演讲了。虽然说熟能生巧这种东西也未必存在，但是，他去年和前年都没有哭，总不至于今年就哭了吧？
时雨实在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就罢了，行动派有行动派的办法。于是，他探出了自己拙劣的感知——也多亏这是晚上。一般来说，根据公序良俗，感知忍者在村子里是不可以随便感知的。晚上则相对好一些：黑夜可以掩盖太多秘密。因此，白天大家可以在街上随便走，没什么关系。晚上如果有人走在什么敏感地点的附近，遭到盘问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因此，晚上的感知行动也披上了一层合理合法的外衣：我这是在寻找可疑的人！
时雨感知了一圈，毫无意外的，并没有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发现镜老爹的身影。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的感知半径大约只有天赋异禀的绳树的四分之一。因此，感知面积比绳树小得不只是一点。因此，他在感知范围内没发现镜老爹也没什么稀奇的，只说明镜老爹没有出现在家附近几公里的范围内而已。
‘该不会真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哭吧。’时雨这么想着。不过镜老爹是个成熟的忍者，并不需要时雨去担心，找了一圈没找到也就罢了。于是时雨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头，准备继续睡。
然后，半梦半醒之间，他又突然激灵了一下。
因为，镜老爹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感知范围中。
不是在他感知范围的边缘。
而是他感知范围的近乎中间的位置。距离家并不远。
当然，距离火影楼也很近。
没办法，宇智波毕竟是千手最早的盟友，是携手建立了村子的家族。因此，他们聚居的位置，当然是村子最好的位置——或者说，整个村子，都是从最开始两族的聚居之处往外生长延伸的。因此，绳树的家也好，时雨的家也好，都不可避免地处于村子的中心。比他们还要更接近村子中心的，大约也只有火影楼，和有数的几个机关而已。
结合‘镜老爹的查克拉突然出现’，以及突然出现的位置，时雨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啊，是零号实验室——那里确实非常机密。大蛇丸老师自从继承了火影之位，也就继承了传说中的‘零号’实验室，时常就近在里面做一些实验。实话说时雨也搞不清楚他最近在搞些什么，不过，有三代咩盯着，应该……没问题……吧？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实验室太过机密了，连火影都经常出入，以至于在村子的监控网络中，这个地方被标记为‘不可观测’，整个实验室都被一层隔绝监控的结界包裹起来了。这导致天网系统最初投入使用的时候，曾经出过这样的bug：大蛇丸这边刚心满意足地从实验室出来，伸了一个懒腰，腰还没直起来呢，就听见警备部的报警器正在疯狂鸣叫，显示器则疯狂闪烁着‘大蛇丸’的名字——不得了啦！大蛇丸的查克拉突然出现在了村子的中心！这一定是有阴谋！
准确的说这也不算是bug，毕竟，朔茂在制定这套天网系统的技术指标的时候，明确指出‘某个人的查克拉突然出现’是很值得警惕的行为，必须立刻报警！但是，现在这不是监控到了领导的头上吗。这下子，不是bug也是bug了！
这个bug没能一次修复成功，时雨他们紧急修复了快一周时间，才教会附近的监控：这附近有秘密地点，偶尔有些人过来之后，消失很长时间又突然出现是正常的，记下名单以备查询就好了，不要报警！尤其是大蛇丸！快别报警了，他现在是火影，他有多傻才会对在自己的任期内对村子不利啊！
毫无疑问的，在村子的监控网络已经全部铺开的现在，不可能有谁在村子里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太上火影盯着呢，谁捣鬼都没用。因此，时雨对此非常放心，完全不担心大蛇丸老师会再度误入歧途。于是，时雨放心大胆地修改了此处监控的权限。
所以，此时‘感知中镜老爹的查克拉突然出现’的现象，在时雨的半梦半醒之间，很快与疯狂报警的警报器联系在了一起。
‘零号实验室？’时雨裹了裹他的小被子，‘啊，已经开始秽土转生金角银角，并且进行审问了吗？’他立刻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三代咩在听说他们果然顺利找到了这两位之后，简直是欣喜若狂，立刻就开始策划对金角和银角的报复行为。而按照他的个性，把老同学们都拉过去围观这一切（甚至亲自动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心急啊，大半夜就开始了行动。完全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嘛……哦，对，白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村子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时雨这样想着，并且顺理成章地把‘毛领子也不在家’这件事理解为毛领子也去围观对金角银角的报复行为了。
于是时雨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又过了几分钟，他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清醒了：‘零号实验室可以阻拦天网系统的关注没错。但是，果然能够阻拦我的感知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天网系统能够被蒙蔽，是因为天网系统本来就是通过抓取‘都有谁出现在结界中’来实现感知的。如果在结界中再套一个小结界，天网系统就感知不能了。但是，这种行为并不能骗过真正感知忍者的感知。
时雨无法忽略这件事。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起了疑心。也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实在太重。诚恳的说，他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但是，他没有对一个秘密抽丝剥茧的兴趣，却并不代表当一个秘密只穿着一层薄纱在他面前跳舞的时候，他还能够对此无动于衷。
他打定主意要查清事件的真相。
所以说……一切都很明显了。镜老爹在夜色的笼罩下，前往了一个可以屏蔽感知的秘密地点。
村子里有这样的地点并不奇怪。这种地点能够被镜知道也没什么稀奇。但问题是，为什么是今天？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时雨再也没有了睡意。
第142章
时雨努力考虑着这个问题。但是，随着镜老爹的查克拉反应越来越近，为了避免被他发现自己发现了他今晚的动静（时雨下意识地认为这很重要），时雨不得不撤回了感知，开始努力装睡。
他一向很擅长装睡。这一次也很成功。他成功地在镜老爹到家之前睡着了，可以确定，不会被看出任何破绽。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他是真的睡着了！
姑且不论第二天一早时雨发现自己果然睡着之后的那种捶胸顿足。可能在这件事中唯一收到了伤害的就是毛领子。早上他一回来就发现时雨正在捶胸顿足。他本来好心好意地想要安慰他，却发现时雨非但不领情，反而拒绝透露究竟发生了什么——
毛领子：怎么回事？这就是迟来的青春期叛逆吗？
时雨才不知道他被毛领子误解为青春期叛逆。只是，他也实在不能兴高采烈地对着毛领子说，‘嗨~我发现了镜老爹的一个小秘密！让我们一起去把这个秘密找出来吧！’——你想想，这该有多尴尬啊。还不如摆出一张酷脸拒绝沟通呢。反正我是宇智波！情绪不稳定也很合理！
于是时雨现在就酷酷地板着一张脸，一边啃着煎饼一边考虑昨天究竟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了。也许，是今天的凌晨？但是，时雨左思右想，也确实想不到今天除了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时雨确定，这两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纪念日。起码，前几年的今天，镜老爹并没有什么类似的奇妙表现。
‘难道说，和我带回来的金角银角相关？’时雨也只能这么想了。他开始考虑镜老爹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应该不会是去跟毛领子汇报这件事，毕竟这完全可以在家里做，家里的神龛就很好用。那么……
时雨的思路一下子就转到了一个可怕的方向：总不能镜老爹是去偷金角银角的骨头了吧？他不想让金角银角被秽土转生、被拷问？所以说，他才是那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时雨被自己的奇思妙想吓坏了。于是祭祖的全程他都心不在焉，索性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应该没有被看出来。等到祭祖结束的时候，他也醒悟过来了：不管怎么说，至今都没有听说金角银角骨头丢失的事情，所以，确实是他想的太多了。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时雨暂时没想明白。他也没时间去想。祭祖之后就是新年庆典。正如镜老爹所说的，这几天都是忙的不可开交，睡眠时间被极大压缩，可能每天也就两三个小时。在这种作息下，时雨很难有精力继续他的胡思乱想——换而言之，镜老爹这几天也都生活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没有什么怪异的表现。
然后，在新年的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完成七尾的转移工作。泷隐村实在是受够了——就在他们庆祝新年的时候，七尾也想出来凑个热闹。如果不是因为木叶已经和泷隐村商定了七尾转移的细则、水门加班送去了几个封印班成员打前站的话，跨年夜七尾就要搞出一个大新闻了。
七尾的转移工作被安排在火之国境内、距离泷之国边境不远处的山谷中。这座山谷已经被封印班用心加固过了，为了表示诚意，也是为了不久之后就要进行的九尾转移工作，一切都按照木叶为了转移尾兽而设定的预案进行。所以，作为保障人员，时雨和镜老爹都前往了制定的封印地点。时雨还负责了木叶方面众人的转移工作。从泷隐村方向前来的人员则由水门负责。
时雨打量着这座理论上‘固若金汤’的结界，心情其实是相当担心的。毕竟——原著中玖辛奈生产的时候，他们大概率也用了这座结界——考虑到使用场合和适用范围，再考虑到木叶的结界术储备并不是非常充足，能够挑选的余地并不多。但是结果我们都是知道的。偏偏时雨虽然知道可能存在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对这座结界进行过什么改进——因为转移九尾肯定是在村内进行。而村内，据（毛领子）说，黑绝是进不来的。但是，现在是相当靠近泷之国边境的位置。理论上，黑绝随时有可能出现。
不过七尾的转移工作还是结束了。全程没有人搅局。尾兽的转移也没出什么问题，因此完全没有用上保障人员。从这一点看，可以说是顺利；但是，七尾原先的人柱力还是去世了。被木叶方面寄予厚望的几种手段都没有成功，七尾的查克拉还是被全数转移到了那个名叫‘芙’的小女孩体内。因此，木叶方面和泷隐村方面都不是很满意：木叶当然是因为实验的失败，而泷隐村，则单纯的是因为年幼的人柱力不可能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派上用场而生闷气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雨情绪也有点沮丧。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绳树和纲手交代——他们此前都对这次实验寄予厚望。不过，等到时雨终于跟着大部队磨磨蹭蹭地走了两天、回到村子之后，他才知道他完全是想多了。绳树和纲手根本顾不上来询问有关七尾转移的事情。因为——水户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准备趁着七尾转移刚刚结束，原班人马手感正热的时候，进行九尾的转移活动。
“老婆子我活得够久了。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水户这么说着。按照她的年纪来看，她这么说可能确实问题不大。但关键是，由于阴封印的作用，此时她看起来犹如妙龄少女——
所以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感到了一阵惊悚。连毛领子的嘴角都抽动了好一阵。不过水户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现在确实是最合适的时机。如果在战争开始前不把事情办完，且不论在战争时期进行九尾转移会整天多少困难，哪怕一切顺利，除非战争打成持续三五年的持久战，如果按照第一次忍界大战和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模式的话，木叶在这场战争中也会失去九尾的助力。
——而且，这是明牌：水户可以在村子里坐镇、不上战场。但是人人都知道她可以去。这和人人都知道木叶的人柱力是个控制不好尾兽的新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天。’时雨躺在床上，努力地让自己尽快睡着。‘必须养精蓄锐。最近太忙了，必须好好恢复精神。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放轻松，虽然做不到在尾兽转移的时候多留下一些查克拉，但是，金角和银角已经到手了。有他们体内的九尾查克拉，水户奶奶不会有事的。’
