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简一这一出狠狠地冲击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书森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和程简一竞争谁更狗腿吧？
白书森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情绪。
白书森：你好骚啊。
郑玉朝都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最后还是从后面走来的段蓉琴打破了这份奇怪的沉默。
段蓉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以为是郑玉朝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这里、站在沈芒岳面前, 这样的胆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段蓉琴一把拍上郑玉朝的肩膀，看到了姚景飞：“我说呢。你看到我就急匆匆地往这里走。我还想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来找救兵了。”
姚景飞一顿，撇开脸。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下是真的上了郑玉朝的贼船。
郑玉朝这个傻缺，这么做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问他一声、通知他一下, 好歹商量一下。
现在出事了、倒霉了, 知道要来找他了。
他能怎么办？
人家白书森都说沈芒岳是老板了。
这件事从开头就是郑玉朝的错，是他先怂恿他拿沈芒岳立威, 他不过是照着郑玉朝的话照做而已, 最后闹到了这个不能收场的地步。
他俩这下都得被开除！
郑玉朝看着姚景飞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出来了, 姚景飞是不打算救他了，或者说，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他得自救。
郑玉朝的脑袋迅速地运转起来。
他想到白书森刚刚那番讨好沈芒岳的话, 猛地精神一振, 觉得自己还没彻底完蛋。
他决定以理服人，让沈芒岳知道他这一波很有可能会引起李秋良的不满, 觉得他太过于小题大做、大动干戈。
还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沈芒岳怎么就是这剧组的老板了？
李秋良还没死吧, 不能因为李秋良看好沈芒岳, 就直接把沈芒岳等同于老板。
李秋良才是真正的老板！
郑玉朝活过来了。
他眼睛发亮地看着沈芒岳，眼睛里燃起了斗志的焰火，看得姚景飞都一头问号。
这个郑玉朝不会是因为这次波败得一塌糊地而直接原地发疯了吧？
郑玉朝稳住心神，叫了沈芒岳的名字：“沈芒岳。”
沈芒岳抬起头。
他还是那张没有波澜的面瘫脸。
郑玉朝咽了咽口水。
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明明这会儿沈芒岳坐着，他站着，他有一种被狠狠压制了的感觉。
怎么会！
他可是娱乐圈的大前辈。
郑玉朝把心一横, 终于拿出了一点前辈的架势。他质问沈芒岳：“你不觉得这次你太过分了吗？”
沈芒岳听到这句话，换了个姿势, 正面对向郑玉朝。
郑玉朝当时一个激灵，一抖，还往后退了一点，差点没能维持住面上的体面。
他还以为沈芒岳要有什么动作了！
要知道沈芒岳在他的心里可是黑she会！
虽然现在是在外面，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等他落单的时候对他做什么，就像之前那个爱豆团的疯子那样，直接绑架人。
太可怕了。
程简一看到郑玉朝这幅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人在干嘛？
既然这么害怕沈芒岳了，干嘛还非要惹他。
皮痒？
沈芒岳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换了个角度，让自己能够更清楚地看郑玉朝。
郑玉朝也发现了这点，他有点尴尬，只能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沈芒岳：“哪里？”
郑玉朝豁出去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郑玉朝向沈芒岳发难：“剧组的演员打舆论战是现在常有的事情，你平时都不上网的吗？”
“这是演员之间的事情，还能给剧组带来热度。”
“哪一部剧的演员不撕的？”
“你现在直接上升高度，用剧方和投资方的官方号给你澄清，这就把演员之间的事情上升到官方的层面了。”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其他人：？？？
郑玉朝怎么能把自己做污蔑沈芒岳的恶心事，说得这么清丽脱俗的？
别人撕逼，他们就一定也要撕逼吗？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段蓉琴和经纪人打算和郑玉朝讲道理，打破他一套谬论。
沈芒岳已经先一步抢答了。
沈芒岳才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沈芒岳简明极了：“不觉得。”
正准备继续往下说的郑玉朝：“……”
他卡住了。
沈芒岳怎么不安排理出牌？
好歹也和他辩论一下吧！
沈芒岳：“这不是打舆论战，这只是你往我身上泼脏水罢了。”
“你不能因为你泼脏水失败了就撒泼打滚。”
沈芒岳的话尖锐刺耳，郑玉朝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他急得都破音了：“我哪里撒泼打滚了？”
沈芒岳：“现在。”
郑玉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呼吸都不稳了。
不行，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个话题他说不过沈芒岳。
沈芒岳根本不懂这些，他是既得利益者，当然不会理解他。
于是郑玉朝冷笑一声，试图重新夺回场子，他直接换了个话题：“你这次僭越了，你知道吗？”
大家都没懂郑玉朝这是什么意思。
郑玉朝扭头看向白书森：“你刚刚那番话，你敢当着你们李总的面直接说吗？”
“还把沈芒岳当老板呢，也不怕说大话闪到腰了！”
白书森刚刚完全是上头才会那么说的，也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看到郑玉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觉得高兴。
他现在听到郑玉朝说，才发现这样说的确不妥。
要是被李秋良知道了，不得找沈芒岳麻烦？
白书森急了，他赶紧要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这个剧组就是沈芒岳而存在的，所以把沈芒岳当成……我就是一个比喻，不是真的说他是老板！”
要看着白书森越描越黑，郑玉朝心里得意，这回他总算说对了！
郑玉朝想看看沈芒岳这回要怎么说，就看到沈芒岳突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郑玉朝一愣。
这沈芒岳该不会是恼羞成怒，直接要找人来把他轰走吧？
这完全就是黑she会的作风。
沈芒岳打通电话了。
沈芒岳开口第一句吓得郑玉朝两眼一翻。
这还不如找人把他轰出去呢！至少这还能做做文章。
沈芒岳：“李总。”
白书森和郑玉朝同时闭嘴。
沈芒岳居然直接给李秋良打电话了！
李秋良刚起来，就看到网上那点破事。
他看到沈芒岳已经解决了，没放在心上，只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这娱乐圈的，果然没一个安分的好东西。
拿了他那么高的片酬了，居然还想抹黑沈芒岳，这贪得无厌的程度，他们这群黑she会看了都要甘拜下风！
而且他们至少没要名声，这娱乐圈的坏事做尽，还想给自己谋个好名声。
太黑了。
以后还是尽量用自己公司的演员，至少没这些破事。
郑玉朝差点都想冲上去夺过沈芒岳手机跟李秋良告状了。
他们黑she会应该很注重这种老大小弟的事情吧，最看不得底下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结果他还没付诸行动，就听到沈芒岳说。
沈芒岳：“对，事情已经解决了，公司直接用官方号帮我澄清的。”
沈芒岳：“你已经知道了？”
李秋良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芒岳好一会儿没说话。
沈芒岳：“换一个吗？”
郑玉朝的血液凝固了。
李秋良不仅没指责沈芒岳越俎代庖，还说要把他换了？！
沈芒岳：“不用换了，都已经拍了这么久了，再重来也很麻烦。”
郑玉朝的身体重新恢复温度，他心中一喜。
果然沈芒岳不是完全不害怕的，这是在讨好他吧？
沈芒岳：“我没事，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不差这么一个了。”
沈芒岳：“嗯，新来的也不一定老实。”
沈芒岳：“这个已经敲打过了，不敢再作妖了。”
郑玉朝：“…………”草。
沈芒岳：“我先看着点。”
沈芒岳：“好，我知道了。”
沈芒岳抬头看向郑玉朝，手机还贴在耳朵边：“郑玉朝现在就在旁边，他有话想和你说。”
郑玉朝这会儿哪里还有要告状的心思。
郑玉朝拒绝的姿势还没摆出来，沈芒岳直接按下了免提，李秋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那个……谁来着，在旁边就好说了，沈芒岳说的话都听到了吧？”
“安分点，拿了片酬就老老实实演戏，少惹事！”
郑玉朝看木已成舟，硬着头皮和李秋良告状：“李总，是这样的，他们都说沈芒岳是剧组的老板……”
李秋良的嗓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知道你还这么做？”
“你脑子有问题吧！”
李秋良骂完发现自己实在是有点粗鲁了，大清早的，大脑皮层过于活跃了点。
这都把老作风拿出来了。
李秋良咳嗽了一声，这也不能怪他，这个郑玉朝实在是弱智。
不知道还能理解，他知道他还这么做。
李秋良实在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郑玉朝一秒蔫了：“没、没，我、我……”他“我”了半天没能组织起语言。
沈芒岳直接把手机收了回来，对李秋良说：“对，他就这句话想和你说。”
沈芒岳：“嗯，脑子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演了二十几年男配而演不上男主了。”
郑玉朝：“…………”
郑玉朝抽抽嘴角：杀人还诛心是吧。
沈芒岳我跟你拼了！
沈芒岳挂了电话，抬头看向郑玉朝：“还有问题吗？”
郑玉朝一秒收起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没、没了。”
沈芒岳又看向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姚景飞：“你呢？”
姚景飞：“…………”
姚景飞：“我也没。”
他心中泪流满面。
到底他还是没能维持住最后的体面！
第 102 章
郑玉朝和姚景飞这几天十分的安分。
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剧组因此清净了几天。
段蓉琴和正在喝水的沈芒岳说：“早知道就早点直接跟他们把话讲清楚了，白白折腾了这么多天。”
“这些人，欺软怕硬。”
沈芒岳：“下次注意。”
郑玉朝和姚景飞坐在一块，郑玉朝和姚景飞说：“你看, 他们两个在那里说悄悄话, 是不是在说我们的坏话？”
姚景飞本来不想理郑玉朝，但这一周的时间里, 剧组里其他人除了工作的时候都不怎么搭理他, 现在只有一个跟他同患难的郑玉朝愿意跟他讲话。
……虽然除了他，也没人愿意搭理郑玉朝。
他俩这一波难兄难弟, 成功达成郑玉朝梦寐以求的成就：被全剧组排挤。
这回的排挤成了事实，他们却不能上网卖惨了。
就算他们真的上网卖惨，最终也只能得到活该这二字评价。网友们不仅不会指责沈芒岳, 还会觉得沈芒岳干的好。
网友这几天都在期待郑玉朝被直接赶出剧组, 可惜没迎来这样的大爽文，大家还挺不满。
他们恨不得现在郑玉朝就完蛋。
郑玉朝还哪敢说话。
姚景飞对着郑玉朝没好气：“就是说我们的坏话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还差他们这么两句吗？”
“你想要看别人说你的坏话, 你可以直接上网点开社交平台, 输入你的大名, 底下全都是骂你的。”
郑玉朝：“…………”
郑玉朝以前有一个爱好。
在闲暇之余，他总是会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输入自己的名字，看大家是怎么夸奖他的，观众们、路人们是怎么说他是沧海遗珠的。
他每次看了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这两天他却不得不戒了这个爱好。
现在搜他的名字, 铺天盖地的都是嘲讽和谩骂。
昨天郑玉朝试着发了一条之前就找他的广告商要他发的微博。
这个广告商在他进组前就找他了，他嫌钱少又low，一直没答应。
昨天想起来有这回事, 先把广告发了，再去找的广告商。
怎么样, 够意思吧？
他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网友们估计也不会闲得天天蹲守在他的微博。
事实证明他太小看网友了，几乎是在他发出去的一分钟，立刻就有看不惯他的网友上门，指责他的所作所为。
郑玉朝看到那些辱骂他的评论，差点没心肌梗塞。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没过一个小时，广告商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删了那条微博。
表示他们已经找了别人发微博了，不需要郑玉朝了。
郑玉朝分明听到背景音说：“现在倒是想起我……这不得掉销量？”
郑玉朝：“…………”
郑玉朝气到今天还没能缓过来。
现在姚景飞哪壶不开提哪壶，郑玉朝在姚景飞看不见的地方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暴揍姚景飞一顿。
郑玉朝安慰自己，现在他在剧组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姚景飞一人。姚景飞的境遇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好歹是个导演，就这待遇，心情不好是当然的，他要多加宽容。
郑玉朝眼珠子一转，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郑玉朝咳嗽一声，说：“早知道我就不接这部戏了。”
姚景飞没理他。
郑玉朝不在意，继续往下说：“本来听到那些传闻，我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果然事情不会空穴来风，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挑起了姚景飞的兴趣，他上钩了，扭过头，顺着郑玉朝的话往下问：“什么话？”
郑玉朝压低声音：“就是说星芒其实背后有黑势力这件事。”
姚景飞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你都在娱乐圈混了几年了，怎么会觉得这是空穴来风？”
“他们那些剧的投资那么高，一看就有水分。”
“对于稍微懂点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很多人没有怀疑星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整个娱乐圈的水分都很大。
星芒是一片湖泊，那整个娱乐圈就是汪洋大海。
湖泊进了大海，自然就不显眼了。
但姚景飞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尤其是现在星芒还出了那么多新闻，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内里不干净。
