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两人进门就吵了一架。


    小龙虾太调皮,为防止它把家里弄得一团乱,裴燎认为应该关进没什么东西的房间睡。


    但夏澈觉得那太可怜,不如跟自己回屋睡。


    裴燎咬死立场不答应:“不行,它在旁边,你还想睡个好觉?”


    “你知道那间屋子晚上有多阴冷吗?就这一晚,明天我就给他空个屋子出来。”夏澈解释烦了,“就算闹也是闹我,你睡你的不就好了?还是说你不放心怕我虐待它?不然你过来跟我一起睡监督我?”


    裴燎噎了下:“你——”


    “我什么我?就这么说定了。”夏澈把狗窝扔进自己卧室,眼神警告想跟过来的裴燎,“我可没让你进。”


    裴燎抿唇:“现在还得守规矩?”


    “你说呢?玉皇大帝合租都要守规矩。”夏澈拿起换洗的衣服往浴室走,“不过你现在进一下吧,看着狗,我洗个澡马上出来。”


    裴燎进去后,小龙虾果然在兴奋地到处跑。


    他抽了抽嘴角,抓着狗蹄子拉到自己面前,恐吓道:“老实一点,晚上不许乱叫,不许乱跑,早上醒了就安静趴着,或者出来找我,知不知道?”


    狗子在他手里不断挣扎。


    裴燎一只手钳制,一只手给裴铭打电话:“还没睡?”


    “哥?”远在申城的裴铭相当意外,“没有,我写论文呢,明天晚上八点交,我一个字儿还没动。”


    裴燎:“很骄傲?”


    “不不不不骄傲!”裴铭忙不迭说,“哥你这大晚上的,有、有什么吩咐?”


    “明天交完论文没事了?那你帮我去查一下……”裴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人名,“张翼年,在明堂大酒店的订单合同,顺便找人联系一下他们经理。”


    “哦,好。”裴铭很乖的没有多问,“对了哥,你最近跟我澈哥有联系吗?”


    “你找他有事?”裴燎嗓音淡淡,“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那我给你说,哥你转告他一下。”裴铭说,“我一个朋友是申城这边很有名的一家杂志社主编儿子,他妈想做关于kl的刊文,有名人板块,想问下澈哥能不能抽空接个采访啊?”


    “我回来问问他。”裴燎说,“还有事吗?”


    裴铭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没事……”


    “嘟。”


    电话一秒不停地被挂断。


    裴铭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在电脑上敲出“论文”俩字,准备再次陷入沉思。


    结果下一秒——


    “我!操!”


    他无措地尖叫:“凌晨一点半?我哥和澈哥在一起?!”


    什么关系的孤男寡男这个点还在一起?!


    裴铭心里七上八下的,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可惜他哥不可能从京城飞回来给他解惑。


    裴燎还在跟狗对峙。


    小龙虾认输般地嗷呜两声,结果一被松开,又蹿了出去,好奇地捣鼓床头柜。


    裴燎眼疾手快去抓,还是没拦住它把床头柜扒开,露出里面的文件和书本。


    以及一张熟悉的画。


    ……啧。


    错愕之后,他一巴掌推开试图去叼画的狗嘴,轻轻哼笑一声。


    ……


    夏澈洗完澡出来,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看到裴燎鸠占鹊巢地躺在懒人沙发里看自己,更是说不上的心慌。


    这肚子里憋什么坏招呢?


    他谨慎地靠在浴室门口没上前:“你可以出去了。”


    裴燎不动:“你没什么想给我说的?”


    夏澈蹙眉:“大晚上的,我能给你说什么?”


    裴燎长长“哦”了声,意味深长,含义颇多。


    夏澈咬了咬后槽牙。


    故弄玄虚的狗东西。


    他刚想骂,裴燎又主动开了个正常的话题:“张翼年那件事我让人去办了,你暂时不要联系他,顶多一天,我给你个结果。”


    “裴总效率真高。”提到这件事,夏澈识时务地摆出笑容,“明天吃什么?”


    “太势利了夏总。”裴燎没好气地把采访的事说了一下,“你看你有空吗?要是没空我帮你回绝。”


    “那个杂志社我知道,来头不小,拒了不太好,可能会得罪人。”夏澈不太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扔给对方一罐,“暑期档的话可以,我下个月正好要飞一趟申城。”


    裴燎问:“家里有事?”