他不该想到金角银角的。想到金角银角，就想到了那天晚上镜老爹诡异的行动。
然后，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此前从没有考虑过的方向：会不会……其实，镜老爹选在那一天行动，只是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忙，他知道自己不会有时间？
第143章
‘不，不可能。’下一瞬间，时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会忘记，那一天他执行完任务回家，遇上的是刚刚钓鱼回来的镜老爹。万一真要是有什么必须尽快完成的急事，他完全可以不去钓鱼——虽然说是要供奉给毛领子的供品，也完全可以上街买嘛。买回来的鱼也一样新鲜啊，毛领子又不是不吃买回来的鱼！或者先把事情办完再去钓鱼也完全可以嘛。
不过这么一想，事情就更可疑了。明明白天还闲得无聊跑去钓鱼，晚上就有了要连夜去办的事情——这种颠三倒四的时间安排，实在不是镜老爹的作风！
疑点越来越多，时雨不得不开始仔细回忆那一天他和镜老爹的谈话了。谁让从镜老爹钓鱼回来，再到他连夜出门，中间好像也只发生了他与镜老爹之间的一场谈话呢？
但毕竟是好几天之前的谈话了，此时虽然努力回忆，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感觉就只是寻常的聊天而已啊？反正时雨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和他谈完话的镜老爹就要连夜去办某件事。
‘要不然，问问毛领子？’时雨下意识地想。但随即他就排除了这个选项：毛领子肯定不会帮他的，说不定还会嘲笑他，‘怎么？我的飞雷神标记还不够满足你的好奇心？现在连镜也不放过？我干脆把你介绍给团藏算了，你俩简直一模一样！’
但事实上，时雨根本就没有从飞雷神标记中打探毛领子的隐私的想法！虽然他确实在回到村子之后略微感知了一下毛领子的飞雷神标记们。但是——日常借助飞雷神标记代步的毛领子实在是一个很喜欢到处留下标记的人。他起码在村子里留下了几百个标记。时雨除非是发了疯，才会当着毛领子的面一一探索这些标记都在一些什么地方！
至于毛领子在发现他们真的能感应到他的飞雷神标记之后神色不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时雨对此也很尴尬：他立刻想到，水门既然有能耐入侵毛领子的局域网，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入侵我的？
然后，他就立刻开始后悔自己之前实在是过于草率了。比如，他在南贺神社下方的宇智波密室中也留下过飞雷神标记。虽然他自认为从来没有把目光局限在‘一族’当中。也不认为水门就会去对宇智波密室感兴趣。但是，后面掌握这种手法的未必只有水门。如果这个秘密是从他手里暴露的，怎么说都会很尴尬！
时雨下意识地认为，毛领子也是出于类似的情况，才会不太高兴的。村子肯定有一些被他留下了飞雷神标记的秘密地点，是他、水门或者其他有可能得到这个手法的人没有权限知道的。毛领子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些地点变得众所周知！
‘要尽快提醒大蛇丸老师。’时雨这样想着。‘尽快做一些补救，要把那些不适合被我们知道的地点屏蔽起来。’
然后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那天晚上，镜老爹就是赶着去屏蔽某个不该被我们知道的地点了？
或者说，不是‘我们’，而只是‘我’？
时雨的心砰砰跳动了起来。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那天，他当然没有明着说‘我们设法感知了二代目大人的飞雷神标记，并且因此找到了金角银角的尸骨’，而是轻描淡写的随口带过了寻找的过程。但这不代表镜老爹不知道这有多困难——想想三代咩看到金角银角尸骨时的那种‘大仇得报’‘这一天可算来了’的表情吧，时雨毫不怀疑，之前村子肯定也组织过好几次找寻活动，只是都不曾成功。
时雨甚至认为，他们可能也对金角银角的尸骨位置有所猜测。几十年后的今天，时雨他们很难追寻到那一战的痕迹，沿着战斗痕迹寻找当然也是无稽之谈。但是，当年，不管是云隐村还是木叶，肯定都沿着战斗痕迹寻找过。即使只是为了金角银角身上的六道神器，也值得组织大规模的搜寻。顺着痕迹，他们找到了身故的二代目火影。但是，却没有找到金角银角——
‘他们应该能猜得到是毛领子把他们隐藏起来了。’时雨这样想着。‘而且，应该能猜得到，是隐藏在某个飞雷神标记的附近。’
‘所以镜老爹大概知道我们有了某种能够定位毛领子飞雷神标记的方法。因此他连夜去屏蔽了某个不该被我知道的地点。’时雨想着想着，突然爬起床来，走出房门，假装去上厕所，实则问毛领子，【我如果想要隐藏某个飞雷神标记，有什么办法？】
毛领子本来正在院子里夜观天象。闻言看了他一眼，面色狐疑，“什么叫隐藏某个飞雷神标记？”
时雨这才意识到他说的话可能有歧义。在村子里现在有复数个飞雷神使用者的情况下，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确实很容易让毛领子误以为他想要对别人的飞雷神标记动什么手脚。
——虽然他确实是想要对毛领子的飞雷神标记动点手脚来着。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于是时雨急中生智，把可怜的宇智波密室拿来顶锅——是的，我在那里留下了标记。但是现在水门很可能能够解析我的标记，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地方！那是宇智波的秘密地点，非常重要，可不能因为我暴露啊！
“水门没那么无聊。”毛领子中肯地点评道。不过，他也认为时雨的顾虑有道理——这个手法很可能被推广应用于飞雷神阵法领域。到时候，可能会有别的什么人知道这种手法，对于他们的秉性，毛领子就不敢打包票了。或者，几十年后的后辈呢？
“办法也很简单。”毛领子这么说着，“飞雷神标记，归根结底也只是查克拉的一种应用。如果某个地方完全屏蔽了查克拉感知……”
【就无法感知到其中的飞雷神标记？】时雨问道。
“你可以试试看。”毛领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想要完全屏蔽某个地方的查克拉感知，这并不是特别困难，利用结界术，有好几种办法可以做到。时雨恰好非常擅长其中的一种。他随手把一把飞雷神苦无插在地上，然后，对它的周围施展了那种结界。
感知中本来清晰的、近在咫尺的那个飞雷神标记立刻隐去不见。
【原来如此……】时雨这么说着，打定主意明天的任务结束之后就去把宇智波密室的飞雷神标记处理好。然后他开口问毛领子，【你之前在什么需要高等级权限的位置留下过飞雷神标记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一起隐藏起来？】
毛领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时雨偷偷看了看他，才反应过来毛领子的意思是‘我这么算无遗策，早就知道会发生局域网被人入侵这种事，早就做了打算！我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没有人会从我这里知道！’
——但是，你都这么算无遗策了，为什么当时的脸色那么臭啦！我还以为能抓到你的什么小辫子呢！
——而且，要是这么说的话，镜老爹那天急急忙忙出门，确实不是为了这个呗？毕竟毛领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嘛！
说曹操，曹操到。时雨大约是在院子里待的实在太久了。引起了镜老爹的注意。他披着衣服走出房间，困惑地看着时雨，“还不睡觉吗，时雨？明天的任务很重要。”
时雨早在感知到他的动静的时候就已经取消了结界，并拔出了插在地上的苦无，保证镜老爹不会知道他正在研究些什么。闻言也只是说着，“就是因为明天的任务，所以才会紧张。”
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他相信，一公里之外，绳树的家中，此时应该也是无人入眠。理论上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实际上，即使做了再充分的准备，临场的时候仍然有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比如，那个没有被救下的前任七尾人柱力。
他突然坐不住了。转移九尾的地点，就定在绳树他们家。因为那里结界密布，十分安全。但也正是因为结界密布，那个地方，之前是毛领子都无法踏足的禁地。
为了保住水户奶奶的性命，村子准备的后手是金角银角体内的九尾查克拉。只要秽土转生顺利施展，从金角银角体内剥夺九尾查克拉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个地方，果然能够顺利施展秽土转生吗？
“我要出去一趟。”时雨这么对镜老爹汇报道，“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去找大蛇丸老师。”
“比明天的任务还要重要？”镜老爹这么问他。
“如果一切顺利，明天的任务我又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是在现场做一个气氛组罢了。”时雨笑笑，这么说着，“我现在正要去确保明天一切顺利呢。”
第144章
与尽忠职守的新之助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们在会议室’新之助的眼神这么告诉他），时雨踏入了火影楼。然后，他的脚在通往二楼会议室的上楼的台阶上略微试探了一番，最终，还是顺着楼梯向下走去了。感知告诉他，会议室里确实有三代咩和大蛇丸，但还有好些不熟悉的人。他们应该还在加班加点地为明天的大事件提供保障。
但是，除了会议室里的大蛇丸以外……实验室里还有一个。而且，除了大蛇丸的查克拉，实验室里还有两个感觉上有一丝熟悉、但仔细想想确实是并不认识的人。
“九尾的感觉。”毛领子这么说着，“应该是把金角银角弄出来了。”然后，他没有进入实验室，而是沿着台阶往上，似乎准备去会议室围观。
【你不去见见金角银角吗？】时雨很纳闷。来都来了！看看大蛇丸老师怎么炮制这两个家伙，不也是很好吗？
“我就不去见他们了。”毛领子面色冷淡地说着，“没什么好见的，手下败将而已。而且，如果他们能见到我，那就出事了。”
这倒确实是个理由……于是时雨没有多说，而是向实验室的门禁输入了自己的查克拉。
半分钟之后，大蛇丸来给他开门了。“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才回来吗？这不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大事？”我们敬爱的火影大人显然有点纳闷！
时雨看着面前直往下掉渣子，显然精度不是很高的秽土金角和秽土银角，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您找到办法提取他们二人身上的九尾查克拉了吗？”
“提取查克拉的办法是有的。”大蛇丸没好气地说道，“但是精确到提取‘九尾’查克拉……抱歉，做不到。”
在他说话的时候，因为分心，对秽土金角的掌控有所减弱。金角立时举起了手里的扇子准备偷袭。但是，也不知道是秽土转生的精度实在太低，还是他已经死了太久，忘记该怎样操纵他的手脚了。总之，他撞到了桌子上，差点摔了一跤。
金角摔一跤不要紧。反正他是秽土之躯，哪怕头都摔没了，也可以再长出来。但是……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很重要！大蛇丸不得不出手保护了金角一波，才没让桌子上那些奇怪的瓶子们里那些奇怪的液体有所损伤。
大蛇丸一边右手掐了一个印勒令金角老实下来，一边对时雨说道，“这两个人其实不算是人柱力。他们身上确实沾染了九尾的查克拉，但是……”他略微介绍了一下金角银角的状态。这兄弟俩根据传说，是钻进了九尾的肚子里、吞吃了九尾的血肉，因此得到的九尾查克拉。甚至可以说这兄弟俩是被九尾同化了。因此，人柱力尚且可以通过加固封印、阻止尾兽查克拉的逸散。这兄弟俩完全做不到，他们几乎就是小号九尾。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大蛇丸这么说着，“人柱力在抽取查克拉的时候，也做不到精确抽取尾兽的查克拉。总之，都是一样的。到时候把这兄弟俩的查克拉也封印给水户大人就行了。”
“卑鄙！”可能是因为大蛇丸正忙着控制金角，他对银角的控制也有所减弱。银角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之后，立刻开始破口大骂！看起来他也准备有所行动、进行反抗。于是大蛇丸不得不抬起左手，也掐了一个印。
于是银角也不能行动了。他虽然没法动作，但是还有一张嘴能战斗！“太卑鄙了……不但用手下败将二代目火影的术对付我们，还想要……”
话没说完，就被时雨从桌上顺手拿了一张封印符咒贴在额头上，一动不动了。眼见有效，时雨又拿了一张符咒来招待金角。
眼见着这俩兄弟被控制住，大蛇丸也松了一口气。“同时控制这两个真的有些吃力。”他这么说着，“也不知道二代目大人当年是怎么控制秽土转生的——你就是来问这个的？”他抬眼看向时雨。
“啊，有一点担心。”时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顺手摸了个杯子，给自己灌了杯茶。
“别说你了。”大蛇丸嗤笑一声，“我也有些担心。七尾的实验要是成功了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成功……”他这么说着，显然有些遗憾，“反而把我们的步调定死了。”