娱乐圈多了去了，不算什么大新闻。
不过要是他知道星芒直接就是黑she会开的话，那就是一件大新闻了。
郑玉朝抱怨：“我现在是知道了。”
“你看沈芒岳那个姿态。”
“还有他们电话里的老总，我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了。”
“那个作风，难怪圈里的人都不想和他们合作。”
“太掉价了！”
姚景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提醒郑玉朝：“这种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你可别想着把这个当做什么把柄，透露出去挽救你的名声。”
“连那个同样有黑she会背景的爱豆，现在都被星芒的人送进去了，你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心你都没法活着出剧组。”
本来有点小心思的郑玉朝听到姚景飞这么说，他一森*晚*整*理秒清醒过来。
对哦，他要是敢把主意打到这个头上，那他这回真非死即残，吃不了兜着走了。
蚍蜉撼大树嘛，这不是。
郑玉朝又想了想，想不出什么新的主意了。
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算了，不挣扎了，老老实实拍完这部戏吧。
郑玉朝放弃了，姚景飞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倏地一亮。
姚景飞：“你说这部剧会不会有问题？”
“就是资金方面会不会也洗钱了？”
郑玉朝：“肯定。”
“而且他们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基本上都是自家人，账面更好操控，洗起来就更方便了。”
姚景飞听到这话笑了：“那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了个想法和主意。”
郑玉朝好奇。
姚景飞看着他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上次赢了还是输了？”
郑玉朝吓了一跳。
因为他听懂姚景飞的话。
姚景飞和他在国外见过面，不是别的地方，就是赌场。
他不工作的时候，就喜欢去国外。
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每次郑玉朝看到国内的人落网，都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愚蠢至极。
这不是傻吗？
为什么非要在国内违法呢？
明明出国，这就是合法的事情。
而且国外没什么认识他们的人，还要安全许多。
他知道不少圈内人会这么干，所以上次遇到姚景飞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但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郑玉朝吓得到处张望，生怕有人听到了姚景飞刚才说的话。
安排确定没有人听到，这才跟姚景飞抱怨：“赚什么？这次亏大了。”
“所以才进了这剧组的贼窝。”
“要不是我正好缺钱，而他们给的片酬又高，我都不会到这里来。”
星芒这次急招一个有名气的中年男演员演男二，给的片酬相当的馋人。
姚景飞“啧”了一声：“你一个男配，再高能有多高？”
郑玉朝：“…………”
郑玉朝看着姚景飞眼神透出杀机。
我跟你好好聊着，你倒是专门扎我的心。
你沈芒岳附身啊！
姚景飞不在意地拍拍郑玉朝的手，跟他说：“我有一个主意。”
“既然他们的账肯定有问题，那我们拿点钱，他们发现了也肯定不敢声张！”
他们还敢报警？
郑玉朝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连忙想要摇头，姚景飞却凑在他的耳边说：“怎么。你已经咽下这口气，不想报仇了吗？”
郑玉朝很想大吼。这和报仇有什么关系？这要是被发现了，他就真完了！
他看着姚景飞，心中冒出一个离谱的想法。
大家同在国外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儿，郑玉朝对于姚景飞还是听过几耳朵的。
姚景飞这人赌瘾比他大多了。
前两年他老婆和他离婚，孩子归了他老婆，当时就有各种传言。
只是姚景飞毕竟是导演，做着幕后的工作，大家对幕后工作人员的关注度远不如台前的人，所以主要也是他们圈内的讨论了几嘴，后来也就没有人提起了。
姚景飞刚刚还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
他说他早就知道星芒涉黑。
那肯定也能猜得到星芒洗钱做假账。
话说回来了，姚景飞真的是在刚刚经过他的提醒才有了主意，而不是之前就有想法？
郑玉朝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赌狗本来就是疯狂的。
郑玉朝：“你让我再想想。”
主要是他最近除了这种事，也没有广告商愿意找他了，他收入只有个片酬。
接下来说不定演戏都要受到影响。
就像姚景飞说的那样，他一个男配，片酬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高不到哪里去，根本支撑不了他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
郑玉朝越想越很沈芒岳。
妈的，要不是沈芒岳，他也不会这么凄惨！
姚景飞也没勉强他：“好，你再想想。”
姚景飞在郑玉朝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种事情，不干的人当场就拒绝了。
只要还想想，那就说明这人是想这么做的。
果然第二天，郑玉朝就给了姚景飞肯定的答复。
姚景飞作为导演，虽然在剧组做了妖，但是想要接触到财务资金，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大家虽然不喜欢他，但不至于会猜到他想要挪用公款。
——
“看了这么多天了，看出来什么没有？”吕生问。
他们三个警察这次真是来公款休假的。
原本是让他们看着点，结果现在他们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看什么了。
这不就是在正常的拍戏吗？
想想也是，星芒撇去背景不讲，人家到底还是一个演艺公司，就是专门拍剧的。
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了解过了，除了几个核心人员，甚至于连许多管理都是清白的普通人。
这也是他们到现在都一直抓不到星芒的小尾巴的原因。
在送沈芒岳进公司前，警局的人还打着沈芒岳跟公司财务搭上的主意。
没曾想到沈芒岳连财务的面都没有见着，直接出道了。
出道以后也忙得厉害，光是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就已经花掉了他所有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虽然没能抓住星芒的人，但他抓住了很多娱乐圈的。
业绩比做警察的时候还好。
程简一：“难怪沈芒岳能这么红，他当演员也很厉害，演技真好。”
“镜头里也好看，我去看过了，特别上镜。”
裴亦秋：“……”你搁这搁这呢，他们现在问的是这个吗？
算了。
他和吕生认为程简一现在这痴汉大概率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对于知道事情真相的，程简一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他们现在没有可以倾诉的人，都快憋死了！
吕生忍不住了，他说：“我也看出来了，看出来你这家伙不怀好意！”
吕生没有直接点名，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程简一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本来的事儿。
他现在恨不得大家都看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圈地了。
裴亦秋：“说点正事。”
吕生：“那散会吧，没什么正事。”
程简一看了一眼制片人，说：“也不一定。”
大家循着程简一的眼神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脸上明显满是焦虑之色的制片人。
制片人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但剧组这两天风平浪静，郑玉朝和姚景飞也安分的很，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这么安分过，拍得也很顺利，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制片人忧虑的原因。
制片人都吓傻了，前天财务监制找到他，跟他说账上出了问题。
制片人一看，居然是真的。
一下子多出了一个八百万的大窟窿！
八百万！
他们剧组的账面有点问题，制片人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发现。
这不是什么大事，娱乐圈洗钱的一抓一把。
现在还好点，放在以前，几乎可以说娱乐圈就是为了洗钱而诞生的。
制片人没有因为这点就觉得星芒是黑she会了。
他这两天也听了不少有关于星芒的传闻。
但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都直接给剧组找到警方去了，和警方合作，人家李秋良也没说什么。
要是真有那什么东西，李秋良肯定早就阻止他了！
既然没阻止那就是没有。
传闻就是传闻，还不是真的。
可真要报案……制片人又有点紧张。
因为这次账面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万一李秋良责难，他该怎么办？
资金经手的人不算多。
自己查说不定也能查出来。
制片人不敢直接报警，打算把这件事先跟沈芒岳或者李秋良说了，再做定夺。
制片人正要走，那三个警察走上前，程简一走得最快，他很贴心地问：“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现在是午饭时间，程简一一问，大家都看了过来。
姚景飞拿到钱就去填了自己赌博的大窟窿。
郑玉朝只分到两百万，他差点没气死。
两百万虽然不是什么小钱，但对于他来说，完全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他不过是工作一两个月就能挣回来了。
现在好了，直接上了姚景飞的贼船！
但姚景飞把钱都还债去了，他总不能去人家嘴里抠出来，今天他还在和姚景飞吵。
姚景飞刚说给他再搞个几百万出来，反正看制片人的样子也不敢报警，谁知道他们说完，这制片人就和三个警察站一块了！
姚景飞和郑玉朝脸上藏不住事，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制片人瞧见他们的变化，心里一惊，立刻有了感觉和线索。
没错了，肯定是姚景飞干的！
沈芒岳走上前：“怎么了？”
郑玉朝和姚景飞看到沈芒岳上前，立刻紧张起来。
沈芒岳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一根筋的，说不定他就不管不顾地报警了呢？
得阻止他！
第 103 章
不怪制片人会这么猜。
剧组里的资金, 经手的人本来就很少，姚景飞是其中之一。
偏偏姚景飞这一会儿看到他和警察站在一起就变了脸色，给人以一种强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其他人又都是星芒自己的人，真要挪用公款, 有的是机会, 干嘛非要在这个就在警局拍的剧组这么做。
到时候他直接冲到警察面前报案，作案的人都来不及阻止。
更别提姚景飞前几天做的那些糟心事了。
这是在报复星芒也未可知呢？
制片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还没有证据。
姚景飞和郑玉朝迅速跑过来, 姚景飞咳嗽一声，选择挡在沈芒岳的面前, 说：“警察同志已经给我们这部剧帮了很多的忙，工作上的事情也就算了，私人的事情我看就不要麻烦警察了。
制片人差点就要当场冷笑了。
他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呢, 姚景飞都已经知道这是他们的私事了！
这么怕他报警？
简直是不打自招！
关于姚景飞的传闻, 制片人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在这个圈子里, 有传闻的多, 没有传闻的少, 只要工作上没问题就行。
沈芒岳点头：“导演说得对，这是肯定的。”
姚景飞一喜，还好还好，沈芒岳虽然轴, 但脑子还是正常的，知道他们公司背景不一般，出事了找警察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不过沈芒岳今天居然会乖乖地被他挡在身后,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姚景飞抬头一看，泪流满面。
怪不得人家根本不在意。
因为他就没能挡下沈芒岳！
人家沈芒岳比他高了一个头, 这会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和三位警察、制片人对视。
估计压根没有意识到姚景飞是来挡住他的。
制片人琢磨着，沈芒岳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报警了？
就在制作人琢磨的时候，沈芒岳看向制片人，问：“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个人有什么问题？”
制片人脑子还没转过来，听到沈芒岳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他家里当然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沈芒岳听到这话后，不赞同地低下头，对姚景飞说：“既然不是制片人个人的事情，那你怎么能这么笃定地就说这是私事？”
姚景飞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站位很是致命。
他最近说话，原本就因为不占理，天然地比沈芒岳矮一头了，现在他自作聪明地跑到沈芒岳前面，害得他又要扭头又要抬头，十分吃力。
气势上就矮了一头。
姚景飞想往旁边走一点，程简一走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想往另一边走，裴亦秋又站了过来。
姚景飞：“…………”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姚景飞在这里呈现一个天井的姿态。
姚景飞被这一下分去了注意力，沈芒岳继续问制作人：“所以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制片人顺着沈芒岳的话说：“是剧组的事情……”
姚景飞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打断制片人说话。
吕生听了立刻笑着一把揽过制片人，顺带把姚景飞最后的一个出口给堵住了，巧妙地拦下了姚景飞。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景飞的错觉，他总觉得后左右的三个人朝着他挤了一点。
吕生：“我们现在也是剧组的一份子，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很乐意帮忙的。”
制片人这下已经彻底确定就是姚景飞干的好事，不然他这么急干嘛？
那……只要把姚景飞抓了，这件事就能解决了吧？
如果真是姚景飞挪用的资金，那想要拿回来可就难了。
要知道姚景飞传闻好赌，赌徒的钱都是到手就没了的！
这要是不报警，还不知道姚景飞什么时候能还清。
制片人又想，警察还不至于拿着一个已经有了结果的案子继续往下看他们的账本。
顷刻间，制片人已经有了决断。
制片人：“我们的资……”