    “陪我养父母去体检。”夏澈一口气喝了半罐啤酒,舒服地躺进床里,无意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裴燎没开易拉罐,冰凉的水珠钻进他袖口,染凉了脉搏:“我要是搬出去,它也得给我一起走。”


    小龙虾:“汪!”


    夏澈:“……”


    夏澈服气地笑了声:“行,那你在这儿住着吧。”


    裴燎起身把啤酒罐放回冰箱,又转身回来,抢走了他手里剩下的半罐三两下喝完,精准扔进垃圾桶。


    “大晚上的少喝点,对你的肝别太残忍。”


    夏澈愣得还保持着握易拉罐的姿势:“那是我喝过的!”


    裴燎淡然:“我知道。”


    夏澈呼吸重了几分,指节微屈,扣在床沿上:“你不嫌弃?”


    祝亿鹏隔空喝过的水他都不乐意,裴燎忍耐度那么高?


    “嗯。”裴燎忽然俯下身。


    夏澈下意识往后躲,发现背部紧靠床头,无处可去。


    裴燎离他越来越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将要接吻。


    ……操。


    想什么呢?


    夏澈坚持没有闭眼,匆忙地移开视线。


    就是旁边床单被抓得越来越皱。


    裴燎果然没有做出非同寻常的事。


    他只是弯


    下腰,轻手按灭了卧室的灯,薄唇将贴未贴擦在他耳廓边缘,然后在模糊的昏暗中说:“是你的话,不嫌弃。”


    夏澈眼睫忽地扇动。


    裴狗现在说话那么含蓄吗?


    裴燎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低声道:“晚安。”


    夏澈也不知怎了,在人离开之前,鬼使神差喊了他的名字。


    裴燎依言停下。


    夏澈想了想,发现找不出最想说的话,干脆也回道:“裴燎,晚安。”


    门合上了。


    夏澈迫不及待去开床头柜抽屉。


    那张画好好放着,和之前并无区别。


    他松了口气,躺回去就着暮色闭上眼,昏昏欲睡之际想到一件事——


    这是不是,第一次跟裴燎说晚安?


    次日早,小龙虾五点半就醒了。


    它在床边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跳上去把人吵醒。


    前爪刚扒上床沿,卧室门就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干爹站在门口,冷漠地朝它招手。


    狗子哈着舌头跑过去,被一手抓住嘴,堵住了叫声。


    裴燎把它拎出来,小心翼翼关上卧室门,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拴上绳出去遛狗了。


    八点,夏澈一觉睡到闹钟响,洗漱完毕后出来,餐桌旁早就坐好了一人一狗。


    裴燎说:“早。”


    “早。”他拿起热乎的三明治,“你去遛狗了?”


    “刚回来。”裴燎也放下平板开始吃饭,“后天晚上的飞机?”


    “嗯,大概要忙半个月,期间应该不回来。”


    他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欧洲的项目上,所以接下来半个月会在国内外不停周转,十五天飞七国,在国内的几天也来不及回家。


    夏澈接过裴燎递来的纸,发现对方今天竟然罕见地没有穿休闲t恤,而是v领的黑色真丝睡衣。


    稍有些短的袖口随着他动作晃动,露出瘦削骨感的腕部,上面挂着那条“多功能”手链。


    这睡衣领子太深,裴燎大段脖颈和锁骨都露在外面,能隐约看到领口处的胸肌线条。


    夏澈飞快地欣赏几秒,清了下嗓子:“换穿搭风格了?”


    “天热了。”裴燎神色平静,“这种凉快。”


    “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夏澈低头喝牛奶,没忍住,又抬眼看了几次。


    再在家待下去,估计要上火。


    吃一眼看一眼的结果就是:一顿早餐吃了半小时,差点迟到。


    夏澈吃完,拿起外套就往外冲,末了不忘迁怒刚换好衣服出来的裴燎:“你那衣服多扣两个扣子会死吗?!”


    裴燎也没来及系领带,闻言淡定抬头:“锁骨好看吗?”


    夏澈一脚磕在门槛上,疼了半天,不过脑子道:“还、还行?”


    裴燎挑了下眉:“哦。”


    夏澈幡然回神,找补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燎你干什么?”


    这货为什么解开了刚系好的衬衫领口扣?!