时雨低头听着，没有多话。这件事他也想过。泷隐村并不是一个很强的村子，指望他们保住‘七尾人柱力换人’这个秘密是做不到的。甚至，就连木叶帮助他们这件事也瞒不住。但是，国与国之间，哪有那么多不求回报的帮助？从‘木叶帮助泷隐村进行人柱力更换’联想到‘木叶正是为了验证己方技术，才会帮助泷隐村’，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换句话说，有心人可能已经从中揣测到了九尾人柱力——也就是水户目前的状况。
“必须尽快。要赶在其他国家反应过来之前。”大蛇丸的语气非常遗憾，仔细听来，里面甚至还有一丝冷酷。“首先要保证的是尾兽的顺利转移。至于其他的……水户大人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按照木叶的技术条件，尾兽的顺利转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因此，虽然前七尾人柱力的性命没有保住，但是原定的九尾转移计划仍然不变。
“我明白的。”时雨低下了头。
他们赶在天亮前，把金角银角两兄弟进行了打包。然后，就在天亮时分，那座计划用来转移的塔状建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作为闲杂人等的绳树擦着眼泪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作为工作人员准备往里进的时雨。两个人在门□□换了一个眼神。时雨冲他点了点头。大蛇丸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需要安慰的不只是绳树。屋子里还有一个故作镇定的隼人。他吓得脸都白了。仔细倾听，还能听到他的牙关在咯咯颤抖。但是他保持着一动不动，按照规定的姿态，僵硬地坐着。
时雨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听见水户在安慰他。“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水户指着周围的封印班成员们——他们九成都是漩涡——“他们刚刚成功过一次，现在手感正热呢。”
被指到的漩涡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做出保证，“是的，尾兽的转移是万无一失的。”
——个鬼啦！
时雨现在就在心底骂娘。谁能想得到啊，虽然同样是尾兽，但是九尾和七尾简直像是两个维度上的生物！所以，尾兽的抽取固然成功了，但是尾兽的重新封印，却是出了大麻烦。
‘六道仙人也未免太偏心啦！’时雨这样想着，侧身躲过一根已经实体化的尾巴。外围的封印班成员们勉力控制着结界，才能勉力不让九尾的动静波及到封印塔以外。
换句话说，封印塔以内他们现在是管不了了。封印塔内现在一片狼藉——
封印塔内的封印班成员们拼命控制着九尾。他们努力想要把九尾塞进隼人体内。隼人也在拼命接纳着九尾。但是，九尾好不容易从暗无天日的封印空间中出来，哪里愿意驯服地进入另一个封印空间中去？它当然拼命挣扎！尾巴从层层叠叠的金刚封锁中探出来，血红的查克拉肆虐着。
它甚至看出了隼人就是人类为他选定的下一个归宿。因此，招招不离隼人的周身，就指望着把隼人杀掉，打人类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就算隼人死了，木叶也绝不会措手不及，毕竟玖辛奈就在屋内待命。再不行的话，屋子里还有十来个漩涡。但是，时雨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子隼人就这么死去。
所以，他当不了气氛组了。而是努力与九尾战斗！
但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要怎么与九尾这种查克拉聚合体作战啊啊啊！
封印术可能是一种办法。但是封印班们和九尾的拔河仍在继续。
至于别的战斗方法——
大蛇丸在发现忍术不管用之后，已经把金角银角都放了出来。不得不说，秽土之躯还是有点作用的：可以用来挡刀。但是，控制这两具秽土转生也耗尽了大蛇丸的所有心神。以至于时雨还需要分心他的安全。
至于别的手段……至于别的手段……
“用写轮眼！”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写轮眼？’时雨咬着牙格开九尾的尾巴，‘连镜老爹的万花筒都失败了，区区三勾玉，当真还能控制九尾不成？’
在九尾失控的第一时间，镜就迎了上去。至于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在，他正捂着双眼。血泪从他的眼眶中滚滚而下。
但是——
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忍术不管用。体术打不着。所以，只能是幻术。只能是写轮眼！
时雨瞪大了他的眼睛。他的视野中早已是一片猩红。他迎上了九尾的视线。用尽全力，释放了他目前为止最强的写轮眼幻术。
然后，转瞬间，天旋地转——他确实构建出了一个幻术空间！
“哈哈哈写轮眼！就凭区区三勾玉的写轮眼……”幻术空间内，九尾大肆嘲笑着，直接伸出前爪，准备撕碎这个空间！
时雨已经准备好要迎接疼痛了。他只是努力睁大眼睛。他睁大眼睛。大睁的眼眶让他感到疼痛。但他只是努力地睁大眼睛。
九尾也猛地睁大了眼睛。时雨的幻术空间似乎出乎它意料的结实。以至于它竟然没能撕碎。这让它又惊又疑。他盯着时雨看了好一会儿，“写轮眼……竟然是你！”
时雨倒是想和他聊几句，放一些“没错，就是小爷我！害怕了吧？”的狠话。但确实是力不从心。于是，时雨只是冲它龇牙冷笑——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调集了太多的查克拉导致他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过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很久，但也可能只有一瞬。时雨听到了耳边一阵欢呼。“成功了！”
他往后一倒，心满意足地昏了过去。
第145章
时雨醒来的时候，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冬日的雨轻轻敲打在窗户上。屋内暖意融融，让他一瞬间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没花多少力气就发现他此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头的病历卡告诉他，他是因为查克拉耗尽而晕过去的。
浑身酸痛、连脑子转的也比平时慢的时雨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病历卡上那一长串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瞬间他就感到啼笑皆非：等等……因为过度使用写轮眼而查克拉耗尽？这难道不是卡卡西的专利吗？
他龇了龇牙，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但是可能‘说曹操、曹操到’这种老话确实是有一些道理在的吧……于是，下一瞬间，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酷小孩从床边的椅子上抬起头对他说，“大哥哥，你笑得好可怕哦。”
时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小孩。视线从他那一头扫把状的白毛，逐渐下滑，看到他那一双略微显得有些无辜的黑眼睛。然后，是他被面罩遮住的下半张脸。再往下，是花里胡哨的、遍布着许多飞镖图案的围巾。
‘他真的好喜欢飞镖！’时雨这样想着，想起了未来他会有一条印满了飞镖图案的被子。再往后，他还有一件印满了飞镖图案的浴衣。
时雨很想劝劝他，好看的图案千千万，大可不必对飞镖情有独钟——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评判他人的审美会显得很奇怪。‘我又不是毛领子，才不会做这种奇怪的事！’时雨这样想着。但是这小鬼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你很冷吗，卡卡西？”时雨躺在床上，笑眯眯地问他。
卡卡西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你认识我！’他虽然没有问出口，但他的眼神就是这样说的。时雨笑眯眯地看着小朋友微微往后缩了缩，仿佛在看一只警惕性很强、但是却不太聪明的小动物。
在卡卡西夺路而逃之前，时雨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你很冷吗，卡卡西？”
“不，我不冷。”良好的家教促使卡卡西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带围巾？”时雨接着欺负小朋友。他的视线接着往下，“也不对，你还穿着短裤……”他的表情诉说着他的惊讶。虽然他的心里其实在偷笑……但是，谁还不是个坏心眼的大人呢？
时雨：噫！好可爱！逗一下！
卡卡西张了张嘴，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四岁小朋友的语言能力。索性下一瞬间他的救星就到了：走廊上突然一阵嘈杂，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眼熟的医生——能不眼熟吗，正是纲手——在一群瞪着红眼睛的宇智波的护送（其实看架势，说是押送也不是不行）下，指挥着另一群红眼睛把一张病床推了进来。
时雨吃力地坐了起来，努力伸头去看那张病床。才刚看清楚几根顽强地探出被子的卷毛，就立刻被纲手反手镇压，“躺着吧！”纲手大姐头如是说道，“你爸爸没事，跟你一个毛病，查克拉使用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时雨眨巴眨巴眼睛，刚想问问情况——比如，封印成功了吗？隼人还好吗？水户奶奶怎么样了？
但纲手显然很忙。她勒令闲杂人等——主要就是站满了病房的红眼睛宇智波们赶紧滚蛋。“病房需要保持安静！”她这么说着。医院当然是纲手的领地，在纲手公主的威势下，宇智波们，包括这群宇智波的带头大哥，长着一头显眼白毛的朔茂，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于是，他们呼啦啦地一下子都走了。连卡卡西也跟着一起落荒而逃。屋子里现在除了依旧昏迷不醒的镜，一个人都没留下。
【什么情况？】既然一个人都没留下，时雨当然只能询问唯一留下的阿飘。
“查克拉使用过度。”但是毛领子也只能重复医院的诊断。他毕竟不是医生。
【他的眼睛没问题吧？】时雨这么询问着。当时一切都太突然了。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九尾也实在是太凶残了。以至于他当时除了应付九尾，根本想不到别的；至于观察到的情况，当然也全部用来应付九尾。
所以，他当时只是注意到‘镜老爹退出了战场’。就算担心，当时也是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一直到再度醒来，他才开始担心‘啊他的眼睛流血了！真糟糕！他的万花筒没问题吧？’
毛领子大略知道他的担心。毕竟时雨差不多已经把写轮眼的所有底细都泄露给他了。可以说宇智波有史以来的第一内鬼非时雨莫属。但毛领子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值得担心的：“应该没事。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那双眼睛——”
斑当年仗着那双眼睛，和阿尼甲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泉奈也是，他那手加具土命，可是相当麻烦的。既然这两个人都没有在第一次使用那双眼睛的时候瞎掉，没道理镜就这么倒霉吧？
“不过他的伤势比你要重。”毛领子这么说着，“根据我的经验，他起码要到明天才能醒来。”
【嗯嗯。】时雨胡乱点着头，随后问道，【后来封印成功了吗？】
毛领子因为拒绝在金角银角的面前现身——主要也是他并不认为九尾的转移会有什么波折，因此并没有进入封印塔，而是一直在外面警戒着黑绝。而封印转移开始之后，结界班的各种各样的结界把封印塔包裹的密不透风，九尾的气息甚至都不曾泄露出去。因此，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封印的转移出了岔子。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九尾开始疯狂肆虐的时候了。那一声“用写轮眼！”，仔细想来，应该就是他喊出声的。
换句话说时雨是当着毛领子的面昏过去的。于是毛领子就从他昏过去的时候开始讲。
“你对九尾的控制卓有成效。”毛领子这么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九尾中了你的幻术，封印班则抓住了这个机会，封印很成功。等你再恢复一些，应该就能感知到他的查克拉。这小子活蹦乱跳着呢。”
时雨点点头，又问道，【水户奶奶呢？】
“她也没什么问题。”毛领子这么说着，“虽然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是金角和银角的查克拉还是顺利输送到了她的体内。她没事。”
时雨闻言捏了个印，但是……他根本感知不到水户的查克拉！隼人倒是被感知到了，正被一堆之前才见过的封印班的人监控着。阿妙和阿勇正陪着他。
明明才刚刚因为查克拉耗尽而昏迷，结果现在就强行提炼查克拉。时雨立刻感觉到头晕眼花。他靠坐在床头，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毛领子。
