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翠水湾别墅群,一栋木结构的小屋内。
一个女孩正在收拾着什么东西,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穿着天蓝色的法式吊带长裙,裙摆的长度停止在她的小腿,露出白皙的脚踝。
八月份的港城天气炎热,即便是穿着清凉,女孩也还是打开了角落里的小风扇。结果扇叶上的积尘随着转动扑面而来,女孩赶紧把电源关了,又找来一条抹布把风扇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这才从新开启。
清凉的风呼呼而出,宁双梨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风扇的前面,拢了拢后颈上的长发,拿出一个橡皮筋随意地把头发扎了个马尾。
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粤菜食谱,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是妈妈专门留给她的。她说,别墅里的那位先生口味很挑剔,要她认真对待。
不过,她都来这个地方三天了,连续三天去别墅报道都没有人。而现在她呆着的这个木房子,是别墅草坪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
这里一共有两个内室,其中一个内室用来放置割草机以及一些其他杂物,剩下的那个,被妈妈布置成了一个休息的地方,有一张小床,一张小矮凳,还有一张书桌。
虽然妈妈在市区租了一套房子可以给她住,但市区与别墅之间来回比较麻烦,中途要换巴士,所以双梨白天都待在这个地方,等待别墅的主人回来。
她原本想先跟雇主报道自己来代替妈妈上班这件事,再做其他打算,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天。
在双梨的印象中,她是见过这位别墅主人的,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在这里做保姆,有一年过年,她被带着来到这里和妈妈一起过。
那时,别墅里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她在门外呆呆地看着,然后那位叔叔发现了她,对着她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送给她。
叔叔的笑容很温柔,还摸了摸她的脑袋,叫她要好好读书。没想到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在上星期,她收到了来自港大的录取通知书,本科,专业是珠宝设计。
所以下个月她就要上大学了,这次来港城,一来是因为妈妈生病了,她来代替妈妈工作,二来是熟悉一下港城的环境。
合上菜谱,双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她站起来走到木屋西侧的窗口处查看,远处的别墅依旧是了无人声。
是出差了吗?
算了,那她就再等一会吧,如果到了晚上别墅还没人,她就回市区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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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广东省广州市,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白云机场。
陆源走出航站楼,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es已经在等候着他。
他上了车,拿下了脸上的墨镜。前头开车的阿武恭敬地称呼道:“老板。”
陆源微微颔首,阿武得到授意之后,车子开始行驶起来。
阿武继续道:“这次您离开没有走漏任何风声,大家都以为您一直在广州。”
陆源去云南是保密行程,明面上他是来广州巡店,实际上是去了云南。做戏做全套,所以陆源并没有一落地就返港,而是先去了趟位于沙面白鹅潭的白天鹅宾馆,这是他在广州下榻的酒店,然后换了另一辆挂着粤港澳三地车牌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附近兜了圈,让人目击到他的行踪,这才返港。
到港城时,时间已过七点,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阿武询问是否要送陆源回翠水湾。
“不用,你把东西带去库房保管。”陆源示意阿武把从云南带回的原石拿走,自己换上了另一辆常开的墨绿色保时捷帕拉梅拉。
阿武和阿景一样,实干忠诚,对于陆源的命令从不会反驳和质疑。平常这种事情都是阿景负责,但这回阿景没跟陆源一起回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阿武有些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老板,阿景不跟您一起回来吗?”
阿景和阿武两人都是行伍出身,是战友,陆源看了他一眼,阿武流露出担心的表情。
“他有其他任务。”陆源发动车子,朝着窗外的阿武道:“接下来由你来接替阿景的工作。”
“是!”
陆源驾轻就熟地往翠水湾方向走。别墅群一户与一户之间,相隔的距离都非常远,陆源的家位于别墅群的东南侧,那里有一大片的草坪,他养的一头小矮马就安置在那里。
夜色渐深,陆源放慢速度行驶在草坪外侧的砼路,降下车窗,原本只是想瞄两眼小矮马,结果不经意间,看到两侧忽然伸出什么东西来。
车灯一晃,照亮了那东西,是地刺。
陆源一脚踩住刹车,车辆的abs系统瞬间启动,在前轮即将驶向地刺之前停了下来。紧接着,车子后方忽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横拦在了路中间。
他在后视镜中看到,面包车副驾驶那一侧的窗降了下来,里面的人不知扔出了什么东西,把他保时捷的后窗砸穿了一个窟窿。
因此现在的情况就是,地上有地刺,地刺后面有车阻挡,他被彻底拦在了中间这个地方。
陆源当机立断,抽出一根棒球棍防身,从侧边下车,准备往斜坡方向的草坪去,那面包车闻声而动,径直向陆源过来,前杠直接撞上陆源的腹部,陆源闪了一下,却还是被撞到。
他拧住眉心,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隐隐有些眩晕,时不可待,见陆源没有倒地,车上的人见状欲倒挡一段距离再重新撞上来。
陆源瞧准时机,一个翻滚滚下了斜坡的草坪。草坪很大,他在这个地方从小玩到大,最清楚哪里有藏身的地方。
他趴在一处低洼的灌木丛里,整个人都贴合着地面,连呼吸都没有起伏。透过那一点点的缝隙,他看到四个蒙面的男人在到处搜寻他。
看身形,应该都是练家子。还专门在他回港城的第一天,甚至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伏击,想必是筹谋已久。
陆源冷笑,瞧见那四个人搜寻未果之后,直接朝着他别墅的方向过去。
他从草坪上站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腹部,寻着记忆来到那一座林中小屋。
小屋位于在草坪外侧的密林,正常从草坪路过的话不会看到这个位置,所以陆源大胆往里走。
就在他到的前十几秒,双梨刚好熄了灯,准备带上她的东西回市区。今天她又等了一天,结果别墅的主人还是没有回来,双梨不想再浪费时间。
结果她刚要离开,就听见了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了。
双梨吓得汗毛飞起,双脚像是被冻住似的站在原地,她抿抿唇,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状放在身侧,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过来。
现在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这里?难道是小偷吗?可这里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双梨胡思乱想着不敢动弹,忽然,她所在内室的木门被人推开了,她吓得当场失声大叫,随即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股勇气,她握紧拳头,往来人的腹部打了一拳。
男人痛苦的闷哼声在双梨的耳边响起。
陆源捂住剧痛的腹部,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盯住眼前之人。
黑暗中,他精准无误地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女孩瘦弱的后颈,直接把她拎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双梨猛然就对上了那双眼睛,一张俊脸近在迟尺,呼吸之间,男人的鼻息在她的脸蛋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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