姚景飞和郑玉朝心里一咯噔，真要说出去、查起来，他们就要完了！
姚景飞就在四个人中间，他开口的瞬间，程简一直接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腿上，姚景飞的话飞出去前，人先飞了出去。
裴亦秋伸手扯住了姚景飞的后衣领，让他不至于撞到吕生，只是刚刚好跪了下来。
而从后面尖叫着冲过来的郑玉朝就更简单了，沈芒岳这是冷不丁一个肘击，郑玉朝就摔了个屁股蹲。
姚景飞和郑玉朝所有的话都在这一摔下直接吞咽了下去。
制片人：“我们的资金出了问题，被人挪用了公款。”
制片人话音刚落，姚景飞和郑玉朝二人正好完成了一个跪倒、一个趴倒的姿势。
制片人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用手指着他们二人：“对对对，就是他们挪动的公款！”
“他们都吓得跪地求饶了！”
姚景飞、郑玉朝：“…………”
谁跟你跪地求饶啊！
姚景飞和郑玉朝这下也不管那么多了，也来不及追究沈芒岳那一肘子和三位警察的精妙配合。
现在重要的是要把自己摘出去！
他们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郑玉朝喊的时候直接破音了：“你污蔑谁？”
姚景飞还能勉强维持面上的镇定：“你有什么证据？”
他嘴上镇定，心里却很慌。
他这次想着剧组不敢报警，说不定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所以动手的时候急了点，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都是那群催债的！
催催催，催得他胆战心惊，否则他还可以做的更完美点。
这也和他这次挪动的数额太大有关。
以前这种小动作他没少做，只是金额不算大，剧组的工作人员自己吃回扣的也多，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这次他贪婪之下，又信心过足，一下子拿了八百万。
他还想着慢慢补救，谁知道立刻被发现了就算了，这制片人还报警了！
他怎么敢的？
他知不知道星芒是什么公司？
制片人既然说了，就不那么紧张了，他立刻给出自己的理由：“在剧组，能动得了这么大金额的人本来就不多。”
“你现在还把自己做了坏事的表情写在脸上！”
姚景飞反应冷够快：“那你就是没有证据？”
制片人一卡。
确凿的证据……他确实没有。
眼看着制片人的气势弱了下来，姚景飞和郑玉朝一下子就得意起来。
郑玉朝更是上头，直接就叫嚣起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们还要告你！”
“这么大的罪名居然直接造谣，污蔑给我们。”
郑玉朝说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沈芒岳。
他看沈芒岳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拿出了手机，明显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的样子。
一定是在给李秋良发消息。
他们剧组不敢让警察查的！
至于刚刚沈芒岳故意击倒他……就当沈芒岳看他不顺眼吧。
也很合理。
剧组骚动起来，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剧组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制片人已经怀疑到了郑玉朝和姚景飞的头上。
事发之后，姚景飞和郑玉朝迅速否认，事情进展得快得把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芒岳放下手机，皱眉对郑玉朝说：“你冷静点。”
郑玉朝在心中狂喜。
沈芒岳这明显是害怕了、退缩了，果然和姚景飞说得一样！
郑玉朝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放开了，他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问：“我哪里说错了？”
“换做是你被人污蔑了的话，你能冷静吗？”
制片人被郑玉朝的厚颜无耻气得发抖。
剧组其他人对视一眼。
尽管没有证据，但是从郑玉朝和姚景飞刚刚的表现来看，二人的嫌疑很大。
有个场务大着胆子说：“警察不是都在这里了吗？挪用公款不是小罪，我们就让警察来查明真相！”
其他人也出声支持场务：“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报警的！”
财务试着说话：“大家先不要急躁，说不定是我这里的帐有问题，其实根本没有人挪用公款呢？”
他们剧组的帐经不起查的！
原本财务的帐做得还算完美，现在被姚景飞这么一搅合，窟窿下的漏洞全出来了。
要查也不是现在查！
他原本是想他和制片人尽量自己抓到犯人，这么一闹腾，还不如直接告诉李秋良。
财务看向沈芒岳，沈芒岳给李秋良发消息，李秋良的回话来了没有？
财务都要急死了。
他的声音全都被激动、热情的剧组的工作人员盖了过去。
姚景飞和郑玉朝心中怨恨，果然剧组的人都很讨厌他们，他们分明已经认定他们就是罪人。
郑玉朝扯出一个嘲笑的弧度。
傻缺们，吵吧、闹吧，闹得更大点。
反正沈芒岳不会同意报警的，到时候沈芒岳要当场浇灭这么多人的热情，简直就是要成为全民的公敌。
以后沈芒岳在剧组的地位可就保不住咯！
制片人看着这架势，本来他就被姚景飞和郑玉朝指着鼻子骂不爽了。
他也上头了，他指着郑玉朝和姚景飞，也不怕了：“好好好，我们就直接交给警察查吧！”
程简一适时地站出来：“那我们肯定是要查的。”
姚景飞和郑玉朝不慌不忙。
制片人这个弱智！
他们去看沈芒岳，看到沈芒岳已经收起了手机。
来吧，沈芒岳来打所有人的脸吧，快点拒绝让警察调查！
沈芒岳问制片人：“你觉得就是他俩是吗？”
制片人也不管了，疯狂点头。
沈芒岳蹙眉。
郑玉朝还在作死：“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通知我的律师。”
“三番两次地污蔑我，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郑玉朝这几天对沈芒岳憋了太多的气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发挥，根本停不下来。
果然憋屈后的打脸就是最爽的。
他骂完了制片人还不过瘾，又对沈芒岳一顿输出：“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这不是你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原因。”
“你不是说你是剧组的老板吗？我看你完全没有一点老板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
郑玉朝说着说着知道怎么攻击沈芒岳了：“我看其实就是你挪用的公款吧！”
“比较你是剧组的老板，想要动点钱还不简单。”
沈芒岳回答：“不是我。”
郑玉朝差点没笑死。
沈芒岳连反驳都这么弱气，看来确实没办法了。
郑玉朝冷笑：“不是你还是谁？”
“你连报警都不敢，要是你不是犯人的话，现在直接报警就好。”
“你不报是你不想吗？”
剧组其他人的表情很难看。
这郑玉朝神经病，逮着沈芒岳发疯。
可话又说回来了，沈芒岳到底为什么不报警？
白书森大喊：“沈芒岳，你现在就报警，赶紧把这两个家伙送进去！”
其他工作人员也被郑玉朝气得让沈芒岳赶紧把这两个家伙交给警察处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现场吵得越来越厉害，郑玉朝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倒是姚景飞有点紧张了。
现在氛围是不是不对？
他赶紧拉了一下郑玉朝，示意郑玉朝见好就收。
郑玉朝这话本来就要说给姚景飞听的，但他现在太激动了，于是就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分贝高喊：“沈芒岳不敢报警的！”
这一波激将法下来，沈芒岳还没说什么，剧组的工作人员快要喷火了。
沈芒岳在这热闹的气氛下，对着郑玉朝和姚景飞笑了笑。
大家只以为沈芒岳是被气疯了。
姚景飞和郑玉朝却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那颗火热的心瞬间降温了。
等等……沈芒岳很冷静的一个人。
他那么冷静的人，不会上激将法的当吧？
不会吧不会吧。
沈芒岳，我们可是很信任你的！
他们看着沈芒岳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们……该不会真的把沈芒岳激怒了？
沈芒岳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睛，剧组的人自发地安静下来，大家都期待地看着沈芒岳。
财务魂都要吓飞了。
这简直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芒岳现在这是想拒绝也开不了这个口。
但他必须拒绝。
沈芒岳，你要撑住！
沈芒岳……不负众望地没有撑住，他说：“当然要报警，把他们两个送进去。”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原地欢呼，看着场面激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沈芒岳给他们每人发了十万。
姚景飞、郑玉朝：！！！
姚景飞直接大喊：“沈芒岳你疯了？！”
“李秋良让你这么做了吗？”
沈芒岳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他激动的工作人员，比如制片人大吼：“你才疯了！”
“就算是李总来了，他也得报警！”
“你们偷了八百万，等着踩缝纫机去吧！”
八百万！
全员倒吸一口凉气。
这俩是真敢偷啊，到底是谁给的他们的勇气？
财务差点晕厥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姚景飞和郑玉朝要不要进去他不知道。
反正他是要进去了！
第 104 章
在财务晕厥过去前, 正在泡澡放松的李秋良听闻消息，脚底一个打滑，一代□□老六差点溺死在浴室。
他身上都没擦干就走了出来，巨大的冲击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凉了但还没有凉, 气血翻涌, 舌头都打结了：“沈、沈芒岳呢？”
他这会儿只记得沈芒岳了。
“沈芒岳和财务都没有阻止吗？！”
属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跟李秋良大概讲了当时的情况。
属下没怎么当过管理, 还是比较热血上头的, 听到了事情的全貌后，恨不得当场一拳给姚景飞和郑玉朝挥舞过去, 所以他下意识地为沈芒岳说话了：“那种情况不报警也让人生疑！”
他恨自己不在现场。
李秋良稳住心神，沈芒岳暂说。
沈芒岳年纪轻、容易冲动就算了，这制片人和财务都是死的吗？
这么大的事情, 不先来和他商量, 反而暴露给了警察。
李秋良怒骂：“这制片人果然不中用，财务也是废物！”
“一点钱就要声张, 把事情闹大。”
李秋良：“他们偷走了多少？”
属下：“……八百万。”
李秋良：“…………”
虽然他们是有钱, 账面上的投资更是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但那毕竟只是账面上的金额, 真正的钱折半都不止。
他们的演员、工作人员都是自己公司的，造假十分方便。
艺人们尤其是新人们的片酬，经纪公司抽成得很狠，他们这里少了一道工序, 艺人们实绩的片酬相比外面听起来就更惨了。
人工成本要比一般的制作公司小很多。
实打实的八百万都够他们拍一部B级以上剧了！
就是沈芒岳这部“大投资”，因为场景简单不费钱，演员和员工都是自己的。
沈芒岳虽红, 到底出道时间短，他的片酬很低, 另外几个配角就更不用提了。
实际上的投入也就两千万不到，他们对外报了九千万。
姚景飞也没想到星芒这么敢报，郑玉朝那个四百万的片酬就是全剧组最大的支出了。
要不是星芒自己没有，急需一个出名的中年男演员，郑玉朝这个角色的片酬的报价应该在100万左右。
这就是郑玉朝不甘愿当男二的原因，出名的主角一部剧能有大千万，他一个黄金配角撑死就是四百万了，平时更是只有两三百万。
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更别提代言之类的了，配角的代言质量和数量远远比不上能担主的演员。
郑玉朝以为沈芒岳现在这么红，片酬至少2000万。
没想到人家沈芒岳的片酬2000万去掉个零都没有。
所以姚景飞这一下，直接把剧组的老底都差不多都掏空了。
不怪制片人和财务发疯。
姚景飞还想着再掏掏，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就要把剧组的底都给凿穿了。
李秋良听到这个金额也沉默了。
“八百万？”
属下：“是的。”
李秋良一拳砸在了墙上。
疯了吗！
这是这是真敢偷啊。
李秋良：“他们两个人呢？剧组的人呢？”
——
李秋良冲进警局，沈芒岳就坐在一边。
他们四目相对。
李秋良还没来得及发起责难，沈芒岳已经先一步开口：“怎么办？”
“我没忍住，我当时太气了，听到他们挪走了八百万，又不断地挑衅我，我就……”
李秋良本来是想着进来先骂沈芒岳一通的，没想到沈芒岳认错得这么快，现在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显然很害怕。
不要问李秋良怎么从沈芒岳那张面瘫脸上看出害怕这种情绪的。
李秋良自有自己的滤镜。
这件事总的来说不算沈芒岳的错。
真要计较。
最该死的是郑玉朝和姚景飞，然后是制片人和财务，接下来才能轮到沈芒岳！
沈芒岳是不想报的，那几个神经病非要激他。
李秋良决定先和一等错和二等错好好聊聊！
沈芒岳可以先判死缓。
沈芒岳说话的时候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当时上百度查了，查挪用公款会不会导致做假账被发现。”
要是财务听到沈芒岳的话能原地发疯。
感情你当时拿出个手机就是在查这个？！
我还以为你是在和李秋良报信呢！
沈芒岳，你误我！
李秋良没想到沈芒岳还有这样的意识，下意识地接着沈芒岳的话问：“所以会吗？”
沈芒岳：“没查到。”
李秋良：“…………”
李秋良到嘴的话勉强咽了下去，他换了个问题：“那两个畜生呢？”
沈芒岳：“警察抓到他们的尾巴，已经去查他们的流水了。”
他说话间，警察已经查到了流水。
李秋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事情还没达到最糟糕的境地！
他还有救。
李秋良在路上就已经选好了背锅的人员，并且让公关部出来控制舆论。
这件事，不宜闹大！
他只要断尾，就能求生。
——
姚景飞这一挖，直接挖出了个大窟窿，警局的警察都快笑飞了。
他们还在说怎么找星芒的漏洞呢，这不是直接喂到嘴里来了！
姚景飞和郑玉朝现在都想不明白，沈芒岳到底怎么敢真的报警的？
要说星芒无辜的话，他们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财务哭丧着脸了。
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他们真的把沈芒岳逼到绝路了，沈芒岳一气之下才会选择报警。
姚景飞、郑玉朝：我，杀了我！
姚景飞恨不得杀了郑玉朝，要不是现在被钳制着，他估计已经把郑玉朝掐个死去活来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嘴的人！
就为了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直接把他们两个全都送了进来。
姚景飞还在找机会撞倒郑玉朝，打他几下。
警察直接把他们的流水扔桌上，姚景飞心里一咯噔。
完了，这件大事还要处理。
问题来了，他上哪儿还钱去？
——
外面的李秋良一番盘算后，又觉得生活充满希望了。
好好好，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时候。
先让郑玉朝和姚景飞把钱吐出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关于这点，李秋良压根就没有担心过。
这两天才把钱拿走了几天。
那可是八百万！