“好吧。”毛领子叹了口气，“水户现在还在楼上接受治疗，她还没醒——不过生命体征还是稳定的。为了防止‘木叶现在有两名九尾人柱力’这件事外泄，她的病房外张开了隔绝感知的结界。”
但是时雨仍旧紧紧地盯着他。
“好吧，我上去再看看。”毛领子又叹了口气，生病的时雨分外难搞。“等到有消息了，就下来告诉你，这下总行了吧？”
时雨闻言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得逞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躺下了。病房里一时间只有毛领子无奈的声音，“真是欠了你的……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搞！”
时雨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病房。然后，抬手结印。一阵白烟之后，一个分身代替他躺在了床上。而他本人，则飞快地套上鞋子，翻窗跳出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毛领子带回了“水户醒了”的消息。他正念念叨叨地说着“她现在感觉很轻松，绳树趴在她病床前好好哭了一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有一瞬间我都怀疑水户看到我了，我以为她对我笑了一下！” 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变。
他闪身离开了病房。他飞快地移动着。他知道他要去哪里。感知正在为他指路。
在离医院不远的一个街口。透过淅淅沥沥的冬雨，他看到了时雨，正蹲在地上，聚精凝神地盯着一个小水坑。
时雨怪异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尤其是他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有热心群众开始帮忙召唤医院的工作人员了。在他们的眼中，时雨应该是一个不愿意吃药而逃院的病人。
但毛领子知道不是那回事。他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嘴唇抖动着。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
正在这时候，时雨抬起了头来。眼中的红色一闪而过。
毛领子的心宛若遭受了重击。一时间他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时雨已经看见了他，正等着他说点什么。但是，一贯被讥笑为‘伶牙俐齿、强词夺理’的他，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时雨被接到情报、冲出医院的纲手拧着耳朵带走。吉乃跟着一路数落他。“用影分身逃院！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这个术是让你这么用的吗？我要告诉大蛇丸老师！”
这一句句话都正是毛领子想要骂的——嗯，除了报告大蛇丸这一句。纲手拧着时雨的耳朵——这甚至是毛领子办不到的事情。这本该是大快人心的场面，如果在平时的话，他会饶有兴致地围观。但是这一次毛领子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站在原地。一颗心不断下沉。
下沉。
第146章
时间转回到半小时前，时雨刚刚把毛领子支走的时候。当时他还预料不到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他会经历些什么，受到怎样的刺激。这只是寻常的一天罢了——嗯，虽然有点刺激，但还是寻常的一天。毕竟……只是查克拉耗尽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卡卡西隔三差五来一回，不也活蹦乱跳？
而且，纲手已经诊疗过了！她虽然为人凶残了一些，但是医疗水平，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嘛！
所以时雨并不担心身体情况。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镜老爹的。恰恰相反，在确定了镜老爹并无大碍，只是暂时陷入了昏迷、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当然，时雨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跃跃欲试，想要搞清楚一个镜老爹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与毛领子有关的秘密而已。
是的，既然他的感知没有出错，镜老爹确实在那天晚上有一趟诡异的行程，去了一个能够屏蔽查克拉感知的地方；
他的分析也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镜老爹完全可能是因为在和他谈话、确定他有了一些小手段能够感知到毛领子的飞雷神标记之后，才临时起意、有了这趟行程；
毛领子甚至亲口向他确认：什么？有一个不想被别人定位的飞雷神标记？这很容易！只要一个屏蔽查克拉感知的结界，就可以轻松解决问题！
时雨自认为自己的想象力不算太发达。但是，这几条线索结合在一起，他很难不往‘毛领子有一个秘密地点，并在那里留下了飞雷神标记；镜老爹听说我能感知到毛领子的飞雷神标记，为了避免我发现那个秘密地点，连夜跑去布置了一个屏蔽查克拉感知的结界’这个方面去想。
时雨毕竟是一个年轻人。作为一个有点小叛逆的年轻人，面对这种在脸上写满了‘我是故意要瞒着你’的秘密——谁能忍得住？时雨肯定想要打探清楚啊！
但是这个秘密既然很可能与毛领子有关，那么，当然要避免另一个当事人的干扰。
幸好水户奶奶就在医院的楼上接受治疗。
幸好，为了避免被外国间谍发现‘咦，为什么这里有九尾查克拉的气息、那里也有九尾查克拉的气息’，水户奶奶的病房被设置了一层屏蔽查克拉感知的结界。
也幸好，水户奶奶毕竟是毛领子的亲人，是他唯一存活于世的故旧。毛领子只要进入了她的病房，就不会轻易离开，总要搞清楚她的身体情况。
这一系列巧合，带给了时雨一个绝妙的机会。他趁着毛领子前往水户病房的时候，直接跳窗离开了医院。躲躲藏藏，来到了当初镜老爹的查克拉突然出现的地方。也就是——那个街口。
他没有使用飞雷神，因为此前他的查克拉耗尽并不是假的。但他毕竟是忍者。如果说有什么是让他感觉自己此生比上辈子要强的，那绝不是绝妙的忍术或者酷炫的体术，当然也不是写轮眼。他会说，是顽强的意志。
在毅力的支持下，他来到了那个街口。他努力隐匿着自己的身形，想要尽量不引人注意——毕竟这里可是木叶的中心地带，相当繁华的地方。然后，他愕然发现，建立这个地方的人很可能与他有着相同的思路。
‘对哦，这里从木叶建立开始，就应该已经是非常繁华的地方了。’时雨这么想着，心情复杂地发现，在街面上人们视线死角处，有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小门，被施加了层层叠叠的障眼法。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障眼法中泄露出镜老爹的写轮眼的味道，而他对这个瞳力实在是太过熟悉。如果不是知道镜老爹曾经奇奇妙妙地出现在这里。时雨未必能够看穿这个障眼法。即使有写轮眼的帮助也不行。
但是，障眼法既然已经被他看穿了，那么，此地就不再有什么阻碍。村子有那么多秘密地点，守护这里的方法，并不比守卫其他秘密地点的办法更加精妙。
于是，略微花了一些力气，时雨踏进了那扇门。走下了那不断向下延伸的台阶。随着小门的关闭，他对街面上查克拉的感知也随即中断——这是理所当然的，屏蔽查克拉感知的结界，本质上是隔绝了结界两边的查克拉波动的传递，因此，屏蔽当然是双向的。
因此毛领子错过了他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是水户的病房被结界包围，他本来有机会发现村子里有两个时雨的。但是他错过了这段五分钟左右的窗口期。因此，回到病房之后，他还和时雨的影分身聊了好一会儿，完全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于是，在毛领子毫不知情的时候，时雨已经进入了他的秘密基地。
‘果然是毛领子的秘密基地。’时雨一边比较着这里和零号实验室布局上的异同之处，一边这样想着。毛领子在建筑学上并没有太多巧思。这里的布局并没有太多新意。时雨甚至闭着眼都知道哪里是生活区、哪里是真正的实验室——
时雨暂且不准备去围观生活区。他准备先去实验室看看，看看这里到底进行过什么少儿不宜的研究。竟然要特别提防被他发现！
时雨气冲冲地埋头往前走。然后他就撞墙了。他困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阻拦他的并不是墙，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眼熟的结界——宇智波家用来守卫书库的结界，用过的都说好！而且——怎么说呢，从各种细微的蛛丝马迹来判断，这个结界还很新。
宇智波流的结界，当然难不住时雨。他没费多少力气就解除了这个结界：事实上，这种无人在内部操控的结界，只要知道其中原理，拆解起来都不算困难。然后，他惊愕地发现，结界解除之后，露出了一个非常眼熟的飞雷神标记。
时雨：……
如果这真的是毛领子努力隐藏的秘密基地，尤其联想到毛领子之前骄傲地扬起头，‘你以为我从没设想过这种（局域网被人入侵的）情况？我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再想想这里之所以被时雨发现，就是因为镜老爹在一个奇妙的时间点出现在这个路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镜老爹那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布置这一个结界？为了避免时雨通过感知到这个飞雷神标记而找到这里？因为他不知道外围的查克拉感知屏蔽结界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时雨咧嘴笑了一下。他甚至能想到毛领子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气急败坏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时雨这么想着，‘但是怪谁啦，还不是他自己的锅？他要是把这一切都跟镜老爹讲清楚，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自己大概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如果有别人知道查克拉感知屏蔽结界能够屏蔽飞雷神的使用者对飞雷神标记的感知，那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利用查克拉屏蔽结界来围杀飞雷神的使用者。这很危险！
‘这就是天意吧。这里活该被我发现！’时雨不负责任地胡思乱想，在排除了结界的阻隔之后，他接着向前。然后，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虽然室内一片黑暗，但是，这里的那些仪器的轮廓还是充分反映出，这里是个实验室。这里的布置与他曾经参与查抄的、团藏搞出来的木遁细胞移植实验室颇为类似。
而他已经知道了团藏的木遁细胞移植实验室抄袭的是哪里——是火影楼下方的，零号实验室。
但是种种微妙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废弃的实验室。也不是个无人使用的实验室。而是——正在使用中的那种。
时雨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嘴有点干。
如果不经过自己，毛领子现在对人间能产生的影响，也只剩下享用祭台上的贡品了。因此，这个实验室的使用者当然不会是毛领子。
如果再结合镜老爹关于这里的种种奇妙操作——
时雨的身形都有些颤抖。
‘没关系的。’他这么对自己说。‘镜老爹最反感人体实验了。他当然不会进行木遁细胞实验。而且，村子和团藏的实验先后失败，他知道那玩意不会有成果的。’
但他还是颤抖着，吹了一个小型火遁，点燃了墙上的烛台。
他围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现在，整个实验室都被点亮了。但是，越是前进，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终于，他的脚步停留在了一个实验舱的面前。
绿色的培养液中间，漂浮着一个婴儿。
银白的胎发。秀丽的五官。
那孩子看起来有点像今天刚刚见过的卡卡西。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时雨知道，如果他睁开眼睛，瞳色当然不会是卡卡西那样的黑色。
只会是红色的眼睛。血一样的猩红。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还未能恢复，还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时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瘫软。他踉跄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实验室里远远称不上清新的空气。喘息着。痛苦地仰起了头。心里只是考虑着一件事——
‘他知道吗？’时雨这样想着，‘毛领子……他知道吗？镜老爹搞出了一个他的克隆体！’
第147章