    “好看多看。”裴燎一本正经道,“走吧,你真的要迟到了。”


    夏澈暗骂一句,火急火燎开车去了。


    裴燎听到他比平时急促的脚步声,握住左手腕的手链,神色晦暗不明。


    梁寄沐还是靠谱的。


    听人劝,吃饱饭。


    ……


    夏澈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针对后两周频繁的业务进行分组开会。


    欧洲那边还好,就是下月去r国的人员安排有点麻烦。


    “岑总,有个很奇怪的事情。”他坐在岑总对面,皮笑肉不笑道,“我今天翻随行名单,忽然看见个之前从未看见过的人名,您知道原因吗?”


    岑总心虚地疯狂敲键盘:“夏总啊……”


    夏澈:“你输入法中英文没切换。”


    “……”岑总放下键盘上碌碌无为的手,“这个向南,他是个好孩子,听话乖巧r国语还很厉害,你们不是缺个后勤?带上不正好?”


    夏澈不接受这个解释:“我四肢健全不需要后勤,随行有翻译,我也会基本交流。”


    “基本到什么程度?”


    “可以随时去考证的程度。”


    岑总微笑:“可以不那么全能吗?”


    夏澈也笑:“可以不带他吗?”


    “唉,我知道你们那天发生了点事,你不喜欢人家小同学,但是不能因此有偏见是不是?不给人家在公司进步的机会,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跟私事没关系。”夏澈叹气,“他的职位和能力和这次出差根本就没关系,出差很累,也没有额外补贴,一个月就那点实习工资,同行的同事也没有时间教他,为什么要跟着受这个罪?”


    “合着你给人家小孩鸣不平呢?”岑总无奈一哂,“我承认我有别的目的,你们这次去见的一个甲方,他儿子是项目负责人,在q大当过两年交换生,和向南关系很好。”


    夏澈眯起眼睛。


    岑总认输:“好吧,他看了向南朋友圈,知道他在我们公司实习,点名要向南。”


    眼见夏澈脸色变得难看,慌忙补充解释:“你别误会啊!这事儿我问过向南的,他自己也说没问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要是真想做那档子事,我也不可能同意好吗?阿澈你能不能信任一下我的人品?”


    “哪里的话,我怎么敢质疑。”夏澈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这事只能这么定下了?行,我心里有数了,岑总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岑总哀怨道:“你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您多虑了。”夏澈脸上看不出情绪,关门离开。


    他当然知道岑总不是有意把向南推出去的,但岑总也不可能没考虑过意外发生的可能。


    即便如此,还是让向南去,说明他并没有把意外当回事,甚至拿向南自己同意当做借口堵他的话,说到底,还是利益至上的商人罢了。


    虽然见惯了金融圈的肮脏混乱,但他还是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


    幸好还有一段时间,先把这件事告诉向稚娴,让人家家里自己家看着办吧,他还没多管闲事到为不相干的人去得罪所有人。


    想到这,夏澈叹了口气。


    他就说为什么一见到向稚娴就觉得眼熟,合着向南是向稚娴亲弟弟。


    这都什么事儿?


    烦闷之际,桌上手机响了一下。


    是裴燎。


    这人昨晚就把漆黑的头像换成了小龙虾穿冲锋衣防护镜的写真,在右方怼脸拍的,非常帅气。


    【p:/图片/】


    一张小龙虾被三个理发师抓着剪毛的照片,狗子面目狰狞,看得出相当抗拒。


    夏澈眉宇松弛下来。


    【x: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p:班就是用来翘的。】


    【x:马上跟董事长举报你。】


    【p:我看着他走了我才走的。】


    夏澈乐了。


    【x:还挺谨慎。】


    【x:拍两张好看的,角度别那么直男死亡。】


    【p:好。】


    【p:/图片/】


    裴燎一连发了十几张,没几张能入眼,甚至大部分照片他自己手还入境了。


    夏澈嫌弃地挑挑拣拣,最终挑了张狗子委屈巴巴趴在裴燎掌心的左侧脸大头照,用它换掉了一直用的风景背影头像。


    他心满意足关掉手机,因为向南产生的那点不悦总算没再影响工作。


    刚养狗的人总是兴致盎然。


    接下来几天,夏澈人忙得到处飞,还不忘抽空网购,给小龙虾买了一堆东西,自己拿不到还得裴燎帮忙拿。


    有时候裴燎开着会,鄢东高层会议室内,共享大屏幕就会接二连三出现十几二十条取件码,还是隔壁cfo发来的。


    取件码是全数字,股东和员工各个胆战心惊,生怕裴总跟夏总有什么私下勾结,大胆点的还暗戳戳打探过,那些数字是不是密码。


    裴燎在拿回第三十多个快递后忍无可忍,一个电话打到太平洋另一头。


    “你拿那么多工资是给狗打工的吗?家里还能放下吗?要不要我收拾东西离开给狗腾地方?”