他俩又一直在剧组，怎么花都花不了八百万……吧？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李秋良：“什么意思？”
他看着面前的警察的脸。
李秋良本来就憎恶警察，看到警察就不顺眼，现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噩耗从警察的嘴巴里说出来，他更是想撕烂了警察这张嘴。
裴亦秋重复一遍：“我是说，你这个八百万很有可能无法追回全部了。”
“郑玉朝拿走了两百万，还能追回。”
“姚景飞的是不能了。森*晚*整*理”
李秋良：“为什么？！”
裴亦秋：“姚景飞在国外赌博，输了钱，这六百万他全部拿去还赌债了。”
李秋良：“……”
沈芒岳好心地稳住李秋良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慰他：“没事的，还有不动产。”
李秋良眼睛倏地亮了：“对对对，那个姚景飞没有房产吗？房产还可以卖钱。”
裴亦秋：“没了，房产都分给他前妻了，仅剩的一套也已经卖了。他现在租房住，车子倒是还有一辆，但不值钱，二手也就值个十几万。”
李秋良：“……”
沈芒岳又安慰他：“可以把他的酬劳拿来抵债。”虽然他就拍了这么多天，值不了几个钱。
聊胜于无吧。
沈芒岳不说还好，一说，李秋良又快晕倒了。
他想起来了。
这次他急着要把姚景飞请进剧组，当时姚景飞要求工资提前支付，他都同意了。
他直接就把150万给了姚景飞。
姚景飞六百万都不还了，更别提这一百五十万了。
这波不是亏六百万，而是七百五十万！
钱还是次要的，他们这一波赔了钱财又名声，这下还不知道警察会查到哪一步，又有多少人会进去。
早知道追不回来了，那还报警，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干嘛！
还不如直接抓了姚景飞来给星芒打工还债，拍满十部剧还能挽回损失。
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李秋良立刻说：“我要见他。”
李秋良和沈芒岳坐在姚景飞、郑玉朝对面。
因为姚景飞现在还不上钱了，李秋良心里又忍不住埋怨沈芒岳。
沈芒岳平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巍然不动的样子。
这次只是郑玉朝一个简单的挑拨，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被撩拨了？
沈芒岳他该不会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吧。
李秋良越想越气。
他还没来得及发难，姚景飞和郑玉朝的两张脸映入他的眼帘。
郑玉朝还得上钱，因为金额数量巨大，想要完全脱了干系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减轻刑罚，所以他一看到李秋良和沈芒岳，就自动露出讨好的笑脸。
姚景飞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破罐子破摔。
开玩笑，都要进去了，还想让他还钱？
做梦！
他看到李秋良丝毫不慌，看到沈芒岳更是直接拉下脸。
李秋良正要问他有没有哪里还藏了钱。
姚景飞直接一声冷笑：“你们还真敢报警。”
“贼喊捉贼。”
李秋良：？
李秋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姚景飞：“今天警察就在这里，我们来说说清楚好了。”
“你们专门为了洗钱拍剧，账面都是假的，我这不是投钱，我这是声张正义！”
姚景飞上头了。
他早就赌得没人性了，之前为了脸面还忍忍，现在彻底翻车了，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反正都完了！
大家一起完吧！
李秋良赶紧跟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人还不上钱开始造谣了，你们可不能当真。”
姚景飞：“用得着你说吗？人家警察自己会查，一查一个准，你跑不了的！”
李秋良恨不得冲上去堵住姚景飞的嘴。
快来人把这个疯子拖下去。
程简一走上前一步：“李总，你们剧组的账面确实有点问题。”
吕生看热不热闹不嫌事大，故意问：“早就听说娱乐圈很多剧都是洗钱，没想到被我们逮住一个。”
李秋良差点要晕了，他现在恨不得生吞了姚景飞。
难怪沈芒岳忍不住。
这谁能忍得住？！
李秋良彻底理解沈芒岳了。
李秋良：“他瞎说！”
姚景飞：“你现在连出来顶锅的人都想好了吧，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不过翻车第一回，就能翻车第二回，你等着吧，你迟早进来陪我。”
李秋良攥紧拳头：“你不要污蔑人……”
姚景飞：“你既然这么信誓旦旦，那你就把你其他剧组的帐都拿出来！”
“正在拍的一个也别落下，流水都仔仔细细地查，你敢吗？”
李秋良：“……”
李秋良：这是激将法、这是激将法。
好恶毒的激将法！
李秋良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你卷了我那么多的钱，现在我哪里还有闲钱搞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姚景飞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你怎么敢啊，让你洗钱的，谁知道是哪个组织、哪个人物。”
“不能见光吧。”
姚景飞没有直接点名，毕竟这没有证据。
但已经足够让李秋良胆战心惊，他完完全全理解沈芒岳了。
这两个人，真的能把人逼疯。
他刚才都差点脱口而出让他们去查了！
如果这时候再有人煽风点火的话……
程简一：“开什么玩笑，我们李总的公司那么清白，上次我们里里外外都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总，你别怕，既然这样，我们直接帮你全都查了，还你一个清白！”
裴亦秋：“是啊，清者自清，有什么好怕的。”
吕生：“用事实来堵上他的嘴！”
李秋良：“…………”
李秋良缓缓转过头，看着沈芒岳。
沈芒岳：？
李秋良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李秋良：你辛苦了。
这里还只有这么点人，剧组那么多人，沈芒岳能抗住几分钟，已经很厉害了！
第 105 章
李秋良站着进去, 躺着出来。
他这下已经彻底不想责怪沈芒岳了。
这就是两个神经病！
疯子！
可惜他当时不在剧组，不然非给这两人一人一巴掌。
小千万注定是要打水漂了，可李秋良现在甚至没时间去想这些损失的钱，这么大笔金额都要往后排排。
他出来后就立刻发消息。
开什么玩笑, 要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完蛋的话, 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
沈芒岳也拿出手机，他对李秋良说：“李总, 上热搜了。”
李秋良：？！
李秋良心里一慌：“我明明……”我明明已经让公关部去控制舆论了啊！
随即他反应过来。
之前他们得罪了那么多演艺公司, 人家故意排挤他们、不带他们玩，没想到李秋良硬是不靠别人、自己投资拍剧。
本来以为会是一部扑街剧, 没想到之前因为郑玉朝闹出来的风波，公司放出了不少拍摄片段，从这些片段来看, 这部剧的剧本居然很好！
属于男女老少通杀的那种, 而且是那种刻薄的影评人、路人最喜欢的小人物的温馨题材。
沈芒岳在里面的表现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网上现在对这部剧的期待度很高。
一个弄不好，就是一部收视率口碑双收的爆剧了。
如今剧组出了问题, 连带星芒也被卷入风波, 这些公司当然是抓紧机会, 得到风声后，就立刻把星芒的剧组往死里踩。
星芒的公关部再厉害，也扛不住这么多人联手对付它。
李秋良声嘶力竭地大喊：“撤热搜！撤热搜！”
他喊完后，又忍不住胆战心惊地对沈芒岳说：“……撤热搜是不是很贵？”
沈芒岳：“比买热搜贵。”
李秋良的心死了。
以前他不在乎钱, 因为钱多。
但是现在刚亏了750万，接下来剧组要受影响，拍摄延后, 还得换演员、换导演……加起来的直接损失绝对是在千万以上！
这些可都是不掺水分的实打实的钱啊。
但又不能不做。
李秋良深吸一口气。
先保命要紧。
他说：“撤热搜。”
这热搜空降得猝不及防，毫无缓冲、铺垫地就爆了。
大家点进去一看, 整个话题的广场都没有一个真正的路人，有的只是营销号。
这些营销号似乎也懒得遮掩自己收钱的事实了，连个文案都不带变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底下的评论也都只有几十个、点赞寥寥数百。
这要是放在平时，绝对是要被网友们骂买热搜买得太假。
买热搜就算了，你是怎么敢拿这点数据买“爆”字的？！
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这回不一样。
大家看完营销号发的内容后，被戏耍的愤怒瞬间变成了一串感叹号。
沈芒岳又出事了！
星芒又出事了！
郑玉朝这颗炸弹到底还是爆炸了，不仅是郑玉朝爆炸，连带着上次隐身了的导演也一起炸了。
“砰”地一声，开出三朵烟花。
挪用公款！
海外赌博！
星芒被查！
一眼扫过去，都不知道先看哪个好了。
总之每一个都很炸裂，串起来就更梦幻了。
这真的是这个时空会发生的事情吗？
不确定，像是演的，再看一眼。
【槽点太多了，他们俩这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挪动公款？】
【虽然上次之后就知道郑玉朝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去海外赌博还是震惊到我了我。】
【郑玉朝之前的形象很好的……】
【好鸡贼啊，还特地跑到海外，怪不得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尽管这些的主谋是姚景飞，但姚景飞作为幕后的导演，关注度显然没有郑玉朝来得高。
所以大家第一反应还是讨论郑玉朝。
郑玉朝这波不管坐不坐牢，形象是全塌完了。
什么沧海遗珠，那都是老天有眼！
还好没让他混上主角，他没红是大家的造化。
不然这家伙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好剧。
也有人立刻想到了沈芒岳。
【沈芒岳这多灾多难的体质，拍一部剧，剧组的人就要出一次事，这下挪用公款的都来了。这还是娱乐圈头一遭吧？】
【沈芒岳魔咒的威力仍旧不减啊。】
【笑死，实绩再+2。】
【真的怕了……祈祷我担不要和沈芒岳一个剧组。】
【干嘛不一个剧组？我希望沈芒岳快点和我爱豆合作，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藏了什么黑料不告诉我。】
【这是真粉丝，大义灭亲。】
网友们不忘调侃沈芒岳，说他这次又大显神威了。
更好笑的是，原本这俩家伙在海外赌博，就算被发现了，也抓不到，偏偏他们要挪用公款，这下被抓住了。
大家还在说金额多少，很快就有营销号公布了金额。
八百万！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八百万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大了。
这可是八百万！
姚景飞作为电视剧导演，收入少点，现在又赌博，花销大，所以眼馋这八百万可以理解。
郑玉朝是图的什么？
他一个208万，就活不过这四天了吗？
不对，八百万两个人平分，他连两天都活不过去了吗？
郑玉朝知道估计要气死。
他在这点上是太冤枉了。
208万那是人家主演的片酬，他一个男配，哪来那么多钱？
他一部戏下来也就这么多，这钱对他也不小了。
而且！
他连400万都没有拿到，只拿到了200万。
气都气死了！
挪用的公款金额出来后，很快网上又传出星芒账本有问题的消息，现在星芒可能要大动荡了。
甚至有记者排到了沈芒岳和李秋良在警局门口的照片。
照片中的李秋良眉头紧锁，不必多言。
沈芒岳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就很疲惫，似乎很忧愁的样子。
沈芒岳当然疲惫。
他今天还没闲下来过，警局外面又那么冷，被风一吹，无端又显得沧桑几分，倒是很符合星芒被查的模样。
这下网友们彻底沸腾了。
老实说，沈芒岳将合作方克进去的新闻，大家虽然还会欢呼，但都有点乏了。
要是有个大咖还有趣些，这次就一个郑玉朝……
要是郑玉朝知道网友的想法，估计能气死。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气和影响力，没想到这次是他人生中流量最高的一回，网友们还在嫌弃他不够红，希望换个更红的来。
而姚景飞更是。
他明明是主谋，大家聊了两句，就把他自动遗忘了。
所以网友们等星芒被查的新闻出来后，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沈芒岳。
本来把这两个蛀虫送进去当然是好事。
但问题是，这个剧组可是星芒自家的！
这两人挪用公款，挪走的钱还不还得回来先不说，剧组要重新选角、拍摄进度也会被影响。
这波星芒亏大了！
沈芒岳这次的炮弹余波直接把自家掀翻了。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原本是要把对方送进去的，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点燃了。】
【星芒这次会完蛋吗？】
【不完蛋也要元气大伤。】
【沈芒岳接下来要怎么办？】
【那张照片上，沈芒岳旁边的是他的老总吗？看起来好凶，一会儿回公司不会打沈芒岳吧。】
【笑死了，老板愁死了。】
【啊啊啊啊啊，我对不起沈芒岳，但是这真的太好笑了！】
沈芒岳的神奇体质不用多说。
他这次又不负众望地克死了两个法制咖，不过这会儿大家都不关注法制咖了。
他们都来关心沈芒岳。
沈芒岳克死法制咖就算了，怎么看起来都要把自家的公司克死了！
很好，问题来了。
大家都说娱乐圈所有犯罪的人都逃不过沈芒岳的法眼，那万一……他们是说万一，沈芒岳自家公司星芒娱乐也是个贼窝，那星芒也会被沈芒岳克死吗？
草。
太生草了。
想想都觉得要笑飞了。
路人们还没动，那些曾经被沈芒岳送进去的法制咖们的粉丝按捺不住了。
他们心中的仇恨积压了太久，每次看到路人嘲讽他们家爱豆现在是法制咖，他们就对沈芒岳的怨恨多加一分。
都是沈芒岳不好！
要是沈芒岳没有把他们的哥哥克进去，他们哥哥也就不会坐牢了。
什么？你们说犯罪是他们哥哥自己犯下的？
那不一样，哥哥肯定是有苦衷的。
而且，大家不是都说了吗？
娱乐圈没有一个干净的，既然都不干净，凭什么只有他们家爱豆进去。
他们不在乎那些无聊的东西，只要爱豆藏好了，不暴露出来，就够了。
甚至不少粉丝觉得自家爱豆是被冤枉或者陷害的，这里一定另有隐情。
说不定就是沈芒岳搞的鬼！
最简单的，直接看是谁最后靠这些事情获益。
沈芒岳。
获益的就是沈芒岳。
由结果可以推出开端和过程，既然是沈芒岳得了好处，那就是他下的黑手。
现在网上有关星芒和沈芒岳的传言越来越多，一些网友猜测星芒背后可能有黑势力，沈芒岳既然被星芒力捧，说不定他就是黑she会少爷。
这个猜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很多倍沈芒岳送进去的法制咖的粉丝都相信了。
于是现在沈芒岳有翻车的迹象，他们立刻开始大肆嘲笑和抹黑沈芒岳。
【星芒这个贼窝赶紧倒台吧，我看星芒倒了，沈芒岳要怎么办！】
【哈哈哈哈沈芒岳这回笑不出来吧。】
【沈芒岳害了这么多人，要遭报应了。】
【期待星芒和沈芒岳一起完蛋的那一天。】
【感觉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这样的言论铺天盖地。
而且要知道沈芒岳得罪的可是爱豆进去了也不肯脱粉的粉丝，那简直就是脑残中的战斗机，精力旺盛又情绪满满。
一个人能打出一百人的效果，更别提这个群体少说也有一千人了。
一千人！
那就是十万人的效果！
说是网上的蝗虫也不为过。
他们在各大平台嘲讽星芒和沈芒岳，许愿沈芒岳赶紧进去。
这把刚刚上网的路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一脸懵逼地去搜。
怎么了怎么了，沈芒岳犯什么事了吗？
他要进去了？
结果看了一圈回来。
就算真的要倒台要完蛋，那完蛋的也是星芒这个公司，这和沈芒岳本人有什么关系？
大家一边吐槽这些人脑残，一边也不得不承认。