不论毛领子知不知情——时雨现在有些后悔他没有跟毛领子一起来了。他有把握，毛领子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一定会相当有趣——总之，对于这件事，村子肯定是不知情的。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克隆！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技术。
时雨对村子的高层是非常熟悉的，很了解他们的行事作风。不管是当初三代咩的班子，还是现在的大蛇丸老师。哪怕是暗搓搓隐藏在暗处的团藏呢——如果他们知道村子里还有这一门技术，他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去克隆忍者之神千手柱间。
想想当初村子为了木遁细胞移植实验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吧。再想想团藏是怎么暴露的——那可是对村子里的同伴出手啊！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有一个木遁忍者做打手吗？如果他们之前就知道还有这一门技术，还有木遁细胞移植实验什么事啊？不会有人以为，一个通过细胞移植掌握了木遁的忍者，能够比初代目本人还要强吧？
所以，既然现在被克隆的是毛领子，也就侧面佐证了村子对此毫不知情了。当然啦，毛领子也很强，深(yin)谋(xian)远(jiao)虑(zha)，是大家都尊敬的二代目火影。但是……
毛领子的强大，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他冷静睿智的头脑和出色的应敌策略，简而言之，他是凭借战斗智商打天下的，真要说硬实力，他可比初代目大人差得远。
虽然‘只要拥有木遁就可以天下无敌，并不需要战斗智商’以及‘初代目就是凭木遁莽，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战斗智商’这类观点也是一种错误的刻板印象。
但是，不管怎么说，初代目大人的查克拉量是显而易见的更加强大。木遁也确实比水遁酷炫的多。查克拉量和木遁都有可能通过克隆身体得到，战斗智商则不能够通过这些方法传承。
所以，无论如何，毛领子都不会是他们选择克隆的第一选项。或者，在克隆毛领子成功之后，无论如何，他们也会克隆初代目试试的。
所以这件事不会是村子干的。
所以时雨在看清楚罐子里那婴幼儿的脸的第一瞬间，就把黑锅扣到了镜老爹的头上。
这甚至与镜老爹在这个实验室中留下了多少痕迹都没有关系。就冲他每天那么虔诚地供奉毛领子，只要在村子里放出流言‘有人准备复活二代目火影’，村民们立刻就会指认他为头号嫌疑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想到这里，时雨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怎么说呢……他倒也不是当真这么介意毛领子被克隆这件事，起码不会比毛领子本人更加介意。刚才看到了确实是吓了一跳，并且感觉非常别扭。但也仅此而已了……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还是要妥善隐藏的，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看不出来啊！’时雨一边试图在实验室里找到更多的线索，一边这么想着，‘镜老爹竟然这么疯的嘛？试图复活敬爱的老师？不过，考虑到他也是个宇智波，这好像……也很合理？’
时雨在心中大肆嘲笑着宇智波们的精神状态，丝毫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精神状态也非常堪忧。当然，也许他嘲笑的宇智波们就包括他自己——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实验室里又转了一圈。不出意外的，什么都没找到。镜老爹又不是那种无脑反派，会在这种地点留下一本小册子详细说明他的实验经过和心路历程什么的。时雨毫不怀疑，那天晚上，镜老爹肯定仔细清理过这个实验室，消除了其中的大部分痕迹。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实验舱——不过，那个应该是无法移动的。
所以下一刻时雨就开始计划着要帮助镜老爹一起隐藏这个秘密。至于那个克隆人，可以问问毛领子准备怎么处置。
他并不怀疑镜老爹的最初计划肯定是希望毛领子能够在这个身体里复活。不过，毛领子未必愿意这么做。先不说克隆体很可能已经产生了自己的意识——比如克隆羊多利，似乎就是一只正经羊，没人说其中没有灵魂什么的。哪怕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毛领子也未必愿意再活一遍……不过也未必，总之还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至于这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如果他确实是个孩子，只是诞生的方式有一点特别的话，按说最好当然是交给水户奶奶。但是，因为九尾的原因，他们家可能短时间内是会有一个班的忍者常驻的。这就不太方便了。而且……镜老爹搞出来的事情，让水户奶奶帮忙收尾，感觉也很怪。
不过，如果毛领子本人不介意的话，我是不介意把小朋友抱回家当儿子养哒！至于白毛也很好隐藏，染黑就行了（或者其实也并不是没有白毛宇智波）。开不了写轮眼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花梨姐姐也没有开眼，嗯，问题不大！
时雨愉快地胡思乱想着。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一套操作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一些微妙的耳熟？把可爱的小朋友抱回家当儿子养什么的……
他又看了一眼罐子里的婴幼儿。这孩子……怎么说呢，时雨对判断小朋友的年龄毫无心得。只能粗略地判断这是一个一两岁左右的孩子。
……这个年龄也有些微妙哦？
时雨眨巴眨巴眼睛。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不行，不能乱想。自己吓唬自己可不行！大胆假设没错，可是，还需要小心求证！
说起来，镜老爹是怎么不声不响地搞出这种成果的？这可是克隆啊克隆！这种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比如时雨，他自认为也算是一个有些天分的研究人员。目前也是村子研究机构的负责人，手下有一支才华横溢的科研团队。但是，他能做到克隆吗？
——怎么可能！别说他，就连大蛇丸老师也未必能做得到！还是那句话，如果大蛇丸老师做得到克隆——或者有信心能做到克隆，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木遁细胞移植计划了！直接克隆不香吗？
所以说……镜老爹是怎么搞出这种成果来的？原来，在中年社畜的表象背后，他竟然是一个了不得的科学家？比大蛇丸老师还要厉害的那种？
时雨有些拿不准了。
直觉上，‘克隆一个毛领子’，确实是一个敬爱毛领子，同时精神状况堪忧的宇智波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别说是镜，连时雨，在最开始的大惊失色之后，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光有idea是不够的。其中的种种技术上的难点——
这么说吧，以镜老爹之前在警备部的工作强度，他根本没时间攻关。这两年他从警备部隐退了没错，但是，这个小朋友已经这么大了！研究也是需要时间的呀！
时雨打定主意要好好在实验室里再搜寻一圈。毛领子是有写实验记录的习惯的。时雨认为，镜老爹的科研启蒙肯定是来自于毛领子，那么他很有可能也继承了这个习惯。
或者说，但凡是个正经的研究人员，肯定都有这个习惯。要不然，在经年累月的实验之后，他们很难记忆清楚‘这个选择我是做过了呢？还是没做过呢？当时的结果是什么？’
‘之前没有找到大约是我太过大意了。’时雨这样想着。想要隐藏一些不愿意被人发现的东西，这种手法有很多。不过，时雨相信，不论是哪一种，都瞒不过写轮眼！
他打开了写轮眼四处搜寻。不仅是实验室，连一旁的生活区也没有放过。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镜老爹确实是把这里收拾的相当干净，时雨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暗门之类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时雨这么想着，‘镜老爹的瞳力比我更强大。他是万花筒写轮眼！之前，在书库里的时候，他就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书柜，可见这种手法确实是有的……如果他有心想要藏起什么东西的话，我找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太服气。他又回到了那个培养舱那里，试图在这个不可移动的设备上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真要说的话，这里可是有一个人证啊——
他开启着写轮眼，仔仔细细地搜寻着。‘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时雨暗自思忖。营养液这种东西，应该是要定时添加的吧？那么，应该会有一个记录才对——
但还是徒劳无功。最后，时雨不得不看着绿色营养液中漂浮着的婴儿。看着他的头发在舱中随着水流舞动。看着他秀气的五官。随后，他又低下头来：他在认真思考还能有什么被他忽略了的东西。
‘说不定其实东西被藏在家里了……或者，实在不行，就等到眼睛升级了再回来找吧。’虽然时雨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才能够让他开启万花筒。毕竟……他感觉在看到毛领子的克隆体的一瞬间他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但是，最终还是无事发生！
不过，这也没什么……之前不管是开启写轮眼，还是写轮眼的升级，都相当顺利，没费多少力气，自然而然地就进步了。用花梨的话说，‘就像是儿戏似的’。
‘不过，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很正常吧？’时雨这样胡思乱想着，然后抬起头。他已经准备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当然要抹除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当然，已经解除的那个结界，他没办法还原。不过，无妨。如果镜老爹准备和他谈谈，他反而求之不得。
他最后抬起头来，准备再看这个可爱的小朋友一眼。然后，他的视线突然凝固了。
透过绿色的营养液和微微反光的培养舱。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睛。
那三个勾玉，是不是连在了一起？
时雨往后退了一步。
啊，万花筒……和之前写轮眼的几次升级一样，万花筒也心想事成般的出现了。但是，时雨现在顾不上这个了。这个图案他认识……
如果排除动画组乱入的因陀罗的万花筒，那么……据说所有人的万花筒图案都各不相同……
之前所有的怀疑在一瞬间冲入了脑海。
时雨再也无法忍耐了。泪水夺眶而出。
他跑出了实验室。
他冲进了雨中。
第148章
时雨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镜子上。他在仔细地研究他的那张脸。
‘一定是弄错了。’时雨鼓起勇气这样对自己说，‘我和斑长得完全不一样嘛。我比他白的多，眼睛也更大！我明明比他长得好看！还有，斑多高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连一米八都没有！’
但是，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皮肤白是因为他长时间泡在实验室里，不见阳光；长得高是因为他从小吃好喝好、营养充足。至于‘眼睛大’云云……也许与年龄有关？毛领子小时候也是有着大大的圆眼睛，长大之后还不是眯缝着眼睛看人？
所以这些大约都不能作为证据。而能够作为证据的五官……抱歉啦，时雨觉得宇智波的大家其实都长得差不多，所谓的宇智波标准脸嘛——
时雨：我真傻，真的。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像佐助，还很高兴、觉得既然如此就可以照抄佐助的形象，完全不用花功夫进行形象设计了呢。谁能想到，原来我长得像斑啊！
时雨难过极了。他找不出自己有什么和斑完全不同的地方。比如，如果他长了个卷毛、或者长了个团子鼻呢，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弄错啦！我才不会是斑的克隆人什么的呢！只是恰好万花筒的形状和斑一模一样而已！
但是他找不到这样与斑完全不同的特征。于是，他就很难说服自己，一模一样的万花筒形状是‘恰好’。尤其……他已经看到了被克隆出来的小号毛领子。
所以，当毛领子追着时雨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面对着镜子自闭的时雨。
毛领子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他在洗手间的外面探头探脑，一时间也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进去说点什么。