    结果夏澈的回答充满惊喜和期待:“真的吗?你什么时候走?我飞回去送你?”


    “……”


    这种渣男祈祷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裴燎面无表情挂断电话,从此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只能算着两国时差,挑对方临睡前的点,给对方发点小龙虾的照片,彰显一下存在感。


    但其实他不发,夏澈也会主动看的。


    家里有实时监控,随时都能打开,还能传声。


    传声功能他没用过,但工作结束回到酒店,累了就会打开小龙虾那屋监控发会儿呆。


    难怪大家都说养狗是精神


    疗愈。


    在f国的时候最忙,睁眼工作闭眼就睡,来不及回复裴燎,裴燎也就自觉地没打扰他,消息少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回国前一天,合作方人性大发地没再拉着他开会,而是向他发出了享受夜生活的热情邀约。


    夏澈直言相拒:“很抱歉,我也想答应,可我现在除了睡觉,估计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大笑:“christ,你这身体不行啊,不到三十岁就步入中老年,这可让那些0怎么活啊!”


    大家相识之前也彼此相知,性向什么不是秘密。


    夏澈习惯了他们的直白的语言,笑道:“没办法,总要有舍有得,为了以最好状态办好您的项目,只能摒弃其他诱惑了。”


    “我就喜欢跟你聊天。”那人拍拍他肩膀,“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说真的,你要是半夜忽然想了,一定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安排□□!”


    夏澈上车的腿差点磕着。


    这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浪漫的国家吗?


    他心力交瘁地回到酒店,没收到裴燎的消息,就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打开监控。


    不料这次出现在电脑画面里的,除了狗,还有人。


    裴燎靠在小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人已经闭上了眼,估计睡得很深,小龙虾在身边闹来闹去都没醒。


    夏澈愣了会儿才想起,国内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某人睡得太舒服,他也不由得放松脊背,拿了个抱枕趴在桌子上看监控,第一反应是放大镜头,去看裴燎的笔电屏幕中有没有商业机密。


    很遗憾。


    看不清。


    夏澈暗感可惜,恋恋不舍地把镜头挪开。


    恰好此时,小龙虾把玩具球不小心扔到了裴燎身上,硕大的狗子一个飞跃跳过去,把裴燎衣服扒得乱七八糟。


    裴燎烦得不行,拎着它后颈丢开:“别闹。”


    然后翻身继续睡。


    原本侧对镜头的身体,翻成了正面。


    真丝睡衣本来就有顺滑,很容易散乱,被边牧踩乱的领口大开,只剩下胸口两个扣子还系着,颈肩和腰腹的肌肉线条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显现在镜头下,还能看到裤腰下若隐若现的胯骨。


    裴燎长而卷翘的睫毛紧闭,没有睁眼的时候那么生人勿近,多了点乖巧。


    嘶,那张脸真就,特别漂亮。


    夏澈摸了摸耳根。


    你小子一个人在家怎么那么不守男德?


    虽然这些天,他早已习惯通过狗子的照片,看到这人无意入镜的各个身体部位,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大片,还是相当震撼。


    夏澈手指悬在关闭镜头的按键上,迟迟落不下去。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提前进入中老年。


    至少现在没有。


    不想关,但对着实时监控画面解决生理问题这种事,他真干不出来。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冲动,短暂抛弃道德感截


    图后,拿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夏澈以为今天能提早休息,没想到祝亿鹏电话在洗完澡后打了过来,说人在f国旅游,要跟他速速见面。


    屋里刚刚发生的事不宜外传,夏澈心里有鬼,没让他过来找自己,而是换了衣服主动去找对方。


    一进房间,夏澈就被巨大的拉力甩到椅子上,祝亿鹏臭着脸,把外套拧巴成一条,将他手捆在了椅子后。


    夏澈:“……”


    夏澈:“关系再好我也不可能陪你玩bds。”


    祝亿鹏用三秒反应这个单词,暴怒道:“操!谁要跟你玩这些?我这是拷问!质问!”


    夏澈轻声笑了下,手腕一转,很快挣脱了衣服束缚:“就用这个拷问?”