要是星芒真倒台了，沈芒岳不至于会进去，但这演艺生涯……恐怕要完蛋至少一半吧？
很难想象不在星芒的沈芒岳会是什么样子的。
娱乐圈又那么迷信，到时候沈芒岳估计下家都找不到。
没想到两个挪用公款的进去了，最后要倒大霉的，居然是沈芒岳？！
第 106 章
沈芒岳在公寓躺了半个月。
沈芒岳这里很安静, 外面热闹得很。
星芒这回元气大伤。
李秋良断尾求生，公司的大半财务都进去了，管理人员也为了替他背锅进去了不少。
为了安抚这些人，李秋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光这些人的安付费加起来也好几千万。
这样才勉强苟活了下来。
不过不得不说, 李秋良……不, 李秋良做不到，那就是他们的帮派里另外的能人, 设立的防线真是不少。
警察循着这个突破口挖了半天, 虽然终于把许多人送了进去，但还是不能找到星芒和它身后□□的直接关联。
程简一：“不急。”
程简一：“接下来他们想要收网, 露出的马脚和漏洞只会越来越多，注意他们的资金流向。”
周桂德原本是打算直接放弃星芒，甚至放弃李秋良。
李秋良察觉到了这点, 他心里萌生出一股恨意。
他对周桂德的不满已经到了巅峰。
他这两年经营星芒, 还把星芒做的这么大，给周桂德不知道洗了多少钱。
有功劳也有苦劳。
结果周桂德这个混蛋把丁小丞送来空降, 夺他的权、打他的脸。
李秋良不是傻子。
他不会觉得丁小丞就真是仅仅因为是周桂德喜欢的属下, 周桂德就送他过来。
周桂德是觉得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所以要找人给他添乱。
周桂德看不得他过好日子，想找人分他的权，不想他这么威风。
李秋良能理解周桂德的想法，不过是他狼狈点。
这也就罢了。
如今一出事, 周桂德就立刻打算放弃他和星芒，还拿他损失了这几千万来pua他。
他给周桂德洗的、赚的加起来，都是这几千万的几十倍了！
几千万算什么？
他倒是忘了, 这次出事后，他自己也是放弃底下的人, 拿别人给他顶包了。
李秋良和周桂德本来就是一路人。
只是周桂德是他上司，他是周桂德下属。
至于姚景飞和郑玉朝，这波是凉得透透的。
那些法制咖们失心疯小粉丝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
沈芒岳所在的剧组休息半个月后，重新开始拍摄。
导演由刚刚出院的前导演担任，男二让公司里的一个三十多的男演员来演了。
四十岁这件事……就交给化妆师来处理了。
李秋良知道后捶胸顿足。
早这样多好！
今天就是沈芒岳要去剧组的日子，夏危一大早就在鬼哭狼嚎：“哥！沈哥！”
“大家都在为你抱不平，说你片酬太少了。”夏危兴冲冲地和走出卧室的沈芒岳通报今天网上的内容。
剧组账面有问题的事情发生后，不少细节流了出去。
原来号称九千万大投资的剧只有两千万！
这让不少人大为震惊。
在他们的心里，这两千万都不够沈芒岳的片酬的。
郑玉朝觉得沈芒岳是两千万片酬是考虑到他还是个没有作品傍身的新人。
要知道，沈芒岳出道还没满一年。
不管在哪里，资历都是很重要的。
观众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就以流量高地来划分。
沈芒岳这样的大流量，同等级的流量片酬都能上亿。
那个九千万，至少有一半是沈芒岳的片酬吧。
没想到……沈芒岳2000万都没有！
整部剧就才2000万，总不能都给沈芒岳，剧组还有别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之前还有郑玉朝这个娱乐圈老油条呢。
据说郑玉朝就拿了四百万。
两千万去掉四百万，只剩下了一千六百万。
沈芒岳……这多少钱啊。
太低了吧！
温青与也冷笑：“也算因祸得福了，你片酬本来就太低了。”
娱乐圈的十八线担主都有百万片酬，沈芒岳这次只有一百八十万，按照娱乐圈的标准来说的确是太低了。
这导致Miracle的各位每次听到别人说李秋良莫不是沈芒岳干爹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见过这么小气的干爹吗？
李秋良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作为爱豆，收入的大头本该是演唱会，现在出于上升期，不开演唱会也可以理解。
其他人还有非本公司的行程跑，这些行程给的酬劳比他们公司自己的项目给的公司高多了。
他们的钱是平分的。
要是让网友知道，沈芒岳赚的钱在五人中间的中位数，估计能跌破一大片人的眼镜。
星芒这么多年出不了什么大咖演员也是应该的，就这样的苛刻，有点能力的都走了。
只有自己抢不到好资源的才会留在星芒。
星芒不管怎么说，不会让他们缺剧拍。
沈芒岳自己倒是没太多的感觉。
这还不多吗？
他进娱乐圈前就听说过艺人的工资很高了，没想到能这么高。
他才入行一年不到，这部剧正常来说是三个月的拍摄周期，三个月一百八十万，这笔钱需要交税，但不需要再和公司分成，也就是税前月薪六十万。
他现在的月薪就抵得上他警察两三年的工资了。
加上他们组合的歌现在还在榜，版权收益他也能分一杯羹，他的税前月薪妥妥的过百万。
网上都在说他惨。
沈芒岳：？惨吗？
娱乐圈的收益，的确是太畸形了。
经纪人给沈芒岳倒了一杯牛奶，说：“要是公司倒闭了，我们正好再去找个好东家，我们至少……也要拿个、拿个七成！”
其他人先是一愣。
经纪人涨红了脸：“干嘛这么看我，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当然哪里有钱去哪里。”
他和星芒可不是一体的，现在跟了Miracle后，更是Miracle的人了。
大家看向梁洲霁。
梁洲霁这个死脑筋，不会……
梁洲霁微微一笑：“七成太少了。八成吧。”
大家欢呼起来。
沈芒岳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最近网上那些法制咖的粉丝对沈芒岳的诋毁，大家都看得到。
要是有拎不清的成员，估计就要责怪沈芒岳太会惹是生非，把他们的公司弄得风雨飘摇，影响他们赚钱了。
Miracle里没有这样的人。
步原维撇了撇嘴：“网上那些人才好笑。盼着我们起内讧。”
他立刻大骂起来：“神经病啊，谁会帮星芒说话。”
“星芒蹉跎了我们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丁小丞还有沈芒岳，我们现在还在练习室，然后等年纪太大，自己离开公司，就去干普通的工作了。”
步原维拍拍胸脯，跟沈芒岳豪迈地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直接问过我们节目的导演了。”
“人家说要是星芒倒闭了，组合散了，他们也不会不要我的，到时候我打工养你。”
其他人都笑喷了，连温青与都笑得牙花出来了。
沈芒岳放下牛奶杯，虽然他低下了头。
但步原维分明看到他翘起的嘴角了。
你这浓眉大眼的小子，你居然也笑！
你当我是为了谁，我分明就是为了你。
步原维涨红了脸。
干嘛，他说什么了吗？
梁洲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叹气：“你……还直接问导演，该说你是没心眼，还是没心眼呢？”
步原维不服：“你懂什么？他们都说我这样很好，导演可喜欢我了，还给我介绍了不少圈里人。”
大家敷衍地点点头。
好好好。
大家当然喜欢和没心眼的人交往。
这大概也是步原维的生存之道了。
沈芒岳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面瘫脸，他郑重地和步原维道谢：“谢谢。”
步原维挠挠后脑勺，心里舒坦了。
他咬咬牙，终于说出口：“没什么。要不是你，现在出道的可能就是王子藻那个小团体，我就没法出道了。”
“我就高中毕业，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估计就几千一个月，我现在一年就挣完我一辈子的工资。”
“所以，我是说，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好不意思的情绪。”
温青与看步原维都这么说了，他急忙和沈芒岳说：“过几个月，我们又要发专回归，公司让我这次来写副主打，到时候我把你名字加在上面，你就可以拿版权费了。”
要知道夏危原本号称整个组合只有他一个人对沈芒岳好，现在看他们一个两个的，反倒是他落后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唯一了。
他也跳出来：“哥，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一部剧拍，你至少……能捡个男配！”
梁洲霁：“……”他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梁洲霁勉为其难地说：“我要是以后有主持的节目了，我就邀请你做嘉宾。”他不像其他人那么自信。
QAQ他真的会有节目吗？
经纪人听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他们组合才是真正的共患难同甘苦的好组合，没想到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这两天他看各大平台上对沈芒岳的诋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其他人有怨言了。
主要这事情不是沈芒岳的错，他已经很倒霉了，其他人再不理解他，就太惨了点。
他也加入：“你们放心好了，就是有人拿十万一个月应聘我，我也不会走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转过头，看他。
经纪人大喜。
这是太感动了吗？
步原维嘴巴最快：“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温青与：“我们走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你不要紧张。”
夏危：“哈哈哈哈。”
梁洲霁：“……加油！”
经纪人：TUT
经纪人看着唯一没有说话的沈芒岳。
沈芒岳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芒岳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站了起来：“不要说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我要去剧组了，你来吗？”
经纪人：TUT
经纪人迅速转换角色：“来来来，我去拿包。”
还是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吧。
第 107 章
沈芒岳在剧组拍了三个月的戏, 正好从春天拍到夏天。
经纪人：“真感慨，又是一年夏天来了，总感觉你才刚出道。”
他们Miracle就是在去年夏天出道的，最后以夏日的火爆引爆了一整年的狂欢, 余热还未散去, 新的夏季又已经到来。
现在还是初夏，沈芒岳脱去戏中的制服, 汗水已经把他整个人都浸泡透了。
“结束了。”说话的人把水瓶贴在沈芒岳的脸上。
沈芒岳头也没抬地接过水瓶, 喝了两口。
他将水瓶还给程简一。
程简一处理完星芒的事后，重新回剧组担任指导。
他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剧组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本来就是姚景飞和郑玉朝自己犯事了，怪不得警察。
至于公司……
一开始大家的确也很担心, 怕公司就这么倒闭了。
现在看来, 好像又没事了。
周桂德最终还是没有放弃星芒。
这样方便的公司，不是想有就有的。
李秋良断尾求生成功, 这让周桂德生出一个想法：星芒已经被翻天覆地地查过了, 警方也没找到什么问题。这一个至少还通过检验了, 下一个还不知道会怎样。
沈芒岳：这个思路我熟悉，我就是这么跟李秋良说的郑玉朝。
日子重新归于平静。
导演走了过来，邀请程简一：“程警官，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晚上我们要开杀青宴, 你和另外两位警察一起来吧。”
程简一匆匆看了一眼沈芒岳，笑着对导演说：“好。”
程简一走开后，经纪人才和沈芒岳说：“最近程简一是不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狂热了？”
要是换做之前, 程简一拿来的水必然是瓶盖已经打开了的，声音也更加轻柔, 看到沈芒岳也会更激动。
最近虽然还是沈芒岳的迷弟，但显得有些平淡了。
沈芒岳不在意：“可能是脱粉了吧。”
“都一年了，差不多该脱粉了。”
经纪人恍然大悟。
也是，追星的狂热期一般也就一年，程简一又能近距离沈芒岳，看久了确实淡了。
在经纪人看来，这是脱粉的信号。
在李秋良看来，这就是他们公司脱险的信号。
看来程简一是觉得他们公司已经没有多少值得深挖的东西了，所以对沈芒岳没那么感兴趣了！
李秋良：是喜事啊。
只是程简一之前表演得太过，现在一下子脱粉也不符合常理。
李秋良觉得自己悟了。
晚上，导演把杀青宴设在了一家酒楼里。
这回都是都是自己人，想喝什么喝什么，不用勉强自己。
沈芒岳没喝酒，为了不扫兴，他选择了和酒颜色相近的白葡萄汁，看起来也像回事。
吃到一半，他起身出去透风。
吕生推了一把程简一，程简一看到了沈芒岳的背影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其他人把森*晚*整*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太近了，就容易脱粉。
——
“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
沈芒岳转过头，就看到一脸嘚瑟的程简一。
可能是刚喝了酒的缘故，程简一的行为举止要比平时来得更放得开，脸上的笑容也更加肆意些。
笑得太灿烂了。
沈芒岳忍不住眯起眼睛。
沈芒岳：“挺像的，比我好，下次你进娱乐圈。”
程简一：“饶了我吧。”
他们站在酒店的阳台上，这里没人，外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晚上显得幽静。
程简一靠过来，手臂贴上了沈芒岳的。
沈芒岳：“这里没人，不用演。”
程简一：“有点冷，挤挤暖和。”
他话是这么说的，却站在了挡风的一边。
程简一刚喝酒，喝的时候热，只穿了一件短袖，这会儿风一吹，热气全散了，全凭骨气在支撑。
沈芒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程简一身上：“穿着。”
程简一连忙要换给沈芒岳，沈芒岳又说：“你挡风。”
程简一手一顿，把沈芒岳的外套穿好了。
沈芒岳听到旁边传来长长的吸气声。
沈芒岳：“……”他在干嘛？
沈芒岳莫名地扭头一看，发现程简一正看着他笑，他说：“稍微有点小了。”
这外套是经纪人买的，套在沈芒岳身上只能说刚刚好，套在程简一身上，果然是有点小了。
程简一这家伙明明近身不如他，但天生骨架大，所以用肉眼看，块头比他来得大许多，平时又很注重锻炼。
这样小的衣服往他身上一穿，随着他手臂的摆动，居然勒出了明显的肌肉线条。
沈芒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画面……
沈芒岳愣神的间隙，程简一又往他这里靠了点。
沈芒岳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一仰……没能逃开。
程简一一只手把人捞了，硬是贴上了。
程简一义正严词：“外套都给我了，我当然要为你的温暖负责。”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让我抱着你。”
沈芒岳：“……”
沈芒岳：“滚。”
程简一没舍得滚。
他俩又安静了一会儿。
程简一突然问：“今天过后，这部剧就完了？”
“不用再来拍了吗？”
沈芒岳：“嗯。”
程简一：“我听人家说，这种会有补拍什么，还会过来拍一些之前没拍的剧情。”
沈芒岳：“没有意外的话，不会这么做，该拍的现在就拍完了。”
程简一：“哦。”
过了一会儿。
程简一：“可是你上次不是也回陆忠的剧组补拍什么的，你们真的已经全部拍完了吗？”
沈芒岳：“拍完了，陆忠那次不一样。”
程简一：“哦。”
过了两秒。
程简一：“会不会有导演把什么剧情遗漏了，然后……”
沈芒岳打断了他：“你到底要问什么？”
程简一把话吞了下去，非常麻利地问：“你的吻戏呢？”
“我一直呆在剧组看你拍戏，哪里也没跑，我没看到你的吻戏。”
沈芒岳：“吻戏？”
“我哪来的吻戏？”