时雨当然感知不到他。谁要是能感知到一个阿飘，倒也是非常奇怪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毛领子在那里探头探脑，时雨还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你……当年在听我说起要去殴打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非常搞笑？】时雨还在照镜子，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出问题。
“没有的事！”毛领子矢口否认。废话，即使他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没错，我觉得搞笑极了，斑要去殴打斑！太有趣了！’——何况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不过，他毕竟是看着时雨长大的。从时雨的话语中，他也算是把准了时雨的脉络。他能看得出来，时雨还在纠结于‘我到底是我，还是斑’这个问题。
而这从不是问题。
毛领子相信他一定是能想明白的。因为，他在来到忍界之前，还有过一段人生；显然，这段人生可以作为时雨自我意识的锚点。他现在还没想明白，那也只是现在而已。
想到这里，毛领子放缓了语气，安慰他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谈话吗？”
【第一次？】时雨反问了一句。然后，他就立刻想起来，那是他三岁那年的新年祭典。就在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毛领子——当然，这个外号是后来取的。
“是啊，第一次。”毛领子显然也觉得时光倥偬，令人怅惘。他叹了口气，“你当时……骗我说你读过一些忍界的历史记载。”
时雨立刻感觉到脊背上的汗毛一紧。不对，等等……谁告诉你那是我在骗你了？好吧，这确实不是实话。但是，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个穿越者，而你们这个世界只是一部漫画吧？我是有苦衷的！
但是，毛领子居然从那么早开始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了吗？他就这么看着我表演，看了十几年？！
时雨吓的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在闹脾气。当然，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有出息一点！’时雨告诫着自己，‘你可是斑（的克隆）！没道理这么害怕区区一只毛领子！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时雨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毛领子也许发现了他的情绪波动，也许没有；他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我当时……我承认，我当时一度认为你就是斑。弄砸了一切的斑，因为某种原因回过头来，想要避免重蹈覆辙。”
‘毛领子的脑洞这么大的吗！他怎么想的啊！我和斑……这差的也太远了吧？！’时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现在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自称自己的眼睛确实比斑大了——斑这辈子都没有做出过这么蠢萌的表情！
于是看到他表情的毛领子也笑了一下。“不过事实证明，你是和斑完全不同的人。完全不同。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就一目了然了。”他这样笑着，“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连飞雷神之术都教给了你。不仅是我，我相信镜也是这么想的。”
时雨在听他说到‘飞雷神’的时候，是真的露出了笑容。他也想到了那一段和毛领子一起攻坚克难的日子。两个人齐心协力地努力做成一件事——不管那件事究竟是什么——都是拉进心与心之间联系的绝妙手段。人生四大铁，大抵就是如此。他对毛领子的信赖当然也不是第一眼见到毛领子就达成的，当年他只是想从毛领子这里骗到飞雷神呢。但是，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现在，他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对毛领子坦白。也许这么说不太合适：但确实，他信任毛领子胜过其他人。包括绳树。包括大蛇丸。当然，也包括镜。
但是，在听到了‘镜’这三个音节的时候，时雨的嘴角一下子就拉了下去。
毛领子已经帮他顺了这么多年的毛，此时察言观色，也能看出时雨的心结。
“他……他对你其实一直很好。”毛领子努力措辞，尽力不刺激到时雨。
【我知道啊。】时雨的脑袋垂了下去。【他要是一直对我不好，我还没有这么难受呢。就是他一直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甚至都狠不下心来恨他！
从小到大，镜在他面前扮演的一直是一个有求必应的好爸爸形象。而且，他不只是在家里扮演，而是……镜的朋友们，都对他当年‘炫娃狂魔’的表现头痛不已。至于他们的娃，新之助也好，丁座也好，更是在‘别人家的孩子时雨’的阴影下成长的。时雨毫不怀疑，他和丁座的关系一直维持在‘熟人’这个层面，和镜老爹当年疯狂炫娃很有关系。
这种事情一做做了十几年，时雨也很难把这种行为定位为‘扮演’。而且，镜老爹平时对斑和对毛领子，差别对待那叫一个明显。时雨早就认定镜老爹是毛领子的毒唯，他肯定知道毛领子对斑的心结。既然如此，他对斑有看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如此，他是怎么看待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的、‘斑’呢？
他把我养这么大，在他不停地夸赞我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时雨拿不准了。他甚至不敢去想——
会不会，他眼里的我，一直都只是一个好用的战争兵器呢？他究竟是在为了我的成长而欣喜，还是欣慰于一个战争兵器越来越好用呢？
时雨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克隆一个斑。时雨在看到克隆毛领子的一瞬间，就能意识到他是为了复活毛领子。但是，显然，镜他……不应该是为了复活斑。斑也不需要被他复活，他本身就还活着。等等……
【他……】时雨实在是无法再说出‘镜老爹’这个词。于是他使用了模糊的人称代词，【他知道斑还活着吗？】毕竟，毛领子似乎一直都知道斑还活着！也许这是当年村子高层的共识，毕竟那么大一个尸体不见了也有够诡异的。尤其斑还是用影分身替换了尸体，这侧面帮助村子排除了这只是一次盗墓行为的可能性。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斑还活着了，只是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才对下面掩盖了这件事。
但是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毛领子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确定。镜在某些时候有一种超出想象的敏锐……他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当年我对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关注。因此，我只能说，他没有和我讨论过这件事。”
【也就是说，还是不能排除他把我作为对斑特攻而培育的可能对吧？】时雨这么说着，在心里给镜记上了一笔，准备看他醒来之后如何狡辩！如果他能给出个合适的理由，那当然还是原谅他啦！
“没那回事！”毛领子回答得很快，“镜不是这样的人！他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表示了不赞同……”
他的话语停止了。
时雨猛地反应了过来。瞪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时雨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先开口了。【所以……是你？】
毛领子微微侧过头，转移了视线，避免和时雨对视。
他虽然不说话，但是他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明示。时雨惊呆了。他看看毛领子，又看看自己，看看毛领子，又看看自己，终于，他排除了侥幸情绪，【所以……你确实是为了准备一个战争兵器对吧？】
毛领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时雨。
【你当时就计划好了要让我对付斑吗？】时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算我没有这个计划，你也会把我往这个方向引导对吧？我再问一遍，当时，你听我说我要去对付斑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第149章
时雨紧紧地盯着毛领子。就像毛领子了解他一样，时雨也很了解毛领子。毕竟——他们已经朝夕相处十五年了。
想到他们竟然已经认识了这样长的时间，而在这样长的时间里，毛领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说——时雨心中不由得一酸。他委屈极了，但在‘可不能流泪，不能被看扁了……而且，他不值得！’这样的自我暗示下，他还是睁大了眼睛，努力抑制住眼眶中的涩意。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时雨这么想着。他倔强地盯着毛领子。
毛领子紧紧地皱着眉，他已经看出时雨已经开始钻牛角尖、情绪已经在临界点上了。‘必须注意接下来的措辞，不能刺激时雨的情绪。’毛领子这样想着。他刚要开口分辩，说一些‘我从来没有把你和斑混为一谈过！我一直把你和斑一直分得很清——也没办法分不清，你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人！’以及‘我也从没有撺掇过你去迎战斑！你之前一直间歇性踌躇满志、跃跃欲试，是我一直持之以恒的给你泼冷水、劝你多练练再说！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
但是他刚要开口，话语就突然止住了。时雨也没有精力再盯着他——因为，在象征性的敲门声之后，有人来了。
是绳树，他带着时雨愚蠢的弟子们，带着鲜花和礼物过来探病了。
“时雨，我听说你醒了！”绳树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兴高采烈地说道，“听说你恢复得不错？姐姐还和我们说了你逃院的事！你是不是住院太无聊了？所以我把小鬼们给你带来了，让他们陪你玩！”话音未落，绳树就看到了厕所里的时雨。
“啊哦。”饶是神经大条如绳树，此时也尬住了。他张了张嘴，开始没话找话，“嗯……你是要上厕所吗？那我一会儿再……”
绳树胡言乱语了半截，然后突然止住话头。他惊愕地看着时雨泛着泪意的眼睛……
“时雨，你……”绳树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小鬼们，准备把他们撵走，然后和时雨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可能还得喝点酒什么的，帮助时雨把情绪发泄出来。他认为，时雨很可能是在为了镜的伤情而担心！
‘不过姐姐已经说了，镜大叔没什么大碍，最迟明早就该恢复了。’绳树这样想着。‘既然如此，果然还是把时雨灌醉比较好。就算做不到借酒消愁，等他明早醒酒的时候，看到镜大叔已经活蹦乱跳了，到时候他肯定也就不再担心了！’
绳树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于是回头看小鬼们的时候，眼神中就不免加了一些暗示。但是……显然他和小鬼们的默契不太够。就连他弟弟隼人也完全没有领会他的精神，而是上前了一步，“时雨老师！今天真的是非常抱歉，我……”看起来他想要就九尾失控的事情道歉。但这是很没道理的事情：九尾失控，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说什么呢，蠢货！”阿妙直接在他的背后拧了他一下，自以为小声地呵斥了隼人一句。然后，立刻改换了一副笑脸，“时雨老师今天辛苦了！我们给你带来了礼物！”一边说着，她一边用脚踢了阿勇一下。
于是，阿勇举高了手中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接口道，“豆皮寿司！”
即使他不说，时雨从那盒子的外包装，也能判断出这是他最喜欢的那家豆皮寿司店的豪华礼盒。虽然豆皮寿司也有豪华礼盒听起来很奇怪。但其实没什么奇怪的——豆皮寿司是一类寿司的统称。只要外面包裹着豆腐皮的，就是豆皮寿司，和紫菜包饭的定义非常类似。因此，既然紫菜包饭里面可以由各种各样不同的内馅，豆皮寿司当然也可以做得很豪华！
时雨一下子就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这家店即使是对于他来说都算是高消费，以往只有在任务取得了大成功、或者实验取得了大进展的时候，他才会去买一两个尝尝，以示庆祝。小鬼们大概就是因此窥得了他的喜好，并且在听说他受伤的时候大手笔地买了一整个礼盒来探望他。