    祝亿鹏:“。”


    祝亿鹏暗叹失策,走到他对面坐下,眼里饱含怒气:“我直说了啊,你跟裴燎怎么回事?”


    夏澈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还装!”祝亿鹏爆炸,“你们都用上情侣头像了你还给我装无辜?!”


    “我们什么时候用情侣头像了?”夏澈想了半天,“你说那只边牧?”


    “废话!”


    “哦,那是我们养的狗,特别可爱,你要看照片吗?”


    “!”祝亿鹏差点两眼一翻厥过去,“你、你、你……”


    他指着夏澈,手指颤抖,嗓子破了音:“你们都有孩子了?!”


    夏澈:“……”


    夏澈:“我们生不出狗。”


    他扶额:“你冷静点,我给你解释,别生气。”


    夏澈把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概述了一下。


    当然,细节和特别的东西没必要说。


    祝亿鹏从他们开始同居开始,表情全程痴傻,等他说完,整个人都木了。


    “所以,你背着我和裴燎从一月苟且到现在?”


    “什么叫苟且?”夏澈纠正道,“清清白白。”


    “清白个毛啊!?”祝亿鹏急得团团转,“夏澈你没问题吧?你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夏澈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给祝亿鹏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接起电话:“裴燎?”


    祝亿鹏:“!”


    祝亿鹏直接跳在他身上,把耳朵凑过去听。


    夏澈也是怕了他,干脆开免提,把人拉开低声道:“快起来。”


    “你旁边有人?”裴燎敏锐道,“谁?”


    “祝亿鹏,偶遇。”夏澈说,“怎么忽然打电话?”


    “啧。”裴燎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了,“张翼年跟酒店签署的合同,订金能退60,已经让经理昨天全部搞定了。”


    合着张翼年的孝顺在他自己脸面跟前,完全不值一提。


    夏澈讽刺地牵动嘴角:“我就知道他骗爸妈。”


    “八万给老两口买个教训,也算值了。”裴


    ()


    燎说完又提醒,“你可千万别当冤种给他们补上。”


    夏澈心不在焉道:“知道,我像傻子吗?”


    裴燎语气冷淡:“不好说。”


    夏澈安静片刻:“你在生气?从听到祝亿鹏名字开始?”


    “……”裴燎闷声道,“没有。”


    嘴上说没有,其实怨气都要冲出网线了。


    但夏澈没有追问,还说:“哦,没生气就好。”


    裴燎没吭声。


    大概是要气死过去了。


    “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以后你有需要随时找我。”夏澈说,“没事就挂了?”


    “你!”裴燎哽住,“你没什么别的要给我说吗?”


    “没有啊,”夏澈奇怪道,“我还能跟你说什么?我这边一切顺利?”


    “夏澈。”裴燎咬牙,“行,没什么好说的,你挂吧。”


    “嗯,好。”


    夏澈真就挂了电话。


    祝亿鹏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你没听出他在生气吗?”


    夏澈略一点头:“听出来了啊。”


    祝亿鹏表情皱在一起,迷惑道:“那你不哄哄他?”


    “逗他玩的,你别担心。”夏澈拿过桌子上的葡萄,边吃边含糊道,“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祝亿鹏简直要骂人。


    妈的,现在谁担心你们打架?


    就算担心也是担心你们在床上打架好吗?!


    他焦躁地抓着头发:“不是,澈啊,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夏澈又吃了颗葡萄:“哪里不对劲?”


    “不觉得有点暧昧吗?”祝亿鹏看他表情自然,还以为他不相信,摆出指点江山的架势,“你们明显——”


    “我知道啊。”


    夏澈平地一声惊雷,给祝亿鹏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他匪夷所思:“哈??你看出来了他喜欢你啊?”


    “嗯?”夏澈漫不经心道,“谈不上喜欢。”


    “怎么可能?”自从知道“高段位室友”真实身份,祝亿鹏的认知观彻底扭转,“这还不算喜欢?”


    “那你是没见过他对周——咳,他喜欢别人的样子。”夏澈轻嗤一声,“别想太多了,我们顶多是心思不太纯,没走心。”


    祝亿鹏不太理解,但没有对他们的隐私多问:“那你们这,不打算下一步啊?”


    “打算的……哎,你烟给我一根。”夏澈走到阳台,熟练地点上烟头吸了一口,没过肺,尝到味就吐出烟雾,冲祝亿鹏懒散地笑了一下。


    “这不是正试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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