程简一急了：“你和白书森啊。”
沈芒岳缓缓地转过头：“我为什么要和他有吻戏？”
程简一震惊：“不是你说的吗？”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从沈芒岳初入组开始掰扯起。
程简一这才知道沈芒岳说的感情戏和吻戏是人家的。
程简一：一般人会这么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沈芒岳显然不是一般人。
程简一又没加限定词。
剧里的确有感情戏，也有吻戏，只是对象不是沈芒岳罢了。
沈芒岳没说谎。
程简一心中泪流满面，那他担惊受怕了几个月算什么？
亏他还一直针对白书森，觉得那小子该千刀万剐。
感情是他搞错了！
他早就应该知道沈芒岳这坏毛病，他就应该去求证的！
不过算了，没有感情戏和吻戏就好了。
他在沈芒岳的事情上，一向原谅得很快。
程简一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沈芒岳奇怪：“不过我也没提到过白书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白书森有吻戏？”
程简一还没说原因，沈芒岳似乎也并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老是在剧组针对白书森的原因？”
“他之前还跟我抱怨过，说你老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程简一挑眉：“他还跟你说这些？”
妈的，白书森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没白用眼神刀他。
沈芒岳：“谁让你先那么看他。”
程简一哼哼两声：“这人还会打小报告，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少跟他往来。”
沈芒岳觉得有些怪异。
他和白书森就算真的有吻戏了，又怎么样？
程简一干嘛这么在意……
程简一：“我不喜欢他，老是黏糊糊地跟着你，一看就没安好心。”
沈芒岳顿时无语：“你不是一样，你看着也不像是安了好心……的。”
沈芒岳难得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的“的”字几乎飘散在了空气里。
他看到了程简一的眼睛。
明亮的、热切的，这是往日里他用来形容程简一眼睛的词。
记忆中的程简一的眼睛都是这样的，他不用费心去找他的位置，程简一的眼神是带着能够灼烧人的温度的，循着这热切的眼神的触感，就能立刻找到他。
这会儿还得加上另外几个词。
贪婪的、野心的、按捺不住的。
像是要爆发了。
但奇怪的是，这样的眼神他感到陌生的同时却觉得很熟悉。
明明他的记忆里没有，他却有一种他早就看到过的错觉。
沈芒岳收回了眼神。
他听到程简一说：“嗯。”
——
沈芒岳先进的包厢。
沈芒岳坐下后，看到程简一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已经脱下了沈芒岳给的外套，拿在手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沈芒岳的外套收好了，这才开始吃饭喝酒。
经纪人就坐在沈芒岳旁边，他今天喝嗨了，脸上通红，正打算在给自己倒杯酒，沈芒岳递过来一个杯子：“给我也倒点。”
经纪人“啊”了一声。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确定是沈芒岳不错。
他记得沈芒岳不爱喝酒啊。
怎么突然要他倒酒？
经纪人试图思考，但他的脑子里全是浆糊，思考失败的经纪人直接要给沈芒岳倒半杯。
经纪人的手停住了：“你杯子里还剩半杯果汁，你要混着喝吗？”
沈芒岳一口就把果汁闷了，再递来杯子。
经纪人给他倒了半杯。
他以为沈芒岳会一大口喝下，没想到喝酒的时候，他小口小口喝了。
但他并不吃东西，像是在发呆，眉头还皱着，不像是喜欢喝的样子。
经纪人看了沈芒岳半响。
小孩子第一次喝酒？
哈哈哈哈哈，还挺可爱的。
他偷偷拿出手机，拍下了沈芒岳皱眉喝酒的照片。
回去给其他人一起看看。
杀青宴，酒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的。
白书森也喝了，刚刚在导演的邀请下，给大家表演唱歌，唱得像弹棉花。
一曲终了，他的手指指着沈芒岳的鼻子：“沈芒岳！”
大家吓了一跳，当事人沈芒岳见惯不怪。
可能是要来诉说心路历程了，毕竟白书森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他都没找到转折的节点在哪里。
白书森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原来白书森做学生的时候也是想当爱豆的。
演员地位高不假，但爱豆被人追捧的光鲜亮丽是摆在明面上的，对小孩的吸引力更大。
没想到他天生五音不全，唱得很难听，根本没人要人愿意接收他做爱豆练习生，这才做了演员。
现在他当然对自己的演员身份很满意，只是之前心里还有个疙瘩。
白书森当着大家的面大喊：“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针对你吗？因为我嫉妒你！”
其他人：“…………”还好这里没有外人。
白书森随即大笑：“不过这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很喜……”
白书森话没说完，沈芒岳站了起来，直接一把就将只和他隔了一个座位的白书森按倒在椅子上，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在对面的程简一。
果然，程简一脸上的怒意还没消散干净，但在他注意到沈芒岳投来的目光后，他立刻灿烂地笑了。
沈芒岳：“……”
白书森被按懵了，他伸手就要去抓沈芒岳，沈芒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书森懵懵地用极低的音量说完了后半句话：“很喜欢你。”
经纪人拿起酒瓶，还没给自己倒上，沈芒岳的酒杯出现在他的面前：“给我倒点。”
“倒满。”
经纪人给他倒了。
等结束，经纪人和助理搀扶自家艺人。
沈芒岳搀扶自家经纪人。
他把经纪人收拾好的时候，酒桌上空了一大半，程简一三人也都走了。
沈芒岳盯着那位置看了一会儿，才拖着经纪人走出包厢。
他在想用抗会不会更好点。
经纪人哼哼了两声。
沈芒岳这动作，有够不温柔的。
他一走出包厢，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程简一。
程简一看到他了，他想过来帮忙，结果喝醉酒的吕生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
程简一：“…………”
裴亦秋站在一边不说话，他也醉了，只是他醉酒的样子要好很多，不哭不闹，就是别指望他能干什么。
沈芒岳觉得好笑。
沈芒岳言简意赅：“走了。”
他说着一把架起经纪人，没给程简一机会，直接就把经纪人架着走了。
这个程度，还难不倒他。
经纪人舒坦了许多，还是他们芒岳好，刚刚在包厢里果然只是空间小施展不开。
现在一出来，这个带他的姿势就好了很多，他现在舒服多了。
程简一眼巴巴地看着沈芒岳离开。
他的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他想的是自己先溜出来，然后沈芒岳在看到他先走以后，一定会有点失落，随即出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他！
他真是个天才！
接着他再送沈芒岳回去，二人路上独处。
也不用那么快，就贴贴就行，运气好的话，拉个手就更赚了。
谁知道裴亦秋这个没用的，看着没醉，实际上比吕生还醉，说什么都没反应，他只能做个送夫石。
现在什么都没实现。
程简一自我安慰：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今天已经跨出了一大步，不用急于一时。
他想到沈芒岳刚刚走出包厢时候的表情，低下头心情很好地哼了两声。
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看不出来。
他把沈芒岳的衣服用自己的包好了，再背在自己的身上，确定衣服不会出什么问题后，才嫌弃地揪住吕生的衣领：“走吧。”
他说的咬牙切齿，彻骨的寒意让吕生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半分。
吕生一脸懵逼。
他觉得程简一把他从包厢里拖出来的时候，手法还挺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粗暴了？
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芒岳和经纪人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经纪人酒醒得差不多了，他发现了：“你外套呢？”
沈芒岳：“太冷了，给程简一了。”
经纪人：“哦。”
经纪人：“啊？”
经纪人挠了挠脸，没有太追究这个。
横竖一件外套而已，不值钱。
经纪人想的是别的：“那他现在究竟是脱粉了没？”他觉得沈芒岳有程简一这么一个粉丝挺有面子的，还能用来营销炒作。
很多沈芒岳的粉丝都以沈芒岳有程简一这样一个粉丝骄傲。
脱粉了太可惜了。
沈芒岳轻声说：“他现在不想当我粉丝了。”
经纪人叹气：“果然是这样。”
沈芒岳最后的一句话音量低得几乎连他自己都没听到：“他想……”他想做我男朋友了。
沈芒岳想到阳台上的时候。
他回包厢前，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简一直接回答：“记不得了，好久了，至少是上大学前。”
准确的说，从一开始就没想做粉丝。
第 108 章
电视剧杀青后, 沈芒岳又休息了两天。
温青与音综第二季结束了，现在每天都泡在音乐室为了下次回归做准备。
他在音综里的表现已经让他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人认可，所以这次的回归专辑，公司打算让他独立制作副主打, 把他才华的名气打出去。
他还会参与主打的制作, 为接棒下一次主打做准备，公司还打算收录他在节目上的歌, 把这些歌全都放进专辑里。
除了一首他自己的独白歌外, 其他的都要重新录音，大家一起唱, 变成团体曲目。
原本公司考虑过让温青与自己出solo，收录进他的个人专辑里。
最后考虑到温青与创作的歌还不多，粉丝积累的也不够。
名气还没打出去。
加上团队出道还没满一年就出solo专实在是史无前例。
尽管他们天天跑个人资源, 但solo出专辑和跑其他的个人资源区别还挺大的。
后者还能说是为了扩大团体知名度, 前者纯粹是单飞了。
说出去不好听，这才放弃了。
于是Miracle第二次回归的专辑还未发售, 成员们就知道他们这次的专辑又是“量大管饱”的一张。
不说别的, 数量上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梁洲霁主持的公司内部节目告一段落, 现在他除了在主持AUU的打歌节目，还在备考主持人证，听说进度喜人。
梁洲霁这下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道路。
步原维在综艺圈里混得如鱼得水，那几个综艺咖都很喜欢他, 还要带他上了一个新策划的节目，阵容强大，已经有未播先红的味道了。
最后就是夏危。
夏危最近没有工作, 公司让他专心等开学和回归。
今天公寓里只有沈芒岳和夏危两个人。
夏危走进房间，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哎。”
沈芒岳立刻问：“怎么了？”
夏危的桌上是他的录制通知书，今天九月他就去会京艺报道，成为一名大学生。
但他现在对于这件事已经逐渐失望和感到无趣。
夏危抱怨：“网上说的什么清澈愚蠢的大学生都是假的吧。”
“为什么我未来的同学都很精明的样子。”
夏危苦恼地拿出手机，翻到一个页面，递给沈芒岳看。
沈芒岳看了一眼，是他们的班级聊天群。
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班级群都已经建好了，这些娱乐圈的未来之星们这会儿都在群里互相攀谈。
沈芒岳扫了一眼，不意外：“他们和一般的大学生不一样，很多人早早地就在为娱乐圈生活做准备了，所以要比一般的学生来得更谨慎点。”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你找自己谈得来的做朋友就好了。”
夏危撇嘴：“说得轻巧。”
夏危拿回手机，吐槽：“完全说精明也不对。”
“他们的目的性强得我隔着屏幕就感觉到了！”
夏危的聊天界面上有很多群友私聊的小窗。
他一开始还会回，后面发现情况不对，就装死。
但一直装死也不好，尤其是他一开始还回了，后面不回，很像是在嫌弃他们……
他也的确是在嫌弃人家。
夏危极其怀疑那些家伙已经开了小群来吐槽他耍大牌。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大家都考上京艺的表演班了，就是冲着娱乐圈去的。
娱乐圈是出了名的名利场，早早为自己谋求人脉和资源能有什么错？
只是就像夏危说的那样，他们看似精明，实际上还是太幼稚了，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真实想法。
夏危自然就不想理他们了。
夏危越翻手机越生气：“而且吧，他们类型还不一样！”
“有的人不管什么目的，好歹是真的在奉承我。”
“有的人面上奉承我，实际上看不起我，说两句就要酸溜溜地踩我一脚。””
“真当我是傻子吗？这点话术都不能识破？”
“还有的，直接阴阳怪气地酸我。”
夏危气呼呼：“更过分的，还想让我给他当小弟。神经病啊！”
要是直接是娱乐圈的人，夏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这些人在他的心里还是同学，还是很单纯的关系。
夏危很喜欢和人交往，所以他是真心想在学校里交几个好友的。
现在看来，这即将成为痴心妄想。
沈芒岳安慰他：“你不用理他们，回头说起来，就说有行程在忙。”
夏危沮丧：“也只能这样了。”
沈芒岳想了想：“陆导那部电影要上映了，过两天我要跟着他和院线方喝酒，你跟着一块来。”
“你接下来都没什么行程，你来给我们电影做特别嘉宾。”
“剧组里有个演员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你可以找他玩。”
夏危听了高兴又激动：“那好啊！”
“嘿嘿嘿嘿，我不和这群幼稚的家伙玩过家家了。”
“他们不是想搭人脉吗？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人脉！”
夏危心情又好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着沈芒岳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去查了沈芒岳说的那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演员，然后发现……
“什么叫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演员！我都看了演员表了，那是个未成年人！还是个小孩！是个童星！”
沈芒岳：“就跟你差了两岁。”
夏危：“不一样！我是大学生，他是高中生，这两岁可是天堑！”这些可恶的大人根本不懂他们学生阶级分明的划分。
沈芒岳没理他。
夏危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他好像演了好几年的戏了。”
“那他……成熟吗？”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混了几年，就算是小孩子，心智也会很成熟吧。
和他那些看似成熟，实则幼稚的同学不一样。
沈芒岳：“……挺成熟的。”
夏危眯着眼睛看着沈芒岳半响。
他可是听到了沈芒岳那可疑的停顿的。
骗小孩呢？
——
是的，沈芒岳就是在骗小孩。
夏危看着面前和他一般高的小孩，心里有点难受。
好歹他还比张觉州大两岁，怎么身高没有一点区别的？
肉眼看起来，张觉州还比他来的高些。
他们一来，张觉州压根没理他这个同龄人，一直缠着沈芒岳，还要给沈芒岳展示他勤学苦练的结果。
他对夏危有一种隐约的嫉妒的敌意。
张觉州还故意问他：“你会防身术吗?”