时雨不是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弟子们的破费的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想个办法给他们布置一个私人委托、找个理由给他们发钱了。既然如此，他当然更不可能摆出一张臭脸——罪过是毛领子的，和可爱的小朋友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时雨现在没有办法离开病房了。因此，他拿出钱来，委托绳树去帮忙买点喝的。绳树当然不可能要他的钱，当然，当着小鬼们的面，他也不可能和时雨推推拉拉。于是只是眨了眨眼睛，向时雨表示‘我们的帐一会儿再算’。他很快就带着饮料和零食回来了——并且贴心地给病人准备了牛奶。也不知道刚才还在心里准备拉着时雨喝酒的人是谁。
绳树布置了一个结界，保证他们的声音不会干扰到镜的修养。然后，他们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享用了那个礼盒。这家店的豆皮寿司确实是一绝，做的很好，大家吃得都很高兴。
美食确实可以抚慰心灵。等到时雨和绳树约好了去他们家做客的时间，并且把他们送出了病房之后，毛领子敏锐地发现，时雨现在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肉眼可见的，没有那么钻牛角尖了。
毛领子不由地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一口气还没松完呢，时雨就冷不丁地开口了。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我没有在村子里解放九尾吗？】
毛领子：？？！什么九尾？哦，对，隼人现在是九尾人柱力了。但是，等等……这都哪跟哪啊？你？解放九尾？怎么可能！你才不会那么做！
毛领子的诧异实在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以至于时雨都愣了一下，接下来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尖刻了。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过毛领子！他接着刺了毛领子一下，【怎么，你不就一直担心斑会带着九尾打回来吗？】
毛领子这下真的笑了，笑得非常轻松。“不，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会！】时雨立刻呛声。【我是斑的……】
“那不重要。”毛领子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个会迁怒于别人的人……我相信如果我还活着、你能伤害到我的话，一定已经把我用刀劈成了八瓣……”
【何止八瓣！】时雨反驳，【至少十八瓣！剁成肉泥！】
“好吧，十八瓣。”毛领子安抚他，“但是，隼人是无辜的，村子里的人是无辜的。你绝不会这样做——你不会为了泄愤伤害无辜的人。我知道的。”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把他劈成十八瓣，才把这件事揽到自己头上的吗？】时雨冷不丁地发问。
“他？”毛领子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随即，顺着时雨的视线，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镜。这下他是真的诧异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休想骗我。】时雨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我……按时间计算，我诞生的时候，你都已经死掉好多年了。】 ‘你瞒不住我的！’他的眼神中明晃晃地都是挑衅。
“这里面……”毛领子顿了顿，“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从头跟你说。”
‘你说！’时雨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老实交代！
“当初斑带着九尾回来，和阿尼甲一场大战……阿尼甲带回了他的尸体。”毛领子努力措辞。
时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以防他避重就轻。
但是毛领子确实没有避重就轻的意思。他接着往下说。“斑死了……这其实对村子的威慑力是一个很大的损害。”他看着时雨的眼神，补充道，“这和阿尼甲在战斗中身受重伤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我们瞒的很好，除了阿尼甲这个当事人，以及我和水户，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单纯是因为……斑虽然离开了村子，但是其实忍界并不能肯定他就此与村子反目成仇。如果他们想要与村子为敌，他们需要考虑‘斑插手’这一可能。但是现在斑死了，因此，我说村子的威慑力下降，这并不是假话。因此，当初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如何应对忍界接下来的挑战。我们必须做些准备。”
时雨眨眨眼睛，觉得他有点强词夺理。当时初代目的威名响彻整个忍界，谁敢在他老人家面前炸刺。不过，考虑到初代目当时真实的身体状况，毛领子的顾虑倒也不无道理……于是他示意毛领子接着说。
“我的几名弟子们，当时就已经能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能够成为阿尼甲，或者斑那样的强者的那种潜力。”毛领子这么说着，抿了抿嘴唇。时雨在心里哂笑一声，废话，柱间和斑是什么档次的忍者？你猿飞日斩、志村团藏也想到达那种境界？没那个能力知道吗！
“阿尼甲的后人中，也没有天赋出众的人。当时我预计他们最强也不过就是我这个档次……当然最后证明，他们没能完全成长起来，连我的水平都不如。”毛领子继续着他的回忆。
‘这也很没有道理。’时雨在心里想着。‘连你的水平都不如？这是什么蠢话！忍界有几个人敢说稳压你一头的？哦，排除六道那一家子！’
“斑的情况就更糟糕了。他甚至没有后人……起码村子里没有他的后人。”毛领子这么说着，显然对老光棍斑非常怨念！
‘可是你自己也是个老光棍啊。’时雨在心里吐槽。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毛领子的故事吸引了。
“至于同族……抱歉，阿尼甲和千手家的普通族人，斑和宇智波家的普通族人，都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毛领子这么说着，“不仅仅是族人。连我和阿尼甲，斑的弟弟泉奈和斑，差距也相当巨大。我当时实在是没有信心等到村子里再有这样天赋出众的忍者出现。所以……在得到斑的尸体之后……”毛领子顿了顿，“我试图走一个捷径。”
【克隆……】时雨替他讲出了未完的话。
“没错，就是克隆。”毛领子这么说着。“但是……”他看着时雨，眼神不躲不闪，“我失败了。可能创造生命确实是凡人不应该插手的领域……我确实得到了一个婴儿。但是，这个婴儿……他甚至连生存的本能都没有。无法呼吸。无法进食。无法排泄。以至于，只能在营养液中生存。”
时雨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突然想起了地下实验室的那个培养舱。
“于是我几乎放弃了这个项目。”毛领子接着说着，“转而往其他方向努力。新的方向比较成功，是的，就是秽土转生。‘极端情况下，村子可以召唤阿尼甲和我进行战斗。’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甚至，斑也可以。不过，那就要先控制住他，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村子发动致命一击。’”
时雨眨眨眼睛，觉得他说的确实有可能。不过……斑？
“没错，随后我就发现斑无法被秽土转生。我仔细检查了斑的尸体，这才不得不发现我们可能被骗了……”
【于是你就开始培养我？指望用我来对付斑？】时雨问道。他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
“当时，你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毛领子很不客气地回怼他，“你连哭都不会。我要怎么指望你？”
时雨不说话了。他乖乖地听毛领子继续说。
“但是，那段时间，我确实又去检查过你几次。”毛领子放缓了语气，“然后……有一次，我被镜盯上了。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以你的感知能力……】时雨习惯性地开始点评。但随即就看到了毛领子的眼神……他立刻闭嘴，【你继续。】
“那段时间我确实因为各种事情心烦意乱，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而镜，他的感知能力和隐匿水平其实也是相当优秀的。”毛领子还是解释了一句，“总之……我告诉了他这件事，并且明确告诉他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他问我准备怎么处理你……”
时雨闻言睁大了眼睛。
“我当时说应该是销毁。”毛领子看着时雨，“别那种表情……村子里的忍者都是火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具身体又不能算是活着的！”
时雨扁了扁嘴。火化和销毁还是不一样的吧……不过……算了。毛领子的问题大了，不只是这点措辞问题。
“他阻止了我，说将来说不定还有转机，让我把你交给他。毕竟是潜力有可能达到斑那个层次……所以我也没有很坚持，同意了。”毛领子叹了口气，“他还让我给你起个名字……”
时雨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果然，毛领子接着说了下去。“那天的天气和今天类似，也就是所谓的‘时雨’天气。你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后来，那个日子就被镜当做了你的生日。”
时雨已经惊呆了。他从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毛领子帮他起的名字！于是时雨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毛领子这么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的事情实在太多……而且已经把你交给镜了。又过了几年，我死了。后来，也许是种种机缘巧合吧……当然，也有可能是你降临此世，又不愿意伤害别人，于是，占据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时雨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愿意伤害别人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印象啊！
但时雨也不是那么好被忽悠的。【时间。时间不对。】他穷追不舍。
“你有没有想过。”毛领子接着说道，“既然当时你不算是真的活着……所以，其实，你是可以被封印的？”
时雨睁大了眼睛。感觉毛领子说的不无道理。‘不算是真的活着’云云，其实已经是毛领子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所说的话。毛领子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当时的状态和尸体也差不了多少，不会呼吸，不会进食——这不就是尸体吗？而尸体，当然是可以被封印的……
眼见说服了他，毛领子接着说道，“而且，你为什么觉得镜能完成这个项目？依我看，他对研究根本一窍不通……团藏这方面都比他好点。”
时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好吧，你说服我了……但是，你怎么想的？克隆一个斑，你就认为可以让他守护这个村子？我记得你对宇智波可是很有偏见的，你不担心他一个情绪不稳定，就在村子里大开杀戒吗？那可是‘那个’斑的克隆体！】
“不会。”毛领子非常自信，“就像你和我讲的那些心理学。一个人的性格既有先天因素，也有后天影响。宇智波虽然因为写轮眼分泌的特殊查克拉的客观原因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但是，只要后天成长环境良好，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事实上，我认为，斑也好，你和我说的鼬、佐助、带土也好……他们的行为方式都与他们幼年时期受到巨大刺激有关。斑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失去了好几个兄弟；鼬也是小小年纪就被带上了战场杀了人。佐助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带土，他完全是被斑毁掉的。而生活在幸福环境中的宇智波，比如镜，他的情绪就很稳定……”
时雨闻言直接笑了出来。他看着毛领子‘你在搞什么鬼’的眼神，忍俊不禁。【抱歉，我实在是听到了超级好笑的事情，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进不了那个实验室，对吧？因为和水户奶奶的家类似的原因？】