夏危莫名其妙：“我当然不会。”
张觉州：“那你平时都跟着大哥学点什么？”
夏危差点尖叫起来：“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学？我们俩都是一个男团的成员，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夏危看了沈芒岳一眼，有点嘚瑟地说：“我唱歌和舞蹈都比沈哥好。”
张觉州：“你胡说！沈哥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夏危大怒：“谁胡说了？不信你去网上翻视频。”
他俩一见面就十分热闹，旁边的陆忠看着乐呵：“果然还是要和同龄人在一起玩才高兴，你看他们多有话题。”
“我平时想和张觉州聊。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沈芒岳已经提前跟导演说了他要把夏危带过来的事情。
陆忠当然不会拒绝，反正夏危也是他们公司的，还是沈芒岳组合的成员，带就带了。
沈芒岳也点头：“我来之前就跟他说过，他能和张觉州聊得来。”
其他人：“……”这是聊得来有话题的样子吗？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快打起来了！
等到晚上，他们一行人一起去参加晚宴。
这晚宴当然不是邀请的他们全剧组，最主要是邀请陆忠，然后是周君筝、文琅书和沈芒岳，张觉州和夏危是被带来的。
夏危其实来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人小鬼大，大家都夸他情商高、会做人，他在节目上也是如鱼得水，完全没有做不来的事情。
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他都能聊上两句。
现在跟着沈芒岳出来了，他才发现原来真正有权势的大人是这样的。
简直是遍地都是李秋良。
他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有点发憷了。
沈芒岳让夏危跟着自己，谁知道一转头，夏危就被人群冲散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
还是太早了，本来他是看夏危同学苦恼，打算带他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散散心，没想到陆导突然说有个宴会，他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文琅书：“你别紧张，又不是小孩了。”
沈芒岳：“和小孩也差不到哪里。”
沈芒岳拿出手机，给夏危发了个消息，让他去阳台那里等自己。
文琅书看到了，笑笑：“我看网上有人说你们关系不好，果然是污蔑。你们关系明明很好。”
沈芒岳：“总是会有这种声音。”
沈芒岳给夏危发完消息退出来，发现经纪人也给他发了消息。
刷屏了。
经纪人：你看着点夏危，这两天让他不要上网了。
经纪人：他那群还没开学的同学真是惹事精。小小年纪嫉妒心这么强，这么早就已经在网上散布谣言。
经纪人：公关部很快就会处理好，这两天别让夏危上网搜自己名字就行。
经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艺人哪里有不被嚼舌根的，你安慰安慰他，不要让他往心里去。
经纪人：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的同学，他们这样算不算搞霸凌啊？
经纪人：这群混蛋！将来肯定没法红！说不定都没法出道。
经纪人有一些消息，隔了好几分钟才发，看得出来他内心变化很多、异常纠结。
最后以不内耗的发疯画上圆满的句号。
沈芒岳上网一查，立刻就知道经纪人在说什么了。
原来是有夏危未来的同学在网上不带名字地发帖吐槽某位明星同学，说他好大的架子，无视来自同学们友好的善意，不理人。
发帖人表示，自己也算是提前体会到了娱乐圈的残酷。
今年的明星考生不多，这人吐槽的时候故意泄露了不少信息，就差指名道姓了。
不是特别了解娱乐圈的，都看出来这是吐槽的夏危。
底下的评论褒贬不一。
一半人和楼主同仇敌忾，觉得夏危太傲慢。
一半人不赞成，还说现在还没开学，都没见过面，这些还没进娱乐圈的表演班的同学就已经开始骚扰人家夏危。
夏危名气大谁不知道。
成名的艺人本来行程就多，没时间回消息也正常。
再说了，这些人非要找夏危聊天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不许人家不想理你了？
沈芒岳放下手机，果然有人在的地方，就是社会，免不了要打架。
就是可惜夏危的校园生活注定是不可能美好了。
沈芒岳看到夏危给他回了消息，说他已经到了阳台。
沈芒岳去阳台找他。
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在抓紧时间互相攀谈、发展人脉，少有人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来透气。
所以阳台上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刺耳些。
“用我当这是谁呢？原来这是大明星夏危啊。”
夏危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来参加一个据说全都是大佬的晚宴嘛，怎么还会有这种说这三流台词的三流货色？
他算什么大明星？他在这里也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喊他了。
“怪不得你不回同学的消息，原来你还有这些事要忙。”
夏危盯着对面人的那张脸，他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他的同学里能参加这个晚宴的，那必然是小有名气的人。
这样的人经纪人已经帮他提前整理过了。
夏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只是一时间，他实在无法将他看的资料和面前的这个人对应起来。
因为经纪人给他的资料里，这个人虽然说不上长得今天替泣鬼神的帅，但好歹也是个及格线以上的小帅哥。
面前的这个家伙，只能说是在普通人当中还算不错，放在娱乐圈完全不够看。
这样的人，如果要上镜，夏危都可以想象到他眼歪嘴斜的模样了！
资料还能高P？
这人叫姜明歌，是著名导演姜白山的儿子，现在明显是要走演员的路子。
还没演过戏，然而背景就在这里，肉眼可见未来的路地一片坦途。
这样的人，换做平时，不说讨好，夏危也不会和他交恶，至少会保持良好的关系。
但姜明歌这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
夏危跟沈芒岳说的那个要将他收为小弟的同学，就是姜明歌。
姜明歌已经凭借着自己爸爸，在班上搞上了小团体，好几个男同学舔他，自觉地成了他的跟班小弟。
后面他知道夏危名气大以后还想收拢夏危。
收小弟的那种收拢。
夏危简直无语。
要是姜明歌他爹跑来要收他做小弟，那夏危肯定愿意，但就姜明歌一个除了爹还有什么都没有的人，夏危只想翻白眼。
别的男同学没有根基，现在刚考上大学，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想跟着姜明歌混，捞几个小角色，还算正常。
但夏危背靠星芒，自己组合和个人的名气也很大了，男主角不好说，男配还不是想有就有，星芒也迟早会给他推男主戏。
其他的一步一步来就好了。
他有必要去给姜明歌做小弟，就为了姜明歌他爹电影里一个叫不上名字的路人甲吗？
说难听点，就姜明歌这点格局和智商，夏危赌他不会成红。
娱乐圈里不是没有星二代，真正能红的，屈指可数。
所以夏危没理他。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在现实里见面了。
夏危不怕姜明歌，也不怕和姜明歌在学校里正面对抗。
可现在是在大佬云集的晚宴上，姜明歌他爸的面子明显要比沈芒岳大。
这次他是被沈芒岳带进来的，万一出了事，事情全算在沈芒岳头上，就麻烦了。
夏危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要成熟。要成熟。要成熟。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他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做大人，就是要成熟！
夏危：“抱歉，你给我发消息了吗？我没有看到。”
姜明歌听到夏危这服软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看，我早就已经说了。这家伙就是纸做的老虎，也就在网上不了解我身份的情况下，装得跟个大明星一样。”
“真的遇到我，还不是立刻就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小戏子，用得着把他们当回事吗？他们都是贱骨头！”
夏危听到这话，脸色铁青，但他不能说什么。
只是在他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
就算是做大人，也太辛苦了一点。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这里光线挺暗的。”
夏危猛地抬起头，看到沈芒岳边说话边走过来。
姜明歌莫名其妙：“不暗啊。”这么高级的场所，连阳台都是亮堂的。
沈芒岳：“那就是你瞎了。我们夏危明明是站着的，哪里跪了？”
姜明歌一愣，没想到有人会这么说。
他刚想解释自己说的那个跪下不是真的跪下，就听到沈芒岳问他。
沈芒岳：“你是夏危的同学吗？”
姜明歌平日里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大少爷、无法无天。
他对他妈都敢大吼大叫，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站在沈芒岳面前，莫名地觉得发怵，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他站直身体，然后认真回答沈芒岳的问题。
姜明歌：“是。”
沈芒岳：“那你也是表演系的？”
姜明歌：“是。”
沈芒岳：“你将来要做演员吗？”
姜明歌：“做。”
沈芒岳：“那你骂谁小戏子？骂你自己？”
沈芒岳：“你觉得演员是贱骨头，我们可没有这么想自己。”
“为了尊重你的想法，那我以后就叫你贱骨头了。”
第 109 章
姜明歌：？？？
姜明歌一脸懵逼。
他刚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莫名其妙地就顺着沈芒岳的问话回答下去了。
他和沈芒岳的整个对话十分流畅，流畅得他大脑都没来得及思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被人骂了。
姜明歌：我被骂了？
他下意识要反驳, 然而这会儿他张开嘴, 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接沈芒岳的话。
不得不说，沈芒岳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只能当即涨红了脸, 既然逻辑上讲不通, 那就只能不讲逻辑地发疯了。
他暴跳如雷：“你骂谁是贱骨头？”
沈芒岳：“你自己骂的自己。”
姜明歌气死：“你少胡说八道！”
夏危看到沈芒岳来了，不仅没有责怪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反而帮他骂姜明歌、替他出气。
他一边想提醒沈芒岳这人惹不起，一边又希望沈芒岳狠狠教训他一通。
他赶紧跑到沈芒岳身旁。
刚刚被姜明歌欺负，他一直保持得很冷静, 就算是被羞辱也没哭闹。
可现在沈芒岳一来, 他却觉得鼻头一酸，差点哭了。
沈芒岳给身后的他做了森*晚*整*理个手势, 示意他不用急, 他都知道。
夏危瞬间安心。
真的很奇怪, 明明沈芒岳算起来也就是个艺人，但他却总是会给人以满分的安全感。
姜明歌身后还站着他的两个小弟，这两个本来是开学才能见面的同学。
他们为了讨好姜明歌，自告奋勇做他的小弟。
其中有一个是本地人, 还方便些，另一个甚至是大老远跑过来的，住在酒店, 就为了能够成为姜明歌的跟班。
他们两个忍不住看沈芒岳。
今天晚上他们光在看这些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的娱乐圈的大佬、明星，心想艺人果然是在现实里比镜头上还好看些。
不说别的, 看着就很有气场。
直到他们看到夏危，他们看到夏危的时候，小小地膨胀了一下。
感觉……还好吧！
夏危没有其他人给他们的冲击力来的大。
这倒是他们想错了。
要是他们进宴会，第一眼看到的是夏危，肯定也会觉得夏危果然和素人不一样，完全就是明星的模样。
他们这是大佬看多了，再看还算半个孩子的夏危，才会觉得一般。
加上夏危遇到姜明歌，气场强不起来，显得弱势了。
如果他们照照镜子，就会发现夏危确实是个明星。
说到夏危，就会想到沈芒岳。
俩跟班觉得，夏危都这么普通了，同组合的沈芒岳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网上还是水军多，只要给钱，没有不能吹的。
现在沈芒岳站在他们的面前后，这两个姜明歌的小弟发现在即想错了。
他们随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
当时就被震住了。
一般人对于真实见到的明星的面容，会呈现两极分化。
一种是认为真人远比镜头上好看，还有一种是认为真人远不如镜头好看。
其实这和明星本人有关。
一般长得高，身材锻炼的比较好的明星，线下要比线上的镜头来得更为出挑。
而长得矮小瘦弱的明星，线上的镜头比线下来的更为出彩。
因为在现实生活。大家看一个人，第一眼是看的整体，身材的好坏要比脸来得更重要。
而在电视上，由于镜头的原因，大家最关注的是脸。
加上镜头会把人脸上的瑕疵无限放大，还会拉宽人的脸，一些现实里看很不错的脸，上镜显得嘴歪眼斜、面若银盆。
沈芒岳很显然是脸好、身材更好的类型，长得高还有肌肉，高高帅帅，冲击力比电视上看到的还大！
当然身材和脸的冲击还是其次，沈芒岳更让他们惊叹的是这张嘴。
网上早就传言说沈芒岳特别会怼人，只是沈芒岳顶着这一张面瘫脸说他会怼人……这听起来实在是很没有信服力。
直到他们亲眼所见。
……沈芒岳还真的是很会骂。
他们惊叹后就是惶恐。
沈芒岳真就直接骂啊，还骂得这么难听。
看看姜明歌铁青的脸色，这不是要打起来了吧！
以前他们会觉得沈芒岳这样的面瘫脸，就算惹人生气，杀伤力也十分有限。
今天他们才知道，这是大错特错了。
尤其是两方骂战，一方暴跳如雷，另一方却气定神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嘲讽和杀伤力比怒发冲冠还来的让人来火。
谁看到不想揍他一拳。
没看到姜明歌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吗？！
姜明歌果然要被气疯了，他气得口不择言：“你才出道了多久，一部戏都没有上映，也敢跟我在这里装腔作势！”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沈芒岳回答得很快：“没听过。”
姜明歌：？
姜明歌又好笑又无语，他觉得沈芒岳实在是有点搞笑了。
这人是想做缩头乌龟还是埋杀鸵鸟？
反正都一样蠢！
姜明歌：“你既然说自己没有听过我爸是谁，那就说明你是知道我爸是谁，那你怎么还能说你有没有听过我爸是谁呢？”
他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听得晕乎乎的。
沈芒岳还是这么回答：“没听过。”
姜明歌觉得沈芒岳这就是在激怒自己，就是在逼他发疯。
网上那个很火的，叫什么来着？
照明灯效应？
煤灰堆效应？
反正就是那个东西，沈芒岳在逼他发疯。
那他现在就可以告诉沈芒岳。
沈芒岳成功了，他姜明歌真的被他逼得疯掉了！
姜明歌三番四次地警告自己不要上他的当，可是沈芒岳这样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再也受不了了。
姜明歌情绪失控地大吼大叫，还摔了桌上的几个盘子，全场寂静一秒，最终宴会上的大家都不得不扭过头来往这里看。
很快，沈芒岳和姜明歌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大家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夏危急死了。
这下可怎么收场，沈芒岳真的不会被赶出去吗？
沈芒岳示意他稍安勿躁。
夏危安静了下来。
相信他沈哥！
姜明歌在这里大声嘶吼着，他爸姜白山还在和投资方攀谈，一开始听到响声的时候还骂了一声。
是谁这么不懂事，在宴会上闹事？
他一扭头，就看到自己儿子在这里发疯。
靠，竟是他自己的房子塌了！
姜白山差点没晕过去，他只能和资方道歉，然后火急火燎地推开人群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明歌就指着他大喊：“就是他。你不知道吗？”
姜白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沈芒岳四目相对。
什么情况？
沈芒岳看着他的脸半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姜白山已经猜到是他儿子又惹事了，他又急又气。
这小祖宗，闹事怎么也不看场合的。
这次还是他求着他来的，以后他就是跪下，他也不会再把他带上了！
姜白山打定了主要，想息事宁人，没想到他儿子和沈芒岳的一番对话，让他顿时血压高升。
他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沈芒岳是说他不认得他吗？
开什么玩笑，他也是电影圈的大咖导演。跟沈芒岳粉丝天天放在嘴边吹的陆忠差不到哪里去。
结果现在沈芒岳说不认识他。
他这是想要羞辱谁？
果然和他儿子一样，还是不懂事的年轻人。
硬是要争一个口头上的胜利！
这样的人，在娱乐圈注定走不长远。
被人当众如此羞辱，姜白山也坐不住了，他语气里是收拢不住的嘲讽和冷意：“你说你不认得我？”
他语气中的优越感尽显。
好像全世界都得认识他。
沈芒岳：“我知道你，姜白山。”
姜明歌听到这话顿时乐了。
笑死了！
难怪这沈芒岳和夏危是一个组合，他们俩都是一路货色。
夏危在网上不理他，现实中看到他后，卑躬屈膝得像哈巴狗！
这个沈芒岳也是。刚刚还装得不行，硬气地说不认识，现在真看到他爹来兴师问罪了，还不是立刻就服软了？
姜明歌乐得不行，他出言讥讽：“你刚刚不是还不认识他吗？现在又认得了，所以我之前骂你们都是贱骨头的小戏子有什么不对的？”
姜明歌话说得太快，他爸都来不及阻止他。
他这话一出，本来在旁边看戏的演员们面色一沉。
平时网上的网友们就最爱管他们叫戏子，以此来贬低他们，但网友是观众，他们不能拿观众怎么样，所以只能忍了。
现在在圈内大佬云集的宴会上，居然还有人管演员叫戏子。
他到底是想骂谁？
姜明歌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还沉浸在自己赢了的情绪中。
姜白山倒是意识到不对劲了，可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也没有办法收回来。
沈芒岳看向姜白山：“你拍过《我爸是谁》吗？”
姜白山一脸懵逼。
啊？！
这是什么作品？名字这么怪。
沈芒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姜白山居然还认真地想了两秒，接着莫名其妙：“我哪里拍过这东西？”
沈芒岳松了口气：“我就说，我也不知道你拍过这部作品。”
姜白山满脸荒唐：“那你在问什么？”
沈芒岳解释：“是你儿子，就是这位刚刚在宴会上大吼大叫、还砸了盘子，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的姜明歌。”
姜白山、姜明歌：“…………”不用讲得这么清楚的。
沈芒岳：“他刚刚跟我说你有一部名叫《我爸是谁》的作品。”
沈芒岳这么说，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姜明歌更是急得乱叫：“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跟你说我爸有这部作品了。”
沈芒岳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危在一边已经反应过来了。
夏危立刻模仿刚刚姜明歌说话：“你刚刚不就是这么说的，你说。”
夏危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音。
不得不说，夏危在演戏这件事上真的很有天分，他把姜明歌嚣张跋扈的那样儿学了个十成十，腔调都拿捏得足足的，把姜白山都给看幻视了。
夏危学姜明歌说话：
“你才出道了多久，一部戏都没有上映，也敢跟我在这里装腔作势！”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夏危绝对是聪明的，记忆力很好，不然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成绩提上来，他完美地复述了刚刚姜明歌说的话。
姜明歌简直都要语无伦次了。
他恼羞成怒：“你把前面那句话说出来干嘛？”
姜明歌真的是猪脑子，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样一说，就是承认了这句话是他说的。
他是属于那种，沈芒岳和夏危都不用抓耳挠腮地提供证据，他自己就已经将证据全都提交好了的蠢人。
从贴心角度来说，姜明歌还是很体贴的。
他爹在旁边，脸都绿了。
周围围观的人心中了然，就凭现在姜明歌和沈芒岳透露出来的碎片，他们已经拼凑出了一幅完整的拼图。
于是围观的群众看向姜明歌的眼神立刻变了。
好荒唐的人。
跑到这地方先是骂艺人戏子，接着又拿他爹狐假虎威，还在这里拼起他爹了。
居然还好意思大吼大叫、砸盘子。
哪来的脸？
姜明歌直觉不好，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他急忙追问沈芒岳：“那我问你的话不是很清晰吗？你是哪里觉得我说的那是一部作品？”
沈芒岳：“你前面说我一部戏都没有上映，我没有资格装腔作势。”
“那也就可以理解成你有作品，所以你才能在这里装腔作势，那我当然会觉得你后面那句话说的是自己作品的名字。”
沈芒岳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姜明歌听了，都噎住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沈芒岳很快就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接着给了他致命一击：“我懂了。你的作品就是你的爸爸吧？”
“虽然一般人都说孩子才是父母的作品。你把你爸当成你的作品……确实比较少见，也不是没有。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姜明歌被说的脸色红得都泛紫了。
不管沈芒岳说得再怎么轻松，这里面的鄙夷和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姜白山听不下去了。
就算他儿子犯错在先，可沈芒岳也太咄咄逼人了。
有必要把话讲得那么难听吗？
他儿子是犯错了不假，只是看在他这个父亲的面上，也不应该这样说。
他姜白山不要面子的吗？
骂他儿子，就等于在骂他！
姜白山冷哼一声：“他现在是没有，但将来一定会有。”
围观的人都快听不下去了。
莫欺少年穷是吧？
问题是，这姜明歌，还不是被欺负的，他是欺负人的！
离谱，贷款实绩然后拿贷款的实绩欺负人。
还是你们星二代会玩。
沈芒岳：“那恐怕不太好。”
姜明歌看到他爹给他出头，狂喜，有了他爹撑腰，他追着沈芒岳就咬：“有什么不好？你怕我红了，你看到我得夹着尾巴做人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姜明歌笑得嚣张，旁边人都忍不住皱眉。
姜白山怎么教的孩子。
沈芒岳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还没有红，也没有作品，就已经敢拿你爹狐假虎威、耀武扬威，将来要是等你真的红了，有作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拿你大明星的身份欺辱人。”
沈芒岳这话说德太直接，围观的群众们有两个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姜明歌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愣住了，他没想到沈芒岳居然说得这么直接。
他张嘴就反驳：“我哪里欺辱你了？”
沈芒岳：“你今天找我们麻烦，不就是因为你和我们夏危考了同一个学校，上了同一个班，因为他有点名气，你在网上联系他，想收他做小弟。”
“夏危不同意，没理你，你就跑到这里来找他撒泼，拿你爹的身份压他。”
“你年纪不算大。就会拿权势压人，用你那点能量最大限度地为难、霸凌别人。别的不行，这一整套，你倒是做得很好。”
“现在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将来还得了？”
姜明歌从来没有被这么直接地骂过。
因为他爸爸的关系，以前也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赤裸裸地骂他，都是很委婉地提醒他的父母，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这次被骂就算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还是在这样一个晚宴上！
姜白山也震惊了，他儿子都被人踩地上了，他不可能没反应。
姜白山涨红了脸跳出来：“你只是一个小辈，你、你……你居然敢这样说！”
姜白山刚刚脏话都差点飙出来了，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吞了下去。
沈芒岳看向姜白山，语调更冷了：“姜明歌是个半大孩子，还在上学，没有步入社会，所以他不懂事，我还勉强能理解。”
“你一个做父亲的，已经是大人了，还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体面人。”
“他不懂，你也不懂吗？”
“我是小辈，你是长辈不错。可你不能忘记一点，教导小孩本来就是长辈的责任，你没有教好，所以现在他犯错了，只能由我这个小辈来开这个口。”
“你平时真的有在教育他吗？你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吗？”
“从今天你的反应和做派来看，你十分的失职。”
“你比他更可恶！”
第 110 章
姜白山：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姜明歌的嘴巴更是张成了“O”形。
他本来是想让他爸给他撑腰、替他出头, 谁知道沈芒岳把他爸也骂了！
骂完小的、骂老的，沈芒岳都杀疯了！
姜白山父子俩震撼，旁边吃瓜的更是被惊掉下巴。
沈芒岳他真就……直接这么骂了？！
只见姜白山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 最后再转黑, 简直跟个调色盘似的。
围观的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本来想要上前劝他们和气生财的人也不敢有动作了。
……万一沈芒岳把他也一起连带着骂了呢？
姜白山这回气疯了, 他理智全无。
他自知丢脸丢大, 又无法从逻辑上打败沈芒岳，于是他选择了和他儿子一样的手段：强行发疯。
于是姜白山暴跳如雷, 指着沈芒岳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真把你自己当盘菜了？你谁啊你！”
沈芒岳看着他，从脚打量到头，最后点头：“是亲父子。你现在撒泼的样子, 和刚刚姜明歌掀盘子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来不是教育有问题, 而是你平时就是这么言传身教的。”
姜白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气得挣上头的他也顾不上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了, 口不择言：“你记住你现在威风凛凛的样子！别以后拿不到好的角色的时候，再跑来哭着求我！”
围观的艺人导演还有资方私下里互看一眼。
这样的话……是可以直接拿到台面上讲的吗？
这不就是直接明晃晃地在说要给沈芒岳穿小鞋了吗？
太不体面、太难看。
沈芒岳看向姜明歌身后的两个小弟，开口：“求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是能直接给我角色还是能给我介绍了接角色？”
沈芒岳面色不变，直接把姜白山还有点委婉的话直白地翻译了出来。
行, 大家都敞开了说。
姜白山都要气笑了。
听听沈芒岳这话。
他说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在搞笑吗？
他姜白山当然能给沈芒岳角色，还能给沈芒岳介绍角色。
他可是圈内有名的大导演！
姜白山想着沈芒岳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直白一回又何妨, ：“我是导演，我当然能给你角色, 也能给你介绍角色！”
沈芒岳听了对着那两个跟班招招手：“你们过来一下。”
那两个跟班对视一眼，再看看沈芒岳，一脸惶恐。
怎么感觉沈芒岳在叫他们？
沈芒岳：“就是你们。”
两个根本不敢动，还是姜明歌受不了了。
姜明歌：“你们俩都过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今天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旁边围观的人不禁皱眉，这姜明歌情商低就算了，现在看起来这文学素养也太差。
大逆不道怎么能用在这里？
京艺的学生的水平真是越来越差了。
两个小跟班忐忑地站到沈芒岳面前。
他们脸上的惶恐和紧张不是装的。
光是沈芒岳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就已经很害怕了，现在还附送了这么多围观群众。
要知道这些围观的还不是路边上随便拉来的人，这些人在娱乐圈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换做正经场合，真进了娱乐圈，两个小跟班连和他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会儿这些人却全都盯着他们俩看。
怎么能让他们不害怕。
沈芒岳开口了：“这两个人也是京艺的新生，和我们夏危、姜白山的儿子姜明歌一个班级。“
姜白山和姜明歌抽抽嘴角。
有必要吗？
非要强调姜白山的儿子，这里还有谁不知道。
沈芒岳继续：“他们为了能够在娱乐圈发展点人脉，有几个角色演演，所以选择讨好姜明歌，成为他的小跟班。”
两个小跟班脸上红成一片，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们做是一回事，被人说就是另一回事。
沈芒岳都说得也太直接了吧！
奇怪的是，他们现在没有特别气愤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很贱的。
要是沈芒岳直接这么说他们，他们肯定会愤怒、会反抗。
但现在沈芒岳先把姜明歌和姜明歌他爹，这么一个星二代和大导演，都不留情面地骂了。
这两个小跟班就觉得他们都被骂了，他们俩被骂一下……好像不是一件特别值得愤怒的事情。
这些人一向十分会自我矮化。
沈芒岳继续说：“说穿了，讨好姜明歌其实就是为了讨好姜明歌他爹这个大导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有错。
两个小跟班恨不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沈芒岳：“刚刚姜白山导演说我现在不讨好他，将来会后悔，又说我讨好他，他会给我角色。意思无非就是我得罪他会被他穿小鞋，无法在他的电影里拿到角色；讨好他，他会给我角色。”
沈芒岳将这几句话的深层意思全都直接翻译出来。
这话直接说不好听，但姜白山刚刚自己也承认了，现在再否认，只是在闹笑话。
所以他只能避而不接沈芒岳的话。
默认了。
沈芒岳：“甚至于他会联合与他交好的导演一起给我穿小鞋，让我以后无戏可接。”
沈芒岳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人群里的导演听不下去了。
你们吵架归你们吵，怎么好端端地又把无辜的人拉下水？
他们只是吃个瓜都能被扫射到。
姜白山现在是没脸了。他们还有脸，还要脸啊！
于是立刻有人开口了。
开口的是一个著名导演，算实绩和影响力，他可以说是国内第一导演，在国际上也颇具威名。
他对沈芒岳说：“这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和姜导不一样。我们在选择演员的时候，都是看演员的自身素质、和这个角色契合与否，不会管这些是否与我们交好的外界因素。”
其他导演也火速点头赞同。
“是啊，姜导是姜导，我们是我们，我们这里不兴这一套的。”
“在我这里还是演员个人更重要。”
沈芒岳：“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姜明歌无语地看着沈芒岳。
他觉得沈芒岳有的时候真是天真到好笑的程度了。
那几个老头跟他说不管这些戏外的东西，他们就真的不管吗？
只是现在说得好听而已。
沈芒岳还是太过于天真愚蠢了些。
姜明歌以为自己这波在对流层，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人家沈芒岳根本不在意能不能演上这些导演的角色。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在娱乐圈大获成功、大出风头。
所以这一波沈芒岳在平流层。
姜明歌心里想的这个道理是没有错的。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地知道这一点。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面子工程是另一回事。
只是现在几位导演这么说，至少从面上来看，他们是在给沈芒岳面子、打姜白山的脸！
他们直接和姜白山划清界限，言语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姜白山一下子就没脸了。
所以姜白山的表情更臭了些，偏偏他又没法向这些同行发难。
沈芒岳看向姜白山：“话说回来，你既然说讨好你就有角色。”
“那他们两个为了讨好你和你儿子，都自愿成为你儿子的跟班了，你没有一点表示的吗？”
那两个小跟班原本还在忐忑，听到沈芒岳这么问，他们的眼睛一下子倏地亮了。
他们两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是讨好姜明歌不错，可还没傻到觉得自己就要一飞冲天，可以参演姜白山的电影。
他们想的是和姜明歌混上关系，然后在借着姜明歌和他爹的名头，在哪部剧里能混个配角。
没想到今天因祸得福，沈芒岳直接帮他们问姜白山讨要角色。
这么大的场合上，姜白山肯定不能给个几秒钟的小角色打发了他们。
天塌下来了，沈芒岳顶着！
仇恨在沈芒岳身上，真要被骂，轮不到他们两个。
这两人也不是傻子，所以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麻利地把他们想要角色的想法写在了脸上。
两个小跟班：沈芒岳都这么挑衅你了！你就没点表示吗？
姜白山：“…………”
沈芒岳好歹毒的手段！
姜白山和那两个小跟班干瞪眼。
他本来想说他选角也不只看人脉，也得挑演员，总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行吧。
偏偏他说都已经说出去了，再找补就显得可笑了。
姜白山眼睛一闭、牙一咬，豁出去了：“你们两个下个月到我剧组报道，正好我新电影就要拍了，还缺两个男配。”
姜白山说完这句话，心里蓦地一松。
今天都已经这样了，只要把脸面挣回来就行！
他挑衅地看向沈芒岳。
怎么样？他权力大吧？
然后他就看到沈芒岳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这个笑容很浅，不是因为勉强，而是因为讥讽。
一个人想用笑容来讽刺的时候，就这个弧度刚刚好。
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面瘫。
姜白山在此刻骤然冷静了一秒。
在这一秒里，他像走马灯一样，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地梳理一遍……接着猛然惊叹。
等一等，他本来是想过来劝架息事宁人的，怎么突然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不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教子无方，甚至还说自己是看关系给角色的！
姜白山：我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这件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吧？
那当然不能。
沈芒岳看向旁边的人群：“这里有姜导的投资人吗？或者有姜导未来的投资人吗？”
“你们作为投资方，看着导演这样选角，也是觉得可以的吗？”
姜白山：！！！
你小子好生阴毒！
我们吵架就算了，你摇我资方算什么本事？
他倒是忘了，他也是他儿子摇过来的。
姜白山急忙要跳出来解释：“这也不是什么大角色，就是出场个两三分钟的小角色，刷刷脸而已，不碍事，主角还是要看演员的。”
沈芒岳不疾不徐，他不吃这套：“那你觉得你儿子可以做你的电影的主角吗？”
姜白山：“……”这是什么盾与矛的问题？
姜白山卡住了。
沈芒岳又笑了：“你小心拿你儿子做主角，连票房扑街都谈不上，直接因为你儿子霸凌同学的事情被揭发而不得上映。”
“钱直接打水漂。”
围观的人一凛。
沈芒岳和姜白山吵得太热闹，他们都忘记了沈芒岳还有一个指谁谁塌的玄学能力了。
别人他们还想想沈芒岳这次能不能灵验。
这姜明歌和姜白山……现在分明是一脸死相啊！
姜白山的投资人：！！！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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