水户的家之前遍布各种结界，毛领子根本无法进入，以至于无法享用亲人供奉的祭品，这才一天到晚盘桓在镜的家中。其实实验室的防御措施也差不多就是那一套——是的，毛领子确实进不了那个实验室。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所以你肯定不知道，镜老爹他克隆了一个你。】时雨兴高采烈地说道，【看来你不是太了解他，对不对？你以为他对研究没什么天分，结果他复现了你的实验；你以为他情绪稳定，结果他一直企图复活你……你就没发现过他经常往那个实验室跑吗？】
“我一天到晚都跟着你，哪有功夫关注他！而且，你不也没发现过他行踪诡异？”一下子听说这种炸裂的消息，毛领子一时间都有点怀疑人生！
时雨才不可怜他。这是他应得的。相反，时雨还在进一步刺激他，【实验记录写的太详细也不好，对吧？你下次要多注意！】
第150章
毛领子低着头，咬着牙，脸色不断变幻。时雨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很有意思：噫！毛领子变脸！有趣！
但是眼看毛领子一副深受打击、乃至于越来越怀疑人生的架势，时雨也有点担心了——
时雨：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呀！这是他应得的！仔细想来，镜老爹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就是克隆了一个毛领子而已；毛领子还克隆了斑呢！他也没有经过斑的允许呀。所以，如果毛领子介意这种事，他就不该克隆斑；既然他克隆了斑，那他就不该介意这种事！
时雨拿出这一套理论来刺激毛领子——他本来就准备给毛领子一点颜色看看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种事，本来就很爽啊！但是，眼见着毛领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雨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刺激的有点过了——话说，阿飘是不会心脏病发作、被活活气死的吧？
于是时雨眼神躲闪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依照你的理论，镜老爹也是个宇智波，他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的。】
“我没有歧视宇智波！”毛领子大声反驳。“而且，我也不是在介意被克隆了一份这种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时雨紧追不舍。
毛领子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的镜，脸色忽青忽白，语调也是飘忽不定的，“我是不是真的很不会看人？”
‘你以为呢？’时雨挑了挑眉，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
“我要是早知道镜这么能干……”毛领子是真的有点后悔！确实，因为种种原因，时雨当初为了气他而说出来的那些村子里破事有很多都没有发生。但是，三代咩当权时的一系列行为，包括现在的恋权不去，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再加上虽然时移世易，团藏还是暗搓搓地搞事，而三代咩也果然没有发现，如果不是镜及时发现，并且自作主张把事情闹大，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毛领子是真的有点怀疑他当初的选择了！
但是之前他还能安慰自己，说什么‘猴子虽然有一定的欠缺，但确实是几个弟子中间最出色的一个，足以继承我的政治遗产’啦，什么‘猴子出身于猿飞一族，猿飞也是村子里数得着的大族，家族的支持会帮助他更好的坐稳位置’啦，什么‘他的实力也不错，五属性俱全，不会遇到特别克制他的敌人，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不会丢木叶的脸。’啦，什么‘他虽然处事有些软弱，但也很好的团结了村子，不至于激化矛盾’之类的……
当然，最后一条要排除宇智波事件。不过，这件事里团藏的问题很大，倒也不全是猴子的锅。
这些年来，因为作为阿飘的种种便利性，毛领子其实一直都在围观着村子的运作，因此，他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些问题。只是，此前，他还能安慰自己说，‘按照当时的局势，从各方面来说，猴子确实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在发现镜竟然暗搓搓地（甚至能瞒过作为阿飘的自己）搞了那么多事，还都被他搞成了之后……
毛领子：不是，镜，你之前怎么不表现出来呢？你有哪点比猴子差啊？你是做事的水平不如他高明、还是家族势力不如他强，还是实力比他弱啊？！
毛领子怎么想都不会认为镜是因为觉得猴子和团藏非常优秀，自愧不如而退出竞争。看看镜这些年办的事，猴子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团藏就更惨了：猴子多少还有一层火影的名分保护，团藏是直接被他一棍子敲死！由此观之，镜在内心中大约是不太看得上他这群老同学的吧？那他为什么从小就开始藏拙呢？
毛领子怎么想，都只能认为，镜大概真的认为他是超级讨厌宇智波的。感觉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干脆摆烂，看看下一任领导是什么路数……
结果就是，他在猴子那里树立了‘超级靠谱能干，而且从不揽权，就是不太擅长人际关系，领导力略有欠缺’的形象，结果就是宇智波和警备部脱钩，宇智波和警备部都被盘活了；他又日复一日地在最高层圈子里给时雨刷神童人设——虽然时雨也确实算是神童，并且成功把时雨塞进了猴子最心爱的弟子手中。这还没完，他又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抬了大蛇丸一手，是培养，也是帮助他在火影之位的竞争中保持领先身位。最后，不管有意无意，他对团藏的重重一击，都客观塑造了当下村子的格局——
‘虽然有点像是在自吹自擂，不过，到头来，镜确实是几个弟子中最像我的一个。好的坏的，都是。’想到这里，毛领子转过头来看时雨，“你是真的要好好努力啊。镜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能当火影！”
【我当然会好好努力！】时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他应该还在生气——【但我才不要当火影！我才不要让他如愿呢，我今晚就连夜叛逃！】
毛领子用‘请继续，我就这么坐着，看你表演’的眼神盯着他看。
这下子连时雨自己都憋不住笑了。但他笑着笑着，眼眶又有些温热了，【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告诉我呢？你们两个……还有水户奶奶，她知情吗？我的意思是，她当年应该见过斑。】
“她怎么会知情。”毛领子嘲笑时雨，“她第一次见到斑的时候，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她根本没见过斑少年时的样子。”他想了想，补充道，“阴封印是个好忍术。如果你想要隐瞒你和斑之间的关系，保持你现在的长相就好。”他上下打量着时雨的面孔，“我倒是觉得，就你现在的相貌，比起斑，反而更神似泉奈一些。这是个好现象，镜与他们的血缘很近，你长得像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时雨眨巴眨巴眼睛，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真糟糕！明明是毛领子和镜干的坏事，结果现在是我要努力瞒住别人！时雨想想就觉得很糟心。
“至于镜是怎么想的，我建议他醒来之后你直接去问他。”毛领子说着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镜一眼，“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他对你的心意总不是假的……至于我，”毛领子含糊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话说回来，你看到被克隆的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你应该不知道他的状态特殊——你总不至于也想着要把他杀了，然后把我塞进去吧？”
【没有没有……】时雨连连反驳，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实在是太疯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我当时想着要先问问你，再问问水户奶奶……】时雨含糊地带过自己当时的思路，字迹飞速出现又飞速消失，最终，他自暴自弃地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想过要收养他，让他喊我爸爸来着……】
毛领子用奇异地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说，‘什么？没看出你还有这种志向！’但是想想他是被同样干出了这种事情的镜养大的……
毛领子无语了好一阵，才接着开口。“你会告诉他吗？他其实不是个正常的孩子，没有妈妈，是从罐子里出生的？因为镜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把他搞出来了，你正在帮镜擦屁鼓？顺便告诉他我的生平大事？”
时雨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这种事对小孩子来说确实是太刺激了，不利于儿童的身心健康。但是……
【但我又不是个孩子呀！你不是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了吗？我觉得我应该也瞒不住镜老爹！】时雨努力寻找着毛领子话语中的漏洞。
“但你确实有些天真。”毛领子看着他，表情有些沉痛。“镜花了不小的力气，让你一切平安顺遂。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打仗的时候，两线作战，西线年轻忍者的死亡率是你所在的北线的好几倍——”话音未落，毛领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歧义，于是补充道，“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为了你。镜……他确实是为了村子的有生力量考虑。尤其，在人力资源不足的情况他还有把握取得胜利，因此我确实认为打仗他比猴子强。”
毛领子一笔带过了这一段，总结道，“总之……我对宇智波的偏见，尤其是对斑的偏见，可能确实影响到了镜。镜一直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不要遇到什么刺激……”毛领子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太会讲话！从这段话引申下去，又回到了‘培养战争兵器’这个点上去了。怎么回事？果然是和镜待久了，语言能力退化吗？！
不过毛领子是有急智的。他立刻把话圆了回去，“我想，他是担心你过早地开启万花筒。宇智波家应该有相应的记载，过早开眼对你没什么好处。偏偏这种刺激……你看，你都十八岁了，还不是瞬间开眼了？”
时雨张张嘴，想要说‘我是因为开了眼，发现万花筒的形状和斑一模一样，才发现不对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么说会显得自己很傻。毕竟毛领子似乎以为他是在看到毛领子的克隆体之后瞬间发现真相的。
时雨：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只是感觉到一些既视感……有一些怀疑，但不多！但是，不能承认！毛领子已经批评我‘天真’了，我可不能表现得像个傻瓜！
【好吧。】时雨垂头丧气地回答道，算是接受了毛领子对镜老爹的心路历程的推演。反正，等到镜老爹清醒过来之后，还是可以问他嘛。【不过，你呢？】时雨问道，【你又是怎么想的？一直瞒着我，也是为了这个理由？为了我的情绪稳定，不至于发疯？】
“我的理由？”毛领子看了他一眼，很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镜把你的身体从被处理掉的边缘抢救回来，又设法……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他让你活了过来。又从小把你养大，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力，对你抱有巨大的期望……然后，我在你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下告诉你，其实你不是他亲生的？”
毛领子本来是想用白发克隆人举例子的，因为他料想时雨会计划要把那孩子交给水户。但是时雨居然说他是准备自己养，一时间这个例子就变得不太适宜了。但是，他还是瞬间找到了合适的例子，“你告诉隼人他其实不是水户的孙子了吗？”
时雨……时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他想了想，努力强词夺理，【但我怀疑，他其实知道！】
“但你没有告诉过他。”毛领子瞥了他一眼，“而且，我也不觉得你有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世……你从来没有问过你妈妈是谁，对不对？”
时雨顿了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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